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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太平王-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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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各地的多路天子使臣,一些资历老、有经验的城门官已经隐隐猜到了,必然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即将发生,像这样同时派出多路宣诏使臣的情况并不多见,仅仅只是在武帝驾崩,昭告天下的时候见过一次。

    互市的钟声敲响,负责采办的宫使也纷纷来到了市集,只是今日采办的黄门人数以及采办的规模可以说是空前的,于是街头巷尾的百姓们也知道了,朝中要在夏至日举办祭祀活动,天子亲临,同时所有的藩王都将奉诏入京。藩王汇聚一堂,可是国朝从来没有过的盛况,就连武帝国丧期间,朝廷都没有让他们回来,而且规定服丧的藩王只能遥祭,弄得老百姓们议论纷纷,什么他娘的天家骨肉,老子死了连奔个丧都不许,还不如寻常百姓人家,更有好事者纷纷猜测,这是怕藩王带兵进京出乱子,毕竟这些藩王手中可都是握着兵权的。

    皇家的这些秘闻让京都的百姓很是津津乐道了一阵子,聊作茶余饭后的谈资,但话说千遍就成了闲言,新鲜劲过去之后,再也无人提起,没想到时隔几年,朝廷反其道而行之,又让所有的王子王孙们入京都洛阳了,再一次掀起了吃瓜群众的好奇心。

    此时此刻,老王祥的府邸一如往常一般的平静,老头秉持着儒家黎明即起的圣训,在老仆的搀扶下,出了房门,照例在自己独居的小院中颤巍巍的活动着腿脚,最后,对着院中那一池刚刚露出蓓蕾的荷花发话发起了呆,老仆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劝阻,而是默默的抬过来一把藤条编成的椅子,放在了王祥的身边。

    “父亲,孩儿给您请安来了。”

    王祥没有回头,他知道是自己的儿子王烈照例给自己请晨安来了,叹了一口气,他缓缓的坐到了藤椅之上。

    “大郎啊,洛阳城又要开始不太平了,你怎么看此次天子诏令所有藩王入京的事?”

    王烈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孩儿愚钝,只是觉得一切都透着反常。”

    “何以见得反常?”

    “天子好嘻戏,从不理国事,为什么突然想到要重开祭祀,冬至祭天,夏至祭地虽是帝王擅专,但勤勉如先帝,也没有形成惯例,所以这祭祀之礼在我朝名存实亡,万岁突然要恢复这周礼,不太符合常理,事有反常即为妖,此其一也。张茂先本是临晋候的嫡系,帮太后争权才与旧主分道扬镳,听说前不久去了趟杨家庄,灰头土脸的回朝了,隔不了几天就上了道奏疏请复天子祭天地的古礼,怪就怪在这道奏疏并非是通过中枢院递交到太后手中的,而是直接送到了万岁的手中,因此还得了个总筹备官的差事,这个张茂先夹在临晋候与太后之间本就复杂得很,现在又多了个万岁,更是看不透了,此其二也。”王烈侃侃而谈。

    在古代祭祀确实是个了不得的大事,并且祭祀的等级和对象是有着严格的限制的,按照礼记的规定,天子祭天地,祭四方,祭山川,祭五祀。诸侯方祀,祭山川,祭五祀。大夫祭五祀。

    也就是说天地祭祀为天子专有,诸侯只能祭山川,至于士大夫,则只能祭户神、灶神、土神、门神、行神这些神仙了,也就是五祀。所以说祭祀自周代以来,早就超越了封建迷信的范畴,而是具备了约定俗成的政治符号的意义,那就是向诸侯、朝臣、乃至全天下的百姓宣示主权与君王的正统,凡是来参加的人,就代表着承认了领土完整,也代表着承认了对君王正统的认可、以及绝对臣服的意思。

    王祥带着欣慰的笑容,缓缓点了点头:“见微而知著,窥一斑而见全豹,有了入木三分的功力了,这几年读书养性,大郎有长进了。”

