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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汉(荣誉)-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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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末将以为不是庐江王蠢,而是李息理解布局之人的谋略,李息更好地完成了布局者的任务,依此判断布局者应该不是窦婴,而是另有其人。”

韩安国敏锐地看向林斌,这名老好人似乎从林斌的表情看出了一些什么?

汉国至今无名将,有汉以来的汉国一直存在内部斗争,说明白点就是内战。而汉国从来都不是一个缺乏内战的国家,在异族环视的条件下,国内的诸侯还是玩的欢乐,以前是异姓诸侯王玩叛乱,现在是刘姓的诸侯玩,一个比一个玩得出色,一个比一个玩得绝!诸侯王玩剩下的留给大臣玩,反正历史还在继续往前推进,残羹剩饭总是有人会抢着吃!

汉高祖刘邦驾崩,跟着汉高祖南征北战的诸侯王不想反的被吕雉逼反,想反的马上就反,开国元勋几乎是一个没留的被吕雉干掉,所导致的是汉国的武将出现断层。按理说每一个国家开国之初都是名将如云,国家的军事实力也是最强悍的势力,而汉国经历十余年的内战,汉高祖亲自封的诸侯王是灰飞烟灭了,汉国的军事实力也遭受严重的打击,死的死了,隐姓埋名的也当作是死了,自此汉国再无名将。

吕雉后期还有一个汝阴侯夏侯婴,楚汉相争时的豪杰都差不多玩完了,只剩下这么一位名气较响的将军,不过这位内战中的名将命运也不是很好,功未成名未就的时候功甍了。那一段时间出现了一名比较被看好的武人周勃,周勃也是一员老将,楚汉相争时为刘邦出过大力,他也就是那个将汉孝文帝扶上帝位的太尉(后专任右丞相),他带人将吕家结果掉,这下好了,汉国总算有个扛柱子、撑门面的了吧?后面又发生了不幸的事情,周勃因为所谓的‘功高震主’主动辞官归田,可惜……辞官还是免不了被皇帝‘震一震’结果还是被震的全家皆死。

有汉以来不怕没有才能,怕的是才能太高,高到自己送了小命,那就好像是一个诅咒般,功劳越是大,死得也是最惨,刘氏皇家得到皇位曲折离奇,其中的故事就不再浪费字数阐述,但是刘氏皇族从来都有诛杀功臣的传统,庸碌一点继续享受爵位,ㄕ(尸)位素餐,所以不能怪如今这位兄台,刘兄台以后的所作所为只是履行家族义务,解决会威胁刘氏皇统的障碍。

到了孝文帝后期,汉国竟是没有一个能拿出手的将军,开国元勋十不剩三,剩下的那些功勋子弟也被锦衣玉食侵蚀得成了酒囊饭袋,元勋们把那个叫审时度势,庸碌一点好。

——事实上那段时期极其讲求庸碌无为,什么事都别干,让民间自己折腾去。后世的人们称呼那个叫‘无为而治’。

孝景皇帝即位,刘启继承得到的是一个外表光鲜内部却溃烂的国家,这一代的功勋子弟十足酒囊饭袋,由于人才培养的问题朝中除了个别贵戚(外戚)竟是没有一个能用的人才!

汉孝景皇帝登基后的第三年,因为御史大夫晁错的《削藩策》,吴王刘濞联合楚、赵、胶西、胶东、灾川、济南六国的诸侯王,发动了叛乱,名义是“请诛晁错,以清君侧”,这也就是发生在公元前154年的七王之乱。

孝景皇帝心痛汉国无人时,刘启决定亲自下去审查各处军营,他终于在细柳营看到了希望,带给刘启希望的是一名叫作周亚夫的将军。

好嘛,周亚夫像是做了火箭似得官位直升,一直升到武官之首的太尉,他带着劣势的兵力平了以吴王刘濞为首的七王百万叛军。这下是立了天大的功劳了吧?的确是立了身为人臣的不世之功!结果……丝毫没有意外的,周亚夫最后还是被祸祸死,还是被皇帝震一震给全家一个不留的震死了。

世界上有一种记录历史的书本叫史书,发生的一切都被记录起来,有心的人会想方设法去看一看、去揣摩,接二连三的皇室祸杀功臣所带来的效果就是汉国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流行一句话:无为而治,想好好活着千万不要建功立业!

