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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一名)-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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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贤抬起头,仔细地打量着这个跟宋科长正说着话的人,这是一个身材比他稍矮一点,也有一米七左右的汉子,体型比他稍显瘦一些,但是绝不弱,反而看着十分精壮。从这个方向看去,只能看到他的大半个侧脸,这张脸轮廓分明,尤其那双眉毛浓黑深重,衬着他丰隆的鼻梁与翘起的下巴,显得他应该是一个刚毅果断的人。此时,他穿着一身灰布军装,扎着武装带,只是这身军装定然有好久没有洗过,有些脏,还有划有口子,略显破烂;不过,他的绑腿打得整整齐齐,很是利落。
  这个时候,夏阳已经与宋科长说完了话,把头转到了这边来,径直的投向了熊三娃。熊三娃把整个身子都低了下去,张贤觉得有些好笑,夏阳显然早就看到了熊三娃,三娃还学着驼鸟的样子,把头埋到沙子里,以为可以躲过注意。
  “熊三娃!”夏阳喊了他一声。
  “有!”熊三娃如同被针扎了一下,立即站了起来,及致看到原来是夏阳在叫他,又萎靡地坐了下去。
  “呵呵,看来,你不愿意在这里见到我呀!”夏阳已经走了过来,宋科长跟在他的后面,也笑走过来。
  “我们出去谈一谈好吗?”夏阳很是直爽地问着熊三娃。
  熊三娃愣了一下,却又犯起了倔强来,看了张贤一眼,然后转回头面对着他,反而坦然起来,不快地道:“有什么话你说就是了,宋科长不是说你们共产党不兴秋后算帐的吗?你还要找我的后帐吗?”
  “谁找你后帐了?”听着熊三娃话,夏阳不由得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着亲密地道:“其实我还要谢你呢,当初如果不是你放走了我,我可能早就牺牲了!”
  一听到这话,熊三娃这才放下心来,却又愤愤地道:“谁要放你呀,你太狡猾了,把我骗了,说不会划水的,其实水性比我还要好!”
  一听到熊三娃说起了那件事来,夏阳笑得更愉快了,却还是拍着他的肩膀,道:“呵呵,这怎么说的来着?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当时你可狠着呢!现在老实了?”
  熊三娃白了他一眼,干脆不说话了。
  见到了熊三娃,对于夏阳来说,却是巴不得的事,在他内心里,一直有一个难言之痛,就是组织曾对自己怀疑过,如今熊三娃的出现,正好可以为他洗刷掉身上的耻辱,只要熊三娃将他被俘后的情况如实地告诉党组织,就应该可以打消掉上面某些人对自己的疑虑。
  “陈大兴呢?”夏阳不由得问道,这个人也是他的最重要的一个人证。
  熊三娃看了看夏阳身后的宋科长,指了一下道:“你问他吧!”
  “陈大兴是少校,被押在军官那边!怎么,夏连长也认识他?”宋科长告诉他。
  夏阳点了点头,收住了笑容,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拉着宋明亮走出了院子,然后一本正经地对他道:“老宋,关于我被俘之后的情况,熊三娃跟陈大兴最清楚,既然这两个人都被我们俘虏了,我请求组织向他们两个询问!”
  宋明亮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去纵队敌工部找孙部长,由我们两个亲自来调查,如果你是清白的,自然会还你清白!”
  “谢谢了!”夏阳显然已经迫不及待了。
  ※※※
  对于熊三娃来说,这其实是又过了一次堂,这个宋科长跟一个更年长一点的干部问得他很细,不过,熊三娃有些不明白,所有的问题都是围绕着夏阳展开的,看着刚才夏阳神气活现的样子,实实让人生气,可是他不明白,那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这些共产党人怎么还对这种事非要追根问底,难道说夏阳也会有问题吗?
  针对这两个人的提问,熊三娃有什么就说什么,没有添油,也没有加醋,将夏阳被俘后在整编十一师里的表现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当他讲到夏阳怎么骗了自己,怎么泅水逃走的过程时,这两个询问的人以及边上作笔录的文书都不由得笑了起来,靠一泡屎来逃生,这也算是一段奇闻了。
  最后,熊三娃又道:“我被他骗了,很生气,可是回来的时候,那些解放军的俘虏还不愿意走,非要等他,他们听到枪声,以为我们把他秘密枪毙了。于是,我就告诉他们,夏阳早就已经投靠我们了,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单单请他喝酒吃饭。他们虽然都不信,但是最后还是老实地上了车!”