    王祥个性深沉,从不轻易赞许后生晚辈,能得到严父的夸奖,王烈不禁暗自高兴。

    “不过还有一点你没看到啊,你所思所想仅仅是皮毛,真正的要害不在这里,而是另有深意。”王祥不待王烈的得意劲过去,兜头就是一盆凉水泼了下来。

    王烈恭恭敬敬的说道:“孩儿愚钝,还请父亲教诲。”

    王祥习惯性的眯缝起昏花的老眼,用饱经沧桑的声音缓缓说道:“为父侍奉过两朝君王,当年魏王不敢称帝,不是不想,是不敢耳,魏王依靠世族豪强支持,施行九品中正制,以图谶、星相平息民意,满朝劝进之声不绝,唯独魏王洞若观火,知道时机未到,终其一生只是加九锡、剑履上殿,得了个有实无名,是千古难得的聪明人啊。先帝昔日为魏臣,破了异性不封诸侯的例,给满朝权贵留了个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机会,尽收豪强之心,但如果仅仅是凭着这一点,他也不敢称帝,真正给先帝谋夺曹魏江山胆量的根子其实是在民心啊。承继了父兄两代人励精图治、轻徭薄赋、取信于民收获的天下人心,先帝才终于迈出了跨越人臣的关键一步。只要有了民心,即便诸侯造反、豪强作乱,也动不了晋朝的根基,因为民心所向,就有了源源不绝的兵源、钱粮和土地,些许的胜败已改变不了大势所趋,天下自然能传檄而定。”说到这里,王祥收回了空灵的眼神,仿佛从遥远的记忆中回到了现实,看着自己的儿子:“你可知道,当年先帝是用什么办法,最后定鼎江山,改朝换代的?”

    王烈摇摇头:“听父亲这番话,孩儿才自知才疏学浅,乃是井底之蛙,平日里自视过高了,诚心向父亲认错,日后孩儿一定自省多思。”

    王祥点点头:“知耻近乎勇,看到了自己的短处,就找到了长进的路了。记住为父的话,不能传于第三人知道,当年先帝就是让心腹在朝会之上进言,由先帝主持祭祀大典,试探群臣和天下人,看到绝大多数人都附议,先帝才终于下了决心,在祭祀古礼上又加了一个禅让大典,从那以后,曹魏几代人苦心经营,流血流汗打下的铁桶江山尽入司马氏彀中矣。这个祭祀不简单,攻心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先帝揣摩大势人心的本事,真是神鬼莫测啊。”

    听完老父的这番话,王烈才有茅塞顿开之感,诸多的不解在一瞬间豁然开朗,看着父亲老态龙钟的样子,他从内心深处深深的敬服,五体投地,姜毕竟还是老的辣,旁人看到的是热闹,而父亲看到的是门道:“父亲,孩儿还有一事不明,接下来我等氏族该如何应对啊?”王烈这一问才是事关阖族人的切身利益的点睛之语,王氏家族、甚至是氏族派系的祸福荣辱都与王祥即将做出的选择密不可分,也变得迫在眉睫、生死攸关了。

 第一八四章 疑窦丛生

王祥盯着波澜不兴的池塘,语气如冰锋一般凛冽:“朝廷这一摊浑水,实在是深不可测啊,但有一点要记住了,我们王家千万不要和那些藩王掺和,否则,一定会招来灭顶之灾。”

    看着老父一字一顿的说出。。。

   

    。

 第一八五章 扬汤止沸

    杨柯看了看风尘仆仆的张昌,淡淡的说道:“先喝口水,不着急,气喘匀了再说话。”

    张昌被杨柯的气场所感染,不禁为自己形之于外的神情而略带点懊悔。曾经和杨柯共过患难的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对面前这个年轻的侯爷从兄弟间的亲密无间开始变得敬佩有加,直至到现在的开始带着敬畏。随着杨柯日渐的位高权重,他的喜怒也越来越不再外露,仿佛永远都是那种淡淡的表情,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往深了琢磨,却又高深莫测。

    “侯爷,茂先公去拜会了刘大人之后,变直接上书给皇帝,提出重启祭祀大典,还让所有藩王都来京都洛阳参加,现在诏书已经发出去了,朝局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杨柯眉头不易察觉的微微一皱:“这道奏疏你知道是什么内容吗?”

