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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三戒)-第3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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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宝音登时便没了脾气,一把抱过女儿,紧紧搂在怀里,亲了又亲,吻了又吻。
一旁的萨娜暗暗偷笑,这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这时,马车来了,宝音抱着阿蘅上了车,阿蘅问道:“娘亲,我们是要去见爹爹吗?”
“你怎么知道?”宝音吃了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还不到七岁的女儿,不知她是怎么知道的。
“娘亲上次笑得这么好看,是那年在京城和爹爹一起时……”阿蘅很认真地回答道。
“扑哧……”萨娜忍不住笑出声来,宝音春风满面、桃花带笑的样子,确实是平时难得一见。
“那时候你才三岁!”宝音揉着阿蘅的小脑袋,摇头不已。
“我就是知道。”阿蘅得意洋洋的样子,跟宝音简直如出一辙,她欢天喜地道:“真的是爹爹来了?阿蘅终于又有爹爹了!”
宝音闻言心中一酸,算起来,这孩子竟然只和王贤见过两次,一次还是出生时,另一次则是那年先帝迁都,她去北京朝贺,才让女儿和她的父亲相聚了不到一个月……
宝音不由替女儿委屈得不得了,当然也免不了替自己委屈起来。如是一想,她把车帘一掀,对驱车的侍卫道:“不去了,我们回府。”
“啊,娘亲,可是我想去啊!”阿蘅登时瘪下小脸,可怜巴巴地央求道:“就让我去看一眼吧。”
“……”宝音搂住阿蘅,好一个心酸,然后才柔声道:“阿蘅别急,该是你爹来看你才对,我们回府,好好收拾收拾,等他回家。”
阿蘅虽然冰雪聪明,但也不可能理解成人世界的复杂感情,只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乖乖依偎在宝音怀中,跟她回了公主府。
马车驶入余烬未灭的公主府中,在前院缓缓停下。萨娜先跳下车来,一看满地狼藉的状况,登时心如刀绞,气得跺脚流泪道:“杀千刀的鞑靼贼,你们都得下地狱!”说完她转过身去,对马车上的宝音道:“别吉,家里没法住了,火都没灭呢,咱们还是去别处落脚吧。”
宝音透过车窗,看着被烧毁大半的宫室,满地碎掉的瓷片玉器,还有被砸碎的琉璃瓦、大铜缸,也是一阵阵肉疼,不由咬牙切齿道:“真该死!”虽然当时大义凛然,说不在意那些强盗冲入自己的公主府,但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她能不心疼就怪了!这可是倾注了她无数心血的家啊!
“他要是早点来,公主府就能保住了……”萨娜对王贤的不满又被勾了起来,说完她赶紧看了一眼宝音,心说,我这不是自找没趣吗?别吉肯定会嫌我多嘴。
谁知宝音这次居然深以为然道:“就是!”
没想到宝音的态度居然大转弯,萨娜不由愣了一下,又听她吩咐道:“总还有能住的屋子吧,咱们哪也不去,就在这儿住了,让他个一家之主好好瞧瞧,把我们娘俩丢在这草原上,都让人欺负成什么样了!”
萨娜闻言这个汗啊,心说,是您欺负阿鲁台好吗……不过她这次肯定不会多嘴,马上大赞道:“对!好主意!就要让他内疚死!”
说完,萨娜便赶紧让人找了个还算完整的小院,请宝音母女入内梳洗更衣。娘俩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给女儿换穿新衣,宝音便开始对着镜子认真打扮起来。
阿蘅看着娘亲十分罕见地在那里描眉画眼,开始还有点兴趣,但见她衣裙首饰换了一套又一套,就是怎么也弄不完了。小女孩终于无聊地抗议道:“娘亲,天都黑了,你怎么还没弄好!而且爹爹怎么还没来啊!”
本来一直沉浸在欢喜期待中的宝音,闻言一下子愣住了,攥着刚要插进发髻的簪子,看着外头昏黄的天光,登时愠然不乐道:“萨娜,去看看他怎么还没来!”