  宋科长与孙部长对视了一眼,看来,传说的夏阳叛变,应该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熊三娃出来的时候,便看到陈大兴也带了过来,两个人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陈大兴便被带进了那个审讯的屋里。显然,他也是为了这件事来作证的。
  当熊三娃回到自己的住处,跟张贤说了提审的过程之后,张贤皱起了眉头来,马上明白了事情有原由。“这个夏阳显然是被他的人怀疑了,要不然一个营教导员也不会下放来做连长!”他悠悠地道。
  熊三娃愣了一下,不由得问道:“你怎么知道他现在只是一个连长?”
  张贤笑了一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三娃呀,锣鼓听音,听话听声,你没听到宋科长叫他夏连长吗?”
  熊三娃挠了挠头,苦笑着扮了个鬼脸,佩服着道:“我要是能够跟你一样聪明,也就不会这么多年,只作一个跟班了!”
  张贤也笑了,但是笑过之后,心里却是越发得不安起来,夏阳只是因为捕风捉影的事便受到了处分,看来共军与国军里面都差不多,所以的长官都喜欢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蓦然,他又想起了在南京住院的时候,于得水说的那一番话来。
  ※※※
  下午的时候,夏阳兴冲冲地过来找熊三娃,一看到他的表情,张贤就知道他的名誉已经得到了洗刷,被人还了清白。
  熊三娃被他叫了出去,不用想张贤也知道夏阳会对熊三娃怎么样,那定然是一种感激他与要帮助他的心情。
  可是,当熊三娃回来的时候,脸却阴沉着,仿佛是有无限的心事。
  “怎么了,三娃?那个姓夏的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张贤好奇地问着。
  熊三娃看着他,道:“他说他想帮助我,要请我吃饭,还要我加入解放军,到他的连的里去!”
  “你怎么说?”
  “他很是热情,搞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左说右说,好说歹说,想推都推不掉,到最后我把脸一沉,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我不想当解放军,就是想回家!”熊三娃沮丧地道。
  “那他又怎么说呢?”张贤追问着。
  “他当时很奇怪,问我在这里学习了这么多天,为什么还要为老蒋卖命?我也答不出来,最后他告诉我,说我二哥这一次成了战斗英雄,受了重伤,正躺在后方的医院里,问我想不想去看看他,还说他明天会开车去看他,还问我要不要去?”熊三娃告诉他。
  “你怎么答呢?”
  “我当然想去看看我二哥!”熊三娃黯淡地道:“如今我们兄弟三个,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我的腰里还缠着大哥的骨灰,真得不希望二哥再有什么三长两短!”熊三娃说着,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熊开平被火化之后,熊三娃专门缝了一个长布袋子,把他的骨灰装入其中,行军的时候当成包裹一样缠在自己的腰里,外面再穿上大衣。他是要把大哥的骨灰带回老家,葬在他娘亲的坟边。
  张贤默然了,想了一想,悠悠地道:“三娃,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觉得你还是仔细想一想,加入解放军,跟你二哥在一起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张贤心里十分清楚,如果夏阳带着熊三娃去看了他的二哥,他二哥也一定会让他留下来。
  熊三娃摇了摇头,坚定地道:“不,我们三个人,我、你和大兴哥是一起的,你们要是参加解放军我就参加解放军,你们要是不参加,我也坚决不参加!”
  张贤愣了愣,有些感动,这么多年来,熊三娃还保持着当初的纯真与意气,这也是他之所以将之当成自己兄弟的原因。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不由得问道:“三娃,你该不会也是这么告诉那个夏连长的吧?”
  熊三娃的脸变了一下,尴尬地点了点头,无奈地道:“是,我被他逼得急了,只好这么说了!”
  “他该不会真得去找陈大兴了谈吧?”张贤有些担心地道。
  熊三娃再一次点了点头,告诉他:“是,夏阳说他这就去找陈大兴,问他愿不愿意加入他的连,他以为大兴哥是我们三个人中的头呢!”说着,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张贤却是紧绷着脸,一点也笑不出来。
  按理说,一个国军少校俘虏,是不可能再参加解放军的,便是陈大兴想要加入,解放军也不会要的,毕竟是一个国军军官,受到的国民党教育要得多很多,并不同于普通士兵。只是这个年月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也说不定那个叫夏阳的连长真得有这个本事,能够说服他的上面通过呢!
  “对了,还有一个事我要跟你说!”熊三娃又想到了什么,提醒着他:“我看到了当初为刘兴华给你送过信的那个警卫员,他应该认识你,你可千万别让他认出来!”
