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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歌-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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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心。”
  赵玄清愈发糊涂了,却也不敢再问。
  ……
  因为草庐和竹林都毁于一旦,需要时间修复旧观,陆信便请陆仙先到阀主院暂住。
  陆仙自然无可无不可,便听从陆信的安排,来到了阀主院的西跨院中。
  简单的收拾一番,吃了点东西果腹,陆信父子和陆仙又在西院中,琢磨起那块天师符来。
  “去还是不去?”陆信看着陆云道。
  “当然不去了。”陆云捏了捏那枚天师符,不由咋舌道:“居然是纯金的,天师道还真财大气粗。”
  “不去的话,天师道不会就此罢休的。”陆信皱眉道:“大玄立国以来,还没人能忤逆过他们呢。”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遇到硬茬子。”陆云却冷笑一声,将那枚天师符攥成了一团。“只要我们有足够的实力,就不怕他们的恫吓!”
  “不错。”陆仙满意的点点头道:“这就是为师让你直面张玄一的结果,不亲自和他碰一碰,就永远没法摆脱对他的恐惧。”
  “是啊,你小子居然能扛他一招毫发无伤,比你那便宜老丈人可强多了。”皇甫照捧腹大笑道:“等姓孙的来京,我可得好好笑话笑话他。”
  说起便宜老丈人来,陆仙瞥一眼陆云,破天荒的问了一句家常道:“你马上要当爹了吧?”
  虽然这个年代十七八岁当爹实属正常,但未婚先有子,总是没那么体面的。
  陆云羞赧的点点头道:“就在这几天了,此间事了,我就会去金钱山庄候着了。”
  “为师和你一起吧,反正我的住处毁了,正好可以去散散心。”陆仙语气平淡的说道。
  陆云却心中一暖,知道师父是不放心,怕张玄一会再对自己下手。只是陆仙一贯心热面冷,从不会好好说话。
  “那感情好,父亲也不好出面,有个长辈同去,商老板那里也好交代。”陆云大喜道:“再说那地方也确实环境优雅,正适合师父修行。”
  “我也同去。”皇甫照嗖一下蹦道陆云面前,口水直流道:“早听说天下的美酒不在皇帝御窖中,而是藏在金钱山庄,我这回可要好好过过酒瘾。”
  “喝喝,你就知道喝,别给你孙子丢脸。”陆仙瞪了皇甫照一眼。
  “我是你的小童,要丢也是丢你的脸。”皇甫照却厚颜无耻道:“跟我乖孙有什么关系。”
  “我的脸你也不能丢!”
  见陆仙和皇甫照又开始了日常吵嘴,陆信便和陆云悄然退了出来。
  父子俩来到前院时,被乌压压的人群吓了一跳。
  只见陆侠、陆冋、陆仪、陆同等在京的阀中高层,依然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
  “这下,看谁还敢再瞧不起咱们陆阀!”大长老涨红了脸。
  “就是,就是?放眼七阀八大家,谁有本事让说一不二的张玄一无功而返?!”素来稳重的陆侠唾沫横飞。
  “副宗主居然能借用天地之威,除了张玄一已经无敌于世了!”陆傍依然满脸震撼道:“我陆阀子弟,日后可以在洛都横着走了。”
  “阀主父子也是威武无敌!”陆仪也大肆吹捧道:“什么时候有人敢威胁张玄一来着?大公子就敢,偏偏还真把他吓跑了!”
  “要是张真人知道,地里就埋了那么几桶炸药,会不会气得走火入魔啊?”陆侃怪笑连连。
  陆云父子微笑看着这些失态的阀中高层,并不打算出声打断。陆阀已经沉沦太久,太需要这样的激情,来一扫那浓浓的颓丧之气了。


第六百七十二章 勒碑
  正如陆云威胁张玄一的那样,次日便是勒碑大典。张玄一作为见证人,自然不能冒任何受伤的风险。别说万一被爆炸伤到胳膊伤到腿,就是不小心擦破脸,都会影响到天师道对皇帝和夏侯阀的威信力。
  无法想象,鼻青脸肿的张真人,怎么在这决定大玄国运的大典上装逼?
