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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一名)-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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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战术其实就是一种土工作业,工程量极其浩大,于是,中原野战军动员了数以千万计的民工,在双堆集四周开挖纵横交错的战壕与沟壑,用这些数量庞大的壕沟合围并进遏十二兵团的四周及内部,使之难以突围。许多的壕沟不仅宽,而且深,最宽大的战壕内可以跑马车,最深的地方有三米多高,一般人跳下来都很难再爬上去,目的就是不令敌人能够逃遁。很多的战壕挖到了距离敌人阵地只有五六十米的地方,这样一来,便大大的缩短了指战员们冲锋的距离,有效地削弱了十二兵团强大的火力威胁。最长的战壕长达二十公里,而且每个战壕每在五十米的地方会有一折,筑成墙垛口的式样,以减小敌人炮火的杀伤。
  对于中原野战军的主攻炮火,由于当年在挺进大别山的过程中,重武器基本被毁弃了,所以为了加强自己的火力打击,无奈之下,有人想起了当所在抗日战争中发明的加箍汽油筒拋射炸药包的技术,马上进行运用,一次可以拋射炸药数十公斤,射程达到数十米,正是战壕到敌人阵地的距离。初次运用之后,效果显著,令据守的国军士兵不知所措,还以为是共军得到了什么先进武器,纷纷畏惧而逃。于是中原野战军在各部队大力推广,倒也大大地增强了火力。
  于是,中原野战军的这两项独特的打法,便也成了火力占有极大优势的黄维兵团的两怕。
  ※※※
  虽然黄维采取坚守的同时,也进行了不断的反击,但是此时的效果已经不能够与初战之时相比了,而解放军的对十二兵团的蚕食更是令大家望而生畏。
  杨涛再一次来到十一师里来看望张贤,看着气色越来越差的这个爱将,他经不住感慨万千,不由得又想起当所与张贤初遇的时候,不由得道:“阿贤,想当年打鬼子的时候,尽管处于困境之中,但是我们都是意气风发,信心百倍;可是现在!哎!英雄迟暮呀!……”他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张贤又是一阵咳嗽,苦笑了一声,道:“军长,这还没有到最后的阶段,你怎么就先气馁了起来?”
  杨涛回过头望着他,仿佛是有着万语千言,想了一想,还是告诉他道:“阿贤,如今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可能真得完蛋了!”
  “哦?”张贤不由得一愣,连忙问道:“军座何出此言?”
  杨涛叹了一口气,却是由衷地道:“阿贤呀,我真后悔没有听你的话,带着十八军杀出重围去,如今我们的情势却是越来越糟,共军采取蚕食之策,一点点地正在吃掉我们的友军,一一零师那个团已经在昨天被共军击溃,几乎是全军覆没,团长也战死了,我们的西面已经敞开了一个口子,我连忙派出一个团夺回那个村庄,战斗正进行之中的时候,东北面十四军又有一个团被共军吃掉了,黄维几次命令我出兵救援,可是我们已经是顾此失彼了!”
  张贤一阵默然,此时的十八军就是一个救火队,哪里有火就往哪里跑,可是这火却是四下里燃起来,十八军可以作战的也不过五六个团,又哪里救得过来呀!
  “对了,有一件重要的事我要告诉你!”杨涛忽然道:“这可能是一个好消息!”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消息吗?”张贤不由得问道。
  “胡长官要回来了!”杨涛告诉他。
  “胡长官?”张贤不由得一愣,胡从俊,这个十二兵团真正的缔造者,原来应该是这个兵团的司令官,却因为上面的勾心斗角而失去了指挥权,如果从一开始的时候,这个十二兵团的司令官就是他的话,十二兵团绝对不会落到如此地步。只是在这个时候,张贤都已经快要将他忘记了!
