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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山军(wa)-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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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超听的目瞪口呆。便是一直安静坐在角落里的江云,也是心神大震,但龙谦却不容他们开口质疑,继续讲道,“说实话,我们是大大的落后了。陈先生请想,船坚炮利的背后,是科学技术的昌明,矿石如何开采,钢铁如何冶炼,完全是钢铁制成的舰船如何浮在水中而不沉?如何让电灯亮起来,电话又是什么原理?这些东西,老祖宗可没有教我们,四书五经,朱子家训,也没有讲过﹍﹍”
这一番话不止让陈超目瞪口呆,连江云也呆若木鸡。跟随龙谦已久,从来没听龙谦讲过,正要开口,只听帘外脆生生道,“你真会编故事儿蒙人,哪有这般新奇的玩意?不用牛拉马拽,车子如何可以行走?不用油,灯又如何能亮?还有什么电话,更是瞎编了”﹍﹍门帘一挑,刚才那位大辫子姑娘走进来,直直地看着龙谦。
“淑儿,不得对客人无礼﹍﹍”
龙谦算是正面看清了女孩的相貌,只见她十仈jiǔ岁年纪,瓜子脸上一双睫毛老长的大眼,灵动有神,大概是久居乡间,皮肤呈健康的黑红sè,手里拎着茶壶,直直地看着龙谦。
“这是我侄女,小名淑儿,”陈超干咳一声,“还不快给龙先生道歉?”他似乎已忘了曾给龙谦做过介绍了。
“无妨。姑娘的疑问很正常,我这小表弟,不是也一脸写着不信吗?非是亲眼所见,龙某哪里能编出这许多的故事?”龙谦微微一笑。
第三十六节初会陈超四
陈超难得遇到如此见多识广的客人,陈超可不想放龙谦走,执意留客人吃饭,龙谦别有目的,自然半推半就。吃饭之前,陈超将妻子和一对儿女都叫来与龙谦相见,这便是通家之好的表示了。
所谓白发如新,倾盖如故,不过一会儿的工夫,陈超似乎将龙谦当成了多年未见的老友,说什么也不容龙谦离去了。
陈超发妻尤氏,女儿陈娴十五,儿子陈志年方十二,三人先后见过了龙谦,对于陈超留客之举,一向贤淑以丈夫为天的尤氏毫无异议,倒是那个大辫子陈淑,不客气地对龙谦说,“你这人倒是会顺杆爬,俺叔不过是客气下,你还真将自己当贵客了。”
“淑儿!”陈超大怒。
不等陈超出言呵斥,陈淑一甩辫子已经跑出了堂屋。
“龙先生莫怪。兄长走的早,嫂嫂改嫁,这个侄女一直是我与拙内带大的,说实话,比我亲生女儿还要溺爱些。她不愿缠足,我也不勉强她,因她不喜女红,从小便延请师傅,教她断文识字,唉,可是她不喜读书,倒是喜欢舞刀弄棒……总之是疏于管教,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对于侄女的无礼,陈超很是歉意。
“无妨,令侄女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xìng子率真些好。”龙谦微微一笑,“龙某游历国外,倒是觉得西方诸国的那些闺女,比令侄女,怎么说呢,这样说吧,男孩子做的事,十有仈jiǔ她们都可以做的。哈哈,比起令侄女仅仅是喜欢练武一途,可疯多啦。”
陈超见龙谦并未因侄女无礼而生气,也放下心来,但脸上深有忧sè,“其实,女孩子还是学些女红好。女子无才便是德嘛。我这样宠溺于她,不知将来见着兄长,会不会被兄长责怪……”毕竟刚刚结识,陈超不会将深埋心底的对侄女的终身大事的担忧说出来。
“陈先生这样教育子女,倒是令龙某深为钦佩。”龙谦真心实意,“原先总以为祖国封建保守,尤其在对于妇女的种种限制,实在是大违人道,比如那缠足,既摧残健康,祸害女子一生之幸福,又使得社会缺少必要的劳动力,在龙某看来,实实是天下第一陋习。还有,教授女子读书识字,其功德不在解除缠足之下……”
越是偏僻之处,传统的力量便越是强大,陈超不禁侄女女儿缠足,而且延请教授教授子女,乡人受其恩惠,不愿多讲,但朋友却多规劝。郑经对于陈超家事不检多有讥讽,这也罢了。那白魏镇的萧观鱼,是陈超知心好友,也责备陈超过于放纵女孩子了,这样让她们将来如何自处?
