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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一名)-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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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两个营近千人的队伍,由团长徐海波亲自带队,生怕这股新四军的败兵会跑过一一八旅的防区,进入张慕礼第十八旅的地盘。徐海波很是奇怪,本来四面合围的计划,不知道怎么搞的,那个王江却突然撤出,放开了马文龙的一条生路,也不和他打声招呼,等他发现过来,那些新四军已经跑得老远。这个王江就是一堆扶不起来的烂泥,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张旅长的同学,徐海波根本就不会给他面子,他可不想把到手的功劳拱手相让。正是因为面前的诱惑过于巨大,所以尽然忘记了那句古训:穷寇莫追。
  也就在三十三团的两个营刚刚通过这座山岗,徐海波忽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怎么这么一个大好的早上,山岗上的树林中听不到一声的鸟叫?他举起望远镜,向山岗上看去,搜索之间,已然看到了一个黑洞洞的炮口,他暗叫不好,赶忙下令回撤,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马文龙亲自指挥着自己所剩下来的几门小钢炮向着山岗下的国军队伍开火,随着轰隆隆的爆炸声传来,炮弹在国军的士兵中裂开来,带着漫天的血肉四处散落,紧接着隐藏在路口草丛中的两挺重机枪也已经打响,那些刚才还在自以为是的国军们倾刻间成片地倒在了血泊中,方才的兴奋也一扫而光,密集的人群此时就像一堆被捅到地上的马蜂窝里的马蜂,四处逃散,躲避着子弹的袭击。
  徐海波挥舞着手中的手枪,想要阻止前面纷乱的人群退回,但是任凭他左呼右喊,也无法阻止住倒退的洪流,他毙了两个带头退回的连长,才将将压住了阵脚,没有使自己的这两个营全面溃退。他一边命令着士兵们就近找掩护的所在,以躲避如雨般的乱枪;一边寻思着胜敌之法。但是马文龙并不给他一点的机会,也就在他刚刚要稳住阵脚的时候,新四军吹响了冲锋号,山林里忽然就冲出了许许多的新四军来,个个如下山的猛虎一样,扑向山底下的这些惊魂未定的国军。
  国军士兵再一次败退下去,不再顾及自己长官的狂呼乱叫。
  徐海波还想以团长的威权来阻止这场败退,却也在这个时候,一颗子弹射来,正打中了他的肩膀,他身子一歪,摔倒在地,若不是身边的副官抢救及时,他便是不被新四军抓到,只怕也会被这些败退下来如无脑苍蝇的士兵们踩死。
  这个战局,已经不容他这个团长再来发挥了,副官架着还想强自要向前冲的徐海波,不再管他的暴怒,和另一个勤务兵一起,不容分说背起他也加入了败退的行列。
  ※※※
  王江听到北面忽然响起的枪炮声,先是一愣,马上派出侦察兵去探个究竟,不久,那个侦察兵跑回来告诉他,是三十三团追击昨夜里被围的新四军,一不小心中了敌人了埋伏,正在败退了之中。
  听到这个消息,王江先是一愣,紧接着心动了起来,如今他这支部队正在向东边穿插之中,已经到了李家岗的南面,其实是与徐海波只隔着一座小山岗。这个时候,既然新四军在山岗上与徐海波的三十三团打得激烈,那也就是说没有顾忌到他们的后面,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带着人悄悄地摸上这座山岗,那定然是抄了新四军的后背,这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可是,如此一来,那么营救张贤的事又怎么办呢?
  王江一时犹豫了起来。又看看自己所带的兵力,也就是三个连一个营的兵,熊三娃还带着另外的两个连,在更南面和他平行着向东移动,如果自己晚一点到达,就凭着熊三娃所带的两个连的兵力,也足够可以拦截住黄新远那些乌合之众了,想到这里,王江马上决定了下来,命令着自己的部队,向着小山岗悄然地进攻前进。
  在这一时刻,王江已经感到了从未有过的一种兴奋,他终于捕捉住了一次千载难逢的战机,不仅解了三十三团的围,而且还可能再一次击溃刚刚打出气势来的这队新四军!想一想徐海波那垂头丧气的情形,王江便觉得十分过瘾,他与徐海波明争暗斗过多时,却总是输上一招,这一回,终于可以咸鱼大翻身,一定会令所有的人对自己刮目相看了!