萨娜赶紧让人去打听,才知道朝廷的大军根本就没入城……
当时,城内的守军将俘虏收拾停当后,便邀请朝廷大军入城,然而对方却回话说,为了防备阿鲁台的反扑,大军暂不入城、移师城北驻防。至于统帅王贤,就更是无从得见了。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哈哈哈哈
当宝音带着女儿,气冲冲骑马来到城北的明军大营时,吴为已经候在营门口,满脸都是无奈。
“他人呢?!”宝音和吴为也算熟识,但此刻,这位草原明珠满腔都是怒火,根本就没心情跟他寒暄。
“这,请夫人入营说话。”吴为苦笑道。
“他死了还是残了?”宝音柳眉倒竖,那股泼辣劲儿上来,鬼神都得辟易。
“这,主公好好的呢,自然没死也没残。”吴为硬着头皮道。
“那就让他赶紧给我滚出来!”宝音把脸一扬,满面都是寒霜。
萨娜等人远远跟在后头,根本不敢靠近。守门的明军暗暗咋舌,没想到这位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发起火来比公爷还吓人。
“夫人,这实在是恕难从命。”吴为无奈道。
“怎么?他还要跟我们娘俩摆他的公爷架子?”宝音冷哼一声。
“夫人误会了。”吴为仔细一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便实话实说道:“实在是因为,公爷根本没来。”
“什么?!”宝音登时愣住了,怀里的阿蘅小嘴一瘪,泫然欲泣。
后头的萨娜更是气得直跺脚,一阵阵替自家别吉不值,大声质问吴为道:“难道他根本没来河套吗?”
“也不是,我家主公身为主帅,怎么可能不随军出征。”吴为赶忙解释道:“只是我们乃前来解围的偏师,主公率领的大军主力,此刻另有要务,不得脱身。”
听了吴为的解释,萨娜感觉没那么憋屈,但还是气愤道:“还有比解救别吉更重要的事吗?他竟然不亲自来!”
“呵呵,宝音夫人和大小姐的安危,自然是公爷心中的头等大事。”吴为微微一笑,云淡风轻道:“只是公爷料事如神,笃定了一支偏师足矣。”
“你营中多少人马?”宝音何等人也?刚才只是情之所至、乱了方寸,此刻听了两人的对话,已经彻底恢复如常。
“不敢欺瞒夫人。”吴为沉声道:“因是轻骑驰来,营中统共一万骑兵,并无步卒。”
“什么……”一众蒙古人惊呆了,纷纷失声道:“不可能吧!区区一万骑兵,怎能卷起半空烟尘?”
“呵呵,不过是雕虫小技,拾张翼德牙慧而已。”吴为命人牵一匹马过来,只见那匹战马尾巴上,拴着一大蓬树枝,远远跑过来,带起的烟尘确实颇为壮观。
“只有一万人马就敢来救?!”蒙古人这才相信,但更加不可思议起来。
要知道,当时阿鲁台仅在东门外,就有两万骑兵,而且是以逸待劳。要是那老货敢于拼命,一下就能拆穿明军的虚张声势!
“鞑靼人被我大明攻伐几十载,早已雄心殆尽,沦为流寇。”吴为其实想说的是蒙古人,但当着和尚不能骂秃子,便集中火力在鞑靼人身上:“虽然在特鲁河侥幸胜了一场,但他们还是只能打打顺风仗而已,没有足够的把握,他们是不会硬拼的。”
说着吴为送了顶高帽给对方,“当然,主公敢如此笃定,主要还是因为夫人和诸位,将大王城变成了无底洞,耗尽了鞑靼人的兵力,让他们脱身不得,无法抽出足够兵力,应对猜想中的我军主力。此情此景,阿鲁台如何敢冒险?肯定要先走为上计了……”
“原来如此……”一众蒙古头领十分受用,感觉这个满脸伤疤的家伙,话说得十分在理。
宝音却缓缓问道:“那么,现在他去干什么了?”
“当然是把老狐狸捉回来,给夫人和小姐出气了。”吴为恭声说道。
宝音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低头对女儿道:“阿蘅别急,爹爹还得过几天才能回来。”
“嗯。”阿蘅乖巧地点点头,笑道:“可是我不喜欢狐狸,爹爹能给我捉头小鹿回来吗?”
