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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一名)-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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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能将这个担忧放在心里,毕竟能够接受教肓而不用上战场,才是弟弟此时应该得到的。
  在一个路口,又一次与马文龙面临分手,还是那样,千言万语却又说不出口来。张贤记得上一次分手是在冬天,那天天上还下着小雪。
  “又要分手了!”张贤笑了一声,幽幽地道:“不知道下回见面时,又是什么时候!”
  马文龙也笑了,告诉他:“只要是你我还能活着,总有再见面的一天!”
  “是呀,只要大家都能活下来,那么一定会有再见面的一天。”张贤重复着他的话,又不无伤感地道:“再见面时,不知道我们又是在什么情况下!”
  “呵呵,以后的事,不要去想它了!”
  “嗯!”张贤点着头,道:“马大哥,保重!”
  “你也保重!”马文龙回道。
  两个人这才依依而别。
  回去的路确实困难了许多,虽然让迈克化装成了传教士,张贤依然害怕出了什么毗漏,在敌战区里,尽量还是昼伏夜出,所以走得很慢,四天后才回到宜昌。大家当然不敢进城,在城外的一个小庙里呆了一个白天,天黑后,绕城而过,来到那个藏船的芦苇丛中。因为是军事禁区,敌人不许人员靠近江岸,所以这些日子过去了,那只木船还在那里,没有丢失。
  五个人将船推下了水,只有两个桨,大家轮流着划向对岸。
  可是,当船已经离开江岸一段距离的时候,鬼子的一艘巡逻艇忽然出现了,几个人马上紧张起来,拼命地向对岸划去。显然,这边的响动已经惊动了那只巡逻艇,探照灯打了过来,一下子将他们圈定了起来。
  鬼子的巡逻艇并不敢过于靠近江心,一直在沿岸活动,而在沿岸也有他们修筑的堡垒,一旦离了那些堡垒的支援,来到了江心,这只巡逻艇就会被成为对岸高处国军大炮的靶子。
  但鬼子还是追了上来,同时艇上的机枪也向这边扫射着。大家都俯下身去,趴在船舱里,虽然头顶上子弹在嗖嗖飞过,手却不敢有半分的停顿,使劲地划着桨,这种姿势真是难过。两船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近,张贤和陈大兴趴在船尾,手持着手枪,只要是敌人敢靠近,那就只能跟他们拼命。张贤何尝不知道,既使敌人不开枪,光拿巡逻艇来撞,也可以将他们撞翻。
  船只已经过了江心,这里的枪声显然已经惊动了山上炮台的守军,探照灯也打了过来,轰地一炮发出,打向江心的这个有灯光的巡逻艇,可惜并没有打中,远远地落在了江中,炸出一片水花。
  这一炮显然对敌人起了震摄,没有再追过来,调转了船头,向北岸而去。大家长出了一口气,迈克当先着直起了身来,他个头太高,弯着腰自然也比别人来得痛苦。
  “当心!”陈大兴回头喊了一声,起身要他按下头去,也就在这时,一颗子弹呼啸着而来,在大家还没有反应之计,已经击中了他的胸口。
  陈大兴仰面摔倒,正倒在迈克的身上,鲜血喷出来,溅了张贤一身。
  
  第十八章 急救(一)
  
  张贤象是疯了一样,抱着陈大兴跑下了船,直奔十一师的随军医院,陈大兴绝望地看着他,大声地喘着气,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一句话来,熊三娃也在一边哭着,一边大声叫着:“大兴哥,你要坚持呀,你要坚持呀!”
  迈克却是不知所措,这种千钧一发,生死关头,他也曾经历过,那也是为了他的战友,他当然知道张贤的悲痛以及焦急。还是常立强头脑较为清醒,将船栓好,带着迈克向营里跑去。
  平时里从小溪口到军医处要半个多小时的路,张贤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便跑到了,他也不顾此时已经是深更半夜,闯入院中,大声叫着:“陆军医!陆军医在哪里?”
  熊三娃也跟着叫着:“陆军医,陆军医快出来!……”
  平静的医院里被这突然而至的喊声惊动了,灯也亮了,陆军医匆匆地穿着衣服从一间土房里出来。张贤不由分说,抱着陈大兴闯了进去,将他平放在了床上,血立刻染红了洁白的床被。
  “他怎么了?”陆军医连忙走过来问着。
  “他中弹了!”张贤急急地告诉他:“在胸口!”
