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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三戒)-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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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巡查,不然也会来这儿,只有右军都督府……那是薛老六的地盘,我一直插不进手去。”
第七百零五章京城防务
“薛禄随驾北巡,眼下不在京城,真是天助王爷!”天策左卫指挥使王斌笑道:“现在代掌右都督的,是太子那个窝囊大舅子张永,架空他易如反掌。”
“还是不可大意,必要时让他死于暴毙,死人最让人放心。”庄敬阴恻恻道:“诸位侯爷回去,要多跟手下谈心,语气中微露对太子的不满之意,点到即可,不必深言。看看他们的反应,要是过于激烈那种,也一并要除去。总之务必保证到时候六十万禁军都在控制之中。”
王宁和宋琥点点头,这正合他们的心意,但那李茂芳却欲求不满道:“我的人可以承担更大的责任,为舅舅攻打东宫也不在话下。”
“哈哈好。”李茂芳这话虽然二,但这时候朱高煦就需要有人带动下气势,便大赞道:“茂芳勇武争先,其心可嘉,将来立下大功,舅舅就是赏你个郡王也无妨。”
“那咱先谢过舅舅了。”李茂芳闻言喜不自胜。众人却觉着王爷这说法有些不吉利。要知道大明虽然没有异姓不封王的规定,但其难度之高,形同虚设,就连徐达、常遇春这样的开国大功臣、张玉、朱能这样的靖难大功臣,都是死后才追封郡王的。所以说异姓生不封王,几乎是不成文的规矩,汉王这样说,岂不是说李茂芳会挂掉?
“第二。”庄敬忙岔开话题,慢慢屈下中指道:“对京城防务,则要牢牢掌握在手中。”
京城乃是帝国中枢,历朝历代都是一国防务的重中之重。每个朝代立国时,都会总结前代的经验教训,建立起更完善的京城防务体系。本朝的防务,更是登峰造极,一是学习宋朝,将全国精锐屯驻京城,以确保京城的绝对安全……不过这七十万归属五军都督府管辖的禁军,主要是为了震慑地方不敢造反,京城之内的防务是不准插手的。
至于京城内的防务,主要由上侍卫上直军,亦称上直卫负责。此乃天子亲军,由皇帝亲自统帅,分守京城各处要地城门,守卫京城安全。不过这些天子亲军须臾不离皇帝,绝大部分已经随扈帝驾北巡去了。目下京城只剩后、左、右三府军卫,把守各处城门。
除了禁军之外,还有负责京城治安的五城兵马司,这支军队类似于后世的武警,战斗力和装备不能和禁军相比,但目下京城兵力空虚,那五个兵马司,一万五千兵马,就显得举足轻重了。
对汉王来说,更郁闷的是,五城兵马司隶属于兵部,并不归五军都督府管辖,而兵部尚书方宾,又是太子一党,这个问题不解决,到时候难免是个麻烦。
不过就算是麻烦,充其量也只是个小麻烦,因为在这些军队之上,还有无处不在、监视一切的锦衣卫,纪纲手下的兵力,仅在京城内外,就膨胀到三万之数,随时都能取而代之。只是纪纲遍布京城的密探体系,还有他苦心培养的那些黑恶势力都被北镇抚司一扫而光,不然现在正是那些人的用武之地……更可恨的是那北镇抚司,这本来是锦衣卫最强大的武器啊!现在却成了对方对抗自己的利器,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京城防务虽然错综复杂,相互牵制,但情况对我们大大有利。”庄敬如数家珍道:“王爷长期代皇上掌管上直卫,府军后、左、右卫从上到下,大都是王爷的老部下,这些人的心都是向着王爷的。只是不知王爷亲自出面,能说服多少人投效?”
