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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一名)-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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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这么说,只是伤亡太大了!”许光叹息了一声。
  雷霆道:“这个崮山今天夜里必须要夺下来,而且一定可以夺下来!”
  “你怎么有这么大的把握?”甘政委经不住问道。
  雷霆又笑了一下,胸有成竹地道:“好吧,我就说明白了吧。这个守崮山的是敌人的一个工兵营,那个营长姓孙,根本没有什么打大仗的经验,在昨天的一仗,就已经有些挺不住了,有一个联络参谋正准备去向覃旅长报告,却被曹爽推进了沂河里。如果今天晚上再拿不下来这座崮山,那么明天只怕就再没有机会了!”
  听到雷霆如此一说,王大虎马上来了兴趣,自告奋勇地道:“司令,让我们团来打崮山吧!”
  许光看了他一眼,反问着他:“你不是要求今天晚上来打付家庄吗?”
  王大虎尴尬地挠了挠头,道:“你不是说这个付家庄只围上,先不打了吗?”
  雷霆侧目注视着许光,显然,这个许司令是听从了自己的建议,准备用声东击西之计对对付崮山与历山阵地。
  许光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当下点着头道:“好吧,这个付家庄就由另两个团来佯攻,你们团负责主攻崮山,不过我可要你在这里给我立下军令状,如果这个阵地拿不下来,你这个团长也就不要做了!”
  “是!我保证完成任务!”王大虎回答得异常响亮。
  雷霆与甘政委对视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
  与前一天晚上的攻击不同,这一天解放军的进攻开始得特别早,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在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东南西北四面的枪炮声便响成了一片,而通往师部的电话也是一声接着一声,话务员忙得连水也顾不得喝一口。
  而在枪炮声作响的同时,傍黑前刚刚收起来的雨又紧跟着而来,一道顶天直上的闪电之后,隆隆的雷声响彻云霄,从东到西仿佛就是上天的怒吼。并没有多久,瓢泼的大雨又倾泄而下,比白天更加地大了起来。
  此时,作为十一师指挥部的这所当地的豪宅,许多地方也在滴滴答答地下着雨,勤务兵把瓦罐、脸盆摆了一地。胡从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夜里的战斗之上,浑没有在意屋里还滴着水,脚步一踩,正踏在一个结水的搪瓷脸盆上,在叮当作响的时候,那水马上洒了一地,也溅湿了他的裤子,那个勤务兵连忙过来为他打扫着现场。
  张贤抬起头,看着有些狼狈的胡师长,不由得笑了起来,问道:“师长,你在想着什么呢?连脚底下的东西也看不见?”
  胡从俊也尴尬地笑了一下,回道:“我还是觉得有哪个地方没有想到,好象有什么疏漏似的!”
  “我也好象有这种感觉,怎么就看不出来呢?”张贤也随声附和着,又看了看勤务兵重新放下那个接水的脸盆,又仿佛是想起了什么来,悠悠地道:“师长,屋里不漏雨的时候,摆着这些盆盆罐罐的肯定是不对的;但是在漏雨的时候,摆着这些东西又是对的,有可能就有这么一个障碍物在我们的脚边,只是我们谁也没有注意,只有踩到了才知道是碍事的!”
  胡从俊点了点头,又重新看着地图陷入了沉思。
  张副师长却望着外面的狂风暴雨,叹了一声:“这几天的雨下得真大呀,要是在我们老家,这样的雨早就会引起山洪了!”
  张贤与胡从俊都不由得抬起了头来,忽然同时想到了什么。
  “洪水?”胡从俊当先地喊出了声来。
  张贤也不由得惊出了一声汗来,急忙道:“师座,北刘家庄和南刘家庄两处的沿河阵地必须要放弃!”