  “小武?”张贤愣了愣,蓦然想起了这个名字来。
  
  第三章 重生(一)
  
  没有事的时候,张贤和熊三娃也会跟其他的俘虏兵一样,找一个阳光充足的地方,靠着墙边晒晒太阳,捉捉虱子,打发一下这难捱的时光。
  远远的,他们便看到一辆吉普车轰鸣着,在雪未化净、泥泞的路面上歪歪扭扭地开了过来,那个开车的司机就好象是喝多了酒一样,一直把握不好那个方向盘。
  “是夏阳!”熊三娃已然看清了车上的司机,经不住地道,昨天他来过一回,傍晚的时候走了,不知道今天又过来做什么?
  但是不幸得很,这辆车还没有开到村子口处,便停了下来,轰鸣声也嘎然而止,原来是车速太慢,他没有想到换低位挡,汽车自己憋灭火了。车上跳下来了一个人,正是夏阳,他拿着个摇把,插到前面的摇孔中,摇了三四次,发动机突突的响了几下,又没了声音。他没有放弃,又摇了几回,依然如此。在车子的副座上也下来了一个人,当张贤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心里有些慌张,这个人他认得,正是刘兴华的警卫员武小阳。武小阳接过摇把,也摇了起来,那辆吉普车就好象是一头不高兴的牛,摇地时候“哼哼”地叫唤几声,一停下来便又一声不响。
  大家都挤到了村子口来看热闹,连看押俘虏的两个解放军战士也围了上去,想要帮他们忙,摇起车来。
  张贤却觉得有些好笑,听这车的声音,明显得是油路不畅,肯定是哪里堵了,再摇到天黑只怕也起不来。
  所有的人都围了过去,连熊三娃也走上前去,倒是将张贤一个人丢在了后面,十分突出。张贤迟疑了一下,从地上抓起了一把黑泥,糊乱的抹到了自己的脸上,然后又将大棉帽子翻将下来,裹住自己的脸,拴上扣子,这才也跟了上去。他把自己搞得腌臜邋遢,就是为了不让武小阳认出自己来。想一想,他与武小阳见面也不过两三回,这两三回也只是一晃而过,或许这个小武不会有这么好的记性。
  “怎么办呀?”武小阳有些着急起来,问着夏阳:“这车要是弄不回去了,梁旅长不把我们的皮剥了才怪呢?”
  夏阳也十分着急,虽然在这么一个寒冷的天气里,他却是满头的大汗,又从那个帮忙的解放军战士手里接过摇把,再一次摇了起来。摇了两下便累得气喘吁吁,武小阳又接了过去。
  “呵呵,哪有这么摇的!”熊三娃不由得笑了起来,他看着武小阳摇车的样子,不由得叫了起来。显然,武小阳也是摇得累了,拿着摇把的两只手互换错开来,变成了右手扶摇把,左手来摇,这是很危险的事。他道:“你就不怕摇着火,摇把把你的脸打烂吗?”
  武小阳转过头来,看到熊三娃的时候觉得有些面熟,但又看到他的装扮原来是一个俘虏兵,便气不打一处来,不由得骂道:“你懂个屁,你坐过这种车吗?”他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国民党兵,定然没有多少的见识。
  一听到武小阳这么一说,熊三娃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半吹半实地道:“我坐过这种车吗?呵呵,告诉你,老子给我们师长、军长和司令官都开过车,别说这个破吉普车了,便是大卡车、机械工程车、坦克、装甲战车,连总统坐的美国造的福特牌高级小轿车我都开过!你还问我坐过车没有,真是好笑!”
  听着熊三娃的吹嘘,武小阳有些不信,夏阳却是为之一动,把摇把替到了熊三娃的面前,对着他道:“三娃,你说你开过这么多车,那么你把这车摇着了!”
  “这有什么难的!”熊三娃满不在乎地说着,接过了摇把来,站了个马步,运了运气,把摇把捅进摇孔里,连上摇杆,摆好姿势,猛得一较劲,便摇了起来。果然,与夏阳和武小阳不同,这辆车猛烈地吼叫着,那声音都比他们摇的时候响了许多。只是熊三娃一停下来,这辆车的发动机也就跟着停下来,与前面的人一般无二。
  熊三娃又摇了几回,结果还是这样。
  “呵呵,你吹呀?你说你开过飞机我也信?你倒是吹呀!”武小阳在旁边幸灾乐祸地取笑着,直将熊三娃气得脸通红起来,可是如今却是骑虎难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玩命一般地摇着车把子,累得呼哧带喘,希望奇迹能够出现。
  张贤实在看不下去了,走了过来,对着熊三娃道:“别摇了,三娃,可能是油路堵了,看看油路!”
