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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称雄(语丁)-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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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内必有雨至,诸位大可安心回营。”
“听将军的,都回去。”
秦军阵营吵嚷声同样引起赵军阵营主意,沐尘听罢顾不得穿鞋快步跑出,向上看去,确实有些蹊跷,守在工事上秦军兵士接近一半转向阵营后方,“这是何意!”
“将军,宜阳秦军恐有变。”
“哦,若真如此,当趁热打铁立刻出击才是。”
那人摇头,“时机未到。”
沐尘冷哼一声,“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人,时机,不打哪来的时机。”
那人淡然一笑,最是清楚沐尘脾气,赵括军中猛将如云,唯独缺少擅长谋略之人,索性在军营之中提拔,灭四国时同样从归降阵营中挖掘人才。
“将军稍安勿躁,秦军已有乱象,最佳时机很快就要出现。”
兵士纷纷归营,王陵冷哼一声,“到底发生什么事?”
一人上前,将发生事一一说清,王陵抬起头,“连日干旱,加上索取太甚,如此也是无奈,唯有多派人手前往远处,若是可以再找几处水眼可解困境。”王陵交代下去,立刻有人着手去办,太阳火辣辣照在脸上,这样炎热天气无水可用,所谓十日有雨不过是为了平息兵士恐慌顺口而说,一旦不下雨必然会有更大乱子。
“大王,相国,王陵已经尽力,恐无法再拖下去。”
马蹄声阵阵,王翦率兵赶奔宜阳,水袋拿起灌上一口继续上路,十万大军阵营完全拉开,担心宜阳有事日夜行军,轻骑速度最快,如此可是苦了步兵,双脚血泡破了再起,即便拼了命同样追不上,王翦只得沿途留下几名将领自己率兵二万轻骑直奔宜阳。
“打开城门。”
王翦所走方向不同,从外围赶到宜阳需要经过几座城池,王翦手持帅旗振臂高呼,城上守将看得清楚,连忙命人打开城门,自己同样从上方走下。
城门一开,王翦第一个冲入,那人连忙上前,“恭迎将军。”哒哒哒,马蹄声阵阵,王翦如同风一般冲过城门,接着是身后轻骑,所有心思都在宜阳,守将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完全没有看到没有听到。
“宜阳,王翦来也。”这才引出一段王翦单枪走赵营。
第三百四十一回战宜阳李牧发兵上
秦军阵营所有变化完全都在李牧掌握之中,端坐大帐之中,身为统帅事事躬亲最好,人的精力有限,同样需要保持最佳状态应对特殊变化,学会相信别人不失为解决问题最好办法。
面前站着两人,年纪不大,双眼明亮格外精神,二人本是兵营普通兵士,凭借过人本事很快得到重视,从百夫长做到前夫长,最后得到赵国上?将军李牧赏识留在身边,如此境遇等于一飞冲天。
人终究无法始终凭借理智去判断,群居而生同样养成一种特殊习惯,一旦有机会必然培养身边的人,一来熟悉二来一旦他日有事发生必然站在自己这边,这种独特习惯从原始部落开始,许多原始文化随时间消失,唯独这种习惯保留下来。
李牧为何人,赵国上?将军,军中最高将领在赵国地位举足轻重,在赵王眼中更是无人能出其右,这一点甚至沐尘、白英都无法相比。
李牧仔细查看手中竹简,桌案上放着另外一份,一份记载秦军阵营兵力变化,一份记载对方阵营情形,包括何时操练,操练次数还有起火造饭时间等等。
“无烟升起!”李牧看罢眉头一皱。
左侧年轻人道:“末将也觉得稀奇,十几万人整日不见烟雾,莫非秦人练成不吃不喝本事不成。”
李牧摇头,“持续几日?”
“刚好三日。”
“三日前秦营可有异常发生?”
