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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隋(粒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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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哥,你就住在这种地方?不如跟我一起住吧,我那里起码还有遮风挡雨的地方,你看你这里,连屋顶都没了,这要是下雨,你还不不成落汤鸡……”
    肥龙走到甄命苦身边坐下,他有些奇怪,从豆腐摊回来的路上到现在,甄命苦就这样,跟他说话他也不回答,一直沉默不语,脸上的表情跟往常不太一样。
    肥龙有些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当初第一次看见她时,就跟你现在一样,几天没回过神来,每天就想着到豆腐摊前远远地看上她一眼,一整天都是好心情。
    “她叫什么?”甄命苦回起头问。
    “张氏。”
    “没有名字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大概只有她死鬼相公和那宋老头知道吧,甄哥,别想了,想也是白想,别说她现在还有个公公活在世上,就算她公公死了,想得到她的人排起队来能绕洛阳城一圈了,不说别人,就刚才那些人,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谁?”甄命苦问。
    “他们是吏部尚书封大人的门客,封大人可是当朝三品大员,洛阳城里少有握有实权的人之一,家里光门客就有三百多人,城北有他占地十几公顷的宅子,里面光豢养的家姬就有上百人,只要是他封府看上的女人,很少有逃得过他手心的,要不是洛阳城里实在有太多有权势的人觊觎她,封府的人只怕早就将她抢回府里当宠妾了。”
    甄命苦讶道:“抢?这种事没人管吗?”“谁敢管?官官相护,封府人多势众,封大人又是当朝权臣,衙门里都是封府的人,像我们这些人就算去衙门告他们只是自寻死路。”
    肥龙愤愤不平地说:“你也看到今天豆腐摊上坐着的那些公子哥了,哪个家里没有家财万贯,良田万亩的,连他们也不敢轻易招惹封府的人,洛阳城有钱人多的是,可像封府这样既有钱又有势的,还真找不出几个,那豆腐西施以前的死鬼相公是文皇帝开科试以来第一个武状元,若是没死的话,现在估计已经是当朝大将军了,这张氏也不至于沦落到要靠卖豆浆为生,哎,还是俗话说得好,自古红颜多薄命,谁让她天生就是惹人垂涎的尤物呢。”
    甄命苦听完,沉默了一会,突然转过头看着肥龙,说:“肥龙,有件事想要你帮忙。”


24 求医问药
    肥龙一愣,一脸狐疑地望着他:“甄哥,我跟你说这么多,可不是想让你对她动什么念头,她不是我们这种人能碰的,到时候非但捞不着好处,反而惹来一身麻烦,说不定还小命不保。”
    甄命苦失笑道:“我还没有那么不自量力,我只是想问你,洛阳城里谁的医术比较好?”
    ……
    “就是这了。”
    肥龙大汗淋漓地指着不远处一颗大树下的一座茅庐,向身边的甄命苦说。
    “你确定?”甄命苦一脸怀疑。
    “除了这里,再也找不到有比他收费更便宜,医术更好的大夫了。”肥龙喘着气说。
    这几天,肥龙带着甄命苦几乎跑遍了整个洛阳城的各大医馆,按照甄命苦“既要收费便宜,医术又要是洛阳城数一数二”的要求,终于来到这一家位于洛阳城北外的荒郊野岭,四周围一片荒凉的所在。
    这间所谓的药馆,其实不过就是几间用稻草搭成的草庐,占的地方倒是挺大,依山谷而建,背靠高山峻岭,草庐的周围用篱笆围起来,围成一个大大的院子,院子里开垦了几块菜圃。
    草庐的旁边,有一条小溪打门前流过。
    小溪上架着一条小木桥,桥下有几个身姿优美的女子在小溪旁执棍洗衣,小声交谈,不时地发出悦耳清脆的嬉笑。
    地方虽略显简陋,环境却优美别致,倒是有几分高人隐士隐居所在的雅趣。
    “这一次不会再被赶出来了吧?”
