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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歌-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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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说得对。”苏盈袖乖乖的双手捧起九节杖,递给孙元朗道:“徒儿知道错了,这个可以将功赎罪了吧?”
“哼!”孙元朗伸手一吸,便将那九节杖稳稳握在手中。体会一下那非金非玉的独特触感,他又挥手将其丢给了苏盈袖道:“为师早就说过,谁找回九节杖,谁就是我太平道下任教主,难不成我孙元朗会跟自己的徒弟食言不成?”
显然,方才孙元朗并非只是去沐浴更衣,他还顺带了解了眼下太平城的情形。
“师父容禀,徒儿当时不知师父尚在人世,为了阻止龙儿和左护法的阴谋,才迫不得已拿出九节杖来发号施令。”苏盈袖忙重新举起九节杖道:“徒儿年纪轻轻,还需磨练,太平道一日也离不开师父啊。”
“这,是你的真心话?”孙元朗目光闪烁的看着苏盈袖。
“是。”苏盈袖重重点头。
孙元朗又将目光移向陆云,骄傲笑道:“小子,算计落空了吧?我徒儿可不是你能带坏的。”
“真人教徒有方,晚辈深有体会。”陆云苦笑一声道:“我还是那句话,你们太平道内部的事情,我一个外人没资格插手。这次来也只是帮忙而已,如今可以功成身退,真是再好不过。”
“哦?”孙元朗闻言,像是头一次见到他一般,重新打量陆云一番道:“小子,一年不见,像换了个人一样。”
在孙元朗看来,之前的陆云虽然表面温和,内里却像一柄锋利无比、宁折不弯的剑,这样的性格早晚会伤人害己,并不为孙元朗所喜。但现在的陆云,似乎已变得伸屈自如、随心所欲了,这让孙元朗不禁刮目相看,这样的年轻人,才能担当大任啊。
“真人也变了不少。”陆云也微笑的拱拱手道:“至少能跟晚辈心平气和的说话了。”
“嘿,你们这次对太平道有大恩,贫道还没无耻到不认账的地步。”孙元朗摆摆手,又看看小筑中晃动的人影道:“请陆公子和你的几位同伴,先去稍事休息,待贫道料理完了教中事务,再好好款待诸位。”
“孙教主请便。”陆云微笑点头,这是应有之意。
“盈袖,你先安排贵客在汤池别院住下,然后带那两个业障到三清殿。”孙元朗说完,转身消失在雾气中。
……
孙元朗一走,苏盈袖便拄着九节杖站起来。
“你师父对你倒是真不错。”陆云瞥一眼她手中的九节杖道:“还以为他会收了这玩意儿呢。”
“我师父心高气傲,说出去的话从不反悔。”苏盈袖摸索着九节杖,并不意外道:“这次人家被相公赶鸭子上架,也不知是福是祸。”
“你不是一直想带太平城的几十万百姓远离苦难吗?”陆云微笑看着苏盈袖道:“我觉得,这种事假他人之手,总是无法称心如意,还是自己亲自发号施令的好。”
“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苏盈袖苦笑着摇摇头,轻声问陆云道:“我帮你料理了那个祸根?”
“算了吧。”陆云摇摇头,他知道苏盈袖指的是龙儿。“要是真想杀他,白天我就把他击毙当场了。”
“留着他总是个隐患。”苏盈袖秀眉一挑。
“只是暂时的而已。”陆云却不以为意道:“我想很快,他就威胁不到我了。”
“哦?”苏盈袖目光一闪道:“莫非,你的身份很快要大白天下了?”