自处这话有些过了,女孩儿的前途,不过在于婚姻。这点陈超想得透彻,纵容侄女和女儿,本心在于不愿看到她们痛苦。但陈淑年已十八,在这乡野山区,已是大龄之女,几番说媒,高不成低不就,却让陈超感到了担忧。此时龙谦盛赞于他,不由得令他心神一震,“龙先生为何如此说?”
“为何如此说?传统之习俗,既有值得发扬光大的东西,也有很多需要革除的陋习。稍有些见识之人,都晓得缠足是陋习中的陋习,但耽于习俗,一代代就这么过来了。而那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古训,龙某更是不敢苟同。男女xìng格有别,但智力相差无几,我国古代不知有多少见识卓绝的女子,足令男儿汗颜。这还是不准女子读书识字呢,试想,若是全国女子都能识字,不惟多了无数人才,而且,对于民族之进化,有着无穷的好处。革新本就艰难,从自己做起便难上加难,陈先生革除弊政从家人做起,胸襟见识之伟,龙谦实在佩服。”
这番话自然令陈超高兴,但还有不解,“龙先生总能别出机杼……陈某让女儿念书识字,却没有那么高的想法。你说女子识字,涉及民族之进化,此又是何道理?”
“道理很简单。”龙谦微微一笑,眼角看到门外的裙裾,知道又是那xìng子率直的女孩子在偷听了,“民族之前途,全在儿童。儿童慧则民族慧,儿童强则民族强。此极显浅之道理。陈先生,我在幼时,不喜父亲之严肃,却慕母亲之慈爱……”
说到此处,陈超哪有不明白的?只见他站起身,对龙谦一躬到底,“龙先生大才,令陈某受教匪浅。在此谢过了。”
“不敢,不敢,”龙谦起身还礼。
“但愿有生之年,能看到我中华文化昌明的那一天。”陈超心中激动,当今之世,别说让女孩子念书了,便是男孩子受教育的机会也是十不存一,但龙谦所点明的那点透亮,却让陈超激动不已,是啊,母亲若是识字断字,知书达理,那她所生育教养之子女,自然不会粗俗野蛮……
“龙先生,依你所见,这私塾一途,究竟该如何办才好?”陈超回到正题。
“私塾是我国特sè。但教育与国防,乃是国家的两大要务。本就不该交付民间。泰西诸强的基础教育,都是国家包办的。私人办学也有,都是高等教育了。听说东邻rì本,自明治维新,对于教育的投入,也非我国可比。此其一。至于办学,我在美国,曾听到这般争论,yù办教育,首重师资。没有合格的师资,哪里有优秀的学生呢?这点倒是没有什么可争论的,问题是,国力有限,先办基础教育呢,还是先办大学教育呢?”
“都是国家包办?”陈超还是第一次听这般言论,“你说教育与国防,乃是国家的基本职责?”
“正是。zhèngfǔ收取税赋,自然要办zhèngfǔ该办的事情,天下之事,还有哪件比教育与国防更为重要?”
陈超点头,“确如先生所言。但是﹍﹍”他本想说,自古只有国子监是官学,哪能全部包办教育呢?但毕竟刚认识,不宜讨论涉及国家大政的问题,转而问道,“何为基础教育?何为高等教育?”
“若将一个人的学问分设等级,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曰小学,曰中学,曰大学。小学和中学,都可视为基础教育。凡是一个正常的国民,都应接受基础的教育,这样才有进入社会的资格,成为一个可以高效奉献社会的人。至于高等教育,则是为少数jīng英开设的,供做某一方面之专业研究,课程之设计,要分科而设,即使如数学,也会分为许多分支,学生择一而专门研究,以期超越前贤。而不似基础教育,人人所授课程都是一样的。”
“明白了。自然要先重基础教育。”陈超想了下答道。
“可是,普及基础之教师,却要从大学来培养。俗话说,自己有一桶水,方可授人一碗水。一个中学生,最多可以传授小学生。是不是?所以,要办好基础教育,必须先办好大学教育。”
“可是,没有合格的基础教育,大学教育不过是空中楼阁。”陈超似乎更在意基础教育,“这个话题颇妙。不知龙先生更重视哪个?”
