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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一名)-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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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心地道:“他不是去投共产党了吗?又回来见我做什么?”
  “大家都说他去投共产党了,可是有谁见到了?”陈大兴反问着他。
  张贤怔了怔,当时这也是他的猜测,并没有证据。“既然他没有去投共产党,那为什么要从旅部里逃跑?”他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陈大兴解释着:“这个我也问过他了,他说,他也见过了那些特务的手段,如果真得把他交给了那些特务来调查,先不要说别的,就是一进去的毒刑拷打可能就受不了,到时候只怕没有也要说有了!”
  张贤再一次沉默了下来。
  “贤哥,你就去见一见他吧!”陈大兴恳求着,同时道:“他说只要是见过了你之后,以后是死是活的,就再也没有遗憾了!”
  张贤思忖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
  陈大兴在前引路,带着张贤走进了信阳城南的浉河旅社,这个旅社紧挨着信阳的母亲河浉河,但是位置却比较偏僻,门口很是冷清。因为此时信阳正是绥靖分署的驻地,所以满城的军人很多,张贤与陈大兴走进这个旅社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来到二楼的一间屋子的门口,陈大兴走上前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问着:“谁?”
  “我!陈大兴!”陈大兴回答着。
  门“吱”的一声打开来,屋里蓦然出现了一个瘦弱而憔悴的人影,穿着一身灰布长衫,留着军人才特有的平头,方正的脸上架着一个大大的黑框眼镜。不错,这不是已经消失了许久的尹剑,还会是谁呢?
  尹剑也看到了门外的陈大兴以及他身后的张贤,不由得愣了一下,与张贤四目交织,他的眼睛经不住通红而潮湿起来。
  “我们进去说话!”陈大兴提醒着尹剑。
  尹剑这才如梦方醒,连忙将他们让进屋来,并随手关上了门。
  张贤却是一脸得铁青,紧绷着脸,不拘言笑。
  尹剑紧紧地看着张贤板起的脸,突然撩起了长衫,双膝跪倒在了他的面前,同时泪水扑籁籁而下。
  陈大兴却觉得有些尴尬,道:“我到外面去看看,你们两个谈!”说着,打开门走了出去,随手又将门带上了。
  张贤望着泪流满面的尹剑,一时之间只觉得这个心里有如被打翻的五味瓶,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他的眼睛也有些发热,已然湿了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张贤还是紧绷着脸孔,努力地使自己平静下来。
  “团长!我对不起你!”尹剑很是动情。
  这一句话,已然令张贤的怒气消了一半。
  “男儿膝下有黄金,尹剑,你还是站起来说话吧,你我之间以后也不必要行如此大礼了,我怕折寿!”张贤不冷不热地说着。
  尹剑却并不在意,依然固执地道:“团长,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原谅我的,但是有些话我觉得还是要讲出来!”
  “你要是有话说,就站起来说,我不喜欢别人跪着跟我讲话!你要是还这样跪着,那我就只好要走了!”张贤警告着他。
  尹剑怔了怔,点了点头,终于站了起来。
  两个人靠窗而坐,外面便是寒烟波渺的浉河,河中正有两艘渔船悠闲在撒着网,不远处的河上还有一座铁路桥,一列火车呼叫着冒着白烟拖着长长的车厢隆隆而过,那声音震耳欲聋,车轮的滚动同时带着整个房子好象也跟着跳动了起来。
  看着渐行渐远南下的火车,张贤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打鬼子的时候。他转回头来,看了眼对面的尹剑,往椅子的后背上一靠,长出了一口气,问道:“说吧,你今天想要跟我谈些什么?”
  尹剑沉默了一下,再一次抬起头来,那双满盈着泪光的眼睛已经黯淡了下来,他咬了咬嘴唇,声音有些沙哑地道:“贤哥,背地里大家都这么叫你,请允许我也这样地叫吧!”
  张贤点了点头,算是同意。的确,在他的部队里,很多的人都比他的年龄要大,却不知道为何,大家总喜欢跟着熊三娃一样来叫他贤哥,他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反而拉近了大家彼此之间的关系。当然,在正式场合下,叫他作团长、主任、旅长这些职务代称的还是大多数,因为在他们这个正规的革命军里,是不允许大家象山大王那样称兄道弟的。
  尹剑苦笑了一下,接着又道:“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明,那一次张凤集,我根本没有背叛你,也没有背叛我们三十二团的兄弟!”