  一句话提醒了梦中人,熊三娃点了点头,放下摇把丢到地上,“啪”地一声,打开了前面的机盖子,面对着里面错综复杂的线路、管路,检查了起来。
  这个时候,武小阳也停止了讽刺,而夏阳也瞪大了眼睛,他们连开机盖子都不知道,看着熊三娃如此熟习的样子,显然是真懂得车的人。
  但是,论起修车来,熊三娃真得不如他的开车,查来查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得不救助地喊着张贤:“阿水,你过来看看!”的确,在修理机器这种事上,张贤十分有兴趣,也高人一筹。虽然在国军中他贵为师长,却因为兴趣所至,张贤很喜欢修车,自己的车有点毛病都是他自己找出来解决,熊三娃最多在旁边给他当个帮手。当梅占元的战车营归到了整编十一师之后,张贤也喜欢参加对坦克与战车的修理,所以也算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机械专家了。
  夏阳与武小阳都看向张贤,对这个脏兮兮的俘虏兵执着一种怀疑,武小阳并没有认出张贤来。
  听到熊三娃的呼叫,张贤只得走上前,又生怕武小阳仔细打量自己,马上便趴到了汽车的机头,恨不能把自己的整个头都扎将进去,仔细地检查了起来。
  修车的过程,远没有摇车的过程那么好看,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围观的人渐渐失去了兴趣,一个个地走开来,那些俘虏依旧去晒他们的太阳,那两个看守的战士也依旧去站他们的岗。夏阳与武小阳也在边上围观着,武小阳第一个失去了兴趣,来到了车边也晒起了太阳来,只有夏阳还在津津有味地看着张贤修车,当张贤喊拿扳子来时,他就跑去拿扳子;当张贤喊着拿钳子来,他就跑去拿钳子,把熊三娃也当成了摆设,好象他成了张贤的学徒。
  熊三娃百无聊赖,干脆站在武小阳的身边看着雪地里的风景。“兔子!兔子!”他的眼尖,蓦然看到雪地里的一个灰色影子,正伏在五六十米处一动不动,不由得喊了起来。
  武小阳也看到了,猛地举起自己手中的步枪,瞄了一下,对准那只兔子便开了一枪,可惜得很,这一枪并没有打中,那只兔子受到了惊吓,三蹿两蹿着便失去了踪迹。
  “你真笨!”熊三娃经不住地对着武小阳道:“这么近的距离都打不中!”
  被一个俘虏兵说笨,武小阳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自然气哼哼地道:“我都打不中,你能打中?”
  “我当然能打中!”熊三娃想当然地道:“我可是我们营里的神枪手!”
  看着他的样子,武小阳不觉得十分来气,也毫不示弱地道:“告诉你,我也是我们解放军里的神枪手,你有没有胆量跟我比一比,看看是你这个国民党的神枪手枪法准,还是我这个解放军的神枪手枪法准?”
  “就你?”熊三娃不由得笑了起来,不以为然地道:“就你这样还是神枪手呢?笑死我了!”说着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就好象听到了天方夜谈。
  武小阳被他笑得越发火大,一把拉住了他,十分认真地道:“你别笑,有本事的就跟我比,没本事你就吹吧!”
  听着武小阳如此得较真,熊三娃也执拗了起来,当即回应着:“好,比就比,你说吧,我们怎么比?”
  武小阳想了想,看了看远处两百米的地方有一棵孤零零的大杨树,此时叶子都已经掉光,只剩下了秃秃的枝干刺向苍穹。当下,他马上道:“看到没有,那棵树!”
  熊三娃点了点头,道:“看到了!”
  武小阳又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记事本来,这个记事本是他为了学习用的,当下从这个本子里撕下了两张纸,对着熊三娃道:“我把这两张纸用泥糊到树上去,我们就站在这里,我打三枪,你也打三枪,看谁能够打中得多!”