“嗯,很快了。”陆云点点头,手扶着小桥的栏杆,目光深深的看着南方道:“我等了十一年,终于快等到这一天了。”
“不过,少一个人知道,总是更保险一点。”苏盈袖轻声说道。
“不要伤他性命。”如今的陆云,已经和苏盈袖心意相通,不用明说,便知道她的想法。“不然我没法跟陆大人和阿姐交代……”
“唉,相公的心还是太软。”苏盈袖轻叹一声,展颜笑道:“不过也正是这样,奴家才会爱上你呢。”
“这不叫心软。”陆云却摇摇头道:“这叫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要成大事,就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陆大人对相公的影响,实在太大了。’苏盈袖看着陆云俊脸的侧脸,心中难免生出些,对自己不太有利的预感来。
第六百二十四章 道宗发威
三清殿中灯火通明,孙元朗站在三清像前,圣女和右护法分列左右,刑将军、季将军等人立于阶下。
“贫道重见天日,真是让二位失望了。”
孙元朗背负双手,冷笑看着跪在面前的龙儿和澹台北斗。
两人都被反剪双手、五花大绑,龙儿嘴上还被苏盈袖塞了块破布。
“孙元朗,不过成王败寇而已!”事已至此,澹台北斗自然不会怂到求饶,他满眼怨毒的怒视着孙元朗,嘶声詈骂道:“何况你也没资格在这里审问我等!当年你对师父做的好事,才是害我太平道丢失幽燕,回到这塞北苦难之地,忍饥挨饿十几年的罪魁祸首!”
“这些年来,老夫没有一天不恨你入骨!”澹台北斗的咆哮声,响彻整个三清殿道:“为什么那群教徒都瞎了眼,把你这个野心家当成救世主?不,他们都是你的同谋,是你们这些人一起害死师父,害我太平道落到如今这个田地的!”
“我澹台北斗所作所为,完全是为了给师父报仇,是为了重新夺回幽燕,是为了太平道的万古基业!”我虽败犹荣,我无怨无悔,只恨没能除掉你这个贼子!”澹台北斗涨红了脸,说到最后,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
孙元朗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显然是被澹台北斗戳中了痛处。
“闭嘴!”刑将军飞起一脚,将澹台北斗踹翻在地,骂道:“你个狼子野心的东西,明明就是为了抢班夺权,不惜杀戮自家兄弟,还他妈说得这么好听,真恶心!”
“就是,当年的事情,道宗不过是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并非是背叛寇前教主的!”季将军一口浓痰吐在左护法脸上,也怒骂道:“七日之内,连丢十六州的人是你!身为主帅,带头逃回关外的也是你!你这个就会推诿于人的废物,真让你掌了大权,才是我太平道的末日呢!”
澹台北斗被骂的体无完肤,声嘶力竭的反驳道:
“你们胡说,不是这样子的,老夫才是我师父最好的继承人,我才是带领本教收复幽燕的教主……”
“醒醒吧,老兄。”一直不说话的公冶天府,终于听不下去了,叹口气道:“一切都是道宗的谋划,你不过是个执行者而已。承认你我的才具远逊于道宗,就那么困难吗?”
“我,我……”澹台北斗一下被击中了要害,瞠目结舌好半晌,方挺着脖子嘴硬道:“我哪里比他差了?”
“好了,不要再说了。”孙元朗长叹一声,叫停了这些无意义的口舌之争道:“当年先教主身陨洛都城,主要责任在我,这一点本座从未推卸过。”
说着,他瞥一眼面现得意之色的澹台北斗道:“所以本座在危难之际,被推举出来领导教众时早已言明,我不会染指教主宝座,只以道宗的身份暂摄教中事务。待本教度过难关后,我自会另选高明,退位让贤的。”
“这话,本座一天都没忘记过。你澹台北斗也好,他龙儿也罢,要是真有那个能耐,我自然会把你们送上教主宝座的!”孙元朗声如金石,斩钉截铁道:“你们没那个能耐,还觊觎教主宝座,结果就是现在这样害人害己!”
说着孙元朗把手一挥道:“将这二人废去武功,关进降龙大狱!”
