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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三戒)-第3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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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刘信不再理会吓蒙了的小侍女,又让人把驿馆封锁起来,不许人进出,这才离开。
离开驿馆,走在冷冷清清的大街上,刘信心情灰恶至极。
他想到一天之前,自己还意气风发,率领八千精兵,想要连下三城,立下讨伐汉王的头功!
谁知道战局变化如此凶猛,仅仅一天时间,自己就被打散了部队,成了败军之将,为了救自己和佛母,军师搭上了两千多骑兵,自个儿还至今伤重未醒。
到这会儿,佛母又玩起了失踪,情况一下子坏的不能再坏!更麻烦的是,如今身处前线,敌人随时可能会打过来,他却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这让起事以来,一直一帆风顺的刘将军,终于体会到造反不是请客吃饭,是随时都会掉脑袋的……
“哎!”刘信走着走着,突然重重给了自己脑门一记,把他身后的亲兵吓了一跳。
那些亲兵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将军,打完了自己便抱着脑袋蹲在大街上,放声大哭起来:“你们说俺明明是个草包,逞什么能耐啊?要是当初听军师的,哪有如今这些烂事儿!该躺在那的人儿是俺啊!军师啊,咱俩换换吧,让俺替你躺着,你来替俺受罪吧!”
亲兵们面面相觑,听不明白自家将军是什么意思。
正号啕大哭着,数骑快马疾驰而至,若非亲兵们拦的及时,那快马就要撞到刘信身上了!
“赶死呐!”亲兵破口大骂起来。
“好狗不挡道!”对方也不是好惹的:“咱是法王信使,前来给刘将军和军师送信的!还不快快让开!”
亲兵有些心虚气短,让开左右道:“我家将军在此……”
信使们便看见,刘信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用衣袖擦鼻涕,一边瓮声瓮气道:“瞎嚷嚷什么?!”
“刘将军!”信使一看果然是刘信,赶忙翻身下马,将一封书信递给刘信道:“法王已经到了临淄,也知道了军师的状况,命将军立刻将军师送回临淄休养……”
“法王好快的消息。”刘信一边嘟囔,一边撕开信看看,果然是唐长老的亲笔信。点点头道:“成,老子这就去问问军师的情况,看看能不能立即出发!”
“将军!”信使却强调道:“法王的意思是,无论什么情况,都必须立即出发!”
“狗屁!”刘信还没说话,唐封冲出来,大声嚷嚷道:“你少在这儿装大尾巴狼,是军师的性命要紧,还是……什么要紧?”
唐封还要发作,却被刘信打断,刘信将那信使拉过来,上下打量着他,沉声问道:“说!法王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都没发生啊……”信使被刘信看得浑身发毛,赶忙矢口否认。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对质
一番声色俱厉的盘问之下,信使也说不出个丁卯,刘信只好放过他,往医馆走去。
进去医馆,刘信看到戴华,劈头就问道:“军师醒了吗?”
“还没有。”戴华顶着一对黑眼圈,显然一夜未眠。
“哎!”虽然难于启齿,刘信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收拾收拾,准备辆上好的马车。”
“要干什么?”戴华皱眉问道。
“法王有令,让我带着军师回临淄休养。”刘信说完转身就走,不给戴华质疑的机会。
“什么?!”戴华不由一惊。
“什么?!”听了戴华的转述,闲云和心严同样吃了一惊。
“先生还在昏迷中,这么着急召他回去?”闲云眉头紧皱,沉声说道:“唐天德不会有什么名堂吧?”
“应该不会吧。”戴华想一想,小声道:“唐天德对先生十分看重,眼下又正是用人之际,他能搞什么名堂?”
闲云一想也是,不过仍然坚持道:“得弄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再说!”
戴华点点头出去外间,不一会儿转回来,轻声说道:“咱们的人说,唐天德率领大军昨夜抵达临淄。”王贤在临淄留了人,每日早晚都会向高青禀报一次:“截止到今晨,并无异动……”说着他小声道:“看来应该只是担心先生的安危……”
“管他呢!”闲云剑眉一挑,沉声说道:“先生没醒来,咱们就不离开高青,看他们能怎么办!”