往常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有才能的人对当政者避之不及,如今的这位天子痛苦的发现,他从皇帝父亲手里接的是一个没有人才的国家,而这个没有人才的国家已经混乱到外有异族威胁生存空间,时不时来威胁要个公主、要点粮食、要点铜铁、要点锦绸,反正汉国有什么他们就要什么……

是什么造成这样的局面?当今天子非常明白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的是汉国没将军!没有拿得出手的将军!没有能在战争中挑战异族的将军!还有一个重大的难题,汉国内部很乱,世家门阀林立,最糟糕的是掌握汉国实权的人本身就是门阀集团的家主,是那位并不是很喜欢自己的窦老奶奶。

都说治大国如烹小鲜,那位正在被霜东问西问只差问里面有没有穿的天子脸色铁青的发现:天啊!煮东西总该有材料吧?什么都材料都没有该怎么煮!?

没错了,他什么都有却又什么都没有,对于一个想要有一番惊天作为的君主来说,他就算是当了皇帝也还是觉得窝囊,历史的变动让他缺少了上林苑的十余年生活,他还是会去上林苑,不过那是纯粹的打猎而不是在培养人才。他渴望有所作为,但是身边没有帮手,非但没有帮手牵制的人让他觉得透不过气,时刻都有可能会因为压力过大而窒息。

“让我喘口气!”

霜很配合地笑着闭上嘴巴。

这是一间光线不是很好的房屋,可能是由于窗户较少空气也有一些浑浊,人要是再一郁闷呼吸难免困难,‘啪啦’作响的油灯是杀掉空气的凶手之一,而真正不断吞掉空气的元凶是那位脸色铁青,心中有滔天怒火的少年。

“我是韩王信(韩信)曾孙,弓高侯(韩颓当)庶孙,今次奉命前来西林,以天子特使身份求见护汉侯林斌!”

显然,少年依然在隐瞒身份,不过这对霜来说没什么关系,霜是一名外粗内细的武人,他就算是察觉出一点什么也不会表现出来,他十分配合林斌的交代:只问、不答、不骄、不馁。消磨汉国来人的意志,海侃、胡侃,想什么说什么。

金戈铁马?那样太奢侈了也太俗气了!

霜现在的打扮完全符合一名神策军副统领的装扮,一身紫色的战袍;外面穿着铜制的鱼鳞战甲;背后的披风显金黄色,显然那些丝线根本就是金丝,披风镶着红边,毛绒绒的红边肯定不是俗物。他神色轻松地举起木樽轻抿一口茶水,悠然地瞧着神色激愤的少年。

“首先……我家兄长不是护汉侯,再则……你不能直接称呼我家兄长的名讳,后面……我管你是什么王什么侯的亲戚。”

一只手高高扬起随后一拍,‘砰!’,化名后的刘筒子心里咆哮“叔叔可以忍!婶婶不能忍!”,他早就知道汉部一系的武人无法无天,今天可算是亲自见识什么叫作目中无人了。

“你……!”

霜眉头一挑,他现在心里乐的翻了天,其实他不常欺负人只是偶尔为之,不过每一次都能把人气得半死。他见目的达到了也就不想再刺激,反正已经乱了眼前这位少年的心志,捎带会这名少年去见林斌的时候肯定会心浮气躁,那时主动权是谁的?当然是林斌的。

‘咿呀——’

门口站立一名甲士,他很是恭敬:“参见霜侯!君上有请汉国来客!”

