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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三戒)-第3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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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安详平和的一幕,却让勋贵们如五雷轰顶一般,料想中的大军没有出现,更没有血流成河、尸积如山的场面,只有他娘的几只鸽子!这是什么情况?!

文官们从容地走出午门,穿过午门外的广场。鸽群见惯了生人,并不惊慌飞散,只是慵懒地踱步让出了去路,然后咕咕叫着歪头打量这些官员胸前补子上的飞禽,似乎对上头没有鸽子很是不满。

朱瞻基这才回过头,苦笑地看着勋贵们,这时候,什么话都不需要说了,因为勋贵们已经陷入了万分恐慌之中。

“怎么会这样?!”不少勋贵两腿发软,几乎要站立不住,很显然,他们的军事行动遭遇了完败,只要一想到政变之后,失败一方将遭受的血腥清洗,他们就恐惧得浑身战栗,不少人甚至想死的心都有了……

“怎们办?”吓坏了的勋贵们纷纷望向他们的主心骨,英国公张辅。

“不要慌。”张辅已经镇定下来,目光缓缓扫过众勋贵道:“都是尸山血海走过来的人,别把爷们的架子丢了!”

“公爷说的是!”勋贵们闻言嚷嚷起来:“人死鸟朝天,咱们不能让那帮杂碎看了笑话!”

说完,勋贵们便跟在张辅身后,大步往午门外走去,一个个满脸悲壮,真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势,只是有些人脚步虚浮,走在平地上还能拌蒜。很显然,内心汹涌的恐惧不是几句狠话就能消除的……

勋贵们钟鸣鼎食,家大业大,哪里还是当年烂命一条的亡命之徒?他们一边走,一边想着可怕的后果,朱门酒肉的生活化为泡影,娇妻美妾沦为教坊妓女,子孙亲族惨遭杀头充军,这简直比死亡还要难过一万倍!

勋贵们行尸走肉一般穿过空旷的广场,到了承天门前,却发现宫门紧闭,守备将士森严戒备,神情十分紧张。

先到一步的文官们,已经在与守卫宫门的交涉开了。

“怎么回事?承天门不是向来不关的吗?”按照规制,皇城四门开启后,一直到天黑才会落锁,不会因为宫内举行早朝或别的原因关闭。

“诸位大人,少安毋躁。”守将板着脸道:“承天门外军队正在调防,为免引起混乱,宫门暂时关闭,很快就会开启的。”

虽然用脚趾头也能听出来,守将没有说实话,但大明朝素来文官不问武事,哪怕文官们近来气焰嚣张,一时也不敢挑战这条铁律,只能乖乖等在一边。

勋贵们却不管这套,听说承天门外有事情,一个个双目放光,登时重新恢复了生机。

“看来,说不定还有戏!”勋贵们按捺不住急迫的心情,便涌向承天门两侧的台阶,想要登上城楼看个究竟。

谁知,却被守军挡了下来!

勋贵们满腹邪火一下子就发泄在那些阻止自己上楼的禁军将士身上,新河伯一个巴掌抽在一名将士脸上,破口大骂道:“奶奶的!敢当老子的路,赶紧让开!”

“就是,不长眼嘛?!”勋贵们纷纷詈骂,拳打脚踢。他们长久的积威之下,禁军将士不敢反抗,却更不敢让开去路。

“诸位爵爷抱歉,上头有命令,皇城四门戒严,任何人不得靠近!”承天门守将,站在军阵后大声说道:“请速速退后,以免伤了和气!”

“郑三省你个狗犊子,敢跟老子这么说话!你爹也得乖乖听老子的!”成山侯王通朝着守将咆哮起来:“还不快给我滚开!”这郑三省的父亲郑大彪,当年乃是王通的副将,郑三省能年纪轻轻当上承天门守将,离不开这层关系。

可惜今天,郑三省似乎铁了心不给老恩主面子,像王通欠了欠身,笑道:“侯爷请了,晚辈军务在身,不能全礼。今天上头下了死命令,军令如山,就是我爹在这儿,咱也不能让开!”

