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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_张勇-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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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台独自在桥上徘徊,他的神情第一次显得焦躁、憔悴、不安。
    酩酊大醉,明台也是第一次把自己灌醉,他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他想要通过酒醉来逃避事实。郭骑云搀着明台,于曼丽从旁扶着,“郭副官,货出了吗?还有货吗?
    有烟吗?光走私香烟有什么赚,你们怎么不运鸦片呢?烟膏多好赚钱。”明台满嘴酒话地问着。
    郭骑云不愿理他,敷衍道:“对,我们运鸦片了。”
    “那,太好了。东南亚缺劳工,下一步还可以贩卖人口,虽然卖人没有卖鸦片烟赚钱,但是,出卖人,被出卖,是军统局的传统,传统不能丢。”
    面粉厂办公室的门被撞开,郭骑云把明台往沙发上一掷,明台两眼空茫地望着天花板,于曼丽黯然神伤地看着他。
    一杯红酒,两杯红酒,一杯接一杯,明台在吧台前猛灌着自己。程锦云走到他身边,靠着他并排坐下。
    “你怎么来了?”明台酒色涌上心头,双眼迷离。
    “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那你看出点什么了?”
    程锦云低声说:“我看见一个曾经的热血战士,因为指挥官的无能而主动放弃阵地。”
    明台一愣,仿佛自己一丝不挂地被人给揪出来,站在光天化日之下。他嘴角一撇笑起来,道:“哪有阵地?我已经看不见了,你没看见天黑了吗?”
    程锦云意味深长:“那就换个天吧。”
    一语宛如雷击,明台内心深受触动。明台看着程锦云,一股暖流涌上心尖。仿佛建立起一座心灵的桥梁。程锦云的手主动伸出去,紧紧地握住明台的手。明台想哭,他觉得自己很满足,因为程锦云的存在,他的心灵被净化,他愿意跟她一起去打下一片崭新的天。
    于曼丽站在窗外,隔窗望着明台和程锦云,那种相爱的磁场,她再熟悉不过了。
    望着吧台上猩红的酒色,红酒有毒还是爱情的红酒有毒,她不得而知。路灯下,她再也没有了哭的欲望,她缓缓抬头仰望天空,她笑了,但这笑里充满着悲哀。路灯的余光映照在她的脸颊上,泪痕仍在。
    蜿蜒的公路上不时有汽车经过,明台拿着望远镜监视着,程锦云在侧也观望着。
    “炸毁第一无人区需要将近一卡车的炸药,日军每半个月会给死亡矿区运送一次补给,同时也运送炸矿道的炸药。运输军火补给的日军运输车在无人区的第二公路抵达。”一辆日本军车从明台的视镜里开过,“运输车没有战斗力,所以他们保驾护航的军车紧跟在后面,”明台又把望远镜递给程锦云,“看,至少十个日本宪兵。”
    “运输车在前,我们不能放过去,先打护航的。”
    “错。”明台否定道,“一车军火,一碰明火就燃。得想个办法,把两辆车分开。”
    程锦云嘴角微微一扬:“交通堵塞。”
    明台笑道:“聪明,让交通瘫痪,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于曼丽穿着工人制服清点着麦子和面粉,明台悄悄走进来,站在于曼丽身后,不发一言地看着她。于曼丽边清点边说道:“麦子800石,面粉7600包。郭经理,今天的销量怎么样?”
    “销量吗?”明台应道。
    于曼丽猛一回头看见是明台,鼻子一酸:“明少?你肯回来了?”
    明台走上前,替于曼丽擦了擦鼻子上的面粉,打趣了一句:“你唱小花脸啊。”惹得于曼丽破涕为笑。
    明台看着一包包的面粉,问道:“销量好吗?”
    于曼丽未及回答,郭骑云走出来接口道:“每天生产700包,每包40斤,售价银元2
    元到3。2元,中储银行答应包销。”
    “收支平衡吗?”
    “基本平衡。”
    明台上下打量郭骑云,问:“你谁呀?”
    “你的私人助理,兼面粉厂经理。”
    “你是面粉厂经理?”明台用手一指于曼丽,“她?”
    “总经理。”
    “我呢?”
    “名誉董事长。”
    明台笑起来,同时又有点感动:“谢谢。”
    “什么?我没听到。”郭骑云道。
    于曼丽笑而不语。
    “谢谢!”明台又大声说了一遍,转而徐徐道,“谢谢你们,肯照顾我,愿意瞒着我,现在又能原谅我。”
    郭骑云笑笑:“你是我们的上司,上司大如天。”
    “曼丽?”