    “放心,这个孙郎中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什么人上他这来看病,他都不会拒之门外的,病人如果诊金不够,那也没关系,只要有时间的时候帮他上山采几筐他所需要的药材就行,我们这些乞丐平时有什么头疼脑热的,都来找孙郎中,没有治不好的,我听说他以前是洛阳城里很有名的神医,因为治死一个王爷的难产妃子,被那王爷贬为了庶民,终生不得在洛阳城里开馆行医。”
    甄命苦奇道:“那现在怎么又开起医馆来了?不怕被那王爷发现吗?”
    “本来孙郎中也没有打算再开医馆的,只不过后来在上山采药时遇上了几个被丢弃在深山里重病垂死的女子,实在不忍心看她们横死荒野,这才偷偷将她们带回隐居的草庐,给她们医治,后来那王爷几年前谋反兵败,被诛了全家三百多口,孙郎中这才重新挂上招牌,专门给像我们这些没钱去大医馆的人看病。”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草庐的院门口。
    肥龙敲了敲草庐简易的木门:“孙大夫在家吗?”
    “干爹出去采药了,一会才能回来,你们有什么事吗?”
    一声悦耳动听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两人回过头一看,只见身后站着一名脸上蒙着白纱,手中抱着一个木盆的女子,好奇地看着两人。
    木盆里盛着几件男子的衣服,显然是那孙郎中的。
    看她那一头秀发乌黑亮丽,眼眸如秋水,身材苗条婀娜,尽管蒙着面纱,还是能从她的眉眼间看出她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
    肥龙急忙说:“哦,是月儿姑娘啊,我们是来找孙大夫看病的。”
    “哦,你们进来等吧。”这名叫月儿的女子也不问他们姓名,走到他们前面,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两人跟在她身后,走进院子里。
    院子里开垦出几块菜地,种着各种绿油油的蔬菜,还有几块种着明显是草药的植物,院子的一角,还用砖瓦围了一个围垅,里面圈养着各种家禽。
    十几个装着各种药材的筛子簸箕摆放在禾坪的木架上,晾晒着。
    几间草庐依次搭建,分成东西厢房和北堂主屋。
    一条大黄狗懒洋洋地躺在主屋的门口,见有陌生人来,立刻龇牙朝两人大声吠。
    “小黄,不许无礼!”那月儿姑娘放下洗衣盆,朝那小黄娇斥一声,小黄呜咽一声,停止了吠声,转身回到草庐的门口躺下,眯着眼,警惕地盯着甄命苦肥龙两人。
    “两位请到屋里稍坐一会,我干爹一会就回来了。”
    那叫月儿的女子将两人领进草庐的正屋,请他们坐在屋子大厅里的一张长凳上,给他们各自泡了一杯茶后,出去晒衣服了。
    屋外陆续有女子回到草庐,几个人在院子里的嬉闹声传来,整个草庐恍如一个世外桃源。
    肥龙偷偷伸长脖子,透过窗子朝屋外望,偷看院子里那些年轻美丽的姑娘,不时地傻笑。
    甄命苦喝了口清香可口的绿茶,仔细打量起屋子里的环境来。
    屋子大概有五十平米左右,正对门口的墙壁挂着一幅寿仙翁骑鹿游山图,身边跟着两药童,悠闲自得,墙边放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摆放着香炉和新鲜水果,炉上焚着三品线香,袅袅香烟弥漫在草庐里,有一股淡淡草药清香。
    两人对面是一张长方形的书桌,书桌上放着苍松盆景,文房四宝分置其上,砚台压着白宣纸,笔架垂挂着大小不一的毛笔。
    书桌的一角,堆放着几本医学古籍,有《千金方》,《伤寒杂病论》,《黄帝内经》等等中医经典论著。
    书桌后是一个大药柜,每一个小抽屉上面用正楷写着各种药名。
    再往里就是一间卧房,摆设简陋,却干净整洁,给人一种一尘不染的纯朴感觉。
    正看着,屋外传来几个年轻女子嬉闹的笑声,肥龙也跟着一起傻笑。
    “八戒,你又淘气了。”甄命苦忍不住笑着拍了拍他的肚子。
    肥龙愕然回过头,不解地望着他,问:“谁是八戒?”