“这样恐怕不妥……”一直在一旁盘膝沉默的心严,缓缓摇头道:“我们这些人,都是在暗处,戴华的身份也不过只是先生的卫士,在刘信他们眼中,自然是人微言轻。恐怕咱们说什么,人家都是不会听的。”
“怕他们用强不成?!”闲云冷声道。
“怕是自然不怕的。”心严轻叹一声道:“可那样一来,咱们就只有反出白莲教了,恐怕这会违背师弟的本意。”
“哎!”闲云有些不耐烦道:“那和尚你说怎么办?!”不过说到底,他对心严法师还是敬重有加的。
“不如,就去吧……”心严淡淡道:“若平安无事则罢,若唐天德真想加害先生,凭咱们这些人,保着先生离开临淄城,也没什么问题。”
“唔……”闲云仔细一想也是,只要汉王不在临淄城,凭他们几个加上一票锦衣卫的高手,护着王贤离开青州城不在话下。何况王贤对青州军的渗透是超乎想象的,一旦有事,对方恐怕自己就乱了套。
一个时辰后,刘信便带领一千人的队伍,护送着王贤的马车,缓缓往临淄而去。闲云、心严等人则警惕地跟随在马车左右,为了让王贤少受颠簸,一路上走的十分缓慢,第二天一早,队伍才到了临淄城外!
这时的临淄城,已经变成一座兵城,非但城内驻扎着的军队,而且城外也是青州军的军营,连营十里,旌旗如云,人数最少在六七万之众!
刘信的队伍穿行在联营之外,戴华等人冷眼看着漫山遍野的青州军,知道唐长老这是把所有的家底都带出来了!
“看样子应该也不会有事。”戴华小声对闲云说道:“唐天德倾巢而出,肯定心里没底儿,着急让先生回来给他当主心骨!”
“不要高兴太早……”闲云却冷冷说一句。
戴华缩缩脖子,没有争辩。
穿过城外军营,队伍来到东门前。
唐长老早得到消息,率领左右一干头领出城相迎。
看到唐长老,刘信羞愧地翻身下马,跪在他面前请罪道:“都怪俺冲昏了头脑,不听军师的命令,才闹到这般田地,请法王严惩!”
唐天德神情复杂地看着刘信,愣了一会儿,方缓缓道:“此事容后再议,军师何在?”
“在车上,还没醒呢。”刘信抹一把眼泪,低头道:“军师是为了救俺和佛母,才被汉王重伤的。”
“快带我……”唐天德本来明显要说‘快带我去看看’之类,但话说一半又硬生生忍住,缓缓道:“那就把他抬过来。”
刘信闻言愣了一下,唐封也愣住了,唐天德身边的众人同样愣住了,只有唐天德依然面无表情,见众人愣在那里,他又重复了一遍:“把他抬过来……”
闲云等人脸上已经满是怒气了,戴华忍不住怒喝道:“法王,您忍心让我家先生现在的样子,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法王的脸阴沉下来。
“你!”闲云要暴起,却被心严摇头阻止,示意他还没到那一步。
“唐封,你还愣着干什么!”法王的话里已经带了火气。
“哎!”唐封哪敢违抗他爹,赶紧和刘信一起过去,将王贤从马车上抬下来……这时,闲云也明白了心严的意思,若要反出临淄,并不急在这一时,还是先看看他们到底搞什么名堂!
王贤被抬出马车,看到他后背严重的伤势,众人不禁倒吸冷气……
唐长老也面露不忍地摆摆手,示意赶紧给王贤找床被子盖上,然后对身后虚空说道:“我家军师就在这里,你看看吧,他到底是不是王贤。”
唐长老此言一出,城门下就像炸开一声惊雷,所有人都惊呼起来!