    张昌从袖中抽出了奏疏的摹本递了过去,杨柯接过来,打开之后一目十行,匆匆览罢,神情变得更加凝重了。他将奏疏轻轻的放下,对张昌说道:“子平兄,你这一路辛苦了,今天就早点歇息吧,明日一早用过早饭之后,我们再详谈京都的情况。”

    安顿了张昌之后,杨柯怀揣着满腹的心事回到了卧房,看着在灯下作画的张蕊,不禁笑道:“夫人近来笔下功夫是越来越厉害了,昨天那幅空山钓叟的画作意境深远,大巧若拙,又上了一层境界了。今天又有什么新作啊?”

    张蕊正巧勾完最后一笔,听着丈夫的夸奖,十分受用,笑嘻嘻的道:“正要写题款呢,凑巧你来了,帮我想想呗。。。。。。”

    杨柯走到画案跟前,却是一幅泼墨山水。张蕊原来精于工笔画,在侍女花鸟上很是有些功力,但自婚后,画风开始突变,尤其喜欢上了泼墨山水,面前这一幅画却是写意的人物画,一名胖大的和尚挑着酒壶,敞胸露怀,身边可见柳枝拂面,一派逍遥。杨柯不由脱口而出:“清风不用一钱买,偷得浮生半日闲。”

    张蕊嫣然一笑:“有了这个题款,整幅画的画胆就有了,佩服佩服。。。。。。。。”说完,提起笔来,在画的留白之处添了上去。

    “夫人,刚刚收到的消息,岳父上书万岁,重启祭祀大典,并提议天下藩王回京都。”

    张蕊搁下了笔:“万岁准了没有呢?”

    “准了。”杨柯点点头:“现在诏书已经都出了洛阳城了。”说罢,将手中那份张华奏章的摹本递给了张蕊。张蕊接过来之后匆匆看完,神色变得十分凝重:“爹做事从来都是直中取,不向曲中求,这个点子应该不是爹自己的主意,是被人下了圈套了。”

    杨柯叹了口气:“真是知父莫若女,岳父这次确实是被人怂恿的。”

    张蕊怔怔的看着杨柯,一双妙目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看,杨柯苦笑着皱了皱眉头:“不是我的主意,是刘伶自作主张。”

    张蕊沉吟半晌,终于开口说道:“爹这个人,在治世会是个能臣,可他偏偏生在了乱世之中,现在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箭已离弦,无法挽回了,岳父还被万岁加封为这次祭祀大典的总筹备官。”

    张蕊突然恨恨的说道:“这个该死的刘伶,明明知道是我爹,还敢这么大的胆子陷害他。”

    “是岳父主动登门拜访的刘伶。”

    张蕊听到杨柯这句话,立刻便哑口无言了,她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心中只有国家大事,没有私心杂念,所以,与其说刘伶给他下套,还不如说他自己抢着要上钩。而且,主持祭祀大典,需要的不仅仅是位高,更主要的必须是德行高洁,才当得起这副重担。放眼满朝文武,除了那个老谋深算但闭门不出的老王祥之外,恐怕也非张华莫属了。

    “爹这是代天子正名,让藩王臣服,目前这种乱局,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张蕊忧心忡忡。

    杨柯淡淡的道:“放心吧,天塌不下来。”

    杨家庄在一场风暴即将降临到京都洛阳的时候,显得毫不起眼,平静安详,而各路藩王的府邸之中,却已经如扬汤止沸,闹得不可开交了。

 第一八六章 二王丧命

    司马伦的府邸之中静夜无声。自从被软禁之后,这个昔日权势熏天的王爷从最初的烦躁不堪到现在的心如止水,倒是已经适应了这种波澜不兴的日子。随着时间推移,看守他的兵丁也渐渐放松了盘查和监视,只是隔绝了他与外界的往来而已,至于其他的需求,都是一概满足。黑七本来承担着看管之责,一直住在王府之中,慢慢的也来得少了,只是隔三差五过来巡视一番而已。今天晚上跟寻常没有什么不同,巡夜的兵丁例行着巡查的任务,司马伦的卧房之中黑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随着更漏之声响起,兵丁松了口气,马上可以交岗回营房安歇了。

