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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一名)-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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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举将之夺下来,只怕会事得其反。当下道:“我们先马上构筑阵地,守住阵脚,不能让敌人再行扩展。同时联络炮兵,集中炮火打他的沿河阵地,防止他们后继援军的强渡!”
  “嗯!”熊开平点了点头,却又问道:“那么,我们什么时候进攻呢?”
  “先不要慌,看情况!”张贤道:“这个时候,敌人肯定比我们更急,他们的后续部队还在渡河之中,只有河岸这点的阵地容纳不下来的,他们的人员越是密集,便越是便于我们的炮火打击,也越是混乱。等到他们攻击乏力的时候,也就是我们开始进攻的时候了!”
  “好!”熊开平应着声,连忙赶去布置。
  ※※※
  山下的炮火终于看准了方向,打到了山顶之上,只是初时的那几炮却也造成了雷霆这个营不少的损失。一个连长不由得破口大骂着:“他娘的,这些炮兵怎么这么饭桶,打不到敌人,反倒打到了自己人身上!”
  雷霆却紧锁着眉头,从刚才的那几炮看来,炮弹的轨迹与落点环环相扣,绝非技术能力原因而发的乱炮;而此时打到山顶之上的炮火反而有些散乱。他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马上想起了魏楞子,一个十分不好的猜测油然而升。
  但是,此时已经不容雷霆再有一点的胡思乱想,崮山之战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山顶上的敌军在山下解放军的炮火打击之下,凶猛的火力被压制住了,这也是一个不容人错过的良机。他大呼一声,一跃而起,他身边的司号员也马上吹响了冲锋号,嘹亮的号声响遍了这个清晨雨后的山峰。
  此时,山顶上的这个国军工兵营却一片得混乱,正北与正西面的解放军已经冲杀了上来,而前锋转入到了肉搏战中,孙营长还在不停地往着高庄的旅部呼叫着援兵,但是此时的覃旅长更在乎的却是东面那股突过沂河的强敌,哪还能抽出兵力来增补到崮山之上。覃旅长声嘶力竭的对着孙营长大喊着,要他务必将这处阵地守住,要做到人在阵地在,阵地不在,人也就别回来了!同时也向他打着气,让他展开逆袭,将冲上山顶的敌军赶下山去。在这个时候,覃旅长也后悔了起来,虽说是派出了一个营来守崮山,却为什么偏偏派出了这么一个没有打过大仗的工兵营呢?
  知道旅长那边派不出兵力,孙营长很是绝望,只能硬着头皮命令着各连排死命顶住。可是当他带着人冲出指挥所的时候,看到自己的阵地上已然成了搅乱的糊粥时,马上心虚了起来。只见此时,整个阵地上一片得混乱,虽说人员上还是国军占优,但是解放军的前锋已然到达了山顶,正与山顶上的守军展开了肉搏和拼刺,眼见着一个兄弟惨叫着死在了对手的刺刀之下,而解放军后继的人员却源源不断地涌将上来,双方的士兵搅在一处,又有两个双方的士兵搂抱在一起在地上翻滚着,一不小心便两个人一齐从山上滚落下去,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孙营长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心下里马上害怕了起来,不由分说,拔开腿沿着东面的山坡跑下了山去。
  见到自己的营长先行逃跑,那些此时还顽强拼命的国军士兵们马上失去了主张,纷纷追随着营长的足步,向山下跑去。而更多没有来得及逃跑的官兵们,此时也自然地成为了老虎团的俘虏!
  
  第五四章 崮山(二)
  
  天难得地放了睛,连天的大雨总算是告了一个段落。这样的一个好天气,对于整编十一师与华东野战军来说,都是非常有利的。整编十一师方面,终于可以得到空中的支援,可以在大白天里对敌人展开反击,夺回夜晚失去的阵地,在白天里,他们可以完全主导战斗。而对于华东野战军方面来说,虽然在作战上无法与对手相比,但是终于让自己的炮火有了用武之地,行动上也方便了许多。
  沂河阵地总算是稳固了下来,张贤一颗高悬的心落了下来,看着攻势已然渐缓的解放军突击部队,他知道自己反击的时刻马上就要到来了。
  “老熊,马上准备突击!”张贤命令着身边的熊开平团长。
  “是!”熊开平点头答应着,向下面传出令去。
  而此时,天空中传来了飞机的轰鸣,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兴奋起来,就是连张贤也觉得这声音已经久违了,其实仔细算了算,战斗到这个时候也不过打了三夜两天,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国军士兵们已经习惯了有空中支持的作战,反而对没有空军支援感到不适。
  一个联络参谋背着无线电报话机跑了过来,向张贤报告着:“主任,师长叫来了九架飞机过来为我们助战,他让我过来直接听你的指挥,调动我们的战机对敌人进行打击!”