“是!”公冶天府身为右护法,执掌刑罚是他的分内之事,闻命面沉似水的走下台阶。
眼看孙元朗真要动手了,龙儿眼中终于露出无尽的恐惧之色,他呜呜叫着想要说些什么。可苏盈袖已经吩咐过,不得让他胡言乱语,自然没人给他摘下口中破布了。
公冶天府走到了龙儿身前,叹息一声道:“这样对你,其实未尝不是件好事。”
说着他右手运功,青朦朦的真气便透体而出,显然功力已经恢复了一些。
公冶天府一掌拍在了龙儿的丹田气海之上,龙儿登时委顿余地。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丹田气海彻底破碎,再也无法凝聚一丝真气了……
龙儿反剪双手趴在地上,眼泪和着鼻涕流淌下来,他知道自己彻底失败了,再也不用做什么清秋大梦了……
公冶天府又走到澹台北斗身前,他双手重新泛起青光,将全身真气运转到极限。想要废掉一位大宗师,可不是轻易能办到的。
“师弟,你真要对我下手?”澹台北斗抬起头,一脸哀求的看着他道:“我们在一起几十年了,到临了我也没舍得对你下毒手啊。”
“师兄,昨日之因,结今日之果。既然做出那等事,你就该有承受这结果的觉悟。”公冶天府面现不忍之色,好半天才把心一横,闭眼一掌拍向了澹台北斗的丹田。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只见澹台北斗趁着公冶天府闭眼,抢先一个头槌结结实实撞在他的胸口!原来他已经冲开了苏盈袖点的穴道,恢复了功力!
公冶天府心情激荡之下,一着不慎便被澹台北斗撞翻在地,口吐鲜血……
澹台北斗一招得手,不做停留,运功震碎了身上的绳索,全力朝着殿门口奔逃而去!
谁知当他冲到殿门口时,却悚然发现,孙元朗不知用了什么妖法,居然拦在了自己面前。
仓促间不及细想,澹台北斗忙运功一拳击出,黑色的真气化作一条恶龙扑向孙元朗,却如泥牛入海一般不见了踪影。
“咦!”这超出他认知的诡异一幕,惊得澹台北斗毛骨悚然。
他还没回过神来,便见孙元朗右手一挥,那条消失的黑龙便以凌厉数倍的威能,轰然击中了澹台北斗的胸口。
澹台北斗口喷鲜血,横飞出去足足十丈远,落在了三清像的脚下。
只见他胸口深深塌陷,口鼻流血不止,显然是活不成了。
“恭喜道宗神功大成!贺喜道宗大功告成!”殿中众人见状大喜过望,齐刷刷单膝跪下,向孙元朗道贺。
孙元朗脸上却没有半分喜色,意兴阑珊的挥挥手道:“把这里打扫干净,你们也先去歇着吧……”
第六百二十五章 被困之因
去岁孙元朗中了张玄一的混元指,本以为只要调息一段时间,功力便可复原。但他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却依然无法回到半步先天的境界,更别提看到那层五彩斑斓的膜了。
孙元朗天纵奇才,自然能想明白,自己中了张玄一的毒计。那厮当时看似只是对他略施薄惩,只想立威而已,但其实包藏祸心,将超出孙元朗境界的一缕混元真气留在了他的经脉中,彻底堵上了那道通往先天的门径。
若不将那缕真气炼化,或者逼出体外,孙元朗此生便无法再重回半步先天的境界了。这是任何一个体悟过半步先天之玄妙的人,都绝对无法接受的。何况心高气傲,一直不服张玄一的孙元朗了?
在试遍了各种方法都无济于事后,孙元朗终于痛下决心闭死关。他让人在湖心小筑地下,修筑了一个生铁打造的密室,准备将自己关在里头。
那铁室空间十分狭小,只有丈许见方,密不透风、内不见光,寻常人被关进去,用不了几天就会疯掉。但能成就天阶大宗师者,无不是毅力超群之辈,孙元朗更是非寻常大宗师可比。他只带了足够的干粮和清水,便让人从外头将门锁死,发誓不重回半步先天,绝不走出铁室一步!