  ※※※
  钱雄风的枪已经对准了张贤的头,他内心里却十分得紧张,不知道为什么,在与日本鬼子近身搏杀的时候,他也从未有这种感觉。可是今天,面对着这个无法还手的张贤,他却迟迟扣不动手中的扳机。
  “老钱!”黄新远不由得提醒了他一声,在这个时候,就是一个尖锐的敌我之间,如果还讲究什么交情和感情的话,那么到手来的成功只怕也会付之东流。
  张贤不由得睁开了自己闭上的双眼,首先看到了一滴汗水从钱雄风的脸上淌落下来,再一看他满脸,也已经浸透了汗水。他忽然想起了当年的常德之战,他与这个钱营长也就是在那一次会战里相识相知的,在那一次大战中,他失去了自己非常要好的战友,他想起了常立强,想起了司马云来,也想起了司马云念起的那首《无衣》,不由得低声念了出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在他念到最后的时候,不由得满眼的泪花。
  是呀,同袍与同泽,曾是多少美好而令人感动的友谊,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往日的袍泽兄弟已经变成了敌人,这是多么悲哀而痛苦的事,怎么不令人心伤呢?
  钱雄风的手哆嗦了起来,蓦然把枪放了下来,已经是一脸的泪水!他也想起了常德,想起了自己的那些死于城下的兄弟袍泽!
  黄新远愣了一下,猛然拔出了自己的手枪,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缓缓地举起来,对准了张贤的头。他知道,时间紧迫,不容他们再有一丝的妇人之仁了!
  可是,也就在黄新远举起枪来的时候,他还没有来得及扣动扳机,却听到“呯”的一声响,一颗子弹急射而来,又疾又准,正打中了黄新远举枪的右臂。黄新远胳臂一痛,手中的枪也掉落在地。
  张贤却是反应迅捷,还没有等钱雄风明白过来,他已经一个滚而出,从黄新远的身前滑过,起身时手中多出了一把手枪,正指在了黄新远的头上。原来他抢到了黄新远掉落在地的枪,趁着黄新远手臂受伤之时,已然制住了他。
  这真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旁边的钱雄风措手不及,刚才还占尽的先机,此时已经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变成了受制于人!
  到这个时候,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转向子弹射来的方向,那是东边的一片树林,树林中一个人端着步枪走了出来,等他来到了大家的面前,三个人都不由得惊呼了起来:“张义!”
  不错,走过来的人正是刚才离去的张义,他带着那些人众转过了树林,他却借故跑了回来,在树林中正看到黄新远要射杀自己的大哥,急切间才打出了刚才的那枚子弹。
  “张义!你这是叛变!”虽然这个时候被张贤用枪顶住了头,黄新远还是不由得怒气冲冲,他没有想到他的这些好事就这么会坏在了这个毛头小子的手里,真所谓是成也张义,败也张义。
  张义已经通红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三个人,两个是自己的战友,另一个却是自己的兄长,这个时候,他们是敌人。
  “黄新远,你不该骗我!”张义咬了咬牙,恨恨地道。
  黄新远怔了一下,还是强自辩解着:“张义,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他虽然是你的大哥,但是他是我们的敌人,如果放了他,就是对我们革命事业的打击,你个糊涂蛋!”
  张义仿佛是没有听到,抬头望着自己的大哥,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钱雄风的枪也指着张贤,只要张贤敢于对黄新远开枪,他的冲锋枪定然会射向张贤。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的李家岗那边传来了激烈的枪炮之声,在场的四个人都为之一怔,张贤的反应极快,想到了什么,对着他们道:“只怕是马文龙还没有逃出去,被追上了!”
  听到张贤这么一说,三个人方才如梦方醒,猛然张义“扑通”一声,跪在了自己大哥的面前,已然是泪如雨下!
  “男儿膝下有黄金,老三,你这是做什么?”张贤大声地喝问着他。
  张义一边抽泣着,一边哀求着:“大哥,我最后一次求你了,请你放过我们、放过马大哥吧?我知道,只要你答应我,就你一定可以办得到的!”
  钱雄风当先放下了自己举起的枪,也“扑通”的一声,跪倒在了张贤的面前。
  也就在这个时候,熊三娃带着两个连从南面绕了过来。
  ※※※
  马文龙没有想到,自己的后面还会有一队国军,等这队国军悄悄的抄上了山岗,才被警戒的人员发现,可是已经晚了。
  正面的徐海波带领的三十三团突然的袭击打敌了阵脚,暂时退了出去,马文龙知道这个败下去的团一旦明白过来,肯定还是会杀回来的,原本以为利用这么一个间隙可以带队突过平汉线,谁知道又陷入了另一队国军的纠缠之中。
  后面上来的国军的兵力虽然没有正面的兵力多,但却是有备而来,火力强大,自己刚刚进行了一场战斗,还没有缓过劲来,又怎么可能再来应付这一队敌人呢?