“哈哈哈!”小女娃似懂非懂的话语,引得众人哄然大笑。
阿鲁台逃窜的速度十分惊人,到天黑时,已经把大王城甩在百里之外了。和他进军时小心翼翼,恨不得日行十里的怂样,可谓天差地别。
一口气逃出百里,鞑靼人人困马乏,速度不由放缓,众鞑靼贵族见天色已黑,便询问阿鲁台,“太师,是不是可以下营休整,咱们也好收拢下部队。”他们只顾着仓皇逃跑,四万人马早就乱成一团,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各部族混成一团,一旦有事,根本无法指挥。
“不成,今夜最是危险。”阿鲁台却断然摇头道:“以老夫多年经验判断,如果我们今夜扎营,半夜很可能会遭到明军偷袭!”
“太师英明!”鞑靼贵族对阿鲁台的逃跑经验自然深信不疑,马上马屁如潮道:“那些明朝人最是奸诈,最喜欢搞半夜偷袭!”“可惜碰到的是咱们太师,他们的算盘注定要落空了!”
“那咱们得逃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阿布只安闷声问道。
话音未落,脸上便吃了重重一鞭,阿鲁台指着他破口大骂道:“孽子,还敢多言,要不是你擅自移营,老夫何至于此?!”
阿布只安捂着火辣辣的腮帮子,不服气的顶撞道:“要不是父亲抽调我那么多兵马?我怎么会移营?”
“你还敢顶嘴!”阿鲁台又是一鞭子,抽在阿布只安另一边脸上,看得失涅干暗暗叫爽,心说,看来老二也未必是亲生的……
一旁的鞑靼贵族连忙劝说道:“太师,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二台吉问的我们也想知道,咱们到底要逃到哪里?”
“是撤,不是逃。”阿鲁台愤怒地一扬手中马鞭,众鞑靼贵族齐刷刷低头捂脸。老太师冷哼一声道:“主动退兵是撤,被人追着才是逃!”
“是是是,您说得对,是撤,不是逃……”众贵族点头附和,却大为腹诽道:‘要是撤的话,干嘛不敢停下来?’
“哼,以老夫多年的经验看,要撤出两百里,才能勉强算是安全。”阿鲁台心中早有定计道:“起码过了塔布河才行。”
“咱们当然听太师的……”众鞑靼贵族心下抽搐,这得一晚上马不停蹄啊!但为了安全起见,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行军了。
鞑靼大军只好连夜行军,为了不暴露行踪,甚至连火把都没打,这一晚上所有人都吃尽了苦头,不知多少人掉了队,但阿鲁台毫不理会,只一味催促着前进再前进。
终于,到了天蒙蒙亮时,鞑靼人听到了潺潺的水声,登时如闻仙音,纷纷欢呼起来,扑到河边,人和马全都俯身牛饮起来。
“父亲,塔布河到了,咱们终于可以松口气了……”昼夜狂奔两百里,就连阿布只安这种牛一样的汉子,都支撑不住,骑在马上摇摇欲坠,强打着精神问道。
一众鞑靼贵族也乞求地望着阿鲁台,老太师却坚决道:“过了河再休整。”顿一顿道:“不过河,心里总是不踏实。”
“过河……”众人一阵哀鸣,只好咬牙坚持,催促部下上马过河。
时值五月,正是河水高涨之际,塔布河水位甚高,水流更是湍急。战马必须十分小心地泅渡,才能游到对岸,过河的速度自然极慢。
足足折腾了两个时辰,太阳已经高悬半空,才堪堪过来一半人马。那些将士一过河,便从马背上翻下来,躺在地上倒头就睡,怎么也拽不起来。
前军过河良久,阿鲁台和失涅干也过了河,老太师这才心下稍定,骑在马上看着满地横七竖八的部众,不由叹气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老夫当年,一口气跑出六百里,也没这副熊样。”
那些鞑靼贵族此刻疲累欲死,强撑着奉承了太师两句,便纷纷下马歇息,想要赶紧补个觉。可没人能睡得着……之前还好,只顾着逃命,来不及仔细思考,现在终于安全了,便开始忍不住浑身肉疼!