“九成。”朱高煦沉声道。
“王爷如此有自信?”庄敬问道。
“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兵,我让他们去死,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朱高煦顾盼自雄道:“只说九成,留下一成变数,已经很保守了。”
“但好像府军右卫的都指挥使张輗,和王贤那厮交情匪浅。”庄敬担忧道。
“哈哈,你放心,府军前卫是英国公的军队,张輗的话不好使。”朱高煦满不在乎道:“我和张辅什么交情?那是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
“大意不得。”宋琥突然开口道:“英国公这些年变得厉害,回来也不和我们玩,整天关在家里不出门,在京城待了不到俩月又返回交趾,我看八成是为了躲是非。”
“他那是做给皇上看的。”朱高煦不爱听这话道:“那些年在战场上,我救过他几回命?他几辈子都还不清。虽然英国公这些年远在交趾,大家不像原先那么亲近,但他就算不支持我,也不会给我捅刀子的。”说着闷声道:“我写封信给他,稍稍透露点意思,看看他怎么说。”
“也好。”庄敬点点头道:“如果能把这三卫禁军掌握在手里,控制京城各门便不在话下……只是不知王爷眼里那一成变数是?”
“府军左卫的徐野驴!”朱高煦冷冷说一声,又有些头疼的叹口气道:“本来府军左卫是牛迁和马严的,可父皇硬把那个骚鞑子塞进来,牛马二人自然不爽,不时联合起来挤对他,徐野驴找了我几回,都被我敷衍过去了。他便以为我偏袒牛马,自此心里有了怨念。前阵子还派人拦我的军队,被老韦他们狠狠收拾了一顿,听说这家伙一直怀恨在心。”
汉王说的,就是王贤上次从河套回京,在城门外看到的那场斗殴,徐野驴的人明明是执行公务,却被公然抢劫军粮的汉王部下打得满地找牙,换成谁也不可能没有怨气。
“听谁说的?”纪纲问道。
“牛迁和马严……”朱高煦也知道自己有偏听偏信的毛病,老脸一红道:“好了,我过些日子把他找到府里,让老韦他们给他赔个不是,他要是识相,孤自然不会亏待他……”
“王爷……”韦弘几个登时不乐意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等过去这个坎,他还能骑在你们脖子上拉屎不成?”汉王瞪眼道。
“是……”众将这才勉强答应。
“他要是不识相,哼哼……”朱高煦哼一声道:“孤就把他做成驴肉火烧!”
“再就是五成兵马司了,这支兵马归兵部管,方宾是只老狐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不能大意。”庄敬又道。
“你说的太对了!”汉王对庄敬的话深以为然:“姓方的就是个败事有余的老混蛋!孤的天策左右卫到现在还没有编制,就是拜他所赐。”
“是。”庄敬点点头道:“方宾虽然不是明显的太子党,但他在王爷和太子之间,显然更偏向后者。指望他投靠我们,很难很难。但这支力量必须掌握在手里。”
五城兵马司分东、西、南、北、中五个兵马司,在京城各处遍布着两百五十个军所,负责街面的治安、巡逻、防火、防盗等各项事务,和百姓的关系最密切。所以要想控制住京城,就必须控制住五城兵马司。
“我们能绕开兵部么?”有人问道。
“嗯,孤和老纪最近就在做这件事。”汉王点头道:“借着全城戒严的机会,暂时接管了兵马司。”
“姓方的能同意?”宋琥瞪大眼道。
“他当然不愿意,可他更怕老子发飙。”汉王得意地摸一把钢针似的胡须,又有些郁闷道:“孤的儿子被绑了,这个当间他当然不敢惹我……”
汉王这话,大伙儿都听懂了,就是说现在情况特殊,方宾只能忍了。但这不可能是常态,而且一旦汉王要做些什么别的事儿,方尚书肯定要收回控制权的。
“趁着兵马司在我们手里的空当。”纪纲道:“我和王爷使劲拉拢那些指挥使,那些家伙位卑人轻,王爷又亲自出马请他们喝酒,那些家伙一个个受宠若惊,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王爷。”