另外一人上前道:“上?将军,末将有留意过,时间恰恰是三日前。”
“讲。”
“守卫阵营出现大面积调动,工事上方布置兵力同样有所减少,以往到了饭食都会有秦军前来送饭,这几日反而改成换防。”
“换防!确实蹊跷。”
李牧眉宇间皱纹越来越深,从二人口中得知情报可以判断秦军阵营必然有事发生,寻找战机便是从细微变化中发现,当然其中虚实难辨最是考究人的本事。
“秦军缺粮也是事实,从先前进入宜阳秦军补给判断已经耗尽。”
“是否立刻发动攻势?”
两人听罢同时眼睛一亮,若能攻下宜阳必然是大功一件,头功只有一个,两人同为上?将军赏识,必然不想失去这样机会。
“不急。”李牧摆手,若是对方主将换成别人或许难以掌控,王陵不同,论战场经验无人能比,必然清楚一旦粮食彻底耗尽,无法冲出只有死路一条,做事留有余地,这就是经验丰富老将与年轻将领之间最大区别。
“是否遗漏什么?”
“有。”
那人一拍脑袋,“还好将军提起差点忘了,三日前,秦军阵营曾经升起四阵烟雾,每一次时间要比平时多半个时辰。”
“好。”
李牧叫了一声好,看破其中玄机同样是对部下称赞,不能忽视任何一种可能,人与人之间能力上差别原本就是细微,最后靠的就是谁够努力,谁够细心,当然还有幸运,幸运这种东西最是奇怪,不管是机缘巧合也好或者是刻意安排,只要抓住机遇必然可以获得成功,功成之后幸运是否会再次降临完全看个人造化。
李牧面带笑意,方才站起身形反而慢慢坐下,二人心中不解,既然已经看出宜阳秦军破绽,此时当立刻发兵进攻,要给对手身体还有心理上双重打击,最终彻底击溃。
李牧收好竹简,“你二人是否觉得秦军无粮可用,此时为进攻最佳时机。”
“不错,此处与咸阳临近,一旦秦军援兵赶到为时将晚。”
“未免夜长梦多上?将军当立刻下令同时发动进攻。”
“如此恰恰中了王陵的计。”
李牧看着二人,再次打开竹简,二人俱是不解,既然已经合上为何打开,李牧用手一指,“有何不同?”
二人同时摇头,竹简摆在桌案上没有任何不同。
“很简单,先前只有一个竹简打开,此时确是两个,只因都是竹简,一切没有太大变化反而容易使人忽略一些东西,王陵布局倒是精妙。”
“末将不明,还请将军明示。”
李牧点头,同样是想考考两人,只有不断增加经验,日后才能成为独挡一面之人,也算是用心良苦,李牧不仅懂得用兵同样懂得用人,这一点与自身经历有关,李牧出身贫寒,空有报国之心,如果不是遇到大王,此生必然要在边关度过。
“恰恰是那些烟雾出卖真相。”李牧身形再次站起,“牧仔细看过,秦军阵营每日升起烟雾数量还有时间极为规律,虽有减少从来没有断过,为何三日前突然增加,每一次多出半个时辰?”
“难道是要庆祝不成?”
“应该不会。”
李牧接着道:“这是王陵所用的障眼法,目的就是抢出时间。”
“抢出时间!”两人同时发出惊呼,很多东西失去了可以抢回来,通过武力或者其他手段,唯有时间不能,一旦失去必然成为过去,即便心中为此惆怅,惆怅那一刻同样成为历史。
“一日内起火四次,每次时间延长半个时辰,秦军阵营缺粮这是事实,没有人可以改变,为何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增加物资消耗?”
“末将懂了。”
一人长大嘴巴,另外那人眉头皱了一下,还是想不通心里不免着急,李牧点头,那人道:“秦军一日内做出几日饭食,担心被人发现索性延长一次起火时间,同样担心一次时间太长,所以分成四次。”
“如此说来,秦军阵营无烟传出并非无粮可用,只是想要误导我们发动进攻。”另外一人抢着说道。
李牧连连点头,“不错,这便是王陵所布之局。”
“好一个险局。”
“上?将军一语道破玄机,末将佩服。”
李牧收起笑容,事实从二人嘴里说出远远要比自己说清楚要好,下次遇到这种事同样可以立刻想到,宜阳险地,双方对峙三年有余,虽为敌对生死之仇,不可否认一点,对这位秦军老将心生敬佩,尤其是对方建造工事,攻守兼备,工事之间配备更是合理,如果强行攻击损失必然惨重,最主要的是能够攻下外围工事,如果不能快速增强防御,对方完全可以顺着内侧防御随时发动反击,反击势头无休无止,一次强过一次,整个宜阳恰如一座泥潭,陷进去无论多少本事都是无用。
“秦军已穷途末路,传令前军,随时准备进攻。”
“是!”
