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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隋(粒子)-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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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慢慢的你就会明白,躺在床上的时间将是你今后的人生中最难得的享受。”
    单云英正滔滔不绝地向她介绍着她今后的工作内容,却发现张氏根本没有在听,而是盯着她所在床位的下铺位置,眼中带着一丝惊奇,那是在沙漠里突然发现一丝绿意生机的眼神。
    她所在床位的下铺,是一个整洁干净,充满了小女儿情调的床铺,床头的位置,还铺满了用各色的碎布料缝制的五彩布花,手工虽然略显粗糙和简陋,但却看得出来缝制的主人非常用心,让这个恶劣脏污的环境里多了一丝让人眼前一亮的喜色。
    除此之外,床底下也不像别的床位那样,塞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没有发霉的残渣剩菜,扫得干干净净,放着一堆用彩色石子雕刻成的小动物,惟妙惟肖,有鸡鸭猪牛羊,还有一座小房子,看得出来,这个床位女主人是一个充满了希望和阳光和梦幻的小女孩。
    单云英见她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不由地有些恼怒,冷笑一声:“你在这慢慢看吧,我就不陪你了,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一会你的下铺进来了你自己问她,从今天起,你可不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月桂仙子了,我劝你还是让她好好传授一下你一些心得经验,对你今后怎么侍候男人才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有很大帮助,她可是这营里的一朵奇葩。”
    单云英嘴里说着称赞的话,可语气里却充满了嘲讽。
    没等张氏开口追问,她便转身出了帐篷。
    许久,那些一直同住一个帐篷的女子才纷纷涌进来,围着张氏,像一群逛菜市场的主妇,对张氏品头论足,指指点点。
    刚才有单云英在,她们都战战兢兢,不敢进来,单云英一走,她们立刻现了原形。
    张氏很是友好地跟她们打了声招呼,可惜没人搭理她,都一脸戒备地盯着她,有几个看起来已经上了年纪的女人盯着她身上的棉袄和她手里抱着的棉被,眼中散发着一股贪婪的神色。
    一个女人突然推开人群,朝她们大喊:“去去去,一群绿眼的苍蝇,该干嘛干嘛去,围着看老娘床上有花啊,可别想打老娘银子的主意,当心老娘晚上乘你们睡着尿你们一脸……”
    周围登时发出一声哄笑,笑骂道:“呸,不要脸的骚蹄子,天天念叨你那点破银子,谁稀罕似的,你的尿留着给你的驴粪蛋泡馍吧!”
    说完,这才一哄而散,纷纷回到自己的床位。
    张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量着这个自称老娘,年纪却不满二十的女子,正是刚刚被那兵油子抢银子的女人,手里拿着张氏帮她抢回来的银两,朝她走了过来,瞄了她一眼,也不爱搭理,自顾自地上了床,将银两锁进了床头一个铁箱子里。
    “我叫张鹅,今天刚来的。”


506 雪白的面团
    “我叫张鹅,今天刚来的。”张氏见对方无意搭理,只好主动介绍起自己。
    对方依旧不理会,从铁箱子里取出一张干巴巴的馍,掰开一半,给她递了过去。
    “谢谢,我不饿。”张氏婉拒了,这些年养尊处优,她已经吃不惯这种干巴巴的干粮了。