  “嗯!”胡从俊点了点头,快步地走进了机务处,向下面传下令去。
  此时,在沂河北岸的北刘家庄的沿河阵地是由十一旅的一个团驻守,那里是南麻南面的最后屏障;而在沂河的南岸的南刘家庄的沿河阵地,还有十八旅的一个加强连,加起来有两千多的人。
  张贤的心狂跳不已,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了下来。
  张副师长却有些莫名其妙,有些不解地问着张贤:“洪水?师座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放弃刘家庄两边的沿河阵地呢?”
  张贤一边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汗,一边向他解释着:“那两处阵地其实就是一片洼地和漫滩,当初我和师长在戡察地形的时候,只是因为那处地方很容易被敌人大规模徒步涉水而过,所以便在那里做了工事。当时挖地堡修工事的时候,天还不错,哪想到这几日却是连天的大雨,不用多想,上游的山洪如果下来的话,那么这两处阵地肯定会成为一片得汪洋。如果我们的人不马上撤出来,水火无情,不知道到时候会冲走多少的人!”
  “可是,要是真得把那两处的阵地放弃了,敌人渡河过来怎么办?”张副师长还在担心着。
  “我们不能因为这个原因,而置我们的士兵生命于不顾!”张贤却是斩钉截铁!
  “可是,万一没有洪水呢?”张副师长问道。
  “还是不要抱有这种侥幸心理的好!”张贤这样告诫着他。
  “对!”胡从俊已经从机务处起了回来,赞成着张贤的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至于沂河防线,我们现在重新布防还来得及!”
  “是!”张贤也表示同意,同时向着胡从俊建议道:“师长,我觉得应该通知十八旅的覃旅长一声,让他派人到田庄以上严密注意沂河的水情,我们南岸还有守备部队,对于武器弹药的配备要算好了,不然真得等着沂河洪水来了,只怕也送不过去!”
  “嗯!”胡从俊点着头。
  张副师长想了想,同时也补充道:“如果沂河的洪水真得到来,我看也可以暂时撤回部分南岸的人员,补充到北岸来加强守备!”
  胡从俊还在思忖着,张贤却随声附和:“是呀,副师长说得有道理!”
  “好,那就这么办吧!”胡从俊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
  枪炮声,雷雨声在这个夜晚交织成了一片,只是在哗哗的大雨里,还有许多的炮无法打响,解放军里如此,而驻守南麻的整编十一师里也是如此。
  前沿的战报不停地传来,一一八旅方面最是稳定,龙天涯指挥着两个团守住了北面的历山与东面的沙沟阵地,没有让对手前进一步。而在西面,十八旅方向,根据覃旅长的回报,敌人对付家庄、崮山、丘岭、西山、塔山一线攻得都很紧,此时的覃旅长已经回到了高庄,亲自坐镇在那里稳住阵脚,敌人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得。胡从俊特地叮嘱覃旅长,付家庄那边绝对不能丢掉,覃旅长也一口允诺。
  沂河南边的战斗还集中在西面的五十三团,对于南刘家庄以东地区,也只是有零星的战斗,并未见到有解放军的大规模作战部队。
  这个局面似乎还算平稳,并没有太大的得失。
  而在胡师长的亲自安排之下,北刘家庄沿河阵地的那个团被撤了出来,撤到了更北面鲁村往南麻公路的南侧;而沂河南岸的那个加强连,也正在往西向五十三团靠拢。
  
  第五三章 沂河(三)
  
  也就在胡从俊与张贤费尽心机着想要困兽犹斗的时候,华东野战军已经重新作了调整,命令六纵一个团乘夜强渡沂河,直插南麻与高庄之间,切断十八旅与整编十一师另两个旅的联系。为了能够一举突破,陈毅与粟裕又从七纵就近抽出一个团来,当先着准备突破沂河。
  沂河,在国军与解放军的较量中,已经成了双方决定胜负的一条天堑!