  “是呀,他一来就好了!”杨涛却是如释重负一样,悠悠地念道:“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可以看出来,杨军长是也张贤一样得如此崇敬自己原来的长官。
  张贤又是一阵得猛咳,良久之后才忍住了胸口的郁闷,经不住自言自语地埋怨着道:“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来还有什么用呢?”
  杨涛愣了愣,刚刚还有些舒展的眉头又经不住紧锁了起来。
  
  第六六章 飞将(一)
  
  十二月一日,下午三点钟的时候,一架小型的道格拉斯运输机在敌人炮火的追踪之下,终于缓缓地降落到了这个十八军工兵部队临时平整出来的一条五百多注长的简易跑道上。这个简易跑道,是工兵部队用十部十轮的大卡车,装满掘坑的泥土,反复重辗而出的。
  飞机的舱门打开来,一个身穿着黄呢子将官服,披着棉大衣的人从上面跳将下来,迎接的人们马上发出了一阵欢呼,仿佛是看到了希望一样,便是连夹在其中的张贤也禁不住激动起来。
  下来的正是大家都热切盼望的十二兵团副总司令——胡从俊。
  这架小型飞机并没有敢多作停留,再一次冲上了天空,向着东南方向腾空而去。
  黄维司令官带着吴副司令、十八军的杨涛军长、第十军的覃军长,十四军的熊军长以及文副参谋长和张贤等几个人,连忙迎了上去。这些人都是处于双堆集布防区内师以上的官长,大家分乘着五辆吉普车而来,为的就是迎接这个真正的十二兵团指挥官。
  与胡从俊刚刚见面的时候,黄维面容尴尬,虽然此时他还是十二兵团名义上的主官,但是,胡从俊的到来,实际上也就意味着他指挥权的被夺,因为蒋总统已经在给他的电报里说明,此次胡从俊回归十二兵团,一切指挥听从胡的安排!
  没有什么过多的寒暄,胡从俊还是一如往常一样,对着黄维敬了一个礼,也示对自己的这个老上司的尊敬。黄维也礼貌地还敬了他一个礼,然后由衷地道:“老胡呀,你来了就太好了!”的确,对于此时的十二兵团乱局,他真得恨不能早些甩手给人的好!
  胡从俊只是点了点头,就像以往一样,阴沉着脸扫视了跟在黄维身后的众人一眼,道:“这里不是讲话之所,还是先带我去看一看我们的阵地吧!”
  黄维点了点头,招呼着大家重新坐上吉普车,他将胡从俊让到了自己的坐车之中,在这辆坐车之上还有文副参谋长。
  但是,胡从俊却望了望后面的那几辆吉普车,一眼看到了杨涛与张贤,马上喊道:“杨军长,张军长,你们两个过来跟我坐一辆车!”
  杨涛与张贤对视了一眼,同时应了一声:“是!”快步走了过来。
  文副参谋长本来已经坐到了车上,见状有些尴尬,这辆吉普车包括司机也就只能坐下五个人,此时胡从俊已然是反客为主,当下只得红着脸又跳下了车去。
  黄维也有些难堪,坐在前面司机的旁边,却是没有说一句话。
  杨涛与张贤一左一右地坐到了胡从俊的身边,却没有一丝被宠幸的荣耀,有的只是惶惑与不安。
  “还是先回指挥部吧!”黄维转过头来,建议着道。
  胡从俊却摇了摇头,道:“没时间了,一会儿天就要黑了,还是先看一看我们的第一线阵地!”
  黄维只得命令着司机先转去东面十四军的阵地,司机踩下了油门,吉普车轰鸣着向东面的杨四麻子村方向而去,车轮滚过,地面上马上扬起了漫天的尘土。
  ※※※
  在巅颇的吉普车上,张贤一直极力地忍住自己的喉咙,可是胸口却似万支钢针在扎刺一样,不由得不张开嘴来,发现一连串的咳嗽。
  “张贤,你病了?”胡从俊经不住关心地问道。
  “没事,小病!”张贤顺嘴敷衍着。
  “他这可不是小病!”边上的杨涛忍不住地道:“黄医生告诉我,他这已经转成了肺炎,如果再这么下去,只怕会越来越严重!”