    对方将其中一半放回了铁箱子里,起身从床下取了一个干净的碗,从床头挂着的一个行军铁水壶里倒了半碗,将馍浸泡在碗里,大口大口地吃饱了,又倒了半碗漱了口,这才上了床拿起床角一朵为完成的布花,认真细致地缝了起来,好像忘了张氏的存在。
    张氏碰了一鼻子灰,也不生气,笑了笑,转身将自己的棉被放在床头,取了脸盆,出了帐篷,到不远处的一口井边打水。
    她一边摇着井边的轱辘,一边打量着这个营地四周的情况。
    整个营地大概有二十几个帐篷,每个帐篷最少能容纳三十个人,也就是说,这个处于军营中间地带的妓营里,起码有六百个像她这样的女人。
    营地占地方圆千米的地方,周围都有三米多高木栅栏围着,只有两个可供出入的营门,门口有卫兵把守,凭一个弱女子的能力,逃出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更何况这里的人未必都是像她一样被强迫送进来的,有些人是被生活所迫,为了一口饭吃才自愿进来。
    天气寒冷,却依然有不少妇人正蹲在井边,用木棍敲打着衣物,双手都已经被泡得通红,有些人的手甚至已经有了冻疮,发炎溃烂,却依然麻木地做着手里的工作。
    张氏在井边打水时,她们都不时地抬起头看着她,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她不由地有些发毛,她在红杏别院呆过三年,早已不是当年的纯情寡妇,这种眼神她太熟悉了,红杏别院里的那些老鸨,都是这样的眼神,只不过她们这些人的眼中带着一丝疯狂和残酷,分明是对一只即将被饿狼吞食的无辜小白兔临死时的冷漠和幸灾乐祸。
    她不敢多呆,匆匆打了水,飞快转身回了营帐。
    看着她逃也似的身影,几个洗衣妇人中的其中一个突然说了一句:“我赌她一天都撑不下去,十个铜钱,谁敢跟我赌。”
    “不可能,看她珠圆玉润的,一定是养尊处优,身子骨经得起折腾,起码也能撑个四天吧。”
    “这回你们都错了,屁股圆,奶子大,细皮嫩肉,这种女人最是水多能干,适应能力最强,一天应付二十个男人都没问题,至少一个月,面团当初来的时候,不也这样吗?”
    “那个面团,根本就是少根筋,是个男人都能上,全世界恐怕也就她这么一个女人,你以为谁都像她似的没羞没耻的,什么男人都能当成宋玉潘安。”
    “我看你是嫉妒那面团每天都有几十个男人来找她,你也跟着痒了吧,可惜啊可惜,你这年纪,也就那些满身瘌痢的老男人来帮衬你……”
    被呛白的妇人笑骂道:“你个奶袋子能当腰带使的老巢皮还有脸说老娘,信不信老娘拿两年没洗的臭袜子塞你嘴里!”
    “你来呀,老娘有的是三年没洗过的肚兜!”
    几个妇人肆无忌惮地大笑,起身追逐,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走身上的寒冷。
    张氏回到帐篷时,听见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只见她所在的床位前,几个女人正在拉扯着本属于张氏的那张棉被,争抢着,互相对骂。
    “挨千捅的面团,快放手,这又不是你的东西,你管得着吗!”
    “呸,你们这些食腐的秃鹰母豺,哪里有臭肉都躲不过你们豺狗一样的鼻子,这个女人刚才帮我抢回了银子,对我有恩,我面团可不是你们这些没心没肺的烂糟货,只要我在这里,就不许你们动她的东西,想捡便宜,滚别的帐篷去!”
    争抢中,面团被几个女人围起来拳打脚踢了一顿,见她死死抓着那张棉被不放,那些女人显然都知道她的驴脾气,只好恨恨地放开手,纷纷朝她吐了一口唾沫,又用剪刀把张氏的棉被给剪成了一条条的碎布,嘴里骂骂咧咧:“不给我们,也绝不能留给她!规矩可不能坏!”
    说完,几个人心满意足地朝张氏走过来,仿佛当张氏不存在一般,几个瘦巴巴的女人,却故意把张氏撞得踉跄不稳,盆里的水也溅了出来,几个女人瞪了她一眼,狠狠骂了一句:“给我们小心点!”