  ※※※
  雨还在狂泻着,外面的枪炮声没有一点的稍停,就像这满天的雨一下密集而又疯狂,就在这紧张的气氛里,张贤与胡从俊不停地接着各个阵地打过来的电话,指导着各旅团的作战,不知不觉之中,便到了凌晨时分。
  十八旅的覃旅长的电话又一次打了进来,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急迫。
  张贤看着胡从俊放下了电话,一脸得阴云。
  “怎么回事?”他连忙问着。
  “沂河的洪水果然下来了!”这是胡从俊的第一句话。
  十八旅已经派人在田庄以上设了水情观察员,显然这个消息就是覃旅长报告过来的。
  “还好!”张贤却是长出了一口气,道:“我们的人已经从刘家庄的沂河沿岸撤了出来,应该不会有多大的损失!”
  胡从俊点了点头,但是同时又道:“沂河南岸撤下来的那个加强连,在南刘家庄以南移动的途中,突然遭遇了敌人的主力部队,他们把整个村庄包围了,双方在南刘家庄打得十分激烈,那个连长派人向覃旅长报告,估计在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打没了!”
  整个作战指挥室里忽然就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忍不住转过头来,目不转睛地盯视着自己的师长,这是开战的第二天以来,大家所听到的第二个全军覆没的加强连,马连山那个据点应该算是第一个,在第一天里就被敌人消灭了!
  良久,还是张副师长首先开了口:“要是他们不从沿河阵地上撤出来,可能也不会被共军吃掉!”
  胡从俊与张贤同时看向他,却又都同时摇了摇头。
  “虽说洪水并不比共军可怕,但是在知道洪水就要到来的时候,却还让我们的弟兄们处于危险之中,我这个师长做不来!”胡从俊铁青着脸,悠悠地道。
  张副师长不再吭声。
  张贤劝解着:“师长,您没有错,要怪只能怪这些共军太过狡猾了!他们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呢?”
  胡从俊再一次走到了地图前,锁着眉头,努力寻找着自己的漏洞。
  张贤也来到了他的身边,一起盯视着地图,看着南刘家庄以南的那些群山,他的眼睛不由得一亮,叫道:“不用去想了,敌人一定是翻过了这座险峻的燕崖山,没有从马头崮与太平顶间的小路过!”
  胡从俊点了点头,不由得点着头,叹道:“这些共军也当真得敢于冒险,他们从燕崖山翻过来直扑到南刘家庄来,目的何在呢?”
  “是呀!”张副师长也在问着。
  张贤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的目光却盯在了沂河的北岸,连声道:“师座,十八旅与我们之间只有一个营的兵力部署在公路的中间,如果这些共军从南刘家庄渡河过来,抢占北岸,插入到我们之间,那么,十八旅可就危险了!”
  这一句话,马上提醒了所有的人,胡从俊也不由得出了一身地冷汗,想了一下,马上命令着:“张贤,你亲自跑一趟,去十一旅找下杨旅长,他的三十一团刚刚撤到了公路南边布防,不宜轻动,你带三十二团立即赶往北刘家庄的河岸,必须严防敌人过河!”
  “是!”张贤答应着,马上去穿雨衣。
  张副师长却有些怀疑地道:“此时沂河的洪水正下来,共军难道会在洪水里过河吗?”
  “他们既然能够在这么大的雨里翻越燕崖山,就有可能会在洪水中渡河!”胡从俊肯定地道。
  张贤也点了点头,胡从俊的分析不错,在这个时候,宁可信其有,却不可信其无,做到有备无患才是最重要的!
  当下,他穿好了雨衣,带着熊三娃,走出了师指挥部。
  ※※※
  张贤先去找了杨涛,然后在他的陪同之下,刚刚来到了三十二团,胡从俊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却是急急的命令:“敌人正在渡河,三十二团马上跑步过去!”
  “是!”张贤与杨涛都同声回答着。
  “这些共匪真是快呀!”熊开平团长在旁边不由得叫道。
  张贤却没有时间和他们多说,此时的时间就是胜利,当下对着他道:“老熊呀,我先带着姚昱的第一营赶往北刘家庄,你带着另两个营随后跟上!”