    “一个跟你一样喜欢看美人的胖子。”
    肥龙不好意思地笑着,挠了挠头:“嘿嘿,一年前见月儿姑娘她们时还是很瘦的,脸色也不好,一年不见,都变得这么好看了,孙郎中的医术真是神奇。”
    两人正说着,屋外传来一声温和的中年男子声音:“月儿,杏儿,环儿,你们快出来帮爹抬一下,这么一大块石头从山上背下来,我腰都快累断了。”
    “干爹回来了。”几个女子笑着跑出院子去。
    “孙大夫回来了,走,我们去帮忙。”肥龙急忙站起来,走出门去,甄命苦跟着走了出去。
    走出院子大门,一个四十五岁上下,身穿青色长袍,身材修长,头发灰白的,精神矍铄的中年男子正被那群女子围着,帮他取下背上的竹药筐。
    “干爹,什么东西这么重啊?”
    “几块石头,从山里背回来的。”


25 泼辣丫头
    几个女子掩嘴笑道:“呵呵,河里不是有很多石头吗?哪用得着你老人家从那么老远搬回来?”
    中年男子笑着:“你们这些傻丫头知道什么,这可不是一般的石头,叫赭石,将它用水煮热,用它来按摩,最适合治疗你们女孩子的各种小病症了,若不是这次我走远了一点,无意中发现了几块,平时想找都找不到,你以为随地都能捡呢,快让爹先进屋歇会,喝口茶,喘口气,一会再详细告诉你们,咦?他们是?”
    那中年男子卸下肩上的箩筐,正要往屋里走,这才发现门口站着甄命苦和肥龙两个人。
    那叫月儿的姑娘说:“爹,他们是来找你看病的,等了你一阵子了。”
    肥龙急忙走上去跟孙郎中鞠了一躬:“孙大夫好,你还记得我吗,我叫肥龙,一年前我肚子疼来过你这里,是你给我治好的。”
    孙郎中笑道:“呵呵,我记得你,我这里可很少有像你这体型的。”
    他拍了拍肥龙肚子,问:“怎么样,肚子最近还疼不疼了?胃口也好了吧?”
    肥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早就不疼了,吃什么都香。”
    那几个女子见肥龙这胖乎乎的傻样,全都掩嘴咯咯笑了起来,抬起竹筐,往院子里走。
    肥龙见状急忙跑过去,一边从她们手中抢过药筐,一边讨好说:“姐姐们身子娇弱,哪能干这种重活,让我来就行。”
    “呸,谁是你姐姐,我们有你那么老吗?”那名穿红衣裳,头上绑着两束可爱马尾的的小丫头喝斥说。
    “说的是,说的是,是我说错了,应该叫妹妹才对。”肥龙只是嘿嘿傻笑。
    “我们也不是你妹妹呀?你不会是想讨好我们吧?说,有什么目的?一看你就不是好人!”
    肥龙不知如何对答,脸上变得红一阵白一阵,不安地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唯唯诺诺地说:“没、没目的,杏儿姑娘你误、误会了,我是好人……”
    那名叫月儿似乎不忍见肥龙这尴尬的模样,笑着朝那俏皮的小丫头说:“就你话多,人家也不过是出于礼貌,你不但不多谢他帮咱们抬这么重的东西,还取笑他,真是越来越像疯丫头了!”
    那俏皮小丫头转过头朝月儿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是啊是啊,人家哪里像月儿姐姐你呀,一心想做个贤良淑德的好女人,好嫁个如意好郎君,把如意郎君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我可比月儿姐姐差远了呢,反正我这辈子也不嫁人了,一辈子在这里陪着干爹,伺候干爹,干爹也不嫌我疯……”
    说完,笑着跑开去。
    月儿咯咯笑起来,追在笑着追在她身后,“好你个牙尖嘴利的小蹄子,一会让我抓住你就知道厉害!”
