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兵(一名)-第17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然,这样地回答着他。
  张贤道:“是呀,说是缺得不多,但是如果一直缺下去,得不到及时的补充,我只怕到头来,我们也会象彭天广的整编十四师一样,名义是一个整编师,实际上连上万人都达不到!”
  胡从俊点了点头,却又有些为难地道:“其实这些事情我也知道,只是在这个时候我也很无奈。从年初开始,我们师就捷足先登恢复三团制,呵呵,看到没有,直到这个时候,这一年都快过去了,第三个团才算是补上来。我已经向上面报告了缺员情况,但是照这种情况,真要是等到上面把所缺之兵补上,只怕又是半年之后了。更何况,到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又会缺多少呢!”
  张贤知道胡从俊所说得情况不错,也道:“是呀,就算是人补齐了,真要上战场的话,还要些时日的,最少也要一两个月的训练。我们旅的这个新编团,虽然王旅长在武汉已经训练了不少时日,但我也不敢马上将之投入战场上,在这永城休整的时候,我是把三个团互相调配了一番,如今也只能将这个团当成一个预备团,从这个团里抽人往三十一、三十二团里补。”
  “是呀,十八旅也是这么做的!”胡从俊叹了一声,想了想,又回头望着张贤,悠悠地道:“张贤呀,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虽然我已经向上面报了缺员,但是根本也没有指望他们能给我们及时补缺。所以,这个缺口还是要我们自己来想办法解决的!”
  张贤心中一动,仿佛有所会意,但是还不敢确认,于是问道:“那又如何来做呢?”
  胡从俊指着他的头,笑了笑,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就那么几种补兵的方法,你这个脑瓜子其实早就明了了,还来问我?”
  张贤笑了一下,掰着手指头跟他细数着:“首先是接收新兵,这个近期不可能有了,我们每个旅刚刚扩编一个团,就算是有,那也是以后的事,眼前就不用去想了;第二个呢,就是收编俘虏,呵呵,我们的俘虏也收编完了,没有了,这个也不用去想。第三个呢,就是去吸收些散兵游勇,只是对于上千人的缺口来说,却有些杯水车薪了!”
  “还有一条你没有说呢!”胡从俊提醒着他。
  张贤愣了愣,看了看身边的熊三娃,马上想了起来,不由得喊出了声来:“难道?难道师长让我们自己去拉壮丁?”
  胡从俊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怎么行?我们整编十一师是国之精锐,同时也是军中榜样的,军民关系之好向来有口皆碑的,行军之处与当地的百姓也从来是秋毫无犯。师长却让我们去拉壮丁?”张贤简直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仿佛是早就意料到张贤会如此相问,胡从俊并没有怪罪,反而向他解释着:“阿贤呀,你还是太理想化了,你以为我们的士兵是从哪里来的?我们大部分的兵还是由壮丁转来的!”
  张贤怔了怔,望着熊三娃,马上想起了当初在万县的时候,那些被抓来的壮丁,熊三娃就是其中的一个。
  “不错,我们的兵多是由壮丁来的,但是征集壮丁都是由各地方政府根本战时的《募兵法》来进行的,由县、乡、保长们来进行的,我们堂堂的国民革命军的军人,怎么能够做这种事呢?”张贤还是很不理解。
  胡从俊愣愣地看着张贤,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道:“阿贤呀,你怎么越来越幼稚了呢?”他说着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不错,按理说,我们的兵员是应该由各地方按《募兵法》来征集,但是此时是戡乱时期,各部队的兵员都不足,所以《募兵法》已经不合时宜,各地又重新应用起了原来的《征兵法》,国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征兵的过程过于漫长,所以许多部队的主官也根本无法等待,这些原由各地方来做的事,变成了各部队自己来抓丁了。很多部队已经在这么做了,我们整编十一师还算是晚的。你知道邱雨青的第五军为什么兵力总是如此强悍吗?他一直是在边走边抓丁,所以他们第五军的兵力总能保持定额。虽然地方上叫苦连天,但是这的确是最快补充兵力的办法。我们前线的战事紧张,战线也越拉越长,规模也越来越大;更主要的是如果我们不抓丁,等共产党占领或者路过了这些地方,这些适龄的青年也会被他们征集去,成为我们的敌人。而国防部在这个时候,也远远无法保证兵员能够从后方及时征集到位,也只能是默不作声了。开始的时候,我对这种做法还不屑一顾,但是此时,我不得不面对现实!如果我们不这么做,那么其结果一定会越打越少,直到被共军消灭!”