“好好,好小子……”王通被结结实实打了脸,气得胡子直翘,咆哮道:“哪个上头的命令,比老子的话还好使?!”

“是镇国公亲自下的命令。”郑三省苦笑道:“这也是为您老人家好,我要是放您上去,锦衣卫就在城头上驻扎着,那些人可不跟您讲情面……”

众勋贵闻言一惊,抬头往城头望去,果然见楼梯尽头,不知何时多了一队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正冷冷地俯看着他们。

勋贵们的气焰为之一窒,他们固然在军中横行无忌,却唯独不敢在锦衣卫面前撒野,那纯粹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

“算了。”张辅拉一把仍拉不下面子的王通:“我们去别处看看。”

“你小子给我等着!”王通狠狠威胁一句守将,便痛快跟着张辅离开,不禁让人怀疑他的威胁有多少分量。

勋贵们唯张辅的马首是瞻,自然也不再闹腾,跟着英国公离开承天门,往东安门赶去。两处城门离的不近,勋贵们快步前进,还是足足用了两盏茶的工夫,才到了东安门近前。

只见这里一样的城门紧闭、戒备森严!

这次勋贵们不闯了,都看向了张辅。

“请你们的指挥使刘贵来见本公。”张辅站在那里不动如松,声如洪钟,声音传遍东安门上下。

不一会,东安门守将刘贵,在两名锦衣卫军官的陪同下,出现在城门楼上。刘贵一手扶着箭垛,朝城下的英国公沉声道:“公爷唤小的有何吩咐?”

“你明知故问!”张辅阴下脸来,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怒气。这刘贵和北安门守将王禅,已经立誓效忠于他,为了防止两人临证退缩,英国公还派人软禁了他们的家眷。千防万防,想不到还是出了岔子。

“公爷这话,末将就不明所以了。咱们奉镇国公之命紧闭城门,严防死守,其他的一概不知。”刘贵冷笑一声,突然一拍脑壳,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对英国公笑道:“对了,告诉公爷个好消息,今天早晨,我那被歹人掳去的家人,已经被锦衣卫营救出来了!”

顿一顿,刘贵又皮笑肉不笑道:“听说王禅的家人也被救出来了,跟公爷禀报一声,不用再劳烦公爷帮忙操心了。”

张辅城府再深,听了这话也忍不住脸皮发烫,其实两位守将的家眷是张辅派人扣起来的。当然,以英国公素来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尿性,自然会让人假扮成匪徒绑人,然后才会粉墨登场,急公好义的帮二位守将营救家眷。当然,在营救过程中,英国公一定会让他们明白,只要今日保持城门畅通,他们的家人就会平安归来。

所以,刘贵才会有此一说。

看到刘贵身后的锦衣卫,张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王贤早就暗中潜回京城,偷偷破坏自己的安排,刘贵也好,王禅也罢,在王贤这个大特务头子面前,自己那点小动作全都无所遁形!

换成自己是王贤,也一定会把皇城四门的防务,放在重中之重的位置。只要及时关闭四门,自己在皇城外安排的那些军队,就全都被堵在外头!

不过自己也做好了皇城四门关闭时的预案,让外面的军队准备了攻城车和焚烧城门用的火油,那些军队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怎么可能被区区一道城门挡住,就裹足不前了呢?

‘看来,那些军队也出岔子了!’张辅暗暗惨叫一声,知道这场斗法自己输得彻彻底底,完全被对手碾压了!

勋贵们正交头接耳,想说是不是去北安门再看看,却听城外一声炮响,刘贵和锦衣卫军官面色严肃地转到城墙另一侧,不一会,刘贵转回,满脸如释重负的笑容道:“诸位爵爷不用去别处了,城门可以打开了。”说完,他大声下令道:“开门!”

勋贵们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东安门缓缓敞开。城门外,宽敞的东安街上鸦雀无声,定睛一看,却有千军万马在道路两侧森严列队!