“唔,慢慢来吧,实在不行,也让方宾归西吧。”汉王知道想在方宾口中夺食没那么容易,别看那些个兵马司指挥使在自己面前大表忠心,但一旦回到方宾手里,能不能记得说过的话还是个问题。
“呵呵,用不着这么显眼,对付文官简单得很。”庄敬阴恻恻一笑道:“方宾的老爹八十多还在杭州苟延残喘,让人送那老头子一程,姓方的就得乖乖回乡丁忧。”庄敬说的是朝廷的‘丁忧’制度,按照礼制,父母祖父母去世,官员应该立即去职丁忧,武官丁忧的时间短一些,只需要一百天即可。文官却要服满二十七个月才能起复,而且也不好意思时间一到就打报告请求复职,那显得太官迷心窍,一般观礼都是服满三年再说。
当然,皇帝有权对大臣夺情起复,但那都是在战争时期,或者确实身负要务,但随着天下太平,皇帝越来越重视礼法,已经很久不夺情起复任何人了。永乐九年内阁首辅胡广母丧,上了丁忧奏章后,本来还指望着皇帝能免了他这三年呢,谁知道皇上连象征性的挽留都没有,就准了他的假。
不过皇帝还派了太孙代表自己前往江西致祭,说明对胡广还是很尊重的。百官因此知道,皇帝之所以不夺情,纯粹是从强调礼法上考虑。拿内阁首辅立规矩的效果也是立竿见影,自此,再没有官员指望皇帝格外开恩了……
第七百零六章大道五十,天衍四九
方宾虽然是兵部尚书,但并非天子宠臣,他要是死了爹,百分百地没有夺情的可能。
“好主意!”庄敬此言一出,众人都眼前一亮,纷纷笑道:“夫子真是缺德带冒烟,这主意真够损的……”
庄敬这个郁闷啊,我好心好意出主意,有这么埋汰人的么?不过他也知道,这群老粗就是这样,犯不着跟他们生气。
“好,很好!”见问题虽多,却都有对策,朱高煦感觉浑身发烫,亢奋道:“还有第三点,庄夫子一并说出来吧!”
“是。”庄敬颔首道:“第三点是两件事,一是要对付府军前卫,二是对付北镇抚司,其实也是一件事,砍掉太子的左膀右臂,他就只能任我们摆弄了。”
“嗯。”朱高煦点点头道:“这是正理。北镇抚司就不用说了,府军前卫兵力有三万,又是朱瞻基一手建立起来的嫡系,他自己人去北京,却把这支军队留在京城,这就是给他爹镇场子了。”说起来,朱高煦百般瞧不起自己的大哥,唯独一样把他羡慕到不行,就是太子有个好儿子。父皇之所以能违背承诺立老大为太子,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好圣孙’!
而且这个圣孙不是假好是真好,不是小好是大好,年纪轻轻就整出一支像模像样的军队来,填补了太子最大的短板。再看看自己的儿子,竟然睡到叔母的床上了,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府军前卫的重要性,更甚于王贤的北镇抚司,北镇抚司再能折腾,在军队面前还是不够看。要是没有府军前卫三万大军给太子背书,今天朱高煦他们根本不需要在这里煞费心思地算计,直接派兵围了太子府,一切一了百了。
“这个最不好办。”宋琥道:“府军前卫是上直卫,不隶属于五军都督府,而是直接听命于太孙,就是那朱瞻基的亲兵!我们根本调动不了他们,也没法往里头掺沙子……”
“哎。”韦弘郁闷道:“本来以为皇上弄出个幼军,是陪太孙玩的,没想到竟让他们发展壮大,还变成了府军前卫!”
“这本来就是皇上安排好了的。”王宁王驸马终于又开口道:“当时兵部从全国选身家清白、武艺高强的青年组建幼军,分明就是得了旨意,为组建太孙的亲军做铺垫……”从那时起,他就知道皇帝的心意定下来了,汉王却不肯认命,实在是不智……再想到自己稀里糊涂入了伙儿,岂不更是糊涂蛋?王驸马登时郁闷得想撞墙。
王宁都能看出来,汉王和纪纲岂能看不出来?可看出来又能怎样?难道就这么放弃?两人都是宁折不弯之辈,那是宁肯放手一搏,也不会就此认命的。
一提起府军前卫,朱高煦就满腹怒火,黑着脸看着自己的部下。
王斌、朱恒、韦护、韦弘、韦兴、王玉、李智等将果然心领神会,一齐起身高声道:“王爷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府军前卫就交给我们了!”朱高煦除了规制之外的三护卫,还将上直卫中的天策卫要了过来,又私自组建了天策左右卫,直属军队超过五万兵马,且都是千锤百炼的精兵,就是为了对付府军前卫的!