    突然间,司马伦的侍妾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响起,在万籁俱寂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王爷,王爷,您这是怎么了?来人啊,快来人啊,王爷吐血了。。。。。”

    兵丁情急之下,顾不得其他,立刻破门而入,借着灯笼的照耀,只见司马伦滚落在床边,双目紧闭,面如金纸,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的面前一滩滩紫黑的血迹看着触目惊心。两名兵丁一时也慌了手脚。倒是那名侍妾一叠声的催促唤醒了他们:“还愣着干嘛,快请太常来啊。。。。。。。”

    其中一名年纪稍大,看起来稍微镇定点的兵丁对另一人说道:“你在这里盯着,我立刻去禀报七爷,请太常来。。。。。。”

    与此同时的金镛城中,司马越已经进入了梦乡。他的待遇比起司马伦可就差得太多了,同是被看管的藩王,但一个是软禁,一个是坐牢,当然有着天差地远的区别。一阵铁门开合的刺耳的声音传来,司马越眯缝着眼睛,被几盏亮晃晃的灯笼照着,十分刺目。

    “王爷请吧,和我们走一趟。”面前两个宫中侍卫打扮的黄门尖厉的公鸭嗓震得司马越从混沌中一下清醒过来:“你们是万岁派来的吗?是来救本王的吗?”

    一旁负责看守牢房的狱卒呵呵笑道:“正是万岁派来的宫使,王爷快起来吧。”

    司马越一骨碌爬了起来,嘴里语无伦次的说道:“太好了,太好了,万岁终于肯见本王了,不行,本王要梳洗打扮一下,这个样子怎么能见驾呢。。。。。。”

    公鸭嗓再度响起:“不必了,万岁有旨意,让您接旨后立即动身进宫面圣,一刻都不能耽误。快请吧。”

    张华接到黑七报告的时候,司马伦已经一命归西,仵作和太常的情况汇总过来,得出的结果是中毒身亡。看着一脸惴惴不安的黑七,张华惊得目瞪口呆,迟疑片刻之后,他突然醒悟过来,大声道:“来人,快来人,火速去金镛城,严密保护东海王,通知裴大人,让他严加盘查。。。。。”

    话音未落,张华面色一滞,无力的缓缓跌座在椅子上,厅堂外步履匆匆走进来一个人,脸色凝重,不是裴瓒又会是谁。

    张华苦笑一声:“金镛城戒备森严,东海王不会是在牢里也中了毒吧?”

    裴瓒摇摇头,递过来一幅黄卷圣旨,无奈的说道:“一个时辰之前,两个黄门带着一队兵丁,出示了圣旨,宣东海王进宫面圣,奇怪的是这道圣旨本身看不出问题,但刚才万岁宫中黄门回复,万岁根本没下过这道旨意,卑职已经下令满城戒严了,到现在,东海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张华愣了半晌,长叹了一口气:“二位陪我走一趟吧,进宫向太后禀报,一夜之间,两个王爷在我们重兵把守之下,一个被毒杀,另一个失踪,明日早朝,我们怎么向朝臣和藩王们交代啊。”

    “张茂先必须死,否则,你家主人师出无名,这篇清君侧的起兵檄文我已经连夜起草好了,告诉你家主人,明日子时举兵,从东门进入洛阳,城门领是我们的人,让你家主人依计行事。”刘伶脸色铁青,恶狠狠的说道。在明暗不定的烛光映照之下,他对面站着一个中年人,嘿嘿笑道:“刘大人神机妙算,我家主人说了,此次起事若能成功,刘大人必居首功,只是我家主人说了,法不传六耳,还请大人移驾倒主人府上,居中调配指挥,有了大人相助,我家主人才会安心啊。”

    刘伶淡淡的笑道:“好,下官换件衣服,马上和你一起走。”说完这番话,刘伶转身进了内堂。内堂之中,刘伶的哪位贫贱妻子满脸的焦急:“那可是个虎狼窝,夫君这一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刘伶压低声音:“他们名为让我去襄助,实为挟持,但为夫去了,你和孩儿们才能得以保全,他们也才会放心,为夫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你不必难过,我自有保全之法。”