孙元朗天纵奇才,用这看似胡来的法子不破不立,自然有他的道理在里头。
无论是天师道,还是太平道,只要是道家修行,都讲究一个‘复归于婴儿’,简而言之,就是回到婴儿的状态。因为婴儿在母亲腹中时的状态,就是修行者梦寐以求而不得的先天之境!
道家认为,假若人们能够同胎儿一样结聚精气以致柔和,实现精炁神不耗散,便可以获得如永恒大道一般不灭不亡之体——即所谓的先天之境!
但人一旦来到世上,就不可能再恢复到胎儿的状态。后天之人,如何踏足先天之境?这也是自古以来困扰着修行者最大的难题了。
孙元朗想到的办法,就是在湖底铸一铁室,把自己囚在其中,模拟胎儿的状态。身在铁室中,就如胎儿在母体内一般,目不能视物,足不能出户,周遭归复混沌。身在其中,时间和空间概念消失了,世间所有的纷扰也消失了,他所能关注的只有自己本身而已。
在这样的环境中,五官都失去了作用,身体的感觉却放大了无数倍,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体内循环,真元在经脉中运行。全身四肢百骸、奇经八脉、十二正经无不如掌中观纹一般,感受的清清楚楚。
在这铁室中,他终于头一次捕捉到了那缕隐藏在自己体内的混元真气。完成了最困难的一步后,摆在孙元朗面前的选择多了起来,他既可以选择内将其逼出体外,彻底恢复境界,也可以选择慢慢将其炼化,以混元真气为引,提升自己的境界。
当然,前者耗时短,风险小。后者耗时长,风险大,不过一旦成功,收益也是巨大的!
孙元朗毫无悬念的选择了后者,却没料到这条路比他预想的还要艰辛。他在不见天日的铁室中苦苦打熬了整整两个月,依然无法炼化那一缕可恶的混元真气!
就在孙元朗快要被日复一日的黑暗、孤独、憋闷、挫败折磨疯掉,终于忍不住要出关时,澹台北斗出手了,他带着工匠将烧融的铁水浇在了铁室门上,想要把孙元朗活活封死在铁室中。
孙元朗彻底没了出去的指望,绝望之下,他反而抛掉了最后的顾忌,真正的进入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境界!
他不再奢望用自己的真气去同化张玄一的混元真气,准备改为将体内全部的真气倾泻一空,只留那一缕混元真气在自己体内游走。孙元朗此时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自己体内只有混元真气,那混元真气就是自己的真气了!体内同样没有异种真气,自然也就没有谁给谁捣乱,谁炼化谁的麻烦了!
这法子说起来简单,可对于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真气,自丹田气海滋生的大宗师来说,却不啻于痴人说梦。哪怕是对真气掌控已妙到毫巅的孙元朗,起先时也无法做到。但他已经身处绝地,不做它想,只将全部念头都凝聚于这一件事上,日复一日,水滴石穿。
终于,七七四十九天后,随着孙元朗身体日渐羸弱,丹田中滋生的真气已经不足起先的十分之一。相反,他的精神却在这日复一日的艰苦淬炼中,进入了无喜无忧、无望无念的婴儿境界。此消彼长间,孙元朗终于可以做到随心所欲的,将自身真气一点不剩的全部排出体外。
此时,他终于达到了丹田内空空如也,经脉中只存一缕的境地。那一缕便是张玄一打入他体内的混元真气。这缕混元真气,原本是混在他自身庞大真气中捣乱的奸细,但此刻,却成了他体内经脉的主人。真气没有思维,自然便将孙元朗的身体,当成了自己的本源,开始如他所愿的那样在他体内循环周天开来!
每一个周天循环下来,孙元朗体内的混元真气都会强大一分!孙元朗欣喜若狂的发现,自己的丹田开始滋生出纯正的混元真气,原本的普通真气却产生的越来越少了……
又是七七四十九天,孙元朗已经完全可以掌控体内的混元真气,并彻底压制住普通真气的滋生。此时他终于信心十足,只要假以时日,自己的丹田中可以只有混元真气一种真气产生,不会再滋生其它的杂质了!