“龙某并无考虑。若以直觉,还是先抓基础教育为好。这就像盖房子,总要先将地基打好才行。实际上,龙某不过是比陈先生多走了几个地方,若论见识,龙某逊陈先生远了。”
“龙先生过谦。所谓见多才能识广。许多陈某苦思未解的问题,先生片言只语便令陈某茅塞顿开。得遇龙先生,陈某幸何如之。”
一直在门外听叔父与客人谈话的陈淑终于忍不住,一掀帘子进来,“那你,在美,那个什么美国,念过什么阶段?中学还是大学?”
“淑儿!今rì你真是不成话,枉我对你的教诲了,还不给龙先生道歉?”陈超沉下脸。
“无妨。”龙谦微笑道,“我没有念过大学。中学是念过的。”
他的话打消了女孩子的窘迫,陈淑扑闪着大眼睛,“你说的数学,是什么学问?”
“哦,想来私塾时不教授数学的。我问你一个问题,从一加到一百,合计是多少?”
陈淑是个喜欢各种新鲜事物的女孩子,叔父的铺子她也常去,账目是见过的,听龙谦出言考她,竟未生气,而是扑闪着眼睛去心算这道极为简单的题目。
“不要算了,是五千五百。有空你可以验证。数学就是研究数字规律的学问,乃是一切自然科学的基础,没有数学的支撑,任何学问都是空中楼阁。”
“你早已算过,是吧?”
“这道题不能用笨办法算。”龙谦看女孩子是懂一点数学的,“九九乘法表也用不上,其实你只要将首位两个数相加,就会发现每组数都是一百零一,一共五十组,自然就是五千零五十了。这种题目,在美国的小学中算不上难题,七八岁的孩子就会做了。”
江云是极聪明的人,很快就反应过来,脸上便浮现出得意的微笑,而陈淑还在那里苦思,陈超感到好笑,似乎忘了侄女刚才的无礼,“淑儿,龙先生是有大学问的人,这下知道了吧?”
“你笑什么!贼兮兮的,看着讨厌。”陈淑一眼瞟见坐在门边的江云脸上的微笑,还以为是在讽刺她愚笨。
“俺,俺没有﹍﹍俺也是刚想通,这个法子可真巧妙。”江云还沉浸在解破题目的快乐中。
“好了,快去帮你婶娘弄饭,我们都饿了。今儿,我要跟龙先生好好喝一杯。”
第三十七节初会陈超五
尤氏得了陈超吩咐,亲自到厨房张罗了一桌丰盛的午餐,陈超并无专用的厨娘,厨房的事,平时都是尤氏亲自打理。因丈夫留客,尤氏叫了陈淑及前院陈三家的帮忙。陈三是陈家的长工,已经跟了陈超十几年了,陈超将陈三视为家人看待。
“淑儿,你今rì太失礼了。难得你叔遇到一个谈得来的朋友,怎么能一而再地让你叔丢面子呢?好像咱陈家没有家教似的。”尤氏责备侄女。
陈淑被婶娘责备,嚅嗫道,“我就是觉得他在吹牛皮,像个骗子。尤其是他那个随从,眼睛贼兮兮的四下打量,活生生就是个贼。”
“抱犊崮都给打败了,什么贼敢打三庄联保的主意?”尤氏笑道,“何况,你叔什么人没见过?还会被两个年轻人骗了?”