    妻子看着一脸平静的刘伶,分不清他到底是为了安慰自己还是确实有自保之策,但此时此刻,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丈夫换上出行的衣服,再默默祷告上苍而已。

    洛阳城外三十里处,一眼望不到头的营盘扎得密密麻麻,灯火不举,整个军营鸦雀无声,夜色之中一队马队疾驰而来,蹄声在静谧的夜空中格外清晰。

    “站住,什么人。。。”巡营的兵丁拦住了这群人,为首一人默默的掏出了一个腰牌,这伙兵丁立刻匍匐跪拜在地。

    “几位王爷都在中军大帐里吗?”当先一人沉声问道。

    “都在,几位王爷已经恭候多时了,小的这就带您去中军大帐。”

    “太好了,明日一早,张华谋害两位藩王的消息就会传遍朝野,咱们清君侧的旗帜能堂而皇之的打出来了。”

    一名黑衣蒙面的人静静的立在帅案之后,冷冷的说道:“这个张华,布下这么一个大口袋阵,想将各位王爷诱骗进京都洛阳,再一网打尽,可惜啊,他太沉不住气了,连一天都等不及,对赵王和东海王抢先下了黑手,这狐狸尾巴露的也太快了,若不是刘伶安插的耳目消息灵通,各位王爷还会抱着侥幸的心理。这真是天助我等啊。”

    “那个刘伶原来可是杨党的人,他现在是真心投效吗?”问这句话的正是河间王司马颙,在残存的藩王之中,他算是兵最多,地盘最广,势力最强大的一支了,也是此次行动最坚定的鼓动者之一。

    黑衣蒙面人嘿嘿冷笑道:“王爷不必担心,张华张茂先是杨柯的岳父,他的女儿可是杨柯唯一的结发妻子,杨柯为了她,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娶一个曾经的官妓为妻,可以想见,这父女二人在他心目中会有何等重的份量。刘伶一心想置张华于死地,以后,杨党还能容得下他吗?这刘伶除了跟着我们一条道走到黑,再没有第二种选择了。”

 第一八七章 廷争之烈

    早朝之上率先发难的是氏族,至于理由,洋洋洒洒十几条,但争论的焦点和矛头无一例外都是指向了张华以及裴瓒。指责张华是始作俑者,违反先帝常例,上如此荒唐的奏疏,将所有藩王齐聚京都,又举行个什么祭祀大典,空费国帑,好大喜功。继而又指责掌管京都禁军的裴瓒,看管不严,导致二王被害,激起了藩王猜疑,让整个的皇族陷入了一场空前的信任危机,现在藩王们陈兵洛阳城外,打出了清君侧的旗号,形势开始急剧升温,最好、最快也是最平稳的办法莫过于将这两个直接责任人下狱问罪,同时派出安抚使臣与藩王谈判,双管齐下,藩王之乱自然可以平息。

    与这些意见争锋相对的则是氏族的反对派们,许多寒门出身的官员提出不能姑息甚至助长藩王的嚣张气焰,并援引了当年汉景帝的“七国之乱”作为例子。汉高祖十二年,刘邦立兄刘仲之子刘濞为吴王。吴王刘濞开铜矿,铸“半两”钱,煮海盐,设官市,免赋税,于是吴国经济迅速发展,刘濞的政治野心也开始滋生。

    文帝时,吴太子入朝,与皇太子刘启(即景帝)博弈,因争棋路发生争执,皇太子抓起棋盘将吴太子砸死。汉文帝派人将尸体运回吴国,吴王刘濞愤怒地说:“天下一宗,死长安即葬长安,何必来葬?”又将灵柩运回长安埋葬。从此,刘濞称疾不朝。汉文帝干脆赐他几杖(茶几、手杖,对老年人尊敬和优待的象征),准许他不用朝请。但吴王刘濞不但没有悔改,反而更加骄横。