赵军宜阳阵地,数十面战鼓林立,大小不一,尤其是中间战鼓,上面放着两根粗大木棒,战鼓一响,战事随之而起,兵士随鼓声前进,那激人奋进鼓声同样是一种象征,各阵营对战鼓极为重视。
秦军营地
兵士只能食用剩饭,天实在太热,时间一长黏在一起,带着一股馊味,吃在嘴里难以下咽,一人忍不住吐在地上。
“小兔崽子,糟蹋了,糟蹋了。”
“吃不下去。”
“总好过饿死,再说了,不把肚子填饱了哪来力气。”
“还不是躲在这里,不吃也罢。”
“不吃可惜,可惜。”旁边那人连忙接过,用手捡着,生怕遗漏一个米粒,战场上没有比填饱肚子更重要的事,不仅有力气打仗,一旦失败,跑起来同样比饿肚子快。
“拿出去。”
王陵看着兵士端入菜肴面色一沉,毕竟是主将,平日饭食有所讲究,失去给养,一点肉加上一点菜都是奢侈,兵士从山上采来野菜,顺手打来野味,香气传出,王陵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已经记不清多少时日没有吃肉,肉的香味不时往鼻子里钻,面前放着一碗馊饭,端起几口吃下,“送到后营,留给伤员。”
所谓伤员,不过是无法承受高温从工事上方跌落兵士,身体受伤最需要营养,兵士犹豫一下只得照做,香气传出,所有人几乎同时站起,目光落向木盘上方,依然冒着热气,肉传出特有香气,哪怕只是一点,此时变得无比浓烈。
“肉,有肉。”
“拿来。”
前面兵士瞬间向前一涌,那种香味让人无法抗拒,左右亲兵手中兵器纷纷举起,一人怒道:“将军舍不得吃,要给伤员送去,哪个敢动。”
兵器闪动寒光,阵营向后退去,目光始终不离,双脚忍不住跟上,即便面对手持利刃亲卫同样有人蠢蠢欲动,肉的诱惑实在太大,人就是如此,所谓尊严、志气有时候甚至没有一碗肉来得实际、就这样一路跟着,一直接近后营,亲兵同样心里发慌,那一双双眼睛死死盯住,一旦冲上来会不会将自己这些人活活吃掉。
“赵军可有动静?”