    “哎呀,月儿姐姐要耍疯啦!”
    两人边追边逃,嬉闹着,渐渐地跑远,肥龙抱着箩筐,呆呆地看着,整个人都痴了。
    孙郎中一脸疼爱地看着她们追逐打闹,回过头看着站在门口的甄命苦,问:“是你要看病吧?”
    甄命苦走上前,鞠了一躬:“孙大夫您好,我叫甄命苦……咳咳咳……”
    说着说着,便掩着嘴咳了起来。
    孙郎中稍微看了他一眼,转过身朝那留下来的女孩说:“环儿,你去帮忙把药材归类好,晒干备用,把石头放进浴室,晚上我教你们怎么用那些石头。”
    环儿闻言带着肥龙走进院子里,归置好药筐里才来各种新鲜药材,然后带着肥龙进了厢房一边的浴室。
    “你随老夫进来吧。”……
    孙郎中皱着眉头,两根手指搭在甄命苦的手腕上,一脸凝重地给甄命苦把着脉,让他伸出舌头看了看,又翻了翻他的眼皮,探了探他的体温脸色什么的,这才放开他的手。
    “你这手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去年。”
    “这骨接得要是再马虎点,你这两只手就算废了。”
    甄命苦无奈地说:“是牢里的大夫给我接的,条件有限,没让我变成残废我就已经很感激他了。”
    “犯什么事了?”
    “也没犯什么事,就是亲了一个不该亲的女人大腿,好像惹了什么有权有势的大人,就莫名其妙地被关了几个月。”
    孙郎中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也亏你这年纪,遭了这些罪,竟然还有这么好的心气,不过要是再迟一些,只怕问题就严重了。”
    甄命苦一惊,急忙问:“孙大夫,莫非我这病已经耽误太久,没有治愈的可能了?”
    孙郎中摇了摇头:“倒也还没到这种地步,刚才我听了一下你的脉象,尽管你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内息紊乱,气血不调,脉象却依然平缓有力,我想这跟你底子好有很大关系,只不过心肺机能却开始退化,特别是肺部,痨虫久积,已经严重损害了肺叶,只怕没有一年半载,很难根治。”
    “还请孙大夫尽力治疗,诊金方面请不必担心,等我身体稍微好一点,就去找份工。”
    孙郎中笑道:“诊金倒不是什么问题,主要是治疗肺痨,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根治的,需要不少药材,老夫这里的草药都是平时一些来看病的病人送过来的,量并不多,到时候恐怕还需要你自己去采集一些草药或者是花些银子去药材铺买些药材,老夫能做的,只是帮你开些药方,给你指导一下饮食方面应该注意的地方而已,主要还是要靠你自己每天坚持锻炼,坚持喝药,治病的根本在于防患于未然,药物的治疗只是辅助,防止病情恶化,根本还是在于增强身体的抵抗能力,而锻炼是最好的调理方法。”
    甄命苦点头说:“这点晚辈明白,从小就经常跟着我叔四处拾荒,爬山,游泳,练拳,若不是坐牢受刑,身体也至于这么虚弱。”
    孙郎中恍然道:“这就难怪了,这样吧,你以后每隔半个月来我这里给你针灸一次,其他的主要还是靠自己自己去调理,能不吃药是最好了,是药三分毒,迫不得已才煎些性温的药辅助调理一下……”
    孙郎中又叮嘱了他一些日常生活中应该注意的问题,给他开了一张方单,给他抓了几副中药,接着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盒檀木盒子来,里面装着数十根长短不一的细银针。
    “把上衣脱了,过去那边躺好。”


26 只想睡她
    针灸的过程大概半个时辰左右,除了觉得背部有些麻痒以外,甄命苦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
    只是被这孙郎中稍微用银针在胸口扎了几下,大咳了一场,咳出几口血痰之后,咳嗽时难受的感觉立刻减轻了不少,胸口也没那么闷了,深呼吸也不会感觉到有口痰堵在心里的感觉。
    第一次亲身体验到如此神奇的针灸术,甄命苦不由对肥龙给这孙郎中所作的夸张评价又信服了几分。
    “血痰里有大量痨虫,记得每次咳过之后,将痰集中到一起放火焚烧,避免传染给他人。”
    甄命苦表示明白,站起身刚穿上衣服,就听见肥龙从外面惊慌失措地跑进来,嘴里大叫:“孙大夫,不好了,不好了!月儿姑娘晕倒了!”