    说完,肆无忌惮地大笑,活脱脱一群没羞没臊的女流氓。
    可怜张氏一个书香世家出身温婉小姐,虽已经嫁为人妇,却也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一群如狼似虎的妇人,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她们的手在她身上又摸又掐,搜寻了一番,没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又瞄上了张氏头上那朵珠花,飞快地抢了过去。
    张氏想要去抢夺回来时,一群人却早已经一哄而散,跑出了帐篷。
    ……
    张氏理了理一头散发,默默走到她下铺的那个女人面前,轻声说了句谢谢,对方一言不发,随手将已经被撕得破烂不堪的棉被扔回给她,冷淡地说:
    “你帮我抢回了银子,我帮你抢回了棉被,以后谁也不欠谁,你别再给我惹麻烦,看你这可怜楚楚的惹祸样就烦,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打理得这么整齐干净是要勾引谁?得亏今天是我们这营的人休息,换了平时,就你这样,早就被那些豺狼一样的男人给折腾死了!知道有多少像你一样的骚狐狸死在你睡过床上吗?”
    张氏被她一通训斥给愣住了,她再怎么说也是在红杏别院呆过三年的女人,什么男人没见过,也不怎么害怕,倒是这个年纪比她轻的女人,说起话来却是老气秋横,像是几十岁妇人的口吻,许久才问了一句:“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呀?”
    也许是太久没有感受过别人的善意,张氏的温柔,让那女人明显有些意外,盯着张氏看了一会,声音稍微和缓了些,说:“别人都叫我面团。”
    旁边一名同帐篷的女人笑着插了一句:“什么别人,都是些弄过她的男人给她取的绰号,说她身子白,像面粉儿搓成的一样。”
    面团瞪了对方一眼:“要你多事!”


507 肉麻情歌
    面团瞪了对方一眼:“要你多事!”
    说着,回头打量了张氏一眼,提醒说:“你要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最好别带在身上,这里的人都是食腐的秃鹰豺狗,稍有值钱的都会给她们的贱手顺走。”
    张氏摸了摸手腕上的手机,这可是她唯一跟甄命苦取得联系的宝贝,绝不能让别人给抢走了。
    用打来的水抹干净了床,铺上一层稻草,再铺上席子,将棉被枕头什么的摆放好,就算是正式入住了,一日无事。
    ……
    第二天,张氏跟着这面团,吃饭,晒太阳,无所事事地闲逛,尽管面团有些不情愿,却也不好意思赶她走,就这样带着她四处走,不时地提醒她一些注意的事项。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帐篷里生起了火炉,张氏这才感觉到身子稍微暖和了一些,只是睡到半夜,气温骤降衣衫单薄,棉被又已经撕烂,冷风嗖嗖地吹进被窝,冻得她瑟瑟发抖,连床都开始摇晃起来。
    一些被这声音吵醒的女人犯了狂躁症似地捶打这床板,大嚷大叫:“还让不让人睡了,再弄出这些怪声来,就给老娘滚出去!我就知道这个狐狸精是个祸害,明天老娘要是起不来,活全让你干!”
    其他人也纷纷起来咒骂,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张氏已冻得说不出话来,在百花楼的当丫鬟的时候,她也没有遭过这种罪,与甄命苦重逢之后,甄命苦都把她捧在手掌心上地疼爱,冷了有他的滚烫身躯当她的暖炉,热了有他发明的电风扇,自从嫁给了甄命苦之后,她已经很少遭过这种罪了。
    被这些女人七嘴八舌地排挤咒骂,登时有些经受不住,躲在被子里,一声不吭。
    那些女人骂完了,也就舒坦了,睡得特别安稳,估计雷也打不醒她们。
    可怜张氏无辜挨了一顿咒骂,委屈和寒冷交集,默默地流了会泪,突然强烈地思念起远方的那个坏蛋来,抬起手,看着手腕上的手机,想要拨通他的手机,听听他的声音,让他安慰自己,却又怕吵醒了其他人,又惹来一顿骂,那个坏蛋若是知道了她现在的处境,说不定再也不能平静,不顾一切地赶到她身边来了。
    他一定会的,不管阻挡在他前面的是刀山火海,还是万丈深渊,只要她需要他,他都会不顾一切地到她身边,他是那样的令她感到温暖,安心和欢喜,因为他是她这一辈子最坚实的依靠,最坚定的信仰。
    她擦了擦眼泪,轻轻地按动了上面的短信发送键,编写了一条短信,发送了过去。
    ……
