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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山军(wa)-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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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慕英几乎是爬到了北门门楼下,见到了丘县丞,县丞是本地人,好兵事,平时防营的训练都是他抓的。此刻天光已暗,看不清丘县丞的表情,但丘县丞的声音里带着惶急,“县尊,大事不妙,这伙子贼人带着大炮呢。我敢肯定,他们一定又从哪里得到了消息,闪过了官军大队,抄小路来打咱的县城了!”

“你说他们有大炮?你怎么知道?”

“刚才贼人喊话来着,让咱们开城投降!不然就要开炮了!”

“胡说,他们哪里来的大炮?”赵慕英坚决不信。

“忘了上次了,官军丢了大炮﹍﹍”话音未落,只见北面红光一闪,接着就是一声震耳yù聋的巨响,城门楼塌了半边,半块瓦片砸到了赵慕英肩头。

贼人果然开炮了!而且第一炮就打中了城楼!

赵慕英被骇得魂飞魄丧!再也顾不得与丘县丞商议如何抵挡了,像个兔子般地跑下了城墙,就在他刚到城下,又是一声惊天的巨响,一发炮弹击中了城门,立即将包了铁皮的城门炸开了一个洞。

“我的妈呀。”赵慕英被彻底吓破了胆,什么守土有责的训令全丢到九霄云外了,也不管他的属下了,一口气跑回县衙,取了自己的关防音信,立即带着那个亲随跑出了南门。

“老爷,城守不住了,可是,你这是要回老家吗?”亲随问。

被冷风一激,赵慕英冷静下来,逃回家是不成的,要想保住脑袋,必须去找李纯!

于是,从未走过夜路的赵县令便在个亲随搀扶下,冒着刺骨的寒风跌跌撞撞往秋村赶。估摸着,这会儿李纯的军队占了郑家庄了。

“给我带好了关防,那可是老爷我的命根子!”他不断地叮嘱亲随。是啊,如果保住印信关防,去投奔官军而不是单纯的逃命,指不定可以化解守土之责的追责。如果丢了城池,再丢了关防,他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一直到天光放亮,赵慕英终于找到了官军,官军并未进郑家庄,还在秋村之外呢。得知他是费县县令,两个兵士将其送入了李纯的“司令部”。

自费县至郑家庄,循大路而行,必经秋村。秋村以东之地势狭而险,过了秋村,山势便平缓下来。所以前次对战新军,龙谦便将伏击战的主战场选在了秋村以东的一段最狭险路段。因为一旦官军占领秋村,打阻击就变得困难了,敌人分路迂回变得容易起来。

这个地形,李纯和他手下的军官一样注意到了,李纯派出蔡成勋的“奇兵”突袭郑家庄,但他带的主力一样需要提防再次被伏击。所以,初二早晨部队离开费县,循大路西进,两翼尽可能地派出斥候小队进行威力侦察,绝不能再吃同样的亏。这样一来,李纯的行军速度就便的很慢,到第一天黄昏时,李纯只走了三十五里,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扎下了营,坚决不肯走夜路了。

这个村子建在山坡上,只有十来户人家。李纯将没有躲避官军的村民们赶至两间窑洞看押起来,自己的司令部进了村,大部分部队就在野外露营了一宿。一来,李纯需要给打穿插的蔡成勋时间,二来,他也不愿意与可能出现的土匪打夜战。

李纯找了上次跟蔡成勋出兵被俘,后被释放的民夫,详细打听了上次伏击战的发生地就在这一带,他不敢大意,派出至少十几个支以棚为单位的搜索队,将这一带仔细进行了搜索,没有发现任何敌情。这才放心地埋锅造饭,安顿宿营。

他带的这两个营近九百官兵和一百多从费县临时招募的民夫在凛冽的寒风中冻了一夜,搞得兵士们和下级军官怨声载道。营官队官们有房子避风,普通士兵只能找避风处取暖了。这两个营是从青州调来的,属于客军,更是不满之甚。两名营官几次请求连夜进兵,都被李纯所拒绝。

“非是某胆小谨慎,实乃贼人狡诈,我军再不能有任何的失误了,”李纯对两名营官说,“明rì天亮后,我军缓缓压向秋村,先占领秋村,仗就好打了。”

第二天部队继续西进,大约距秋村六七里,前锋响起了枪声,随即报告说发现土匪构筑了工事,判断其人数不少。李纯轻松下来,对两个营官说,“这就对了,接下来就看二位了。堂堂新军,还怕与贼人正面交战吗?一鼓作气击溃贼人,占领秋村。把声势造出来,将敌人都吸引过来!”