  听着胡从俊侃侃而谈,听着他的话,怎么觉得怎么有道理。
  “哥呀,你想得太多了!”旁边的熊三娃也劝解着道:“当初抓丁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去送死,肯定害怕了!就像我一样。呵呵,你看我,这么些年下来,没有被打死,反而还当了官,不是也不错吗?”
  张贤瞪了熊三娃一眼,突然发现这个小子太没心没肺了。
  见到张贤不再吭声,胡从俊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他道:“阿贤呀,你如今是十一旅的旅长,所作所为要从长计议。我知道你虽然打起仗来凶狠拼命,但是实际上心却很软,真要让你去面对那些老百姓的眼泪,看着他们生离死别的,你肯定受不了!这样好了,徐海波如今也伤愈归队了,这件事你就交给他这个副旅长去做吧!”
  张贤只得点了点头。
  在送走胡从俊之后,熊三娃看着一脸严酷的样子,很是不解,问道:“哥呀,不就是让你去抓个丁吗?这有什么难的?你还这样愁眉苦脸?”
  张贤回头看着他,却没有马上回答,直将熊三娃看得莫名其妙起来。直到半天之后,他才悠悠地道:“三娃呀,有一句古话,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熊三娃摇了摇头。
  “好,我告诉你!”张贤却耐下了心来,向他解释着:“这是《论语》孔老夫子的名言,这意思是说,你自己都不想做的,就不要强加给别人!”
  听着张贤的话,熊三娃有些似懂非懂。
  看着熊三娃呆呆的样子,张贤也只能又是一声长叹。
  ※※※
  徐海波果然不负胡从俊的所望,这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标准军人,唯军令是从,所以在接到抓丁的工作后,便带着两个营,把任务分配下去,随着十一旅的行军路线,沿途抓起丁来,每到一处,便亲往各县乡镇所,督促着地方上协助清查十八岁以上的适龄青年,有时连十六岁的也不放过,此时也不讲究五丁抽二,三丁抽一了,只要是家有两男以上的未婚青壮年,都在征集范围之内。
  徐海波的工作卓有成效,从永城一路走到汝南的时候,十一旅已经抓到了两千壮丁,这个数目比自身的亏缺还要多出了一倍,早已经超额完成了胡从俊布置下来的任务。
  可是,尾随在十一旅之后,从安徽跟过来的百姓也有几百。这些老百姓都是那些被抓壮丁的家人,这里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有拖儿带女的农妇。他们中有的是为了找回儿子,有的是为了找回兄弟,还有的是为了找回自己的情人、未婚夫。
  一路之上,张贤都阴沉着一张脸,听着队伍之后哭喊呼唤的声音此起彼伏,心里就好象是被油煎过了一番,也不知道是何种的滋味。
  事先,在徐海波接到要他征兵的工作之时,便与张贤约法三章。徐海波也对自己的这个旅长深有了解,所以要求张贤在部队到达信阳之前,不能插手他的征兵工作,否则便不接这个任务。以他的说法是:“阿贤呀,我知道你是个正人君子,若是以你的那种方式去征兵,只怕一个也征不到。我有我的办法,我有我的手段,所以为了达成这个任务,你必须不能插手我的这个工作,不过你放心就是,我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的。如果有问题我会找你商量的,否则,这项工作你就去另找他人吧!”
  面对徐海波的这种要求,虽然张贤十分不快,但也知道他这是为了工作能够顺利地进行下去,此时,也只好对这个老搭当作出牵就,点头同意。但是徐海波还是不放心,硬是要张贤把这些白纸黑字的写下来,以防他半途后悔。
  队伍又要出发了,但是听着队伍后面纷乱的呼喊嘈杂声,张贤再也忍之不住了,拨马转往队伍之后,这让熊三娃与陈大兴都有些意外,连忙骑马跟在了他的后面。
  当看着一辆辆军车上装满着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壮丁,由那个集合的城门口处过来,从自己的身边过去的时候,张贤忽然觉得仿佛是被石头堵住了心口,又发闷又发慌,在路边伫立了一会儿之后,又打马向城门口处的押解队奔去,在那里,还有一部分壮丁没有上车。
  身后的熊三娃与陈大兴也看着这一辆辆军车上的壮丁,却是感慨万千,熊三娃大声地对着陈大兴说着:“大兴哥呀,你看他们这些壮丁多好呀,还有车子坐,想当年我们被抓壮丁的时候,可是拿绳子象栓狗一样地栓在一起,靠着两条腿光着脚走到万县的哟!”