    洛阳城外一百公里远的一座山林中,篝火已经快要熄灭,只有星星点点的余晖,旁边的一个小小的行军帐篷里,甄命苦睡得正熟,嘴里梦呓着张氏的名字,他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包扎得妥善,看起来已经没什么大碍。
    帐篷的旁边,一匹战马正静静地站着,已经睡了过去,一天赶了近二百里的路,人马皆乏。
    手机的一阵轻微震动,让甄命苦猛地坐起身来,多年来的军旅生涯锻炼出来的警觉性,手机稍微震动,都能让他从熟睡中警醒过来。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是一条短信,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发这种短信。
    “相公,我已经安置下来了,你别担心,我很好,吃得很好,睡得也很少,被子很暖和,也认识了一个好朋友,她对我和照顾,你千万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太担心我,有黑二哥在这里,我不会有事的,爱你的鹅鹅。”
    他看着这短信,这三更半夜的,她突然发过来这么一条欲盖弥彰的短信,他怎么能不担心,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刚要拨通她的电话,却想到她给他发短信明显是不方便跟他通话,只好飞快地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了过去。
    “鹅鹅,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很快,张氏便回过来一条惊喜的信息:“相公,你也还没睡吗?我没事啊,就是想你了,睡不着。”
    甄命苦失声而笑,她难道不知道现在是半夜,她突然发过来这么一条短信,他哪还睡得着。
    “我打给你。”
    “不要,有人在睡觉,会吵到她们的。”
    “不是有耳塞吗?你把耳塞戴上,就吵不到她们了。”
    许久,张氏才发过一条:“那我不说话,只听你说,你唱歌给我听,哄我睡觉,我想听你的声音。”
    看到她的无敌张氏撒娇体再次出现,甄命苦哪生得出半点不愿意,想着她此时的娇憨妩媚模样,心中一片火热,急忙拨通了她的电话,等了一会,张氏终于接了。
    他迫不及待地问:“鹅鹅,能听见吗?”
    那端传来张氏的轻轻嗯了一声,看样子是真不想说话,甄命苦哪知道,她是怕自己一说话,就会被他听出她在哭的声音来,惹他担心。
    他笑着说:“你知道我只会唱几首家乡的口水歌,而且又是五音不全,三更半夜地引来什么脏东西就不好了。”
    “不准吓我,快唱。”张氏飞快传来简讯。
    “那我唱啦……当初把你腿分开,分开就分开……”
    “不要这首,这么难听,我要听老鼠爱大米……”
    “鹅鹅,咱能不这么庸俗吗?这种空洞乏味无聊肉麻当有趣的歌,也就哄哄十几岁啥也不懂的小女孩,像你这么智慧美貌气质集于一身的美人,怎么能听这种……”
    “就要听这首,快唱。”
    甄命苦无奈,只得唱起这首烂大街的口水歌,张氏在那端静静地听着,百听不厌地听他用五音不全的声音唱着“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然后发过来一些诸如“坏蛋,你唱得这么难听,小心把母狼招来了”一类的取笑。
    甄命苦唱了一遍又一遍肉麻情歌,渐渐地她没有再发过来信息来,他才放低了声音,轻声唤了唤她的名字,电话那端已经没有了她的回音,只传来她可爱的轻微鼾声,显然已经睡了过去。
    他对着话筒亲了一下,轻声道:“鹅鹅,你再忍耐一下,相公很快就来接你回去。”
    说着,挂断了电话,睡意全无,起身收拾好东西,扑灭了篝火,骑上战马,摸黑朝洛阳的方向,全速飞赶……


508 反了个小骚狐狸
    张氏是被一阵尖刻的吆喝声给吵醒的。
    天还没亮,新的一天开始了,营帐里的女人们陆续起了床,穿好衣服,洗漱干净,开始准备这一天辛苦的工作。
    六百个士兵的脏衣服需要在一天之内洗干净晾起来,平均每人要洗二十个人的衣物。
    张氏混在一群女人当中,出了营帐,到了十几辆马车旁,领取自己名下的两箩筐脏衣服。
    发放任务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近三百斤的身材,满脸的横肉,若不是胸前那两颗篮球似的大胸脯,别人还真以为她是个男人,她看了娇柔婀娜的张氏一眼,粗着嗓子问:“新来的?”