  陆军医连忙过来,用剪刀剪开了陈大兴胸前的衣服。这时,一个护士拿着医药和器械也快步进来。他们先为陈大兴止了血,清理了那个伤口,陆军医却摇了摇头,让护士继续为陈大兴止血,熊三娃在边上握住陈大兴的手,眼泪还在不停地留着,与张贤一样巴巴地看着陆军医。
  陆军医却将张贤拉出了屋外,声音有些颤抖,还是低沉地告诉他:“他不行了,张营长,你还是准备给他做后事吧!”
  “他行的!”张贤几乎要哭着恳求了:“你一定要救救他,他一定行的,他挺得住!”
  陆军医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但还是摇着头:“那颗子弹打中的是他的心脏,就算是他这一时还能支撑,但是那子弹取不出来,他还是会死掉的!”
  “你行的!”张贤哭出了声来,他当营长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哭:“你一定能行的,你一定可以救他的,是吗?”
  尽管如此殷切,陆军医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告诉他:“张营长,这种动心脏的手术,只怕全中国也没有几个医生敢做。就算敢做,也没有几个人能有把握。就算有把握,你看看我们这里的条件,如此简陋,也不可能做得了!”
  张贤看着这个陆军医,听着他句句的真言,就仿佛巨锤,锤锤重重地敲在自己的心上,他不能相信,自己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陈大兴这么痛苦地死去,这要比他自己去死还要残酷。
  “要是娜娜小姐在就好了!”不知什么,迈克也来到这里,他肯定也是听到了这个军医的话,就算听不太懂,但看着周围的情形,看着张贤通红的眼睛,他也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才会这样用夹生的汉语,发出这么一声叹息。
  张贤脑子猛地灵光闪现,是呀,放着那个医学硕士,为什么不去找她呢?幸许她会有办法来救活陈大兴。
  想到这里,他更不答话,大声对陆军医吼着:“我去找人来救他,你快把他抬到救护室去!”说着,人向旋风一样奔出了医院。
  张贤直奔江边的马棚,看马的兵已经睡了,他一脚踢开了马棚的门,不容分说冲进去,那匹白马显然是闻到了他的味道,抬起头向他嘶叫了一声。他想也未想,解开马的缰绳,也不顾没有鞍辔,跃身而上,骑着裸马飞驰出去。
  哒哒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响亮,分外清脆。
  三十里的路程,张贤用了十多钟就到了,可是在他自己看来,还是觉得漫长。这个军部医院他还是第一次来,他并不知道王金娜住在哪里,只能声嘶力竭地大喊着:“王金娜!出来!娜娜,你快出来呀!……”
  医院里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大家都打开门来,想看看是谁在这个夜里发了疯,吵得人不能入睡。有人认出了马上的他来,大声道:“咦,那不是我们的小营长吗?这么晚了还找我们的娜娜小姐?这么痴情呀!”
  大家哈哈而笑。
  但是张贤却仿佛没有听到,还在大声喊着:“娜娜,你快出来呀,你快出来呀!……”
  王金娜披着衣服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她也看到了张贤,心头忽地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禁不住奔了过去,一边问着:“张贤,你回来了!这么晚还要找我呀!”
  张贤并不搭腔,纵马而过,一腑身,已经将她整个地抱了起来,提到了马前,搂在怀里,拨转马头,双腿一夹马肚,“驾”地大喝着,那马又冲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之外。
  ※※※
  王金娜紧紧地搂住了张贤的脖子,耳听着风在呼呼地从身边刮过,这马如飞起了一般,虽然让她害怕,但是同时也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这是一个十分强壮的男人,她可以如此清晰地听到他粗粗的呼吸,甚至于是他剧烈的心跳;她可以如此近距离地闻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男人特有的味道,这种味道是一种汗液与狐腋的混合,但是在张贤身上,还惨杂着有一种血的浓腥。她抬起头,张贤并没有看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路,但他用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生怕她会跳下马去。她有些感动,忍不住在他的汗淋淋的下巴上吻了一口。而张贤却恍若无觉,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了。
  她有些懊恼,经不住问着:“你这是怎么了,这么晚了,还要来找我!”
  “娜娜,我要你去帮我救一个人!”张贤快速地告诉她:“我们今晚回来的时候,陈大兴被鬼子打中了心脏,陆大夫救不了他,你一定可以!”
  王金娜有些失望,她原本充满了幻想,甚至以为这是张贤的浪漫,却原来,这个家伙根本不是个浪漫的人。
  白马奔进了十一师的随军医院中,张贤也顾不得多说,先跳下马,再将王金娜抱下了马来,拉着她一路小跑,跑进了救护室。
  陈大兴已经被抬到了这里,王金娜来到他的身边,一边仔细地检查着他的伤口,一边告诉边上的陆军医:“先验下他的血!”