战斗便在秋村以东展开。一连两次进攻都被打回来,报告说贼人构筑了完备的野战工事,兵力雄厚,火力强,绝对是贼人的主力。

李纯并未因两次试探xìng的进攻失利而沮丧,“好极了。就这样打下去。不要光从正面打,要迂回进攻,让他们顾此失彼。但不要将他们吓跑了。”

初三上午展开的战斗越来越激烈,率先进攻的营队无论是正面强攻还是侧翼的迂回都失败了,官军被激起了xìng子,带佯攻和诱敌xìng质的战斗变为了真正的强攻,但至下午rì落,连续的六次进攻,全部归于失败。即使是短暂的突破,也被土匪凶悍的反击赶出了阵地。

近一rì的战斗,官军伤亡近八十人,将大半个步队打没了。

李纯焦躁起来,进攻的情况他都看到了,不能不说青州部队的训练更差,进攻严重缺少章法,一群人一窝蜂地往上冲,勇气也差,倒上两个便开始往回跑。只有一次还像点样子,终于冲进了贼人据守的战壕,但又被贼人突然发起了反冲锋击退。白刃格斗,李纯看到了那一幕。想起了自己老部下蔡成勋不断提起的白刃格斗,似乎给蔡成勋留下了恐怖的记忆了。现在,官军仍然不敌贼军的白刃战,很快就败下阵来,唯一一次像样的进攻,白白丢下了至少十具尸体和随身的武器弹药。

这股敌人还他娘的真是顽强!不过这样也好,贼人都集结于秋村一线了,等蔡成勋的穿插支队从他们背后打响,敌人的末rì就到了!

晚上,李纯休战了。他着急队官以上军官开会研究,对土匪今rì的防御战进行了分析,军官们轻敌的念头没有了,纷纷夸赞土匪的工事构筑高明,火力点布置好,最为奇特的是,他们敢于等官军的进攻部队接近阵地时再开枪,shè击急促而准确,给官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他们中有不少的神枪手,专门瞄准指挥官打,对士气挫伤很厉害。说来说去就是一个意思,这股子敌人不像是土匪,简直就是经过正规训练的官军了,某些地方比官军还有厉害,比如shè击的方式,比如预备队的使用﹍﹍

如果曾经有轻视敌人从而讥笑沂州部队的因素,现在都没有了。

不管怎样,还是决定明rì增加兵力突破敌人阵地。计算蔡成勋进兵的时间,最晚在明rì将打响,这边必须夺取秋村,将敌军压缩回郑家庄,然后聚而歼之。

可是,凌晨时分,李纯一连得到两批报信,大股的贼军竟然悄悄地跑到了费县!第二批消息是赵慕英县令亲自送来的,他说,城池已破,费县丢了!

第十六节再战李纯五

有多少人说不清,敌人从哪里来的说不清,只是听到贼人打了两炮,城门被炸了个洞,便带了所谓的关防印信逃出了县城!李纯一怒之下冲上去抬腿将赵县令踹倒在地,喝令将赵慕英拖出去毙了!经部下劝解,暂时押在一旁。

现在怎么办?几个军官面面相觑,觉得问题严重起来。军事常识,任何一支部队后路被断都是必须立即应对的问题,一般都要考虑撤退(突围)了。尤其是现在的情况,主力两个营加民夫挤在山路上,被挡在了秋村之外,前进受到了有力阻截,后路又被切断了。依靠携带的四五天粮草,非常危险。另一路官军目前没有消息,实际情况是,不打开秋村,也无法取得与穿插支队的联系。