  张贤愣了一下,却又有些不快地道:“你既然没有做对不起兄弟们的事,为什么当初要逃跑,为什么不说明情况?为什么不为自己洗涮清白?”
  听到张贤如此问起,尹剑显得有些激动起来,接言着:“那天我向你说的都是实情,当时我也不是共产党,只是在事情的处置上有些欠妥。那个时候大战在即,黄新远又与你有仇,你把我挂起来上交到旅部,也没有错。我本想着等那场大战结束之后,总会还我一个清白,哪想到那天晚上共军攻进了旅部,杨旅长组织人员反击,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那些共军当成了俘虏救了出去。当时我本想着要逃回来的,后来想想那些特务的手段也就怕了,所以便只好随波逐流了。”
  张贤听着他的话,看着他坦诚的话语,并不象是在说谎。可是又忽然有些愠色,不解地道:“既然照你如此一说,要都是真的话,你就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反而是我对你多疑,是我对不起你,你又为何平白无故地给我跪下,请求我的原谅?”
  尹剑真诚地道:“贤哥,你是我最敬服的长官,从我当兵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在你的提拔之下成长起来,如果没有你,就没有我。”
  张贤摆了摆手:“这些话你还是不要再说了!”
  尹剑的脸有些发红,这才微微想了一下,道:“好吧,我就实话实说了吧!贤哥,那个时候我不是共产党,是真的!可是如今,我却是了!”
  张贤一怔,蓦然站了起来,动作迅速,眨眼之间已然掏出了手枪,顶在了尹剑的头上。
  尹剑却十分坦然,在这个时候,他还是笑了一下,称赞着:“贤哥,没想到你当了旅长,动作还是这么得纯熟,我是远远赶你不及了!”
  “你到这个时候还敢跟我说笑话,胆子确实是越来越大了!今天既然你跟我交了底,就不要怨我对你手不留情了!”张贤紧崩着神经,有些咬牙切齿。
  “贤哥,当初我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如今能死在你的手里,也算是还了这份情!”尹剑说着,动也未动地闭上了眼睛。
  张贤的手却颤抖了起来,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当年在刘集,他带着人去端雁口鬼子的巢穴,而尹剑却带着不多的人死守刘集,最终伤痕遍布的情景。当他带着人从雁口回来的时候,尹剑已经是奄奄一息了,那一刻,他吐出了血来!
  这就是同袍兄弟之情!
  
  第二章 信阳(三)
  
  门忽然“砰”地一声被打了开来,三个人一起走进屋来,走在前面的却是被推着进来的陈大兴,他已经被人缴了械,而在他后面跟着进来的却是两个头戴礼帽、同样身穿青衣长衫的人,前面的这一个帽子押得很低,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的手里肯定有一把枪顶着陈大兴的后心,不然陈大兴也不会如此老实。而在最后面跟进来的人,身材十分高大魁梧,张贤瞥眼之间便不由得一愣,这个人影他太熟悉,令他不由得马上想起了一个人来。
  那个最后走进来的人随手又关上了门,这两个人推着陈大兴走到了屋子的中间,在床边上停了下来。
  尽管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惊骇,但是张贤的手枪却没有离开尹剑的头部,他的脑子反应也极快,与陈大兴的眼睛碰到了一起,从陈大兴的目光中流露出来的却是悔恨与愤怒,显然,陈大兴也没有想到这次会面会变成这样。
  张贤马上想到,这一定是尹剑设下的圈套,目的就是为了抓住自己,当下一把揪住了尹剑的衣领,“啪”地一声打开了手枪的保险,对着进来的两个陌生人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再往前走,我就毙了他!”
  “呵呵,老朋友,别那么紧张!”那个走在最后面的人忽然开口,声音已然十分清晰了。
  “马文龙?”张贤经不住失口叫了出来。
  那个人摘下了自己的礼帽,张贤看清了他的脸,却又有些失望,但是这种失望也刚刚才有,便又立即变成了一种莫名的兴奋。
  这个人的脸并不是马文龙,但是他又的的确确地是马文龙。马文龙的鼻子有些塌,但是这个人的鼻梁却是挺起的;马文龙的眉角有些下垂,但是这个人的眉毛却是向上的剑眉;马文龙的嘴唇边上原来有一颗黑痣,而这个人的脸上却一颗痣也没有。这个人的面貌要比马文龙英俊得多,虽然脸上的络腮胡子刮得不是很干净,但是却透着一股成熟的阳刚之美。仔细地看时,这张脸孔虽然经过了修饰,但是依然有着马文龙的影子。
  张贤马上想了起来,在他离开武汉的时候,王金娜曾说过要为马文龙整容。
  “呵呵,阿贤呀,你还是认出了我!”这个人笑着回答,却又摇了摇头,纠正道:“不过,你叫错了,我不是马文龙,我是刘兴华!”