  马文龙很是从容,命令着梁三大队长重新集结队伍,乘着当面的三十三团败退之际,火速通过平汉线,同时要求把自己留下来,带着三十多个伤员,来阻击这队偷袭上来的敌人。
  梁三不由得大急,对着马文龙喊着:“老马,你带着人快快转移,还是我来掩护!”
  马文龙苦笑了一声,对着他道:“如今再不走,只怕以后也走不成了!我们这些伤员根本就走不动了,便是你们带着也只会拖累你们,倒不如让我们来掩护你们撤退的好,这样你们还有可能冲出去!”
  “是呀,支队长说得对呀!”伤员们也齐声地附应着,大家都把自己的生死置之于度外了,都愿意把生的希望留给还健全的人。
  梁三的泪水如雨般地落了下来,他也知道马文龙说得不错,在这个时候,如果想全身而退,根本是不可能的,必须要有人来断后。
  马文龙想了想,又对着他道:“老梁,你快带人走吧,晚了要来不及了。记住,先向北走,再越过平汉线!”
  “为什么?”梁三问道。
  马文龙道:“这里的枪声,定然会吸引平汉线上敌人的注意,他们肯定也会赶过来的。我们在这里吸引敌人,如果你们直接向东,定然会与从那边赶过来的敌人撞个正着!”
  梁三这才明白过来,点了点头,集合队伍,把重武器和子弹都留给了马文龙,自己全部轻装,这才与他洒泪而别。
  终于要分别了,也就是在梁三刚刚转身的时候,马文龙忽然喊道:“老梁!”
  梁三不由得再一次转过了头。
  马文龙对他笑了笑,道:“记得每年清明的时候,给我烧些纸!”
  一时间,梁三的泪水滚滚而下,他使劲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快步地追向自己的队伍!
  
  第十七章 袍泽(三)
  
  张贤忽然觉得作出一个决定从来也没有这么的艰难,他的枪还指着黄新远的头,黄新远在此刻已经成了刚才他的模样,闭上了眼睛,只等着他的一声枪响。
  他还是钦佩,这个黄新远尽然不见丝毫的胆怯,脸上依然平静如水,就和刚才自己的表现一般无二。但是,张贤知道,就是在刚才,自己表面的平静下,内心深处又是怎样得汹涌澎湃。
  远远地,已经传来了熊三娃的呼叫之声:“哥,你还好吗?”那声音此时听来,比张义叫他一声大哥要亲切得多了。这个时候,必须要做出选择了,是放他们走?还是不放?如果等着熊三娃带人赶到,在那些下属的面前,他根本就没有选择权了,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秉公办事!
  张贤猛地甩了一下头,把手枪从黄新远的脑袋上移开,怒冲冲地对着跪在地上的张义和钱雄风大声吼着:“滚,你们都给我滚吧!”
  黄新远捂着自己的伤口,睁开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张贤要放他们走的一个信号。
  张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钱雄风怔了怔,从地上站了起来,扶住了受伤的黄新远,然后转过身去,准备着离开!
  “等等!”张贤忽然喊道,此时的怒火也渐渐地平息了。
  钱雄风与黄新远同时转过了头。
  张贤却没有理会黄新远,而是看着钱雄风,叹息了一声,道:“老钱,我本来就欠你一条命,今天你既然没有能够拿走,我也只好投桃报李,放你们一条生路,从此以后,我们之间也就一帐两清,各不相欠,如果再在战场上相见,那么就别怪我手不留情了!”
  钱雄风点了点头,黄新远也点了点头,他们知道,这也就是张贤与他们恩断义绝的声明。
  “还有!你手中的枪是国军的,既然你要跟着共产党走,就请把这把枪留下来!”