    于曼丽眉眼弯弯:“你就是我的天,天不能塌。”
    “曼丽,谢谢。”明台道,“能给我们煮点咖啡吗?”
    “好。”于曼丽放下手中的纸笔,转身去煮咖啡。
    明台认真地看着郭骑云,说:“我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希望得到你的支持。”
    “明少,我们去办公室谈。”
    明台点点头。
    办公室里焕然一新,窗明几净。郭骑云给明台介绍新添置的家具:“书架、衣柜,万一你要住在工厂里,也有换洗的衣服。桌上的文件等你签字,还有工厂雇了三十个工人,月薪五十块。”
    明台问:“你们呢?”
    于曼丽煮了咖啡端进来:“当然最贵!”
    郭骑云与于曼丽同步道:“免费。”
    于曼丽娇嗔道:“干吗要免费,我累死了。”
    “我们分红。”郭骑云道。
    明台笑起来:“好,分红就分红。”
    郭骑云看着明台,感慨道:“你终于恢复元气了。”
    “前几天我什么样子?”明台问。
    郭骑云毫不隐瞒:“一副要杀了我们的样子。”
    明台嗔笑道:“夸张。”
    郭骑云叫了一声“曼丽”,于曼丽接口补充道:“比杀了我们还残忍!”
    明台道:“两位经理,大人有大量。”端起咖啡来喝了一口,“嗯,不错,不错。比郭副官的手艺就差这么一点了。”
    于曼丽撇嘴,郭骑云笑着。
    “说正事。”明台放下咖啡,“我想我们无力改变现状,大家就做点实际的。”
    “说说你的计划。”
    “我要炸毁日军的死亡矿区。”
    “‘毒蛇’还没有命令给我,现在只是收集无人区情报的阶段。”
    “我们主动要求,我要实实在在干一场。”
    于曼丽应道:“我来做分工明细表。”
    “上海地下党也会参加我们的行动。”
    于曼丽一愣:“为什么?”
    “我们人手不够。”
    “谁掌帅印?”于曼丽问。
    明台眼神坚定:“我!”
    明楼站在窗前,对阿诚说道:“周佛海有个亲信,化名刘斌,是他派在军统局高层的卧底。偏偏戴老板派此人到上海接管B区行动队,他不走运,在川沙古城被日军清乡队伍给抓了,现在日本人的第一无人区做劳工。”
    “黑铁矿?”
    “对。”明楼道,“周佛海很着急,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秘密。所以,命令我不惜一切代价……”
    “营救?”
    “清除。”
    “军统局的意见呢?”阿诚问。
    “‘毒蜂’发来急电,说刘斌曾经参加过‘死间’计划的会议,要我们在周佛海还没找到他之前,彻底清除他。”
    “是。”
    “明台那里怎么样?”
    “积极准备。”
    “你约见一次黎叔,传达命令,加快对明台的策反步伐。”
    “是。”
    僻静的小路,黎叔向阿诚刚刚汇报完毕,说道:“情况就是这样。”
    “你的意思,明台离我们的组织越来越近了。”
    黎叔点点头,阿诚继续道:“希望你们能够携手合作成功炸毁日军的死亡矿区。‘眼镜蛇’要我传达命令,他要求你们不止是和明台协同作战,而是成功策反。”
    “明白。”黎叔说着,转而面露难色,“有一件事……”
    黎叔踌躇了一下,拿出一份旧报纸递给阿诚:“我找到自己失散了二十年的孩子了。”
    阿诚接过报纸,看到那条寻找生父的启事:“今有明氏企业女公子明镜收养恩人之子,望孩子的生父看到报道后,速与明家联系。”
    阿诚惊诧地张大嘴,睁大眼睛,盯着黎叔:“你是?”
    黎叔点点头:“我是。”
    “这,这怎么可能?”忽觉不妥,阿诚又转口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怎么回事?二十年前您干吗去了?您……不会吧。”
    黎叔点头,向阿诚讲述了这二十年来的经历:“1922年,我和妻子娟子在上海坐机关,负责电讯工作。”
    一辆黑色的轿车野马脱缰般从一条弄堂里斜穿而来,全速冲向行走在街面的明镜姐弟,娟子眼疾手快,一声“快跑”,一脚将婴儿车踢到路边,双手猛力推向两姐弟,汽车飞速撞在娟子身上,呼啸而去,娟子一身血污,当场气绝身亡。
    “我当时就隔着一条马路,眼睁睁看着孩子被别人抱走了。我不敢去警察局认领孩子,我妻子的身份是假身份。警察局很快就发现了,假身份证,假户籍。当时上海秘密交通站出了叛徒,有很多同志被捕了,组织上决定让我当夜去了江西,并且替我改了名字,以便开展工作。”
    “一年前我回到上海,我一直设法寻找孩子的下落。我去过很多地方,问过很多人,但是时过境迁了。”
    阿诚听完黎叔的述说,感慨了一句:“功夫不负苦心人,您有什么打算呢?”
