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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歌-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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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瞪一眼陆侠道:“你这个绳愆执事是干什么吃的?就这么放纵族人胡作非为吗?”
“大长老稍安勿躁,我亲历了当时的一幕,回来第一时间就将情况禀报阀主。”陆侠一板一眼的回答道:“商量的结果是,这次陆云虽然未经请示,冲动行事,但也实实在在的维护了我陆阀的尊严。如果在对方如此侵害本阀根本利益的情况下,我们不作出凌厉的还击,以后谁都敢骑在本阀的脖子上拉屎撒尿。”
“不错。”陆尚微微颔首,接过话头道:“我们陆阀这些年,就缺少这份血性。既然这次事件,连谢阀都没有要继续纠缠的意思,我们怎么能贸然处罚这小子?寒了族中的热血呢?”
“所以,绳愆院的意思是,只处以他禁足一个月,略施薄惩。并建议考功院不表彰、不记功。”
“嗯。算是功过相抵了。”大执事陆修点点头。
“陆云,对这个结果你可服气?”陆尚瞥一眼陆云。
“完全服气。”陆云怎么可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好啊,你们沆瀣一气,把长老会当成摆设了吗?”大长老见他们演戏一般,三下五除二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气得他全身直哆嗦,简直要背过气去。
“大长老,本座和诸位执事有什么逾矩的地方吗?”陆尚一脸不解的看着大长老。
“这……”大长老闻言语塞,长老会监督阀中,大小事务都可以挑刺。但要是挑不出刺的时候,阀主和执事完全可以各行其是,长老会也管不着。
这次的事情,说大大破天,和谢阀交恶,会严重影响到陆阀的利益。但说小又小如芝麻,就像陆尚说的,连谢阀都没吭声,陆阀就急吼吼的惩罚自己的核心子弟?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你们就继续偏袒胡闹吧,早晚会祸及全族的!”大长老气哼哼的把头偏向一旁,不理会这群王八蛋。
……
揭过了陆云大闹谢阀的事端,陆尚便问起缉事府审案的结果。
众人凝神听着陆信的讲述,就连大长老也支愣着耳朵,听得十分仔细。
“事情就是这样一个情况,请阀主定夺。”陆信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讲给阀主。
“这……”陆尚也没想到,本来是跟谢阀的事情,怎么会又扯到夏侯阀身上去了?
“蠢猪!”大长老又忍不住开炮道:“还以为你父子多精明呢?人家缉事府都把那谢湖抓回来了,你们却能让那谢举当堂串供,祸水东引,实在是连猪都不如的两个蠢货!”
“这里是我陆阀祖宗的祠堂,请大长老嘴巴放干净点。”陆尚闻言直皱眉,提醒大长老道:“我们听两句脏话不要紧,污了列祖列宗的耳朵,你吃罪不起。”
“哼!”大长老撇撇嘴,不说话,抱臂坐在那里,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唉……”祠堂中的一众陆阀高层,纷纷摇头叹气。事情搞到这一步,案件本身已经不重要了,要紧的是,陆云和那夏侯嫣然的婚事啊!
原本在一众陆阀高层看来,陆云根本别无选择,只能退掉崔阀的婚事,乖乖当夏侯阀的女婿去。
可现在出了这种耸人听闻的事端——陆云的未婚妻夏侯嫣然,居然恶毒的设计想要毁掉陆云的名声,而且是用无比卑劣下贱的手段。这让陆阀还怎么认这么亲事?
陆阀可是秉承孔孟之学,最重门风礼法,未过门的媳妇干出这种谋害亲夫的恶行。若非她是夏侯阀的孙女,陆阀早就将其抓来装入猪笼沉入洛水了。
但对方偏偏是他们惹不起的身份,浸猪笼这种事只能想想而已。
可陆阀受此奇耻大辱,万万不能当这种事没发生啊!
圣人教导说,生死事小,节操事大!否则陆阀这些年也不会不声不响、自甘没落,不就是觉着初始帝得位不正、夏侯霸背主叛逆,不愿意与之为伍吗?