霜的眉头再次一挑,很是期待眼前的这位少年接下来的表现。

……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一曲秦殇

—》文—鸟语花香?没有。

—》人—风景宜人?算不上。

—》书—西林什么都缺,尤其缺少所谓的雅士,从而景园的设计也就谈不上好看。

—》屋—那是一个个简朴的园子,唯有便利的道路使人心仪,仿佛想要到达哪里只要走对了路便不会耗费太多时间。

走廊深幽而不缺乏光线,每隔五米左右是一名站立笔直的甲士,他们警惕地看着那队人群。

有节奏的脚步声缓缓向前,当前的威武将军时而转头回看,后面少年的激愤神情消失,换上的是一幅深思的表情。

这是一对相对于比较复杂的队伍,霜和五十名全副武装的甲士领在前方,刘彻和韩嫣,郭解等六人被包容在中间,这看起来像是武装押运多过于像是在引领客人前去会见主人。

刘彻换上了全黑的朝服,右手拿着代表汉国天子的节仗,走起路来十分平稳,让人无法从表面看出内心的想法。他依然在深思,想的是该怎么完成这次来西林的目的,至于人身安全不是没想,不过既然来了多想似乎无用?

韩嫣脸色不怎么好看,他捧着一块木盘,正中是一道早已经准备好的国书,摆在左边的则是一块用锦绸包起来的金印,右边是一个精致的玉牌,玉牌上雕刻着古老的大篆文字。

郭解脸绷得很紧,那双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的手臂充分说明此刻他很紧张,游离的眼神不断扫视周围像是在寻找什么,可能就是在脑中计划如果对方动武应该怎么突围?

睿智的人永远很难与愚笨的人沟通,至少某人对郭解的行为感到好笑,个人的武力在国家前面非常渺小,渺小到连蚂蚁都算不上。

某人不是别人,他是牢牢跟在刘彻身后的一名文士,这名文士年约四十余?他叫穆旦,是一名纵横家学者。纵横家在战国时期风光无两,曾经在历史舞台上发挥过重大的作用,此刻不是战国,不过纵横家似乎又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舞台?他正暗自憋气,力图舌战群雄。

其实这一切看起来真的很搞笑,而似乎谁都没有去追究一名自称聂家子弟的人,他被拆穿身份后转口自称是天子特使的经过?

世事无常,西林方面知道天子会有动作所以才不以为意,天子方面为什么会表现出自信的一面?天晓得……人的脑袋是什么构造,想的又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连续穿过三条走廊,前方的景致终于一变,平坦的道路消失,一条颇为崎岖的山路出现,昂头看去,一座亭子坐落山顶,亭中早有人在饮茶,清晰的古筝乐曲在环绕,丝毫没有杀伐或者严肃的气息,让某些人感到有些惊讶,这与他们事先想象的会见方式很不相同。

队伍等顿了一下,霜命令甲士在下面等候,复而示意汉国来的客人跟上。

刘彻完全琢磨不透了,他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又往前走。

亭,它是提供路人休息的场所,但是在古时候亭只设立在道路旁边,汉家因秦十里设一亭,没有任何先例表明亭也可以设立在城池的范围里面。城池?有先例说明城可以围着山建造么?世界上没有先例的事情多着去了,古人的思想限制较多,看到难免讶异。而鸿台似乎不是平常人所能进的地方,或许不应该称呼山顶的建筑叫亭,应该称呼为雅间?一个没有墙壁的雅间……

所谓亭,人所安定也!刘彻由此猜测林斌不想一见面就谈正事,这一次见面只是试探,他收敛心神继续向前。

林斌不懂音律,因此没有专著倾听,他只是安静地听着吕炎、蒙诏、郑元、贾卓在低声交流,而韩安国这一次没有出现,原因是韩安国不想找不自在。

古筝是一件古老的民族乐器,战国时期盛行于‘秦’地,司马迁的《史记》所记载《李斯列转·谏逐客书》中所引资料,颇有值得我们注意的地方。李斯《谏逐客书中》述及秦国乐舞的一段说:“夫击瓮,叩缶、弹筝、搏髀,而歌呜呜快耳者。真秦之声也。郑卫桑间,韶虞、武象者,异国之乐也。今弃叩缶、击瓮而就症卫,退弹筝而取韶虞,若是者何也?快意当前,适观而已矣。”

