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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三戒)-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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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贤却并不怜悯这家伙,在这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中,任何怜悯都是多余的、错误的、乃至致命的。何况那时要是让这伙家伙得逞了,他肯定身败名裂,被抄九族都有可能。
不过王贤也没必要再折磨他了,这个人已经被胡三刀他们玩坏了,再大的折磨,估计就直接把他玩死了。所以王贤只是淡淡问道:“你叫什么?”
“……”黑衣人闭上眼,不回答。
第七百零八章虎王
“看你是还没喝够!”见黑衣人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本来就因为拍马屁拍在马蹄子上,憋了一肚子邪火的胡三刀,登时抬脚就踹起来。
吴为将王贤的躺椅搬过来,他便舒坦的坐在椅子上,漠然的看着胡三刀殴打那黑衣首领,待胡三刀打累了,那黑衣首领也成了猪头。
王贤这才开口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哪位。明教有四大护法,龙凤狮虎,在广灵县参与白莲教起事的是狮王,你是虎王秦中元,对吧?”
那虎王秦中元费力地抬起眼皮,看王贤一眼,没想到他能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闷哼一声道:“想不到你还活着。”
“是啊,我不仅活着,还活得好好的。”王贤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道:“运气真不错吧。”
“确实。”虎王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运气不错,又岂止是不错?简直是好到逆天!
“虎王的运气就差了点。”王贤的下一句,却把个秦中元郁闷坏了。“你说你怎么这么倒霉?才出狼窝又入虎口……”
“一定是早晨起来没漱口。”二黑在一旁接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呸!”秦中元性烈如火,受他们这般折辱,已是不想活了,一口浓痰朝二黑吐去,二黑躲避不及,正中鼻梁,气得二黑又是一阵拳打脚踢,要不是吴为及时拉开,非得打出人命不可。
“怎么,不服气?”王贤笑看着鼻青脸肿、满眼不屈的秦中元。
“当然不服气。”秦中元手脚被废,但一身内功犹在,抗击打能力超乎想象,这会儿说话还中气十足。“你们这群不讲信义的小人,凭什么让人服气!”
“哦……”王贤心中一动。其实在之前,他并不知道能抓到秦中元,所以一时间除了解解气,也想不出这厮有什么利用价值,但听秦中元这话里头,似乎对韦无缺后来干的事儿并不知情……便淡淡道:“我们怎么不讲信义了?”
“怎么不讲信义?”秦中元哂笑道:“当初你们太子指天发誓,我们放了徐妙锦就放了老夫,他却只是做做样子,明着把我放了,暗中又指使你们抓人,这不算不讲信义的话,世上还有信义可言么?”
“有道理。”王贤点点头道:“不过你脑袋是不是被大粪塞住了?到现在还没想明白,到底谁要害你?”
“难道不是你们么……”秦中元一愣,旋即也明白了王贤的意思——少主就算放了徐妙锦,怎么可能连王贤一同放人呢?那样岂不是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无用功?现在王贤和徐妙锦都已经脱离少主的控制,显然是少主那边出了状况,再想到这次行动,动用了本教最精锐的弟子,这天下根本没有人,能在他们的把守下把人救走。
一念至此,秦中元不禁狐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是韦无缺放了我们。”王贤淡淡笑道。
“你胡说!”秦中元自然是不信的,闷声道:“少主若是肯放你们,当初又何必费尽心机抓你们?”
“因为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王贤大笑一声道:“在乎虎王也!”
“一派胡言!”秦中元登时眼瞪得溜圆,怒道:“这种挑拨离间的把戏也太低级了吧!”话虽如此,他脸上的震惊之色,却是瞎子都能看出来。
“你都已经死定了,我有什么好挑拨的?”王贤笑道:“不过用你的榆木脑袋想一想,你往日和韦无缺的关系怎么样?他怎么就突然对你转了性,不就是为了忽悠你跟他走这一趟么?”