  “太好了!”不等张贤答话,熊开平先叫了起来。
  张贤点了点头,可以看出来胡从俊对自己的信赖与认同,如果再不加紧时间夺下眼前的这个岸北高地,把敌人赶过河去,那么对整个十一师来说,士气上肯定会有影响。
  “李参谋,你叫我们的战机轰炸那个高地和沂河两岸敌人的阵地!”张贤这样地告诉这个负责空地联络的参谋。
  “是!”李参谋答应着,已经呼叫了起来。
  解放军的突击部队攻势完全停顿了下来,他们显然是后力不足。
  “老熊,开始吧!”张贤对着熊开平道。
  熊开平点了点头,命令着司号员吹起了国军的冲锋号。
  此时,整个沂河北岸的战场之上,已经转成了另一个局面,由解放军攻,国军守,变成了国军攻,解放军守。天空中的战机呼啸而来,前面的是两架战斗机,低空盘旋而至,哒哒的机炮声分外的响亮,随着飞机机炮的连射,阵地上的解放军战士们连忙卧倒,但还是有人被乱飞的子弹击中,倒在血泊中。紧跟在这两架战斗机之后的,是几架轻型轰炸机,随着炸弹从天而降,正落在解放军两岸的河沿阵地之上,在人群中爆炸开来,立时血肉横飞。但是解放军并非被动挨打,马上便有重机枪和高射机炮对准了天空,开始的时候,这些空军战机还飞得比较低,到这个时候,不得不拔高高程,以防被对方的自卫火力击中。
  三十二团的士兵们如风一样直冲上来,在这个时候,解放军的火力已经完全被压制住了,无法有效地组织火网来封锁对手的冲锋。河南岸的炮火轰隆隆地袭了过来,在这个时候终于打出了一个小高潮,许多的国军士兵还没有冲到那座高地之前,便在对手的炮火之中粉身碎骨了。
  解放军炮火突然的加强,马上令三十二团的冲锋受到了阻滞,而此时沿河阵地的那些过河的解放军战士们也反应过来,在其中一个团长的指挥之下,马上组织起了防御火力,居高临下的进行着反击,一时间却也很有效果。
  张贤举起望远镜,看到此时已经冲到了那个高地前的士兵们,纷纷趴伏在泥地之上,举枪与高地上的敌人对射着,而这第一波的突击显然已经被敌人的炮火打乱,当下很是着急,看着河南岸的解放军炮火依然很强大,如果不顾一切地再一次发动突击,虽然也可以抢夺这座高地,但是伤亡肯定不会太少。
  “李参谋!”张贤大声地呼叫着。
  “在!”李参谋大声回答着,跑了过来。
  “你马上呼叫我们的空军去轰炸南岸敌人的炮兵阵地,他们的位置应该在南岸的侯家官村附近!”张贤告诉他。
  李参谋愣愣地看了看张贤,轰炸敌人炮兵阵地那本来就是情理中的事,他奇怪的是张贤怎么会知道敌人的炮兵会在侯家官村呢?但是张贤既然这么说了出来,可能就不会错,当下马上与空中的飞机取得联系。
  轰炸机在上沂河的上空盘旋着,往南而去,不久便从南岸传来了投弹爆炸的声音,在这个爆炸声中,解放军的炮火马上减弱了下来,很显然是空军的轰炸起了作用。
  趁着对岸炮火减弱的时机,熊开平适时的再一次发起了攻击,三十二团的士兵们如同猛虎一样冲上了岸北的高地之上,与占领那个阵地的解放军战士们展开了白刃之战。张贤看到机会已经到来,马上用无线电报话机接通了十八旅与北面公路上的那个营,要求这两个方向同时发起逆袭,一举将突入过河的敌人肃清。
  那两个方向上的国军在接到命令后,马上展开了反击,整个沂河北岸的战场之上,喊杀声冲天而起,局面也逐渐明朗起来,此时的解放军北岸阵地,已经岌岌可危了起来。
  这个时候,胡从俊的电话也打了过来,无线报话机里,传来了张贤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张贤,这股过河来的敌人什么时候可以歼灭?”
