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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一名)-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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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乓乓地乱放着枪。
  张义反映奇快,搂住徐小曼就地卧倒,顺着边上的一道坡滚了下去,下面就是象河,到达河边后,他又迅速地抱着徐小曼,淌着水,不顾深浅向河对岸跑去。
  后面的枪声越发得凌乱了起来,显然发现了河中有人走动,因为黑夜里敌人也有些害怕,所以只是齐齐向着河中放着枪,没有追赶上来。
  刚刚走到河中间的时候,徐小曼便感到了张义的身体猛地一震,晃了一晃,险些摔倒,但还是把他抱紧,咬了咬牙,继续前进。
  “怎么了?”徐小曼感到了什么,微微地问道。
  “没……没事!”张义回答着,同时告诉她:“前面是田庄,我们尽快赶到那里去!”
  徐小曼搂住张义的背,忽然感到滑滑地、粘粘地什么液体流出来,沾了她一手,她蓦然明白了过来,惊问着:“你受伤了!”
  张义没有再回答,强咬着牙关,走上岸来,又走了几步,伟岸的身躯轰然倒了下去,怀里的徐小曼也被扔了出去……
  ※※※
  整编十一师胜利回转了驻马店,信阳与武汉方面都派出人过来慰问,同时也带来了国防部的嘉奖令,此时正是国民大会选举总统刚刚结束,蒋中正如愿以偿地成为了中华民国历史上的第一位民选总统,桂系的李宗仁当选择为了副总统。虽然丢失了洛阳,但是整编十一师的胜利也算是给了他一道贺礼,于是蒋总统亲自给胡从俊发来了一份嘉勉电。
  胡从俊此时是春风得间,武汉的白长官也来到了驻马店,名义上是来亲自为整编十一师来慰问的,实际上却有着他自己的一个目的。
  对于被整编十一师俘虏的那些共军战俘,胡从俊派人将其中的士兵与军官严格地区分开来,那些共军的军官被押上火车送往武汉,由上级发落;而那些士兵则被分散地编进了整编十八军的其他部队里,在这个时候,大家都需要兵源。
  但是,尹剑并没有被送往武汉,胡从俊对这个原整编十一旅的营长一直也记忆犹新,所以将他直接交由整编十八军的军法部审问后,由他亲自核准判处死刑,因为对于大家来说,尹剑就是整编十一师的叛徒,大家可以对敌人的俘虏宽大,但是绝对不能容忍从自己这里出去的叛徒。
  这是杀一儆百,同时也是为了鼓舞士气!
  行刑的日子很快便决定了下来,由执法队来进行。
  在行刑之前,按道理来说,除了犯人的家属之外,是不允许犯人见其他人的,但是尹剑没有家属在这里,注定要凄冷地离开人世。
  熊三娃瘸着腿找到了张贤,他是应陈大兴与沙长海等人的委托,专门来求张贤的,大家都想去见尹剑最后一面,毕竟曾在一起生活战斗了许多年。
  “他们为什么不来说,要你来说呢?”张贤皱着眉头,问着熊三娃。
  “哥,他们都知道你这些日子心情不好,所以不敢来!”熊三娃解释着。
  “你就不怕我的心情不好吗?”
  熊三娃憨憨地笑了一下,道:“我怕什么呀,我是你的兄弟,你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听到他如此一说,张贤反而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叹了一声,道:“是呀,三娃,也只有你这个兄弟还能够跟我讲一讲心里话了!”说着,又道:“如今除了得到胡军长的特批,不是谁想见就能够见到尹剑的,我也是一样!”
  熊三娃眨了眨眼睛,却道:“哥呀,以你和胡军长关系,不也就是一句话吗?”
  张贤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那好吧,我去向他问一声试试!”
  ※※※
  胡从俊果然很给张贤的面子,答应了他的请求,允许他带着几个人去见尹剑的最后一面。
  行刑要到中午,一大早,张贤便带着陈大兴、熊三娃、白京生、沙长海与姚昱这几个十一旅三十二团的老人,从驻地遂平出发,赶往驻马店,在集市上,由张贤出钱,置办了一桌好菜,还买了一坛河南当地最有名的杜康酒。
  当看到这么多的同袍故旧带着酒菜到来的时候,尹剑已然明白了什么,反倒哈哈大笑着,与众人寒喧着,仿佛是又回到了从前,浑不在意这一回吃的可是断头宴。
  看着尹剑如今的这个样子,所有的人都十分难受,尤其是熊三娃,经不住红着眼睛,大骂着:“尹大哥呀,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和我们当敌人?你真是活该呀!”