到那时,就是自己问道先天时候了!
张玄一做梦也想不到,他包藏祸心的一指,却让自己因祸得福,终于摸到了通天的路径!
虽然不知道张玄一已经到了哪一步,但想必那厮也在同一条路上苦苦攀登吧?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大概也莫过于此了!
不过孙元朗的兴奋劲儿没持续多久,便被残酷的现实泼了一头冷水。
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断水断粮了……
第六百二十六章 两个女儿
原本孙元朗只打算最多闭关一百天,所以也就储存了这么多的水和干粮。
幸亏他长时间进入婴儿状态,好一阵子不吃不喝,不过也只坚持到五个月时,便彻底断水断粮了。
摇晃着空空如也的水坛子,孙元朗一阵哭笑不得,半步先天同样需要吃喝。只有进入传说中的先天之境,才能餐风饮露,吸天地之灵气而生。难道自己要成为第一个被饿死渴死的半步先天吗?
这下修炼不再重要,如何活下去才是头等大事。孙元朗摸索遍了铁室,终于发现一处潮湿的角落,应该是铁室接缝不严,有地下水渗透进来。
孙真人如获至宝,将身上的道袍撕成一缕一缕,塞在那一潮湿的角落里。每当口渴难耐之时,他便拿起一缕布条,使劲挤出点滴水珠,滋润下火烧火燎的喉咙。
别看这点水不起眼,但孙元朗就靠着这点水又整整坚持了一个多月。终于在他消耗完了全身所有的能量,感觉快要饿死的时候,听到了外头一下接一下的砍斫声!
那刺耳的金属交击声,在孙元朗耳中却如仙乐般动听。
孙元朗的眼泪刷得一下就淌了下来,他知道这绝对不是澹台北斗那伙人,而是来营救自己的!
想到这,孙元朗赶忙将所有的布条都拎起来,挤出了好一股水流,痛痛快快喝了一大口,然后振奋精神,搬运调息,准备以最好的状态迎接重见天日的那一刻。
……
三清殿后殿中。
桌上摆满了各样美食佳肴。孙元朗一边啃着酱肘子,一边呼呼喝着白米粥,还不忘了劝一旁的苏盈袖道:“盈袖,你也别客气,反正不吃也浪费。”
苏盈袖不禁苦笑,不过师父也没说错。这些大鱼大肉都是龙儿命人搜刮而来,准备用在典礼后的宴会上的。现在宴会开不成,食物自然也不能浪费。她已经命人将还没来得及烹饪的鸡鸭鱼肉,用盐腌渍之后储存起来,剩下的已经做熟了的,则分发给饥肠辘辘的教徒们,让他们都尝尝鲜。
自然,她也为陆云他们留下了一桌丰盛的酒席。苏盈袖本想请师父同去的,但孙元朗考虑到自己饿了太久,吃相定然不佳,为免在天女面前失了太平道的体面,决定还是先填饱了自己的肚子再说,改日再宴请陆云等人。
等苏盈袖那边结束了宴会,过来向师父复命时,就见孙元朗还在抱着大肘子吃得满嘴油光,哪还有半分真人气度?
“师父,你饿了那么久,还是不要一次吃这么多,小心撑坏了。”苏盈袖看着桌上已经堆了十几个空盘子,不由有些担心。
“放心,师父我已经不是普通人了。”孙元朗得意洋洋道:“食物吃下肚中,便直接将其炼化为混元真气,就是再吃一头牛也撑不到的。”
“啊!”苏盈袖闻言欣喜道:“混元真气?那不就是传说中的先天之气吗?师父难道已经进入先天之境了?”