士卒们全副武装,目不斜视,一行行,一排排从东安门一直排到道路尽头,一眼望不到边,头盔上的红缨连成一片火红的匹练,如林的刀枪在春日照耀下,反射出耀目的寒光,刺得勋贵们两眼生痛。

在士卒队列之前,是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军官,那些军官虽然衣甲鲜明,但不少人脸上身上明显有伤,神情颇为委顿,双目却都寒光闪闪,仇恨地盯着走出皇城的勋贵们。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真相

至此,张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这个自以为稳坐钓鱼台的渔翁,根本就是任人戏耍的猴子!论起阴谋诡计来,他这个战场上的不败英雄,远远无法跟王贤相比。

那可是曾经姚广孝的高徒,连朱棣都不是对手的神人……

其实,真相比张辅想的还要打击人,王贤回到京城确实有一段时间。但他为了不暴露,基本上没有露面,甚至不需要他谋篇布局,在京城的吴为、莫问、柳升等人,已经操持好了一切。

而太孙和勋贵之所以会一败涂地,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的行动太过迟缓,留给对手太多准备时间。要知道,在洪熙皇帝登基之前,王贤一伙就已经断定,勋贵们必定和皇帝爆发激烈的冲突,所以王贤才会坚持离开京城,以免陷入这个漩涡中不可自拔。

只是王贤人虽然离开,他的注意力却始终没有离开。在他的授意下,吴为等人开始全力针对可能发生的冲突提前布局。锦衣卫这半年多时间,表面上按照皇帝的意志偃旗息鼓,暗地里却全力侦查朱瞻基和勋贵们的一举一动、一丝一毫。

如果太孙和勋贵们在皇帝继位之初就发难,王贤一方还有可能会措手不及,但经过半年多将近一年的准备,他们已经胜券在握,甚至可以故意任由对方表演,然后在最有利的时机发出致命一击,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回溯到先帝安厝、长陵冲突的日子,仅仅隔了一天,吴为便已经将事情的始末送到王贤的案头。只要了解到冲突已经到了何等程度,王贤怎会判断不出,勋贵们和皇帝摊牌的日子已经到了眼前?

加上锦衣卫侦查到朱瞻基和勋贵频频接触,王贤又怎会判断不出,太孙殿下也将在冲突中扮演重要角色?这实在是异乎寻常,因为勋贵们若是赢得了这场较量,皇帝的权威将坠入谷底,作为皇子,实际上的皇位继承人……虽然朱高炽迟迟不肯给朱瞻基正名,但稍有政治智慧的人都很清楚,这只是一时的打压而已,并不会真的改变什么。

别忘了,朱高炽能在先帝的敌视下,风风雨雨二十年不倒,最终顺利接掌皇位,靠的就是他的嫡长身份!他是太祖皇帝亲封的燕王世子,朱棣要想江山长久,就必须维系纲常不乱,就只能克制住废嫡立幼的冲动,让朱高炽接掌皇位牢牢坐在皇太子的位置上。

虽然传说最后时刻,朱棣要让朱瞻基越过太子登基,但那是他老年昏聩,而且把自己当成头号仇人,才会出现变化,不能以常理度之。

同样道理,不到万不得已,朱高炽是不会把太子之位传给朱瞻基之外的皇子。那可是二十多年的皇太孙,货真价实的嫡长子!

这个道理,非但王贤懂,朱瞻基也不会不清楚,照常理讲,哪怕在小事上他会和父皇闹别扭,这种关系到皇权存亡的大事上,他一定会站在自己的父皇一边。除非,他能在这场政变中得到的更多——那就只可能是皇位了!

想通了这一点,所有的疑问都迎刃而解。因为朱瞻基绝对不可能和一群勋贵直接兵谏篡位,所以他手中一定有传闻中的先帝遗诏,而且遗诏中一定有什么让他无法办到的条件,所以朱瞻基没有在第一时间拿出来!

至于是什么条件,王贤可以很不谦虚地说一句,只有跟自己有关,太孙殿下才会如此难做。只要再想想永乐皇帝对自己仇恨,那个条件的内容也就明明白白了——一定是杀掉自己才能登基!