如今,明知道对方已经如此背德,若是还巴巴的跟夏侯阀结亲,别说陆云父子了,就连他们这些族人,都觉得愧对天地祖宗,再没脸出这个门!
那不结亲怎么办?莫非还敢退婚不成?这话却是谁也不敢开口提的,谁也担不起惹怒夏侯阀的责任啊!
夏侯阀可不是谢阀,惹了就惹了,那是要吃人的老虎啊!他们连皇帝都敢换,不要说区区一个陆阀了……
三畏堂中的空气凝滞至极,众人沉默了足足顿饭功夫,终于将目光齐刷刷投向阀主陆尚。
“咳咳……”陆尚干咳一声,却将目光投向了陆信父子。
第三百八十五章 拒婚
对于阀主习惯性的推卸责任,一众陆阀高层其实心里是不屑的,但这时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既然担不起,就只有乖乖闭嘴,看正主如何决定了。
陆信来前便和陆云有了计较。陆云之所以宁肯放过谢阀,也要将夏侯阀拖下水,就是为了眼下这个局面。但做戏要做全套,他还要表现出痛苦为难的样子,捂着额头作寻思状好一会儿,才看向陆云道:
“按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为父应该替你做这个决定,但此时非但关乎你一生,还会影响到本阀的处境,所以必须要问问你自己的想法。如果你能咽下这口气,为父也不会指责你太过懦弱。同样,你要是咽不下这口气,相信也没人会说你不顾大局之类的屁话!”
“孩儿明白了。”陆云同样做出痛苦难决的样子,低头寻思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眼泛泪光的看着堂上的一众陆阀长辈,一字一顿道:“我陆阀族训,生死事小,节操是大。孩儿实在无法接受,娶一个这样恶毒的女人。我不想一辈子都被人戳脊梁骨不说,还害的本阀名誉丧尽,阀中长辈兄弟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所以,你的决定是?”陆尚目光闪烁,他已经明白陆云的意思,但还要听他亲口说出。
“我死也不会娶夏侯嫣然这种恶毒的女人。”陆云长出口气,斩钉截铁道。
“唉……”一众长辈闻言,也是长出口气。陆仪低声道:“你可想清楚后果,明天之前反悔,相信没人会怪你。”他虽然之前对陆云恶感颇深,但陆云在大比中的表现,已经征服了他。陆伟还指望着,能以陆云师长的身份重振自己受损的声望呢。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陆云朝众长辈深施一礼道:“夏侯阀若是因此怪罪,我甘愿一人承担,绝不拖累陆阀!”
“你承担得起吗?”大长老不禁哂笑道:“小子,你还不知道夏侯阀有多可怕,这么多年来顺昌逆亡,从无例外!”
“我确实不知道,但我知道这天下不姓夏侯!”陆云冷冷的看着大长老道:“我陆家忠义无双,也从来不会臣服于权臣阶下!”
“慎言!”陆尚闻言心头一跳,忙喝止住陆云,又淡淡对大长老道:“你也不要被夏侯霸吓破胆子,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理亏,我们陆阀非但要退婚,还要提出严正交涉,决不能辱了门风!”
既然陆云已经把话头挑明,事情也就这么定了。既然已经注定要得罪夏侯阀了,反倒就没什么好怕的了。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就是。
“哼哼,好好,从老到小,胆子一个比一个大。”横竖再待下去也没意思了,大长老起身冷笑道:“老夫就拭目以待,看看你们怎么跟夏侯阀斗下去!”