  众人听着都不满地皱起了眉头来,这种话可以在背后面来说,这个熊三娃怎么就这么没有长个脑子,当着尹剑的面骂了出来。
  陈大兴一把拉住了他,让他坐下来,同时向尹剑笑道:“尹大哥,别听他的,他喝多了!”
  “我没有喝多!”熊三娃犟着嘴,还在喋喋不休地道:“尹大哥,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多好呀,那个时候打鬼子,我还取笑过你戴着个眼睛,是四眼神枪手!怎么后来你就背叛了我们呢?怎么就和那个姓黄的一样了呢?”
  “你别说了!”陈大兴再一次把他按到了座子上,用一块肉堵住了他的嘴。
  熊三娃的话,也许是在座很多人心里的话,却没有人能够说出来,但是却让熊三娃借着酒醉讲了出来。可是真得讲出来后,大家又都显得如此得尴尬难堪。
  尹剑一直在沉默着,猛然饮尽了一大杯酒,赞道:“真是好酒呀,我想起了当年我们从刘集转回石牌的时候,那个春节,贤哥搞来了几头猪,我们全营开了一个最为丰盛的宴会,那一次还是胡师长搞来的泸州老窑,呵呵,那一回可是我第一次喝醉酒!”
  听到他说起了以前,大家的话头便多了起来,白京生也道:“是呀,当时我还在为被军统的过堂审问排查生气呢!我们独立营的人出生入死,从敌人的后方转战回归,他们不体谅我们也就罢了,还怀疑我们,着实得令人气愤。所以,那一次的酒我喝的是闷酒,并不痛快,却也喝多了!”
  张贤却生怕大家又扯出些不相干的事来,清了清嗓子,劝着大家道:“今天我们是来陪尹剑喝酒的,那些不愉快的往事就都丢到一边吧!”说着,端起杯来,敬着尹剑道:“尹剑,你我之间是恩是怨都已经过去,今生相识一场,我这一杯酒,祝你一路走好!如果人真得有来生的话,希望我们来生只做朋友,不做敌人!”
  说罢,他一口饮尽。
  尹剑愣了愣,忽然豪爽起来:“好,贤哥,如果真得有来生,就让我们大家都永远只做朋友,不做敌人!”说完,也一口饮尽。
  这句话仿佛是说到了每一个人的心上,大家竟然异口同声地道:“是呀,来生只做朋友,不做敌人,大家一起干杯!”
  熊三娃却伏在了桌子上,呜呜地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唱着:“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他的声音嘶哑而哽咽,但是却让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想起了自己当初从军时的情景,那个时候,大家都是在国家危难之际,民族危亡之时,义不容辞地投身到军队中,为国家而战,为民族而战。再想一想那些牺牲在抗战中的同袍烈士们,如果他们泉下有知抗战胜利后会是这样的一种结果,不知道又该如何得愧恨!
  “弃我昔时笔,着我战时衿……”不知不觉之中,大家都跟着一起唱了起来。
  “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
  “齐从军,净胡尘,誓扫倭奴不顾身……”
  ……
  这声音低婉浑厚,悲壮轻回,就仿佛是无数的生命汇合成的一部活动的电影,画面上闪过的是大家往日的战场,往日的战友,还有往日的情怀!
  牢房的门“吱”的一声被打开来,一个少校模样的军官出现在门口,却是向张贤报告着:“张旅长,时间到了!”
  歌声嘎然而止,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齐齐地把目光投向了尹剑。
  尹剑的手突然颤抖了起来,缓缓地倒下了最后一的杯酒,那坛子都没有把住,哗的一声,酒洒了一桌,幸亏旁边的沙长海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
  尹剑坐在那里,有一些悲凉,但是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却是面对着张贤端起了酒来,这手竟然奇怪地停止了抖动,凝视了良久,仿佛有着千言万语,却又一句话说出不来,半天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来,对着张贤与大家道:“多谢你们这些好兄弟能来看我,别的话我也没有好说的,这一杯酒……”他说着,哽咽了起来,泪花已然在他的眼眶中闪动着,蓦然一口饮尽,最后蹦出了一句话来:“一生的情呀!”
  一杯酒,一生情!这一句话,已然涵盖了与所有的同袍之间的恩恩怨怨!
  两个士兵进来,架着他走出了牢房,走向了刑场!
  “一杯酒,一生情!”张贤喃喃自语着,将最后一杯酒饮尽!