  张玄一不想因小失大,才是他接受陆云威胁的真正原因。
  ……
  第二天,大典如期在天师府中举行。
  夏侯霸也不装晕了,一早便在一众侄子的护卫下,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到了天师府中。
  赵玄清将老太师请到三清殿中歇息。
  不一会儿,被天师道邀请前来观礼的各阀阀主也陆续而至。
  看到夏侯霸居然先到了,谢洵、裴都等人赶忙上前告罪。
  “无妨,今日我们身份不同,你们是前来观礼的贵宾,老夫自当先来迎候。”夏侯霸满面春风,声如洪钟,哪有一丝大病初愈的模样?
  “哎呀,我等真是受宠若惊。”谢洵马屁拍得山响道:“我就说那老太婆怎么能斗得过大冢宰?这下看她还有什么咒念?”
  “是啊,今天定下来,往后就再无杂音了。”裴都也沉声表态道。
  众人吹捧声中,夏侯霸的目光却移向了殿门口。
  只见梅怡拄着龙头杖,在梅钰的陪同下,缓缓走进了大殿。
  “呵呵。”夏侯霸得意的看着梅怡,冷笑一声道:“侍中这下服了吧?”
  “哈哈哈,”却听梅怡也冷笑一声,对夏侯霸针锋相对道:“老身不是来观礼,而是代表门下省,宣布这次勒碑并不合法的,门下省绝不认可!”
  “你不认可有什么用?”谢洵闻言嘲讽道:“这是陛下和太师的盟约,你门下省想掺合也掺合不上!”
  “所以不合法。”梅怡淡淡说道:“按照我大玄律例,陛下所有诏旨,都要由门下省审核存档。你们这次勒碑,既未经过门下审核,亦没有任何存档,所以不具备任何效力。”
  说完,也不待夏侯霸反驳,她便在梅钰的搀扶下转身离去。
  ……
  三清殿中。
  让梅怡这一搅合,原本兴高采烈的气氛,便被破坏殆尽。
  夏侯霸绷着个脸坐回位子上,盘算着当上大冢宰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梅怡,不所有姓梅的官员,全都赶出朝堂去!
  “那老婆子疯了,大冢宰别跟她一般见识。”谢洵忙安慰夏侯霸道:“估计是知道自己快完蛋,最后来恶心大冢宰的。”
  “是啊大冢宰,不要被个疯婆子坏了心情。”崔晏也微笑着劝说道:“大喜的日子别板着脸,来,笑一个。”
  “哼,哼哼……”夏侯霸干笑两声,才渐渐压住火气,放声大笑起来道:“好男不跟女斗,老夫岂会跟她一般见识?”
  这时,外头传来禀报声,初始帝的銮驾到了。
  “来的真是巧,跟那婆娘前后脚,就像商量好似的,说没有串通我是不信的。”谢洵在旁煽风点火。
  “哈哈哈,无所谓了,都无所谓了。”夏侯霸大笑站起身道:“诸位,咱们同去接驾吧。”
  “请,请。”
  诸位阀主便簇拥着夏侯霸出了大殿。经过三清殿前的广场时,众人便见一块足足丈许高的巨大石碑,被一块偌大销金黄幔遮住,这就是工部夜以继日赶制出来的誓碑了。
  一众阀主虽然早就大体知晓了三家的盟约,却依然对碑上的内容十分好奇,恨不得这就掀开看看。
  张玄一也在赵玄清的陪同下,出来迎接初始帝的圣驾。
  看着众人毕恭毕敬出迎的场面,銮舆上的初始帝却满心都是凄凉。
  被臣子逼到这个份上的皇帝,除了汉献帝就是自己了。莫非将来的谥号,不会也是个‘献’字吧?
  ‘寡人绝对不接受这样的谥号,绝不接受这样的命运!’