说完,陆问拂袖而起,跟他一伙那些长老也纷纷起身。
二长老苦笑着指了指陆云,低声道:“小子,消停一阵子吧,陆阀禁不起你折腾啊。”
“你老教训的是。”二长老是陆侠的父亲,陆松的爷爷,陆云自然一副乖乖受教的模样。
等二长老带着剩下的长老离开,祠堂中只剩陆尚和八大执事,还有陆云了。
“陆修,你明天陪着陆信去一趟夏侯阀,把夏侯嫣然的庚帖还回去,不妨把话说得硬气点,省得让人家觉着还有圜转的余地。”陆尚吩咐陆修一句,又看向观风执事陆侃道:“你瞪眼起眼睛来,盯好了混迹在咱们南北十一坊的闲杂人等,尤其是跟那两家有关系的,不要让他们趁机生事。”
“你那边加强戒备,白日里进出坊门的人都要盘查,夜里派双岗。必要时,可以从部曲中抽调精干人马加强守卫力量。”
陆尚又吩咐武执事陆伟道。
“是。”陆伟自然沉声应下。
最后,陆尚看看其余执事道:“你们也要提高警惕,帮着陆侠约束族中子弟,让他们尽量减少外出,更要注意行至,绝不要授人以柄,招来夏侯阀的报复。”
“是。”众执事齐声应道。
“我父子给阀里添大麻烦了,真是罪过深重。”陆信一脸羞愧的低下头。
“罢了罢了,这都是命数啊。”陆尚疲惫的摆摆手道:“好了,都去歇着吧。这一天可真长啊……”
……
三畏堂这边终于消停了,夏侯阀的凌云堂中,却还热闹着呢。
夏侯霸那张威严傲慢的脸上,每一道皱纹中,都刻满了出离的愤怒,他怒指着跪在堂下的夏侯嫣然,气得雪白的胡须都微微颤抖。
“说,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夏侯嫣然自幼被夏侯霸视若掌上明珠,何曾被爷爷如此严厉的训斥过。看到在左右的二爷爷、三爷爷、父亲、二叔、三叔,还有朱先生,全都板着脸不敢替她说话。夏侯嫣然才意识到事情严重了,跪在那里直抹泪道:“我就是想教训他一下,没想到会闹这么大……”
“真是你干的?!”夏侯霸怒不可遏,扬起蒲扇般的手掌,给了夏侯嫣然重重一巴掌。
夏侯嫣然当场就嘴角流血,捂着面颊哭的更厉害了。“我就是气不过,他算计大哥,抢了我大哥的头名,想让他小小的出个丑,可从没想过要毁掉他!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通通都不知道!”
“蠢!蠢!蠢!”夏侯霸扬手又想打,被夏侯雳赶忙拦住。
“大哥,嫣然是女娃子,打坏了怎么嫁的出去?”
“还嫁的出去?哼!出了这种事,谁还愿意娶她不成?”夏侯霸气得直哆嗦,但终究没有再要打人的意思。
“是啊主公,”朱秀衣轻叹一声,也替夏侯嫣然说话道:“这事儿已经很明白了,是谢阀那几个混账,利用了大小姐的举动,才让事态扩大的。大小姐固然有错,但并非恶毒,她也是受害者。”
“你们就都护着她吧。”夏侯霸气极反笑道:“人家明摆着把屎盆子全都扣到她头上,不就是看准了咱们只能把这屎吃下去,还一个屁都不能放吗?”
第三百八十六章 打脸
以夏侯阀的权势,想要彻查此案,将真相大白天下,可谓易如反掌。可查出真相又如何?除了可以将谢添那个废物送进大牢外,根本改变不了夏侯嫣然是始作俑者这件事。反而会坐实她谋害亲夫的罪名,这可是《大玄律》十恶不赦的重罪之一。
难道还真要为了区区真相,将夏侯嫣然浸猪笼不成?所以此事的主动权完全在缉事府手上,只要缉事府就此打住,不再有下文,夏侯阀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断没有纠缠不放的道理。
夏侯霸心里那个憋屈啊,这十年来,就是初始帝都没让他吃过这种哑巴亏!
“主公,事已至此,还是想想如何善后吧。”这时候没人敢乱说话,只有朱秀衣可以把话说进夏侯霸的心里去。“以学生愚见,如果能让大小姐和那陆云速速成婚,定可将此事的不良影响减弱到最小。毕竟谁没年轻过?不过是小两口胡闹不知轻重罢了。”
“我才不会嫁给他!”夏侯嫣然还在不知轻重的说着。
“闭嘴,这没你说话的份儿!”夏侯霸狠狠瞪一眼孙女,指着夏侯不伤道:“把你闺女领回去,严加管教。不把《女训》倒背如流,不准出家门一步!”