  陈大兴开始的时候被张贤如此一叫,也吓了一跳,在他的记忆里,马文龙早已经枪决伏法了,他经不住地回头去看身后的人,可是刚刚看到,就被他身后的制住他的汉子低吼了一句:“老实点!”
  张贤蓦然清醒过来,不由得一声冷笑:“你们使得好手段呀,竟然能够使出这种伎俩把我骗过来!”
  “呵呵,不如此,你怎么会肯来见我呢?”刘兴华却是不以为然,同时命令着那个制住陈大兴的汉子:“小武,把陈营长放了!”
  “可是……”这个叫小武的看了看被张贤用枪顶着头的尹剑,有些不情愿。
  “叫你放,你就放了!”刘兴华道:“我想张旅长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便是我们不进来,他也不会对自己原来的部下开枪的!”
  这个小武只得点了点头,将陈大兴往前一推,收起了自己手中的枪。
  张贤愣了愣,也收起了自己的枪。
  尹剑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却是由衷地说了一声:“谢谢!”
  张贤哼了一声,面对刘兴华,这个时候看来,他和陈大兴已经落入了刘兴华的手上,只是不知道他对自己有什么目的。他相信有一点,刘兴华不会要他的命!想到这里,他反而坦然了下来,稳稳地坐在了椅子上,问道:“说吧,你把我诓来有什么事?”
  刘兴华看了看屋里的人,大大方方地走到了张贤的面前,又大大方方地坐在了他的对面,这才道:“呵呵,我们只是路过信阳,听说你这个老朋友也在这里,所以想和你叙一叙旧。”
  张贤皱起了眉头:“你我之间此时是敌人,有什么好谈的?就算你不怕瓜田李下的被别人说三道四,我还怕呢!”
  “呵呵,虽然我们的目标不同,但是我觉得这并不能影响我们朋友之间的交情!”刘兴华说着看了陈大兴一眼,接着道:“你放心,我不是说客,想要你有什么义举。我知道你这个人,向来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我今天找你来,的确只是想跟你见一面!很久没有看到你了,想你了!”
  听着他的话,张贤有些半信半疑,怀着十分的堤防道:“你知道就好!”
  刘兴华又看了看尹剑,对着张贤道:“我们到信阳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你已经升为了十一旅的旅长,呵呵,不瞒老弟,我就实话实说。此时我也是中原军区襄河纵队的司令,手下也有三四万人,如今已经归属于刘伯承大军麾下,你们整编十一师这次被调来围攻大别山,看来我们两个人还是要再打一场的!”
  “原来你也已经成了司令,恭喜了,你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张贤随口恭贺着,同时又嘲讽着道:“你既然知道会这样,就更不应该来见我,以你一方司令的身份来屈就我这一个旅长,着实令我深感不安!”
  刘兴华笑着摇了摇头,道:“得了,阿贤,你别跟我说这些假话了,此时你心里一定在说,我这个司令迟早还会落在你的手中,是不是?”
  听他如此一说,张贤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却没有回答。
  刘兴华摆了摆手,笑道:“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我既然上了你一当,难道还会总是上你的当吗?这一次如果再和你交手,我可是要连本带利地全部要找回来的!”
  “好,那我们战场上见!”张贤说着,站了起来。
  “怎么,你这就要走吗?”刘兴华问道。
  “既然见过了,也谈过了,谈分手的时候还是要分手的!”
  “呵呵,我还想让你这个老朋友送我们出城呢!”刘兴华悠悠地道。
  张贤蓦然明了,不由得大笑了起来:“我说呢?刘司令怎么有这么好的心情来找我叙旧,原来是被堵在这个信阳城里出不去,所以才想起了我来!”此时的信阳,的确是一付风雨欲来之态,分署主任张轸将这个城看得严严实实,生怕有共产党的奸细混将进来,同时也生怕里面的情报传将出去。这个刘兴华看来被堵在信阳已经不少日子了,正急着要离开呢!
  见被张贤说破,刘兴华却另不见尴尬,反而一本正经地道:“呵呵,阿贤呀,你说得也对也不对。”
  “哦?”