    黎叔摇摇头。
    “我会想个法子,帮助你们父子团圆。”
    “谢谢,我并不奢求他会认我,我只是想,想看看他。”说到此处,黎叔竟有些激动了,“前几天我差点失控,我愚蠢到站在明公馆的墙外去想象孩子的生活。”
    阿诚叹息地点点头:“我能理解,你这样做也在情理之中。其实,这是一件好事,天大的好事……”
    阿诚也不知道还应该再说些什么,话就这样不了了之。
    静夜,月光照在书桌上,明台在桌前翻阅着白天程锦云交给自己的往期杂志《红色中华》,1933年9月6日第108期。
    明台低声读着杂志上的文字。
    那激昂的字里行间,让明台感到一种震动,成了他心灵的主题。
    “共产党,会成为我信仰归程的终点站吗?”明台呢喃着,这本书在明台手中有了沉甸甸的重量。
    阿诚递给明楼一份文件:“这是明台最近一段时间的活动表。”
    明楼接过来看了看,问道:“黎叔打算见他了吗?”
    “他打算见黎叔了。”
    明楼有几分欣喜:“千回百折,总算等到这一天了。”
    “不过……”阿诚犹疑了一下,明楼抬头看着他,继续道,“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
    “说。”
    “明台,有可能是黎叔的儿子。”
    明楼怔住:“说什么?”
    阿诚不再重复,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明楼从阿诚的眼神中明白了。
    “这么多年来,黎叔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失散的儿子,直至今日。”阿诚拿出那份旧报纸,递给明楼。
    明楼看了看报纸又还给他,想了想:“他会相认吗?”
    “不好说。就算是,黎叔也会找一个更为恰当的时机。”
    “那就是说,主动权在明台手上了,黎叔一定非常想见他,而他正在考虑如何见上海地下党的领导。”明楼问,“程锦云知道这件事吗?”
    “程锦云可能不知情。”
    “从前总说帮明台找到亲生父亲,二十年没有消息,我们找得依然很积极,不肯放弃。现在有了眉目,反而有一种失去孩子的感觉。怎么会这样?”
    “大姐一定舍不得。”
    “父子恩情,血浓于水。”明楼不再讲话,阿诚见状也不再答言。
    此刻,一阵飞机声嗡嗡作响,几架飞机飞过新政府办公大楼。明楼脸色凝重:“第二战区战事吃紧,‘死间’计划已迫在眉睫。”
    明台和程锦云肩并肩走在街上,程锦云挽着明台的胳膊,明台开口问道:“你有什么好的开场白?让我征用一下。”
    程锦云想想,又摇摇头。
    明台停住脚步:“不行。”
    程锦云疑惑:“怎么了?”
    “黎叔是你上司,对吧?”明台问。
    程锦云点点头。
    “得送点礼吧,买点水果?”明台征求道。
    程锦云想起了什么:“表姐让我带给你两包干果,正好拿去做礼物。”
    “干果?行吗?”
    “明台,别紧张。”
    “我没紧张。”
    “如果你还没有准备好……”
    “时刻准备着。”明台截道。
    站在黎叔阁楼的门口,明台望了望程锦云,程锦云会意,上前敲门。
    黎叔打开门,明台站在黎叔面前,笑道:“您好。”
    黎叔微笑着:“欢迎回家。”
    明台的脸上绽放出孩子般喜悦的光彩。
    走进阁楼,两人先是寒暄了一会儿,明台才开始正式讲述自己的战斗方案,程锦云替他们泡茶。
    “运输军火补给的日军运输车将在无人区的第二公路抵达,我们的突击队拿下这车军火,以敌制敌。”明台道。
    “我们的人从来没有进过无人区,敌人有一个连的兵力部署在矿区。”黎叔说完,问道,“这次行动是不是非常冒险?”