“爷爷……”夏侯嫣然闻言大惊,她平日里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三从四德的狗屁规矩。让她将《女训》倒背如流,还不如一刀杀了她来得痛快。
“闭嘴吧,孽障!”夏侯不伤狠狠拽了夏侯嫣然一把,拎小鸡似的提起她来就往外走。说起来他自己平日里小心谨慎,唯恐行差踏错一步,谁知一双儿女轮流让他颜面扫地,真是流年不利!
等夏侯不伤父女出去,夏侯霸深深叹息一声,平复下怒气,对朱秀衣道:“先生说的自然在理,可你岂会看不出,陆阀只怕是下决心要退婚了。”
“是啊,学生也担心会这样。但正因如此,这个婚,退不得。”朱秀衣神情笃定道:“退婚,会让我夏侯阀威信受损,阀主亲自定下的事情岂能推翻?相信陆阀也不会不明白其中利害。”
“嗯……”夏侯霸烦躁的摸着钢针般的胡须,缓缓点了点头。
“那就索性摆明车马,明天让大爷亲自登门道歉,再许给陆云和陆阀极大的好处,然后暗示下退婚的恶果。我想一得一失之间,他们应该会做出明智之选的。”朱秀衣说完,自己却苦笑起来道:“唉,为什么偏偏是陆阀?”
陆阀是八阀中最道学、最不识时务的一阀,若是换了谢阀、裴阀,哪怕是同样以诗书立家的崔阀,他也有信心他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唉,只能如此了。”夏侯霸烦闷的点点头:“陆信还在老夫门下当官,陆云选官也要老夫决定,那父子俩应该会考虑自己的前程吧。”
说完,夏侯霸吩咐夏侯不破道:“你明天一早,陪着你大哥一起去。”
“是。”夏侯不破一直保持缄默,这才点点头道:“待会儿我就跟大哥去合计合计。”
……
这一夜,很多人注定难眠,夏侯不伤就是其中之一。
他先训斥了儿女妻子一通,又跟夏侯不破合计了半夜,等到躺在榻上时,鼓楼已经敲了三更鼓了。
却依然辗转反侧,怎么都没法合眼。他索性也不睡了,坐在榻上运功开了。搬运了几个周天,见外头天色微白,夏侯不伤便唤丫鬟进来,服侍自己穿衣梳洗。
等他穿戴整齐,出门叫上夏侯不破时,坊门才刚刚打开。
两人上了马车,还没驶出坊门,就瞧见一辆陆阀的马车从外头径直驶入了夏侯阀。
“坏了。”夏侯不破从车帘缝中收回目光,无奈的看向夏侯不伤道:“肯定是陆信,咱们不用去了。”
“这才刚开坊门,他们是摸黑出来的吗?”夏侯不伤还有些不信,跳下马车沉声对来者道:“敢问尊驾何人?”
“下官陆修、陆信,拜见夏侯仆射。”那辆陆阀的马车上,下来了陆修和陆信,两人向夏侯不伤恭敬行礼,这下什么都不用说了……
夏侯不伤只觉两耳嗡嗡,强压住用日轮印轰杀两人的冲动,面色涨红做最后的努力道:“二位来的正好,某家正要去陆坊拜会,咱们不如过去贵坊说话?”
“已然到了贵坊,岂敢劳仆射尊驾?”陆信板着脸,丝毫不惧对方既是上官,又是大宗师的身份,一字一顿道:“再说犬子的庚帖还在贵坊,怎能让仆射再跑一趟?”
说着,他将那份写着夏侯嫣然、夏侯不伤、夏侯霸名字的大红色庚帖,当众双手奉上。
这一刻,寒风呼啸,长街上滴水成冰。零零星星的夏侯阀族人,就像是被冻住了身形一般,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居然敢退夏侯阀的婚?而且还是阀主为大小姐亲提的婚事?这姓陆的莫非得了失心疯不成?