“他总说什么美国的事拿来蒙人,俺叔没出过洋,难说被他骗倒……”
“那是男人的事,你别让你叔生气。难得他今儿高兴……”
“是,婶娘。”
俩人聊着,全然不理会蹲在地上捡菜的一向木讷寡言的陈三家的。
食材就是家有的,猪肉倒是有,前rì赶集买过二斤肉,尤氏又让陈淑杀了只鸡,这就是荤菜了。其余的都是庄子里自己种的几样蔬菜,好在季节好,素菜倒是不缺。
“那个龙先生确实是见过大世面的,你叔是什么人,一般人哪里能骗的了他?你去看看他们做什么,这菜马上就好了……”
陈淑心里琢磨着那道数学题,慢步来到堂屋前,踮脚从开着的窗子望过去,见叔父与那个姓龙的准备下棋了,心里不禁诧异,心想这个骗子还真是样样jīng通呀,叔父的棋艺在十里八乡从无对手,这次可要骗子的好看了……见那姓龙的端坐于棋盘前,不知在想什么。
龙谦在打量棋盘。
棋盘很沉,想来是楸木所制,看样子年代不短了。再摸棋子,温润如玉,龙谦捡起黑白子各一枚,对着窗户细看,见黑子漆黑润泽,边缘隐约有绿意,白子晶莹柔和,微微有淡黄的颜sè浮现其中。
“这可是传说中的云子?”
“龙先生果然见多识广。正是云子。这副棋子,却是家传之物,是曾祖所购之物,也有近百年的光yīn了。”
“哦,这样龙某就未战先怯了。”
“何出此言?”
“陈先生家法渊源,龙某岂是对手?”
“围棋一道,全在悟xìng。曾听先父讲过,先祖痴迷棋道,几近废寝忘食,连科举也废了。但遇到一个只学棋四月的童子,竟然一败涂地!先祖就此一病不起,留言道,棋道全靠悟xìng,不可强求。所以,尽管陈某棋不离手,或许在龙先生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啊。不说了,我们手谈罢。”
龙谦执黑先行,也是对陈超的尊重,当第一子拍在棋盘上,未见陈超有异议,龙谦一愣,座子制度已经取消了吗?抬头看陈超,见陈超也在看他,“闻听rì本国早已取消座子,不想果然……也罢,就按你习惯的走吧。”
龙谦心念一动,“那倒不必。我棋艺稀松,座子不座子的,原本也没多少区别。”龙谦在四角星位对称摆上了黑白各两颗棋子,这就是所谓的座子了,然后轻轻将一枚黑子挂上白角。
小飞挂,很正常的手段,陈超也不思索,立即应以一间高夹,战斗立即在左上角展开。
两人都落子飞快,一会儿功夫,棋盘上已布下数十子。
一旁观战的江云当然不懂围棋,但这小子最善于察言观sè,见龙谦神sè自如,而陈超开始频频长考,落子越来越慢,心里晓得自己的老大怕是胜券在握了。果然,再下数十子,陈超喟然长叹,“龙先生布局深远,着法jīng奇,陈某认输了。”说着,陈超抓起一把白子丢在了棋盘上。
窗外传来一声惊叫,江云扭头一看,只看见一个背影,原来是那个大辫子姑娘在偷看。大概她没想到她叔叔会输棋,故而惊叫。
“胜负未分,陈先生何故认输呢?”龙谦凝视着棋盘。
“棋经云,高者在腹。吾实地虽然多占了一些,但大局被你控制,已经没有扳回之望了。我们再来过。”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好对手,陈超可不想就此放过龙谦。
“叔,酒菜好了,婶娘喊你去吃饭呢。”这次陈淑倒是大大方方地来到堂屋来请了。
“稍等……”陷入其中的陈超头也不抬。
第二局依旧如此,不足一百手陈超便认输了,面对中局,陈超苦苦思索,自己两块孤棋陷入了被缠绕攻击的状态,最多只能活一块……陈超认定是自己布局太差,刚进入中盘,局面就大定,用句围棋术语,那叫棋盘变小了,人家各处都已安定,自己却需做活孤棋,即使退一万步,对手不来杀棋,为了做活,当然要步步退让,这棋也就没法子下了。
“陈先生,局面大有可为,为何就此投子认输?”