一夜之间,主动权悄悄地转到了对手一方了。

“大人,费县情况不明,但我估计不会是土匪的大队,或许只是一小股而已,城池根本就没有丢。他们的目的就是围魏救赵,吓唬咱们回军救援。我认为不必理会他,最多安排一个队jǐng戒后路即可,今rì照计划进攻,打下秋村,威逼郑家庄,或许他们就乱了!”青州来的王营官说。

李纯明白王营官说的“他们乱了”是什么意思。

“我赞成老王的意见,现在咱们不能回军。”另一个营官道。

李纯没有表态,他在思忖着突然发生的情况。费县怕是丢了,既然贼人带着大炮,应该是贼人的主力,靠二百来个防营是守不住的,凡事应当往坏处想,李纯推断跑到费县的敌人至少有一个营,同时,他们已经顺利地打开了县城。那么,这股敌人在占领费县后,会如何行动呢?

“第一个问题,我们当前的敌人究竟有多少?”李纯问两位“客军”营官。

这个问题比较蠢。打了一天,竟然没有抓到敌人的一个活口,因此无法准确核实对手投入防御的兵力。对固守在秋村外的敌人大家都是估计,而且相差比较大。

“青州军”认为当面敌人至少有七百至八百人,火力强大。而李纯则认为敌人没有那么多。地形限制了兵力的展开,攻击点太少,有利于守而不利于攻。如果敌人只有一个营或者一个加强营,那么,按照战前反复推测的土匪兵力,他们还有至少两个营“藏起来”了,这些兵力全部用于费县方向了吗?如果是那样,自己的后路将非常的危险。

想到这里,李纯不由自主地往东望了望。

“对面是敌人的大队,毫无疑问。”还是那个王营官,“至少有七百人。他们一直掌握着比较充足的预备队。”

“我同意老王的看法,不要管费县的敌情了,先与蔡营官会合再说。”

这是必须的,如果现在撤退,等于将蔡成勋的穿插支队“扔掉了”,即使顺利夺回费县,也是大败!现在,李纯想起了司徒均的话了,对付这帮贼人,仅靠沂州这点兵力还真的不行!不过,现在不是吃后悔药的时候,现在要做的是立即决策,以应付费县方向的危局。

“那要是你们打不开敌人的阻击呢?”李纯冷冷地问。今天的战况,让李纯对“青州兵”的战斗力有了很大疑问。

“请李大人放心,明天我们两个营并肩展开攻击,敌人守不住了。事实上,他们已经撑不住了!”两位营官信誓旦旦地表示,一定会击破当面敌军。

“好吧,那就拜托二位了。打开郑家庄,全盘皆活。”李纯做出了决定。

如果李纯知道正面阻击的蒙山军只是王明远的一个营,而从石峁翻山越岭成功穿插拿下费县的是龙谦带的两个营加一个骑兵连,他就不会如此笃定了!龙谦的计划是用王明远的二营(辖三个连)正面抗击官军,以封国柱的四营驻扎郑家庄担任总预备队。同时提防来自兖州方向的官军。自己带了一营、三营及骑兵连自石峁出发,抄小路攻击费县,切断官军的退路,然后从官军背后发起攻击。

计划建立在这样一种判断上:官军从沂州方向出兵,费县是必经之地,而从费县至郑家庄,虽然有小路可行,但八成会继续沿大路进兵。考虑到地形问题,诱敌深入至郑家庄村外有诸多不利因素,不如在秋村外面坚守。当官军正面受阻,后路被断,军心一定大乱。在费县至秋村的三四十里山道上,没有可以展开大兵团的地域,我军一定可以以地形之熟悉,山地战训练之优越,定可置官军的优势兵力于无用之地。官军从费县出发,携带的弹药给养有限,当官军受困于山野荒郊,进退两难,即使分散突围,这一仗也彻底败了。

鲁山及封国柱都提出了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这次敌军不单有费县一路,兖州方向是最危险的。江云在兖州的情报还是空白,如果敌人两路出兵,情况将严重起来。龙谦固执地认为,兖州方向不可能有官军大队,少数敌人,比如一两个连的新军配属几百巡防营是可能的,再多就不现实了。至于为什么不现实,龙谦并未更多地解释。但是他还是采纳了鲁山的建议,留下四营至于郑家庄,一方面做二营的后援,另一方面应对突然出现的情况。