  “是呀!”陈大兴也答着。
  张贤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没有答话,反而催促着跨下的座骑,远远地已经看到了徐海波的人影,他不由得放慢了速度。
  此时,徐海波正与一位穿着黑棉袄,打满补丁的老人在说着什么,那个老人拉着徐海波的手不愿意放开,而徐海波却是一脸地焦躁,同时也在不停地劝说着什么。在这个老人之后,还有众多的妇孺之辈,有的喊着已经坐在军车上的人的名字,有的不顾一切地想要钻过护卫的兵挤进来,更多的是连片的哭声,悲恸不止;而被隔开的那些壮丁们,也悲伤不已,有的想要冲过护卫兵的阻拦去与自己的亲人告别,换来的却是护卫兵用枪托的重击;有的泪流满面,仿佛要去的是一个没有归路的刑场;而更多的却是面目呆滞,对自己的前途一片茫然的模样,哪里象一个有活力的青年!
  “张旅长来了!”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
  所有的人都注目过来,那位拉扯着徐海波的老人也停下了手,愣愣的看着骑在马上的张贤缓缓走来。而所有的哭喊声与呼唤之声也嘎然停止,整个城门口混乱的秩序顿时平静了下来。
  
  第二章 信阳(一)
  
  张贤跳下了马来,边上一位卫兵马上接过了他手中的缰绳。熊三娃和陈大兴也随之下马,跟在了他的后面。
  当他走到徐海波的身侧时,那位拉住徐海波的老人转而一把拉住了张贤的手,老泪纵横着哭喊着:“张旅长呀,求求你放俺家的小仨吧,他还只有十六岁,还只是一个孩子呀!”
  张贤愣了愣,转脸望着徐海波。
  徐海波却一耸肩,对着张贤道:“他们都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拒服兵役,但是名字已经报了上去,不可能再改,如果通融了这一个,那么,两千多号人都应该通融了!”
  张贤看着这位满脸褶皱的老人,有些心软,对着徐海波道:“老徐呀,十八岁以下就不要征了!”
  徐海波却有些不愿意地道:“旅座,你倒是心肠好呀,谁知道他是不是够了十八岁?这个老爷子家的情况我也问过,他有四个儿子,都是未婚。一听说征兵,老大和老二就跑了,只剩老三和老四,他们家的老四也有十五六了,都是大小伙子,我只招了他家的老三。再说他们家的情况,五个光杆老爷们,穷得叮当响,这个老爷子还要把自己的儿子捂得严严实实!如果他们家不出一丁,别人就更难说了!”
  听到徐海波如此一说,张贤也对这个老人有些不解,不快地道:“老人家,为国当兵,是国民应尽之义务,值此戡乱时期,大家都应该为国而战,如果人人私心,那么我们这个国家也就完了!”
  这位老人对于张贤的大道理并不理解,却一味地哭诉着:“俺家的小仨子从来就没有出过远门,这孩子老实,从来没有惹过事非。他还小,您要是非要俺家出个丁,看看我这个老骨头能用不?俺挑两百斤还是没有问题的!”
  张贤一声苦笑,对着这个老人道:“老人家,我们是要去打仗,不是为了凑人头!”
  一听说去打仗,老人更加伤心起来,哭着叫道:“要去死就让俺这个老头子去死吧,俺家的小仨子不能死呀,他还小……”
  张贤蓦然明了,难怪这些百姓生怕去当兵,原来人人都以为只要一当了兵,但是死路一条,当下笑着对这个老人解释着:“老人家,谁说当兵就是去死呢?你看看我们部队里这么许多的兵,大家都是当了好多年,有谁死了?”