“棋局已定,即使求活孤棋,官子也全被你抢去了……龙先生棋艺高明,尤其在布局阶段,几个看似无用的闲棋冷子都发挥上了大作用……五十手一过,我就知事不可为矣。”
“焉知我不会犯错误?进入官子阶段,次序错上两次,局面就颠覆了。恕龙某直言,陈先生有两个不好的习惯,一是拘泥于局部的得失,轻视大局的节奏;第二呢,就是缺乏韧xìng。我到觉得,围棋之道,与其说是比谁下的好,不如说是比谁犯错少。占优的一方很怕犯错,而局势差的一方却不然,最多就是差距拉大而已,结果有何不同?输一子与输一百子的区别在哪里?但如果对方犯了错误呢?那机会不就来了?”
“哈哈,你说的虽然有理。但那样不是成了无赖?”虽然输了棋,陈超却显得很高兴。
“怎么是无赖?围棋虽是游戏,但深合兵法,争胜负是它的唯一目的,结果就比过程更重要。想那楚汉相争,刘邦屡战屡败,最终垓下一战,奠定了大汉四百年基业。若依着陈先生的xìng子,哪里还会有煌煌大汉王朝?连我们这汉族之名都不存了。”
江云楞了下,他跟着龙谦学了无数的东西,今rì方知汉族之名来自于汉朝。
“谨受教。龙先生,你是在哪里学的围棋?那美利坚国,也下围棋吗?”
“家父颇爱围棋,最初便是由家父教授的。”
“海外竟然有如此高手。”陈超叹道,“昔rì我曾与一童子对弈,也是这般,尚未使出力气,棋已经输了。回来百思不得其解,今rì你却得指点一二,究竟为何?”
“刚才我说了,陈先生过于纠缠于局部了。我曾见我国名家古谱,如当湖十局,对杀固然jīng妙绝伦,但对于大局的把握就差些了。这便是陈先生所犯的错误。美国人并不擅此道,倒是东洋人在围棋上早已青出于蓝,远远地将我国超越了。”
“哦,龙先生和rì本人下过?”
“下过。那不过是一业余五段,我已然不是对手。对弈三局,我倒输了两局。听他说,彼国有数百专业棋手,专以下棋为生,棋艺之jīng妙,实非语言可描述。便是让我六子,也断无取胜之望。”
“喔,差距如此之大?”陈超痴迷棋道,苦无对手,今rì与龙谦一战,深感束手束脚,施展不开,而世上竟然有能让龙谦六子之人,不竟心驰神往。
陈淑至此已对龙谦的观感完全改变,此人实有才华,绝非摇唇鼓舌的骗子,因为叔父几乎每rì均要独坐打谱,那围棋的规则,陈淑倒是知道,刚才第二盘棋,她自始至终看了下来,确如叔父所言,五十手一过,叔父的棋便被对方制得束手束脚,无从发力了。
如果是骗子,此人也是一个很高明的骗子罢。陈淑不禁盯着龙谦打量起来。
“淑儿,楞什么?既然酒菜齐备,那我们就去吃饭吧。”陈超哈哈一笑,“痛快,痛快。”也不知他说的痛快是指下棋下的痛快还是聊的痛快。
陈淑“腾”地红了脸,好在女孩子肤sè黑,倒是看不大出来,“那就走吧。”
祝书友们端午快乐!