“那是因为狮王死了,他在教中需要帮手……”秦中元嘴上分辩着,心里却暗暗打鼓,他和韦无缺的关系确实不好,原因很简单,明教被朱元璋迫害最严重的时候,已经要吹灯拔蜡了,是他们这帮老兄弟齐心协力,共撑危局,才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候,重新迎来生机。所以教主常说,这帮老兄弟劳苦功高,没有他们,就没有明教的今天。
可韦无缺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世祖,却对他们这些老家伙横竖看不上眼,总想把他们赶下台,好扶植新人上位,建立起自己的势力。秦中元性情暴躁,没少跟韦无缺发生冲突。前阵子狮王被朝廷捕杀,韦无缺才主动和他改善关系,秦中元见他地位日渐稳固,也有心和少主缓和下矛盾,才会跟着韦无缺来做这趟买卖。
难道韦无缺和我改善关系都是假的?害死我才是真的?秦中元不禁有些疑惑,毕竟王贤和徐妙锦同时获释太不可能,毕竟韦无缺和他龃龉日久、而且冷血无情……
“真相就是,韦无缺和我谈妥了条件,然后便放了我和徐真人,其中条件之一,就是杀了你。”看着秦中元一脸的挣扎,王贤残忍地一笑道:“这应该是所有条件里,我最乐意兑现的一条了。”说着挥挥手道:“好了,送你上路吧。冤有头、债有主,虎王这笔账可别记到我头上!”
王贤一声令下,胡三刀便从地上搬起一块西瓜大的石头,走到秦中元的面前,高高举起来——只要石头落地,他的脑袋就会变成个烂西瓜……
看到胡三刀一脸残忍地笑着,两手一松石头落地,秦中元彻底信了王贤的话,没有人会跟个死人说谎的。他用尽全部的力气就地一滚,险之又险地躲过了那一下……
咣当一声,大石落在他的耳边,砸得尘土飞扬。
“呦呵,还藏了一手。”胡三刀弯腰拾起大石,一脚踏住他的胸口,让他挣扎不得,这才高举起石头,一脸狰狞道:“你倒是躲啊!”
“住手,我有话要说!”来不及细想,秦中元忙大声说道。
王贤点点头,胡三刀才停下动作,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和韩天成……也就是你口中的韦无缺,达成什么协议?”秦中元根本不理会胡三刀,转头问王贤道。
“我会帮他杀了林三。”王贤淡淡道。
听说林三的名字,秦中元彻底深信不疑,韩、林两家的秘辛,可以说是两教最高机密,也就是他这种核心高层才能够知晓,王贤一个外人,若非韦无缺亲口相告,是绝不可能知道的。
“这个畜生!”确信自己中了韦无缺的诡计,秦中元自然将满腹怒火全都倾泻到他身上,咬牙切齿道:“不光要杀我这个老臣,连他的堂兄都不放过!”
“哦,他们是堂兄弟?”王贤其实早就从张辅那得到真相了,此刻却装着刚听说的样子,吃惊道:“怎么一个姓林,一个姓韦……或者说姓韩。”
“……”秦中元先是沉默片刻,下一刻便咬牙道:“罢了,小畜生都把我害成这样了,老夫还替他们家保守什么秘密!”说着像是要揭开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似的,沉声道:“你将两人的姓氏连起来读。”
“林韦,呃不,林韩……韩林……韩林儿?”王贤想了想,一脸震惊。
“你很聪明。”秦中元点头道:“不错。他俩都是小明王的孙子。”
“怪不得你们叫他少主。”王贤恍然道:“他干嘛要杀自己的哥哥?”
“还能干什么?”秦中元愤恨道:“他就是个权欲熏心的疯子!为了权力连我这个忠心耿耿的护法都杀,除掉一个阻挡他一统两教的兄长,又有什么稀奇?”
“原来如此。”王贤点点头道:“不过……你跟我说这些也没用。任你说破天,今天我都要杀了你!”