  “战斗正在进行之中,应该很快就可以结束了!”张贤向他报告着。
  “好!”胡从俊大声地回应着,同时道:“张贤,在把敌人歼灭之后,你让三十二团暂时防守那段河防,你马上赶回师部,我有紧急的情况和你商量一下!”
  “是!”张贤答应着。他知道,胡从俊所说的紧急情况,定然是十分不好的状况,否则,也不会令他如此得焦急。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此时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大半天,时针已经指到了下午的两点钟了。
  “敌人已经开始向河南岸退却了!”熊开平兴奋地从前面跑过来向张贤报告着。
  “好呀!”张贤大声地称赞着,长出了一口气,同时命令道:“敌人已经在河北岸站不住脚了,你不要放松,必须再接再励,把敌人赶过河,那些没过河还在北岸的敌人必须全部歼灭,这项任务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完成,然后你们团接守这段河防,不能让敌人再突击过河了!”
  “是!”熊开平此时已经胸有成竹,响声地答道:“我保证完成任务!”
  “好!”张贤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对他道:“师长要我赶回师部去,这里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熊开平点着头。
  张贤看到熊开平如此得信心百倍,心下踏实了许多,当下招呼了一声,带着熊三娃赶往南麻的师部而去。
  ※※※
  许光在王大虎的陪同之下,登上了崮山,这是老虎团浴血奋战才夺将下来的,老虎团在这里打了一天一夜,直到二十日凌晨时分才全部夺取了这个阵地。
  看着狼藉不堪的整个崮山的战场,许光竟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心,山前山后,全然是解放军与国军士兵们的尸体,硝烟之中,几个战士押着一队俘虏从他的面前走过,其中一个中尉模样的人走过了他的身前,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许光也看向他,这是一个十分年青的面孔,虽然满脸的污泥与尘土,但是却遮掩不住他那英俊的面孔,尤其是那一双亮闪的双睛,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家伙。
  “等一下!”许光叫住了这队俘虏,来到了这个中尉的面前。“你叫什么名字?”他问着这个人。
  “叶思齐!”这个俘虏答着。
  “多大了?”
  “二十五!”
  “你在十一师是什么职位?”
  “工兵营连长!”叶思齐答道。
  “嗯,二十五岁,能在十一师里当上连长,已经很不错了!”许光随口夸奖着。
  “这算什么,我们师的张贤与我同年,人家可是师部的参谋主任!”叶思齐也随口答着。
  许光愣了一下,这个张贤的名字他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当下问道:“张贤?听你的口气,好象很佩服他呀?”
  叶思齐点了点头,同时不无遗憾地道:“如果崮山上指挥的是他,你们根本就不可能攻下这座山!”
  “噢?你好象很不服气呀?”
  “是!”叶思齐再一次点着头,同时恨恨地道:“我们的孙营长贪生怕死,要是他能够以身作责,死守崮山,我们也不可能丢掉这个阵地!”
  “你为什么没有跑呢?”许光同时问道。
  “我为什么要跑?”叶思齐反问着他,同时告诉他:“我想以身做责,但是大家见到营长跑了,心全散了!”
  许光点了点头,这个叶连长看来倒是一条好汉,当下又问道:“你如今是不是十分后悔,没有及时的跑掉?”
  “不!”叶思齐道:“我的确是十分得后悔,为什么会成为你们的俘虏,本来我可以选择自杀的,可是手枪里却没有了子弹!”
  难怪这个叶思齐当了俘虏还这么得从容不迫,原来他已经怀有了必死之心!许光没有再问下去,示意着士兵们将这几个俘虏带下山去。但是,他的心民情却更加沉重起来,难怪这个整编十一师这么难打,这个师的确与别的杂牌师与众不同,便是当了俘虏的人也这般得硬气,其素质可见一斑了!
  “大虎,你们团的损伤清点完了没有?”许光问着身边的王团长。
  王团长点了点头,告诉他:“只是大略的统计了一下!”
  “怎么样?”许光问道。
  “损失了大约五六百多名战士,其中牺牲的估计可能在三百人以上!”王大虎同时又告诉他道:“在三个营中,三营的营长阵亡,二营的营长重伤!”
  许光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个团总共也就两千到三百多人,五六百人就是一个营还要多,这个老虎团可是从野战军直属旅里抽调出来的,如果真要是打残了,自己也无法去向陈老总交待了!当下想了一下,对着王大虎道:“你们团能够打下了崮山,功劳不小。只是这个崮山正好可以用作攻击敌人的前沿,但是这里同时还需要防守的,以免被敌人再重新夺回!你们团这一仗打下来,损失也不小,还是拉下来到鱼台村休整一下,这里我交给别的团吧!”