  
  第二六章 驿城(一)
  
  陈毅被调往中原军区之后,华东野战军副司令员粟裕成为了华野的代总司令并代政委,统一指挥华东野战军的第一、第四、第六、第八、第十纵队及两广纵队、特种兵纵队和中原野战军的第十一纵队在中原地区作战。其实这部分的主力,也就是原来的粟裕兵团与华野的陈唐兵团。
  接中共中央原订的计划,本来是要打算让粟裕兵团在豫北地区休整之后,准备南下渡江,到江南开辟新的战场。中共中央军委作出这个决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在刘邓挺进大别山区后,陈粟、陈谢两个兵团相继越过了陇海线,在中原黄淮海地区形成了一个“品”字形的战略布局,内战的态势也由共军的防御,国军的进攻,改为了共军的进攻,国军的防御。但是,这种转变却是十分缓慢的。
  为了应对共产党军队的攻势,国防部研究对策,最终将原来的全面进攻改成了全面防御,重点进攻,用一句术语来讲,就是避实就虚。
  在中原战场上,虽然解放军的三个兵团很是强大,但是毕竟还处于各自为战的境地。而国民党方面则在这个区域里布置了有九十多个旅的兵力,除了防御重点的点、线之外,还组成了六个强大的机动兵团,采用避实就虚之策,往返于驰援于各个要点之间。而解放军的三个兵团分兵作战,任何一支都很难在对当面之敌作战时取得全胜,而要是等这三路大军集中起来,又常常失去了战机,所以只能打一些小规模的歼灭战,有的时候,便是连中小规模的战斗也打不成。
  所以,在中原的战场之上,此时形成的是一种打锯僵持的局面。
  对于国军来说,虽然也很难挨,但是依然有兵力可以破坏共产党新建解放区的工作。在这些新成立的解放区里,国民党政府控制下的民团组织还很活跃,而人民群众对共产党也并不信任,解放军便是有打运动战的机会,也很难保密,捕捉战机也十分艰难。
  如果这种局面不打破,国民党方面便可以争取到一定的时间,加紧训练,成立新军;更或者以政治阴谋来从容布置。在军事上,当解放军的兵力分散的时候,便积极进犯,就像上一次平汉路以东的包信集之战,以及这次驻马店之西的象河关之战一样,一得机会,便全力出击;而当解放军集中兵力后,则又迅速地后退缩回,根本不给对手任何可以攻击的机会;如果兵力相等,那么就与之纠缠到底,不令对手能够安心地休整。
  面对这样的中原局面,虽然刘伯承等人也很想展开来打一场歼灭战,但是一直不得。所以,毛泽东认为要想很快地打破这个僵局,也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分兵渡江南进,一个是集中兵力在中原地区来打大的歼灭战。
  对于这两种方案,解放军的大多数高级指挥官们都认为第一种方案最可行,所以在年初的时候,中共中央军委便作出了渡江南下的决定,便是连已然身处在大别山区难以自支的刘伯承与邓小平也发去电报建议,支持南下作战的决议,并已经准备为了配合粟裕部南下作好了第二阶段的准备。毛泽东还征询陈毅的意见,陈毅也十分赞成中央的想法,并且兴奋地作了一首诗:“小住杨沟一月长,评衡左右费思量。弯弓盘马故不发,只缘擒贼要擒王。北国摧枯势若狂,中原逐鹿更当行。五年胜利今日卜,稳渡长江遣粟郎!”
  粟裕兵团渡江南下很快成了板上订钉的事。
  但是,出人意料之外的是粟裕将军却并不同意中央军委的决定,在全面分析了形势之后,力排众议,向中央军委发去了自己的电报,提出自己的看法,认为:如果华野的三个纵队暂不过江,而是在江北的中原地区寻机歼敌,才是在短期内取得较大胜利的良方。
  在军委的决定作出后,粟裕一面加紧准备南下渡江的事宜,一面继续自己的见解,反复分析研究敌我双方的情况,寻求改变中原战局、发展战略进攻的最佳方案。
  粟裕认为,要想改变中原战局,还是应该尽可能多地把国军主力消灭在长江以北,从当前的情况来看,分兵渡江南下是做不到的,而在中原黄淮地区打大歼灭战的条件却正在成熟。分兵南下,不可能将国军的四大主力调走,尤其是刘邓极盼调走的那个整编十一师,相反,还会分散和减弱解放军在中原战场上的兵力。
  谈到具体的作法,粟裕又道:以刘邓、陈谢及华野主力,依托陇海路北的后方作战,以便得到足够的弹药补给,发挥现有装备的作用来大量歼敌,并求得雨季与夏收前在中原地区打几个较大的歼灭仗,以取得这一地区人民的支持,有了人民的支持也就有了粮食等物质的供应及支援;否则,下面的困难会很多。如果中央军委同意华野的三个纵队暂不过江,集中兵力在中原黄淮地区打几个大规模的歼灭战,那么可以在打完第一个歼灭战以后,华野除以一部相机攻占济南外,主力则可以进逼徐州,与刘邓会师,以寻求第二个歼灭战!