  听到张贤如此一说,这个老人愣了一下,看了看张贤身后的那些荷枪实弹的士兵们,有些不相信张贤的话。
  陈大兴走了过来,笑着对这个老人道:“老大爷呀,你就不要担心了。看我,就是民国三十年那年被抓得丁,当时家里也是哭死哭活的,呵呵,这么些年下来,你看,我如今不也不错吗?还当上了营长。”
  旁边的熊三娃也帮着腔道:“是呀,我也是被抓的丁,其实在部队里也没有什么不好。在家的时候,总也吃不饱肚子,到了部队里后,吃饭就不用发愁了,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衣服和鞋子都是发的,每个月还有银元可以拿。别的部队发纸票子,我们整编十一师发得可是金子!”他这话说得倒也不假,前些时候,国防部的饷银没有及时到位,而政府发行的国币又不值钱,到前线上根本就买不到东西,所以无奈之中,南京方面从国库中专门拨了一批黄金,下发到了几个部队。整编十一师也分到了不少,当时因为时间紧迫,胡从俊也懒得找人去兑换银元,为了及时的发到士兵的手里,所以便将这些金子敲碎,折合成饷银发到士兵们的手里。
  以陈大兴与熊三娃如此一说,这位老人不由得停止了哭泣,有些不相信一样地看着场地中的壮丁们,他的儿子就在其中。
  “爹!你回去吧!俺当兵吃粮,没什么不好的!”忽然在壮丁之中传出一个未脱童稚的少年的声音。张贤转头看去,却见一个推着和尚头的少年,瘦小干枯地站在人群之中,但是这个少年的头却很大,完全是一个营养不良的样子,只是他的眼睛很是闪亮,看着还有一丝得活泼。
  “他是你们家的老仨?”张贤问着这位老人。
  这个老人点了点头,告诉张贤:“是!”
  “他叫什么?”
  “于得水!”
  “呵呵,他说得对呀,当兵就可以吃粮,你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让他跟你在家里饿死?”张贤诘问着他。
  这个老人不再答言。
  又有几个百姓过来纠缠,张贤都一一好言相劝,看着越来越多的家属过来,徐海波有些担心地告诫着张贤:“阿贤呀,你不可能让每个人都满意的,快走了,要是让他们把你围住了,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张贤点了点头,看到了城门口有一个高台,这个台子原是摆放石头狮子的,只是因为年久失修,石头狮子已经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只剩下了那座高出近一米的高台。他一跃而上,站在了高台之上,对着下面涌过来的家属们挥手示意着,高声地喊道:“各位乡亲们!大家都静一静,我是十一旅的旅长,大家听我说两句!”
  经过他如此一招呼,台下的一两百号的壮丁家属们停止了骚动,都安静下来,侧耳倾听起来。
  张贤清了清嗓子,这才大声地对众人喊着:“我知道,你们是不放心自己的亲人到了我们整编十一师当了兵,会死在外面。其实,这种想法也不为过!只是,我们整编十一师是常胜之师,很少打败仗,请大家放心,我会把大家的亲人带好。战场之上当然会有伤亡,我不敢保证到时候每个人都能够活着回来,但是我可以向大家保证,我会把绝大部分的人活着带回来!其实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张贤今天就在这里向大家立下誓言,如果我做不到这一点,将来就叫我死无葬身之地!”
  听着张旅长如此信誓旦旦,所有的人都一阵沉默,续而,场上爆发出一片的掌声。低也已经有人在随声附和着:“好呀,有张旅长这样的承诺,大家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张贤却听得出来,这是徐海波在造势。
  当下,众乡亲这才纷纷点头,没有再涌将上来。
  张贤却是暗自惭愧,他的这个承诺太重了,在当今兵荒马乱的年月里,他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握,又谈何容易地去掌握大家的命运呢?
  但是,这场风波总算就此被敷衍了过去,到末了,张贤还是于心不忍,又照顾这些壮丁家属们的伙食与住宿,让这些跟来的家属们在汝南城歇了歇,又从部队财务里为这些人拨出盘缠,发到每个人的手中,令其回家。
  总算如此地将这些老乡们谴散了开去。
  ※※※
  部队到达信阳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的下旬了,眼见再过一个月,又一个阳历年就要过去了。
  此时的信阳,是河南省南部的要塞,所以在这里设有信阳绥靖分署,隶属于武汉的白崇禧华中剿总司令部麾下。此时的信阳绥靖分署主任是北伐时期的名将张轸。
  整编十一师被调入到华中序列后,开始在信阳休整,大家都知道,在休整之后,他们要面对的是挺进到了大别山区的刘伯承与邓小平所领导的共产党晋冀鲁豫野战军。
  对于张贤的十一旅来说,信阳的短暂休整正是一个难得的整顿时机,十一旅从安徽、河南两省边界地区所抓来的壮丁也需要消化,这些壮丁在这个时候已经成为了一支新兵,但是真要能够上得战场,却还需要长时间的锻炼。这些新兵被编入到了三五四团,这个三五四团虽然成立已经快一年了,却还从来没有打过仗,实际上成了十一旅的预备队,在三十一团与三十二团有兵员缺额的时候,就从这个团里往外调配人员。此时,这个后备团的团长就是由徐海波这个副旅长来兼任的。
  新兵训练是张贤亲自抓起来的,虽然大家都觉得一旅之长来抓这个工作有些大材小用,但是张贤却不觉得如此,他反而认为,一个壮丁能成为一个真正战士的关键,就在这个新兵训练中,只有把这个工作做好了,才可能谈得上其他。为此,他专门从各营连里抽调出骨干力量来加强这项工作,在他亲自督导与不懈地努力之下,这些壮丁们很快便进入了角色,成为了一个新兵,又由新兵很快转化而成了士兵。
  当胡从俊再次来到十一旅视察的时候,看到这些新兵列着整齐的队列从他的眼前走过,一个个抬头挺胸的样子,仿佛是训练了很久,这让他这个师长也大为赞叹,开着玩笑地道:“张贤呀,我看以后你不用去打仗了,直接到后面管理训练新兵算了,这样一来,我们就有源源不断的兵源了!”