夏侯不破郁闷的放下了车帘,不再看外头尴尬万状的大哥。他知道,陆信话一出口,庚帖一拿出来,夏侯不伤准备一晚上的歉词、威逼、利诱,全都只能永远的烂在肚子里了。
莫非堂堂夏侯阀,还要求着人家改弦更张,不要退婚不成?
夏侯不伤眼中的尴尬,渐渐化作厉芒。手一招,那大红庚帖便飞到了他的掌中。
夏侯不伤冷冷问最后一句道:“你们可想清楚了?”
“是。”陆信点了点头。
其实不用他说,只要看到是陆修陪着陆信来的,就知道此时在陆阀已经达成共识,怎么可能在这里又变化呢?
“好,很好!”夏侯不伤眉头微微抖动,手中红光一现,大红庚帖便熊熊燃烧起来,被穿堂风一吹,化作灰烬,无影无踪。
“今日之赐,我夏侯阀必然十倍偿还!”
天阶大宗师含怒而生的杀机,与呼啸的狂风激荡在一起,如无数利刃般将陆信和陆修笼罩其中。
两人虽然都是地阶宗师,可在天阶大宗师面前,却还是不够看。他们运起全部的天地正气抵御,裸露在外的皮肤,却依然被那风刀刮出了无数细小伤口。
他们十分清楚,夏侯不伤若想取自己性命,就在一念之间。但两人来之前,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心中默念天地正法,浩然正气充盈全身,威武不能屈!
下一刻,忽然压力骤减,夏侯不伤消失无踪。
陆阀两人相互对视,都从眼中看到了庆幸之色。
“这算是捡回条命来……”陆修话没说完,便听身后轰的一声,他们来时乘坐的马车轰然倒下,粉碎当场,驮车的马匹也被大卸八块,血流满地……
第三百八十七章 皇榜
夏侯霸刚刚起床,还没梳洗,便从夏侯不破那里得知了陆阀来夏侯坊,当众退婚的事情。
气得夏侯霸暴跳如雷,一脚踢翻了水盆,尤不解恨在寝室中咒骂了足足盏茶功夫,这才阴着个脸,吩咐下人重新打水替自己梳洗穿戴。
等到朱秀衣闻讯赶来,便见老太师已经穿上了紫色的朝服,一副准备进宫面圣的架势。
“主公这是要去干什么?”朱秀衣忙摆手示意,捧着进贤冠的下人先出去。
“去见皇甫彧!”夏侯霸余怒未消的咆哮道:“既然他姓陆的不识抬举,老夫还有什么顾忌的?我要去长乐殿,让皇甫彧把姓陆的从皇榜上拿下来,永不录取!既然夺不回气运,那毁了气运也是一样的!”
“太师三思啊……”朱秀衣摇头连连,一副不赞同的架势。
“有什么好三思的?他姓陆的敢退老夫的婚事,就该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夏侯霸面红脖子粗的吼道:“我倒要看看他皇甫彧,有没有这个胆子替他硬扛!”
“太师,这样做固然出气,但是在杀敌一千,自损三千啊!这亏本的买卖做不得啊!”朱秀衣忙劝道:“陆云是陆云,陆阀是陆阀,不能混为一谈。我们这样做,固然惩罚了陆云,可也会彻底跟陆阀结下死仇!”
“已经结仇了!莫非老子还怕他个陆尚不成?”夏侯霸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
“那崔阀怎么办?崔晏可是放话说,他们坚决不会退婚。现在陆云选择了崔阀,不管他心里怎么想,这次肯定要保全他的。”朱秀衣苦口婆心道:“学生刚刚听说,杜晦一早就去了尚书省,估计这会儿礼部已经在赶制皇榜了。皇甫彧这分明是把难题丢给崔晏,恐怕就等着主公去找他算账呢!”
“嗯……”夏侯霸神情一窒,拧着胡须压下火气,强迫自己思考起来。“你说,为什么崔晏,宁肯得罪老夫,也非要结这门亲?莫非他……”
夏侯霸想到一种可能,惊得他登时怒气全消,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猜疑。“跟皇甫彧有什么勾当?”