  钱雄风迟疑了一下,如果交出了枪,那么自己的生命是不是没有保障了呢?但是此时,他也只能相信张贤。他知道,张贤是一个万里挑一的神枪手,便是自己手里有枪,也绝不会是他的对手。当下,钱雄风还是听从了张贤的话,放下了手中的这把冲锋枪。
  张贤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钱雄风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张义,张义却没有要起身跟着他们走的意思,他和黄新远对视了一下,黄新远摇了摇头。这个时候,黄新远显然已经对这个张家的老三很失望了,当先着走了出去。钱雄风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在了黄新远的身后。
  “老三,你怎么还不走?”张贤平静地问着自己的三弟,此时他对这个弟弟的情感却是说不出来的一种滋味,有痛有爱,有恨有悔,而更多的却是一种辛酸!
  张义一双泪眼看着张贤,却没有答话。
  张贤摇了摇头,叹了一声道:“老三,你对你大哥太了解了;你对你大哥又太不了解了!”
  张义没有听懂这句话的含义,还是愣愣着看着他。
  “我说过,放你们走,就一定会放你们离开,绝不会象某些人那样,明里一套,背里一套。你放心,就是你不在我的面前看着我,我也不会打他们两个人的黑枪!”张贤这样得告诉自己的弟弟,他很显然以为张义是担心自己不会放过黄新远与钱雄风,从背后下手。
  也许只被张贤说对了其中的一半,张义到这个时候才点了点头,同时沙哑着声音恳求着:“大哥,我还想要求你放过马大哥,我知道他一定还没有逃出你的手心里!”
  张贤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看着自己这个天真的小弟,悠悠地告诉他:“老三呀,你难道不知道吗?经过这场斗争,你大哥会不会被判有罪还是一个问题呢?自顾已经不瑕了,怎么还顾得上你的马大哥呢?你对马文龙的关心已经超过了对我这个大哥的关心!”
  张义不由得惭愧万分,毕竟与张贤是血肉亲情,与马文龙只不过是交情莫逆,孰亲孰重,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不过,老三,你最终还是没有让我失望!”张贤最后才道。确实如此,如果没有刚才张义的那一枪,此时的张贤可能已经死在了黄新远的枪下了。
  正说之间,熊三娃当先地跑了过来,在他的身后,带有特务营的两个连长带着自己的连队。
  “贤哥,你没有事吧?”此时的熊三娃已经是气喘吁吁了,很显然他们已经跑了很长一段的路,绕了一个大的圈子。
  “我还好!”张贤心里却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暖,这么些年的战斗打下来,他并没有白白地混过,便是失去了钱雄风和黄新远那样曾经的战友,他还有熊三娃这样更为牢固可靠的袍泽兄弟!
  “你没受伤吧?”熊三娃还是不放心,追问着他。
  “没有!”张贤告诉他。
  “是黄新远和钱雄风把你放的?”熊三娃又问着,他远远地看到两个离去的背影,应该就是那两个人。
  张贤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如今只有这种说词还可以蒙人耳目。要是上头的人知道事实正好相反,是自己放过了那两个人,肯定会有人怀疑自己通共的,只怕到时他真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净了。
  “咦?张义?你怎么跪在地上呀?”转头间,熊三娃看到了边上的张义,这么说着,过去把他拉了起来。
  张义却是一脸得尴尬,与熊三娃这个浑小子相比,他还算是一个有些心计的家伙,在这个时候,当着这么多的人,自然不会随便乱说话。
  “王江哪里去了?”张贤也不愿意熊三娃深究下去,这样问着他,把熊三娃的注意力引开。
  熊三娃也有些纳闷儿:“真是奇怪了,我和他说好的,从两边绕过来,在这附近堵截你们的,照理说他的路应该比我的近,我都赶来了,他怎么还没有来呢?”
  “他是从北面过来的,是吗?”张贤问着。
  “是呀!”熊三娃点了点头。
  “不要等他们了,王江一定是和那些突出围的新四军撞上了!”张贤肯定地说着,直到这个时候,李家岗那边的枪声依然不断,很显然,那边的战斗还没有结束。“走,我们马上去李家岗!”张贤这样地命令着。
  熊三娃却有些不甘心地道:“哥呀,难道我们就这么放过黄新远和钱雄风吗?他们就在我们的前面,我们这个时候赶上去,一定可以追上他们的!”
  张贤看了他一眼,忽地发出了一声长叹:“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随他们去吧!”
  “可是……”熊三娃还要说些什么,他到底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按常理来说,任何人对于自己的叛徒的恨,都要高过于对自己的敌人。
  不等他说完,张贤却摆了一摆手,告诉他:“没有什么可是的,就算是我放了他们吧,但是能不能逃走,还要看他们的造化了。前面是十八旅的防区,他们如果能过得了张慕礼那一关,那就是老天爷真得向着共产党了!”