  张贤却十分认真:“师座,你说的可是真的哟?我宁愿去当教练,也不想当这个旅长!”
  看到张贤如此一说,胡从俊却扳起了面孔:“阿贤呀,我看你是想躲清闲吧?你想得倒是美呀,我也就这么一说说,你却还真当回事了!呵呵,等戡乱结束了,你再去当你的教练吧!”
  张贤有些失望,却也知道,在这个时期,哪怕是忙里偷闲着想回一趟武汉看看老婆孩子,只怕也要经过师长的特别批准。此时,信阳离着武汉已经很近了,又有平汉铁路的通行之利,来回一天也就足够了。但是,正是因为身为旅长,所以他也只好将这份急迫的心情掩藏下来。
  胡从俊看了看这们年青的旅长,仿佛是看出了他的心事,悠悠地道:“你是不是有些想家了?”
  张贤愣了一下,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师长这敏锐的眼睛,当下只好点了点头,如实地道:“是呀,离开武汉已经一年多了,原来在山东的时候,虽然也时常想家,但是因为离得远,所以还能够忍受。呵呵,如今我们到了信阳,离着武汉这么近了,便有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觉!”
  胡从俊笑了笑,又问着他:“你是想你的老婆还是儿子呢?”
  张贤却是有些歉疚地道:“都想,尤其是想我儿子,小虎已经五岁了,想想看这么多年以来,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不到一年!”
  胡从俊点了点头,他的家属也在武汉,他也不可能不想。听到张贤如此地说来,他不由得开起了玩笑:“张贤呀,你就不想你那两个老婆?呵呵,你那两位夫人可都是嫦娥下凡呀,你就不怕她们会变心吗?”
  听到胡从俊如此一说,张贤反而严肃了起来,淡淡地道:“其实我一直在想,象我们这样的军人为什么要结婚呢?白白地耗费别人的青春!呵呵,其实我也早就想开了,缘分这东西是自己都无法左右的,如果相信爱情,那就应该相信她们;如果对自己的老婆还要疑神疑鬼的话,也就是无法相信爱情,再强扭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我的两个老婆都是自己愿意跟着我的,又不是父母包办,如果我真得怀疑她们对我的忠贞的话,这份婚姻也就没有了基础。我也早就想开了,如果她们真得移情别恋,那就随她们去好了,成人之美又有什么不好呢?”
  胡从俊怔怔地听着他的回答,却有不同地看法:“张贤呀,你真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我就不这么想,如果我的老婆对我不忠贞的话,我会杀了她!”
  张贤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了自己原来的师长张林福来,虽然张林福与胡从俊是两种性格的人,但是在这个问题上的看法显然是一样的,他们都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者。
  “好了,不说这些了!还是说些正事吧。”胡从俊收住了话题。
  “是不是又有什么行动了?”张贤问道。
  胡从俊点了点头,告诉他:“我们马上要进攻大别山了,两天后就准备出发,所以你要趁着这两日,赶紧把十一旅的新兵整备完毕,最其马别让他们一听到枪响就吓得尿裤子!”
  “是!”张贤坚毅地回答着。
  “如果这一次的行动顺利的话,或许能在元旦的时候再转回信阳,到时我会给你们大家带来一个不小的惊喜!”胡从俊最后悠悠地道。
  张贤愣了一下,忙问道:“哦,是什么惊喜?”
  胡从俊却是神秘地一笑,道:“要是现在就告诉了你,你还惊喜个什么!”