这仗打得实在是窝囊,也没吃什么败仗,便稀里糊涂折了超过一半兵马……虽然嫡系的鞑靼军队,只损失了一万多,但所有的五万仆从军,全都报销在大王城。那些仆从军虽然低贱,可也是他们的财产啊!
鞑靼人惨淡经营了十多年,才有了这点本钱,一朝全都赔了进去,这得多少年才能恢复元气啊!
阿鲁台看看周围人等,一个个垂头丧气,都沉浸在损兵折将、无功而返的失败中无法自拔。显然,不是所有人都有鞑靼太师这份修行,能用最短的时间从挫折情绪中复原如初。
‘哎,这才哪到哪?’阿鲁台心说,‘我得给他们提提气。’想到这,他便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周围的鞑靼贵族,正在魂不守舍地盘算着,如何消弭这次的损失,冷不丁听到夜枭般的狂笑声,所有人着实吓了一跳。有那光顾着算账,还没来得及下马的,竟一屁股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哎哟!这他妈谁在鬼笑!”掉在地上的鞑靼贵族火冒三丈,满世界寻找那肇事的祸魁,便看到老太师一脸尴尬地瞪着自己。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深谋
“太师这功力,实在是高深无比……”那人立马醒悟过来,原来那鬼笑声是太师发出的,赶紧话锋一转道:“一下就把俺震下马来!”他也是本事人,都被摔晕了,满嘴胡柴还能拍出马屁来。
阿鲁台被拍得老脸发烫,心中暗道:‘此人马屁功夫已臻化境,颇有老夫当年的风采……’
“不知太师方才因何发笑?”让那人这一搅和,众贵族这才想起他们捧哏的天职。
“咳咳……”阿鲁台也被搅和得险些忘了词,咳嗽几声才想起要说的话,便神情一振,抬起了马鞭。
失涅干、阿布只安,还有一众鞑靼贵族,全都赶紧侧头捂脸……才发现太师不是要打人,而是指着河对岸。
“老夫是笑那王贤不过如此。”老太师做足了指点江山的姿态,这才不紧不慢道:“他费尽心机谋划一场,还不是让咱们全身而退了。”
“太师,我们一半人马,可都折在大王城了,怎么能算全身而退?”有鞑靼贵族心疼到极点,忍不住实话实说道。
“哎,那些仆从军队,本就是消耗品,全耗光了又如何。”阿鲁台却不以为然道:“至于那一万本族人马,这群蠢货不听号令,迟早会害死三军,这次咎由自取,死在城中,对咱们有益无害。”说着他看看已经过河、正在过河和未及过河的近四万大军道:“这才是咱们的根本,根本未伤,明年再来过就是!”说着他一边拢着胡须,一边自信满满地环视众人道:“莫非那王贤,能在草原上待一辈子不成?”
“太师果然智慧过人!”众鞑靼贵族如醍醐灌顶,果然感觉没那么难过了,纷纷大唱赞歌道:“我等拍马不及啊!”
“是啊,是啊,我等在太师的英明领导下,必然可以卷土重来,报仇雪恨!”
“明年,一定要血洗大王城!生擒宝音琪琪格!”
众鞑靼贵族谀词如潮,却见老太师面色大变,整个人僵在那里,手里赫然又是一把揪下来的花白胡须……
见太师又不动如山,众贵族不明所以,但看到太师手中的胡须,隐隐生出不祥的预感。
“太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一众鞑靼贵族赶忙从地上爬起来,不明所以地四下张望,但周围许多马匹,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也没看到什么异常。大军正在渡河,场面嘈杂无比,也听不到什么异常。
只见阿鲁台牙关咯咯作响,抬手指着北面,手中的马鞭掉到地上都无所觉。阿鲁台喉头抖动几下,终于艰难挤出几个字来:“王贤,来了!”
失涅干等人赶忙爬上马背,这下视线没有阻挡,便赫然发现,远处一支骑兵大军,正呈扇面向他们包围过来,双方距离不过数里,已经可以清晰看到对方的旗帜!