  听到旅长如此一说,熊三娃与两个连长也就不再不平,倒是此时的张义,刚刚理顺的一头心事,又倏忽着悠了起来。
  ※※※
  王江有些后悔,原以为李家岗上的不过是一些从王家店里败退下来的新四军的残部,哪知道却又是这般得顽强,自己派出了两个连进行偷袭,眼见着就要得手,都已经打到了他们的背后,可是也就在这个时候却被他们发现。这些新四军就如发了疯了一样,向偷袭的王江部猛扑过来,竟然在半山腰处将这两个连击退了。王江仔细地想了想,既然这股新四军能够将徐海波的新胜之团击败,自然不会是一群乌合之众,其战斗能力还是不容小觑的,刚才是自己轻敌了,如今却已经是骑虎难下,不得不打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联络副官跑了过来,告诉王江,东边平汉线上布防的十八旅的一营已经赶了过来,准备着要和一一八旅合围这股逃蹿的共军。一听到援军已经开到,王江马上又来了精神。十八旅的联络员刚刚走,刚才被新四军击退的徐海波的三十三团也派来了个联络员,徐海波虽然受了伤,但已经重整队伍,向这边再一次杀来!
  兵力的大增,给了王江一个十分充足的信心,当下再一次组织起冲锋队,把手中留存的预备队的那个连也安排了上去,他可不想已经捞到手的功劳却要平分给另外的两支友军。
  这一次却是出奇地顺利,三个连几乎没有遇到象样的抵抗便杀到了半山腰,马上就要到达山岗的最高点,那里是一片的树林。也就是在这里,他们遭到了新四军的突然强大起来的火力扫射,刚刚还在庆幸的王江马上意识到了什么,生怕自己的人也受到了伏击,当先着趴伏在地上,听着头顶上的子弹嗖嗖而过,不由得惊出了他一身的冷汗。
  新四军太狡猾了,比当初的日本兵还要难缠,王江不断地提醒着自己,一定要小心从事,哪还敢有半点初时的兴奋。
  王江决定暂时先与树林中的这些新四军对峙,守着他们,这些人定然无法脱身,等着两边的援军到来的时候,再一举将其歼灭,这也是最保险的策略。他却没有注意到,正有一队新四军的人马悄悄地从山岗的那一面溜走,向北狂奔而去!
  也正是由于王江此时的畏战,倒是给了马文龙一个喘息之机,他望着梁三大队长带着大部份的战士已经安全地离去,一块高悬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此时他要做的是尽可能长时间地把面前的敌人拖住,当然,最好是把东面平汉线上的敌人也吸引过来,以争取梁三的大部分人能够顺利地脱身。
  
  第十八章 突围(一)
  
  黄新远和钱雄风追上自己队伍的时候,已经听到了北边的枪炮声稀疏了起来,他们两个都很担心那边的新四军是不是已经冲出了重围,可是如今,他们要面临的问题更要严重得多,平汉线就在眼前,他们已经可以看到路口上国军所设的关卡了,那是十八旅的兵,已经属于另一支部队了。
  赵副官很是小心,没有提前暴露这支队伍的行踪,而是在一片小树林中掩住了身形,等待着黄新远与钱雄风的到来。
  此时,黄新远已经包扎了伤口,没有回答赵副官所问的张义为何没有跟上来的问题,钱雄风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告诉他:“张义不来了!”
  赵副官只是微微怔了一下,没有再问下去。
  “前面就是张慕礼的防区,我们怎么能过得了他的关卡呢?”钱雄风有些担心地问道。
  黄新远看了看自己的这个队伍,除了从一一八旅带出来的三十多个还穿着国军军服的手下之外,剩下的大部队却是被他救出来的新四军的俘虏,穿着破烂的新四军的军服,许多人的身上还缠着纱布,就仿佛是一群要饭的叫花子。他沉思了一下,对着钱雄风道:“如今只能冒个险了,我们在一一八旅所做的事应该还没有那么快传到张慕礼那里去,等一会儿,我来带队,只说我们是一一八旅押解新四军俘虏的,有人盘问,我来应付,你们不要多嘴!”
  “嗯!”钱雄风点着头,转身去向众人交待。
  准备完毕之后,黄新远在前,钱雄风押后,那些跟随着他们出来的士兵们都端着枪,分散着走在队伍之中,而两百多失去战力的新四军则被夹在中间,在大路上迤逦而行。
  还没有来到路口,远远就听到了那个岗哨上传来的国军士兵的呼喝:“前面过来的是哪支部队,都给停下来,不然我们要开枪了!”
