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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隋(粒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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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你叔真厉害,什么时候带我见见他老人家吧。”
    “走了快两年了,我还想见他呢。”
    正聊着,不远处传来一声叫喊:“花仙子们出游了!”
    肥龙听到这声音,立刻触电似的跳起来,浑身的肥肉如波浪般抖动,竟然一点都没有胖子的笨拙,头也不回地就往巷子外跑,一边跑一边喊:
    “甄哥,快来,一会就看不到了!花仙子出游,这可是一年才有的一次机会!”……
    巷子外,是一条十几米宽的洛阳大街,也是红杏别院的前门朝向的地方。
    繁华的洛阳大街上,车水马龙,挑着担子赶集的农夫,出游的书生士子们,穿着光鲜艳丽的女子,比肩接踵,熙熙攘攘。
    街边商铺林立,商铺门口摆着各种小吃摊,生意兴隆。
    甄命苦跟着肥龙来到巷子口。
    巷子口已经挤满了人,全身贯注地望着前面几十米远处的那座门楼。
    那里是红杏别院的正门,也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能进去的地方,门楼上张灯结彩,门口摆满了各色鲜花。
    在肥龙的介绍下,甄命苦才大概知道了一些关于百花楼的事情。
    每年的寒食节,花仙子们都会停止会见客人,也停止外出表演,乘上花轿,在洛阳城里大肆游逛一番,或是采购些喜爱的胭脂水粉,衣服布匹,或是登高远望,拜佛求神还愿,或是游花灯,逛商铺,大肆游玩一番之后,最后登上洛河的楼船,顺着大运河,沿途欣赏风景,散心解闷。
    对百花楼的那些花仙子们来说,寒食节是她们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没到这时,平时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她们都会打扮地漂漂亮亮的,从百花楼里出来。
    花仙子们出游的日子,也是洛阳城所有喜爱美色的男人的节日,这一天,所有花仙子都会乘坐马车,平时没有机会一睹仙姿的凡夫俗子,这时便都聚集到红杏别院的门口,等候花仙子们出来。
    十几辆极尽奢华马车停在红杏别院的大门口。
    每一辆马车的旁边,都有八名手持明晃晃刀枪剑戟的武士,威武肃穆,其他人根本不敢轻易靠近。
    马车的轮毂上镶金嵌玉,马头前系着各种鲜花,白纱帐围成的车厢,人坐在里面,外面的行人都可以看见。
    一旁肥龙口沫横飞给甄命苦介绍各位花仙子的花名和特色,十几名身材婀娜多姿,怀里抱着各种乐器的女子从红杏别院的门楼里走出来,上了马车。


20 牡丹仙子
    “手持玉箫的是碧莲仙子,笛箫双绝,她可是百花楼最年轻的花仙子,听说已经被赵王看上,一满十五就要嫁入赵王府为王妃了。”
    “十五岁?不犯法吗?”甄命苦讶道。
    肥龙回过头,一脸古怪地看着甄命苦:“犯什么法?女子十五及笄之年,正是嫁人的大好时候,趟过了年华,想要再嫁得好人家可就难了,如果运气好,十五嫁了人,十六生子,三十多岁就能升为婆婆,女人这一辈子也就算活明白了。”
    甄命苦有些无语,问:“你娶老婆没?”
    肥龙闻言神色一黯:“早就娶了,不过几年前难产死了,孩子生下来没人奶,也没能养活。”
    甄命苦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肥龙并没有显得那么悲痛,很快恢复过来,感慨说:“其实这样对她们也好,起码不用跟着我挨饿受冻过苦日子。”
    两人正说着,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声嚷了一句:“牡丹仙子要出来了!“
    肥龙不再跟甄命苦说话,回过头,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盯着前面的门楼,脸上闪烁着神圣的光辉,就像是一个虔诚的朝圣者。
    不单是肥龙,连周围其他人也差不多是同一个表情,整条洛阳大街都似乎停顿了似的,没有了嘈杂声,过往的车辆也都停在路的一边,车里面的人也纷纷下车驻足观看。
    甄命苦也忍不住回过头,望着前面的门楼。
    “快看!牡丹仙子出来了!”