    张氏点了点头。
    “多赏你一筐!好好干!”
    周围发出一声幸灾乐祸的笑声,张氏本想抗议,可一看到对方凶神恶煞的眼神,登时没了底气,默默地拖着三筐衣物,走到营地不远处的一条小河边,那里早已经挤满了人,好位置都已经被抢占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容身的地方,刚站稳,就被人重重一挤,差点没掉进河里去,回头一看,正是昨天那几个试图抢走她棉被那几个妇人,正指着她笑。
    她眼中闪过一丝恼色,娇喝一声:“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跟你们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是跟我过不去?”
    “哟,这小骚狐狸火气还不小,姐妹们,给我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什么是规矩!”
    一群妇人拥了上来,对张氏拳打脚踢,张氏奋力反击,可惜她虽跟甄命苦学了些防身功夫,一对一也许还有点用,可若是一人对付几个毫无章法的杂拳乱脚,全没了无用武之地,被几个人按在地上,又掐又捏又抓。
    周围不少女人都围了过来,指指点点,看戏似地笑着起哄。
    几个妇人终于将张氏给折腾得没力挣扎了,这才满意地起身,抓着她的头发骂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这么喜欢洗衣服,就让你在这洗个痛快,姐妹们,把我们的衣服拿来,让她一块洗了。”
    几个妇人闻言,笑着将手里的几筐衣物一并丢到张氏面前。
    其中为首的一人恶狠狠地喝道:“洗不干净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
    可怜张氏自幼饱读诗书,连说脏话都带着书香味儿,遇上这样几个村姑野妇,全无用武之地,身上被掐得青一块紫一块,还被对方给挠出了几道血痕,抿着嘴,红着双眼爬起身,蹲在河岸边,绦洗着这些衣服。
    岸边几个妇人不时地往水里丢石子,溅她一身的冰水,走过来在她翘臀踢上一脚,在她丰满的胸脯上捏上一捏,见她终于不敢反抗了,这才满意地走开。
    张氏把这些衣物一一洗干净,两只手早已冻的通红,几乎没有了知觉。
    别人都已经洗完走了,就剩下她一个人在河边,总算是完成了任务,到了吃饭的时间,跟着其他人一起,拿着一个铁盆,排队领饭菜,瓦岗军中的饭菜倒是挺丰盛的,并不至于让营中的人挨饿。
    好不容易轮到张氏,领了一碗饭和几勺青菜,外加几块肉片。
    对于冻了一夜,又干了半天苦力活的张氏来说,这已经难得的美餐了,找了个角落正要坐下吃,那几个妇人又走过来,筷子朝她碗里伸过来,夹住那仅有的几块肉片,放进了嘴里,又把青菜也给夹了,只剩下一碗白饭。
    “看你这身娇肉贵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养得白白嫩嫩,奶子鼓得就跟怀上了似的,屁股一看就是经常被男人肚子撞多了,溜圆溜圆,估计进来前也娇生惯养大鱼大肉,想必是看不上我们这饭菜的了,与其让你偷偷倒了浪费,倒不如让我们给你效劳了。”
    张氏俏目含怒地瞪着她们。
    “姐妹们,这小骚狐狸的气焰似乎还没压下去,挺嚣张呢,估计是气力还很充沛,要不咱给她灭了?”
    “灭了!”
    一个妇人说完,将张氏手中的碗用力一拍,盆子里仅剩的白饭也撒了,被对方一脚给踩烂。
    张氏眼睁睁看着自己好不容易等来的一顿午餐被她们给糟蹋了,忍无可忍,娇斥一声:“你们欺人太甚,我跟你们拼了!”