    孙大夫脸上一惊,急忙起身跑了出去。
    ……
    “月儿姐姐,月儿姐姐,呜……对不起,以后杏儿再也不逗你了,你醒醒啊,呜呜……”
    几个人赶到时,刚才还跟月儿玩闹的杏儿正抱着晕迷过去的月儿,坐在林间,一边哭一边轻轻地在她胸口上抚揉,帮她顺气。
    月儿此时呼吸困难,双目紧闭,额头冒着冷汗,浑身颤抖,蒙在脸上纱布被掀起一角,露出脖子上已经溃烂的皮肤。
    甄命苦一眼便看出来那是一种真菌感染的皮肤病,看皮肤溃烂的严重程度,显然已经到了晚期,难怪要用白纱掩着面容。
    孙郎中急忙走到那月儿身边蹲下,手搭在她的手腕上,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肥龙在一旁紧张地问:“孙大夫,月儿姑娘她怎么了?”
    孙大夫让环儿背起月儿,让环儿在一旁搀扶,一旁的肥龙想要帮忙,却被他给阻止了,回过头对甄命苦说:“没事你们就先回去吧,你把药带回去,每日煎服,一日两次,记得每半个月回来拿药,老夫现在要给月儿救治伤口,就不招呼你们了。
    说着,匆匆地跟在她们的身后,进了院子,关上大门。
    肥龙一脸担心地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直到几个人消失在屋里,才回过头问身边的甄命苦:“甄哥,你说月儿姑娘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既然孙大夫不愿告诉你,你就别问了,兴许有什么难言之隐呢,走吧,回去了。”
    ……
    洛河边破落寺庙里。
    胖乎乎的肥龙正指挥着他那几个同乡会的老乡们,将一块块破木板从破庙外搬进来,几个人合力搭建起一个不大不小,堪可遮风避雨的小木屋。
    甄命苦正坐在破庙的一角,咳嗽着,将柴火一根一根地放进人工搭建的小灶台里,灶台上是一个破损的瓦壶,里面的中药被烧得咕噜咕噜直响。
    肥龙满头大汗地走过来坐下,抓起灶台旁边的水壶就忘嘴里一阵猛灌。
    “甄哥,都按照你的要求给你搭好了。”
    甄命苦看着他笑道:“麻烦你们了,工钱可能要过一阵子才能给你们,你们放心,有拖无欠。”
    “提什么工钱,兄弟们可不是为了什么工钱来的,再说你不是需要钱买药吗?就别破费了,你有什么事尽管差使我们就是了。”
    甄命苦笑道:“一码归一码,该给的工钱还是要给的。”
    说着,又咳嗽起来。
    “甄哥,你这几天好像咳得没那么厉害了,是不是这些药起作用了?”
    甄命苦点了点头:“恩,已经好一些了,就是晚上受冷的时候咳得难受,不然也不会麻烦你们给我搭这小屋了。”
    他一边说,一边将煎好的药倒进碗里。
    “甄哥,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甄命苦正要喝药,见肥龙一副吞吞吐吐,脸上有些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奇道:“什么事?”
    “能不能教我你那天使的太极拳法?”