  粟裕独树一帜的建议引起了毛泽东的高度重视,马上请他到中央当面陈述理由。此时的中共中央和解放军总部,已经从陕北迁到了太行山区平山县的西柏坡村,于是在四月底到五月初召开的中共中央书记处会议上,毛泽东、刘少奇、朱德、周恩来与任弼时这五大书记听取了粟裕的当面汇报,最后决定在既定战略方针不变的前提下,采纳了他的建议。
  粟裕,是一位从士兵中走出来的共产党将领,参加过南昌起义,后来在红军主力北上后,留在江南与陈毅等人组织打游击,抗战爆发后,被编入新四军,成为了陈毅的副手。一九四零年的黄桥战役显示了其非凡的军事能力,得到了中共中央军委的重视。毛泽东就曾经说过:“这个从士兵成长起来的人,将来可以指挥四五十万军队!”。果不其然,在抗战胜利后的内战中,粟裕指挥华中野战军取得了七战七捷的苏中战役的胜利,其后的宿迁战役、鲁南战役、莱芜战役又有上佳表现,尤其是歼灭国军王牌整编七十四师的孟良崮战役使其声名大振。在华东野战军中,虽然他一直甘为陈毅的副手,实际上才是华东野战军里真正的军事指挥者。便是在中央军委来讲,也是要求陈毅主政,粟裕主军,这在中共的历史上还是头一次!
  在得到了中央军委的认可之后,粟裕信心十足,在所部在濮阳休整完毕,于五月三十日南渡黄河,前出鲁西南的菏泽、巨野一线,与中原野战军第十一纵队会合,准备协同由豫东北上的陈唐兵团,寻歼位于鲁西南地区国军的五大主力之一的整编第五军,但是这个企图很快便被国军发觉,并且随即做出反应,国防部急令刘汝明的第四绥靖区收缩,固守菏泽、曹县、金乡等地,再令邱雨青的整编第五军迅速北返堵击,并从苏北急调三个整编师又一个旅增援鲁西南,准备与粟裕兵团决战。
  鉴于鲁西南地区国军的迅速集结,根本不容易再行分割击破,六月三日,中共中央军委要求华野部队要多方面调动敌人,以创造打运动战的机会,于运动中歼灭敌人。六月十五日,陈唐兵团主力进至通许、睢县、杞县之间,距离开封只有一日之遥。而此时,开封城里只有整编第六十六师及整编六十八师一一九旅的一个团,再加上河南省保安大队的第一旅和第二旅以及另外三个地方团,总共不过三万的兵力,建制杂乱,矛盾重重,并且互相掣肘着,这就是攻下河南省城的一个天赐良机!
  粟裕马上看到了这个战机,毅然改变了决心,命令陈唐兵团就近攻取开封古城,以调动敌人增援,在运动中求歼敌人。很快,中共中央军委便批准了这个部署,于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战役打开了序幕。
  ※※※
  白长官来到驻马店,虽然明义上是犒劳整编十八军的各部,但是张贤却从胡从俊阴沉的脸上看出了什么来,胡军长远没有胜利后获得嘉奖的喜悦,反而显得心事重重。
  在盘桓了一日之后,白长官先行离去,留下几个慰问的政府官员又表彰了几日,这才恢复这里原来的平静。
  终于消停下来,作为旅长的张贤准备离开驻马店,回转遂平的十一旅旅部,在离开之前,他来到胡从俊的办公室,向他道别,可是还没有走进去,便听到了胡从俊从屋里传来的一声咆哮:“这是挟制!”
  张贤怔了怔,他跟了胡从俊这么久,知道他是一个十分内敛的人,便是过火的话也很少说,更不要说对着属下发火,唯一的一次是那次进援洛阳,被伊水的洪峰所阻,当时他打了工兵团长一巴掌!