  想到这,初始帝一颗心愈发坚定起来,等他从銮舆上下来时,脸上却挂起了无精打采的神情。
  众人看到初始帝也吓了一跳,只见皇帝气色灰败,须发花白。才几天不见,就像老了十岁不止。
  “臣等参见陛下。”
  “免礼吧。”初始帝声音微弱,就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佝偻着腰走过众人。
  阀主们不禁面面相觑,心说看来皇甫彧被这沉重的打击摧毁了……
  张玄一却面无表情,将皇帝和夏侯霸请进观中,便按部就班的主持起了典礼。
  仪式十分简单,很快便走完前缀,来到了正戏。
  在张玄一的见证下,初始帝和夏侯霸一起拉动金黄色的绳索,扯下了那张盖住石碑的销金黄幔。
  用整块汉白玉石雕成的石碑上,镌刻着数行整齐的金字。内容与众阀主探听到的别无二致,甚至连措辞都没有变化,但在场众人还是生出目眩神迷之感。这种对皇权赤裸裸的亵渎,放在从前,他们想都不敢想,在大玄却实实在在发生了,而且还被堂而皇之刻在碑上,由皇帝亲自揭幕,真是丧心病狂至极啊!
  “哎呦……”
  谢洵使劲拧了自己一把,疼得呲牙咧嘴,才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不由笑开了花。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作为跟随夏侯阀最紧密的铁狗腿,谢阀这次肯定要大赚一笔了……
  ‘至少,应该能取代崔阀了吧?’谢洵咽了口唾沫,用余光瞥了一眼崔晏,心里美滋滋道:‘这尚书令该我来当了。’
  揭幕之后,初始帝勉强跟张玄一和夏侯霸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径直摆驾回宫去了。
  ……
  銮舆上,初始帝双目定定望着前方,忍不住眼泪直流。他苍老疲惫的样子,并非全部都是装出来的,至少那花白的头发,都是这几日才生出来的。
  “陛下不要太难过,越王卧薪尝胆,齐王受胯下之辱,古来能成大事者,老天爷都要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行拂乱其所为啊……”杜晦心疼的从旁劝道。
  “老杜你不用劝了,在那块碑立起来的时候,寡人就已经当自己是个死人了。”初始帝双目一片血红,咬牙切齿道:“但我死之前,也要拉着夏侯霸那些人陪葬,不然我死不瞑目!”


第六百七十三章 瓜熟蒂落
  陆云并未陪同初始帝前往天师府,他昨天便向皇帝告了假,今天一早便和陆仙、皇甫照乘车前往洛都城外的金钱山庄。
  马车过了龙门山不久,便看到一座依着山势而建的宏大别墅,瞧着那掩映在绿树白雾中的亭台楼阁,皇甫照有些傻眼道:“这商家,真他妈有钱!乖孙,你可是赚到了。”
  “说的我徒弟好像入赘一样。”陆仙不爽的白了皇甫照一眼,也探头望向金钱山庄,却同样赞叹了一声:“确实有钱。”
  “那不如竹林恢复之前,师父就在这儿静修吧。”陆云笑道。
  “这里山水好是好,但铜臭味太重,不是修行的地方。”陆仙却断然道:“我和你一起回去。”
  “好吧。”陆云也知道陆仙放心不下陆阀,便不再多说话。
  那边,商赟已经接到陆仙会作为陆阀长辈前来的消息,早早就在桓道济和周煌的陪同下,在山庄门口恭候了。
  马车一停下,商赟便快步上前,掀开轿帘亲热道:“亲家亲至,蓬荜生辉啊。”
  陆仙被这过分热情的大胖子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瞪眼。好在及时想起对方是陆云的便宜老丈人,这才干咳一声,挤出一丝笑容道:“亲家好,不用客气,我自己能下车。”
  商赟讪讪的让到一边,陆仙三人便相继下了马车。
  陆云自然乖乖的向商赟行礼。
  “拜见老泰山。”
  “呵呵,好好,快进去吧,珞珈一天问八遍,可算把你盼来了。”商赟可不敢像陆云那样,在陆云面前充大头,他是准备以谄媚取胜的。
  那边,陆仙却端详起了周煌和桓道济两个,没想到商赟身边,居然有两位大宗师做保镖,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周煌和桓道济不禁心里打鼓,唯恐陆仙认出他俩的身份,跟他们算当初邙山地窟那笔账。
  商赟消息何其灵通?京城昨日发生事情,天没黑就传到了金钱山庄,否则商赟也不会如此巴结陆仙。
  周、桓二人都是饱经磨难之人,早就没了争强好胜的心思,何况他们联手都打不过夏侯不灭,又怎么可能是陆仙的对手?