“你想不想知道,明教的总坛在哪里?明教的教主是哪个?明教到底有多少人?分坛都设在哪里?”见胡三刀又要举起石头,秦中元不敢卖关子,赶紧大声道:“而且我还有个更惊人的秘密,换我一百条命都不止!”
“哦?”王贤不禁笑道:“你不是诳我吧?”见秦中元要开口爆料,由不得他不高兴。本来,对这些钢筋铁骨的汉子,怎么上刑都不会有效果。王贤也知道这一点,他只是顺便一诈,也没抱多大希望。没想到竟真把秦中元的嘴撬开了……
“老夫一生光明磊落,从不肯说半句假话。”秦中元傲然答道,只是他现在鼻青脸肿的狼狈样子,让人怎么看怎么觉着可笑。
“好,那你讲讲吧。”王贤点点头,在躺椅上坐下道:“不过要是你讲的内容,不值你一百条命的话,那你还是死路一条。”
“老夫这副尊荣,生死有何区别?”秦中元苍凉一笑道:“我不过是要他韩家倒霉罢了!”
“讲。”王贤颔首。
“明教在南方各省都有分坛、分坛之下是香堂,更是遍布各州府,信徒不下四十万人!”秦中元便沉声说道。
“这么多人?”王贤不禁吃了一惊,根据以往的情报显示,明教徒人数最多不过十万啊……
“这都是要拜朝廷所赐。”秦中元不无讥讽道:“要不是朱棣这些年横征暴敛,我们也不会发展这么快!”
王贤不禁老脸一红。
第七百零九章理由
“明教的总坛设在哪里?”王贤不想纠缠这种孰是孰非的问题,两世为人,他已经不会被自己不能控制的事情所困扰了。
“福建。”秦中元道。
“福建……”王贤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秦中元的回答不出意料,秘密社团的总坛位置向来是最高机密,明教这种比大明朝存在时间还长,经历过残酷斗争的组织,更是如此。不过北镇抚司通过大量的调查分析,基本确定明教的总坛就在福建。
福建毗邻闽粤赣三省,境内群山连绵、海岛无数,更兼宗族蕃民盘根错节、不服王化,朝廷能控制的,不过是省府县城,全省九成以上地方,实际是在王化之外的。对一个想要造反的组织来说,实乃进可攻、退可守的理想之地。
可是从福建传来与明教相关的消息向来很少,锦衣卫也从来没有收集到什么有力的证据,是以相比别的省份,在朝廷的感观中,好像福建被明教遗忘了一样。不过王贤却知道,这是因为纪纲和明教向来勾勾搭搭,在为其作掩护一样。这跟明明山东白莲教闹得最凶,朝廷却几乎一无所知一个道理,都是因为情报机构出了问题,地方官又不想自找麻烦,也同样隐瞒不报。
不过只要有心,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的,何况王贤手里还有北镇抚司,就算暂时无力把触角伸到京城之外,获得一些相关情报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想找到明教总坛,以他现在的实力,还是做不到。
“福建什么地方?”王贤沉声问道。
“圣火岛。”秦中元倒也干脆,把明教卖得干干净净。
“那是个什么地方?”王贤皱眉问道。
“在金门澎湖以东,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大岛。”秦中元淡淡道:“洪武年间,朱元璋一直在戮力追杀我明教教徒,后来我们与张士诚、方国珍的残部合流,避祸海上,登上了那个岛,命名为圣火岛,自此避开了朝廷的追剿,经过十余年的整合,又不断派人返回福建江浙广州一带,开设坛口、秘密传教,又过了十多年,才有今天的规模。”
也许是想到当初筚路蓝缕,艰苦创业的不易,他的爆料戛然而止,紧紧闭着嘴巴,任凭王贤追问,也不愿再透露更多的消息。
“好吧。”王贤对那个岛却大体心里有数了,见他不肯再说,便改口问道:“那个惊人的秘密是什么?”