  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应不应该走进去。
  办公室的门响了一声,刘副官夹着一个文件夹面色难看地走了出来,张贤连忙过去问道:“军长是不是在里面发火呢?”
  刘副官点了点头,看了张贤一眼,道:“是呀,今天一天他都很生气。张旅长,你要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张贤点了点头,却又好奇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这么生气呢?”
  刘副官正要说话,却听到屋里的胡从俊喊着:“是不是张贤来了?”
  “是!”刘副官赶紧回答着。
  “让他进来!”胡从俊命令着。
  刘副官作了个鬼脸,对着张贤道:“你还是进去吧!”说着,夹紧了他的文件夹,快步离去。
  张贤只得硬着头皮推开了门。
  屋里,胡从俊站在窗户之前,使劲地抽着烟,显然是刚才的激动还没有过去。
  “报告!”张贤打了一个立正,大声地喊了一声。
  胡从俊这才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却又将手中的只抽到一半的烟掐灭,丢进了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然和颜悦色了起来。
  “坐!”胡从俊招呼着他,自己当先着坐到了沙发之上。
  张贤坐到了他的旁边,看了看他已然恢复常态的脸,这才道:“军长,我要回十一旅去了,是过来看你一下,看有没有什么指示!”
  “哦!”胡从俊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只是点了点头,道:“好,回去好好的把新兵训练一下,哎,这仗打的!”他没有再说下去。
  张贤明白他的意思,每一场仗打下来,兵力总是损失不少,因为得不到及时的补充,所有只好在当地征招一些游手好闲的青年,说是征招,其实就是抓丁,而这些新兵补入兵营又要费些工夫训练。
  “军座,发生什么事了吗?”终于,张贤忍不住问了出来。
  胡从俊愣了一下,却是摆了摆手,道:“发生什么事?能发生什么事呢?”
  张贤尴尬地笑了一下,解释着:“刚才我在外面听到你发脾气,以为又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呢!”
  胡从俊看了他一眼,迟疑了一下,想了想,却问着他:“张贤,我问你一句话,如果有一天,我这个老头子不在十八军里任职了,你会怎么样?”
  张贤愣了一下,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看着胡从俊这一双深邃的眼睛,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半天之后,才不相信一样地道:“不会吧,军长,你的职位只能是越来越高的,就算是不当十八军的军长了,肯定会有更高的职位等着你!”
  胡从俊不满意地摇了摇头,悠悠地道:“张贤呀,我可是和你在推心置腑,是想听一听你的真心话呀!”
  看他并不是开玩笑的样子,想到胡从俊也很少和自己开玩笑,张贤马上也收起了笑容,沉默了片刻,认真地回答道:“那要看接替的人是谁,如果是我们十八军里的老长官,老人的话,我肯定会尽心尽力地辅佐!”
  “如果不是呢?”
  其实胡从俊的这个问话正是他所希望的,当下也毫无隐晦地道:“如果不是,我可能会离开十八军,另谋高就了!”
  他在这里,没有说明另谋高就又是往哪里去,而胡从俊也没有再问下去。
  
  第二六章 驿城(二)
  
  从胡从俊那里出来,张贤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胡从俊无缘无故地问他这些做什么?这里面定然有着什么事情,只是胡从俊不愿意讲出来,自己也不好过多的去询问,只好旁敲侧击地去问一问刘副官,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张贤把刘副官邀了出来,请他到驻马店最有名的驿城酒楼坐一坐。这个驻马店,其实就是一个比较大的镇子,属下确山县,在明朝的时候曾在此设立驿站,直到平汉铁路修通后,才逐渐地形成了一个集镇,在军阀混战时期,这里成为了一个重要的军需供应点,于是便一直传承下来,也就成了国军在平汉铁路上的重要军事据点。此时的驻马店,不过只有一条街,倒是用水泥方砖铺起来,不同时传统的青石板铺成的街面,所以当地人都称之为“洋街”。这个驿城酒楼就座落在这条洋街的中间,说是一个酒楼,其实不过是一个两层的阁楼式的建筑,掩映在一堆灰白相间的平房之中,倒是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中午正是客人最多的时候,但是因为战争的缘故,再加上整编十八军的军部在这里,所以尤其是加强了戒备,这个酒楼的生意并不是太好,只有底下厅堂之下,零星地坐着几个食客。
  见到张贤与刘副官进来,那个老板分外得客气,一见就知道张贤的官阶不小,连忙将他们让进了二楼临窗最好的一间雅室里,这里窗户正对着长街尽头的一条河,风景却也不错。张贤让店老板把门敞开来,正好与窗户形成了对流风,在这个阳历六月农历五月的端午节前后,天气已经转热了起来,这种风吹得人很是舒服。其实,张贤敞着门的另一个用意,却是为了防备有人会在门外偷听。
  酒菜很快摆了上来,两个人杯酒相交着,对于张贤来说,早就想请这位胡军长的贴身副官喝酒了。从王金娜的家信里,张贤知道胡从俊送给他的那个住宅很是满意,而那个住宅,正是面前的这个刘副官亲自去挑选的。
  酒桌之上,当然先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客套话,两个人互相吹捧了一番,张贤话题一转,这才问起了今天胡从俊的情绪,道:“老刘,胡军长这些日子以来,都是精神不宁的,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呀?”