这些连张辅都能想明白的道理,王贤没道理想不通,一旦想明白这些,对手的行动,也就毫无秘密可言了!锦衣卫甚至替勋贵们设计了好几套方案,针对每套方案都做了预防措施。虽然,在锦衣卫密探源源不断的情报支撑下,他们从一开始就很清楚,英国公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但锦衣卫的实力实在太雄厚,那可是曾经战胜过皇帝和东厂的超级情报机构,根本无需理会什么‘好钢用在刀刃上’,把所有的可能通通抹杀掉也毫不吃力!

杀鸡用牛刀,往往就会出现这种局面。

当然,这样的胜利也必然是碾压式的,毫无悬念可言。

这是一场从一开始就实力悬殊的不公平较量,有皇帝的全然信赖和支持,王贤就是天下无敌的存在。这一点,张辅和朱瞻基心知肚明,王贤也不会幼稚到时至今日,还以为别人会低估他的地步。

所以所有人都很清楚,只要王贤回到京城,一切风波都会平息,武将们有再大的不满,也不敢太过造次,更别说跟皇帝叫板,甚至想要逼宫夺权。

但王贤绝对不会提前回京,那样只会给杨士奇等人做了嫁衣,损失的是自己一方的利益。时至今日,就连皇帝也不能再要求王贤一味的不计得失、忠君爱国了。因为实质上两人已不单单是君臣,而是共荣互保的合作者了。

但王贤也绝对不会等到事态失控再回京,毕竟洪熙皇帝同样是他的保护神。真要是让那帮勋贵把皇帝撵下台,王贤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所以他必须在一个最恰当的时间点回京,要让勋贵们已经图穷匕见,要让皇帝和文官们恐惧到极点,他才会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力挽狂澜于即倒!

这个时间点就是皇帝和勋贵们回京之后,但问题是,勋贵们也很清楚,他会在此时回京!如果勋贵们知道他会回来,很可能会选择当缩头乌龟,这不符合王贤的利益和接下来的计划。

所以必须要制造一个南下武当山的假象,让所有人相信他不会回京,勋贵们才敢放手一搏。但想让对手相信这种明显不合常理的举动,实在是千难万难。甚至可以说,这是整个计划中,最艰难的一个环节。

王贤设身处地想了想,估计自己要是张辅,打死都不会相信姓王的这时候不回京城,反而跑去武当山提亲。但同时又一定渴望这是荒谬的事实,因为历史上确实有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逆转了成败兴衰。所以张辅一定会有一种打死不敢相信,却又会拼命想证实的矛盾心理。

一旦有这种投机侥幸心理,只要有一个确凿的证据出现,又没有任何反证,张辅心中的天平会顷刻倒塌,选择相信王贤确实去了武当山!

所以王贤只能去武当山提亲,而不能是回南京看爹娘。回南京的话,固然同样因为路途和时间的原因,张辅无法派人到现场查证,但南京几年前还是大明的都城,重要性不亚于北京,不知多少势力的老巢还在那里,很难讲张辅会不会通过飞鸽传书的方式多方查证,来确定他是不是真在南京。

王贤的锦衣卫再厉害,也不可能把张辅所有的信息渠道都堵死,所以南京是绝对不行的。

武当山的情况就好太多,湖广在这个年代还算是偏远地区,武当山又在深山老林里。张辅不大可能专门训练和湖广联系的信鸽,就算万一真有,也一定是飞往省城武昌的,而从武昌到武当山,来回就得十多天,黄花菜都凉了。

所以王贤可以确定,选在武当山的话,张辅没有任何渠道可以证实他的行踪。这样,张辅不会有任何反证。距离让他相信,只差一个确凿的证据了。

而武当山恰恰可以提供这样一个可以让张辅确信的证据——自从去岁赵王谋反之夜,太孙瀛台遇险,胡灐浮出水面。王贤就对这位与自己颇有渊源,表面上忠心皇室,实则野心勃勃的大高手,保持了高度的关注。