“嘿……”孙元朗手掌略一发力,将粗大的猪骨震断成两截,然后刺溜刺溜的吸着骨髓。看他那一脸享受的样子,似乎并不只是为了恢复功力那么简单。
“先天之境,先天之境,原先是缥缈无望,现在是可望不可及。”将猪骨髓吸得一点不剩,孙元朗才恋恋不舍的丢下猪骨,拿起桌上的帕子擦擦手道:“听起来好像是又近了一步,但其实还是一样遥遥无期。”
“那就是还没达到了……”苏盈袖小声道。
“不要这么失望嘛!”孙元朗白了她一眼道:“要对你师父有信心,至少现在再对上张玄一,我绝对不会被他一招击败了!”
“那师父能接他几招?”苏盈袖复又欣喜问道。
“十招以上。”孙元朗到了如今的境界,便如陆仙一般,可以间或感悟到一些,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讯息。好比此刻,他没有跟张玄一再较量过,却十分笃定自己仍不是那厮的对手,但已经可以招架一番了……
这种感觉虚无缥缈,却又无比真实,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心血来潮’吧。
……
孙元朗又吃喝了一阵,才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肚皮,对苏盈袖道:“不说为师了,还是说说你这个丫头吧。当初不是信誓旦旦跟我说,等到夺取了天女和陆云的功力,就把他俩杀掉吗?”
说着他打个饱嗝,揶揄的看着苏盈袖道:“你不舍得杀那臭小子我可以理解,毕竟女生外向嘛,可为什么连天女也不杀,还把她带来太平城?”
“师父,计划赶不上变化啊。”苏盈袖苦笑着叹口气,沉吟半晌方缓缓道:“因为我发现,天女很可能是我的孪生姐妹……”
“什么?!”孙元朗霍然起身,混元真气不受控制的透体而出,将周遭丈许范围内桌椅陈设绞为了齑粉。
幸亏苏盈袖已是天阶,有真气护体丝毫不伤,不然也免不了皮开肉绽之苦……
“师父……”苏盈袖哭笑不得的看着,一身道袍复又化为布条的孙元朗,不知他干嘛这么激动?
“你不是在骗我吧?说的是真的吗?”孙元朗的气息却极为不稳定,一把按在苏盈袖的肩头上,满脸迫切的问道:“你有证据吗?!”
虽然师父亲若父女,苏盈袖却没法将闺房之事讲给孙元朗听,只好含糊道:“我们俩心灵相通,她能感受到我的感受,我也能感受到她的感受,一切都跟道藏中记载的别无二致。”
“啊……”孙元朗放开了苏盈袖,颓然坐在胡凳上,双手使劲插入发际,良久才抬起头来,喜极而泣道:“芸妹,莫非是你在天之灵保佑,让我们一家人得以重逢?!”
说着他噗通跪在地上,朝着三清像使劲磕头道:
“道祖保佑,道祖保佑啊。幸亏我的两个女儿没有自相残杀,不然就中了那老贼的奸计!”
孙元朗每一下都磕头都用尽全力,将地面厚厚的石板都磕得粉碎……
一旁的苏盈袖也惊的目瞪口呆,半晌方喃喃问道:“师父,你,你说谁是你的女儿?”
第六百二十七章 陈年旧事
新月如钩,一片银霜照大地。
三清殿后殿中,苏盈袖呆呆的看着孙元朗,半晌方迟疑问道:
“师父,你,你说谁是你的女儿?”
孙元朗毕竟是在地底绝境中死里逃生过的,心志之坚韧,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他只欣喜若狂了片刻,便稳定住心神,直直跪在三清像前,为道祖上了一炷香,然后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做完这一切,他才轻声问苏盈袖道:“你从小就问我,自己为什么姓苏?亲生父母又在哪里?”