  “验过了,是O型!”陆军医告诉她。
  “好,准备血浆,我来为他做手术!”王金娜此时显得异常冷静。
  陆军医犹豫了一下,问道:“行吗?”
  王金娜微微一笑,道:“子弹并没有击中他的心脏,要是打中心脏的话,他流的血根本就止不住,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陆军医点着头,同时又道:“我也这么想,只是就算没击中心脏,只怕离心脏也很近的。”
  “你说得不错。”王金娜告诉他:“看这位置,他应该被打中了胸腔里的心脏边缘,很可能是在心包上!”
  “那地方也不好动吧?”陆军医担心地道。
  王金娜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那就看这个陈大兴的造化了!”
  ※※※
  手术总算进行了,王金娜却将张贤和熊三娃都赶了出去,只留下陆军医和一个护士做她的助手,她告诉张贤,有他在身边她的心就静不下来,就做不好手术。
  张贤和熊三娃都靠着门口的墙边,昏昏而睡,一觉惊醒,却发现天已经亮了。但救护室依然紧闭着门,半天才有一个护士从里面出来,张贤连忙问着:“怎么样了?”
  这个护士摇了摇头,却问着他道:“血浆不够了,陆医生让你去找几个O型血的人过来抽点血!”
  “我就是O型!抽我的!”张贤告诉她。
  这护士愣了愣,点了点头,告诉他:“好,你跟我来,只是不知道你一个人的血够不,最好你多找几个人来!”
  “熊三娃!”张贤大声喊道。
  “到!”熊三娃从梦中惊醒,飞快地站起了身来。
  “你快步跑回营去,叫副营长集合全营士兵,把血型是O型的全部带来!”
  “是!”熊三娃答应着,飞快地跑了出去。
  常立强与迈克也被惊醒了过来,原来他们也靠在另一面的墙边睡了过去。这几日的生死与共,已然将大家在不知不觉中拧在了一起。
  “我也是O型!”迈克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告诉护士。
  张贤与迈克被这个护士带到了抽血室,每个人都抽了四百毫升左右的血,足足两大瓶,那护士让两人在此休息,拿着血又回了救护室。
  张贤与迈克互相对望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门外响起了一片喧哗与嘈杂,张贤皱起眉来,拖着疲倦的身体走了出来,他看到的是他全营的士兵。独立营所有的士兵都来到了这里,这些兵们并不知道自己的血型是什么,可是,他们都愿意来到这里,让护士检查挑选。
  张贤被大家感动了,他忽然觉得,他所有的兵才是最可爱的,才是最值得自己与之同舟共济、同生共死的兄弟!他没有理由带着他们冲向死亡,他只有理由带着他们冲向胜利!
  那个护士用铁盘捧着一个带血的子弹头走了出来,虽然带着口罩,但大家从她的眼神上可以看出她的喜悦,她来到了张贤的面前,举着这颗子弹,告诉他:“张营长,子弹取出来了,王医师正在为他缝合伤口!”
  “陈大兴得救了?”张贤有此激动地问道。
  护士点着头,告诉他:“要是伤口不被感染,应该是这样!”
  仿佛是一座大山忽然间崩塌了下来,张贤只觉得紧张的心一下子放松了,却是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他的眼前忽然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营长!”大家都围了上来。
  张贤太累了,他是睡着了!他确实需要好好的睡上一觉!