  “好!”熊三娃一口答应了,他觉得这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那帮晒太阳的人一听说要比枪法,便觉得又有了热闹看,又都纷纷围了上来,有人自告奋勇地拿着那两纸跑向那棵树,先糊上了一张,然后躲开来,让他们射击。
  武小阳当仁不让,第一个操枪,这是把美制的半自动春田式步枪,跟着他已经很久了。为了以示公正,他将弹仓里的子弹退出了两发来,只剩下了三发,举起枪来,瞄了瞄,便发出了一枚子弹。第一枚子弹呼啸着向大树扑去,只是可惜得很,偏了一点,没有打中那张纸,却也打中了树干。
  “呵呵,就这水平还神枪手呢?”熊三娃取笑着他。
  武小阳并不为所动,沉了一下,又瞄了瞄放出了第二枪,树那边守卫的人跑到了近前看了一下,高喊着:“好,打中了!”
  熊三娃停止了取笑,等着武小阳开第三枪。
  武小阳又瞄了半天,第三枪也准确无误地击中了目标。
  “三发子弹,两发打中!”熊三娃点了点头,还是夸奖着道:“不错,的确算是神枪了!”
  “你来!”武小阳把枪递给了熊三娃。
  熊三娃接过了这把枪,在手上玩弄了一下,觉得有些不习惯,但还是自信地道:“看我三发全中!”
  “等你打完了再吹吧!”武小阳也揶喻着他。
  此时,武小阳打的那张纸被揭了下来,树那边守卫的人又糊上了另一张纸。那张巴掌大的纸此时在这里看来,只有铜钱大小,熊三娃到这个时候才觉出了困难来,但是大话已经出了出去,只能硬着头皮开了一枪,这第一枪却是被打飞了,也只打中了树干。
  “看来,你也不过如此!”武小阳回敬着他。
  熊三娃暗自生气,哪知道越是生气,这精神就越是集中不起来,瞄了半天也没有把握,武小阳在边上不停地催促着:“开呀,怎么不开枪呀?你要是认输还来得及!”
  气恼中,熊三娃又放出了第二枪,还是跟第一枪一样,只打中了树干,并没有打中那张纸。这第三枪打不打的,熊三娃都已经输了,但他还是放了第三枪,堪堪打中了纸的边缘,也就算是打中了,为他挽回了一点颜面。
  “呵呵,我看你们国民党兵吹牛倒是一流的!”这个时候,武小阳就好象是吃了兴奋剂一样,面对着熊三娃不断的挖苦着。
  熊三娃憋着一肚子气,却无话可说,输就是输了,他只能强辩着:“这是你的枪,你当然打得好,要是我拿着我自己的枪,肯定比你打得好!”
  “你就吹吧!”武小阳不屑一顾地反驳着:“反正你没有枪,你再怎么吹也没法试!你们国民党也就这么两下子,打不过了,就自己吹牛给自己听!”
  他这么一说,那几个围观的解放军战士们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而那些国军俘虏兵们却一个个大眼瞪着小眼,听着这话虽然别扭,却也无可奈何。
  “你的枪法也好不了哪里去,也不是百发百中!”熊三娃还在说着:“我们营里就有一个可以百发百中的真正神枪手,比你强得去了!”
  “又在吹了!”武小阳笑着道:“他在哪里,你把他找来呀?”
  熊三娃此时连脖子都通红了起一,转头叫道:“阿水,你来打!”
  此时,张贤已经找到了这辆吉普车的毛病所在,拆下过虑器用汽油清洗完准备再装将上去,对于身边发生的事,虽然也有些关心,却也暗恨熊三娃过于招摇,只好充耳不闻。
  “你指得他?”看到熊三娃在叫于得水,武小阳有些诧异,同时还有些不相信。
  熊三娃点着头,认真地道:“他可是真得百分百中!”
  “哦?”武小阳马上来了兴趣,看了看已经将过虑器装好的张贤,在自己的枪里又填了三发子弹,然后递了过去,道:“好,你来试一试!”
  张贤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跳下车来,转身去捡摇把,准备把车子摇着。
  “你不会边这点胆量都没有吧?”武小阳只当张贤害怕呢。
  “我不跟你比!”张贤老实地道。
  “为什么?”武小阳十分不解,望着此时脸上又沾满了油泥的张贤,问着。
  “有什么好比头呢?”张贤道:“就算我赢了你,又能怎么样?你能放我们走吗?”
  武小阳愣了愣,他的确没有这个本事。看着张贤已经从他的身边走过去,把他撂在了那里,听着他的话意的样子,好象真得就比自己强,当下更是气恼了起来,指着他骂道:“你比熊三娃还能装蒜呀!熊三娃到底还敢跟我比,你连比都不敢比!呵呵,我现在才算明白了,你们国民党兵为什么总打败仗,原来你们都是吹牛在行,装蒜在行,别的什么都不行,只好等着被我们抓俘虏!”