  “哦?”胡从俊愣了愣,忙问道:“你这样多久了?”
  不等张贤回答,杨涛抢着道:“已经有几天了,这些日子他操劳过度,先得的感冒,没有及时治愈,这才转成了肺炎!”
  “肺炎?”胡从俊忍不住地道:“再这么咳下去可就了不得了,等咳出了血,到时再治都不能治了!”
  “呵呵,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张贤苦笑了一声,喃喃地道。
  “我们这里缺医少药,如果在武汉或者南京,他就不可能熬成这个样子!”杨涛也发出了一声轻叹。
  胡从俊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却是转头责问着杨涛:“杨军长,我临走之时,是怎生地嘱咐你们的?叫你们好生对待!好生对待!你跟共军打仗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还是把部队带进了绝境?”
  杨涛低下头去,默不作声。便是此时,他有千万张嘴,也不好在这辆吉普车上为自己辩白。
  胡从俊的责骂越来越严厉,但是张贤却听出来,这根本就是指桑骂槐之举,他明里骂得是杨涛,实地里骂得却是坐在前面副驾驶位置上的黄维。其实,既然胡从俊能够从武汉赶到南京,定然是见过了此时在南京治病的萧参谋长,当初萧参谋长在离开十二兵团的时候,还专门给他发过电报,胡从俊虽然并没有跟在十二兵团中,但是此时他对十二兵团的情况应该是了如指掌的!
  黄维已然坐立不安起来,终于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回过头来,向胡从俊承认着道:“老胡呀,你不要埋怨杨军长了,其实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十二兵团,是我害了大家!”
  听到黄维如此地一说,胡从俊倒是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暗自憋着气。
  ※※※
  很快,大家便来到了十四军的防区里,胡从俊在黄维的陪同之下,亲临阵地之上视察,并对将士们进行了一番鼓励;接着,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了东南面的八十五军阵地,看完后觉出有几处布置并不合适,马上令二十三师的黄师长重新布置下去。从八十五军出来,又驱车赶往第十军的阵地,第十军也十八军一起,原本就是他的旧部,当这些第十军的士兵们发现自己的老长官出现时,不由得齐声喝彩起来:“胡老头来了!”许多人在奔走相告着,仿佛是看到了救星。
  “这一回有希望了,胡老头会带我们打出去的!”有人想当然地道,从来就没有想到过会失败。
  听到下面的官兵们对自己如此高的期望,胡从俊也异常激动,其实这个时候他也只不过四十多岁,被十八军与第十军的官兵们背地里唤作“胡老头”,他也心知肚明,这个时候听来,却是显得亲切异常,当即对着无数双渴望着看着他的眼睛,信誓旦旦高喊着:“兄弟们,你们是我胡从俊一手带出来的,我们一起南征北战,打过了无数的胜仗,如今,在这个双堆集,你们在这里,我胡从俊怎么可以不在这里呢?请大家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带着大家打赢这一仗的!”
  “我们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呀?”下面的官兵有人喊着。
  “是呀!跟着胡老头,就会得胜利!”许多的声音几乎同时喊了出来。
  胡从俊此时已然激动万分,而站在旁边的张贤也暗自赞叹,作为一个部队的长官,能够让下面千千万万的将士们如此崇拜,这在国军里只怕也是很少见的,如果能当成这样的将领,那当真得是不虚此生了!