“还是老样子。”
王陵冷笑,“李牧这个娃娃倒真是沉得住气,后生可畏。”
王陵故意示弱,整个营地粮食尚能维持几日,一个无法回避现实是过了这几天之后该怎么办,整个阵营完全陷入进退两难之地,若是此时攻击外围赵军,李牧大军必然发动,两面同时开战,兵力不足,加上士气低落恐无法维持太久,一旦攻势被李牧大军攻下,无险可守只能全军覆没,不到万不得已王陵不敢擅动,李牧所等的恰恰是这个时机。
“将军,不如采取夜袭之法。”
王陵摇头,“外围赵军防守严密,虽过去多日丝毫不见任何懈怠,即便趁夜色出击同样无法起到作用,如果进攻不利反而影响士气。”
“军中粮草。”
王陵摆手,那人瞬间停住,军中缺粮乃是大忌,王陵清楚,单凭一口气最多挺上几天,时日一长根本不行,粮草关乎大局,身为主将最是清楚这一点。
“盯紧了,一定不能出事。”
“喏。”
第三百四十二回战宜阳李牧发兵中
有时候害怕出事偏偏出事,这一段可以总结为一碗肉引发的风波,一件风波背后必然隐藏更大危机,面对困境不可怕,怕的是因为困境渐渐迷失的人性,一旦陷入迷失,这样恶劣环境下形势变得越发复杂,这恰恰是王陵所不想看到。
一路行来,不知是好奇还是有意,跟随队伍越发庞大,负责护送亲卫阵营同样变得紧张,速度降到最低,长矛在手结成厮杀阵型。
事情就是如此凑巧,不知是有人推搡还是被人绊了一下,一人身子突然向前,身体在那一瞬间完全失去控制,原本拉开距离瞬间接近,几乎是出于本能,那一刻临近亲卫猛然将手中长矛举起。
锋利长矛,原本平端在身前,只是威慑,没有人愿意以利刃去面对自己同伴,人在极度紧张状态下很容易做出自己完全意想不到的事,在所有人惊呆目光中矛尖深深刺入。
战场之上,对死亡的漠视同样造成杀人扭曲化,换做平日必然要接受法律严惩,这里不同,杀敌越多反而可以越多好处,如今不同,对准自己人虽是无奈之举,终究是自己人。
“杀人了。”
一人发出喊声,跟随兵士阵营顿时炸开锅,手持长矛亲卫试图解释,“不是有意的,是他先扑过来。”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喊声震耳,兵器纷纷抽出,那一刻对肉的渴望瞬间转为愤怒,一段时间积累的愤怒此时彻底爆发。
太阳高悬,透出金黄色光芒,九天过去依然不见一滴雨丝落下,王陵同样为之心烦,连续派出几队人马都是空手而回,无水可用,难道只有退兵一途,即便选择退兵同样不简单,十万大军人数太多,一旦其中某一阵营出事,其他阵营都要受到拖累,挡住李牧方向进攻同时攻破外围赵军,相比坚守工事待援难上数倍。
王陵衡量一二,只要有一丝希望绝对不能离开,只有守在这里才有转败为胜希望,当然所有希望寄托在咸阳方向,如果援兵迟迟不到,后果如何根本不敢去想。
“杀人偿命。”
兵士瞬间涌上,兵器抽出将亲卫阵营围住,都是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主,哪个怕事大,眼见同伴被人杀死,顿时火冒三丈。
后营生乱,兵士连忙禀报,一人率领一队兵士巡视,“这些兔崽子都活腻了,立刻禀报将军,你们跟着老子去瞧瞧。”
阵营瞬间一分,几人赶奔大帐,秦军宜阳工事,十万大军驻扎其中,整个宜阳外围完全被工事占据,从后营赶奔中军大帐同样需要一定时间,未免事实闹大只得先行率领亲卫赶奔后营。
整个后营为之一乱,水夫、火夫还有伤患纷纷后方走出一看究竟,久无战事,伤患大多是天气炎热从工事上方跌落,或者其他原因无法参与工事防御。
“发生什么事?”一人小声问道,目光不时打量,正是白英当日安排进入秦营之人,当日借着水夫身份混入秦营四人,一人被人识破身份死在山上,另外两人为了掩饰同伴身份主动出现,这件事方才平息,这人倒也机灵,平日里所做完全与后营水夫相同,加上口音与秦人接近几乎没有人可以认出。
“好像是亲卫和这些人起了冲突。”
“这是唱的哪出!”
“算了,事不关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旁边那人用手一拉,必然是好心,两人住得近,无形中关系同样近了许多,那人索性退后,整个秦营缺粮少水,所有一切完全看在眼里,只有一点,山上通路完全被秦军封死,消息无法送出去,尤其是前几天,突然接到命令,整个后营加班加点制作干粮,然后是连续三天不动烟火只吃剩饭还有干粮,如果只看表面完全无法猜到这是秦人布下的局,一旦大举进攻,秦军必然示弱诱使赵国大军进入趁机发动反击。
“让开,让开。”
连连推搡,一人手持利剑由亲卫护住推开人群,别看这人身形矮小,做事阴狠毒辣著称,完全是杀人不眨眼魔头,向前接近兵士忍不住向后退去。
“哪个敢在这里闹事,不管对错,一律格杀勿论。”
“喏!”