  这话实在太伤人了,张贤也不由得气愤填膺了起来,蓦然从他的手中抓起了枪,举起对准那张还贴在树上的纸连放了三枪,连瞄都未瞄一下,退弹壳的过程也是一气呵成,看得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全打中了!”大树的那边,那个守卫着的解放军战士经不住大喊了起来。
  就像是看着一个怪物一样,所有的人都看向张贤,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忽然觉得自己是犯了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连忙将枪递还给了还发着愣的武小阳,低下头,捡起了那根摇把,插进了汽车前面的洞里,只摇了一下,这辆趴俯半天的吉普车便“突突”地欢叫了起来。
  “你真是一个人才!”夏阳经不住佩服的说了一句,在这一时刻,他忽然有了一种要把这个人才据为己有的冲动!
  远处的村口边,负责俘虏工作的宋科长也走了过来,他是被这边的枪声惊动的,正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尽收在了眼底。
  
  第三章 重生(二)
  
  “对不起,我们不能放你们走!”宋科长明确地告诉张贤和熊三娃:“于得水,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们部队里有好几辆新缴获的汽车趴伏在那里,还有几辆坦克,呵呵,丢掉怪可惜的,所以我们司令员一直让我们在俘虏里找能开车和能修车的人,你和熊三娃都非常合适,所以人必须要留下来!”
  直到这个时候,张贤才后悔起来,如今看来,帮夏阳修车是多么错误的一件事。
  “我们不想再去打仗!”张贤与熊三娃对视了一眼,也同样告诉他。
  宋明亮笑了一下,道:“你们不想去打仗,这种心情我可以理解,呵呵,我们襄河纵队要组建一个汽车连,主要就是负责后勤运输工作,这不是去打仗,你们放心就是!”
  汽车连?张贤不由得一怔,看来这一次的双堆集大战,刘兴华是得到了不少的战果,想一想杨涛军长将十八军几百辆军车装满泥土当成防御墙,突围的时候,也没有来得及进行破坏,现在看来这些汽车都成了解放军的战利品。
  见到张贤与熊三娃两个人都不说话,宋科长又道:“这件事已经由不得你们了,你们两个不愿意也要愿意!”他的话十分果断。
  张贤知道这一次自己真得是在劫难逃了,必须要面对这个结果,此时应该顺应一下,否则,可能吃苦的还是自己。同时,他又想起了那天熊三娃的话来,当下对着宋科长道:“我们留下来也可以,不过我们有一个条件?”
  “这是让你们参加革命,没有什么条件可讲的!”宋科长严肃地告诉他们。
  张贤与熊三娃再一次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
  “不过,虽然我不能答应你们的条件,但是,我倒是想听一听你们的条件是什么?”宋科长的话头又转了回来,已然和颜悦色了起来。
  张贤这才缓了一口气,道:“你是知道的,我们是三个人一起的,陈大兴是我们的长官,他要是加入你们解放军,那么我们也可以加入;他要是不加,我们也不愿意加入!”
  “你们倒进很讲意气哟!”宋科长不由得赞了一声,同时告诉他们:“陈大兴跟你们不一样,他是军官。不过,我倒是可以试一试,只是要加入我们解放军,只好从头做起,不可能再让他当什么少校营长的!”
  张贤与熊三娃再一次对视了一眼,一起点了点头。
  ※※※
  从宋科长的屋子里出来,熊三娃看着张贤,有些愧疚地道:“都是我的错,不应该出那个头,要不然也就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了!”
  张贤摆了摆手,以熊三娃的性格,在当时那种情况之下,他要是不去显摆也就不会是熊三娃了,只是要怪还是只能怪自己,想得有点简单,做事还是有一些冲动。
  当下,他叹了一口气,道:“算了,三娃,现在说这些也已经晚了!”他说着,又想到了什么,悠悠地道:“塞翁失马,焉之非福?”
  熊三娃愣了愣,以为是张贤自我安慰之词。
  张贤笑了一下,他向作着解释:“刚才我要是坚决不愿意留下来,定然会引起宋科长的怀疑。呵呵,其实仔细想一想,如今我们能够参加解放军,也不是什么坏事,又不要我们去前线打仗。解放军的身份正好可以起到一个很好的掩护作用,也就没有人再注意我们了。如今,我们只能先想办法把陈大兴弄出来,等到我们三个人都得到自由以后,再做进一步的打算。到那时,他们对我们的看护肯定会松懈很多,我们脱身的机会就会多很多,不会象现在这样,整天提心吊胆的,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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