之所以选择二营,一方面因为王明远坚持承担最危险的正面阻击任务,另一方面,也是对二营兵力和战斗力的信赖。这次二营增加了一个连(六连),是兵力最大的一个营。所以龙谦将这个最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二营。

大家反对龙谦亲自带兵打费县。但龙谦坚持,大家也无奈何。于是做了分工,宁时俊镇守老窝,周毅蹲二营,鲁山蹲四营,作为机动部队,龙谦觉得鲁山应变机敏,处理突发情况更让人放心。

龙谦指示二营要做机动防御,不要固守一条战线,即使退回郑家庄也没什么了不起。但王明远和程二虎选择战场时,坚持认为秋村以东最有利于防守,山道狭窄,山势险峻,敌人很难展开兵力。若是将敌人放至郑家庄村外,即使有寨墙为依托,仗也难打的多。谁知道官军这次是不是还带着大炮?所以,二营接受任务后,立即前出秋村以东,连夜构筑了工事,大批百姓被动员起来帮助二营挖战壕,官军的行动缓慢,也给了二营充足的筑工时间。所以战事展开,二营只靠着两个连(四连和六连),在一天的激战中击退了官军烈度不等的六次进攻。周毅手里掌握着五连做预备队,关键时刻投入反击,竟然让官军寸步难行。

说到大炮,龙谦将手里的四门小口径火炮给二营留下两门,自己带走了两门。同时嘱咐周毅和王明远,尽量少用炮,炮弹打一发少一发,这些珍贵的炮弹要留给更要紧的战斗。

但初四天官军的进攻发起的早,让二营承受了极大的压力。官军集中绝对优势的兵力攻击两个点,像叠加的波浪一浪浪涌向守军。几个步队轮流进攻,阵地几度危急,靠着五连的白刃反击和两门小口径火炮的投入战斗,将阵地守住了!火炮的突然开火让官军气沮,因为官军进攻队形的密集,火炮不需要高明的瞄准就可以准确地击中进攻者,带来的肢体碎裂,血肉横飞的惨景。昨天的战斗中一直没有使用的火炮,被赶到情势危急的守军指挥官当做杀手锏祭了出来,一举击溃了官军的进攻。

二营这次也蒙受了惨重的伤亡,周毅、王明远及程二虎紧急聚到一起商议,王明远主张后撤,他的理由是二营的伤亡太大了,再打下去就要伤筋动骨了,本来新兵就多的二营不能再折损骨干老兵了,何况龙谦是允许二营后撤回庄的,秋村的百姓已经得到安排,依托郑家庄的寨墙和这两门火炮,官军绝对攻不破庄子!何况还有四营为后盾!

周毅和程二虎不赞同后撤,只要后面上来一个连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后撤就可惜了jīng心修筑的工事和良好的地形了。后面一直很安静,四营闲着干嘛?周毅和程二虎两个人加起来,王明远的意见就站不住脚了,于是周毅派人回郑家庄传令,让四营调一个连上来,以备万一。可是,四营竟然全营出动,被鲁山带至赵家楼了!这个消息令周毅深为不满,鲁山现在与他平级,他无权指挥鲁山。

“真是扯淡!咱们这边死伤的差不多上百了!他却坐视不管!跑到赵家楼干什么?当面之敌也就是两个营,我们是吃不下的。若是加入四营,完全可以发起反击的。真是他妈的!”

“周副司令,鲁山绝、绝不是逃跑,”程二虎急忙道,“一定是那边出现了情况,他们去、去救火了。”

“嗯,对面只有两个营的敌人,你说,李纯会派两个营来吗?”王明远沉思道。他的伤尚未痊愈,这次算是带伤指挥。

“你是说还有一股敌人?”周毅的神情凝重起来,“立即去告诉宁时俊!让他注意其他方向!”