  
  第十八章 急救(二)
  
  陈大兴的确是得救了,那一夜,王金娜花了八个多小时,细心地从他的心包里取出了那枚差点致命的子弹,然后又细心地为他缝合伤口,不过没有一两个月,他的伤口只怕也长不好,若要痊愈时间倒不会太长,只是要恢复体力,却是要半年时间以后了。
  陈大兴的新婚不久的老婆直到第二天才知道情况,哭着过来看他,那时他还没有醒过来。
  那一夜,张贤也确实累坏了,一倒下来,便睡了两天两夜,这中间师长和参谋长来了三四次,他都没有醒过来。王金娜一直守在他的身边,所以等他醒过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王金娜。两个人似乎有许多的话要说,可是别人却不给他们这样单独相处的机会,那个熊三娃就是一个没头脑,一见张贤醒过来,便高兴地四处宣扬,一时间,张贤的营长宿舍络绎不绝,从上到下,师长、参谋长、副师长,以及王元灵、张慕礼、黄新远,还有下面的几个连长,连副、排长、班长们,大家都非常关心他,都想知道他是怎么救出的那个美国佬。其实,这些在张贤没醒之前,常立强、熊三娃和刘小虎早已跟大家讲了多次,但是大家还是想听张贤亲自讲出来。
  胡师长告诉张贤,十一师得到了委座的嘉奖。那个迈克被送到了重庆,陈纳德亲自向委座表示感谢,委座一高兴,便给了十一师一个嘉奖令,还发给张贤一枚四等云麾勋章。
  但张贤却觉得这枚军功章,自己受得有些欠亏,真正的英雄应该是马文龙,而不是他。他当然也知道,委座说什么也不会给一个新四军的团长授勋的。
  十八军的军长彭天广也来了一次,他是亲自来为张贤颁发勋章的,虽然他与十一师的师长有些隔阂,但是在这个中下级军官面前,还是表现出一付十分大度的样子,并赏了张贤三百的大洋,这几近张贤四个月的饷银。这三百大洋对于老百姓来说,是很大的一笔钱,怎么也能买上一两年吃的盐了;可是对于张贤来说,在军营中有生活所需的一切供给,他自己每个月还有八十多元的收入,所以便将这三百元全数分给了手下的兄弟。陈大兴因为受伤缘故,需要静养,所以张贤给了他一百元。跟他去执行任务的常立强、刘小虎和熊三娃三人,每人给了五十元。剩下的五十元张贤也没有自己留下,反而是又倒贴出五十元,凑了一百元,让伙夫到乡里去采购了些肉类,给全营士兵们改善了下伙食,全营的人都很高兴。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生活又恢复到了往日的情景,对于张贤和独立营来说,还是不停的训练,不停地加固工事,不停地进行防范。而江对面的鬼子也安静了下来,没有再对石牌进行破坏和偷袭,这种宁静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大家隐隐感到敌人仿佛在酝酿什么阴谋。
  有时,张贤也会带人悄悄过江去,在敌人的后面做些破坏、搔扰之类的工作。而这些任务,往往是上面布置下来的。张贤知道,在宜昌城里有自己的情报人员,肯定也会有相应的传递渠道,这些情报传过来时,最终会形成一个任务,而他和他的独立营就在不知不觉中,成了这些任务的终极执行者。
  在以后的几个月里,张贤所接的任务都是些冒险的游击活动,他打劫过鬼子的辎重车队,烧了十多辆车鬼子的军粮;率兵对土门桠军用机场进行过突击,炸了二十多架鬼子的飞机;引诱在宜昌附近江面上游弋的鬼子巡逻艇,使之最终被国军的大炮击沉,将整个江防提升了一个台阶;夜袭了宜昌江岸的五座堡垒,保证从洞庭湖来的运粮船顺利上行进入四川;协助海军在宜昌江面布设水雷,使鬼子的军舰不敢轻易出港。
  这些任务,虽然危险,但是对敌人的打击却很大。每一次,张贤都能胜利地完成,以至于他都成了十一师、乃至于十八军最耀眼的锋芒,就连远在恩施的战区司令部都可以频繁地听到了这个名字。只有胡师长和罗参谋长这些十一师的长官们才知道,张贤这些荣誉的背后,其实是怎样得惊心动魄,是怎样得命悬一丝!