一旦被锦衣卫盯上,就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这条在大明朝验证过无数次的真理,放在神神秘秘的胡灐身上也同样有效。

通过调查,王贤发现这位秘密追查建文帝近二十年的武当高手,曾一度为朱棣建立起了一个地下特务组织,而且搞得有模有样、风生水起。可惜,最终捉到建文帝的是赵赢,加之有了纪纲的先例,朱棣对外臣已经不太信任,所以最终组建东厂的是赵赢,胡灐只能无奈地交出十几年的心血。

回武当山消沉数载后,胡灐又被朱棣召回京城,这次他的任务是保护太孙殿下。这是一份很有前途的事业,一旦太孙登基,他就会摇身一变成为托孤大臣。只是没想到事态急转直下,最终登上皇位的居然还是太子殿下,他的‘托孤大臣’之梦,也只能无限延期了……

不过比起那个夺走他心血的赵赢,胡灐又幸运多了。如今那位立志要流芳百世的东厂督公,已是身败名裂,不知所踪,一手建立的东厂也被消灭在历史长河中。东厂解散之后,胡灐趁机暗中召回了不少老部下,还吸收了不少原先的东厂高手。对此,一直苦于没有特务力量的太孙殿下自然双手欢迎,省吃俭用供养这支秘密力量。

理所当然的是,胡灐在帮太孙办事的同时,还会顺便干点私活,比如说,建立和武当山的信鸽联系……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做局

胡灐的私活,就是帮助自己在武当山的弟弟胡涌,争夺继任掌教之位。武当自张三丰开派以来兴盛无比,六大弟子皆有建树,枝繁叶茂,根深蒂固,尤其在张三丰的小弟子孙碧云接任掌教之位后,更是以‘永乐皇帝乃真武转世’的说法,赢得了朱棣的青睐,从源远流长的龙虎山天师道手中,夺走了天下道教领袖之位。

别看这道教领袖好似虚无缥缈,其实含金量十分之高,不说总管着天下道教一切事务,单说本朝崇道抑佛,绝大多数王公贵族、士绅官员都信仰道教,自然对道教领袖奉若神明。不夸张地说,在虔诚的信徒眼中,孙真人一句话要比圣旨还好使!

如果能登上武当山掌教的宝座,将立即在大明朝获得超然的地位,无穷的人脉,和取之不尽的财源,做什么事都会无往不利!所以随着孙真人宣布,将在九十大寿后,交出掌教之位,不再过问教中俗务。孙真人的独子二十年前便已去世,孙子闲云虽然优秀绝伦,但毕竟辈分的劣势在那里。那些自以为有机会的师叔师伯,对掌教宝座展开了激烈地争夺。

胡灐虽然已经还俗,他的弟弟胡涌却仍在门中,只是不太成器。胡灐下定决心,要把弟弟送上掌教之位,把武当山变成自己的私产,为此,他派出大量人手,帮助胡涌拉帮结派、打击陷害,甚至直接刺杀竞争对手。为了便于遥控指挥,胡灐命人训练了信鸽,保持和弟弟的快速联系。

这些情况,在锦衣卫无孔不入的调查下,早就全都浮出了水面。当王贤决定要完成这次战略欺骗时,一下就想到了胡灐和胡涌之间的信鸽来往!

他相信,张辅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确定自己的行踪。在没有确切消息之前,张辅是不可能下定决心的,而太孙又会担心迟则生变,所以到最后,胡灐一定会说出这条通信渠道的存在!

于是王贤便和灵霄在戴华等人的护送下离开济南,上路后不久,他悄悄离开队伍北上,灵霄则和闲云带着胡涌谋杀、陷害同门的证据赶往武当山。秘密上山见到了孙真人,老爷子自然怒不可遏,连夜就让人抄了胡涌的家。有锦衣卫从旁协助,没有走漏一个人,更没有飞走一只信鸽,胡涌一伙人就全都束手就擒。

对胡涌的审讯更是顺利异常,这个只知道仗着兄长狐假虎威的废柴,是个不折不扣的软骨头。还没用刑就对罪行供认不讳,还把他哥哥胡灐卖了个干干净净。

这下,只等胡灐的信鸽飞来了。这个过程自然十分煎熬,闲云等人整天仰望天空,看到各种鸟儿飞过,就是不见那等待中的信鸽。

“再晚就来不及了!”戴华耐心耗尽,建议道:“不如咱们直接让胡涌写信给他哥,说看到大人到武当山了吧?”