尤其是那面两丈高的中军大旗,杏黄色的旗面在风中猎猎招展,上头一个张牙舞爪的‘王’字,刺得所有人魂飞魄散!就像一头神威凛凛的百兽之王,率着它的猛兽之师,裹挟着滚滚风云,扑向它们的猎物!
草原上没有别的王,只有王贤的‘王’!
“王贤!真是王贤!”鞑靼贵族们亡魂皆冒,失声惊呼起来:“他怎么会在这儿?!”
“还愣着干什么!”失涅干毕竟是学过兵法的,高声喝道:“都赶紧起来迎敌!不要让明军半渡而击!”
虽然鞑靼人都不读书,但对‘半渡而击’这四个字绝不陌生,因为就在三年前,他们曾经在特鲁河畔用这个法子,全歼过明朝的大军,当时失涅干就为他们扫过盲……说起来,那一仗也多亏了失涅干的谋划,只是以阿鲁台摘果子的本事,自然不会让那天大的功劳落到儿子身上。
从远处杀来的,正是王贤所率的明军主力!四万精锐骑兵!
从踏入草原的那天起,王贤和他的参谋们便在为这一天谋划着。他们之所以一直行军缓慢,不肯立即增援大王城。明面上的理由是军队久疏战阵,从中原到草原水土不服,必须操练适应,但他其实是在等待一个可以全歼鞑靼人的机会!
机会有时候是等来的,但更多的是主动创造出来的。王贤自然不会靠天吃饭,他要主动创造出这个机会来。第一步便是向大王城放飞了那批信鸽!
在鞑靼人和守军看来,那批信鸽的作用,无非就是给守城方提气而已,但宝音却看懂了王贤要传递给他的真实意思——王贤的军队五月初七入土默川,如果他真打算第一时间救援大王城的话,初十应该已经出现在大王城外,与鞑靼军的骑兵展开交锋了。根本没必要放这批信鸽,平白暴露行踪。
所以王贤放这批白鸽,根本不是宣布他要来,而是告诉宝音,他没有立即前来救援,而是在等待机会,全歼至少是重创鞑靼人!
如果宝音没有明白,王贤自然会再用其他手段让她明白,但宝音显然没有让王贤失望,第二天,她那番‘妇人之仁’的表演,使守军失去了东城墙的消息,通过王贤的斥候,传回明军大营时,明军将领一下都炸了锅,许怀庆等人火烧眉毛一般,跳脚要去救援大王城!
谁知王贤却放声大笑起来,笑得极为畅快,甚至还有几分甜蜜。手下人全都傻了眼,他们都记不清,自家主公已经有几年没有这样开怀大笑过了。怎么眼看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就要落入敌手,反而一反常态,笑得前仰后合起来了?
‘莫非主公犯了失心疯?’有将领心中暗暗猜测起来。许怀庆等一干老部下,却登时就明白过来,这分明是主公的算计得售、胜券在握了!
但许怀庆等人也不甚明白,为何王贤会如此笃定。笑毕,王贤对众人道:“你们不必担心,这是公主在故意演戏,引阿鲁台入坑呢!”听到斥候的禀告,王贤一下就明白,宝音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想法,而且已经开始付诸实施——因为王贤太了解宝音,是个比自己更加合格的领袖人物,她时时刻刻都会以大局为重,怎可能不顾全城百姓的死活,犯那种圣母病呢?
那绝对不是他熟悉的宝音,如果她这么做了,那么一定是在坑人……
那种无需言明、甚至不用见面,一点暗示、一个信号,就可以默契行事的感觉,实在太幸福了。
许怀庆、柳升等人也都是沙场老将了,让王贤这一点拨,哪里还不明白他的计划!
王贤权衡双方兵力,如果不用计策,明军绝对无法全歼鞑靼人,甚至连胜算都在五五之数。而且他最担心的,还是鞑靼人望风而逃,一旦让他们逃脱,大军只能无功而返。这对劳师远征而来的明军来说,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所以王贤必须要制造一个拖住阿鲁台的机会,最好让鞑靼人深陷大王城,进退维谷!所以大王城就成了关键,宝音能缠住的鞑靼人越多,胜利的天平就越向明军倾斜。若能让鞑靼人一半兵力陷入城中、无法脱身,此役,明军必胜!