    “一年不见,牡丹仙子变得更美,更有气质了。”
    周围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跟二十一世纪那些追星族,声嘶力竭地喊着自己偶像的名字,追到天涯海角就为了一睹偶像车尾灯绝尘而去,吸着偶像所乘坐的汽车尾气都觉得与有荣焉的痴迷,简直如出一辙。
    一名身上穿着一声霓裳羽衣般的粉红服饰,脸上蒙着一层白色薄纱,怀抱一扇琵琶,芊芊挪碎步,婀娜摆柳姿,目不斜视,在身边一个容貌极美的小丫头搀扶中,缓缓从门楼里走出来。
    那个容貌极美的小丫头,就是曾经在红杏别院的后门口救过甄命苦一命的小丫头妙玉。
    她的身后,还有两个姿色不俗的丫鬟捧着她的长裙后摆,一直送她走上门口的红毯。
    就在这时,一个手持鲜花,一手持着把明晃晃的匕首,衣着光鲜,公子哥儿模样的年轻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朝那牡丹仙子跑过去,嘴里喊着:“牡丹仙子,你就让我见一面吧,今天若是不能见你一面,我就死在这里!”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围的人都停止了呼喊,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那年轻人就已经冲到了红杏别院门楼前的红毯上。
    马车旁边的八名武士全都拔出刀剑,反应之敏捷,一看就知道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他们快速朝这年轻人冲过去,只可惜尽管以他们的反应速度,也还是慢了一步。
    眼看那持刀的狂热年轻人就要冲到牡丹仙子的身边……
    一道人影突然从院中奔出,挡在牡丹仙子的面前,也没看清楚他如何动作,一记手刀,就把那年轻人手上的匕首给打落,深深插入石板地上。
    这份手劲和身法,不但深得劲力运用的神妙,而且时机拿捏得分毫不差,既没有伤到那年轻人丝毫。
    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
    那牡丹仙子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突发状况,由始至终竟然没有露出一丝惊慌的神色,只是秀眉微微皱起,看得出她也很是厌烦这种狂热的行为。
    远处的那几个武士已经冲到那狂热年轻人的身后,将他紧紧摁倒在地,连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那牡丹仙子若无其事地从他身边走过去,走到马车旁边时才回过头看了一眼,低头在她身边的小丫头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说完转身上了车。
    那俏丫头则转过身走到那名身手了得的中年男子身边,小声说了几句。
    中年男子迟疑了一会,这才朝那些武士一挥手:“放了他。”
    八名武士放开那年轻人,哪知刚一放手,那年轻人就从地上爬起来,转身朝牡丹仙子扑过去……
    那中年男子显然没有料到这个年轻人竟然如此执着,简直到了不顾死活的地步,骤不及防,失了拦截的最好时机,脸色沉了下来,冷哼一声:“找死!”
    与此同时,抢过身边那些武士手中的长剑,欺身上去,看他这副架势,显然是想在这年轻男子冲到牡丹仙子身边前,将他一剑穿喉。
    眼看这年轻男子就要血溅当场,只见那年轻男子身体突然一个恶狗抢屎,堪堪躲过了朝他脖子上刺过来的长剑,扑到牡丹仙子的脚下。
    动作虽然不雅,却让他无意中躲过了一劫,而且还让他的手刚好抓住了她的一只小脚。
    正准备登上马车牡丹仙子,突然被人抓住脚踝,身子微微一颤,怀里掉出一个方方正正,黑色闪亮的小物体来,刚好砸在那年轻人的头上。
    那是一个乌黑闪亮,透明玻璃材质,方方正正的黑色物体,落在年轻人的头上后,摔在一米远的地上。
    那年轻人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头被砸了个包,趴在地上失心疯似的大叫:“我摸到仙子的脚了,我摸到仙子的脚了,哈哈哈……”
    人已经被赶上前来的八个武士拉住双脚,拖出十几米远的地方,那中年高手一脸阴沉地走到他身边,紧握剑柄,朝那年轻人胸前狠狠地刺了下去……
    眼看那狂热年轻人就要命丧当场……
    “不要!”