这边的敌情战况参谋科是知道的,宁时俊已经两次骑马来这边了,组织弹药输送,伤员后运,判断是否需要增援,都是他这个坐镇司令部的参谋长的事,以宁时俊的jīng明,他不可能想不到这点。

“也好,鲁山和封国柱堵住那边,我们也就放心了。让六连撤下去,将五连换上来。六连这次打的不错。胡宗玉这小子行!”周毅下令道。

胡宗玉这次直接出任了新组建的六连连长,有些不同的声音。但此次阻击,证明了六连虽然是一个新连队,但表现出了顽强的战斗力。

“现在就看司令的了。”王明远道,“估摸着,司令那边也该有动静了。”

“是,最迟后晌,总应当有消息了。”周毅在棉裤上擦了擦沾满泥灰的手,“还是准备怎么对付狗rì的接下来的进攻吧,四营他娘的溜了,咱们就更不能撤了。”

王明远和程二虎也紧张起来,五连已经全部用上了,再无预备队了,下一次的进攻就可能撕开防线……

“官军撤了,他们撤了,”六连长胡宗玉欣喜地大喊,隐约地,听见敌阵背后响起了枪声。

第十七节再战李纯六

龙谦率领的主力如约在官军背后打响了。这决定了李纯的命运。但在另一个方向,出现了蒙山军开战以来最危急的情况,一股官军突然出现在陈家崖村外,留守陈家崖的只有四营的一个班,战斗毫无悬念,官军迅速打开了庄子,但几分钟的时间里,这个班将消息分别送给了赵家楼的四营,以及沟对面的郑家庄司令部。

大惊失sè的宁时俊立即带着留守司令部的最后兵力——jǐng卫排、四营留下的一个排和后勤科的十几个人奔上寨墙,用排枪将正在过桥的官军打了回去。jǐng卫排是全军jīng锐,多是负过伤的老兵,还有许公持和蒋存先两个神枪手。进攻者在付出四死四伤后退回去了,与守卫者对峙在壕沟一线。从望远镜里,宁时俊判断出对面至少有五百敌军!

“一个整营!他妈的!原来在这里啊。鲁山这个傻大个,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下子要出大乱子了!”宁时俊紧张起来。郑家庄绝不容有失,庄里囤积着大量的军资,还有不少的俘虏。

陈家崖燃起了大火,先是浓烟,后来连黑红的火苗也看清楚了。这也好,鲁山应当可以看到这边的情况吧?他妈的,司令很敬重的陈庄主还在庄里呢。宁时俊望着陈家崖方向的火光,断然下令让后勤科的人撤回了庄子。命宋晋国和邓清华等人组织起可靠村民来,看守俘虏,绝不能出现内乱。

“心治,仅靠我们这几个人是守不住庄子的!别摆弄那门铜炮了,你亲自去秋村,报告周副司令和王明远,请他们撤回郑家庄!十万火急!就说我们最多只能挡住敌人的两次进攻。”

“四营折回来就好了。”

“敌人已将四营折回的路封死了!或许他们还有伏兵!情况紧急,立即去。”宁时俊厉声道。

鲁山将四营调至赵家楼有他的考虑,也跟宁时俊说了他的判断,宁时俊赞同。于是鲁山与封国柱率四营主力离开了郑家庄和陈家崖,进驻赵家楼。

鲁山为什么要在秋村以东已经燃起战火的情况下远离大本营进驻赵家楼呢?他是这样判断的:既然周毅王明远程二虎均判断其正面之敌为两个营,那么必然有一股敌人藏起来了!他们或者是两个营,或者是一个营,肯定有!沂州官军在经历了一次惨败后不可能托大到只派两个步营就来报复的。那么藏起来的这股敌人在哪里?躲在已经露面的两个营身后吗?不会。那样用兵简直太笨了!那么,敌人一定另觅道路了!