  刘副官喝了一口酒,却是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显得十分无奈地道:“胡军长又要高升了!”
  “哦?这是好事呀,他为什么不高兴呢?”张贤却十分奇怪。
  刘副官道:“这一回,白长官想让胡军长就任武汉剿总的副总司令,但是胡军长却没有同意!”
  张贤愣了一下,隐隐觉出了什么来,却又自作不知地问道:“武汉剿总的副总司令,这相当于是战区的副长官了,胡军长为什么不答应呢?”
  刘副官道:“胡军长想的是,如果他就任了那个副总司令,那么十八军谁来带呢?”
  张贤却一笑,对着他道:“胡军长看来是想多了,他完全还可以兼职这个十八军的军长呀!”
  刘副官却摇了摇头,悠悠地道:“张旅长呀,你哪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呀!”说着,向他解释了起来。
  其实蒋系与桂系的矛盾由来以久,曾经发生过蒋桂大战,但是后来又分分合合,抗战的时候两个派系倒是还团结一致,共敌外侵。但是抗战胜利之后,冲突也就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在这一次的总统竞选中,桂系的李宗仁虽然不敌蒋介石,但还是击败了由蒋介石提名的孙科成为中华民国的副总统,而在这个过程中,白崇禧的作用却是不可低估的。
  于是,为了报复白崇禧,防止桂系的威胁,蒋总统借着改组内阁之机,免掉了白崇禧的国防部长一职,任命何应钦为国防部长。其实这也得源于解放军对华中的威胁,蒋总统借机将白崇禧调到武汉任武汉剿总的总司令。这些事情的发生,张贤也十分明了。
  但是,对于外放武汉的白崇禧,蒋总统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又怕他拥兵自重,所以想来想去,最终决定将同处中原黄淮平原的国军部队一分为二,北面为徐州剿总,南面为武汉剿总,形成两个互不统属的作战单位,并且委任自己的亲信刘峙为更为重要的徐州剿总的总司令。刘峙的任命,令许多人不解,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个常败将军。有人说了一个笑话:徐州是南京的大门,应派一员虎将把守;不派一虎,也应该派一只狗看门;今派一头猪,看来大门守不住了。
  蒋总统的这个战略布置与共产党的战略布署形成了一个截然相反的对比,共产党方面是想方设法地让华东野战军与中原野战军统一合并在一个中原军区之下,以便达成统一领导,统一配合,统一作战;而国军方面却将国军的统一指挥分开来,这一合一分之间,已然是立分了高下。
  即便如此,蒋总统还是对桂系不放心,为了分散和牵制白崇禧的兵权,蒋总统又同时任命程潜为湖南省的主席,驻守长沙,以便就近制衡桂军。而对于划在武汉剿总之下的整编十八军及其他几支嫡系的部队,也牢牢地控制在手中,并非白崇禧可以轻易调动的。也正因为如此,胡从俊并不把白崇禧的命令过于当真,这也就造成了白长官对胡军长大为不满的态势。
  但是白崇禧也是一个很有城府的人,他还在想极力地拉拢胡从俊,目的其实就是想要十八军为他所用。这一次武汉与徐州的划界,有传言说整编十八军要被调回徐州,所以白崇禧跑到驻马店对胡从俊许诺,无非是想将这支劲旅留在自己的手上。
  “白长官对胡军长说,只要胡军长就任武汉华中剿总的副司令,那么他会建议国防部以十八军为基础,组建一个大的兵团,到时这个兵团的司令官也就非胡军长莫属了!”刘副官告诉张贤。
  张贤点了点头,其实,在他看来,十八军留在武汉的华中剿总序列里才是他所希望的,毕竟离着武汉很近,十八军的家眷也都在那里。当下问道:“那么,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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