  “好!”熊开平点着头。
  这个时候的三十二团,其实是胡从俊预留下来的一个预备队,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用的,没想到第二天就不得不用上来。
  雨总算是小了一点,但还在哗哗地下着,就在这雨声中,士兵们跑着的脚步声齐刷刷地响彻了这个不平静的夜。
  从三十二团第一营的营区到北刘家庄也就只有四五里地,还没有跑到,张贤便听到了沿河岸边激烈的交火之声,那里显然是十一师的警戒部队在与敌人遭遇,看这情形,共军已经有部分渡过了河来。
  张贤带着三十二团第一营赶到的时候,正遇上从河岸边打边退下来的一个警戒排,这个排长一见到自己的援兵已到,马上来了精神,很快依据着有利的地势稳住了阵脚。而此时,河南岸的炮火也轰了过来,那边肯定尽数被他们占领了。
  “这里的情况怎么样?”张贤见到了这个姓周的排长,连忙向他打听着情况。
  “不太好!”周排长道:“我们排在河边巡逻的时候发现敌人在偷渡,所以立即开枪示警,但是敌人很是顽强,不顾我们的子弹,还是有几个人游了过来,他们拉了两条绳索,占据了河沿,后面的人便是拉着这两条绳子很快的过来的!要是我们刚才有炮能打过来就好了!”
  张贤点了点头,一边命令着姚昱立即就地组织火力扫射,一边让人跑步去向炮兵求援,同时又命令人先打出一颗照明弹来。
  照明弹从黝黝的夜空升腾起来,将下面的情景印得雪亮,只见在一片白花花的河水中,两条绳索仿佛是两道长龙,解放军的士兵们扒着这两根绳子的两边,就好象是雷雨到来之前密布在电线上的苍蝇一样,密密麻麻地不顾这齐腰的洪水,把枪举过头顶,一步步艰难而又卓有成效地渡过河来。平日里,也只有三四百米的河面,此时已经在洪水的泛滥之下,阔展了足有千米,浪头跟着一个浪头劈头打来,却无法驱散这些牵着绳索的士兵。河岸上,已经有将近一个连的部队,正组织着一个防御阵地,后续到来的战士们马上向两边散开,将这个阵地也同时往两边延伸!
  “不行!不能让他们过河!”张贤心急如焚,就在照明弹一闪即逝的刹那,他发现了那两道绳索是栓在近河岸处的两棵大柳树之上,当下马上有了主意,对着姚昱喊道:“姚营长!”
  姚昱连忙来到了张贤的身边,答着:“到!”
  “你派人用手榴弹给我把那边的两根绳子炸断!”张贤指着又恢复黑暗的敌阵。
  “是!”姚昱点着头,转身而去。
  熊三娃此时趴在地上,举着一把带夜视镜的自动步枪,和身边的几个士兵正一发发地打着,对面黑漆漆的敌阵上,时不时地传来几声惨叫。而与此同时的,从敌阵里看到火光一闪,那定然也是一颗子弹呼啸而致,马上便有人也痛苦地叫了一声,倒在血泊里。两边的机关枪打得如此瀑豆一样得连成一片,其实也不会相隔着五十米的距离,却谁也奈何不了谁。
  河南岸的炮火虽然稀疏,但是打过来却很有威力,全然落到了北面公路的附近,不得不令增援过来的国军部队行动缓慢了下来。
  随着敌阵那边轰的一声手榴弹爆响,张贤知道国军的投弹手已经到了位置,正在向那两棵拴绳子的柳树投着弹,在一片突起的火光中,张贤看到有几个身影飞了出来,一棵大柳树的枝杈喀地断裂下来,但是那两根绳索却见有丝毫的损伤。
  而投弹手的威胁马上令解放军阵地里作出了反映,他们的投弹手也投出了手榴弹来,却是比国军的还要准,还要远,但是手榴弹虽然密集地投到了国军的阵地上,也不知道是因为下雨的缘故,还是因为质量的毛病,真正爆炸开的形成威力的并不多。尽管如此,也着实令阵地上的国军士兵们吓了一大跳。
  随着又一声爆响,却是国军的那两个投弹手被对方的手榴弹炸中,受了伤。
  “掷弹筒!”张贤大喊着。
  姚昱马上明白了过来,将营里所有的掷弹筒都排部到了前沿,在这个距离里,掷弹筒比迫击炮更有威力!