  刘兴华道:“我的确是去了大别山见刘伯承总司令,此时我是要回归部队。但是我可以选择不进信阳城,之所以进来,就是想要来见一见你!”
  张贤知道,刘兴华的话不见得都是真的,他进信阳城定然还有其他的目的,或许其中真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是此时这番话听到他耳朵里,却也十分暖和。
  “看来今天我要是不带你出城,我也是脱不了身了!”张贤忽然觉得自己已经被别人绑架了。
  刘兴华点了点头。
  ※※※
  刘兴华和尹剑还有两个贴身的护卫,换上了国军的军服,坐着张贤的两辆专车,在张贤的亲自护送之下出了信阳城。其实,一路上刘兴华都紧紧拉着张贤的手,而那个小武也一直寸步不离地跟在张贤的身后,虽然陈大兴怒目而视,却也无可奈何。他和尹剑坐在后面的那辆车上,因为是寒风料峭,所有的人都竖起了领子,尹剑怕人认出自己,还专门围了一条围巾。
  直到远离了城区,两辆车才停了下来,张贤明显得感觉到,刘兴华抓住自己的双手已然是汗水淋漓了。
  看看没有了危险,刘兴华这才松开了紧抓住张贤的手。张贤打发着另一辆车先回城,只留下陈大兴开着一辆车。
  在分手之前,张贤与刘兴华坐在浉河的河边做了最后一次长谈,这一次却是在十分平和的情况之下,两个人都摒退了左右,真诚地交心。
  “我又要谢谢你了!”刘兴华握着张贤的手,真诚而又感激地道。
  张贤却是一声得苦笑,无可奈何地道:“你可能真是我命中的克星,我遇到你总是会有那么多的麻烦事!”
  刘兴华也笑了,却又不无惋惜地道:“真的!阿贤!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
  “后悔什么?”张贤问道。
  刘兴华道:“我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趁着你落难的时候,一口把你那个连吃掉!”
  张贤怔了怔,有些不明所以:“你是说当年在刘集的时候?”
  刘兴华点了点头,同时道:“是呀,当时我的确是有这个想法的,只是那个时候上面怕破坏了统战工战,所以没有让我这么做。呵呵,要是当时我真得把你们那个连吃掉了,现在你也就是我们部队的一员了,我们两个就可以并肩作战!”
  张贤愣了愣,这才明白他的所言,当下有些不快地道:“你看,你又来了!你知道我最烦你的是什么吗?就是总是想赤化我!”
  刘兴华笑着摇了摇头,有些失望地道:“是呀,可是这么多年以来,我还是没有说动你,还是让你做了我的敌人!”
  张贤道:“你为什么不投奔我们国民政府呢?怎么来说,政府才是光明正大的!”
  刘兴华却摆着手:“阿贤呀,当今的国民党政府就是一个腐败无能的反动派,你难道还没有受够吗?我可是受够了!呵呵,蒋介石要打内战,看看这两年打下来是什么结果?我们共产党不但没有被消灭,反而是越来越壮大了起来。去年你围攻我们的时候,我手下不过一万多人,如今我手下可有三、四万人,好多都是从你们国军里吸收过来的!再看看你们国民党,打了几个胜仗?中央社只会在电台里吹牛,要是打了那么多的胜仗,我们共产党早就被消灭了,还会打到你们国统区里来吗?”
  听到刘兴华说到这些,张贤知道都是事实,但还是很不快,扳起了面孔来:“刘大哥,虽然我们是敌人,但是我不否认我们同时还是朋友,如果你再跟我说这些话,想要靠这个来打动我的心,你就想错了!我想今天之后,我们连朋友也不要做了!”
  刘兴华愣了愣,指着张贤骂道:“你呀你,就是一个冥顽不灵的死脑筋,要是有一天蒋介石真得被打败了,你难道还真得要追随他去死吗?”
  张贤怔了一下,忽然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你这是愚忠!”刘兴华经不住叫了起来。
  张贤却是一笑,悠悠地道:“虽然说现在你们共军暂时得势,但是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你怎么就能那么肯定我们就会输,你们就会赢?中原之战,这才刚刚开始,刘伯承杀到大别山来的确有些出人意料,但是他一定站不住脚,不信我们就拭目以待!”
  “好,你要看一个结果,我们就一起来看这个结果!”刘兴华也道:“如果我们被消灭,我自然无话可说;但是要是你们被吃掉了呢?”