“这正是学生担心的地方。”朱秀衣微微点头道:“不管真相如何,现在都不该激怒崔阀,让皇甫彧渔翁得利。毕竟崔阀,可不是陆阀能比的啊。”
“唉……”夏侯霸颓然吐出口闷气,他当然知道崔阀的重要性。非但自己所有的决策命令,全要仰赖崔晏这个尚书令来付诸执行。而且全天下的刺史中,有半数是崔阀的子弟门人,郡守中也有三分之一之多。可以说,这天下是姓崔的在治理,自己要想平稳成就大业,断断离不开崔阀的支持。
“太师想要出气,有的是办法。没必要用这种得不偿失的大手腕。”见夏侯霸渐渐被说服,朱秀衣的语气也放缓下来。“不如将陆信、陆云两父子和陆阀区别开,只对付那两父子的话,区区小手段应有尽有,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了。”
“哼!难道就便宜那小子了?”夏侯霸理性上认同了朱秀衣的说法,可这口气却愈发憋得他咬牙切齿道。
“怎么会呢?他就是被评为又如何?授官还不是要由中书说了算?”朱秀衣冷冷一笑道:“太师随便找个借口,将他束之高阁,不用一两年,他这个圣品就成了废品。”
“一两年太久,老夫不想等!”夏侯霸愤懑道。
“那就先对付陆信,”朱秀衣淡淡道:“陆云毕竟是新鲜出炉的,对他下手太惹眼。但陆信这明日黄花是太师提起来的人,想怎么发落他,谁还敢说句废话不成?”
“嗯。”夏侯霸心里终于舒服点了,忽然想起一桩烦心事,不由狞笑道:“老夫明天就给他安排一桩好差事!”
……
尚书省衙门。
崔晏早晨出门时,就得到观风执事飞报,说陆信和陆修天不亮就等在夏侯坊门口。坊门一开,便把夏侯不伤堵了个正着,当众就把婚事退了。
这着实让崔晏既惊讶又头疼,当然还有一点点小窃喜。毕竟人家为了他的孙女,宁肯得罪夏侯霸,还让夏侯不伤把马车都震碎了。这说明自己的孙女和崔阀,在对方心中,还是很有分量的……
等他到了尚书台,看到杜晦老太监已经等在那里,这下就只剩下头疼了。
“老公公是来送皇榜的吧?”崔晏哭笑不得看着杜晦。
“还要向老令君讨个赏钱呢。”杜晦含笑凑趣道:“咱家可是看了皇榜的,你那未来孙女婿,被陛下钦点为大玄开国以来第一个圣品呢。”
“哦,呵呵……”崔晏干笑着揽住杜晦的胳膊道:“你老杜少跟我来这套,陛下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你会不知道?”
“唉,有得就有失嘛,相信令君早就做好打算了。”杜晦也不是好相与的,也满脸堆笑道:“不然昨天也不会派人去陆阀传那个话吧。”
“呵呵,呵……”崔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哪料到夏侯霸会跟自己一时提亲?又哪能料到自己孙女会和陆云发生那种孽缘?
真是时也运也,背字当头啊。崔晏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咽,强颜欢笑道:“来来,让下面人去办吧,咱们里头喝茶去。”
……
崔晏将皇榜事宜交给礼部办理,自己和杜晦在值房中点着香、品着茶,不咸不淡的聊着天。
杜晦看看天色,已经快到午时了,却仍不见礼部官员回来复命。他心里明白的很,这是崔晏在拖延时间,想看看老太师有没有什么动作。
杜晦心里同样没底,夏侯霸真要是不顾脸面硬拦下皇榜,还真是谁都拿他没办法。
一直煎熬到过午,崔晏知道夏侯霸不会马上有动作了,这才朝着侍立一旁的崔平之微微点下头。
崔平之借故出去,不一会儿,礼部尚书卫庆便捧着一卷金黄色的皇榜,神情肃穆的走进了尚书令值房。
“启禀令公,杜公公,皇榜制作完成,是否可以张贴了?”