  所有的榴弹都对准了那两根粗大的过河绳索,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终于在一片火光之中,张贤看到了有一根绳索被榴弹击中,立即折断开来,他同时听到了一片的呼叫之声。
  当照明弹再次升上天空的时候,已经预示着国军的炮火就要开启了。在闪亮的光辉之下,所有的人被沂河上的洪水而惊叹着,那根断掉的绳索上,不知道串着了几百的人,就在山洪怒吼声中,全数掉进了汹涌的波涛之中,洪水仿佛千军万马,转眼间便将这上百的人卷走,无影无踪!
  十一师的炮火终于打了过来,在照明弹的指引之下,这些炮弹几无虚发,近的落在对面解放军的河沿阵地上,立时将对面的火力压制了下去;中距离的打在了沂河之中,掀起了冲天了水柱,同时也带走了许多正在水中挣扎着的士兵的性命;远的打到了沂河的南岸,那边正是解放区集结过河的滩涂,一时间,伤亡马上大增了起来。
  还有一根绳索,此时成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但是那些无惧的解放军战士们,还在不断的牵着这最后一根绳子过河,只要是有希望,他们便不放弃胜利。
  “所有的掷弹筒都对准那根绳子!”张贤大声地命令着。
  在浓烈的硫磺味道中,几十个掷弹筒对准了那唯一的一根过河绳索,其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随着隆隆的爆炸声中,河面上传来的呼喊声更是刺人耳膜。
  借住着照明弹的光芒,张贤看到那唯一的一根绳索已经不再崩直,却是呈个弯弧跨在沂河之上,而在这个弯弧之上,自然还有许多的共军渡河士兵,可是在这北岸,却令他不由得惊在了那里,只见数十个解放军战士一齐拉着那根已然被榴弹炸断的麻绳,根本不顾头顶上随时可能落地的炮弹,以及对面射来的子弹,就如同拔河一样,正使劲全力地拉着这根绳子往回走着,想要挽救那些还处在沂河之中的战友。
  这些国军的士兵们也不由得呆在了那里,他们被这个惊心的场面所震憾着,竟然忘记了自己是对方的敌人,忘记了要向他们开枪开炮,甚至还在为他们捏着一把汗。
  “别发呆,给我打!”姚昱的一声断喝,将所有的人惊醒了过来,张贤也不由得一个愣神,就在刚才,他怎么也忘记了自己的责任?
  榴弹再一次从天而降,在那群抱着绳索的解放军战士们中间爆炸,随着一声声起伏的惨叫声,便是看不到对面的情形,所有的人也可以想象得到是什么样的结果。
  当照明弹又一次升起来的时候,白花花的沂河河面上已经没有了那道绳索,只是偶尔看到几个挣扎其间的人,剩下的还是涛涛不息的洪水!
  
  第五四章 崮山(一)
  
  王大虎没有想到,这个崮山的一个工兵营竟然也是这般得顽强,原以为自己总算是捡到了一个软柿子,哪里想到三个连冲上去后,竟然在对手猛烈的火力之下,纷纷败下阵来,毫无建树,却又损兵折将,最为可悲的是第三营的营长也在这场战斗之中阵亡了。
  王大虎亲自来到了崮山脚下,此时的天已经快要亮了起来,耳听着四面的战场上枪炮之声连成了一片,可是自己这里还是没有一点的成果,便是连一个破敌的机会都没有看到。
  雷霆也爬到了王大虎的身边,此时他是代理着曹爽那个营的营长之职,他这个营还没有真正投入到战斗中。
  “老雷呀,你的情报到底准不准确?”王大虎不由得低声问着雷霆。
  “当然准确!”雷霆很有信心地回答着。
  王大虎举着望远镜,向着对面的山头敌人的阵地看去,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地道:“一个工兵营都这么能打,这个整编十一师果真是名不虚传呀!”