  ※※※
  又一年过去了,但民国三十二年(公元一九四三年)的春节并不平静。
  在前一年的夏天,由于美国盟军对日本本土进行了轰炸,所以日本人发动了浙赣战役,目的就是为了破坏浙江沿海的机场,直到九月,战役才告结束。这次战役以日本鬼子的胜利,国军的失败而告终,鬼子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而中美空军不得不将机场再一次向后转移,移到陆地中部的湖南与广西等地。也就是从这时起,芷江机场成了中国战区里最大的空军基地。
  浙赣战役的爆发,也使得这一年里,湖北湖南的战场暂时平静了下来。
  但是,平静只是暂时。春节刚刚到,鬼子就开始了又一轮的攻击,这一次的目标是整个江汉平原,打通从武汉通往宜昌的长江水道。
  在江汉平原汉水以南,长江洪湖以北,沙洋以西,武汉以东,有国军的两个师驻防,东边几个县是第五战区所属的一二八师驻地,而西边靠近江陵沙市的是第六战区一一八师驻地。这个一二八师的师长姓王,因为作战勇敢,人都称为王老虎,有意思的是这个师并非国军嫡系,而是杨虎城的西北军的部队。王老虎率部转战河南山东,最后在武汉会战后,驻守鄂南的咸宁,因担心被第九战区汤恩伯将其肢解,所以杀了派来的副师长,率众西渡长江,收编武汉会战后的各方溃军及土匪、地方武装,组成了九旅十八团近三万人的一支劲旅,成为割据一方的诸侯。无奈之下,重庆方面只得将其部划为第五战区李宗仁属下。尽管这个王老虎与重庆方面关系紧张,却与北面的新四军第五师能够和穆相处,互相配合,倒也与鬼子打过几回硬仗,歼灭几千的敌寇,令鬼子不敢小觑。不过,王老虎在抗日方面却是从不含糊的,也从未手软过,因为他控制着江汉平原这块战略要地,又对华中重镇的武汉虎视眈眈,所以他也成了鬼子的心腹之患。
  这个王老虎张贤是见过的,当年他带部从敌后转回石牌时,曾经过他的防区,和这个王师长有过一面之缘,当时这个王师长还想留下张贤在他的部队里,并以团长一职相许,但还是被张贤婉言谢绝。
  鬼子的作战计划早已拟定好,分为三个时期,第一时期准备用一周时间击溃国军一一八师,占领江陵到石首的长江左岸地区;第二时期,再用一周时间,对洪湖附近的国军一二八师,也就是王老虎的师进行围剿,彻底消除武汉的威胁,将整个江汉平原拿下来。第三个时期,再用两周的时间,用一部分兵力,占领长江南岸的要地,一举打通从武汉到沙市的黄金水道。
  二月十三日,日军集结完毕,十万兵力汇集长江两岸。第一仗从监利开始,那一天正是二月十五日,农历的正月初一,六战区四十四军的一个团正在附近过年,被鬼子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仓促败走,第二天,日本鬼子便开进了监利城。到十八日,鬼子已经逼退了江北的国军一一八师,完成了第一期的计划。一一八师突围后,渡江南下,被回归编入了八十七军。
  鬼子在进攻的同时,南昌、岳阳、枝江等地的日军又向当面的中国军队佯攻,以对国军进行牵制。
  在完成第一期计划之后,鬼子马上进行第二期的计划。由于一二八师中一个旅长做了内奸,战斗从十八日战至二十五日,一二八师师长王老虎受伤被俘,许多士兵被迫缴械投降。直得一提的是,在一二八师被围攻之时,第五战区和第九战区相邻国军却拒不相助,而是以之为诱饵,集中了第二十二集团军、第二十集团军、第六集团军等大批部队,对日伪军进行反包围,取得了打死打伤日伪军一万三千多人,俘虏五千余人,击毙日军第五十八师团长下野一霍的重大胜利。战役结束后在王老虎的司令部里发现一具面目皆非的尸体,国军以为王老虎已为国捐躯,为了宣传上的需要,便追封他为陆军二级上将,并授一级青天白日勋章一枚。
  在顺利完成第二期的计划之后,鬼子马上准备第三期的计划。三月二日开始,抢占了长江南岸的华容、石首及公安等滩头阵地,虽然国军方面也争夺数次,交火激烈,反击作战虽有进展,但终因日军的顽强抵抗而放弃。到三月底,国军停止了攻击,采为了守势,江北之役也就告结束。
  但这并不是一次战役的结束,而是更大一次战役的开始!
  
  第十八章 急救(三)
  
  在三月洞庭湖区激战正紧之时,江防军被重庆方面固定在了三峡之前,委座不允许这处拱卫陪都的最后防线被突破,他宁愿调集湘南和豫南的部队,也不让江防军的重兵有稍离。十八军就属于第六战区江防司令部所辖。
  但是,小规模的骚扰还是有的,张贤便多次率领独立营,绕道江左,侵扰宜昌日军的守备部队。
  那一次任务回来,在南津关附近,张贤伏击了一个五十多人的鬼子巡逻队,意外地从这个巡逻队中解救了一个刚刚被抓捕的国民,当徐副营长押着这个人来到张贤的面前时,张贤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而这个被解救的人也愣在了那里。
  这个被解救的人正是军统的特务——韩奇!