    “是极度危险!”明台说,“第一无人区又称死亡矿区,是日本军方的军用矿区。里面关押的大批劳工,大多数是前线的俘虏和清乡抓的平民,他们的看守兵力不足一个连,因为日本人相信,手无寸铁的劳工绝不会奋起反抗。他们的自负和自大,增加了我们偷袭成功的几率,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遏制住鬼子的火力反击,我们打的是速度和反应,速战速决。”
    黎叔听完了明台的战斗方案,问道:“你有什么要求吗?”
    “按我的计划,听我的命令。”
    “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执掌帅印?”
    明台答非所问:“您家里有矿产吗?”
    黎叔干脆道:“没有。”
    “我知道您没有。”明台道,“我们明氏企业旗下有矿产,黑铁矿、金属矿,我比你们都熟悉。”
    “就为这?”
    明台点头:“就为这。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黎叔由衷地佩服道:“好,不愧是少年英雄,胆色过人。”
    “您同意了?”
    “我批准了。”
    明台被黎叔这一句堵了一下,程锦云掩着嘴忍着笑。
    “我可不是为了让您批准我行动才来的。”
    “那你到底是为什么来的?”
    “我……”明台看看程锦云,再看看黎叔,“我来,是要加入你们的组织。我要加入中国共产党。”
    黎叔注视着明台,他没有马上说话。看着黎叔的样子,明台有些紧张。
    “你是军统特务。”
    “是。”
    “现在还是?”
    “是。”明台回答,又忙否认,“不,不是,我从内心里不想干了。”
    “为什么要加入我们的组织?”
    “救国。”
    “救国有很多条途径,很多种方法。”
    明台铿锵有力道:“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
    
    第十九章
    
    桂姨和阿香布置午餐,明楼和明镜坐在沙发上各自看着报纸杂志,阿诚和明台一起走下楼。明台一身簇新小西服穿在身上,显得阳光帅气。
    明镜看到明台下来,便问道:“你的面粉厂怎么样了,你不请阿诚给你做个投资顾问?”
    “我的面粉厂运转正常,蒸蒸日上,我还请了合伙人做了成本预算。”明台自信地说,“大姐,你没什么好担心的,一切都井井有条,我就不麻烦阿诚哥了。”
    “欢迎参观吗?”明楼问道。
    明台一愣,随即点头:“当然,欢迎大哥、大姐光临指导。”
    明镜笑着。
    “还有一件事。”明楼放下手里的报纸,“你的合伙人,叫什么名字?”
    明台一怔:“合伙人?”
    明楼看着明台。
    餐厅里,桂姨注意地听着。
    “我知道收款人是我,就成了。”明台满不在乎地说着。
    明楼决断道:“不成。”
    明镜插口道:“明台,去跟你的助理经理好好谈谈,你大哥的态度是对的,做生意,亲兄弟也要明算账。”
    明楼注视着他:“听清了?”
    “一清二楚。”明台停顿了一下,“不过最近小麦涨价了,我想派人到乡下去收购,我不愿意跟从前大哥做小麦生意的老板续约,大哥,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
    “我以为你会控制我。”
    “控制你?”明楼道,“我不搞垂帘听政。”
    正走到餐桌的明镜听到这句话,立刻回击道:“说我呢?”
    明楼笑笑:“不敢。”
    “我只希望这个面粉厂属于我自己一个人,我自己说了算,你们不干涉、不参与、不分红。”
    明镜嗔道:“面粉厂是明家的产业,你不可能自己说了算。”
    明楼也向明台解释道:“这是明氏企业的管理风格,有工厂,有机器,有工人,就要对工厂和工人负责任。赚不赚钱,在你自己。不能让跟着你干活的兄弟们饿肚子,懂吗?”
    明台点头。
    “吃饭吧。”明镜道。
    “我不在家里吃了,我约了郭襄理谈生意。我这几天都住在厂子里,大哥大姐不用替我等门了。”
    明镜点头,嘱咐道:“明台做生意不要太急于求成,慢慢来,别太累了。”
    “听见了吗?”明楼也嘱咐着,“要小心着点,生意场上陷阱多的是,别一个不小心……跌跤。”
    明台点头受教:“我走了。大哥、大姐慢用。”
    还没走出门,又被明楼叫住,很认真地对他说道:“生意兴隆!”