李斯在说什么东西?他在愤怒,借音律的形容对发布逐客令的嬴政表示愤慨,说当权者没有包容心,不但不懂得珍惜人才,而且一书逐客令大大得罪了人才,以后秦国要完蛋了,这么好的音律不会再有人去欣赏和弹奏了。

蒙诏和吕炎是先秦人,他们对古筝的热爱超乎想象,因此在音律的交流上两人一直占着主导地位,郑元和贾卓原先还能插上几句,最后他们也只能像林斌那样安静地听。

乐手现在弹奏的是秦殇的主旋律,演绎的是秦军一统六国的节奏,吕炎和蒙诏停止谈话,他们闭目欣赏,偶尔扇动的眼睫毛正在述说此刻他们的心情。

不懂音律的人无法从音乐里面去幻想音律带来的画面,从某一个方向来讲,林斌的想象力的确是不怎么丰富,他的注意力也不在音律上面,而是在即将走上来的那伙人身上。

由于韩安国不在,也许韩安国在也没什么作用,韩安国只是见过刘彻一面,当时韩安国还不敢抬头一观龙颜,林斌不知道跟在霜后面的那位少年是谁,但是林斌清晰地感觉到少年身上的气质与所有人都不同,至于是怎么个不同法……如上面所说的那样,林斌缺乏想象力,解释不出来。

秦殇的节奏变缓,它在述说帝国最后的荣耀,无数的勇士穿越帝国的大半版图远征南方,在丛林间为了扩展帝国版图与野蛮人作战,桂林山水之间有无数勇士倒下,他们阵亡在征途上面,当他们在征伐异族的时候内部起了波澜,一对因为徭役迟到害怕死亡的兄弟高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帝国内部燃气烽火,死灰复燃的诸侯见机而起,强盛一时的帝国那么快就走到面临生死存亡的地步……

脚步踏上了凉亭的台阶,刘彻第一眼看的不是林斌也不是汉部的将军,他在看弹奏古筝的乐手。

秦殇的节奏又在加快,曾经为了帝国荣耀的黑色战士厌倦了厮杀,数十万绝对精锐的士卒因为对帝国统治阶层的厌恶而放弃回援,帝国的一座又一座城池陷落,城头上的黑龙战旗飘落,换上了形色不一的旌旗……

刘彻立定了,他的眼瞳收缩了一下,看向全身黑色的两名将军,战袍和甲胄的样式无一不是在说:先秦的战将,他们依然存在,手握战剑正在等待重新崛起,随时都将颠覆汉王朝,在汉王朝的疆土驰骋,重新把黑龙战旗插在那些原本属于帝国的城池上!

“先秦余孽!”

两双眼睛先后睁开,他们盯视在刘彻身上,霎那时好像闪过看不见的凶光,像极两头凶猛的野兽在咆哮怒吼!

秦殇这首乐曲即将结束,它委婉的音调在说,从楚国崛起的霸王,他颠覆了强盛的帝国,将黑色的帝国埋葬并推入地狱……

怒吼的霸王,他一度站在了权力的最顶点,手掌重兵傲视天下,自傲的性格是霸王的弱点,他不懂收敛,连续地得罪友军,渐渐被强敌包围。而在这时,一个原本让霸王瞧不起的无赖偷偷地发出了挑战,霸王一次又一次地击败挑战者,挑战者屡败屡战,推翻强盛帝国的霸王走向衰弱,挑战者站在皇城狂笑!

有人在昭告天下:现在是刘氏皇朝当政,天下是刘氏皇朝的天下!

弹奏古筝的素手横扫而过,秦殇的尾音剧烈无比,像极燃烧的战火平息,世界陷入了无声,无声既是毁灭,帝国从此不在……

刘彻的视线转移到林斌身上,他重新迈出了步伐,坚定而且自信地踏上凉亭。

刀被鞘包裹,鞘挡在韩嫣、郭解、穆旦等人前面,持刀的霜咧嘴在摇头,那是说:你们站在这里别动。

林斌缓缓地转身,他无声地注视特别的少年,足有三分钟才指向旁边的座椅:“请坐!”