  而第十军前沿阵地的欢呼声,显然也已经惊动了对面对峙中的解放军部队,肯定有人在仔细地观察着这边。
  当胡从俊与众人再一次坐上吉普车,准备赶去整个双堆集的两处制高点:十八军布置在尖谷堆与平谷堆阵地的时候,解放军的炮火也接踵而来,好象是知道这几辆吉普车要开往何处一样,发发炮弹都打到了这辆吉普车的前面。黄维有些惊慌失措,连忙命令司机赶快掉头。这个司机的驾车水平也十分高超,马上转过了头来,向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坐在吉普车后面的胡从俊、杨涛与张贤被疾速的吉普车转弯抛得东倒西歪,胡从俊与杨涛的身体全部压到了张贤的身体之上,好不容易立直身体,但是解放军的炮弹又打了过来,司机连忙紧踩油门,吉普车风驰电掣一般,向位于双堆集的核心阵地而去。胡从俊不由得紧皱着眉头,却是自言自语着:“钻都钻进来了,还跑得掉?”
  一时间,张贤与杨涛都黯然无语,便是坐在前面的黄维司令官,也觉得满脸发热,难堪以极!
  为了打破这令人尴尬的沉默,张贤又咳了一声,不由得没话找话地问着:“钧座,老太爷的事处理完了吗?”
  胡从俊点了点头,却没有回答。
  胡从俊从南阳离开十二兵团,回到武汉服侍病重的老父,在他赶回去不久,他的父亲便得病过世,按理说,他是一个现役中将,职责所在,便是奔丧,有个十天八天的假期就已经不错了,但是胡从俊久滞武汉一月有余,却迟迟不归,这说明他的心里其实还是很有怨愤的。没有当成十二兵团的总司令,而屈居人下,又与黄维面和心不和,只是碍于黄维曾经做过自己的长官,还要强装笑颜,这份无奈也只有张贤能够深切地感受与体会。胡从俊向来视自己创建的部队与自己的生命一样得重要,这一次在治理丧事完毕之后,一直逗留后方不回,正说明了他心里面的矛盾与煎熬。
  “既然开始的时候没有回来,现在还回来做什么?”张贤终于忍不住地悠悠地说出口来,话语中却满是埋怨与责问!
  黄维却不由得一愣。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对胡从俊抱着无比的希望,希望他能有一条妙计,带着大家冲出重围,最少也要保全住部分十二兵团的骨干力量。而当胡从俊一到双堆集,便大有兴师问罪的架势,令黄维都有些发怵,尽管此时黄维还是十二兵团名义主官,却也因为屈理而有些胆怯。黄维都没有想到,张贤却敢于当着胡从俊的面,先来责怪他了,毕竟张贤还只是杨涛手下的一个师长而已!
  杨涛并没有什么感觉,在他看来,这是张贤在埋怨胡从俊为什么没有尽早归队。到底跟着这两个人都已经很久了,他知道胡从俊与张贤两个人的交情与感情,虽然自己也胡从俊之间认识要比张贤早了许多,但是胡从俊与张贤却是一对生死的知己。
  胡从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半天之后,才悠悠地道:“坐不住!我坐不住呀!”
  其实,得知胡从俊的到来,张贤就已经明白了胡从俊的心思,这个时候听到他如此得长叹,当然清楚他的想法,他还是舍不得看着自己的部队灰飞烟灭,当下,只能默然无语。
  黄维却有些过意不去起来,转回头,告诉张贤:“张师长,要怪只能怪我,当时蒋总统问起胡副司令为什么不在军中,我这才向他如实相告。校长这才将老胡找了过来!”说着,他不无歉疚地道:“真对不起呀,老胡,这个时候,还把你拉过来垫背!哎!都是我的不是!”
  胡从俊却是淡淡地一笑,摇了摇头,道:“事已至此,再说这些已然没有什么意义了,我们还是齐心合力,努力地来想办法解决目前我们的困境吧!”
  “是呀!”杨涛连忙随声附和着。
  张贤低下头,又是一阵得猛咳,话虽如此得说,一个胡从俊,难道真得能够救下十二兵团的十万人马吗?