“也算我一个!”李茂芳又按捺不住,蹦起来大声嚷嚷道:“就算不用前军都督府的兵,武德卫的一万兵马,也要为舅舅流干最后一滴血!”武德卫是他父亲的老部队,也算是李家的私军了。在父子相继的大明军中,这种现象其实很普遍……是直到土木堡之变,几十万禁军毁于一旦,勋贵们也都死光光,大明军官的地位才一落千丈的。
宋琥也起身开口道:“也算我一个。”其余勋贵见状,也跟着纷纷起身请战,要是真都兑现承诺,到时候拉出十万军队不成问题。
看到众人纷纷请战,朱高煦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容,看着纪纲道:“军心可用,何愁不胜?”
“那下官也跟王爷表个态。”纪纲笑道:“北镇抚司不用王爷操心,我自会料理掉那些王八羔子!”
“好!”朱高煦倍感振奋,双掌重重一击道:“庄夫子可谓神算无遗!我等更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此番必可大获全胜,诸位都是孤的定难元勋!”
“臣等敢不效死力!”众人一起激昂道。朱元璋有开国功臣,朱棣有靖难功臣,朱高煦又弄出个定难功臣,众人想想还真有点小激动呢……
“哈哈哈,好。”朱高煦长笑一声道:“计划大致定下来了,至于具体如何进行,还得日后咱们一点点推敲,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咱们先喝个结义酒,庆祝咱们歃血为盟!”
“是。”众人早就饿得前心贴后心了,一齐响亮地应声。
待纪纲和庄敬酒足饭饱,坐马车离开汉王府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因为担心北镇抚司的报复,两人已经很久不骑马了,都是改坐这种不怕弩铳刀劈的特制马车。
马车上,纪纲连喝了几杯浓茶,才勉强压下醉意,郁闷地骂道:“这群丘八,每次把人往死里灌!”说着笑骂庄敬道:“还是你老倌聪明,竟然能让他们都不灌你。”
“他们不过是担心我喝糊涂了,没人给他们出主意了。”庄敬轻笑一声道。
“一群蠢货,被卖了还帮着数钱。”纪纲啐一口,面上难掩得意之色道。“他们拼来拼去,却不知道只是给咱们做了嫁衣裳!”
“呵呵……”庄敬打开折扇,笑道:“没办法,谁让汉王做梦也想不到,东翁其实另有所图呢!”
“也不怪朱高煦蠢,换了谁也想不到,你能想出那个法子来!”纪纲激赏地看着庄敬道。
“没办法,朱家气数正盛,正常来讲东翁绝无机会。”庄敬正色道:“只有那一个法子,才能把这盘死棋走活。”说着叹口气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总留一线生机,真乃圣人之言。谁能想到,我们能找到那个人呢!”
“是啊!”纪纲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道:“天予弗取,反受其咎。老子给他朱家当了半辈子走狗,却还是逃不了被宰掉,还要承担所有骂名的命运。与其那样坐以待毙,还不如放手一搏,把朱老四一家都拖下地狱去!”说着狠狠啐一口道:“朱高煦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尊容,居然以为我能为他效劳!老子连他老子都要反了,岂能再给他当牛做马,殊为可笑!”
“东翁说的是。”庄敬也激动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凭什么皇帝就得姓朱不姓纪!”