刘彻迈着轻松的步伐,他坐下去伸展双腿,有点奇怪地改变姿势看着屁股下面有四条腿的椅子,“真不错!”,说着将背靠在座椅上,他在笑,笑容和谐,笑得无害。

“你很特别。”

“阁下亦是无比特别。”

“呵呵。”

“如何?林侯不问在下来意?”

“不急!特使刚到,茶水还没饮上一盏,饮罢借地势瞧瞧西林风光,等待想谈,我俩再谈。”

皇与王,他们对视而笑,两人都笑得很无害……

第二百七十六章 无意之间……

一些人,一席话,他们还没有开始谈就在试探对方,试探有时候可以不必借语言来完成目的,很多时候只需要观察一个眼神,一闪而过的表情,从细微的方面就能察觉出对方内心的想法。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斌和刘彻并排而立,他们借由地势在遥望远处的乌穆草原,他们看的很入神,谁也不愿意首先说出哪怕是一个字。

视野的宽阔总是能让人看的心旷神怡,男人的心胸是否广阔存在许多因素,最为重要的因素正是男人的眼界是否够远、够宽。我们可以把眼界简单地解释为对局势的了解、对周边事态的关注和理解。

站的高看得远是千古不变的旋律,而某些人由于站得太高会忽视一些底层不曾去注意过的东西,如此一来也就少了一些根基,恰恰被忽视的那些对人来说却是最重要的,所以每个人的心路旅程也就都不同,对事情的理解也就不同。

林斌遥望大草原心里在想什么?他会想:该怎么做?或者做得更好一些才能争取更多的时间发展?

现在的林斌不想打大规模的战争,他领导下的汉部正在面临最重要的时刻,目前各国都在交战,汉部周边也不平静,甚至说汉部目前也在和卫氏朝鲜交战,然而汉部需要时间来自我升华,一边交战一边提升本部的文化素质和人民素养。

汉部需要迈过目前这道坎,迈过去了的汉部不再只是一个军事强国,还将是一个文化和人民底绪强悍的国家。

如果想从沉淀提炼精华,那么林斌就一如既往地需要时间,时间一直都是敌人,对林斌来说也不例外,只不过是林斌比较迫切一些。

乐手又在开始弹奏,这一次弹奏的乐曲不是中原人所熟悉的语调,那名粗犷的乐手拉着胡琴,用着低沉的声线哼合,语言是汉语,听上去是那么的和谐。

刘彻感慨了,原来塞外是如此的美丽,美得让人无法拒绝。

观赏美的事物是人的天性,占有美丽的事物从来也都是人的天性,喜欢他(她、它)那就去占领!其实这就是所谓的人性本恶。

刘彻心里的信念在被动摇,他是一名博学的帝王,从小学习百家,着重学习包括儒家、黄老、法家、兵家在内的四种学说,他的主要老师是儒家信徒,由此也比较倾向于儒家学说。

什么被动摇了?儒家一直都在说化外是一片不毛之地。化外是哪?指的就是中原之外的地方。正是儒家的提倡让人觉得除了中原,其它地方都是不值得占领的,是不是可以解释说儒家是阻止华夏民族向外扩张的枷锁之一?

在来到西林之前,刘彻所理解的汉部是一个连衣服都没有的群体,汉部的人就应该身穿兽皮,拿着被淘汰的石器,拥有火种却生吃食物……

而似乎与汉部有仇的儒家一直在制造一种舆论,儒家擅长编造虚无缥缈的故事,一切不被儒家接受的就是邪恶,拿西方人的话来说就是异端,不能去接受它,也不需要去正视它。当然!仁慈的儒家应该蔑视它,但是懒得消灭它,反过来还需要适当的用看不起的目光和态度去扶植它。

以上都是胡说八道……,不过儒家缺少开阔进取精神是不争的事实,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只喜欢空谈。