  王大虎愣了一下,这个时候的确如许光所说的一样,虽然他也很想再接再励,再立新功,但是看一看自己的这些可爱的战士们,却并没有夺取崮山胜利之后的喜悦,许多的人倒头睡在地上,睡在泥水里,全不顾这里还是战场。大家都太累了,从荆山那边急行军过来,许多人根本是两天两夜没有合眼。
  “嗯!那就谢谢首长对我们老虎团的照顾了!”王大虎由衷地说了一句,也知道此时必须要休整了。
  许光却摆了摆手,纠正着他道:“这不是照顾,而是命令!”他说着,同时告诉这位团长:“你们团当前的任务就是休息,战斗还在继续,你们团在休息完毕后,可能还要接受更大的任务!”
  “是!”王大虎应声点着头。
  “对了,你的副团长呢?”这个时候,许光忽然想起了雷霆来。
  王大虎有些脸红,这一次能够拿下崮山,雷霆其实才是真正的英雄,而面对胜利的褒奖之时,却只有他这个团长在接受荣誉,而雷霆不知道哪里去了。
  “柱子!”王大虎回头喊了一声。
  赵柱子连忙从后面跑了过来,问道:“团长,什么事?”
  “你去把雷副团长找来!”他命令着。
  赵柱子道:“我刚才还看到他了,他好象就在那块山石的后面,他让我打扫战场,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呢!”说着,向着前面的一块山石走去。
  许光也王大虎都有些奇怪,也跟在柱子的身后。当他们绕过这块巨石,看到雷霆的时候,都不由得为之耸然,只见雷霆与一营许多的战士一样,靠在这巨石之上,合着眼睛正在鼾睡,那满脸的泥污与唇边、下巴上的胡子渣将这张本来十分俊雅的脸,衬托得犹如乞丐。
  赵柱子正要过去叫醒雷霆,却被许光止住了,他的心里有一点发酸。许光转过脸来,看了看王大虎。王大虎一脸的歉疚,如果没有雷霆,那么第一个冲上崮山山顶的应该是他,靠在这里睡觉的也应该是他!
  
  第五四章 崮山(三)
  
  张贤回到了十一师的师部里,胡从俊一见到他,马上向他询问着沂河河岸的情况,当知道那边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的时候,他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同时十分气愤地告诉他:“阿贤呀,刚才覃旅长打来了电话,告诉我说崮山丢了!”
  听到这个消息,张贤不由得一愣:“崮山?”他叫了起来,又有些不敢相信地道:“怎么会呀,那个地方我们不是要求覃旅长派一个营去守的吗?难道兵力还是不够吗?”
  “我问覃旅长是怎么丢的,他告诉我说敌人攻了两天两夜,他没有兵力再增援上去,如今只有营长带着不到一个连的人跑了回来!”
  张贤皱起了眉头来,还是有些不能相信:“一个营的兵力,肯定是足够了,如果真得是丢了的话,那定然是布置有问题!”
  “我也是这么想的!”胡从俊道:“我问覃旅长详情的时候,他却忸怩着说不上来,只是自承用兵失误,请求我的处分!”
  “这个时候如果处分覃旅长却有些不合适!”张贤提醒着地道。
  胡从俊点着头:“是呀,此时战事正紧,如果我真得处分了他,必然会挫伤他的斗志。”说着,又道:“不过,我觉得事态已经十分严重,所以想要你陪我亲自去高庄走一趟,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张贤也点着头:“如果崮山丢失,十八旅的情况就有些不妙了!这一趟的确必须要去的!”
  当下,胡从俊把师部的事交待给了张副师长与参谋长,然后带着张贤开着一辆威利吉普车,出了南麻城,赶往高庄。
  在公路上飞奔的时候,已经可以听到南面沂河边的枪炮声已经渐渐的平息了下来,不用多想,定然是熊开平此时已经肃清了北岸的敌人。果然,当他们在被炮弹炸的坑坑洼洼的公路上左拐右拐向前奔驰的时候,对面的正遇上熊开平派往师部报告的传令兵,这个传令兵告诉胡从俊与张贤,沂河北岸的战斗已经结束,三十二团将强渡过沂河的共军全数击退,除一部分敌军重新渡过沂河回到南岸之外,其余的敌人全部被消灭,光是俘虏便抓了有两百多。
  听到这个消息,自然令胡从俊十分高兴,当即告诉这个传令兵,在这次作战胜利之后,他会给三十二团一个奖赏。这个传令兵兴奋地跑回团去报告了,因为这就意味着又有饷银可以拿了。
  经过三四公里的颠簸,胡从俊与张贤来到了高庄的十八旅的旅部,对于胡师长的亲自到来,覃旅长显然已经料到了,所以一见面的时候,便十分规矩地立正站好,再一次请求对自己的处分。
  胡从俊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如此紧张,同时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这才侧身问道:“覃旅长,崮山到底是怎么回事?”