“呵呵……”纪纲热血上头,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造反这种事,他不是头一回干了。那年千军万马中拉住朱棣的马缰时,大明的皇帝还是朱允炆,朱棣在济南城碰得头破血流,天下人都说,燕王撑不到秋天了。可纪纲却偏生投入燕王帐下,不是他眼光有多准,而是朝廷那边不会把他个被开除的诸生放在眼里,只有选择朱棣,才有押小开大,一本万利的机会。风遗尘整理校对。
说白了,他就是个赌徒。这次在给汉王捧臭脚,还是自己来的赌局中,他果断选择了后者。理由也是一样的,东山狼吃人,西山狼也吃人,跟汉王混下去的结果也是一样的,早晚有一天,他会跟他父皇一样,要置自己于死地。与其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搏,哪怕九死一生,但只要成功了,自己就天下通吃了!
在普通赌徒眼中,只有一生,没有九死……不过纪纲这种超级赌徒,虽然也会为一线希望押上一切,却会小心谋划、全力筹备,让赢的希望尽量大些,再大些。
“夫子,计将安出?”纪纲颤声问道。
“朱高煦那边全是一群武夫,已然被咱们牵着鼻子走了。”庄敬缓缓道:“咱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密切配合他的行动,帮他把太子干掉……但这只是第一步。”
“然后呢?”纪纲听得十分认真,跟刚才在汉王府装出来的那种认真,完全是两种神态。
“然后才是重点。”庄敬一脸阴险道:“这帮蠢货今天商量了半天,却忘了件最要命的事儿!”
“你是说,朱棣?”纪纲沉声道。
“对。”庄敬点头道:“太子再不济,也是朱棣的嫡长子,立了十三年的太子,皇太孙的父亲。要是被朱高煦杀了,皇帝能饶了汉王?”
“嗯。”纪纲点头道:“当然不能饶。”
“等汉王杀了太子,我们就跟他挑明这一点,他要是不想死,就只有……”
“弑君弑父?”纪纲眼里射出兴奋的光,要是朱棣一家能有这个结果,那实在太美妙了。
“是。”庄敬颔首。
“不过不是我小瞧朱高煦,他想杀掉他老子,怕是没那个本事。”纪纲想一想,满头热血登时消退,哂然道。
“但有我们帮忙就不一样了。”庄敬低声道:“通州之事,证明朱棣现在的脾气越来越火暴,一点事情就能激得他只身犯险!”
“是啊。”纪纲郁闷道:“要是早知道朱棣能亲自上船,我们把船上装满炸药,就能送他上西天了。”
“谁也料不到朱棣能那么冒失。”庄敬说着又有些郁闷道:“其实朱棣一直这么冒失……却能没伤没死活到今天,莫非真是真武大帝转世?”
朱棣生平大小千余战,那是真正的身经百战,几乎每一次,他都身先士卒,无论是在漠北与蒙古人厮杀,还是靖难之役中身陷重围,这位皇帝都一直冲锋在前,所以他的军队士气永远高涨,将士们永远奋不顾身。
不过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作为一名皇帝,这样也确实太冒险了……
第七百零七章吃饭勿看
“只要我们再把他引出来一次,就可以让林三把他射杀了。”庄敬道出了他的计划:“刺杀的对象是朱棣的话,我想林三应该很乐意当一次死士吧?”
“当然,他和朱家人不共戴天。”纪纲点点头,想到林三那石破天惊的箭术,他不禁信心大增。想一想,又有些担心道:“不过皇帝身边有个影子,恐怕会坏我们的大事。”他曾是朱棣的心腹爪牙,对皇帝的秘密无所不知。
“无妨,把他调开就是。”庄敬淡淡一笑道。
“哪有那么容易。”纪纲皱眉道:“那老太监人如其名,就是皇帝的影子,不会离开朱棣的。”
“有一件事能让他离开。”庄敬笑道:“只要我们放出风去,说那位在某处现身,然后再暗示胡灐有出工不出力之嫌,目的养寇自重,东翁说,皇帝会不会派监军,派谁当这个监军合适?”
“会派影子。”纪纲心悦诚服道:“一来,那位身边的无名,武功比胡灐要高,让影子去帮手也合情合理。二来,影子的武功也比胡灐高,有他在胡灐不敢乱来。”
“东翁说得对。”庄敬点点头,沉声道:“影子不在,林三必杀!”