  
  第六六章 飞将(二)
  
  夜幕降临的时候,胡从俊已经在黄维的带领之下,回到了小马庄的兵团指挥部里,只是稍作休息,便马上召集各军长、师长到掩蔽的作战部里开会。这个所谓的掩蔽作战部,是由工兵部队在村中找到一个有利的地形,挖掘出来的一个地下掩体,以防敌人的炮火的摧毁。
  其实,为了防止解放军的炮火打击,十八军与第十军也费劲心机,单单一个炮弹储藏的问题,便很下了番工夫。先让工兵在地上挖出一个大坑,将炮弹深藏里面,然后上面再盖上土,以防被敌人的炮火击中军火库,而引起来的不必要的损失。每天用地时候,再派工兵将之掘出来。这样虽然麻烦,但是还是整体看来,还是比较安全的。
  在会议开始之前,等待大家到来的这个时间里,胡从俊让杨涛与张贤陪同着,去十一师的连队里看一看此时官兵们的情况,此时正赶上大家吃晚饭的时候,当胡从俊出现在驻守着平谷堆的三十一团第一营里,所有的官兵们不由得沸腾了起来,有的人已经听说了胡长官回来,只是看到他真得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还是免不得一阵激动,大家对胡长官的期待太大了。
  当胡从俊看着士兵们手里端着那清如水的米粥时,他的脸色变得异常得严峻起来,不由得问着张贤:“你们十一师里还有多少口粮?”
  张贤却是一声苦笑,老实地告诉他:“已经基本告罄了,大家挨饿有几天了!”
  边上的杨涛接口道:“十一师还算是好的,从进入双堆集以来,张贤便命令十一师节省粮食,所以他们师还能够撑到现在。一一八师在前天就已经没有粮了,别的部队,比我们还要惨淡,如今大家都是靠着空投维持!”
  看着士兵们一个个饥肠辘辘的样子,胡从俊只觉得浑身说不出来的难受,随即又问着:“空军方面每天的空投的物资,能够维持我们多久的?”
  杨涛与张贤同时摇了摇头,杨涛道:“虽然空军每天都在空投物资,但是这些都是杯水车薪。便拿粮食来说吧,空军每天会在下午时候空投物资,开始几天里还可以应急,堪堪够用,但是随后几天里却是每况愈下,这些投下来的物资根本就不够用的!”
  张贤也道:“其实在我们从蒙城出来的时候,后方的联络便已经断绝了。我们十二兵团里近十二万人的粮食;近两千多头骡马的草秣;四百多辆机动车辆及其他机械所需的燃料;一百多门山炮、野炮、榴弹炮,几百门小口径炮,上千挺的轻、重机关机,近三万多枝步枪、冲锋枪等每天所吞吐的弹药;还有通讯器材、卫生器械以及医药用品等;这些总计消耗量应该在上百吨以上,空军也无法解决我们的困难。在开始的时候,各军汽车部队、辎重部队所携带的粮弹燃料,也就够用上五到七天的样子,由于我们战斗方针的不明确,一直就没有人提倡节约粮弹,所以到这个时候,弹尽粮绝也就自然地发生了!”
  听着张贤的回报,胡从俊的脸越发得阴沉起来,刚才初见士兵时被大家所感染的激情也一扫而光。
  “还有更糟糕的!”杨涛接着道:“空军投下的物资还有一部分飘到了共军的阵地上,成了敌人的物资。便是空军空投下来的米、面,因为我们没有柴火,也根本无法煮成熟饭,所以每次攻下村庄,各部队的后勤部门人员都会纷纷抢入,除了挖地三尽,搜索老百姓藏下的可用可吃的东西,便是连屋顶的茅草也要搬尽,用作埋锅造饭的燃料!”
  张贤点着头,沉痛地道:“钧座,如今我们在双堆集固守,根本就是坐以待毙,这样下去,便是共军不打我们,我们也会自乱阵脚!我们还是应该主动寻机突围!只有这样才有一丝生机!”