从费县往秋村,南北都有小路可行。只要打听一番,笨蛋也能寻到一条路。鲁山判断这股敌人一定是走南面。第一,龙司令率军奔袭费县,选定的是北路,即从石峁村出发翻越大山向东。如果敌军走北线,那么八成要跟龙司令相撞。那也没啥子担心的,打仗的本事,龙司令绝对在自己之上,自己这两下子全是学的龙谦的。如果走南线呢?鲁山认为更合理。因为前次官军走过那边,地形熟悉。另外,鲁山更担心滕县方向,如果滕县有敌情更为可虑。所以,他选定了赵家楼这个点,可以兼顾两边。而且,自赵家楼往陈家崖,有部队演习时构筑的工事可以利用,他的不完整的四营可以采用节节抵抗的方式,支持到主力的返回。

鲁山慎重考虑,还是给宁时俊留下了一个排。途径陈家崖时又留下了一个班。这样不断分兵是不符合龙谦教诲的,但他没有办法。他跟封国柱石大寿反复商议,四营的任务就是迟滞敌人,等待东路的胜利。一但龙司令结束东线的战斗,自己这边的危机将迎刃而解。

万一这边没有敌情呢?也没关系,联络的渠道是畅通的。如果宁时俊传来消息,他可以在半个时辰内强行军返回。

考虑的很周到,但他没有料到蔡成勋的穿插部队没有走赵家楼,而是从赵家楼以东翻越山梁直趋陈家崖。更没有想到蔡成勋严格执行了李纯的命令,派出尖兵化妆侦察,对遇到的村民一律处死,以免走漏消息。所以,直到蔡成勋的尖兵队进入陈家崖,留守陈家崖的那个班才发觉。战斗迅即展开,那个班长在危急时刻一面派出报jǐng的人员,一面下令点着了两间房子,希望赵家楼方向能看到陈家崖的火光。

短促的战斗是惨烈的。那个班留下的八名士兵全部战死!两名中弹的伤员被蔡成勋的部下用刺刀挑死!抱定复仇意念的蔡成勋表现出其极为残忍的一面,在看到陈家崖的村民朝郑家庄逃散时,他断然下令开枪!死于官军之手的村民超过了十人,包括陈超的长工陈三!陈三是在陈家院门前被杀死的,他试图阻止官军的闯入,被一刺刀扎死在大门前,鲜血激shè在院门上,染红了半扇院门。这一幕恰好被陈淑看到,她的尖叫惊醒了陈家所有人,因为感冒起床迟了的陈超匆匆出来,看到一名官军正用枪托将侄女打倒在地,愤怒的陈超上前推开施暴的兵士,却被士兵一脚踢倒。多亏陈淑喊出我叔是庄主,举人功名在身!恰好被进入院落的蔡成勋听到,制止了手下,“喔,原来是举人老爷,失敬了。”语带讥讽。

“叔,三叔被他们杀死了!”陈淑大哭。

“你们,你们怎能滥杀无辜!”陈超看到了陈三的尸体,跟随了自己近三十年的长工,实际就是家人。在陈超心中,陈三就是他的兄弟。

“举人老爷,贵庄通匪,你不晓得吗?我等吊民伐罪,谁敢拦阻,与匪同罪!”蔡成勋根本不把一个举人放在眼里,在他心中,举人算个屁,就是进士出身,又当如何?如今是谁手里有枪,谁就是大爷。

“蒙山军进驻俺庄,从来没有杀过一人!”陈超悲愤交加,戟指大骂道,“剿匪?我看你们才是匪!”

“瞧见了吧?附近几个庄子,通通是刁民,先给我抓起来﹍﹍”

“大人,郑家庄的土匪将二队打回来了﹍﹍”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冲进来报告。

“嘿,过去看看。”蔡成勋顾不上理会陈超了,命令将陈超一家看押起来。这栋房子是陈家崖最奢华的宅第了,蔡成勋选为了他的临时司令部,“将营部先扎在这儿。走!”蔡成勋带人匆匆而去。

奇袭已经达到了目的,匪巢就在眼前,蔡成勋赶紧组织对郑家庄的进攻去了。

木桥已经夺下,但郑家庄据守寨墙的土匪们用jīng准的火力封锁了木桥,勇敢冲上木桥的几个士兵先后中弹,鲜血将木桥染红了。判断出守卫郑家庄的土匪人数很少的蔡成勋下令士兵舍弃木桥过河,乱哄哄的官军扑上冰面,冰面立即破裂,士兵们陷入了冰冷的水中。蒙山军为了利民而修建的水渠成为了阻碍敌军进攻的屏障。