“只要朱棣一死,朱高燧和朱瞻基就算捐弃前嫌、绑在一起,也不是朱高煦的对手,但朱高煦弑君弑父的罪名也坐实了,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天地共愤、人神共弃!”纪纲激动得汗毛直竖道:“这时候我们再把那位亮出来,全国军民必定倒戈相迎!那时候我们挟天子令诸侯,效仿曹丕汉献帝之举,大事可成矣!”
“虽然肯定没这么容易,但就是这个思路。”庄敬也激动道:“眼下万事俱备,我们只要谨守机密待时而动,成功的希望很大!”
纪纲笑着点点头,突然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微微皱眉道:“那个祸害不除,我总是不放心。”
“是……”庄敬自然知道那个让纪纲恨之入骨的祸害是谁,点点头道:“学生看来,唯一能坏我们大事的就是他。”
“我们先把别的事情放一边!”纪纲恨声道:“把他找出来,不惜一切代价干掉他!”
“是。”庄敬点头道。
“阿嚏!阿嚏!”正在树荫下、躺椅上打瞌睡的王贤,连打了两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把自己都给吓清醒了。他郁闷地揉揉鼻子,瓮声瓮气道:“谁在骂老子?”
“反正不是属下。”吴为笑道:“大人,您看谁来了?”
王贤摘下头上的草帽,歪头一看,见是胡三刀、二黑还有时万三个,扮作车夫,推着辆大车走过来。
“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王贤笑眯眯道。他现在的位置是最高机密,为了保护他的安全,手下人轻易不会过来。这三人巴巴赶过来,肯定是献宝的。
“嘿嘿。”胡三刀笑得合不拢嘴道:“给大人献宝来了。”
“哦,什么宝贝?”王贤虽然猜中了,但还是很配合地捧哏道。
“大人猜猜呢?”昔日的神偷门主时万,其实长得挺好看,但总让人感觉贼眉鼠眼,不像正经人,据说这也是种职业病。
“什么这么臭?”吴为捂住鼻子,瞪大眼道:“你们推了辆大粪车?!”
“嘿嘿,是的。”二黑龇牙咧嘴地笑道。他们一开始也熏得受不了,但闻啊闻啊,竟感觉不出臭来了。
“你们搞什么鬼,给大人送粪汤!”吴为郁闷地掩鼻道:“快推走!”
“里头是什么?”王贤也捂住鼻子,没办法,实在太臭了。
三人见再卖关子,大人就要吐了,只好笑道:“您瞧好了。”说着便掀开盖子,把一车粪汤倾倒进了地沟。空气登时又臭了十倍,苍蝇们兴奋地赶了过来……
待那粪车空了,胡三刀飞起一脚,就把粪车踹散了架,然后已经躲到十丈之外的王贤和吴为,登时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们竟然看到,随着粪车散架,那车上竟然掉下来一个人形物体,而且还在动……王贤和吴为当时就吐了。
二黑和胡三刀三个,本来是来邀功的,这下却弄巧成拙了,两人都怒视着小个子时万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时万使劲挠头,小声道:“二位大哥帮忙,千万别让大人知道是我的主意……”
“去打水去!”胡三刀一脚把他踢出老远。
“哎哎,我去我去。”时万却如蒙大赦,知道自己可以用劳动赎罪了。
江南到处河渠纵横,不远处就有小河,至于打水的工具,自然难不倒神偷门主,时万变戏法似的弄了副扁担,挑了两桶水回来。
‘哗啦’一桶,倒在了那粪人身上。
‘哗啦’又是一桶,终于能看清,那确实是个人,而且还活着……
那边二黑和三刀赔着笑朝王贤两个走过去,却被王贤喝住道:“先去洗干净了再过来!”两人只好讪讪退回去,跳到河里洗刷干净再回来。
等两人只穿着裤衩,水淋淋回到王贤面前时,时万也把那人洗刷干净,拖死猪一样拎了过来,丢到王贤面前。
“这位是?”王贤端详着那从粪车里出来的来客,发现对方纵使洗刷干净,自己也不认识。
“这就是那日劫持徐真人的黑衣首领。”二黑一脚踢在那人屁股上,骂道:“别装死了,小心再把你丢回粪车里!”