    “住手!”
    两声清脆的娇斥同时响起,一个是来自那俏美的小丫头妙玉,一个是来自那牡丹仙子。
    俏美小丫头妙玉脸上一片惨白,显然是被刚才中年男子狠辣的出手给吓着了,而牡丹仙子则是一脸惊怒。
    “禹护院,你用得着出手这么重吗?”牡丹仙子一开口,周围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
    她的声音如珍珠落玉盘,悦耳动听。
    中年男子总算及时收手,剑尖停在那年轻男子的胸口,没有刺下去,回过头,不亢不卑地回了一句:“卑职只是尽自己的职责,保护仙子而已,胆敢冒犯仙子的人,不管是何人,格杀勿论。”
    “他有伤害我吗?”牡丹仙子语气中带着一丝气恼,看得出来,她对这中年男子的所作所为甚为厌恶,却又带着一丝无可奈何。
    “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卑职也绝不敢掉以轻心,若是人人都跟他一样,仙子的安全万一受到了威胁,卑职担当不起这个责任……”中年男子依旧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态度。
    “放了他,我的安全不用你负责。”
    “这个……”
    “我说的话你敢不听?”牡丹仙子终于怒了,一声娇斥。


21 张氏豆浆
    “卑职不敢。”中年男子朝牡丹仙子微微一躬身,转过身朝那些武士摆了摆手,那些武士押着那年轻男子,走到十几米开外的街边,放开他,重新回到马车旁。
    那名死里逃生的年轻男子呵呵傻笑着,转身就跑,边跑边喊:“先生,我摸到牡丹仙子的脚了,我摸到牡丹仙子的脚了!……”
    对他执迷不悟的狂热,周围的人报以一阵理解的哄笑。
    站在人群中的肥龙目光迷离,望着出言喝斥那中年男子的牡丹仙子,如痴如醉,嘴里呢喃:“连生气都这么好看,要是我也能摸一下她的脚,就算死我也心甘情愿了……”
    他太过入迷了,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身边的甄命苦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混合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的古怪表情。
    他死死地盯着那俏美的小丫头妙玉弯腰拾起的那一个方方正正,透亮圆润,有着宝石光泽,外型独特的黑色小物体,看着她将这东西交到牡丹仙子的手上。
    牡丹仙子一脸心疼地接过,用手袖擦拭干净,重新揣入怀里,看她的样子,显然爱极了这小物品,不然也不至于连出个门,都要将它带在身上。
    一群花仙子坐着马车离开后,围观的人才纷纷散去,洛阳大街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和繁忙。
    肥龙这才发现身边的甄命苦双手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神情激动,很是理解地说:“甄哥,她们人已经走了,想要再见她们,只能等下一个寒食节了。”
    甄命苦从震惊和狂喜中回过神来,转过身,大笑着拍了拍肥龙的肩膀:“肥龙,今天这是我来洛阳以来最开心的一天,走,我请你吃东西!你说,想吃什么,只要不超过五十个铜板,我请了!”
    “张氏豆浆!”肥龙想也不想就大声说,说完还咕噜一声吞了口唾沫。
    甄命苦大笑:“好,就喝豆浆,喝到你饱为止,对了,多少钱一碗?”
    “五个铜板。”
    “……”甄命苦一脸愕然,“这么贵?”
    “洛阳最美的豆腐西施磨的豆浆,就是这么贵,光闻闻都觉得值了。”
    ……
    肥龙说得没错,这种香浓的豆浆,光闻着就觉得值五个铜钱。
    隔了老远,就能闻到这股奇特的豆香,香气弥漫在大街小巷。
    跟其他豆浆的香味有很大的不同,一定是加入了某种特别的香料,才让这香气如此独特,令人难忘。
    甄命苦停下脚步:“肥龙,你刚才说这卖豆浆的叫什么名字?”