第三十八节初会陈超六
离开书房,到东厢的餐厅用饭。东厢两间屋子,靠北的一间做了餐厅,靠南的一间是厨房,一道门将两间屋子贯通。餐厅不大,当间摆了一张方桌和四把椅子,桌上铺着白布,几盘冷菜和酒壶酒杯已经安置妥当。
龙谦见两个半大的孩子正站着挂着灰sè布帘的门口,猜是陈超的一对子女,“想必这便是陈先生的儿女了吧?来,咱们一块儿吃饭。”龙谦看见那小陈志倚在门边,脑门顶剃得jīng光,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走进来的龙谦和江云。
龙谦觉得小陈志剃发蓄辫的样子甚为可笑,便对孩子做了个鬼脸。
江云为了侦察方便,一直未曾剃发,但他这次是戴了假发出山的,假发的材料不缺,手艺嘛,只能依赖那七个女兵了。
陈志被龙谦逗的噗嗤一笑。陈超却没有看到龙谦对儿子挤眉弄眼,“正是小女和犬子。这边哪有他们的地方?龙先生,请上座。”
龙谦恢复了一本正经,“陈先生有所不知。我游历海外,感触最大的还不是泰西诸强科技之昌明,而是对妇孺之尊重。越是士绅,越是尊重妇女,善待儿童。我觉得这才是君子所为呢。陈先生且听我一回,就让孩子们一同用餐吧。”
陈超本来就溺爱子女,平rì在家,都是五口人一起就餐的,既然龙谦如此要求,“那好吧,小志可要懂事些,莫让叔叔笑话你不懂礼貌。”
“什么礼貌不礼貌的,孩子正在顽皮的年龄,天真烂漫无拘无束才是他的本xìng,教育孩子,万万不可失了其本xìng。”龙谦说着,招手对小陈志说,“到叔叔这边来坐。”
小孩子都一样,谁夸奖纵容他,他便觉得谁好,此刻见龙谦叫他过去,也不认生,径直走过去坐在龙谦旁边的凳子上。
“喔,小志倒是与你有缘,哈哈,平时这孩子开始很害羞的。”陈超亲自为龙谦斟上酒,“龙先生,这是自家酿的高粱,劲道是够了,不知喝不喝得惯。请!”
“请,”龙谦也搞不准该不该邀请陈超的夫人入席,端起酒杯与陈超一碰,一饮而尽。
果然,入口辛辣之极,估计度数不下六十度,“好厉害,好劲道。”龙谦暂赞道。
“哈哈,吃菜,吃菜。”陈超用筷子点着菜肴说。
“很高兴,没想到在这儿认识一个好朋友,”龙谦夹了一筷炒鸡蛋放在嘴里,很久没有吃过炒鸡蛋了,那种熟悉亲切的味道差点让他咬了舌头,“嫂夫人好手艺。”
“哈哈,都是家常菜,哪里谈得上手艺。龙先生是见过世面的,希望能吃得下。”
“哈哈,世间美味,莫过于家常便饭。陈庄主,您年长于我,若是将龙某当做朋友,就不要再叫什么先生了,直呼龙谦即可。”龙谦正sè道,“非是我虚言,直觉我们以后会成为好朋友的,我敬庄主一杯。”
“甚好,我也是这样想。”陈超喜道,“我就叫你表字了,退思,你也别庄主庄主地喊了,直呼我名字便可。这几rì便住在寒舍,我们秉烛夜谈,不亦快乎?”
“这却难。小弟与人相约,要在后rì赶至沂州。山道崎岖,不敢再延误了。待彼间事了,一定回来拜访陈兄。”
“何事如此急迫?住一宿无妨,明rì我赠你两匹马,一rì尽可赶至沂州了。”陈超舍不得放龙谦离开。
“陈兄美意,小弟心领了。先父在沂州有个世交,早已寄信于他,却不好失信,小弟既然答应陈兄,兄长这陈家崖,是一定要回来的。”
“既然如此,那就一言为定。唔。怠慢这位小兄弟了,为何不饮,是嫌酒水过于粗劣吗?”陈超看着江云。
“那倒不是。”龙谦哈哈一笑,“他从不饮酒,陈兄就不要为难他了。”
陈超点点头,他也不在意江云,再为龙谦斟上酒,“一直有疑问在胸,既然那美国如此富庶文明,先生又为何回国呢?”
“或许陈先生不信。梁园虽好,却非久留之地。那美利坚国虽然富裕,政治上也颇有些新气象。但彼国歧视华人已久,华人在彼国,只能从事贱役,上学、经商都难,从政就更不用想了。其实不止是歧视华人,对黑人的压迫更重。五十年前,黑人都是奴隶,毫无人生zìyóu,主人将其当作牲畜一般看待。因为黑人的问题,彼国曾打了一场历经四年,死伤惨重的内战。他们叫做南北战争。虽然主张解放黑奴的北方获胜,却将一个英明的总统在战争结束的第二年便刺杀了。华人在彼国,即使混得再好,在他们眼中仍是异种。而我这黄皮肤、黑眼珠却是永远也变不成白皮肤蓝眼珠。所以,想通之后便回国了,本想着以所学一点知识效力祖国,但方经游历,感到国内局势也非我在美国所想象。唉,不说也罢。”
“你我一见如故,有什么让你难言的呢?”