  张贤又愣住了,这个问题他还从来没有想过。
  见到张贤良久不做回答,刘兴华这才劝解着道:“如果真得到了那一天,阿贤,我希望你能认清形式,不要助纣为虐,枉费性命!”
  张贤点了点头,同时也告诫着他:“如果到时不是我,而是你,我也希望你也能如此!”
  刘兴华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答言。
  
  第三章 避实(一)
  
  望着一溜烟尘而去了吉普车,刘兴华忽然有一点可惜。
  “就这么放他走了?”小武显得很是不甘心的样子,问着。
  刘兴华回头看了他一眼,反问着他:“难道你还真想把他绑走吗?”
  “司令员,我知道你和这个张旅长关系非比寻常,这个张贤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但是我也听说他可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反动派,我们好多人都吃过他的亏!他手上沾了我们很多同志们的血!”小武忿忿地道。
  “张贤是个反动派吗?尹剑,你说呢?”刘兴华问着尹剑。
  尹剑尴尬了半晌,嗫嚅地道:“他……他其实是一个好人,只是中蒋介石的毒太深了!”
  “哼!”小武却是不屑一顾:“我才不管这么多呢?如果在战场上再让我遇到他,我定然不会再放过他的!”
  “哦?”刘兴华却笑了起来,对着尹剑道:“我们的小武可是我们纵队出了名的神枪手,只是不知道真要是与张贤比起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那当然是我胜了!”小武胸有成竹,而且当仁不让。
  尹剑却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上下打量着这个小武。这是一个个头比他还要高出半头的小伙子,壮得如同是一头小牛,虽然模样长得并不英俊,但是大头大脸,四四方方,倒也周正。如果说这个人是一个打架的能手,他倒还能相信,却如何也不会把他和冷静的神枪手挂上勾。
  “武小阳呀,人可不以自满哟?”刘兴华告诫着他:“当年张贤孤身往武汉刺杀汉奸古顶新,六百米的距离,一枪命中,呵呵,你只怕不行的!”
  小武怔了怔,虽然他很是自信,但是六百米的距离他还没有打过。却又有些不敢相信:“你说得可是真的?”
  刘兴华肯定地点了点头,同时又想起了那年与张贤一起,从武汉回来路过小李村的情景,那一天,他们两个狙杀了鬼子整整的一个中队,也就是在那一次,他被这个国军的枪王完全地折服了。
  “哪天我一定要见识一下他的枪法!”小武不由得来了兴趣。
  “呵呵,你还是去跟张义比吧!张义是他的弟弟!”刘兴华笑道。
  小武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他与张义的交情最好,也是最亲密的朋友,有些不敢相信地道:“你说得是真的呀?我怎么没有听张连长跟我提起过呢?我说怎么看到这个张贤就觉得有些眼熟,好象见过似的!”
  刘兴华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此时的张义,不再是他的警卫员了,已经成长为了他手下一名优秀的连长。
  “这两个兄弟嘿,怎么会这么不同?一个是我们的革命同志,一个却是我们的反动敌人!”武小阳还在喃喃自语着。
  刘兴华只当没有听到,转头看到尹剑,见他一边走吧,一边低头沉思着,仿佛有着无限的心事。
  “尹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刘兴华问着。
  尹剑抬起了头来,却是笑了笑,敷衍着道:“没有!”
  “呵呵,你我之间也算是老朋友了,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出来,不要背个包袱走路,那样会很累的!”刘兴华劝告着。
  尹剑难堪地笑了一下,道:“没……真得没有什么!”
  刘兴华想了一下,还是道:“尹剑呀,这回我把你要过来,是觉得你就是一个人才。呵呵,钱雄风那家伙只让你作一个文书,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虽然我们襄河纵队是个地方部队,但也是共产党领导的解放军嘛!而且刘伯承总司令也跟我说了,中央肯定会在不久后重新整合各部,到时中原军区下属的各部队也会整合进来,我们襄河纵队迟早也是要并到野战军里去的。”
  尹剑的脸却有些红,他的确觉得刘兴华的部队是个地方部队,但是却从来没有小看过刘兴华。当下连忙掩示着道:“首长想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刘兴华笑着,却又有一些不解地道:“你我之间其实认识也很久了,我认识张贤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你。你可是张贤的手下得力干将,他没有信任你是他的失误。呵呵,我就奇怪了,钱雄风又是怎么想的,你本来就是一个带兵打仗的料,为什么却只让你当了一个写写画画的文书!”