    肥龙回过头,不解地看着他:“豆腐西施张氏啊,怎么了?”
    “豆浆是她自己做的?”
    “当然是她自己亲自磨,亲自煮的,喝过的人都知道,味道独此一家,别无分号,别的地方你想买都买不到。”
    甄命苦若有所思。
    肥龙嘿嘿笑着:“我这么跟你说吧,豆浆好不好喝是其次,关键是卖豆浆的人,洛阳城除了牡丹仙子,就数这个豆腐西施了,那身材,那容貌,没有一个男人看了不心动的,只可惜几年前就已经嫁了人,而且嫁的是一个武状元,偏偏那武状元又是个短命福薄的主,几年前带兵东征高丽的时候,死在了战场上,她年纪轻轻的就成了寡妇,现在跟着她公公在洛河边摆了个豆腐摊,卖豆浆豆花什么的,生意好得很。”
    甄命苦默默地听着,一言不发往前走。
    肥龙从后面跟上来,怪笑着问:“甄哥,怎么了?你不会是听到她是个寡妇,心动了吧?”
    “你以为人的心就跟你肚子上的肉似的,说动就动啊!”
    甄命苦笑着一巴掌拍在他肉呼呼的肥肚子上,肉浪翻滚,发出打鼓一样的声音。
    肥龙也笑:“甄哥,有件事我可要事先跟你说明一下,这个豆腐西施虽然是个寡妇,而且又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可你只能看,不能摸,更不能睡,否则你就大祸临头了,你不知道,洛阳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家里有权有势的富家公子哥儿惦记着她,每天都有几十个年轻公子哥去她的摊档,一坐就是半天,赶都赶不走,不过我听算命先生说,她这个人,天生就是克夫命,谁娶了她回家,准活不过两年,我看也是,谁娶了她这样的美人,哪还不天天弄,能活两年就不错了……”
    肥龙对“睡”这个字情有独钟让甄命苦感到很是无奈。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就走到了洛阳大街的尽头,拐个弯,一条大河出现在面前,河面波光粼粼,河岸柳树依依,沿着河堤的马路边,每隔几十米便种有一颗大榕树,榕树枝叶繁茂,树下荫凉,不少商贩便在树下摆起了摊档。
    有卖小吃的,有卖菜卖山货野味的,有卖自产葛麻布料的,等等各种琳琅满目的商品,嘴里喊着富有韵律的吆喝,招呼着过往的客人。
    这么多摊档中,有一家显得格外热闹,大树下摆着几张小四方桌,坐满了人。
    “那里就是张氏豆腐摊了。”肥龙指了指坐满了人的摊档说。
    甄命苦其实一早就看见了,那摊档前面随着河风飘扬的白布招牌上,写这偌大的几个字——张氏豆腐摊,格外显眼。
    豆腐摊是由一个带着小轮子的移动炉灶组成的,上面有锅碗瓢盆,灶眼上架着一口黑铁锅,煤火烧得正旺,将锅里的豆浆烧得滚烫喷香,几百米外都能闻到。
    隐约看见一个窈窕的身影站在灶头里面,胸前围着块白色的围巾,头上系着一块红头巾,将一头乌黑的长发盘了起来。
    离得太远,根本看不清楚她的样貌,只不过,她那白皙光洁的皮肤,一眼就能看到,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晃眼。“甄哥,我们走慢点。”肥龙在后面小声叫住他,叮嘱说:“到了豆腐摊以后,别一直盯着她看,偶尔瞧上一眼就行,买了豆浆以后走远一点,别跟她说话,不然惹了那些人,我们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说着,他朝豆腐摊后面的摊位上使了使眼色。
    甄命苦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这才注意到那十几个坐在摊位的凳子上,身穿华贵服饰,富家公子哥儿。
    他们的手里,有拿着折扇在那扇的,有拿着书本在那装模做样地看的,有目不转睛盯着那豆腐西施的身影呆看的,还有涎着脸主动上前搭讪的。
    这些年轻俊俏的公子哥儿身后,都跟着两到四个打手模样的家丁奴仆,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甄命苦突然明白肥龙刚才为什么要特地告诫他了,敢情他要是敢跟张氏多说几句话,或者多看了她两眼,不出片刻就会有一群人涌上来收拾他,就跟当初他在红杏别院排队领粥时一样,在这个时代,看美人也是要有资历背景的。
    “甄哥,我就不过去了,你帮我买一碗过来吧。”肥龙走到豆腐摊前十几米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有点畏缩地跟甄命苦说。
    看他畏缩的样子,似乎曾经在豆腐摊上吃过亏。
    甄命苦失声而笑,这肥龙脑子不笨,就是人有些胆小,遇弱则强,遇强则弱。
    他转过身,朝豆腐摊前的那女子走过去。


22 美人,豆浆,小毛驴
    “干什么的!要饭上别的地方要去,别妨碍别人做生意!”