  幸好陆云并没有向陆仙道破的意思,而陆仙也是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脾气,见他们没有自我介绍的意思,他便也将两人当成空气了。
  ……
  商赟将众人迎进山庄,自会给陆仙和皇甫照最盛情的款待,用不着陆云操心。
  陆云便快步赶到商珞珈的绣楼,就见她在霜霜的搀扶下于院中吃力的踱步。
  一看到陆云,霜霜松了口气道:“姑爷,你可算来了。”
  商珞珈闻言惊喜抬头,朝陆云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你去吧。”陆云是怕这小侍女的,便替霜霜扶住了商珞珈。
  “别让小姐累着,别让她出汗,别让她被风吹到……”小侍女不放心的嘱咐了一通,才识趣的消失了。
  陆云便扶着商珞珈继续缓缓踱步。
  “怎么不在屋里歇着?”
  “稳婆说,日子已经到了,让我能走就多走走,好生产。”商珞珈扶着腰,叹了口气道:“本来我还没什么,让她们说来说去,说得心里没底了。”
  这年代,女人生产就是过鬼门关,陆云自然能理解商珞珈的担心,便柔声安慰道:“你也是练过武的,总要比寻常人保险些。”说着笑道:“再说师父也来了,真有什么问题他就出手了,保你们周全。”
  “是么?师父来了?快带我去拜见一下。”商珞珈便想去见陆仙。
  “你还是歇着吧,师父不是拘泥之人,真要见他我把他喊来就是,”陆云笑着拉住商珞珈道:“再说你这样也没法磕头啊。”
  “讨厌。”商珞珈娇嗔一声,轻轻拧一把陆云道:“那你可得跟师父说明白啊。”
  “好好好,没问题。”陆云自然满口答应。
  这一天,陆云便寸步不离的陪在商珞珈身边,夜里睡觉时都没离开。
  也许是陆云终于及时赶到,让商珞珈终于放松下来,当天夜里就临盆了。
  当时陆云正在打坐,便听到商珞珈的呼吸声,忽然变得急促起来。他忙睁眼一看,发现她已是满头大汗,嘴唇发白。
  “怎么了?”陆云急忙问道。
  “可能是,要生了……”商珞珈吃力的答道。
  “是吗?霜霜快去喊人,珞珈要分娩了!”陆云忙大喝一声。
  这一声就像敲响了战鼓一般,马上惊醒了在楼下和衣而睡的女大夫、稳婆、丫鬟一大票人。
  转眼间,一行人便端着药碗、热水、毛巾等一应物什快速鱼贯而入。
  女大夫给商珞珈一查看,马上对陆云道:“请姑爷回避吧,小姐确实要生了!”
  “我在这儿不碍事儿的。”陆云却是放心不下,看到商珞珈在那里痛苦不堪的样子,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心里,是有她的。
  婆子们却不容分说,七手八脚将他推出屋外,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不一会儿,商赟和陆仙、皇甫照等人都闻讯赶来。
  “怎么,生了吗?”商赟急得满头大汗,一张胖脸不停哆嗦,再没了平日里的精明算计劲儿。
  “刚刚喊肚子疼不久,听大夫说是要生了。”陆云忙答道。
  “哎呀呀,你怎么不在里头守着啊?”商赟关心则乱道。
  “她们把我撵出来了啊?”陆云无奈的一摊手。
  “唉,真是,真是,真是急死人了。”听着里头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声,商赟郁闷的直跺脚。
  “你最好别着急,头一胎大都得生上小半天。”皇甫照以过来人的身份,教导商赟道。
  “你个小崽子懂个屁!”商赟只当皇甫照是陆仙的童子,情急之下也不注意措辞了。
  “你,好好,我小崽子,我不懂。”皇甫照气得鼻子都歪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口接一口的喝起酒来。商家的藏酒名不虚传,皇甫照喝起来却索然无味。倒不是跟商赟置气,而是他也心里着急。里头可是他大哥的第一个重孙辈,陆云的第一个孩子呢。
  还真让皇甫照说着了,众人一直捱到次日天光大亮,才听到屋里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第六百七十四章 得女七七
  金钱山庄,绣楼外。
  “生了生了!”