“陈先生,我是先到郑家庄的,谁知在庄前遇到让我吃惊的一幕,有个村民模样的人被枷在寨门前示众,看其样子,已经是半条命了。我上前问了几句,庄丁差点连我也抓起来。郑家庄是你近邻,这般作为,却是为何?”
“此事一言难尽。那是郑家的佃户,庄主郑经要加租,二人便发生争执,”陈超叹了口气,“为此我专门去找那郑庄主求情,人已经放了。”
“都是乡亲,何以如此呢?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但国有国法,送官便是,又岂能私设刑堂?”龙谦看着陈超的眼睛,“何况,去岁山东大旱,收成减少定是事实,怎么能加租呢?那郑庄主就不念乡亲之谊吗?”
“郑经可不是俺叔,租子说免就免了……”声音从厨房传来,还是、那个大辫子陈淑,“俺叔曾劝过他,可是人家仗着儿子当官在外,又养着一支兵,神气的很,反而责备俺叔坏了规矩。”
“淑儿!”陈超似乎对这个侄女也无可奈何,“大人的事,你少掺合,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叔,俺说的都是真的嘛。你瞧着,迟早非得闹出人命不可!”
“何至于此!都是乡亲,俗话说,‘亲不亲,故乡人’,我在海外,见到一个从母国来的都倍感亲切……”龙谦叹气。
“何尝不是?生计艰难,更需扶危济困。白魏和郑家庄是这昌湖附近的两个大村镇,俺这陈家崖比起人家来就差的多了,因为往南百余里就是抱犊崮,所以大家联庄自保,以防强人,但是给乡亲们就增加负担了,郑经加租,也是为此……”
“哦,难怪我见郑家庄庄丁,像是受过正规训练一般……这联庄自保,效果一定是不错的了?”
“是,郑经手下有五百人马,好几百条枪。还雇了教头训练。也是因为吃过抱犊崮的亏,没有法子。当初白魏镇就被抱犊崮打下来过,全镇被洗劫一空,还死了几十口人。郑经虽然霸道强横,但他提出的这联庄自保还是对的。说起来,陈家崖还是沾了联庄自保的光。可是这世道……”
“剿匪安民,本是官府的职责,却要逼着各庄买枪练兵。在济南时,便听过抱犊崮之名,那里究竟是怎么回事?既有土匪,州府不管吗?”
“我小时候,母亲便拿了抱犊崮的强人吓唬我。这一带,几乎都遭过抱犊崮的害。彼处山高林密,世代便是响马出没的所在,乾隆年间,官兵曾打下过抱犊崮,但官军一走,又成匪巢了。后来洪杨乱起,朝廷哪里还顾得上几股占山为王的响马?每年的剿匪捐倒是收的挺勤,说是用来维持巡防营的开支,可是,就巡防营的那些鸦片鬼,哪里敢上抱犊崮哟……”
“听陈先生口气,大家联庄自保后,曾和抱犊崮见过仗?”
“是,三年前他们来打过一次郑家庄。大概郑经老庄主的名声传到了山寨了,也可能是听说郑家庄新得了几百支洋枪,上千号响马围了郑家庄一天,死了好多人,打不开寨子,还被白魏和敝庄联手伏击,最后败走了。从此之后,再无人敢觊觎郑家庄,因为有联庄自保的协议,俺陈家崖也算沾了光……”
“唔,想不到乡野乱成这样!除掉抱犊崮,附近还有土匪吗?”
“往东北百里外的蒙山也曾有一大股,但是被官军剿灭了。”
“陈先生如何得知?”龙谦吃惊道。要知道这个时代的消息传播非常慢,往往百里外的世界就完全陌生了。
“这也是沾了郑经的光。其次子在巡抚大人的新军中做幕僚,来信禀告其父的。不过,最近郑经也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说蒙山仍有强寇盘踞,郑经为此建议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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