“可以。”崔晏微微颔首。
“遵命!”卫庆是卫阀的人,事不关己,自然听命而已。
“那咱家也回去复命了。”杜晦长舒口气,朝着崔晏拱手笑道:“多谢令公的好茶。”
第三百八十八章 试探
礼部官员将皇榜招贴在尚书省门外的照壁上,又派官吏分头向八大家族报喜。放在以往,这是谁都抢着去的活计,各阀向来打赏阔绰不说,还有好酒好菜招待。
可今天,派往别处的官吏早就出发了,被分派到夏侯阀、谢阀和陆阀的三队人马,一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
“怎么了这是?”负责分派的礼部侍郎,幸灾乐祸的明知故问道:“再过一会儿坊门就关了,想领赏都没地儿去了哦。”
“大人,您不能把我们往火坑里推啊。”派往夏侯阀的官员一脸苦瓜相道:“这时候去夏侯阀,搞不好小命都丢在里头。”
“是啊,人家好好的四个上品,现在只给了三个,谢阀的人还不把我们给生吞活剥了,咱可不想当那替罪羊。”派往谢阀的官员也泪眼婆娑道:“大人啊,我们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可禁不起这么折腾啊。”
“他们有理由,你们去陆阀,总不会有危险吧?”礼部侍郎瞪一眼派往陆阀的官员道:“他们可是出了古往今来第一个圣品,赏钱肯定比别人厚的多。”
“唉,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就怕咱们有命拿,没命花。”派往陆阀的官员也苦着脸道:“谁不知道他们把夏侯阀得罪惨了,我们还去巴巴的报喜,谁知道赶明儿会不会被夏侯阀的人收拾。”
“行了行了,别把自己当盘菜了。”礼部侍郎哂笑道:“人家是什么身份?会跟你们这帮跑腿的一般见识?无非就是没个好脸给你们,就是给人家当出气筒都不够格。”
“唉,好吧……”在上官的催促下,三班人马这才磨磨蹭蹭的出了门。
……
去崔阀的官吏们就没这份烦心事了,崔阀这次大比的成绩很是喜人,崔白羽被评为上中,成为三名二品中的一员,其余三人也拿到了理想的名次。阀中自然对报喜的官员重重有赏,又让管事带他们去吃酒不提。
升平坊崔盈之宅中。
外头爆竹声噼噼啪啪响个不停,苏盈袖却丝毫没有被外头欢喜的气氛所感染,神情淡漠的坐在长榻上,听崔夫人禀报最新得到的消息。
“刚收到太平城的密报,道宗出关在即,这次神功大成,恐怕第一时间就会南下。”
“唉,这下可麻烦了。”苏盈袖愁上眉梢道:“本以为师父没个一年半载不会出关的,这要是让他短时间内回到京城,我的计划恐怕就要泡汤了。”
“道宗怕是牵挂京中的局势,所以才会提前出关。”崔夫人也是一脸担忧道:“他老人家要是知道圣女和那陆云婚事,怕是要雷霆震怒了。”顿一顿,她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咬牙道:“实在不行,让宁儿嫁给陆云算了,圣女就不要掺合了。”
“那怎么行?”苏盈袖秀眉一挑,想也不想就拒绝道:“事关我的谋划,宁儿有什么用?”
“那圣女还真要嫁给他不成?道宗是不会允许的。”崔夫人揪心道。她还不知道孙元朗已经看出陆云的功法有异,这次重返洛都,定然会设法探陆云的底。若是被他知道了陆云所练的是皇极洞玄功,那圣女替他遮掩的事情就会暴露不说,她也休想再利用陆云达成自己的图谋了。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苏盈袖思来想去,想要糊弄神机妙算的孙元朗,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她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发愁间,小侍女兴冲冲跑进来,笑嘻嘻朝着苏盈袖嚷嚷道:“皇榜贴出来了,小姐的心上人果然不一般,得中前无古人的上上一品呢!”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苏盈袖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我都牺牲那么大帮他了,再混不到个圣品,也不配当我的棋子了。”
“小姐就会口是心非。”小侍女撇撇嘴,根本不信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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