    一声苍老的喝斥响起,一个看起来将近七十岁,白发苍苍,满脸皱褶,弯腰头被的老头从豆腐摊边的一把摇椅上站起来,挥动着手里的拐杖,一脸厌恶地驱赶着走上来的甄命苦。
    甄命苦一看他这架势,猜到这可能就是肥龙说的跟豆腐西施相依为命的公公了,忙说:“老伯,我来买豆浆的。”
    “不卖乞丐,走走走!”那老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甄命苦愣了一下,有生意还不做?老头鄙夷的眼光让他恍然,估计是他身上这身破烂衣服给闹的。
    “还不走?是不是要我打你才走啊!”老头喝道。
    “老伯,我有钱,买两碗,再来几块豆干。”甄命苦忙从兜里掏出一串铜钱来,递到老头手上,这是他这几天积攒下来的工钱,大概是四十个铜钱左右。
    那老头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从头到脚打量了甄命苦一番,接着将铜钱揣进怀里,没好脸色地说:“就两碗啊,拿了上一边喝去,喝完把碗送回来。”
    甄命苦笑着:“我明白。”
    那老头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转身走回树下的那张摇椅边坐下,翘起二郎腿,眯起眼睛,继续抽着他那筒大水烟。
    甄命苦转身走到豆腐摊前,“两碗豆浆,两份豆渣干,谢谢。”
    那豆腐西施由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听到他说话,低着头默默地拿起灶台上的勺子,舀了一碗豆浆。
    甄命苦打量了她一眼。
    只是一眼,他就已经明白,为什么每天会有这么多富家公子哥儿守在摊档座位上,不肯离开的原因了。
    她穿着朴素的薄衫,身材婀娜,丰胸细腰,如豆腐一般吹弹可破的肌肤,整个人就像是由一块白嫩的豆腐雕琢而成。
    乌黑发亮的浓密头发盘在头上,露出一截白璧无瑕的玉颈,绒发细细,显得柔弱安静。
    虽然看不见她的眼睛,却能从她长长的眼睫毛推断出,在长长眼睫毛下会是一双怎样清澈动人的眼睛。
    她整个人是那么地安静,动作轻柔得像水,手指修长白嫩,尖尖的指头,粉红的指甲修剪得整齐美观。
    “要加糖吗?”她的声音像清风拂耳,酥脆如蜜。
    “不用。”
    “十五个铜钱,谢谢。”她小声地说。
    甄命苦急忙指了指坐在大树下游哉地抽着水烟的老头,说:“哦,我把钱给那边的老伯了。”
    她闻言不再说话,默默地做着手里的活。
    甄命苦见她始终没看她一眼,猜想也许这个时代的女子不会轻易跟陌生男人交谈,拿起两份纸包的豆腐干,端起那两碗不加糖的豆浆,走回肥龙的身边。
    “怎么样,是个绝色美人吧?”肥龙朝他挤眉弄眼。
    甄命苦点了点头,将豆浆递给他,跟他一起坐在离豆腐摊十几米远的河堤上,一边品尝美味鲜香的豆浆豆腐干,一边欣赏起洛河两岸美丽的风光来。
    河边的柳树下,一头小黑毛驴正在悠闲地吃草。
    小毛驴的身边是一辆小板车,板车上面也写着张氏豆腐摊五个字。
    看到这头小毛驴,甄命苦忍不住回过头看了豆腐摊前的忙碌的豆腐西施张氏。
    美人,豆浆,小毛驴。
    他已经确定,她就是那天晚上救他一命的女子。