  “钱旅长可能有他的想法吧!”尹剑随口道,但是他的心里却非常清楚,钱雄风之所以不用他的原因。如果按照国军里的军阶来讲,其实尹剑与钱雄风是平级的,都只当到营长;只是钱雄风是一个暗藏的共产党员,入党的时间还很早,这是尹剑根本就无法比拟的。在进入了晋冀鲁豫野战军后,由于钱雄风作战英勇,所以被从团长提拔当上了旅长,而与他同时回归解放军的黄新远却没有这么好的命运。黄新远在离开主战团的时候,曾经把尹剑托付给了钱雄风,是希望钱雄风能够看到尹剑的才华。但是钱雄风却觉得尹剑是黄新远的人,对这个戴眼镜的家伙也并不太了解。开始的时候,尹剑喜欢仗义执言,对于钱雄风的作战风格很不适应,言语之间对钱雄风偶有冒犯,这更招致了钱旅长的不快,忌才妒能也就很是自然了。到后来,尹剑看透了这些事,想要离开钱雄风去找黄新远的时候,钱旅长却又不肯放行,他是担心黄新远这位老朋友对自己责备。而尹剑又是一个很好脸面的人,从来不主动向上级反映自己的问题,便一直这样随着大军行进。不过到后来,尹剑倒是看开了,发现作一个文书也不错,最少不用再去战场上面对昔日的同袍。
  尹剑却不曾想到,当他随着大军到达大别山的时候,会在这里遇上刘兴华。
  刘兴华是到大别山拜会刘伯承这位他的新首长的,当知道刘兴华只是一个文书时,大为不平,所以当着刘司令员的面要来了他。
  “尹剑,你到我的部队后,还是先适应一下,我想先给你安排个营长当当,你看怎么样?”刘兴华很是客气。
  营长,正是尹剑从国军里出来时的职务,尹剑知道,刘兴华这么做正是想考验一下自己的本事,只有把这一个营带好了,才可能会得到提升。当下,他点了点头,却是十分平静地道:“首长看着安排吧!”
  “呵呵,你是不是担心以后会面对你昔日的战友?”仿佛又看透了尹剑的心思,刘兴华这样问道。
  尹剑愣了一下,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在没有看到张贤的时候,我还没有想到这么多;但是看到了他以后,我现在的确就在想这个问题!”
  “如此说来,我真不应该带你来见张贤了!”刘兴华有些后悔起来。
  小武在边上插嘴问着道:“这个问题有什么好想的?”
  尹剑只是长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
  刘兴华笑了笑,道:“其实小武说得也没有错,这个问题根本不用去想。所谓道不同不相与谋,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这条道路,就要坚定地走下去,朋友与敌人也不过是一念之差。呵呵,我也很想和张贤作个实实在在的朋友,但是最终还是要真刀真枪地杀一回。虽然他救过我的命,战场上我还是不会为此而放弃我的根本,这一点张贤也是知道的。你要想到,虽然你的面前有你往日的战友,但是你的身后更有成千上万的同志,如果因为你的一念之差,而失去了这些成千上万的同志,难道你就可以过意得去吗?”
  尹剑点了点头,没有答话。
  ※※※
  同样,在回城的吉普车上,陈大兴也在询问着张贤,以释怀心中的疑云。
  “贤哥,他真得是马文龙吗?”陈大兴不解地问着。
  张贤坐在他的身边,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口反问着:“你看呢?”
  陈大兴愣了愣,老实地道:“我初看他的时候不象,可是越到后来越看越象!”
  张贤悠悠地道:“你看他是那就是,看他不是那就不是!”
  听到张贤如此的回答,令陈大兴有些不知所云,想起了什么来,问着:“贤哥,马文龙不是已经被他枪决了吗?难道当年你没有打死他?”
  张贤又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回答,而是告诉他:“马文龙已经死了,这个人是刘兴华,共产党豫鄂军区襄河纵队的司令,报纸上有!”
  听到张贤如此一说,陈大兴便不再追问下去。
  又是一阵沉默,陈大兴觉得很是抱歉,终于忍不住地道:“贤哥,这一次都是因为我,要不是我非让你去见那个该死的尹剑,我们也不会被他们暗算!”
  张贤却摇了摇头,叹了一声,道:“不要多想了,大兴,以后注意就是了,这件事也就你我两人知道就行了,别再透露给第三个人,否则我们两个谁也好不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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