亲卫纷纷抽出兵器,长剑闪动光芒,眼前局势完全僵住,原本狭小空间挤满人,谁也不愿让步,谁都不清楚这件事该如何收尾,人死了,总不能白死,和谁要说法,身为亲卫难免受到偏袒,有时候生死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王陵得到消息,不敢停留立刻赶奔后营,如果换了别人反而放心可以妥善处理,偏偏那个人去了,最是清楚部下秉性难免闹出事来。
“随我前去。”
秦军后营,随着身形矮小之人率领亲卫进入,原本喧闹瞬间停止,事情似乎已经得到解决,那人手持利剑身形接近,脸上露出凶狠,“怎么不吵了,有胆量的出来。”双眼瞪圆看着眼前兵士,在自己负责区域内闹事无形之中触犯这位沙场猛将禁忌,再加上让人抓狂天气,整个人眼中带火。
“杀人就是不对。”
“再说一遍。”
说话之人在兵营之中也是有些威望,加上立过战功,无形之中成为这些人领袖,看着对方,自己只是说句公道话而已,何况错的是那些人,顿时有了几分底气。
“老子今天让你知道什么是对!”
长剑举起迎面劈下,那一刻彻底暴怒,这样劈下去必死无疑,“住手。”一声怒喝,犹如丛林之中雄狮发出惊天怒吼,再凶猛野兽只得乖乖低头。
危急时刻,王陵赶到,眼见部将逞凶连忙出声制止,长剑硬生生停住,距离那人头顶不过寸余,甚至可以感受到长剑劈下瞬间凉意,从心底向外透出,原本以为必死无疑,退无可退,后面都是人。
“将军。”
王陵面色阴沉,那人连忙收起长剑来到近前,“别人胡闹,你也跟着胡闹,难道是让赵人看我们自己人杀自己人看笑话不成。”
“末将知错,方才一时冲动险些酿成大祸。”
“冲动!”王陵冷哼一声,“国有国法,军有军规,这里只有不怕死的兵没有随便挥剑的将军,拖下去,重打二十,若敢再犯定斩不饶。”
“喏!”
身后亲卫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架着就走,那人完全没了方才嚣张气势,整个人被人拖着,时间不长,杀猪般惨叫声传出,这顿打着实解气,兵士聚在一起,酷热难耐,不知是错觉还是事实,一股股凉风吹入工事,工事外围完全挡住,风想要吹进来必然不易。
王陵身子弯下,手掌向下,被长矛击中死去兵士双眼方才合上,死亡接近那一瞬间不知在想些什么,是不信还是惊讶,或者是在诅咒,是谁在后面推了一下,或许那个人才是真正杀人凶手。
一人跪在那,“将军,属下不是有意,若能以一条命保住大局甘愿一死。”声音很低,王陵听得清楚。
“起来吧。”
王陵手臂伸出,那人抬头,身形站起,王陵迈步上前,“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今大战在即,每一个人只能死在冲杀路上,这条命暂时记在本将军身上,若能回到咸阳,必然亲自上门赔罪。”说完抽出长剑手腕一转,长剑划向自己,一片惊呼声中,一缕头发随之飘落。
一场风波随之平息,王陵确实无法长出一口气,整个阵营十万大军生死完全掌控在自己手里,是时候做出一个选择,是死守待援还是放弃宜阳突围而出,大帐之中众将齐聚。
“军中粮草最多可以维持三日,山中饮水同样已经用尽,这些都是事实,关乎所有人生死,生命属于自己,本将军更加不想有所隐瞒,都说说。”
话音落下,整个大帐气氛顿时变得沉闷,嘭的一声,一人拳头重重砸在桌案之上,“不怪将军,更加不能怪赵人,若有援兵,如何弄成今日这般。”
“不错,咸阳迟迟不肯发兵,莫非已经将你我放弃不成。”
“那还打个什么劲。”
众将无不气恼,王陵摆手,“咸阳城局势又岂是你我能左右,将死战,你我身受王命镇守宜阳,无论发生什么,即便所有人最后死在这里都不能因此心生怨恨,记住,我们的血脉流淌的是老秦人的血,为了今天数代人付出血的代价。”
“将军一句话。”那人呲牙咧嘴,正是先前被打之人,王陵旧部,遭了一顿打丝毫没有任何怨言。
“还是回去养伤要紧。”
“不碍事,屁股开了花,照样能上阵杀敌。”
“好,这话听着提气,传令全军备战,拿出野兽的气势,打出秦人威风。”
“喏!”