  赵副官连忙跑了过去,向他们解释着。
  路口的哨岗中走出一位少校,黄新远挎着受伤的胳膊也赶上了前来,看到这位少校却是认得的,这是十八旅的一个姓刘的营长。
  这个刘营长也认出了黄新远来,刚才还紧锁的眉头马上舒展开来,当先地叫了起来:“咦,这不是黄副旅座吗?”
  “是呀,原来是刘营长,怎么,你负责这个路口吗?”黄新远点着头,同时又问着他。
  刘营长连声应着:“是呀,这是我的防区。”
  “那就好呀,你给我们行个方便吧,我这是押着两百多个俘虏从一一八旅过来的!”
  “是这样呀!”刘营长看了看黄新远后面的队伍,却又有些犯难地道:“只是……只是我没有接到上面的指示呀,也没有听谁说有俘虏要过去呀?”
  黄新远看了他一眼,显出很不高兴的样子,反问着他:“怎么?刘营长信不过我吗?难道我们一一八旅的事还要向你打报告?”
  刘营长见黄新远真得是动了怒,连忙赔着笑,道:“黄副旅座,麻烦你等一下,我去给上面打个电话,问问他们能不能放行!”
  “你的上面是谁,是张慕礼吗?”黄新远明知故问着。
  “是!就是他!”这个刘营长答着。
  黄新远笑了起来,对他道:“呵呵,原来是老张呀!你知道吗?我和张慕礼可是在一个团里出来的,当初他当连长的时候,我也是连长,后来他当了营长,我就成了他的副营长,再后来他当了团长,我又是他的副团长,呵呵,我们两个可是老交情了!”
  听他如此一说,刘营长有些尴尬起来,还是道:“你说的这个我倒是听说过,只是我这也是职责所在。那边早上打了一早上,北边的那个营也去了李家岗,如今这边有些空虚,张副旅座特意要我们严加守卫,对任何过去的人都要仔细盘察!所以还要请黄副旅座原谅一下!”
  黄新远知道这一关定然是要过的,也只好点了点头。看着那个刘营长去打电话了,黄新远却向后面的赵副官等人挥了挥手,那些人也明白过来,悄悄地上来包围了这个哨岗。在刚才说话之间,黄新远已经对这个哨岗确认了一下,这里也就是一个排的兵力,这个时候自己搞一个突然袭击,定然可以得手,马上就可以冲过眼前的平汉线去。这就是智过不去,要硬闯了!
  黄新远正要下令动手,抬头间却见到一辆吉普车顺着铁路的方向,从南面开了过来,吉普车后面还跟着两辆运兵卡车,车上都装满了荷枪实弹的国军士兵。他不由得暗自叫苦,只得暂时停止行动。
  刘营长从哨岗中跑了出来,对着黄新远笑道:“不用打了,张副旅座已经来了!”说着,用手指着那个开过来的吉普车。
  黄新远这才注意到,原来,那辆吉普车上坐着的正是张慕礼。
  ※※※
  马文龙知道自己又处于了四面包围之中,已经无法脱身了,反而放开了生死。
  王江一直十分小心,不敢过于靠近,一直看到东面与西面的援军已经赶到,这才命令手下的部队重新发起冲锋。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张贤带着熊三娃的那两个连赶了过来,当看到完好无损的这个同学归来时,他的一颗悬起的心也放了下来,同时又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个战场上,如今又可以归于张旅长来指挥,不需要他再费尽脑筋了。
  张贤的到来,也使徐海波放下了心来,不管这座山岗上有多少的敌人,终究是不可能再逃脱了。
  张贤的判断能力很强,当他听说了王江的报告以后,不由得皱起眉头来,他并没有责怪王江临时偷袭的决定,而是埋怨他打到半途又退缩了。在与山顶新四军对峙的过程中,这段时间并不算太短,而山上的共军却没有要逃跑的迹象,反而吸引来了国军的四面合围,这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山顶上被包围的部队应该不是新四军的主力,肯定是新四军留下来断后的小部分人,而主力应该早就溜走了。想到这里,张贤传下令去,命令合围的部队四面同时冲锋。
  一时间,国军的炮火如雨一样地倾泄在了这块只有八百平米的山顶之上,将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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