    “哦,这事啊。”甄命苦浅浅喝了一口汤药,试了试温度。
    肥龙急忙说:“我知道这是你叔教给你的秘不外传独门绝学,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我这个请求可能很过分,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教我这个外人的话,我可以拜你为师,这样就不算外人了,我也不用学很多,学几招用来防身就可以了。”
    甄命苦一口将碗里的汤药灌进嘴里,苦得眉头直皱,肥龙急忙将一旁准备好的陈皮递了上去。
    甄命苦看他这个体型足足大了他一倍有余,却这样情真意切地想要拜他为师的滑稽模样,忍不住笑了,说:“谁告诉你我的太极拳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的?”
    肥龙疑惑道:“那些武学世家不都是这样的吗?”
    甄命苦笑着:“太极拳没那么多规矩,当初太极拳的宗师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能学才创立这么一套拳法和心法,简单易学,就那么几个套路,谁都可以学。”
    肥龙愕然道:“难道没有秘诀和窍门,艰苦训练什么的?”
    甄命苦失笑道:“诀窍就是持之以恒,太极推手就是几个套路而已,注重以柔克刚,以弱胜强,细水流长,水滴石穿的韧劲,均匀收发的气息,四两拨千斤。”
    “这就是你每天坚持爬山,对着远处大喊大叫的原因了吧?”
    “这只是最简单的吐纳方法,你若想学,每天早上跟我一起去爬山吧。”
    甄命苦说着,放下药碗,站起身来,朝庙门外走去。
    肥龙急忙站起身来:“甄哥,你去哪?”
    “出去走走,随便看看有没有什么活可干,搭屋子的事麻烦你们了。”
    甄命苦刚走不久,其他人纷纷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肥龙哥,甄哥他不会又去喝豆浆了吧?”
    一人怪笑着:“嘿,肯定是,我看他一定是迷上那豆腐西施了。”
    “谁见了她不着迷,可看得再多她也不是我们这些人能染指的,一想到她将来不知道要陪哪家的公子哥睡,想起来就难受,越想越伤心,还不如不看。”
    肥龙看着甄命苦已经走远的背影,喃喃说:“他跟那些人好像不太一样,不是只想要睡她。”
    ……
    豆腐摊摆在一棵三人都合抱不过来的榕树底下,三四张小方桌,围坐满了人,榕树下有张单独摆放的摇椅,上面坐着一个头发稀疏,满脸皱纹的老头,正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悠闲似活神仙。穿着朴素的豆腐西施张氏正站在一个豆腐摊前,手里执一把长勺,熟练地将豆浆豆花舀进炉灶上的铁锅里,盖上盖。“给我来一碗豆腐花,谢谢。”甄命苦将手里的五枚铜钱递了过去。


27 牛弹琴
    “加糖吗?”
    张氏低着头小声问,始终没有抬头看甄命苦一眼,自顾自地从锅里舀了一碗豆腐花,给他递了过去。
    “不用。”甄命苦笑着,伸手接过,“对了,我叫甄命苦,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他这几天每次来喝豆浆时的开场白,只可惜张氏始终没有回应过他一次。
    他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着:“这是你开的豆腐摊吗?生意看起来不错。”
    “我是从外地来的,前段时间刚从牢里出来,人生地不熟,那天晚上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没命了,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张氏依旧低着头,丝毫没有要跟他说话的意思。
    “呵呵,打扰你做生意了,不好意思,我去那边吃。”
    甄命苦端着豆浆碗,刚转过身,便感觉有几道凌厉的目光朝他迎面射过来,几名坐在豆腐摊的桌子旁公子哥儿,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见他跟张氏搭讪,全都放下手里的碗,盯着他这边,眼中带着敌意。
    特别是那名一直坐在一张摇椅上的老头,看他的眼神就像是防贼似的。
    甄命苦走到河边的石堤坐了下来,一边喝,一边暗暗地打量着四周的人来。
    坐在豆腐摊桌子周围的,基本上是一些年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身穿丝绸长袍,腰间佩戴两个以上的精美玉佩,头发都盘在头顶,用一根发簪高高束起。
    这些人手里都拿着一把纸扇,扇面上或画着花鸟山水,或美人妍媸,或诗词歌赋题在扇纸上,还有数个鲜红的名人印戳盖在其上,以示此扇名贵,显示此扇主人身份之尊贵。
    一名身穿锦袍,要挂名贵玉坠,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嘱咐随身的书童从书囊中取出文房四宝,在桌上一字摆开,他则在树下来回踱步,作沉吟状,嘴里念念有词。
    突然,疾步走到桌旁,执笔狂书,一首七律顷刻而成。
    写完,笔一掷,踱到江边,双手负背,背对众人,望着奔腾东流的洛河之水,久久不能自已。
    “好诗!”他的书童赞叹一声,将宣纸上那首七言绝句高声念了出来:
    “滚滚东逝洛河水,奔腾到海不复回,神女敢违玉帝令,幻作豆腐摊前人。”
    书童念完,啧啧赞叹:“少爷六步成诗,此刻就算曹子建复生,只怕也羞愧不如,当拜服公子惊世之才!”