“王贤?!”丁谷刚等人的嘴巴,能塞进一个拳头,他们就算再乡巴佬,对这个名字也早就如雷贯耳!且不说此人过往的传奇经历,单说他是上一任山东剿匪的钦差巡抚,不是在葫芦谷不知所踪了吗?!怎么跑到自己眼前了,还摇身一变成了智多而近妖的黑先生?!
闲云等人更是浑身毛孔直竖,他们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局面!闲云怪罪地看一眼心严,心严却依然面沉似水。
“什么什么?!”刘信和唐封直接跳脚了,唐大公子一蹦三尺高道:“爹,你说胡话呢?!这是黑先生啊!怎么会是王贤呢?!”
唐长老并不答话,这时城头上的士兵齐刷刷张弓搭箭瞄准了场中,城下也有上千士兵,将城门口围了个里外三层、水泄不通!
兵荒马乱声中,城门洞内走出一个身穿灰衣,手持折扇,样貌俊美无比的年轻人!
闲云等人一看那人,不是韦无缺又是哪个?登时便明白了七分!
韦无缺轻摇折扇,施施然粉墨登场,看着王贤死狗一样趴在担架上,身旁一众手下满脸震惊——他的感觉,好极了!
韦无缺一眼就认出了闲云,刷地合上折扇,笑着拱拱手道:“闲云公子,久违了。”
看到韦无缺出现,闲云反而不着急了,他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倒要看看姓韦的能耍出什么花样?!
见闲云根本不理会自己,韦无缺呵呵一笑,刚要说话,便听刘信暴喝一声道:“姓韦的,你怎么跑到我们这里来了?!”说着,刘信大声对唐长老嚷嚷起来道:“法王,这家伙最是诡计多端,一定是看着打不过我们了,就跑来用离间计!”
“呵呵。”韦无缺却潇洒地摇头笑道:“刘将军,我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岂敢在两军交战之时,跑到贵军营中大放厥词?难道我活腻了不成?”
“我看就是!”刘信闷哼一声。
“刘信,你闭嘴,听他怎么说。”唐长老喝止住刘信,然后转头对韦无缺道:“如果你不能让老夫和弟兄们信服,那么对不起,老夫豁上不顾念那份香火情,也要杀了你给军师赔罪。”
“好说好说。”韦无缺笑着答应下来,刷地打开折扇,缓缓走到场中央,一直王贤道:“诸位里头,有不少人是参与过围剿王贤的,应该记得他是什么时候,在哪里消失的吧?”
“嗯。”丁谷刚等人点点头,七嘴八舌道:“六月份,泰和山大断崖。”
“确切地说,是六月初三日。”韦无缺沉声说一句,又问道。“那这黑翦又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出现的呢?”
“军师是……”众人想一想,不由脸色一变道:“也是六月份,在临朐刘俊处。”
“从大断崖到临朐县城,需要一天的路程。我已经让人查证过了,黑翦出现在临朐的具体时间是六月初四日。”韦无缺双目炯炯放光,沉声说道:“不多不少,正好一天!”
“啊……”听了韦无缺的话,众人不禁倒吸冷气。
“你胡诌的吧?!”当然也有刘信这样,坚决不相信的。
“当然不是胡诌。”韦无缺淡淡一笑道:“之所以这么确切,是因为那天,唐长老,哦不,法王的信使正好到了临朐,召刘俊到青州议事。”说着他一指王贤道:“但那天黑翦到了临朐,见到了刘俊,给他支了招,刘俊才敢不理会法王的钧令,自顾自发展实力。”
“此事在刘俊军中早就传为美谈,在下万万做不得伪。”韦无缺看看刘信道:“你如果不信,可以去查证,若在下有半句虚言,任你处置……”
“哼!”刘信也明白,韦无缺如此言之凿凿,十有八九不是作伪,只得闷声道:“也许只是巧合呢!”