  雷霆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却接过了王大虎递过来的望远镜,向那边望去。此时天已经朦朦亮了起来,对面的崮山山顶之上,敌人两个火力堡正突突地对着又一次冲锋而来的老虎团的战士们来回扫射着,那是二营的一个连,此时已经冲到了崮山的山脚,却再也无法前进一步,许多的人都匍匐在泥水里,无法起身,便是连头都难得抬起来。值得庆幸的是,昨晚开始就下下来一夜的雨,在这个时候已经停了下来,否则大家泡在雨里,更是难熬。
  老虎团主攻的是崮山的北侧,而在西侧也有一个连在待机,那个方向上敌人的火力似乎不是很足。
  “团长,我带着一营从西侧上去!”雷霆这样地告诉王大虎。
  王大虎看了看那边,有些担心地道:“你行吗?”
  雷霆点了点头,道:“乘着天还没有全部亮起来,如何我们也要占领这个崮山的一侧阵地,不然白天里更难攻上去!”
  王大虎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此时已经到了四点多钟,天马上就要亮了,当下也只好点了点头,同时关切地道:“好,老雷呀,你要多加小心!”
  雷霆看了他一眼,虽然与这个团长他还有些隔阂,但是在王大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看到了他的眼睛,却没有一丝得虚伪。他点了点头,又爬将下去,转回自己的一营的营部。
  很快,雷霆便集合了整个一营,这是四百多的勇士,其中倒是有一半原本是他的旧部,从整编七十四师里过来的,所以他指挥起来也比曹爽要顺畅了许多。
  雷霆亲自带着队伍小心地穿插到了崮山的西面,从这里到崮山也有一片的坦途,约有一里地的样子,那道从鲁村过来的公路却是从崮山的南面通过,穿过这片平地,也可以到达南面的公路。因为崮山的险要,可以达到居高临下的效果,所以国军并没有在这边的平地上设置堡垒。
  此时北侧的攻击正紧,双方在激烈的攻守之中,那个崮山的守备营长到底还是经验不足,只派了两个排的兵力在西侧警戒。战场上就是这样得无情,哪怕是一点的疏忽大意,可能引来的就是整体的失败。
  这应该是最后的一次机会了,雷霆带着人迅速地冲过了那道开阔的平地,但是全营还没有全部到达山脚下,就被敌人发觉,马上开起火来,一枚手榴弹就在雷霆的身边爆炸,他身边的警卫员反应敏捷,只一扑便将他扑倒在地,等雷霆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这个警卫员已经倒在了泥水中,年青还带着稚嫩的脸上满是鲜血,当他把这个小鬼抱在怀里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一股从未有过的悲怆油然而生,雷霆忽然觉得这一次如果自己不拿下这座山头,那么别说对不起许光和陈老总,便是这个为了保护自己而献身的警卫员也对不起。
  当下,雷霆大喝了一声,带头向着山坡之上冲去,他身后的众多战士们见到自己的领导都这般得身先士卒,也就跟着忘记了生死,跟着向山上冲去。
  山上的子弹如雨般直射下来,虽然看到身边的战友们纷纷倒地,但是雷霆便仿佛无觉一样,几个纵跃,已经到了半山腰处,这里有一个天然的凹地,前面还有一块巨石遮掩,原本也是这个工兵营的阵地,就在刚才还有机枪在这里射击着,可是此时那个机枪手已然被解放军战士们投来的手榴弹炸死,在机枪刚刚停歇的时候,雷霆便带着人冲了上来。
  那些阵地上的国军士兵们纷纷往山头上回撤着,雷霆命令人利用夺下来的这挺机枪,向山上反击着,掩护大部队的登上。
  雷霆一直很是奇怪,整编十一师的火力应该不止机关枪这点威胁,在这个阵地上,却没有集束手榴弹、迫击炮,甚至榴弹的袭击。却原来,这个工兵营装备的主要还是工兵器材,战斗器材比较少,那些重型武器还是被这个孙营长用在了北面的主阵地,而忽视了西侧。
  这个时候,山上的守军显然已经反应了过来,马上调集着轻重机枪与迫击炮、掷弹筒一齐对准了西侧半山腰的攻上山来的解放军。
  雷霆伏在巨石之后,看着自己的士兵伤亡惨重,心里暗暗得着急,这个时候王大虎应该组织炮火向山上打来,以压制住敌人的火力。
  终于不负众望,山下解放军的炮火总算发起了威来,狂风暴雨般地向崮山袭来,可是,出乎雷霆的意料之外,第一枚炮弹落到的不是山顶,而正是他们这个营攻上的山腰!