    汉景帝即位后,吴王刘濞日益骄横,反迹也越发明显。御史大夫晁错建议削夺诸侯王的封地,收归汉廷直接统治。他给景帝上《削藩策》,力主“削藩”,指出:“今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削之,其反亟(迅速),祸小。不削,其反迟,祸大。”景帝采纳了晁错的“削藩”建议,于景帝前三年,以各种罪名先后削去楚王戊的东海郡,赵王遂的常山郡和胶西王的6个县。

    景帝前三年正月,汉朝廷削地的诏书送至吴国。吴王濞立即诛杀了由朝廷派来的二千石(郡级)以下的官员。以“清君侧,诛晁错”为名,遍告各诸侯国。消息传来,胶西王刘昂、胶东王刘雄渠、菑川王刘贤、济南王刘辟光、楚王刘戊、赵王刘遂等,也都起兵配合。以吴、楚为首的“七国之乱”,终于爆发了。

    刘濞发难后,即率20万大军西渡淮水,并与楚军会合后,组成吴楚联军。随即挥戈西向,杀汉军数万人,颇见军威。梁王刘武派兵迎击,结果梁军大败。

    叛乱的消息传到长安后,景帝立即派中尉周亚夫(绛侯周勃的次子)为太尉,率36位将军迎击吴楚叛军,派曲周侯郦寄击赵,将军栾布率兵解齐之围,并命窦婴(窦太后堂兄之子)为大将军,驻荥阳督战。

    景帝派周亚夫等迎击叛军的同时,内心却摇摆不定,这给了袁盎以可乘之机。袁盎原为吴相,与刘濞关系甚密。袁盎对景帝说:“方今之计,独有斩错,发使赦吴、楚七国,复其故地,则兵可毋刃血可俱罢。”景帝为换取七国罢兵,果然相信袁盎的话,表示“不爱一人以谢天下”,于是腰斩晁错于东市,并残酷地族诛。可惜晁错一片忠心,就这样为小人谗言所害。

    最后的结果不用说,已是世人皆知,七国并没有因为朝廷杀了晁错而罢兵,反而是感觉到了朝廷的软弱,继续用兵。汉景帝就成了天下人的笑柄,追悔莫及。

    张华与裴瓒的辩驳则不同于以上两种,十分直接的指出,这件事情彻头彻尾就是一个阴谋。疑点之一,众多藩王来京都,朝廷已经明诏规定只允许带随身护卫亲军,实际结果他们带的可不止是护卫亲军,洛阳城外云集的十多万大军,那可是这些藩王的倾国之兵了。疑点之二,二王的死亡都是人为导致的,这个谋杀他们的人当然不是朝廷,既然不是朝廷,又会是谁呢?而藩王此次空前团结,聚集在一起下定决心和朝廷对抗,不就是因为二王之死、猜疑朝廷欲对藩王下手才同仇敌忾的吗?所以,如果不是藩王自己别有用心,就是有人想要离间朝廷与藩王,除了是阴谋,还能是什么?

    看着群臣在殿前争论得面红耳赤,再看看那个万岁天子按部就班的在御座之上的打起了例行的瞌睡,杨芷的心渐渐的开始沉到了谷底。平心而论,当时张华向自己献出祭祀策的时候,她还是过于乐观了,希望借着这个机会彰显朝廷的权威,继而削夺藩王的权利,兵不血刃就能完成权利的集中。就算最坏的结果出现,藩王出现了强烈的反弹和对抗,他们师出无名,也不敢公然和朝廷对抗,而且自从二王事败之后,她也认为剩下的藩王没有什么实力,翻不起什么浪花。如果藩王和朝廷之间谈不拢,起码也可以借助祭祀的机会扣留藩王在京都,谈不拢就不放人,谈拢一个放一个。这个计策看起来实在是天衣无缝。所以她同意了张华向天子上奏,毕竟天子名义发布这道命令更加名正言顺。

    结果让杨芷没有想到的是,二王的突然遇害让一盘散沙似的藩王莫名其妙的就团结到了一起,而且来势汹汹,不过一夜之间,风云突变,她已经隐隐感觉到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行军布阵,和自己这一方正下一盘大棋,但这个无形的手到底是谁?是天子或者他的幕僚?还是本来就是藩王中的某一个人?她不得而知。