“那个秘密是……”秦中元缓缓道:“明教找到朱允炆的下落了。”
“什么?”王贤登时心境失守,猛地挥手,二黑、胡三刀和时万便知趣地退下,只留下吴为一个,保护王贤的安全。
“你们抓到他了?”待三人退下,王贤才涩声问道。
“抓到过,却被人劫走了。”秦中元摇头道。
“说清楚!”
“当时他躲到福建漳州,看样子想要出海,却不知道那里是我们的地盘,而我们猜到他离开浙江,下一步会来福建,所以这几年一直传令各堂口,还把他的相貌画了像。所以,他一露面,就被我们的教徒认了出来。只可惜漳州的香主不知天高地厚,竟想独自占这个天大的功劳。没有通报总坛,就带着自己手下几百号兄弟,把他围在一座民居中。当时那人身边也就是几十个人,漳州的香主以为自己人数是他们的十倍,肯定手到擒来,殊不知对方各个都是高手,其中还有个昔日大明第一高手常茂!被他们硬是杀出一条血路,眼看就要逃走,谁知却又杀出一票人马,也一样各个都是高手,而且人数众多。其中最厉害的一条大汉,竟能力战常茂不败!其余人则趁乱把朱允炆劫走了……”
“事后总坛才得到消息,询问过幸存的教徒,基本断定下手的是白莲教的人,那个可以力战常茂的高手,就是林三。”秦中元说完突然一愣道:“不对,韦无缺怎么会让你去杀林三呢?根本就是不可能办到的!”
“是啊。”王贤见他终于醒悟过来,便微笑着点点头道:“因为是我瞎掰的。”
“你……”秦中元一张老脸登时涨得通红,郁闷地喷了一口老血。
“哎,你也不用这么郁闷。”王贤叹气道:“韦无缺虽然恨我入骨,但也同样没想让你活。你想,我要是和徐妙锦死在他手里,太子还能让你活?所以咱们有共同的敌人,就是韦无缺。这样一想,是不是好过多了?”
“噗……”秦中元又是一口老血。
“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王贤问。
秦中元闭上眼和嘴,拒绝再和他说一句话。
“我和你们最大的区别,就是我是守承诺的。”王贤也不着恼,笑道:“既然你说了那么多,虽然不知道真假,我都会先留你一条性命,除非到时候证明你是在骗我。”
“老夫平生从不说谎!”秦中元像是受了多大侮辱,咆哮起来道。
“好吧,好吧,算你没撒谎。”王贤敷衍地笑笑,摆摆手,吴为便将秦中元像拖死狗一样拖下去,交给二黑和三刀道:“关押起来,别让他死了。”
“放心,这家伙顽强着呢。”胡三刀龇牙一笑,朝王贤打个招呼,便将秦中元拖走了。
王贤点点头,便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大榕树下再度安静下来。
良久,日头偏西,红霞染地,他才缓缓睁眼,开口问道:“你怎么看?”
“姓秦的没安好心。”吴为轻声道:“这时候去找明教总坛……”
“我不是说明教的事。”王贤缓缓摇头道:“韦无缺欠我的,自然要十倍奉还,只是现在还顾不上他,我说的是那件事……”
“……”吴为沉默一会儿,方道:“这种事,大人就别问我了。”
“哦,我都忘了,你是建文余孽。”王贤拍拍脑门道:“你不会去通风报信吧?”
“那是从前了。”吴为摇头道:“我不欠他们什么,他们也没理由让人一直为他们牺牲。”顿一下,他沉声道:“归根结底,别人并不欠他什么,反而他欠天下人太多太多!”
“哦?”王贤瞪大眼看着吴为,大惊小怪道:“小胖,这番话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整天跟在大人身边,还能没长进么?”吴为腼腆一笑。
“这马屁……”王贤不禁也大笑起来道:“还真是让人倍爽啊!”