  ※※※
  天亮的时候,张贤已经带着姚昱的第一营围住了此时还据守沂河北岸阵地的共军,熊开平紧跟着带着三十二团的其他部分也赶了来,此时的战斗可想而知,没有了后援的这部分解放军已然成了瓮中之鳖。
  可是意想不到的情况突然发生了,就在北刘家庄沂河北岸阵地以西的盛家庄那边,出现了一支共军的部队,兵力还不在少量,如同疾风一样狂扫而来,很快便与这边的共军连成了一片。
  “这是怎么回事?”张贤大声地责问着从西面十八旅跑过来的一个联络副官。
  这个联终副官一脸得慌张,连忙向他报告着:“主任,敌人是两股偷渡的部队,你们堵住了东边的这部分,而我们十八旅却没有堵住西边的那支敌军!”
  张贤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解放军原来还准备了这么一手,西面的十八旅方面本来就兵力紧张,在南岸有作战团的情况下,对北岸的布防有所松动,这才是造成这支敌军能够强渡沂河的主要原因。当下,再去责怪覃旅长的失职已然没有意义,当务之急却是要马上想办法将这支突过沂河来的敌人赶过河去。
  “我们怎么办?”熊开平也十分着急,如果让敌军在高庄与南麻之间占住了脚,那么,对于整编十一师来说,这场战役也就是失败了一半。
  “敌人有多少人过河?”张贤问道。
  这个姓何的联络副官答着:“约有一千多人的样子,已经占岭了我们预设在岸北的高地,并且很快地向周围扩展,此时他们的北面已经到达高庄与南麻公路上,正与一一八旅那个营激战中!”
  这是一个相当严峻的形势了,张贤的脑筋动得飞快,想了一下,马上命令着:“何副官,你马上回去报告你们旅长,要他无论如何也要抽出一个营的兵力来,从西面先稳住阵脚,我这就派人去联络一一八旅的那个营,让他们在北面也稳住阵脚,不能叫敌人攻破。我们三十二团从东面全力攻击过去,必须要在今天天黑以前结束这个战斗,把敌人赶过河去!”
  “是!”何副官答应着,飞快地跑回十八旅。
  熊开平已经在摩拳擦掌了,向张贤提议道:“我看,我们可以用一个营沿河岸插将过去,把这伙敌军的后路堵截,然后四面夹击,让他们有来无回!”
  张贤却摇了摇头,告诉他:“敌人来势凶猛,这个时候我们不宜与之对冲,那样的话就是白刃战了,我们可能占不到一点的便宜。”
  “那要怎么来打?”熊开平问道。
  张贤望了望远处的那个岸北高地,那个地方是一个制高点,此时已经被共军占据,正好居高临下,却是易守难攻,如果想一举将之夺下来,只怕会事得其反。当下道:“我们先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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