  见师长不愿意马上说出来,张贤也只好不去追问了。
  
  第二章 信阳(二)
  
  虽说只有两天的准备时间,张贤还是抓紧时间对这些新兵进行训练,不敢有丝毫的松懈。这天他刚刚从训练团回来,还没有走进自己的临时旅部,便见到陈大兴犹犹豫豫地走了过来,敬了一个礼,叫了一声:“旅长!”
  “大兴呀,有什么事吗?”看着陈大兴的样子,仿佛是有什么事要说。
  陈大兴点了点头,又看了眼张贤身后的熊三娃,却又欲言又止。
  熊三娃的目光也十分敏锐,不高兴地道:“大兴哥,你还把我当成外人了呀?”
  这一句话,令陈大兴很是尴尬。
  张贤回过头来,对着熊三娃道:“三娃,你先去一下,我和陈大兴单独谈谈!”
  熊三娃应了一声,愤愤地瞪了陈大兴一眼,转身离去。
  “说吧!有什么事?”张贤这才一边走,一边问着他。
  陈大兴踌躇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出了口来:“刚才我在城里走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你也认识。”
  “谁?”张贤问道。
  “尹剑!”
  张贤浑身一怔,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转过脸来愣愣地看着陈大兴,很久以来,这个名字已经从他的记忆里逐渐地淡忘了。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就不怕我把他抓起来?”他不由得问道。
  陈大兴道:“他说,他是专门来找你的!”
  “他找我?他找我有什么事?”张贤却是一声得冷哼,至今还无法释怀他对自己的背叛。
  “他想见你一面!”
  “我不想见他!”张贤却是十分果决地回答着,转身准备离开。
  “旅长!”陈大兴又叫住了他,却有些为难,老实地道:“旅长,我觉得你对尹剑误会了!”
  张贤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转回头来看一次看着他,却是有些暴怒:“你说我误会他?”他很是愤怒:“如果他不是叛徒,怎么会在那个时候做出那种事来?把我们的敌人引进村里,还对我撒谎?如果他心里没有鬼,又为什么要乘着大战的时候脱身逃跑?如果他真是清白的,根本就不用去害怕被人来调查!”
  “可是……可是!……”陈大兴迟疑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着张贤如此生气的样子,话到了嘴边又不由得停了下来。
  “没有什么可是的!”张贤斩钉截铁地道:“你去告诉他,叫他躲得远远的不要让我看到,否则,别怪我再把他抓起来!”说着,迈开步子,走了开去。
  “贤哥!”陈大兴忽然来了勇气,紧走了两步,挡在了张贤的面前,却没有再叫他作旅长,而是当兄弟一样地叫了一声“哥”。
  张贤愣愣地停在了那里,按年岁来说,他并不比陈大兴大,而陈大兴这个人又十分老实,向来在他的面前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地喊他的职务,从来也没有象今天这样,随着熊三娃一样来叫他。
  看到张贤停了下来,陈大兴便也壮起了胆来,思路清晰地问着:“贤哥,我知道你对尹剑还是有感情的,要不然也不会让我去告诉他,叫他躲远点,要是换了别人,早就派人把他抓来了。”
  张贤愣了愣,被陈大兴如此正说中了心里,但他还是辩解着:“我只是看在他过去跟随我多年的份上,放他一条生路罢了!”
  陈大兴却不为所动,接着道:“要是贤哥真是一个铁面无私的人,对于从我们整编十一师的叛徒根本不应该心软,最其马你也会去向胡师长禀告一声,尹剑怎么来说,也是一个营长,在十一师里也是响当当的一个人物!可是你却并没有这样做,这是为什么?”
  被陈大兴如此一问,张贤顿时觉得自己理屈词穷了,干脆默不作声。
  陈大兴没有等待他的回答,又接着道:“贤哥,大家之所以这么些年来都死心塌地地跟着你,就是因为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汉子,不象黄新远那样虚情假意!但是,你想过没有?当初尹剑之所以在你的面前为黄新远做掩示,不正因为他那个时候和你这个时候的心思一样吗?是义气害了他,他和你撒谎也是有不得已的缘由!”
  张贤忽然发现,这个陈大兴平时说话不多,没想到今天说起话来却是如此得巧舌如簧,却又条条是道。当下,他有一点语塞,却又不甘心地道:“他不是去投共产党了吗?又回来见我做什么?”
  “大家都说他去投共产党了,可是有谁见到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