    将他运到破庙的,肯定就是那辆驴车,所有的疑团都在这头小毛驴出现后,一下子全解开了。
    ……
    正品尝着鲜美的豆浆,从豆腐摊前传来一阵肆辅机惮的笑声,甄命苦转过头,见那豆腐西施被几个衣着光鲜的中年男人包抄拦截在豆腐摊的桌子旁,进退不得。
    只见她一脸惊慌地想要逃离这些人包围,却被那些人屡屡拦住,其中一人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调戏:“美人儿,我的建议考虑得怎么样了?只是你一句话的事,到时候成了封大人的宠姬,又何必每天这么辛苦,风吹日晒的,你看你又瘦了,我们封大人该有多心疼啊。”
    突然,张氏浑身一颤,惊呼出声,似乎有人在她的翘臀上捏了一下,一群人怪笑连连。
    甄命苦看得眉头皱了起来,拿着碗站起身,正要走过去,却被一旁的肥龙拉住,朝他拼命摇头使脸色:“甄哥,别过去,他们都是封府的门客,你惹不起的,这种事每天都有,你救得了她一次,救不了她两次,你看着吧,有的是人帮她出头,那里坐着的可都是豪门大户的公子哥,若是这么容易被他们这帮人得逞,她早就被人抢走了。”
    肥龙说完,果然那边坐着的公子哥儿们,见张氏被人调戏,纷纷站起身,大骂:“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妇女,难道我大隋朝就没有王法了吗!”
    那带头调戏张氏的男子纷纷回过头,看着周围义愤填膺的公子哥儿们,一脸嗤之以鼻:“少跟我在这里装清高,你们心里怎么想的难道我不知道,王法?我们封大人就是大隋的王法!”
    此话一出,豆腐摊其中一张桌子的一个如粉雕玉琢,年纪不过十几岁上下的俊美少年冷笑了一声。
    “哼,好大的口气啊,封府算什么东西!就算是封伦,本少爷也没将他放在眼里,区区一个狗奴才,敢在本少爷面前口出狂言!”
    这少年身上穿着一件白色丝绸锦袍,胸前绣着兰竹刺绣,手持一扇水墨山水扇,坐在一张凳子上,俨然一幅偏偏佳公子的模样。
    听他说话的声音,似乎还在变声的发育阶段。
    洛阳是天子脚下,藏龙卧虎,天上随便掉下一块砖来,砸到的人都有可能是王侯将相一类的人物,那调戏张氏的中年男子显然对这个少年不将封府放在眼里感到有些惊讶,脸上明显地犹豫了一下,扭过头盯着那少年。
    “小子,有种的报上名来!”
    “哼,你还不配知道本少爷的姓名!”
    封府的中年男子闻言脸色一沉,挥了一挥手
    就在这时,那个满头白发的老头突然出现在两群人的中间,连连作揖,陪着笑脸:“各位大人,公子爷,消消气,千万不要动手,都是我儿媳妇的不是,不如让她给你们倒碗豆浆赔礼道歉,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好吗?你们要是这么一闹,小老儿我这里的生意可就做不成了,没了生意,明天可再不能来摆摊了。”


23 最悦耳动听的声音
    被老头这么一插科打诨,那调戏张氏的中年男子也乘机找台阶下,冷哼一声:“今天我就看在宋老头的面子上,放过你一马,下次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说着,回过头朝站在一旁白发老头说:“宋老头,我再给你几天考虑考虑,过几天我再来找你,得罪了封大人,可没你好果子吃,我们走!”