    杨芷陷入了空前的焦灼当中,群臣的争论各执一词,莫衷一是,时间正一点点流逝,杨芷知道,京都城外磨刀霍霍的藩王已经开始露出了獠牙,而她今天不做出决策,是不可能走出这个大殿的。

    “太后,万岁,臣有话说。。。。。”满殿的人被这一个高亢的声音震住了,齐刷刷的望向了这个开口说话的人。。。。。。。。。

 第一八八章 连环之计

    只见刘伶从朝班当中越众而出,立于丹陛之下,高声道:“臣有一策,不费吹灰之力,可退藩王之兵,可定朝局无恙。”

    这句话如同一个炸雷响起,让满朝雅雀无声。这种乱局之中,朝臣们心知肚明,很难有万全之策平复这场巨浪滔天的风波。一是因为形势扑朔迷离,二王的死到底是谁下的手,不得而知,而这个阴谋的背后一定隐藏着巨大的野心和动机。二是因为后党、天子党、氏族党、藩王党,以及寒门士子出身的官员各有利益,又相互之间错综复杂的交织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政治关联。如何平衡和取舍这些关系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藩王的意图到底是直奔杨芷而来,还是意图将杨芷与皇帝一举架空,还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毋庸置疑的就是,杨芷是不可能再垂拱而治了,要么她有能力对藩王强硬到底,要么她就得让出朝廷的大权,至于所谓的清君侧,其实不过是个借口而已,真正的矛头其实是指向张华背后的那个人。这才是棋眼所在,也是藩王兴兵的真正目的和动机。但谁都不肯将这层窗户纸捅破。而刘伶在这个当口突然说自己有办法将乱局化于无形,当然就引起了所有人的高度紧张,不知道他接下来要桶那一派的马蜂窝了。

    杨芷点点头:“刘卿家,你有何办法,快说吧。”

    刘伶侃侃而谈:“微臣以为,当务之急不是去追查二王被谋害背后的阴谋,而是首先要稳定朝局,让藩王退兵。而藩王此次来势汹汹就是因为朝中没有人能震慑住藩王,所以他们才敢公然抗旨,陈兵京畿,这与与谋反何异?”

    这句话一出口,殿上立刻像炸了锅似得,氏族们一脸惊诧的看着刘伶,无比震惊。而其余的朝臣们有的立刻反对,有的随声附和。但所有人的关注焦点无一例外的都紧盯着杨芷。如果她点了这个头,赞同了刘伶的观点,那就意味着朝廷已经对藩王的行为做了定论,是造反而不是兵谏,一旦坐实了是造反,自古以来,统治者是不可能和造反者来谈判的,除了镇压和出兵剿灭,朝廷就再没有第二条路可选了。

    果然,杨芷也意识到了这句话的严重性,踟蹰着迟迟没有接口。

    “藩王最怕谁?当然是最怕临晋侯,临晋侯在朝之时,势强如赵王等均俯首帖耳,各路藩王除了听命于朝廷,别无他选。故而臣请太后下的第一道旨意就是宣临晋侯起兵勤王,只要临晋侯一出,城外的藩王必然不敢轻举妄动。自然会乖乖的和朝廷回到谈判桌上来。”刘伶旁若无人的说着,全然不顾其他人的脸色。

    “刘大人果然是妙计安天下啊,可你不要忘了,现在藩王陈兵十数万,正虎视眈眈的在洛阳城外盯着咱们呢,不等临晋侯的兵马赶到,只怕他们已经攻进了京城了。”说话的乃是氏族王家的代表王元道,他在王氏家族中是仅次于王祥的二号人物,王祥轻易不参与朝政,所以在朝很多王氏的官员实际上都唯他马首是瞻。

    “王大人言之有理,所以下官还有奏请。”刘伶似乎胸有成竹,瞥了王元道一眼,继续对杨芷奏对道:“微臣请太后下的第二道旨意就是将张茂先张大人与裴将军一起拿下,送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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