    年轻书生男子回过头,凄然一笑:“古今吾唯视子建一人为同道中人,人生若得一知己,夫复何求,可惜知己难求,子建不在,予空嗟叹而已。”
    说着一边作不值一提状,一边偷看那豆腐西施,脸有得色的模样,简直令人捧腹。
    甄命苦正喝着豆浆,闻诗一口豆浆差点没喷了出来。
    看那名被文学青年比作“多情洛神”的豆腐西施,她显然没有领会到这首诗中蕴含的赞美,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自顾自地忙着自己的事。
    文学青年见豆腐西施连一丝反应都没有,略有些尴尬,不过很快便恢复了高昂的头颅,连连套头叹息:“子建不复兮心堪忧,对牛弹琴兮莫奈何。”
    说完,坐回凳子上,一手负于背后,一手握着书卷,摇头晃脑,装模作样地看起书来。
    甄命苦好不容易喝完最后剩下的一口豆花,端着碗走到豆腐摊前,将空碗递过去,一脸满足地说:“这是我这辈子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豆花了。”
    豆腐西施接过碗,放进身边的一桶清水中。
    甄命苦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其实我倒觉得对牛弹琴并不可怕,最起码琴声还能听,最可怕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豆腐西施手里的动作稍微顿了一顿。
    甄命苦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最可怕的是牛对你弹琴,而且牛还很陶醉,那可真是呜呼哀哉了。”
    豆腐西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发觉自己的失态,急忙低下头去。
    她这一笑,豆腐摊上围坐的那些人眼睛都爆起亮光,随即用一种异常妒忌的眼神盯着甄命苦的后脑勺,如果眼神有辐射,此时的甄命苦已经满脑子恶性肿瘤了。
    喝完豆浆,甄命苦转身离开。
    迎面走过来一高一矮两名中年汉子,其中一名是身高足有一米八几的彪形大汉,手里拿着一根烧火棍似的短棒,身穿黑袍,胸前半冽着,露出一撮浓密的乌黑胸毛,另一名则是门缝眼,身材像球状的矮胖子,一高一矮走在一起,颇为引人注目。
    两人从甄命苦身边走过,其中那名彪形大汉有意无意地朝他身上一撞。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撞了一个趔趄,手里拿的拐杖也掉到地上,他回过头朝撞他的人看了一眼,那名一脸横肉,满脸疤痕,比他还难看的彪形大汉也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压着嗓子:“看什么看!乞食滚远点,小心老子揍你!还看!”
    甄命苦皱了皱眉头,避开他们的眼神,那两人见甄命苦识趣地闪到一边,鄙夷地嘲笑了几声,转身朝豆腐摊的方向走去。
    他现在只想找点他能干的活,赚点钱买药,治好折磨了他半年的肺痨,不想惹别的麻烦。
    ……
    街边的商铺和摊档很多,药材铺,酒家,包子茶点摊,菜档,猪肉铺,打铁铺,米店等等应有尽有。
    甄命苦找了半天,进了很多家店铺,询问他们要不要招人,结果无一例外,店伙计一看见他又瘸又瘦小的模样,都以为是乞丐上门,连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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