“不行!”闲云却断然道:“那样会被识破的!按照王贤的意思,不见兔子不撒鹰。”

“那要今天还不来,咱们就是放出鸽子也来不及了。”戴华苦着脸道:“咱们岂不白折腾一场?”

“不会影响大局的。”闲云看戴华一眼,继续打坐道:“只是赢多赢少而已……”

“闲云少爷,您越来越像得道高人了。”戴华看着愈发不带烟火气的闲云,不禁感叹道。不过他也承认,闲云说的对,只要王贤在京城,这就是一场没有悬念的胜局,只是胜果大小而已。

众人又耐下性子等了一天,那该死的信鸽终于飞到了,赶紧让胡涌给胡灐回了信,放飞了返程的信鸽。但时间已经耽误了半天,能不能及时把信送到,谁也说不准。这个年代的人当然不会明白,鸟类飞行受气流和风向影响很大,在这个候鸟回归的季节,各方面的因素都是最有利于鸟类向北飞行的,结果信鸽非但没有迟到,反而早到了半日!

当收到武当山的回信,张辅终于下定决心,命人发动政变。结果一脚坠入了王贤挖好的陷阱。

他软禁了北安门和东安门守将的家眷,却被锦衣卫在清晨时分救出。为防万一,吴为亲自指挥了这次营救,动用了最精锐的力量,布置了最周密的方案。结果自然不出意外,张辅的人连个报信的都没跑出去,就被全歼了。

当正凑在一起长吁短叹的刘贵和王禅,见到锦衣卫出现时,马上意识到东窗事发,正犹豫着要不要拼命,却见吴为一手领着一个小孩,出现在他们面前。

刘贵和王禅一下就呆住了,马上放弃抵抗,因为那是他俩的儿子!本应该在张辅手中!

吴为松开手,两个吓坏了的孩子扑到父亲怀里哇哇大哭,待他们安定下来,两人问明了情况,马上跪地表示效忠皇上,服从镇国公。他们也不敢不服从,因为说好听点是锦衣卫营救了他们的家人,说难听点,是他们的家人落到了锦衣卫手中。既然镇国公能要挟住他们,臭名昭著的锦衣卫,自然更是毫无压力。

至于另外两处城门的守将,本就是王贤这边的人,由锦衣卫的保护或者说监视,自然出不了岔子。

皇城四门掌握在手中,局面就非常主动了。官员上朝之前,午门开启的同时,皇城四门便及时紧闭,皇城外的军队根本来不及冲过来,就被堵在皇城门外,进入皇城的难度一下子就成倍增长!这对士卒的心理是无比沉重的打击!

别忘了,禁军将士都是祖辈当兵,从下就被教导忠君爱国,现在却让他们进攻皇宫,势必会激起强烈的抵触!如果能毫无阻碍、势如破竹地攻进去还好说,一旦遇到障碍,将士们心中的罪恶感和恐惧感就会爆发出来,淹没一切!

果然,当看到皇城城门关闭,城门楼上的守军射箭警告,不许他们靠近时,禁军将士明显迟疑起来,远远就站住脚步,在那里面面相觑。将领们声嘶力竭地下令攻城,中下层的官兵却只想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都他妈聋了吗?!”参与了政变的军官们心急如焚,这要是不能按时攻进皇城去,很可能会导致满盘皆输,赔上的可是自己的身家性命!情急之下,军官们拔剑杀了几名裹足不前的士兵,提着滴血的宝剑,纷纷朝部下咆哮道:“立即攻城,这是军令!违命者斩!”