“是……”苏盈袖重重点头,只觉心都快跳出胸膛里。
“既然来了,就进来一起听听吧。”孙元朗的声音飘到了殿门外。
少顷,殿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袭白衣、长发披肩的天女,飘然入内。
借着殿中的烛光,孙元朗仔细端详着天女,半晌方含泪道:“真像,和你母亲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的母亲是谁?”天女问出了盘旋在心中十几载的疑问,这也是她北上的主要目的。
“她名叫苏芸,乃是天师道的上任天女,张玄一的师妹。”孙元朗目光里尽是缅怀之色,虽然看着天女,眼里却全是另一个人。“也是我的爱人,盈袖和你的母亲,你们俩都是我和芸妹的亲生女儿。”
说着孙元朗看向苏盈袖道:“我之所以让你姓苏,就是为了纪念你的母亲。”
这答案和苏盈袖料想的别无二致。事实上,她从小就听到身边有传言,说自己是孙元朗女儿。这也可以解释,为何孙元朗从小到大,对她都极为宠溺。所以苏盈袖要比天女的反应小上许多,只颤声问道:“我们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现在哪里?”
天女已经摇摇欲坠,面色苍白的说不出话来。她自幼被张玄一反复灌输,太平道是天师道的生死大敌,孙元朗是必须除之而后快的混世魔王。现在混世魔王成了亲生父亲,养育她长大的师父到底是何居心?一个个斗大的疑问冲击着天女的心房,让她一时间方寸大乱、不知所措。
苏盈袖扶住天女,暗度真气帮她稳住心神,待天女缓过劲来,孙元朗才缓缓打开了话匣子。
“为父虽然狡诈无状,但绝对不会欺骗自己的女儿。苏芸确实是我的爱人,但我认识她时,她除了是上任天女外,还有一层身份,那就是张玄一的妻子……”
“啊!”苏盈袖和天女同时惊呼一声,没想到孙元朗和张玄一还有这层纠葛。
孙元朗也不管两人的反应,旁若无人的回忆道:
“当年天下大乱,皇甫烈起兵。太平道和天师道都汇聚于他的旗下,协力助他恢复华夏衣冠。我那时刚二十出头,还只是本教的一名杀将,跟着师父和张玄一、徐玄机等人并肩奋战多年。也就是那时,我结识了芸儿。”
“那时她虽与张玄一成婚多年,却依然和你如今一样的打扮,就像从天上谪落凡间的仙子一般,让人情不自禁的被她深深吸引,却又不敢亵渎。虽然明知她是有夫之妇,可我还是难以自制的去关注她,利用一切机会接近她。但那时我并没有要破坏她的家庭,玷污她的名声的打算,因为当你真正全心全意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是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情的。”
孙元朗的脸上,一会儿挂着甜蜜的微笑,一会儿又满是辛酸的讥讽道:
“可渐渐的我才发现,她并不快乐。后来又千方百计打听到,原来张玄一那厮既贪恋芸儿的美色,不愿将她拱手让人。却又一心问道,怕失元阳,居然和她成婚多年也不圆房。这个自私到极点的道门领袖,居然残忍的让芸儿守活寡,让她日日夜夜备受煎熬!”
“我看出了芸儿表面平静下的苦闷,便变着法子讨她欢喜。当时我并没有多想,毕竟在那征战天下的岁月里,谁知道哪一刻自己便会马革裹尸?所以我只是想着,能在活着的时候,多看到她的笑脸就足够了。芸儿比我想的还要更多,她拘于自己的身份,一直没有越过雷池半步。”
孙元朗的目光柔情似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但那时我们都还太年轻,不知道感情这东西根本不受人的控制,你越是压抑,它就越是强烈到可以焚毁一切理智和世俗的条条框框。终于,数年征战到了尽头,皇甫烈统一天下、定鼎洛都,我们两教也到了各回山门的前夕。”
“眼看就要各奔东西,此生怕是再难相见,我和芸儿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走到了一起……然后她跟着张玄一回了太室山,我也和师父回了幽州。这是我平生最大的憾事,也是我迟迟没法突破的心魔……如果知道后来的事,我一定不会放你母亲回去。”
说到这,孙元朗重重捶着自己的胸口,眼中泪花闪烁。
……
苏盈袖和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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