  听到婴儿的啼哭,煎熬了半日的陆云和商赟同时蹦了起来。
  两人又焦急的在门外候了盏茶功夫,终于等到房门打开,稳婆出来道喜道:“恭喜老爷,母女平安。”
  “啊……”商赟明显一愣怔,难掩失落之色。
  陆云却大喜过望,再也不顾阻拦,倏然钻进了产房之中。
  床榻上,商珞珈面色苍白,头缠白巾,虚脱的躺在那里。身边还有个小小的娃娃闭眼在襁褓中,好像是睡着了。
  看到陆云进来,商珞珈眼泪扑扑簌簌便淌下来。
  陆云赶忙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道:“谢天谢地,你能平平安安。”
  商珞珈闻言一阵哽咽,道:“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呢。”
  “生孩子真是太辛苦了,往后我会加倍对你好的。”陆云说着在榻边坐下,看向那襁褓中的婴儿道:“她刚才不是在哭?怎么又睡着了?”
  “姑爷这就不懂了吧?”稳婆一边收拾着满地的狼藉,一边笑道:“生孩子生孩子,生得那个人累,孩子也一样累啊。”
  “哦,原来如此。”陆云恍然道。
  “姑爷再仔细瞧瞧,待会儿要将小小姐送隔壁喂奶了。”大户人家都是乳母喂养,没有亲自喂奶的习惯。
  “嗯。”陆云便使劲盯着那婴儿看了好一会儿,只见她眉目还皱在一起,小脸也红红的,着实谈不上好看。可陆云却只觉说不出的喜爱,他忽然意识到,这世上终于有人和自己血脉相连了。
  想到这,陆云不禁热泪盈眶,怎么忍也止不住。只好转过去头,默默的擦泪。
  商珞珈原本暗自惴惴,见状终于放下了心头的大石。
  她心思多细密啊?岂能不担心陆云嘴上不说,心里会嫌弃这孩子不是他想要的,又不是男孩之类?但见陆云泪洒当场,商珞珈知道,自己这份担心显然是多余的了。这是个心肠很软的男人……
  “夫君,给孩子起个名字吧?”商珞珈小声提醒道:“总要先有个闺名唤着。”
  “哦,那是那是……”陆云闻言心下汗颜,自己这阵子想了很多很多,却唯独忘了这件事。他便赶紧开动脑筋,寻思起合适的名字来。
  “叫什么好呢?子佩如何?青青子佩、悠悠我思……”陆云一边踱步一边琢磨,说完却自我否定道:“小孩子叫这名,不顺口。”
  便又寻思道:“令仪呢?”