多年养成的对军令的服从,终于主导了禁军将士的身心,他们压住内心的恐惧和不解,开始推着攻城器械上前,准备攻城。

“这就对了!一处城门不过两百守军,咱们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们!”军官们声嘶力竭地鼓舞着士气。

谁知这时,京城四门的城墙上,突然出现了数不清的精锐将士!那是神机营、勇士营、三千营,还有锦衣卫的将士!

之前,张輗收买的鞑官,已经被柳升根据锦衣卫的情报全都拿下砍了头,以雷霆之势完成了内部清洗!然后四卫营两万将士,分赴承天门、东安门、西安门、北安门,协助守军进行防御。

原先,将领们威逼之下,禁军将士还能勉强欺负一下人数了了的守门官兵。这下,每一道城门都有六千守军,而且是大明朝最精锐的军队,为守护他们的皇帝陛下而战,爆发出最强的战斗力。仅凭那点儿简单地攻城器械,禁军将士不付出几倍的代价,是不可能攻破皇城大门的!

禁军将士们彻底乱了套子,再也不顾什么军令如山,纷纷大声质问起来:“大人!这是要干什么?!”

将领们见局面已经脱离想象,根本不可能速战速决,甚至连部下都有失控的危险,一时间也有一些慌神,刚要再杀几个敢于提出质疑的混蛋,然后不顾一切下令攻城!却发现自己的队伍骚动起来……

将领们赶忙循声望过去,便见有大量军队从街口赶来!

“是公爷安排的援军吗?”将领们起先还抱着幻想。

但当他们看清,那领兵将领居然是莫问、许怀庆等人时,一个个全都懵了!竟然是王贤的军队!

“站住!你们要干什么?!”勋贵军的后阵,已经和王贤军的前阵碰上了,没有仇人见面的火花四溅,血流成河,双方都保持了高度的克制。

实际上,当王贤的大军出现,这些禁军已经陷入了被夹攻的险地,根本没有胜算,连想脱身都不可能。

“我军奉旨平乱!”王贤军将士有皇帝的旨意在身,自然声粗气壮,朝勋贵军吹胡子瞪眼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就是叛军不成?”

“你们才是叛军呢!你们全家都是叛军!老子的爷爷跟着太祖打江山,父亲跟着太宗靖难起兵,你说老子会不会当叛军?!”禁军将士对叛军的字眼非常反感,蹦着脚跳起来。

“那为何会包围皇城?!还带了这么多攻城器械!”王贤军的将士箭在弦、枪上膛,一言不合就要开打。

禁军将士的气焰却一下子小了很多,让对方这么一说,连他们也觉得自己好像是叛军一样……于是纷纷望向把他们带到这里的将领。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清洗

见手下官兵投来怀疑的目光,那些将领恼羞成怒道:“我们也是奉了旨意的!”

“那就拿出来看看,到底奉了谁的旨意?!”马上就有质疑的声音响起。

“当然是……”那些将领话刚出口,就像被捏住脖子的鹅,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们看到,刚才那质疑的声音,是一群鼻青脸肿、个个带伤的高级军官发出的。而那些高级军官正是被他们突然发难,扣在军营中的王贤旧部。

“吓!指挥大人!”

“啊!张将军!”

“刘大人,您怎么成这样了?”

禁军将士虽然对这些空降而来的家伙没多少信服,但都十分清楚,这些人是朝廷任命、千真万确的本军最高长官!

直到此时,禁军将士才猛然醒悟,带领他们来到这里的都是一些副指挥使、指挥同知之类的佐贰官。而他们真正的长官似乎遭到过拘禁……

“这帮狗东西拘禁长官,意图谋反!你们也要助纣为虐吗?!”鼻青脸肿的高级将领指着那些昔日的副手,朝将士们怒喝道。

“啊!”方才不管情况如何,禁军将士并没有乱套,这下听到自己的最高长官,控诉那些把他们带出军营的将领在谋反,可把官兵们吓坏了!‘轰’的一声,千万个声音一同响起,场面登时失控!

有的官兵大声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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