  胡从俊点了点头,还是阴沉着脸,却没有说一句话。
  ※※※
  会议按时开始,在昏暗的马灯映照之下,会场中的气氛却是异常得压抑。
  “这次我是奉了蒋总统的命令,亲自到前线来慰问大家的!”一开始的时候,胡从俊并没有说出什么子丑寅卯来,而是这样地鼓励着众人:“总统知道我们这里战事吃紧,所以已然派了两路援军开过来,北面的杜聿明杜主任带着三个兵团由徐州已经出发,而南面的李延年与刘汝明两个兵团,也已经从蚌埠开了过来,只要大家同甘共苦,协力合作,渡过这断困难的时期,我们的胜利便指日可待了!”
  他的话音落时,会场上响起了一阵短促的掌声,这其实也是大家所期盼的,希望都能够转危为安。
  张贤与杨涛对视了一眼,也随着大家鼓了鼓掌,只是两个人曾在一起分析过如今的态势,不敢有众人那样的乐观,所以谁也没有露出笑容来。
  接着,胡从俊让各军长、各师长畅所欲言,听取他们的意见,了解他们各部队的具体情况。而这些军师长们,大多也都是摆困难,摆麻烦,有的人说到极致之时,讲到自己的伤亡,说到伤心之处,不由得潸潸泪流起来。
  一个人讲到了自己的伤心处,这便好象是传染病一样,立即令旁边的人想起了自己死里逃生的过程,也不由得情不自禁起来,一时之间,会场之上笼罩在了一片悲痛之中。
  胡从俊与黄维对视了一眼,皱起了眉头来,经不住地提醒着大家:“各位都是我们国军中的中流砥柱,未分胜负而先自悲观,如果这样的话,这一仗不打也已经是败了!”
  “是呀!”黄维随声附和着:“值此生死关头,还望各位同仇敌忾,振奋精神,才可以转败为胜?”
  一时之间,会场上沉默了下来,众人都不再发言。
  良久,十四军的熊军长却是当先地站了起来,责问着:“转败为胜?如今我们还有这种机会吗?”
  黄维无法回答,转头求救一样地看向胡从俊,胡从俊点了点头,却是以异常平静地语气告诉他:“有!很有可能!”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便是张贤与杨涛也不由得怔住了!
  “为什么不让我们突围?”二十三师的黄师长经不住地问道。
  “是呀?”“这个时候还让我们固守,如何固守得下去呀?”……许多长官们都不由得问了起来。
  其实,在此之前,黄维下令四个军固守的时候,已经把国防部的目的简要地说给了大家,只是所有的人都有一种感觉,觉得十二兵团此时就像是当初孟良崮中的整编七十四师。
  听到大家议论纷纷,胡从俊忽然清了清嗓子,提高了声音,对着在座地各位朗声道:“我从南京出来的时候,校长送给我了八个字!”
  会场上立即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正襟危坐的胡副司令。
  见大家已经平静下来,胡从俊这才吐出了那八个字来:“固守下去,苦斗必生!”
  众人默然无语,这其实就等于是总统的命令了。
  “固守下去,苦斗必生!”张贤的心里在暗自默念着,忽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
  “这一次我被校长叫到南京去,他问我有什么办法能够使十二兵团转危为安,可是我对我们这里的情况根本还不了解,当然不敢乱说,所以只好告诉校长,让他送我到双堆集来看一看,只有看到了实际情况,再回去向他回报!”胡从俊悠悠地告诉大家,可是此时很多人已经在窃窃私语起来,便是张贤也暗自嗟叹,原以为胡从俊这一次来是与大家同甘共苦的,却原来,他还是要回转南京,说是去向总统复命,但这难道不也是一种很好躲避灾难的托词吗?