    说完,扔掉手里的碗,一头朝那领头的妇人顶了过去,登时将那瘦弱的妇人给撞了个四脚朝天,哎呦一声,骂了句“反了个小骚狐狸了,老娘你也敢顶,姐妹们给我按住她”,狼狈地爬起身来,朝张氏扑了过去。
    几个人登时扭打成一团……
    ……
    毫无悬念,张氏打输了,除了甄命苦,她还从来就没打赢过谁。
    她披头散发,身上伤痕累累,仅有的一件厚棉袄也撕出一道道口子,棉絮露了出来,如今的她跟营中的女人已经没有多少分别。
    对方试图让她开口求饶,却未能如愿,直到营中的纠察队来拉开她们,张氏这才总算没有被她们扭伤筋骨,只是午饭却泡汤了。
    她又冷又饿,蹲坐在饭堂的角落里,看着别人吃的喷香,她若早知道如此,就忍气吞声算了,起码还能有碗白饭吃。
    红着眼眶回到帐篷里,也不顾得身上脏,蜷缩在被子里,想着甄命苦给她做的那些浓香蛋挞,烤鸡翅膀,还有长孙贝儿给她缝制的暖和衣裳。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午,又响起了召集令,营地里的所有女人都集中到了一块,列队等待,十几个卫兵到了营地里,一名队正在六百多名女人当中来回逛荡,仿佛在菜市场买菜挑选。
    “你,你,你……出列!”
    队正一口气点了几十个年轻女子,那几个欺负过张氏的妇人纷纷举手叫嚷:“长官,还有我们呐!”
    队正回头骂道:“有你们什么事,瞎起什么哄!上次就是因为点了你们,老子都快被人口水淹死了,好多人吐了几天,见到女人就浑身发抖,你们也不自己照照镜子,长得跟鬼见愁似的,还能看吗?如狼似虎倒像被你们给玩了,哪个男人不怕你们,好好干你们的活得了!”
    正骂骂咧咧着,走到张氏,突然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张氏,口水差点没流出来。


509 斩断三千牵郎丝
    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更何况张氏这样的真貂蝉,简直成天仙女了。
    “新、新来的?”
    张氏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狼群给盯上,这队正的魂都快被她勾出来了,直勾勾地盯着她,结结巴巴地说:“懂、懂规矩吗?跟着她们走,一会给你安排个好差使,保证让你挣钱。”
    那几个妇人闻言,纷纷咒骂道:“这个小骚狐狸,一来就抢我们饭碗,等她回来,非狠狠教训她一顿不可!看她还敢不敢跟我们抢活!”
    张氏毕竟是在红杏别院呆过的人,已经明白这所谓的活是什么了,伸手摸了摸手腕上的暗器盒,那是她保护自己的最后凭仗,不到最后关头,她是不会轻易显露人前的。
    ……
    跟着挑选出来的上百个女人走在一起,张氏紧张得气都快喘不上来。
    她下铺的那个面团也跟着一起来了,走在她身边。
    “她们都是在这营里呆了十几年的老贼婆,你别跟她们较劲,一会到了床上,闭上眼睛,想着自己的心上人就好,很快就结束了。”
    张氏回头看了她一眼,默然不语,低声说了句谢谢。
    面团没发觉张氏脸上的惊讶,继续低声传授着经验:“我初到这里的时候,跟你一样,有些害怕和排斥,后来渐渐习惯了,也就没什么,就当是被鬼压了,凭你的姿色,一定会有很多男人来找你的,你要学着尽量讨好他们,多说些好听的,他们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他们一高兴,说不定就会大把大把地赏你钱了,用不了几年,你就可以攒上一二百两银子,等以后从了良家,好歹有个依靠。”
    张氏默默地听着,双眸有些恍神,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其实若论侍候男人的本事,这面团未必及得上她,她可是柳叶儿亲自调教出来的高徒,只不过目前为止,也就甄命苦有幸享用。
    队伍很快就到了军营里的其中一个营地,十几个营帐前,那些如饥似渴的将士们一一排着队,急色巴巴地朝女人们这边张望着,眼中带着焦急和饥渴,正等着挨个进入帐篷里。
    队正一一分配任务,女人们三三两两地进了其中一间营帐。
    所有人都分配完毕,只留下了一个张氏,这队正走到她身边,眼神明显地变了,低声凑到她耳边说:“美人,如果我给你个服侍旅帅的好差事,你要怎么报答我?”