    明台心领神会,笑了笑:“谢谢大哥。”
    夜晚的上海,潮湿,寒冷。
    于曼丽从楼上走下来,正巧明台和郭骑云在沙发上刚刚睡醒。特殊时期,三个人完全是处于二十四小时待命状态。
    “组长,命令来了。”于曼丽把电文递给明台。
    明台读道:“营救三名被捕行动队员,摧毁第一无人区。”
    同一条密令,明楼也在对阿诚讲述着计划的实施步骤:“营救我们的队员,需要突击队直接插入第一无人区,为了给突击队做掩护,我们需要把敌人的眼球拉到有关劳工买卖的谈判桌上。把我们要清除的名单当成营救名单交给敌人,敌人会帮助我们快速、低调地解决掉周佛海的卧底刘斌。”
    阿诚有点不解:“把清除名单当成营救名单?”
    “对。”明楼点头道,“高木把刘秘书放在我们身边已经很久了,是棋子就该发挥作用了。你把用金条换劳工的事向刘秘书透露一二,其余的事情,刘秘书会替我们完成。”
    同时,明台也开始对于曼丽和郭骑云计划详细步骤:“黎叔那边有三个人,林参谋会带领两名队员参加我们的行动。如果行动顺利,营救出三名弟兄,我们突击队成员就会增加到十二名。‘毒蛇’给了我们一张军火补给时间表,明天早上九点,运输军火补给的日军运输车将在无人区的第二公路抵达,我们要设法把鬼子的运输车和护航车分开,运输车上的军火,是双方开火的大忌,我们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明楼继续道:“我们需要布一个局,南云造子被刺身亡,高木以为自己可以坐上南云的位置,不幸的是,冈田芳政压根就看不起他。高木在特高课是一个不高不下,有名无实的队长,他要想树立威信,就会拿76号某些人开刀立威。我们就给他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把梁仲春和你送到他的刀口下。高木不会伤害你们,但是他绝对会打击你们,你们千方百计要营救的人,就是他要立即清除的人。道理很简单,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
    阿诚点着头:“明白了。”
    “知道事后自己怎么脱身吗?”
    “承认自己以权谋私,买卖劳工,从中获利,中饱私囊。”阿诚问,“还有什么?”
    “还有……”明楼目光如炬,“主动替我背黑锅,为了掩饰替周佛海做事的内幕。”
    阿诚认同道:“这样就天衣无缝了。”
    “还要看你临场发挥。”明楼继续道,“刘斌真实身份是汪精卫政府的间谍,他必须隐瞒自己的身份,才能继续在军统卧底。周佛海首鼠两端,这张牌打得不是时候,对我们来说,是及时雨。”
    阿诚点着头,心里已经盘算出了一个计划。
    秘书处,阿诚看了一眼刘秘书,刻意把文件放在桌上翻看着,等待着鱼自己上钩。不一会儿,刘秘书走进来:“明先生,明长官叫您马上去他的办公室。”
    阿诚嘴里应着声,手里的文件在书桌上东塞西塞,有点不知道往哪里搁的感觉。
    刘秘书又催促道:“明先生。”
    “知道了。”阿诚回了一句,把文件塞进桌上一堆文件夹里,赶紧去了。
    刘秘书等他离开,立即关上门跑到书桌前,用最快的速度翻找出那份文件,再打开一看,“刘斌”两个字映入眼帘。
    离开秘书处,刘秘书径直出了新政府大楼,走到大街上一处公用电话旁,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才走了进去。
    “高木君,我有紧急情报向您汇报。”刘秘书拨通了电话,“对,阿诚和梁仲春联手买卖劳工。对,我看清了,是第一无人区,他们想从里面得到一个很重要的人,去周佛海那里领赏。”
    “他们去第一无人区捞周佛海的人?这代表什么意思呢?”高木问。
    “周佛海要救的是重庆方面的人,这个人叫刘斌,周佛海首鼠两端,高木君应该马上果断地制止他们,杀了那个人。”
    高木沉默。
    “给76号一点颜色,给明楼一个下马威,给自己树立威信,高木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如果这个人非常有利用价值……”
    “高木君,您要留住这个人,很可能被冈田芳政利用,劳而无功,还不如杀一儆百,让他们刮目相看。”
    高木什么也没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汪曼春推开门,立正站在门口,恭敬道:“报告明长官,卑职汪曼春奉命前来。”
    明楼挥手让汪曼春进来:“关上门。”
    汪曼春颔首,转身关门。
    “我遇见一件很棘手的事情,要和你商量。”明楼指了指椅子,示意她坐下,“昨天周先生跟我说了一个要紧事,他有一个亲信在重庆卧底,在回上海的途中被日本人抓捕了,送到了第一无人区去做劳工。周先生的意思是,叫我替他把人给救出来。”
    “师哥,周先生是不是私下跟重庆分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明楼叹了口气:“周先生有什么目的,我不想问也不想知道,只是这件事太过棘手。阿诚这小子替我出了一个主意,也不是什么见得光的好主意,不过,有效。”
    汪曼春猜度道:“他想让梁仲春出面去买卖劳工吧?”