“化外并不是不毛之地,从前懒得关注的辽地在汉部占据后成了遍地是宝的良地,根据回报,原乌桓领地木材充足、珍奇药材无数、神奇毛皮无法计数;原夫余、肃慎之地矿产丰富,多产一种黑色可燃的石块,铁矿、铜矿产地甚多……”

刘彻的信念彻底动摇了,他在细想汉国内部有没有什么注重实际的学说,想来想去并没有这么一个学家,不过把法家、墨家、儒家三派结合起来倒是符合理想。法家死板注重实际条文;墨家富有创造能力而且崇尚博爱与非攻;儒家注重礼仪讲求条条框框。不同理念的学派,它们重叠起来竟是如此不可思议。

“难道就有如林斌所说的?任何一个学派都有可取之处,身为统治者不是应该去抬高任何一个学派,应该作为掌握学派的人,让各家学派去竞争,统治者从学派竞争中去寻找自己的治理之道?”

领悟是人类的进步根源,一旦领悟了一些什么,那么眼界也将得到开阔……

刘彻收回视线,他侧着身子静看旁边的林斌。

所谓眼见为实,刘彻眼中的汉部虽然贫困,但是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并不像某些人所说的身穿兽皮、生吃食物或是朝不保夕。汉部的文化底绪是十分的差劲,但是汉部也不是野蛮人的国度,再说汉国认识字的人多么?不多!知识是少数人炫耀自己的本钱,没有被拿来提升国力。汉部的军队倒是像传言中那么善战,士卒精悍、装备精良,而似乎汉部的人太好战了,这点从某些小事就能观察出来。

“想要达到中央集权只需要掌控军队?的确!军队才是根本,掌握了军队就等于拥有实权,国事不需要并不成熟的学派来搅局。”

以前一些不懂或者不够透彻的,刘彻霎那时懂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做得最错误的只有一件事:没有在发现林斌军事才能的时候立刻杀掉或是全力招揽!

“就像二姐(刘婧)说的?是我一步一步的把他逼离汉国,让他走上与汉国对立的道路?”

可笑!刘彻心里颇为无辜,任何一个统治者都不会放下身段去讨好一名臣属,他只是在做任何一名君王都会做的事情罢了。造成如今这个局面是他作为君王不够成熟,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理想的判断。

……

“护汉侯。”

“喔?特使,西林的风景怎么样?”

“好则好矣。不过……比之中原相差犹自甚远。”

“呵?嗯!你说的是实话。”

两人又在笑了,他们不否认对方身上有吸引自己的东西,让彼此都想深深地交流,得到自己想得到或者学习的东西。

林斌轻抿茶水,完成见面的第一个步骤,让在场的汉部将领自我介绍。

“黑旗军蒙诏!”

“虎军吕炎!”

“权政司贾卓。”

三个很有武人特色的自我介绍方罢,林斌礼遇地走到郑元身边。

“这位是我部的特卿,法学大家郑元。”

刘彻没有习惯性地口呼“久仰”之类的废话,他颇为奇异道:“此特卿乃是先秦之上卿?可是为汉部编修律法之法家大师,郑大家?”

郑元礼貌性的站起来:“正是。”

其实上卿并不是正规的爵位,在秦国时期上卿指的就是没有确定官职和爵位的‘高官’,是皇帝特殊的客人。

吕炎和蒙诏对视一眼,他们并没有往“眼前这个人就是刘彻”的方向想,众所周知汉国当今天子身边有一个大红人韩嫣,极为受当今天子刘彻的倚重,天子派韩嫣出使还算正常。

必须说明一件事情:这个时代根本没有照片这个东西、更别谈电视,这个时代的国家领导人可不是天天上电视、日日上报纸头条的人物。想认出一个人就那么好认?别说当权者,就是民间相隔五六里路都不一定知道那里有什么东西。自然而然,除非被出卖,不然伪装身份并不是什么难事。当然……女扮男装或是男扮女装不在此列。

汉部不知道来人的身份有假,那么也就不存在强烈的敌意,乃至于根本没想过要为难,只当是一个常规的接触。

人是人不是神,瞧一眼就大叫一声:哇靠!你是刘彻?别想回去了,乖乖伸出脖子吧!(当然,读者知道,书里的人物不知道,这个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每个时代都存在局限性,不是么?