  覃旅长迟疑了一下,知道无法再隐瞒下去,当下只得如实地道:“师座,千不该万不该,我不应该把工兵营派去守那个山头,这个孙营长没有打过大仗,所以开始的时候还顶了两天,但是见到敌人攻上了山顶,便害怕了起来,当先地从阵地上跑了下来!”当下,详细地把崮山的战况讲了出来。
  胡从俊紧锁着眉头,他已然明白了整个过程。
  听完了覃旅长的汇报,胡从俊并没有先行责问,而是问着他:“覃旅长,如今崮山一丢,你们十八旅三面受敌,几乎没有了机动能力,今后你准备怎么来打呢?”
  覃旅长想了未想,马上接口道:“师座,崮山丢掉,我一定再派人将之夺回来!”
  胡从俊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却转过头来望着张贤。
  张贤摇了摇头,接口道:“覃旅长,崮山易守难攻,对于我们来说是如此,同样对于共军来说也是如此。只怕没有三四倍的兵力,是夺不回崮山的!而如今以我们师的兵力来看,各部队的兵力都十分紧张,不可能再组织这么多的人来夺崮山的!”
  覃旅长愣愣地看着张贤,自然知道他说得不错,刚才之所以要如此得来说,只是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这个时候,他是真得后悔莫及:“是呀,还是我没的重视,原本以为这个崮山四面开阔,有险可恃,易守难攻,所以忽略了它的战术重要性!哎,这都是我的错呀!”
  “张贤,你看如今我们怎么应对为好呢?”胡从俊问着张贤。
  张贤想了想,其实在刚才的时候,他就已经想过了这个问题,但还是考虑了一下,这才道:“如今十八旅的各个阵地还是要坚守的,只是这个高庄已经暴露在了敌人的火力之下,几乎是无险可守。我看覃旅长先还是要做好随时与敌人直接交火的准备!”
  覃旅长点了点头,这个问题他已经想过了,此时的高庄,就如同一一八旅的吴家官庄一样,遍布着地堡和工事,他这个旅长也已经作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敌人今天晚上就会组织进攻高庄,所以还要请覃旅长早做准备!”张贤又一次提醒着覃旅长。
  覃旅长点头道:“是!”
  “为今之计,也只能让共军暂时占据那个崮山的制高点了!”张贤有些无奈,同时又道:“但是这样并不是代表我们就被动挨打,那个山头毕竟就那么大,因为可以居高临下,是极好的火力配制点,我想共军肯定会把重武器以及部分能够上山的火炮配制在那里,虽然会对我们的各处阵地造成很大的威胁,但是同时,他们也就不可避免地需要集中,那就也成了我们打击的一个目标,在他们火力攻击的时候,我们只要调集我们的空中力量还有我们的炮火,对这个崮山先行打击,以我们的火力,定然可以压制住他们,如果打得好的话,还可能摧毁他们的这些重武器!”
  胡从俊与覃旅长都不停地点着头,看来都非常赞同张贤的看法。
  张贤接着又道:“此时,我们南麻的主阵地到这里,中间还有四五个小的村落,对于这些小村落也无需再守,我看覃旅长可以派些游动的警戒兵,只以警戒为主,起一个迟滞骚扰敌人的作用,同时加强对我们各部队主阵地的防卫,还是要以现有的防御体系作为依托,让敌人每前进一步都必须要付出数倍于我们的代价!”
  听到张贤说完,胡从俊这才问着覃旅长道:“覃旅长,你对张贤的建议有什么看法吗?”
  覃旅长摇了摇头,道:“张主任说得很好,我没有什么看法!”
  “嗯!”胡从俊点着头,道:“那好,你们旅就按照张贤的这个作战方针进行吧,你马上给我传令各团各营连,给我记住,不战斗到最后的时刻,绝对不能轻言放弃!”
  “是!”覃旅长答着。
  胡从俊长出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却又问着他:“那个擅离职守的营长现在在哪里?”