“呵呵。”韦无缺怜悯地看一眼刘信,淡淡道:“你想想他的名字,还会以为是作伪吗?”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我来
“他的名字,什么意思?”不只是刘信,其余人等也都稀里糊涂,不知韦无缺是什么意思。
“你们白莲教姓白,他就姓黑,摆明了势不两立!”韦无缺朗声说道:“你们是白莲,他就是黑剪,黑剪断白莲,分明是要将你们一刀两断!”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肚子里有点墨水的便大声问道:“那他的字‘流狻’是什么意思?”
“流狻(音suan)……”韦无缺有些没面子地干咳一声道:“这个么……”
“听说是一种专吃信徒的猛兽。”有人提醒一句。
“不错,就是这种猛兽。”韦无缺像见到救星一样,马上点头。
“我瞎编的……”那人的下一句,却引得众人哄堂大笑,把韦公子臊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咳咳……”唐长老黑着脸咳嗽两声,制止众人的哄笑。论起对王贤的看重,在场众人加起来都不如他,但也正是如此,他才愈加患得患失,唯恐所托非人,让自己的千秋大业成了镜花水月。
所以当韦无缺拿着汉王的亲笔信找上门,尽管唐长老一万个不想相信,但还是答应给他一个跟王贤对质的机会。只是没想到王贤重伤昏迷,一场对质成了韦无缺的独角戏……
“其实证据还有很多!”小小插曲,完全无法改变韦公子排山倒海的气势,待众人笑声停止,韦无缺响亮的声音再度响起:“比如黑翦除掉宾鸿,杀掉董彦皋、白拜儿、郝允中这些亲汉王的势力,甚至冒天下之大不韪,杀害了汉王的世子殿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挑起汉王和白莲教的战争,好让朝廷坐收渔利啊!”
“你胡说!”如果说之前刘信替王贤说话,还是处于交情感激之类,但韦无缺提到杀朱瞻坦、董彦皋,他就拼了命也得反驳了,因为在这件事上,他和王贤是同伙啊!
“当初是朱瞻坦勾结董彦皋他们,阴谋杀害法王,夺去青州的控制权,我们才不得以出手的!”刘信说着,激动地看向众人道:“朱高煦写给朱瞻坦的那封信,当时你们可都是看过的!”
“这倒是……”众人不由点头。
“哈哈哈,可笑!”可是论起斗嘴皮子,十个刘信绑一起,也不是韦无缺的对手啊!只见韦公子刷地合上折扇,放声大笑道:“可笑可笑,栽赃陷害也请用点心好吗?!既然我们世子殿下来青州搞阴谋,为何不把信件留在临淄,反而非得带在身上?这跟头上悬着利剑有什么区别?我们世子会那么蠢吗?”
“这倒是……”众人听了,也是不由自主点头,感觉韦无缺说的也蛮有道理,朱瞻坦确实没必要把那封信带在身上。
“你胡说什么?!那封信法王看过,认定是汉王的笔迹!”刘信涨红了脸,高声吆喝起来。
“你忘了王贤是干什么的?堂堂锦衣卫大都督,手下能人异士无数,伪造一封书信,岂费吹灰之力?!”韦无缺笑着一指王贤身边的几人道:“说到王贤身边的能人异士,这里就隆重介绍一下,这位英姿勃发的青年英雄,乃是武当掌教孙碧云孙真人的嫡孙闲云公子!”
闲云冷哼一声:“随你胡说八道。”
“呵呵。”韦无缺笑笑,又指着心严道:“这位乃道衍大师座下首徒心严大师!”说着他朝心严笑笑道:“心严大师,出家人不打诳语,您敢否认自己的身份吗?”
“呵呵……”心严那张古板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讥讽的笑,然后心严摘下了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头浓密的头发!
“哈哈哈哈……”众人见状,再度捧腹大笑起来,笑声比之前还要夸张。
“抵赖也没有用!”韦无缺也放声大笑起来,他已经玩耍够了,图穷匕见道:“因为有个简单的办法!可以让诸位看个清清楚楚!”说着他朝唐天德一抱拳,高声说道:“法王,在下也算精通易容,请允许在下上前,在黑先生的脸上施为一番,保准能戳破他的假面,让他露出真容!”