简单的互相介绍完毕,霜终于许可汉国来的其他人进去,霜本人也大咧咧地走进凉亭拿起茶水就灌,之后非常坦然地坐在林斌旁边准备打瞌睡。

双方分位就坐,轻松的气氛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拘束的严肃,国事无小事,没人忘记这次见面的目的。

刘彻刚一下坐下又马上站起来,他从木盘里拿起显黄锦绸,平托着慎重道:“请护汉侯接天子国书!”

吕炎和蒙诏嘴角勾起诡异的微笑……

林斌并没有放下手中的茶盏,他很是理所当然的说:“特使念吧,我看不懂文言文,所以麻烦特使念得易懂一些。”

刘彻没愣,不过韩嫣、穆旦、郭解和其他人跟随者都愣了。霎时:有人在呼喊“大胆!”,有人在嘲笑“粗坯之辈”,明白人则是想“这是一个下马威”。

面对汉国特使随从的呼喝,在场的汉部所属一点惶恐的表情都没有出现,天可怜见……林斌真的看不懂和听不懂文言文!

吕炎和蒙诏笑得更为邪恶了……

郑元或许是不像汉国太难堪又或者想制造一个台阶给所有人下,他站起来眼神希翼地看着林斌,无不在表示希望林斌能接过国书。不过他似乎很天真、非常天真……

接国书就意味承认自己是汉国的属国,这点林斌非常清楚,他看一眼在场的部属缓缓地站起来乐呵呵接过国书,随后又马上递给郑元,这个过程进行的很自然,让了解林斌的吕炎、蒙诏等人反应都反应不过来只能苦笑连连。

如果说这里面谁最不乐意要当属吕炎,他站起来、走过去、不讲话、直接伸手……

郑元也在苦笑了,他想了想还是将国书递出去。

吕炎拆开国书径直看了起来,这让不熟悉汉部的人瞪大了眼睛感觉不可思议,如不是知道汉部所有的军权都在林斌手里,很难不往“林斌被架空”“吕炎才是汉部实权人物”的方向想。

林斌似乎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想,他只有两个字:“念吧。”

“汉国天子彻,昭:‘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外邪屡犯华夏边境,炎黄子孙遭受战火之苦,致使流离、尝尽苦辛,朕心甚痛之。然,外邪侵犯华夏厚土之际护汉侯挺身而出屡次扬炎黄子孙之武威,朕心欣悦外邪宵小不再言华夏无英雄!护汉侯壮哉,勇邪,堪当大丈夫……’”

吕炎抬了抬头,笑道:“汉国天子彻以前如何没有发现君上有如此多优点?”

林斌一笑而过。

刘彻心被人锥挖似得疼……

“实乎?假乎!大丈夫立于当世何以为丒哉?当斩尽外邪宵小,何以刀悬对内?屡次掠夺汉境、掳走汉民,乃大丈夫所为邪!?”

林斌叫了暂停,吕炎越念越玄乎,根本就和自己看没什么区别。他示意霜接替,这下总算快速明白汉国天子的意思,国书是赞扬痛击异族的事迹,痛斥对汉国动武的事实,其中十分恼怒汉部赶走汉国使节的往事,要求林斌给出一个交代,最为重要的是如果林斌不把刘婧从卫氏朝鲜的手里救出来,汉国将不会再看同族根源的情谊对汉部宣战。

霜念完乐呵呵说:“天子彻只说华夏一脉,同为炎黄子孙,他没有提到汉国和汉部的字眼,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林斌不置可否,他倒是觉得那卷国书很对自己口味。

刘彻在某些方面真的把林斌看测很透,比如现在,他明显发现林斌脸上的笑容要比刚开始时和善许多,忍不住在心里想:“果然十分看重同族情谊,如此一来便好办多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峰回路转

一个人若是整天徘徊在犹豫之中不但他自己不爽,营造起来的气氛也会让周围的人感到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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