“大人高兴就好。”吴为笑道。
两人笑一阵子,王贤拍拍吴为的肩膀道:“不过说真的,你无意中也帮我解开了心结。”
“只是帮大人捅破了窗户纸而已。”吴为笑道,他知道王贤指的是什么。
“呵呵,你不想说,那我就说说。”王贤笑笑,背着手走了几步,缓缓道:“一直以来,我都想不通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吴为问。
“一个人,没有好处瞎折腾,到底图什么。”王贤缓缓道。
“大人说的是?”吴为问道。
“纪纲。”王贤道:“你不觉着,他对造反这件事,过于热心了么。那是汉王的事儿好吧……”
“他不是为了自保么?”吴为道。
“自保的话,应该主动交出权力,离开锦衣卫。”王贤道:“皇上是个念旧的人,念他这么多年任劳任怨的情分上,必然会让他安享后半生,这才是自保之道。”
“享受过无边的权力,谁能那么轻易放手呢?”吴为想一想道:“何况他也担心自己树敌太多,一旦退下来,会被打击报复吧。”
王贤摇摇头道:“以他这些年积攒下的家底,没有人能报复得了他,只要皇上肯护着他,谁也打击不到他。”顿一下,他又道:“关口是,他投靠汉王没有任何好处,首先汉王就算干得掉太子,能过得了皇上这一关?其次,就算汉王一路逆天、登上皇位,恐怕第一个要干掉的就是他!”
“也对,纪纲和汉王牵扯太深,知道他所有的秘密,而且最大的问题是不忠。他连皇上都不忠,汉王自然不会相信他能忠于自己了。”吴为深以为然道:“看来纪纲和汉王狼狈为奸,不是求生之途,而是取死之道。”
“不错,按说他当年能在局面最不利的时候投奔今上,就说明他极有眼光和决断。他今年还不到五十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也远远谈不上昏庸,怎么会不知道此中利害呢?”王贤站住脚,双目放光道:“所以我一直在寻思,他到底图什么,或者说有什么倚仗,能让他甘愿冒此奇险!”
“大人说。”吴为有些艰难道:“因为他手里有……那个人?”
“八成是这样的。”王贤点头道:“你想想,之前他和汉王虽然勾勾搭搭,但还是遮遮掩掩的,两人把关系公开化,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咱们把那些帮派干掉之后。”吴为想一想道:“就是那天夜里,纪纲向汉王求援,之后两人就彻底穿一条裤子了。”
“那是什么时候?”王贤问道。
“六月初。”吴为道。
“秦中元说那人是何时被劫走的?”王贤又问。
“五月底。”吴为道。
“林三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王贤再问。
“也是六月初。”吴为道:“我们犁庭扫穴的第二天。”
“明白了吧?”王贤转头望向吴为,目光中没有得意、满是忧色。
吴为艰难地点点头,涩声道:“明白了。”
第七百一十章重逢
按照王贤的推测,是林三在截获了朱允炆后,将其送到了纪纲手中,正因为纪纲手中有了这张王牌,才敢明目张胆地跟汉王站在一起,甚至是在不断地突破底线,逼着汉王走向造反的道路。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一切都合理了。”天光微黯,王贤的双目却愈加闪亮道:“换了我是纪纲,若有这样一张王牌在手,也会忍不住要搏一把的!”顿一下,沉声道:“赢了,就是天下通吃!”
“输了,就是九族尽灭!”吴为补充道:“这代价也太大了。”
“对某些人来说,自己一闭眼,世界就不存在了。”王贤缓缓道:“所以抄不抄九族是没区别的!”
“他会怎么做?”吴为问道。
“很简单,拼命撺掇汉王杀兄弑父,等到天下人都唾而弃之后,亮出自己的底牌,取而代之!”王贤沉声道。
“大人这假设可够大胆的……”吴为苦笑道。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世上事本不就是如此?”王贤露出一抹难明的笑容道:“何况我也不是瞎猜……你还记得,当初林三说要送我一份厚礼么?”