宝音显然明白了王贤的想法,马上便故意放弃一面城墙,让敌人攻入城中。鞑靼人贪婪成性,见攻了一个月的大王城终于城墙失手,自然会如苍蝇逐臭,闻风而上,撵都撵不走!
终于,在宝音和陈铎的谋划下,大王城变成了吞噬鞑靼人的无底洞,五万多大军身陷城中,就连原本防备明军的骑兵,都被抽掉了一半去攻城,王贤要的那个机会,终于出现了!
然而,哪怕这一刻终于出现,王贤也只派出了一万偏师去救援,只是命其虚张声势,制造出大军压境的假象而已!
因为他早已把鞑靼人和阿鲁台看穿了,他知道在那一刻,鞑靼人一定不敢冒险硬拼,而是会不顾一切的逃跑,所以派不派主力根本没有区别。
所以在王贤的计划中,主力部队根本不是用来救援大王城的,而是用来歼灭逃窜的鞑靼人的!是以,王贤在大王城百里外扎营不久,大军主力便趁夜色悄悄离开大营北上,兜了个大圈子,从塔布河下游溯流而上……
所以之后几天,明军大营中,其实只有吴为的一万人马,但在精于伪装的明朝人面前,鞑靼斥候根本没有发现异常。
当王贤带着大军,迂回几百里,终于出现在塔布河上游时,只等了一夜,斥候便禀报说,鞑靼人到了河对面!
王贤和柳升等人,登时惊出一身冷汗,本来按估计,鞑靼人最快也得再过一天一夜才能到河南岸,结果阿鲁台竟然只用了十个时辰,就率军完成了两百里的急行军!
“这要是我们稍一耽误,就让他逃过去了!”柳升一脸后怕道:“这厮逃跑的功力,愈发见长了!”安远侯跟着先帝数度北伐,和阿鲁台也算是老对手了。以先帝横扫天下的盖世神威,居然从来没有抓住过这支老狐狸,柳升自然对他逃跑的功夫印象深刻。
“嗯,这次要是再让他逃了,恐怕就很难再追到他了。”王贤也神情凝重道。
“嘿嘿,不过算他倒霉,还是咱们先到了这塔布河畔。”许怀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脸嗜血道:“十个时辰二百里,铁打的身子也得散架了吧!”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鞑靼太师的悲剧
当明军出现时,鞑靼人全都惊呆了……
“快顶住,不要让他们半渡击之!”最先反应过来的失涅干高声喊着。鞑靼人上下也知道,一旦被明军冲破前军,大军就彻底完了!情况万分紧急,鞑靼人终于爆发出了藏在血脉中的悍勇之气,不分尊卑,纷纷上马,跟着失涅干迎敌而上!
只是此刻,鞑靼人的状况实在糟糕到了极点,大军超强度行军一昼夜,人困马乏到了极点,好些人卧在草中、鼾声如雷,动静再大也唤不起来。醒着的人也不好过,全身乏力还在其次,关键是一直逃命,没有重整,就像无头苍蝇一样挤成一团,陡然发现敌军来袭,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不说,甚至连兵器战马都找不到!
结果,已经过河了两万鞑靼人,仓促间,只有一千多人找到战马兵器,跟着失涅干和众贵族迎敌。
当然,那一万九千人,也可能不只是因为找不到战马兵器,只是单纯不想送死而已……
明军转眼杀到,四卫营的蒙族将士纷纷在马背上张弓搭箭,他们在马背上长大,自幼弓马娴熟,是汉族骑兵拍马也赶不上的。但汉族骑兵装备了弩弓,而且还有专门改造过,适合骑兵的火枪!
一进入射程,明军便弓弩齐发、火枪轰鸣!猛烈的火力倾泻而来,鞑靼人像被朔风摧残过的蒲草一般,一茬茬倒在地上!