那昔日的黑衣首领,今日的粪汤裸男闻言一哆嗦,不情愿地睁开眼。
王贤一看那双眼,认出来了,拊掌笑道:“不错,就是他。他不是在太子府上作威作福么?”
“他又不是佛祖,太子爷没事儿供他干嘛?”二黑笑道:“徐真人回去的第二天,太子就把他给放了。”
“放了?”王贤摸着修剪得十分漂亮的短须,微微皱眉道。旋即展颜一笑,心说都是聪明人,只要身在局中的,没有不知道他王贤肯定还活着的。
“是。”二黑点头道:“他前脚出来,我们就得到消息了,这孙子狡猾狡猾的,转眼就失踪了。兄弟们费了好大劲儿,才在一条花船上找到他。发现这厮竟扮成龟奴了!这也得亏是在京城,要是在别处,非让他跑了不可!”
“但是怎么把他运出城,成了大问题。”胡三刀接着道:“大人还不知道吧,如今五城兵马司是听汉王和纪纲的,对进出京城的人员车辆盘查十分严密,咱们又不能暴露身份,只能乔装打扮一番。”
“所以你们就把这厮藏在粪车里?”王贤翻白眼道:“想出这主意的,还真是天才呢!”时万不好意思地笑了。
不过这法子确实很妙,因为这个年代,确实存在从城里收了粪,运到农村地头上出售的营生。而那臭不可闻的粪车,向来是免检的。不是朝廷支持农副业发展,而是实在太臭了。官兵们避之犹恐不及,哪会打开粪车检查?
时万能想出这法子,是因为他们门派原先时常用粪车藏匿运输偷来的金银珠宝,从来没有失手过。只不过运人还是头一次——首先最大的问题就是,被粪水淹死怎么办?
不过这种小儿科难不倒人,用不着六处出马,二黑就想到在粪车内壁上装几个箍,把人固定在内壁上,只要粪水不超过嘴巴,就淹不死人。当然要是被活活熏死,那就没办法了……
但理论和实际总是有差距,何况还是二黑琢磨出来的理论……那黑衣首领被装进粪车固定好没问题,注入粪汤一直到他下巴也没问题。可那车一走,汤就晃……黑衣首领已经被臭疯了,肚子里翻江倒海、正在狂吐不止。没留神,粪汤灌进了嘴里……登时就……没法形容了。
这要是一般武林中人,保准就死翘翘了,但黑衣首领是明教的狂信徒,忍耐力非常人可比,竟能紧紧闭上嘴,一直挺了过来……其实二黑他们百密一疏,忘了把黑衣首领的嘴巴堵上了,要是他在城门处一喊,保准露馅。可那销魂的一荡一荡,竟然歪打正着,让黑衣首领紧紧闭嘴不敢张口。虽然知道叫出声还有一线生机,被运出城去就死定了。但刚才喝汤的感受实在太可怕,他竟无法克服自己的本能,怎么都张不开这个嘴……
这会儿黑衣首领已经被冲洗了好几遍,但还是臭气熏天,让人怀疑这身臭味会陪伴他一辈子了……胡三刀告诉王贤,这厮的手筋脚筋都已经被挑断,虽然能走能动,看上去跟常人一样,但已经是连老太太都打不过的废物了。
所以王贤才敢大剌剌站在他面前,俯瞰着仰面躺在地上的黑衣首领……这家伙已经没有丁点嚣张劲儿,成了十足十的可怜虫。
王贤却并不怜悯这家伙,在这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中,任何怜悯都是多余的、错误的、乃至致命的。何况那时要是让这伙家伙得逞了,他肯定身败名裂,被抄九族都有可能。
不过王贤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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