    “大人不再喝碗了?”那老头一脸笑容地问。
    封府的那名中年男子不耐烦地将他拨到一边,一群人大步走了。
    老头满脸堆笑地目送他们离去,立刻转过头,脸色一沉,朝那张氏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杨公子倒一碗豆浆,谢谢人家帮你解了围!”
    张氏浑身一颤,急忙转身走到灶头旁,倒了一碗豆浆,给那杨公子端了过去。
    看着那少年乘张氏将豆浆递到他手里的时候偷摸她手的贼模样,肥龙忍不住小声骂了一句:“这个小色胚!毛都还没长齐就学着别人调戏女人!”
    这一切,甄命苦全看在眼里,特别是听到那老头喝骂张氏的语气时,眉头皱了起来。
    他回过头:“肥龙,你不是说那老头是她公公吗?我怎么看他跟她有仇似的?”
    肥龙说道:“这个宋老头以前也是个入过兵伍的,自从他儿子考上了武状元,他就人前人后都跟人吹自己武功多么多么高强,当初在文帝麾下的时候多么多么英勇善战,文帝都死了多少年了,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现在也老得大半截入棺材了,谁还在乎他。”
    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气愤:“要不是有这么个儿媳妇每天磨豆卖豆浆,供养着他,早饿死街头了,听说这老头自从他儿子战死沙场以后,每天都拿这豆腐西施出气,说她是天生克夫命,稍有不顺心就对她又打又骂,全然不把她当人,有时路过她家,听见这老头赌输了拿她出气,我都恨不得冲进去把这老头给痛打一顿……”
    甄命苦听完,默默地拿起两个空碗,朝豆腐摊走去过。
    “这里再来两碗!”
    那豆腐西施正被那杨公子纠缠着,说些有的没的,闻言如获救般转身回到摊档前,舀了两碗给甄命苦递过去。
    那老头正站在那杨公子道谢,点头哈腰感谢他出手相救和出手阔绰的打赏,见甄命苦刚才已经喝了两碗,现在又要喝两碗,脸色一沉,怒冲冲地朝甄命苦走过来,一把按住他的手:“刚才不是喝两碗吗?怎么又喝,给钱了没有?”
    甄命苦奇道:“刚才不是给你钱了吗?”
    “刚才给的只够喝两碗,走走走!”
    “不是吧?你们的豆腐浆不是五个铜钱一碗,我刚才可是给了你四十个铜钱啊,钱还在你兜里揣着呢,上面可都有红杏别院的记号,不信你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那老头登时哑口无言,死死地瞪着甄命苦,最后说了一句:“最后两碗,喝完滚蛋!”
    说完,转身回到大树下,一屁股坐在摇椅上,气冲冲地大口大口吸着水烟,也许是一下子吸得过急,被呛得激烈咳嗽起来,差点没从摇椅上摔下,引得那些公子哥儿纷纷大笑。
    “这两碗先寄下吧,我下次再来喝,谢谢你,衣服很合身,很暖和。”
    这莫名其妙的后半句,让那豆腐西施终于忍不住抬起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脸上愣了一下,很快低下头去。
    甄命苦这才看清楚了了她的容貌,这是一张精致无比,白璧无瑕的容颜,水嫩的肌肤,虽然不着脂粉,却依然红润柔滑,鲜红欲滴的小嘴,鲜嫩得如同果冻布丁,小巧玲珑的琼鼻,特别是那对如梦幻般美丽的眼眸,纯净得令人心颤。
    虽然她只是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甄命苦还是及时地捕捉到了她眼中闪过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他知道她认出他了。
    接着,她用只有他和她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很普通,却是他这辈子听过最悦耳动听的话:“你没事就好了。”
    ……
    破庙里。
    甄命苦坐在破庙的台阶上,望着远处河面来来往往的大小船只发着呆,肥龙正在破庙四周来回视察。
    “甄哥,你就住在这种地方?不如跟我一起住吧,我那里起码还有遮风挡雨的地方,你看你这里,连屋顶都没了,这要是下雨,你还不不成落汤鸡……”
    肥龙走到甄命苦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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