“记得,他说大人弄璋之喜,会备一份厚礼,但是现在不能给大人,等到时候,会告诉大人去某个地方取的。”吴为瞪大眼道:“莫非他说得厚礼,就是指那个人!”
“不然还能有什么?”王贤一甩袖子,亮出双手,紧紧互握,压住澎湃的心潮道:“我这个兄长,可真够意思,这样一份‘厚礼’,也不怕我消受不起!”
“不管怎样,找到他就能问个明白!”吴为沉声道。
“问不出来的。”王贤摇头道:“他不想说的,谁也问不出来,甚至他不想露面,谁也找不到他的。”
“是。”吴为知道王贤说的是实话,王贤和林三见面之后,北镇抚司就将其作为头等目标监控,却眼睁睁看着两人从天罗地网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比较起来,虎王秦中元的藏匿本事,简直上不得台面。
“不过有个人,能给我答案。”王贤沉声道。
“谁?”
“你父亲。”王贤看向吴为道。
“……”吴为登时低头不语。他知道王贤的意思,朱允炆被掳,建文余党肯定要动员所有的力量,拼了命地营救,他父亲自然不会置身事外……沉默半晌,他低声道:“我也找不到他。”
“不,你肯定有办法!”王贤却目光炯炯地逼视着吴为道:“三天之内,我要见到他!”
“这……”吴为一脸无奈道:“大人,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是啊,我确实强人所难了。”王贤倒也不否认,拍一拍吴为的肩膀道:“你就勉为其难吧。”说着换上一副笑脸道:“王婶下午杀鸡了,晚上咱们有口福了。走走,赶紧回去,馋死我了。”
“是……”吴为无奈地叹口气,夹起躺椅,跟着王贤往不远处的村庄走去,那水村炊烟袅袅,好一副田园风光。
为了安全起见,王贤隔一天就会换一个落脚点。
三天后,在另一个村庄的茅屋中,王贤在听取邓小贤的汇报。
“大人,京里最近倒比前阵子安生不少。”邓小贤轻声道:“汉王那边,没怎么生事,倒是整天在府里饮酒作乐。”
“他儿子都那样了,还有心情饮酒作乐?”王贤撇撇嘴道。
“也许是借酒浇愁吧。”邓小贤嘿嘿一笑道:“不过他请的人也忒多了点,而且一茬茬的不重样。”
“他都请什么人了?”王贤问。
“五军都督府的勋贵将领,府军左右后卫的老部下,还有五城兵马司的那些将领。”邓小贤道。
“汉王胃口不小么。”王贤哂笑道:“这是要把京城的防务全吃下去的意思啊。”
“也不怕撑着。”邓小贤陪一声笑,又道:“不光汉王殿下忙着请客,还有西宁侯宋琥、富阳侯李茂芳、永新伯许诚等人,也在整日宴请故旧部属。”
“这不是巧合吧?”王贤眉头紧锁道。
“应该不是,事实上这一切都是从徐真人返京那天之后开始的。”邓小贤道。
“那天还发生了什么事?”王贤问道。
“汉王和太子在天香庵门口发生口角,准确说是汉王向太子公开宣战。”邓小贤道:“之后汉王在府上宴请了一批实权勋贵,纪纲,还有他的部将……”
“都有哪些勋贵?”王贤问。
“永春侯王宁、西宁侯宋琥、富阳侯李茂芳,永新伯许诚……”邓小贤心思缜密、又一心上进,对王贤可能感兴趣的情报都了然于胸才来见他,此刻汇报自然张口就来。
“你刚才说那些到处请人吃饭的勋贵里……”王贤听完之后,发现一个问题道:“好像没有永春侯。”
“是,汉王那次宴会,永春侯是在场的,不过事后他并没有什么积极地行动,只是跟部下聊了聊天,如果那也算行动的话……”邓小贤道:“那天汉王府上戒备十分森严,咱们的人虽然已经成功在王府立足,但还是没法打探到当时他们说话的内容。”
“其实没什么好打探的。”王贤却不在意地摆摆手,示意邓小贤坐下,又给他倒杯竹叶茶道:“他们一群家伙在一起,还能谈天说地不成?无非就是拉帮结派,定下种种计策,然后分头执行。”说着吩咐邓小贤道:“盯紧了王宁。”
“呃……”邓小贤一愣,他本以为大人会让他去盯那些勋贵中的活跃分子,没想到却是最不活跃的永春侯。
“还有,要保护好张永张都督,方宾方尚书。”王贤又下令道:“他们对我们十分重要。”
“是。”邓小贤领命道。
“看来,他们已经摆开这决战的一局了……”王贤沉声道:“我们也必须全力应对才行!”