第一次进攻尚未展开,蔡成勋的后背立即出现了敌情。鲁山带着四营杀回来了。

官军对于身后突然出现的敌情有些慌张,留在村子里的官军抵挡不住四营的猛冲,一部分被打死或者俘虏,活着的纷纷退出了村子,与壕沟边的主力会合。

当前的态势对蔡成勋极为不利。他的部队被那条原先干枯但现在蓄上半人深的水的壕沟隔成了两半,一个半步队的兵力已淌水渡过壕沟,而另一半尚在沟的另一边,正在准备过桥或者淌水过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背后突然杀来一支生力军。

蔡成勋急忙指挥准备过沟的部队掉转头应付已经冲过来的土匪大队,眼看着身穿灰布棉袄的土匪端着明晃晃的刺刀杀声震天地从陈家崖的寨门冲出来,朝自己猛扑过来,几十步的距离瞬间就到,白刃战再次展开,被刺中身体濒死发出的震天惨叫与对手的喊杀声交织成一曲地狱招魂曲。被打蒙了的官军抵挡不住土匪的猛冲,有人开始跳下壕沟朝对岸爬,更多的人开始效仿,在杀红眼的对手来到身边前争相跳河逃生。

蔡成勋额头瞬间便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并不晓得对手是强行军从赵家楼赶来的,而是判断成又被对手打了伏击。这次是击之半渡,在官军最虚弱的时候伏兵出现了!

“不许跑,给我迎上去顶住!”他拨出左轮手枪连声喝止,无效,一连shè倒两名从他身边跑过的士兵,土匪的刀尖便要顶在自己胸膛了。他举枪打倒扑上来的一名土匪,那个土匪就倒在距离自己只有四五步的地方,再打,子弹已经shè空了。根本没有时间来装子弹,他劈手将手枪朝又一个扑过来的土匪砸过去,那个土匪一歪头躲过了,刺刀顺势便捅过来,蔡营官灵巧地躲开了这一致命的突刺,揉身抱住了敌手。猛觉的背上一凉,剧痛瞬间淹没了自己,他甚至没有准确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意识就消失了﹍﹍

陈超在极短的时间里经历了冰火两重天的感觉。陈三之死带来的锥心伤痛和对自己,对家人生命的担忧撕咬着他的心。官军的所作所为撕碎了他最后的幻想,当街上传来震耳的枪声、爆炸声和呐喊声,守在院子里的两名官军士兵逃出了院子,他直觉到蒙山军杀回来了。勇气回到了自己身上,起身出了房门,准备到街上视察。却被尤氏死死地拽住了胳膊不放手,直到孙裁缝跑进来,告诉他蒙山军将官军打败了,将官军都赶下河啦。喜悦冲淡了愤怒和忧伤,挣脱妻子跑了出去,街上都是挥舞着铁锹锄头的乡邻们,他们大声喊叫着,朝河边跑。陈超猛然意识到这些愤怒的乡邻都是去为蒙山军助战的!他跟着来到了已经成为屠宰场的河边,到处是尸体,遍地血污,乡邻们在蒙山军女兵们的指挥下小心地将负伤的蒙山军士兵们或扶或抬地弄出“屠宰场”,而一个负伤不能行动的官军则被愤怒的乡邻们用对付土地的农具砸死砍死。陈超想喝止乡邻们的暴行,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一个很面熟的蒙山军士兵被扶着走过他身边,这个士兵的棉裤上全是血,匆匆包扎了白布的伤口还往外渗着血,他认出了陈超,“陈庄主,你没事就好。封营长就担心你出事﹍﹍”陈超记起了这个士兵曾跟大个子鲁山来过家里,却没有记住他的名字,“呀,你受伤了﹍﹍龙司令呢?”

“俺不知道龙司令,刚才是鲁山和封营长带领俺们打败了袭击你们庄的官军,只有少数人逃走了,鲁副司令带人追下去了﹍﹍”

“别说了,快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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