鞑靼人全都吓呆了,他们哪见过如此恐怖的杀伤力,眼看着冲在前头的一千多人,一下子就折损过半,人仰马翻,死伤遍地……
紧接着,明军又一轮攻击,再次弓弩齐发、火枪轰鸣,这次两军的距离更近,杀伤自然更大!余下的那五六百人,也全都了账……
失涅干和那些鞑靼贵族们,悚然发现自己成了第一线,眼前就是逼近到几十步内的明军!
当明军再次举起火枪弩弓,鞑靼人上下亡魂皆冒,那点血勇之气瞬间就跟着冷汗蒸发无影,一个个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字——逃!
“不能退!”失涅干挥舞着兵刃,急得大喊大叫道:“后头的军队在渡河呢!”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鞑靼人上下都成了没头苍蝇,无论是尊贵的贵族老爷,还是普通的鞑靼士兵,全都一窝蜂上马往后逃窜,根本没人理他!
失涅干绝望地看着冲到近前的明军,等着被他们的火枪射杀,然而明军却没有再开弓射箭,而是拿起了斩马长刀!
失涅干的亲兵赶忙拽住他的马缰,拉着他调头就跑,那一刻,失涅干心头升起一丝明悟,明军似乎只能射击两轮而已,也就是说,刚才那一下,根本就是虚张声势……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看一眼溃不成军的己方士兵,再回头看看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明军,知道大势已去、神仙难救。失涅干使劲咽了口吐沫,赶紧把心思都用在逃命上……
正如失涅干所说,鞑靼军是不能往后撤的,因为他们身后半里就是塔布河,河中还满满都是过江之鲫般的渡河人马,那些刚刚上岸的人马,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和溃逃过来的人马撞在一起,登时人仰马翻,场面混乱到了极点!
明军已经杀入鞑靼人阵中,挥舞着斩马刀,无情地收割着鞑靼人的生命!绝大多数鞑靼人,是背对着明军被砍死的,明军杀起来比砍瓜切菜还要容易!甚至还有一些睡性极大的,听到打仗声,还以为是做梦呢,迷迷糊糊中便被马蹄践踏而过,登时肠穿肚烂、脑浆迸裂,死得无比窝囊……
明军的包围圈越缩越小,鞑靼人不断被挤压,在河边已无立足之地。也有鞑靼人试图组织起来,拼命想要向河两岸突围,但这段不到半里河岸,被明军里三层、外三层、中间还有三层,围得铁桶一般、水泄不通,这些小股鞑靼军哪有一丝逃生的可能?全都如灯蛾扑火一般,被明军当场歼灭,没有一个能逃出去!
剩下的鞑靼人见状,只能无奈跳入河中……鞑靼人几乎没有习水性的,那些骑在马上的还好些,可大部分鞑靼人混乱之中,根本没捞着上马,撒着两条腿逃到了河边,稀里糊涂便被驱赶着跳入了湍急的河流中……
被冰凉的河水一激,那些被杀昏了头的鞑靼人,才猛然醒悟,自己根本不会游泳啊!赶忙拼命手脚并用,在水面上扑腾起来!
塔布河中,从来没有这么多旱鸭子一起扑腾,但要是扑腾几下,就能学会游泳,也就没有人会淹死了……数不清的鞑靼人扑腾几下,便沉入水中,不知所踪。还有些幸运的,一把抓住那些骑马的同胞,登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不松开。
蒙古马水性本来就一般,河水又湍急,载一个人过河尚且惊险万分,被水里的人一扯后腿,登时就支撑不住,马身子往水里沉去。骑在马上的人大惊,赶忙咆哮着让水里的人松开,水里的人哪里肯听?任凭拳打脚踢都死死不放,把对方也拖慢下来,这一迟缓不要紧,越来越多的手抓了过来,拉着人马一起沉入水中……
这样的场景在河面上随处可见,你拉我拽的结果就是谁也别想过河,鞑靼军已经下饺子似的挤满了河面,然而能上岸逃生的,却寥寥无几……
这时,河北岸的鞑靼人被基本肃清,剩下的小股残余也被分割包围,被全部消灭只是时间问题。明军主力兵临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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