“大人要不要即日回京?”邓小贤略一迟疑道:“这阵子锦衣卫特别猖獗,虽然有杨大人、周经历他们在,总算还能维持,但大人早日归位,兄弟们才好狠狠出一口气。”
“既然能维持,我就不急着露面。”王贤却摇头道:“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活着,却不知道我何时会出现,这本身就是一种威慑。而且,我在暗中,才能自由的做一些事情。”
“那倒是。”邓小贤点头,他也知道王贤一旦恢复前呼后拥的状态,不管走到哪里、不管做什么,都有人死死盯着,想要私下做点什么都没戏。
命令下完,王贤并没马上让邓小贤离开,而是继续踱着步,心里默默梳理,看看有没有遗漏。邓小贤便静静等着,终于等到了王贤的补充:“对了,还有一个叫徐野驴的兵马指挥使,也要重点盯着,还要防止有人要加害他……”
“是。”邓小贤沉声领命。
“去吧。”王贤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我想到别的,会让人通知你的。”
“是。”邓小贤行个礼,退出了茅屋。
茅屋里,王贤缓缓坐在椅子上,望着桌上的烛光,面色晦明晦暗,两眼却闪烁着兴奋的光!摊牌的时刻终于要来了么?自己已经等了很久了!
他正在全心沉浸在局势推演中时,敲门声响起,是吴为的声音:“大人。”
王贤才从神游状态走出来,微微皱眉道:“什么事?”
“我爹……来了。”吴为轻声道。
“哈哈,快快有情!”王贤脸上的不耐烦登时一扫而光,从椅子上弹起来。
这时候,门被推开,吴为领着个面容清癯的中年人进来,那中年人和吴为相貌有些神似,但比后者俊雅得多,不是当初那给王贤看病的吴大夫又是哪个?
看着这父子俩,王贤心中只有一句话,人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屁咧!
王贤激动地快步走到门口,拉着吴大夫的手,高兴地叫道:“吴大叔!想不到真见到你了!”
吴大夫本来一脸淡然、满心沉重,是做好有去无回的准备的。但见王贤这样亲热如昔,恍然好像回到了富阳、回到了杭州、回到了那些平平淡淡的日子……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苦笑道:“你如今发达了,还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
“什么体统不体统。”王贤亲热地拉他进来,又非让他上座。吴大夫不肯,王贤却非要他坐下:“您是长辈,我这条命还是大叔你救的,你不上座谁上座?”
“其实当时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是你自己醒的。”吴大夫虽然推辞不过,只好坐下,却不肯揽功。
王贤当然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回事儿,但那是他绝不能让人知晓的秘密,所以更加要把功劳推倒吴大夫身上,“怎么,大叔不肯跟我这只朝廷鹰犬扯上关系?”
“你想哪去了?”吴大夫苦笑道:“我不过实话实说。”
“无论如何,没有吴大叔,就没有我王贤今天。”王贤动情道:“这次来一定要多住两天……”
“咳咳……”吴为不禁咳嗽连连,提醒王贤太入戏了。
第七百一十一章办法
王贤还要絮絮叨叨地叙旧,吴大夫却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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