  “岂弟君子,莫不令仪?”商珞珈轻声说道:“很合适作大名呢。”
  “有点像男孩的名字……”陆云便否决了这个名字。
  结果他思来想去,起了十几个名字,却都不满意。一直到天黑都没想好孩子该叫什么。
  商珞珈终于忍不住,轻声提醒道:“夫君,今天是七月初七呢。”
  “哦?”陆云闻言眼前一亮,脱口而出道:“不如就叫她七七吧,好叫好记又活泼,还有特殊的意义。”
  “当然是听夫君的了。”商珞珈笑眯眯的点点头,伸手逗弄着吃饱喝足又继续呼呼大睡的小婴儿道:“你以后就叫七七了,七七要乖哦……”
  陆云看着眼前的母女俩,觉得自己一颗心,从没像现在这样安妥满足过。
  ……
  陆云又在金钱山庄,陪了七七母女俩七八天,直到假期最后一天才准备回京。
  他先是好生安慰了依依不舍的商珞珈一番,又亲了亲襁褓中的七七,这才狠下心离开绣楼,来到观云榭与商赟辞别。
  商赟已经调整好心情,何况陆云如此疼爱七七,也让他心下大定,脸上自然又堆满了亲热的笑容。
  “贤婿只管回京,这里有老夫看顾,保准不会出任何岔子的。”商赟拍着胸脯对陆云保证道。
  “有老泰山在,小婿没什么好担心的。”陆云笑笑,给商赟端了杯茶。
  商赟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茶盏,轻轻抿一口,笑容愈发真挚道:“这几日没有打扰贤婿,你可知京里已经变天了。”
  “虽未耳闻,却也能猜到七八分。”陆云轻轻一叹,天师府那块碑一立起来,皇权就倒下了,这是瞎子都能看到的结果。
  “不错,就在前日,授予大冢宰职权的制书终于下来,将三省、三军的权力尽收大冢宰府,梅侍中当天便挂冠而去,梅阀一系的官员也集体辞官了。”
  商赟叹息的道:“如今这朝堂彻底变成夏侯霸的一言堂了,下一步应该就是立储了,然后估计皇帝就该离奇驾崩了。”
  “应该是这个套路,皇甫彧也该彻底没有幻想了。”陆云端起茶盏,用杯盖轻轻拨动着杯中浮沫道:“估计回京后,他便会跟我谈动手的事情了。”
  “那感情好,殿下苦心谋划这么久,等得不就是这一刻吗?”商赟激动的直搓手道:“有什么用得着商家的,殿下只管吩咐就是。”
  “还是那件事,我要在发动之前,先除掉朱秀衣。”只听陆云沉声说道:“我反复想过,此人的目的是乱中取利,而不是纯粹为了搅乱天下而已,故而他虽然会故意给夏侯阀树敌,却绝对不会坐视夏侯霸被我们提前除掉。”
  “嗯,这事儿我也想过了。确实,夏侯霸是他的恩主,是夏侯阀最信任他的人。”商赟点头赞同道:“如果夏侯霸死了,他非但要承担谋划不利的责任,还会失去夏侯阀的信任。以他区区南朝余孽的身份,如果没了夏侯阀这张大旗,他拿什么包在身上当虎皮?所以在这件事上,我们注定是敌人。”
  “既然如此,当然要先下手为强了。”陆云轻轻一拳捶在桌上道:“趁着他毫无防备,出其不意,胜算最大!”
  “明白了,我这就安排下去,用不了几天他就要倒大霉了。”商赟显然已经推敲过无数遍关节,微一皱眉道:“只是要除掉他,单凭我商家恐怕力有不逮。”
  “我不是在推辞,实在是担心万一失手,坏了殿下的大事。”他唯恐陆云误会,忙又解释道:“朱秀衣此人狡诈多端,我知道他还有自己的一条线,只猜测应该是跟白猿社有关,但他们牵扯有多深,就不得而知了。”
  “嗯。”陆云却不以为意道:“你只要将他撵出夏侯阀,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做就成。”
  “好。”商赟干脆应下。


第六百七十五章 图穷匕见惊天谋
  陆云当天回的洛都,连家门都没进,便被陆信拉着进宫见驾去了。
  路上,陆信先问了问商珞珈和七七的情况,又告诉陆云,今日大冢宰府已经下达了第一条钧令,命礼部按照协议内容,准备为大皇子安排封王事宜。夏侯霸还特别交代,必须在一个月内完成封王就藩的全部流程。如果一个月内,皇甫轩还没离京,就撤了陆信这个礼部尚书。
  马车摇摇晃晃,陆云也跟着微微摇头,听完陆信又好气又好笑的讲述,他不由哂笑道:“大冢宰真是好威风,看来父亲也没法再跟他硬扛了。”
  “扛不动啦。原先他是中书令,管不着尚书省的事儿,我自然可以不怕他。可现在人家是大冢宰了,百官去留一言决之,就连梅侍中都没法抗衡,我一个小小的礼部尚书,又怎么是他的对手呢?”陆信自嘲的笑笑道。
  “父亲正好可以去办那件事了。”陆云轻声说道。
  “唔,我找机会跟皇帝提一提。”陆云虽然没明说,陆信却知道他说的是高祖宝库的事。
  “看来我那位皇叔,终于忍不住了。”陆云透过车帘,看向高高在上的紫微宫。
  “嗯。”陆信点头道:“立储之事马上就会提上日程,现在大殿下已经出局,剩下的立哪个都无所谓了。也没什么好争执的了,很快就会定下来。”
  说着他有些幸灾乐祸的笑道:“立储大典一举行,咱们的陛下就该担心他自己的性命了。”
  ……
  父子俩一进长乐殿,便明显感觉到气氛与往日截然不同。
  初始帝坐在皇帝宝座上,专心的用块鹿皮擦拭着手中的天子剑,两人进来他也置若罔闻。
  陆信父子知道,皇帝着急唤他们入宫,肯定是有大事要宣布,便耐心候在阶下。
  果然,片刻后皇甫丕显和左延庆也陆续进殿。
  见人来齐了,杜晦关上殿门。
  初始帝这才站起身来,凛冽的目光扫过阶下五人,一剑将御案斩为两段!