众人登时安静下来,都看唐长老如何回答。这次连心严的眉头都微微跳动起来……
“不能答应他啊,法王!”刘信一下扑通一下,跪在唐天德面前,放声大哭道:“军师为咱们大宋国鞠躬尽瘁,连命都要搭上了,他如今还不知能不能活过来呢,怎么能让人这样糟蹋他啊?法王啊,您想过没有,等军师醒过来会怎么想?他肯定会心寒意冷的啊,法王!”
刘信之前的话,唐长老听听也就罢了,但最后一句,一下就让唐天德变了脸色,是啊,自己怎么就没想过,要是军师是被污蔑的,自己让人这般侮辱于他,将来可如何相见?
唐天德脸色数变,城门下一片死寂。
“法王明鉴。”韦无缺见唐天德又动摇了,不紧不慢地说道:“有道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此人身上这么多的疑点,若不澄清的话,您还敢用他不成?”
这话又击中了唐长老的心坎,沉默半晌,他死死盯着韦无缺,幽幽问道:“要是不能怎么办?”
“若是在下诬陷了军师,把这条命给他赔罪就是。”韦无缺信心满满,大言炎炎。
“这可是你说的。”唐长老点点头,挥下手道:“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请诸位擦亮眼睛,看好这难得的奇观。”韦无缺长笑一声,转身向王贤走去。
“你不能过去!”刘信急了,伸出双臂挡在韦无缺身前,嘶声朝唐长老喊道:“法王,您想想啊,要是黑先生真是王贤假扮的,他为何会拼死救佛母?看着佛母被汉王杀死,不是更好吗!”
“是啊,是这个理儿……”丁谷刚等人不禁暗暗点头。
“是啊爹。”唐封也终于忍不住,跳出来道:“朱高煦追杀我姐姐,总不是假的吧!您老可得擦亮招子,不能让他们这么拙劣的反间计给骗了噢!”
韦无缺明明可以轻易越过两人,却含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两人推搡自己。
“……”唐长老面色数变,最终还是硬下心肠,猛地一挥手,道:“拉开他们!”
便有数名卫士上前,道一声:“大公子,刘将军,得罪了。”说着将不断挣扎咒骂的两人扯到一旁。
韦无缺掸掸身上的灰,摇头笑笑,款款走向王贤。他此刻的心情好极了,任何事都不会让他生气。
“三、二、一……”韦无缺轻声倒数,数到一的时候,果然,闲云公子仗剑挡在王贤身前。
“怎么,闲云公子又有什么理由?”韦无缺轻摇折扇,好整以暇地看着闲云。
“你不能接近我家先生,万一你趁机下毒手谋害先生怎么办?!”闲云冷冷说道。
“是啊!”此言一出,刚刚稍稍消停的唐封和刘信,马上大嚷大叫起来:“法王,我看他就是想趁机行刺军师!千万不要上了他的当啊!”
唐长老愣了一下,神情有些踯躅。
韦无缺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两人,放声笑道:“这是在什么地方,难道我活腻了不成?!”
“那不好说,你这疯子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唐封尖叫道:“别以为你在山西做的那些好事,别人不知道!好端端的山西白莲教,就让你一手给毁了!”
“是啊……”旁观的众人骚动起来,投向韦无缺的目光,登时变得极不友善。
“呵呵,那就没办法了……”韦无缺双手抱臂,有恃无恐地笑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唐长老,唐天德满脸的纠结,满心的顾忌,都抵不过脑海中的一句话——不过就是验一验,验一验就真相大白!
就在他要咬牙下令,隔开王贤的护卫时,突然凭空传来一声清冷如冰泉的女子的声音:“怎么会没有办法?!”