    张氏闻言哪还不明白这个队正的意思,她正想着该怎么躲过这一劫,这么多的士兵,她就算有再多的麻醉针,也敌不过他们人多势众,闻言心生一计,朝这名队正媚然一笑,娇声道:“将军要人家怎么报答你呢?人家可不想侍候那么多臭男人呢,只想侍候将军你一个,可不可以?”
    她故意嘟起了粉红娇嫩的唇,一副委屈可怜的柔弱模样,声音娇柔得能让男人的骨头酥软。
    果然,那队正被她这一嗲音撒娇,魂都快被她勾走了,再顾不得许多,急急地牵起她的手,朝营地的另一间略小的营帐里走去。
    张氏也没作反抗,顺从地跟着他进了帐篷。
    帐篷里还有几个士兵,队正朝他们低喝一声“都给我出去”,几名士兵闻言急忙走了帐篷,他们刚走,那队正便迫不及待地朝张氏扑了上来,抱住了她,将她压倒在床上。
    正当他急不可耐地撕扯着张氏身上棉袄,手在她身上一阵乱摸,嘴巴也在她脖子上一阵乱啃时,张氏嗯嗯嘤嘤地虚应着,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乌黑的钢针,在对方的脖子上轻轻刺了一下。
    队正吃痛,抬起头问:“什么东西?”
    很快,他的眼皮便像灌了铅似地沉重,沉沉地倒在了张氏的身上。
    张氏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站起身来,走到这队正的身旁蹲下,将他身上的衣服剥了下来,然后脱下她身上的棉袄,用这队正身上到匕首割了一条碎布,将她丰隆的胸脯紧紧地缠绕起来。
    为了不让自己暴露女性的身份,她缠得不能再紧,有些胸闷气促,此时却顾不上太多,飞快地将队正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
    只是,她一头的秀发实在太过明显,一看就是知道是个女人,就算带着帽子,也很容易辨认出。
    她将头发从背后揽到面前,原本乌黑亮丽的头发,在跟那几个妇人扭打过程中,沾上了不少污泥,当初还被单云英抓了小辫,对于她如今的处境,这平时爱护有加的头发,那坏蛋夸赞为“三千系郎温柔丝”的秀发,如今却成了多余的东西,成了她的累赘。
    她看着这一头的秀发,一狠心,一闭眼,握着匕首的手用力往这摞头发划拉下去……
    ……
    军营的另一个营地将军帐篷里,单云英正览阅着手中的兵书,门外传来一声通报。
    “报单将军!妓营刚刚有人传来消息,说有个营妓打晕了一个队正,冒充成队正的模样,私自逃出了妓营。”
    单云英闻言抬起头,漫不经心地问:“逃的人叫什么?”
    “属下不知,听说是将军前天亲自送入妓营的新人,那队正看上了她的姿色,想要私下里淫玩,结果被她逃了,妓营的管事派人前来询问将军该怎么处理。”
    单云英闻言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淡淡地问:“她跑了多久了?”
    “听营中的看守说,今天下午时分看见一个队正擅自军营,因为对方身上有古怪的暗器,会让人昏迷不醒,所以没拦住她,等发现时,她已经逃出军营两三个时辰了。”
    单云英沉默了片刻,“你下去吧,你告诉他们,这事交给我处理就行了,不用惊动其他人。”
    “属下告退。”
    ……
    单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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