  对四人沉声宣布道:“寡人已经下定决心,诛杀夏侯霸,除此国贼!”
  “为臣终于等到陛下这句话了。”陆云闻言喜极而泣道:“臣愿甘为先驱,为陛下取老匹夫项上人头!”
  陆信、皇甫丕显、左延庆和杜晦也分别表态,愿以死为陛下解忧!
  “嗯。”初始帝满意的点点头,沉声道:“寡人和小陆卿家之前聊过大体的方略,但具体怎么动手,还需要诸位仔细的推敲,此事攸关大玄的生死存亡,各位务必万分谨慎,不能出一丝差池!”
  “是!”五人齐声应道。
  “众卿家,寡人的祖宗社稷就交在你们手里了,此事不成,则我等共赴黄泉。若是成功,则诸位皆是我皇甫家的恩人,只要大玄在一天,就与诸位共享荣华富贵!”
  初始帝动情的说一句,然后便带着众人走到了御书房中。
  书房里,摆着个偌大的洛都城模型,这是当年高祖建筑洛阳城时的小样,一直封存在内库之中。
  “陆云,你先为他们介绍一下咱们计划,再让诸位畅所欲言。”初始帝拄着天子剑立在模型前,目光森然的看着紫微宫的位置。
  “是……”陆云应一声,便向众人沉声解说道:“从去岁起,陛下就已经布置对夏侯霸的杀局了。国本之争也好,大冢宰事件也罢,都是陛下虚虚实实的疑兵之计,目的是让夏侯霸相信,陛下已经彻底没有办法,只能任他摆布了。”
  众人默默点头,都知道陆云这话不可尽信,大半其实还是在给初始帝脸上贴金。
  “如今,盟约誓碑已经立在了天师府,夏侯霸也实封大冢宰,梅侍中辞官,我父亲也要很快离开朝堂了。”陆云沉声说道:“夏侯霸此时可谓志得意满、风光无限,我们就是要在他以为最不可能的时候……”
  陆云说着重重一挥手道:“给他致命的一击!”
  “具体什么时候?”左延庆神情阴沉的问道。
  “立储大典上。”陆云沉声说道:“整个洛都城,紫微宫是唯一具备动手条件的地方。而夏侯霸将大冢宰府设在夏侯坊内,就是想尽可能的避免入宫。能同时满足夏侯霸入宫,和大规模人员调动这两个条件的,只有立储大典那天。”
  “立储大典?”杜晦不禁吃惊的看一眼初始帝。
  “呵呵,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立他外孙当太子又如何?”初始帝却不在意的冷笑一声道:“寡人这两日就下旨,让夏侯霸喜欢哪个外孙就立哪个。”
  “老太师肯定是不会拒绝的。”左延庆眉头紧锁,提出疑问道:“但到时候老匹夫携各位阀主,公顷百官一同入宫,我们如何动手啊?”
  “确实,到时候可能会不可收拾的局面。”皇甫丕显赞同道。
  “简单,再加上一条,大典上,太子要同时向皇帝和大冢宰跪拜,保准夏侯霸早早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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