听到这一声,城上城下众人齐刷刷望过去,便见面罩薄纱,一身白衣白裙,一尘不染的佛母,步态娴雅地出现在场中。
“拜见佛母!”城上城下的教徒,登时望风而拜,中下层的官兵,激动得不能自已,高层的将领,也规规矩矩,丝毫不敢放肆。
佛母微微点头,走到场中。
见她一出现,就把风头全部夺去,完全盖过了自己的光辉,唐长老心下老大不痛快,但碍于大庭广众之下,还得拱手行礼道:“佛母,听说您不知所踪,我等正担心呢。”
“本座当来时便来,当去时便去,不劳法王挂怀。”佛母的声音清清淡淡,听不出一丝情绪。
“佛母乃是全军将士的依托,老夫怎能不挂怀?”唐长老似笑非笑道。
“……”佛母用沉默回答唐长老的废话,弄得唐天德颇为尴尬,只得干咳一声道:“方才佛母说有办法,敢问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有本座来检验军师的脸,到底是真容还是易容。”佛母淡淡说道。
“好主意!佛母圣明!”此言一出,众人便纷纷点头,谁都知道,佛母和王贤的深仇大恨,可谓不共戴天!如果说这世上有一个人,绝对不会包庇王贤,那一定非佛母莫属!
唐长老也深为认同,毫不犹豫地点头道:“那么,就有劳佛母了。”
第一千零四十章结果……
“那么,就有劳佛母了。”唐长老越想越觉着,这法子实在太好了,既不用担心军师的安危,又不用担心会有人包庇,若是冤枉了军师,等军师醒过来,也好交代。毕竟佛母亲自动手,那是天大的福分,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佛母点点头,缓步向王贤走去,韦无缺看着蒙面的佛母,他感到有些不安,遂开口道:“他好像刚刚救过你……”
“……”佛母冷冷看一眼韦无缺,从牙缝蹦出霸气四射的几个字道:“你是在质疑本座吗?!”
“呃……”韦无缺用余光看看四周愤怒的教徒,心头升起一丝明悟,自己要是敢说‘是’,这帮疯子肯定会撕碎自己!
“韦公子,你不可胡言乱语!”唐长老也在一旁警告道:“佛母与王贤不共戴天,难道你不知道吗?!”
最终,韦无缺在和佛母的对视中败下阵来,摊开两手道:“不敢……”
佛母冷哼一声,继续向前,闲云挡在她的面前,手中宝剑散发着幽幽的寒光。
闲云知道佛母的身份,亲眼目睹过她刺向王贤的那一刀,在他眼里,这女人和韦无缺没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危险。
一旁的心严大师却微微摇头,示意闲云让开。闲云狐疑地看着心严,他甚至有些怀疑,这老和尚到底和谁一边的了。
“相信我没错的。”心严朝闲云笑笑,闲云心神一松,不知怎的,就乖乖让到一旁。
佛母上前,到了王贤身旁,变戏法似的从袖中取出一个药盒,打开药盒,拿出瓶瓶罐罐,将药膏在手上调匀,缓缓抹在王贤脸上……
佛母这一出手,戴华等人就变得面无人色,正因为锦衣卫精通易容,所以一看就知道,这下遇到行家了!
白莲教自诞生起,便是朝廷打击的对象,自然神神秘秘,易容的本领独步天下,所以只要王贤脸上真的有鬼,绝对逃不过佛母的眼睛!
城门上下一片安静,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尤其是王贤这边的人,全都忍不住全身绷紧,悄然握住兵器,随时准备猝起发难!
漫长的一炷香时间过去,佛母缓缓站起身来,看着唐天德、刘信、丁谷刚,还有闲云、戴华,心严,这一张张神情各异,或是忐忑,或是凝重的面孔,目光最后落在韦无缺身上,轻启朱唇,声如冰泉,清清楚楚地说道:“军师没有易容,更不是王贤!”
此言一出,城门上下,登时炸开了锅,欢呼声响成一片,刘信和唐封激动地抱在一起,哈哈大笑!唐长老也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旋即就被满脸的愧疚和忐忑所替代,搓着一双手道:“哎呀,这事儿搞得,可怎么跟军师交代啊!”
戴华等人更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他们可是都以为在劫难逃了!