    明楼诧异地看着她:“你知道有这种事?”
    “这种事在76号也不是什么秘密,梁仲春走私烟土、买卖劳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师哥,这种事真的要慎重。”
    明楼苦闷无言。
    汪曼春看着他的样子,追问道:“师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我刚刚接到一个消息,特高课的高木队长也去了第一无人区,我感觉要出事。”
    汪曼春着急了:“师哥,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周佛海脚踏两只船,如果阿诚和梁处长被日本人抓住,师哥你就是周佛海的替罪羊。”
    明楼漠然道:“我知道。”
    “师哥,你要自保啊。”
    明楼一脸肃然,拿起电话,准备要拨,又想了想,还是放下把陈秘书叫了进来。“替我接通76号电话。”明楼吩咐道。
    陈秘书拨了一个电话:“接76号。”看了看明楼。
    “找梁仲春处长。”
    “明长官请梁处长接电话。”陈秘书站起来,“报告明长官,76号行动处的人说他们已经上车走了。说不清楚去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走了多长时间?”
    “两个钟头了。”
    明楼突然烦躁起来:“阿诚想做我的替罪羊!”
    汪曼春颇为意外。
    “去76号侦听室,我需要立即联络到第一无人区的管理区。”明楼对汪曼春说道。
    汪曼春配合道:“是。我马上回去布置。”
    “时间紧迫,你跟我一起走。”
    不容停留,两人前后走出办公室,直奔76号侦听室而去。
    郊外小路上,明台早已做好埋伏,等待着。
    只见两辆日本军车缓缓而来,一前一后,相隔五十米左右。第一辆是护航开道的军车,第二辆是保持匀速前进的军火运输车。
    明台用望远镜监视着:“敌人来了。”
    黎叔和一名行动员装扮成皇协军,让过第一辆车,却设下路障拦住了第二辆车。
    司机用日语大声吼叫着,程锦云发射弓弩,一箭将司机射死。副驾军官刚要拿枪,立即被黎叔一枪击毙。
    与此同时,第一辆车也进入明台的包围圈:“目标接近。”
    明台、郭骑云、林参谋准备战斗,于曼丽埋伏在深处,瞄准。
    日军的军车进入明台等人的埋伏圈,只听明台一声令下,即刻枪声震天。
    战斗结束,众人清理完现场,又改头换面伪装成日本军人的模样。明台和黎叔检查车上的军火,“一整车的炸药,要是引燃了,我们一个也跑不了。”明台唏嘘道。
    黎叔看看:“炸药大概是炸矿道用的。”
    “对,他们炸矿,我们也炸矿。”明台道,“检查武器,小心烟火。上车。”
    众人上车,郭骑云发动汽车,向公路方向驶去。
    梁仲春开车行驶在公路上,阿诚坐在副驾上一言不发。梁仲春埋怨道:“前几天你跟我说不急,今天就十万火急。”
    “这是周先生的差事。”阿诚道,“要是我自己赚两个零花钱,我会拎着脑袋跑日本人地盘上去捞人吗?”
    梁仲春颇有感慨:“嗨,这世上,有人动动嘴皮子,有人就得去拼命。”
    “人活在世,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有人下命令,有人就得去执行。有人设计图纸,有人就得卖命做工程。没什么好抱怨的,我打小就想得开。”
    “那是,你打小就跑腿的命。我这可是舍命陪君子。”
    阿诚有些不耐烦:“你别磨叽了,放心好了,有钱能使鬼推磨。”
    “万一呢?万一有意外呢?这可是日本人的地盘。”
    阿诚强调道:“我们是替周佛海先生做事。”
    “我怎么能相信你的话?”梁仲春问。
    “如果我不是替周佛海做事,而是替日本人做事,要抓住这个人。抑或是,我替重庆政府做事,要给周佛海先生留条后路。你会向日本人或者明长官告发我吗?”
    “不会。”
    阿诚疑惑:“为什么不会?你又不是善男信女。”
    “我指望你,替我留条后路。”
    “我怎么能相信你的话?”阿诚重复道。
    相同的问话,两个人相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这时,一辆军车超了过去,其间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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