王陵身形站起,不管是退还是守,时刻都要做足准备,尤其是面对以偷袭著称赵军,对峙三年有余,李牧大军始终没有动静,只是一点,对方每日演练人马,无形之中对宜阳外围秦军形成压力。
夜色降临,白天炎热退去,兵士躺在地上享受难得的清凉,外围工事上方秦军林立,火把光亮完全将整个宜阳上空点亮,王陵走出大帐,星光点点,还是一个晴天,雨迟迟不来老将军不免心急,十日之约明日就到,看似只是一句戏言,其实不然,身为将领每一句话对兵士影响都是极为重要,这些日子苦苦支撑靠的恰恰就是当日那句话,十日内必然雨至,天气炎热,没有饮水,十万大军备受煎熬。
第三百四十三回战宜阳李牧发兵下
天边泛起一丝惨白,工事上方兵士手中火把同样燃尽,此时正是人最为困乏之时,整个宜阳鼾声四起,最苦的还是这些守营之人,白天要承受酷暑折磨,整个人几乎被炙热阳光烤干,轮到晚上虽然可以好过一些,到了半夜困意袭来,那种感觉说不出的难受。
难道是幻觉,眼前一花,原本空荡营地前方黑压压一片,有力揉下眼睛,终于看清,一切都是事实,不知何时,整个工事外围遍布赵军,这种场面多少个梦里出现,赵军终于来了。
“敌袭。”
喊声传出,几乎同时赵军阵营鼓声响起,李牧终于出兵,看破王陵布局,索性拖上几日,秦军越急反而对自己越有利,宜阳外围,沐尘鼾声如雷,鼓声传来,身子直接跃起,操起一旁兵器向外就窜。
“全军冲击。”
“将军,战靴还有盔甲。”
“统统拿来,快,传令下去,梯队进攻。”
所谓梯队进攻道理最是简单,各营时刻准备,一队打完另外一队直接冲上,第一队随之后退休整,这样一队接着一队,不给对方任何喘息机会,同样是攻城常用手段,秦军坚守工事不出,此法最是有效。
鼓声起,赵军大举进攻,两面受敌,赵军攻势更是近乎疯狂,工事上方秦军沉着应对,王陵多年努力在这一刻彻底发挥作用,面对赵军攻势丝毫不乱,阵营之间协防有序,工事下方堆满石块,喊杀声四起,王陵眉间满满舒展,“李牧终于动了,如此也好,就让老夫领教一下你的本事。”
此时王翦大军距离宜阳不到二日行程,轻骑将后方阵营远远甩开,好在一路通畅,赵括重伤逃走不用担心赵人沿途设伏。
一声惨叫,王翦快速一拉缰绳回头看去,一匹战马无法承受连续奔行最终倒地,上方兵士身形落下同时被战马击中,几人合力抬出,眼睛泛白眼见不活。
“原地歇息,补充给养。”
众人纷纷下马,不仅人需要休息,战马同样如此,即便是耐力最好秦国战马同样无法承受这样长途奔袭,兵士跌坐在地上,双腿酸麻,拿出干粮几下塞进嘴里,身体舒展躺在草地上,那种感觉如在云端,浑身上下飘飘然。
“看看沿途是否有水源!”
亲兵答应一声快速离开,天气炎热,热得人喘不过气,只能通过大量饮水来调节,宜阳工事内秦军遭受怎样苦难可想而知,每天被烈日晒晕从工事上摔落不在少数。
“真他娘的邪了,这是什么鬼天气。”
一人顺势将盔甲脱下丢在一旁,里面完全被汗打湿,还不过瘾,直接将毡鞋脱下来,顿时一股极其难闻味道传出。
“还有几日可以抵挡宜阳?”