只有刚刚回过神来的闲云公子,惊怒交加地瞪着心严大师,低声质问道:“你敢对我用魔音入脑!”
“事有从权嘛。”心严大师满脸严肃。
“你是佛家弟子,怎么会用魔教的招数!”闲云瞪着心严,转念一想,才记起这和尚的师傅可是姚广孝,会什么都不稀奇!
“咳咳!”心严赶忙把闲云的注意力,转移到佛母身上:“你看,是不是相信我没错的。”
“呃……”闲云果然上当,不明所以道:“你怎么知道的?”
“不可说,不可说。”心严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得色。
整个场中,只有韦无缺怒不可遏,他指着佛母,怒极反笑道:“你包庇他!”
“呔!还敢胡扯!”刘信等人此刻哪能任由他继续大放厥词,朝唐天德嚷嚷起来道:“法王,他刚才怎么保证的来着?!”
“把这厮拿下!”这时候,唐天德自然要把所有的责任都往韦无缺身上推,赶忙顺从民意,让人逮捕韦无缺!
卫士们一拥而上,就要擒住韦无缺!
“哎!唐天德你这个糊涂鬼!”韦无缺郁闷地长啸一声,登时,十几名潜伏在白莲教徒中的明教死士,从四面八方冲进场中,拔出雪亮的倭刀,却不营救重围中的韦无缺,而是径直扑向唐天德!
惊呼声中,唐天德和身边人都蒙圈了,还是佛母划一道虚影,闪身挡在他面前,手中银妆刀一闪,格挡住了数柄倭刀!
这时,佛母的白衣卫士也加入战团,和佛母一起挡住刺客的进攻!唐天德手下将领也回过神来,赶忙纷纷拔出兵刃,一边抵挡,一边高呼快快救驾!唐天德猫腰躲在护卫身后,快步向城门洞内撤去,不小心被人绊了一跤,摔了个狗吃屎,形状狼狈不堪!
人们叫喊着,怒吼着,推搡着,场面登时混乱无比!只有王贤身边,在心严、闲云等人的严密防护下,俨然成了一方置身事外的净土。
但心严闲云等人也只是防护好王贤的安全,便冷眼看着白莲教的乱七八糟,绝无一丝出手相助的意图。
等到唐长老离开城下,场面终于被众将领控制住,刘信等人再想去寻找韦无缺,却早已经不知所踪了……
“哎!”刘信抓住一个明教死士,却发现他已经服毒自尽了,晦气地将其摔在地上,骂道:“便宜那小子了!”
要是刘信知道,韦无缺曾经从王贤手下逃脱了不下五次,一定不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惋惜……
既然证明黑先生是被冤枉的,唐天德自然要对王贤多加优抚,非但将县衙的正房空出来,给王贤养病,还亲自带了最好的大夫,到王贤床头殷勤探视。
可惜王贤仍然昏迷不醒,唐长老做的再多也没人领情。王贤身边的众人,全都冷着个脸,让满面堆笑的唐长老好生没趣。
“你们好生侍奉先生,一旦醒了,速速报于老夫。”唐长老吩咐众人好生照看王贤,便有些灰溜溜地离去了。
唐长老一走,他带来的医生,也被戴华等人撵了出去,房间里只剩王贤的一干亲信。
闲云终于憋不住,马上问心严道:“大师,你到底看穿了什么,怎么就笃定最后会没事儿呢!”他回想从在高青开始心严的表现,发现老和尚已经猜到结局,所以才一直不让众人轻举妄动……当然,这个众人,主要是指他。
“呵呵……”心严却笑而不语,被闲云追问急了,便眼观鼻鼻观心,自顾自打坐不理外物。
“这老和尚……”闲云郁闷得直翻白眼,却又拿心严无可奈何。
过午时分,王贤终于醒了,他缓缓转动眼珠,看着围在床前的闲云等人,又过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水……”
戴华赶紧给王贤去端水,趁这功夫,闲云将王贤昏迷后的情形,简单扼要讲给他知道,然后见鬼似的嘟囔道:“也不知那佛母吃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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