  仿佛是猜出了大家的所想,胡从俊笑了一下,这个笑容对于他这个平时严肃的人来说,却也显得如此得难得。只听他又接着道:“在从南京过来的时候,因为天气不好,第三厅厅长郭汝槐劝我明天再飞,可是我那个时候已经等不及了,我心里的迫切不比在座的哪一位少!我还是坚持着飞了过来。从我投笔从戎以来,便立下了志愿,愿做曾国藩那样能够拯救国家危亡于旦夕之间的大英雄,我胡从俊没有太多的本事,但是也深深地记得老祖宗的教诲:临财毋苟得,临难毋苟免!”
  会场上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在细听着胡从俊的自白,虽然有些人还将信将疑,但是向杨涛与张贤这些跟着胡从俊以久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胡长官向来是不拘言笑的一个人,给人一种城府很深的感觉,也因此被许多人认为是一个阴险小人,也只有张贤与杨涛知道,他们的这个长官根本就是一个性情中人,这段话说将出来,就是他内心深处真实地表白。
  “请大家放心,我胡从俊今天就可以向大家发誓,在我回到南京向总统汇报完情况之后,一定还会回转双堆集,与大家共进退,若食言,便让我死无葬身之地!”胡从俊的话铿锵有力,不由得令人热血沸腾。
  在一阵安寂之后,会场之上忽然爆发出一片热烈的掌声,这一次连张贤与杨涛也被感染,使劲地鼓起掌来。张贤不由得又想起了当初杨涛对他念过的那首诗:“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的确,胡从俊就是国军中的飞将军,如果当初十二兵团是由他来任司令官,而非黄维来任的话,十二兵团又怎么可能陷入如今这样难以自拔的泥淖里呢?
  守在掩体部之外的卫兵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也纷纷地探进头来,想要知道这片掌声又是为谁喝彩!
  
  第六六章 飞将(三)
  
  会议在很晚的时候才结束,而针对当前的作战形态,胡从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这个时候的十二兵团已经深陷重围,不要说是他,便是大罗神仙只怕也无可奈何,这也是张贤面对此时自己老长官的到来,缺乏信心的原因。
  在这个重要的会议中,胡从俊还是适当地对十二兵团此时的防御作出了一些调整,具体有:其一,不能只作被动地防御,还要主动出击,以规避被共军步步蚕食,主要要求每个军,适时派出两个团,共八个团,每天以一个团全副武装地向各自正面共军占领之村庄进行攻击。攻下之后,随后一个团,徒手带拆屋工具、面粉袋、米麻袋,进入夺占的村庄内拆御木料、抢夺粮食。这个时候,大家的生存已然成了第一要务,所以其他的一切恶果已然不计了!其二,各军各师,将所有一百零五口径以上的大炮及炮弹,包括十八军所有的二十四门一五五型榴弹炮,统一拨归十八军参谋部参谋长指挥,重点使用,以集火射击的方式,达到节约弹药、扩大效果的目的。同时,要求各部队要夜间先行标定,这样才可能使第二天的炮火弹无虚发。其三,对于空投的物资,由兵团后勤兵站负责收集,在双堆集东北面的空地上,设置空投场,周围树立标志,以便于空军的操作。而投下的物资,在后勤部门收集起来后,统一进行配给,平均发放到各部队。严禁各部队官兵自相争夺。
  直到最后,胡从俊再一次信誓旦旦地对大家道:“我明日一早即赶回南京,向蒋总统报告此间的情况,预定下午的时候再赶回来,与大家共患难!”
  会议便这样在胡从俊的主持之下结束了,此时,胡从俊已然代替了黄维,真正地成为了十二兵团的司令长官。
  各军的军师长们纷纷离开了兵团指挥部,按照胡从俊的部署去进行安排。但是杨涛与张贤却被胡从俊留了下来。
  看到大家都已经走光,掩蔽部里只剩下了胡从俊、黄维、杨涛与张贤四个人,胡从俊走到了张贤的面前,拍着他的肩膀,对着他道:“张贤,回去你先作一下准备,我已经与杨军长商量过了,明天一早,你跟我一起回南京!”
  张贤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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