“不出两日。”
王翦点头,天色尚早,身子动了一下,一旁将领随之起身,方才那人刚要将毡鞋拿起,王翦摆手,“今日就在这里安营。”
“安营!”
一路日夜奔行,如今宜阳近在眼前偏偏停下,王翦心急事出有因,众将自是清楚,王翦点头,“当日有幸在大王帐中参阅战法史略,其中恰好有一段记载,魏国庞涓善战不停攻伐诸国,最终摆在同门孙膑之手,所用便是以逸待劳之法,若是一味行进,即便可以赶到宜阳已是筋疲力尽,试问如何闯过赵国大营!”
王翦一番话,众人无不点头,如此倒是有理,浑身上下如同散了一般,莫说是上阵冲杀,即便上马赶路都是困难。
“将军何往?”
“四处走走,前营负责防御,其他阵营安营歇息。”
“喏!”
王翦信步走来,草木荣荣尽显大自然神奇,春发夏长秋实冬枯,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往事,那时自己还是个孩子,和别的孩子一样,立志有一天可以成为战场之上战无不胜大将军指挥千军万马攻城掠地,第一次骑上战马,是那双有力双手,坚定眼神告诉自己,一切都要靠自己,脑海中浮现正是被困在宜阳王陵。
赵国攻势不停,同样采取梯形攻击阵营,一波攻势刚刚退下,第二波更为强势攻击随之冲出,巨石纷纷落下,下方堆满赵人尸体,即便李牧善战,沐尘能战,面对秦军坚固防御同样无计可施,只能通过最原始战法通过人梯不停冲击。
天过正午,秦军原本行云流水般防守瞬间一乱,一人石头举起猛然眼前一花,身形一晃从工事上面落下,连续奋战,加上缺水,秦军身体彻底达到极限,再看下方赵军阵营,一个个吃饱喝足眼睛瞪眼往上冲,双方差距不在兵士自身。
“放箭。”
李牧抓住机会,后方弓箭阵营快速接近,上千道箭矢升到空中落入秦军工事,第一道工事防御瞬间崩溃,赵国攻城阵营快速顺着云梯爬上。
“退。”
冲上工事赵人越来越多,秦军只得向后退去,工事彼此相连,王陵所建攻势与别人不同,一道接着一道,一道工事之间距离有限,后方工事远远超过前面,两道工事之间距离恰好超过云梯所能达到距离,如此布局堪称精妙,即便赵人攻下前方工事,工事之间距离狭窄不利大军行军,想要攻下第二道必然付出更多代价。
“将军,赵军攻下第一道工事。”
王陵眼睛微闭,这一刻脸上反而露出难得从容,“不急,再探。”
鼓声加急,喊杀声震天,沐尘率兵攻击秦军工事东南,整个西北方向完全被高山占据,白英占据天关位于宜阳西侧,李牧率领赵国大军位于东面,等于彻底将宜阳秦军围在中间,眼见天过正午始终无法攻克不免心急,“弓骑出阵。”
秦人凭借工事之利,从上面不停丢下巨石阻挡赵军攻势,步兵无法快速接近,长矛同样无法快速达到可以攻击对手范围,如此不免吃亏,唯有弓骑,马蹄声阵阵,弓骑阵营出现,身背长弓腰跨长剑,赵国弓骑曾经多少次闪耀战国,同样代表赵国。
马上骑兵纷纷催动,两队骑兵左右一分,双方拉开距离,到达攻击区域直奔中间冲去,另外一队继续向前,两队骑兵错开,马蹄声震天,上方手持弓箭骑兵纷纷发出,随着战马冲击快速发出箭矢,同时可以击中目标,这恰恰是弓骑过人之处。
弓骑一出,工事上方守军纷纷毙命,沐尘哈哈大笑,“早知如此直接上了也就是了,何必这样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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