  “你是说孙营长吗?”覃旅长问道。
  胡从俊点了点头。
  “他已经被我关进了禁闭室!”覃旅长告诉他。
  “你准备怎么处置这个营长?”胡从俊又问道。
  覃旅长想了一下,道:“我准备把他撤职查办,等这次作战一结束,立即送交军事法庭!”
  “这件事处理起来还要如此麻烦吗?”胡从俊再一次皱起了眉来。
  “那依师座的意思,怎么处理呢?”覃旅长问道。
  “就地枪决!”胡从俊毫不犹豫,几乎是斩钉截铁地道。
  覃旅长与张贤都愣了一下,虽然作战前线,对于逃兵败将就地枪绝的例子倒是不少,但是在张贤从军到十一师以来,还从未遇到过这种状况。他也认识这个工兵营的少校孙营长,也算是整编十一师的一个老人了,论起资历来比自己并不差。而在张凤集之战中,对于临阵逃跑、犯下了更为严重罪责的王江,胡从俊也只是将之送交军事法庭,最终被判了入狱三年的刑罚。
  “师座,这样是不是太重了!”覃旅长不由得求起情来,毕竟是自己手下的人,于情于理上,他都有些感情。
  胡从俊瞪了他一眼,告诉他:“治军之道就是要赏罚分明,对于临阵退缩的官长,必须严惩不贷,否则无以立威!”
  “可是!……”覃旅长还要说些什么,他是想提起王江那个前例,但是在这个时候,又不便直说。
  胡从俊看了他一眼,摆了下手,已然制止了他的话语,仿佛是猜透了他的心思,道:“你是不是要说王江?好,我可以告诉你,王江那是在战后,可是孙营长这是在战时!”
  难道这也有什么区别吗?覃旅长很想问出来,却没有敢说出口,他只能求救地看着张贤希望他能够说一些好话。
  张贤自然明白覃旅长的意思,当下也对着胡从俊道:“师座,便是把孙营长杀了,其实也已经于事无补了,我看还不如放他一条生路,这样让大家都认为师座也不是不近人情!”
  听到张贤如此一说,胡从俊不由得怒了起来,板着脸,严肃地道:“孙营长身为营长,不管什么原因,作为一个军人,没有能够克尽全力,贪生怕死,放弃阵地,擅自逃跑,罪责之重大,也不需要我多言了。想我们整编十一师,自从开战以来,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件,此例实不可以开。如果此例一开,只怕以后的必定难以控制!为杜绝后患,所以对之绝不能宽容!张贤,你也曾身为主官,在用人之道上,如果还这样存有妇人之仁,那么只怕还会重蹈张凤集之败!”
  被胡从俊如此一番教训,张贤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自然也知道师长所说得不假,只得与覃旅长对望着,两个人面面相觑。
  在离开十八旅的时候,胡从俊命令覃旅长宣布自己的命令,处以工兵营营长死刑,立即执行。
  孙营长最终还是被执行了枪决,这一命令立即被通告给了整编十一师的各旅、团、营、连。其后,各部队的官兵们无不惊骇,便是在阵地被敌人突入的时候,也死命抵抗,不敢有丝毫的侥幸。
  ※※※
  当雷霆带着一营从崮山之上撤下来,到达鱼台村的时候,却听到一个令他都有些吃惊的消息:魏楞子被王大虎抓了起来,准备枪毙掉。
  向他报告这个消息的是此时身为一营一连班长的杨喜贵,他带着一个与魏楞子一起分到炮连去的解放战士来找雷霆,这个解放战士也是整编七十四师里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雷霆连忙问着这个战士。
  这个战士连忙说出了原因。
  原来,在雷霆带着一营攻向崮山的时候,王大虎也没有闲着,调来了四门重炮,其中有两门是刚刚缴获的,准备用来猛轰崮山山顶上的国军阵地。但是炮虽有,而炮手却不够,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无奈之下,他只好在俘虏中找出了四名炮手,为了以防万一,王大虎把魏楞子派了来,要他负责这两门重炮的发射。在王大虎看来,魏楞子是一个十分听话的解放战士,而且表现也很老实,更主要的是他的技术过硬,虽然在平时训练的时候,这个楞头楞脑的家伙明显得不愿意把自己的东西传授给其他炮连的解放军战士,他也只当是这个小子在藏拙,怕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并没有当回事。
  哪知道,真到了战场之上,魏楞子的表现却出乎了所有的人预料之外。那两门重炮很快就被打响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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