  张贤带着韩奇回到十一师,奇怪着这个家伙怎么又出现在了宜昌附近。原来,自从芷江一别后,韩奇又回到了昆明,没多久便被调到了重庆军统总部的行动组,当了一名组长,负责执行任务。这一次,在一二八师被鬼子歼灭后,对于失败,大家也能够接受,毕竟抗战至今,大家经历了太多的失败与痛苦;只是各种舆论对那个投敌卖主的内奸旅长尤其深恶痛绝,口诛笔伐者大有人在,迫于这种压力,军统不得不做出清理汉奸的部署,于是,韩奇成了这个任务的执行者。
  按照军统内部的计划,韩奇带着一名手下先往宜昌,在这里与一个情报员接头,得到此任务的部分情报,然后再去武汉,会同武汉军统的秘密分部,制定详细的暗杀计划,将那个汉奸旅长就地正法。
  可是,当韩奇带着人来到宜昌郊外的一座小庙里,与那个情报员接头之后,却被鬼子包围,他的手下被当场击毙,而他自己也成了鬼子的俘虏。显然,那个情报员已经叛变,是他出卖了他们。
  被张贤救下来后,韩奇马上向上面报告了情况,并通报了宜昌情报员叛变的消息。
  “你还准备去完成你的任务吗?”张贤忍不住问着他。
  韩奇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同时告诉他:“其实这一次,我也可以选择放弃,回到重庆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上面还会派别的人来执行这个任务。”
  “那你为什么还要坚持完成这个任务呢?”张贤不明白地问。
  韩奇苦笑了一声,幽幽地道:“作为军人,放弃就等于败退,我们已经经历了太多的败退,我不愿意当一个逃兵!”
  张贤沉默了,虽然他对这个特务一直心存疑惑,但此时听到这句话,对他的触动却也是如此深刻。是呀,自从东洋人发动侵略战争以来,战役是越打越大,也越打越久,可是国军却一直一败再败,一退再退,已经将半壁河山丢掉,却苟活西南一禺,只求偏安,不求复土,只有防御,却无进攻。当然,他也知道以此时的国力,与日本相比差距不少,国家的政策不过是以持久战,来拖跨侵略者。
  “你准备一个人去武汉吗?”张贤问着韩奇。
  韩奇点了点头,道:“惩治判国贼,是我的责任。即使我不是军统的,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我也会去杀掉那个汉奸!”
  张贤点了点头,想了想,忽道:“韩大哥,这样好不好?我陪你走一遭!”
  韩奇愣了愣,又想了想,道:“这样当然最好,你不是我们军统内部的人,就算是你到了武汉,也没有人能认出你来,比我还要隐蔽。你的身手虽然不错,只是这个任务太过危险,只怕会有一个万一!”
  张贤一笑,道:“如今的中国,处处都是危险,如果我害怕的话,呵呵,早就跟着别人去了美国,还会在这里当少校营长吗?”
  韩奇笑了,却又道:“我是很想带你去,只怕你们师长不同意!”
  “韩大哥,你去跟胡师长说,就说这是郑处长的主意,我们师长肯定同意的!”
  韩奇怔了一下,指着他骂道:“你小子怎么总想让我伪造军令呀,不过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我这就去与郑处长打声招呼,叫他让胡师长放你跟我走!”说着,忙忙地去打电话了。
  ※※※
  张贤总算如愿以偿地随着韩奇出发了,在出发前,他没有忘记去向王金娜打一声招呼,自从那一夜他骑马大闹军部医院之后,关于他和女医官的蜚闻便在十八军传开了,所以张贤干脆也大方起来,再不避讳什么,便承认王金娜是自己的爱人,如此一来,闲言碎语反而少了。他对王金娜的感情里,倒是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几份爱恋,而另外的,其实还有一份感激!
  一路上,韩奇也开玩笑地问着张贤与王金娜的进展,同样是也要来讨一杯喜酒的。张贤却是长叹一声,他想到了那个田秀秀。到这时,他还不知道以后应该如何面对这两个女人。如果让他从二者选其一的话,他当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王金娜。可是自己与田秀秀的事实夫妻,又让他总是觉得背负了一个道德的枷锁。想到最后,他也只能一声叹息,随他而去吧,大不了和别的军官一样,娶两个老婆。
  韩奇比张贤大了一轮还要多,这一年也有三十三岁了,据他说,在军统还没有成立的时候,他就加入了戴局长领导的蓝衣社特务处,若从那时算起,他在军统这个系统里也有十多年了,系统里的上层人物也认得十之七八,如今也是一个中校长官,只是因为自己不愿意卷入局里的派系之争,两边不讨好,才不被重用。不过,这样一来倒也落得一个舒畅,只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不必费力劳神地去巴结。
  在张贤的眼里,对军统和中统的特务们一直看不上眼,不过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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