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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佐挂麾下第一大将,也是王佐挂同胞兄弟王佐桂眼见城墙已然失守,便对王佐挂道:“大哥,跑吧。俺带着兄弟们冲一冲,只要城门开了,你就和军师向着东北跑,只要进了山,就还有希望。”
王佐挂虽然残暴了些,也泯灭人性了一些,然而对于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却当真是没得说。听到王佐桂说要替自己送死,王佐挂便喝道:“胡说些甚么,爹娘走的时候,俺可是说过要好好照顾你的。”
见王佐桂还想再说,王佐挂怒道:“别他娘的跟我废话,准备好兵丁,咱们兄弟一起冲,若是有机会,便一起生,若真个没有机会了,便一起死,总归是亲生兄弟,哥咋着也不能让你去送死却自己偷生。”
王佐桂眼睛一红,哽咽道:“哥,爹娘走的早,如今俺就剩下你一个亲人了,俺不能让你死在这狗皇帝的手里,咋的也得让你活着逃出去。”
王佐挂闻言,也是红了眼圈,却也不再多说,只是拍了拍王佐桂的肩膀,叹道:“行啦,咱们兄弟一起,若是能逃的走,哥一定走,行不?”
王佐桂这才点了点头,转身去整理队伍去了。
见王佐桂去准备兵马出城,王佐挂便擦了擦眼睛,对着书生军师道:“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死了我,也活不成你,同样的,没有了你,我也不好混。如今这般情况,咱们谁也别来虚的,有甚便说甚,都坦荡点儿。”
见书生军师点头,王佐挂才接着道:“现在狗皇帝的大军就在城外,咱们在城内干了些什么玩意,想必你也是有数的。”
那书生闻言,苦笑道:“不然呢?投降,你我,加上佐桂兄弟,都是必死无疑,你舍得?如今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个死罢了。”
见王佐挂一脸的戚然,书生又接着道:“正所谓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若是在大军进城时便先挖好了地道通往山中,又如何会面对这般局面?”
王佐挂同样也是叹息一声道:“谁说不是呢。可是谁他娘的能想到王二兄弟几个这般的不中用,谁他娘的又能想到这狗皇帝还亲征呢?”
书生军师赞同地点头道:“若说是陕西目前的叛乱,便是换成正德皇帝,也不会搞什么御驾亲征这一套,谁知道这狗皇帝,哎。”
又是叹息一声后,这书生便振奋精神道:“罢了,多想无益,与其在这里想这些有的没的,倒不如想想怎么样能突围出去才是真的。”
王佐挂毕竟是敢起兵造反的猛人,如今又一心想带着自己唯一的亲弟弟突围出去,求一条生路,倒是恢复了起兵之时的豪气,慨然道:“突围?便从北门杀出去!”
书生军师皱眉道:“北门?若是往蟒头山,应当走东门才是。”
王佐挂却哈哈大笑道:“蟒头山是要去的,但是这突围,却非从北门不可。”
书生闻言,便好奇地问道:“有何说法?”
王佐挂道:“往北而去,看着离蟒头山近了,实际上,北门一门,便是平地,到时候我等又怎么能跑得过四条腿的朝廷鹰犬?往东却是不同。一来,这些鹰犬们必然以为我等要向北突围,东门防守便会弱上三分;二来,只要突出去了,什么蟒头山,什么孟门山,什么壶口山,那山可他娘的多了去了,到时候只要带着这些鹰爪孙在山中转上这么几转,到时候还想要抓住我等?做他娘的梦去罢!”
王佐挂与书生军师正商议间,方才去整理队伍的王佐桂便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对着王佐挂道:“哥,队伍整理好了,都是些敢打敢拼的好汉子!”
王佐挂闻言,便打起精神道:“走,咱们准备出去!”
王佐桂与书生军师闻言,便一起随着王佐挂身后,身着队伍所在的地方而去。
王佐挂看着眼前千余个汉子,狠狠地擤了把鼻涕,呸一声道:“多的老子不说!
咱们在这宜川城里干了些什么,大家伙儿自己心里也都有数!
该享受的不该享受的,兄弟们也都算是享受过了!
如今人肉也吃了,狗皇帝更不可能再容得下我等!
左右是死,与其饿死,不如跟着老子杀出去!
别管有多少兄弟能冲出去,只要进了山,便是咱们的天下!”
被王佐挂一番话给鼓动起情绪的叛军们皆是嗷嗷大叫,齐声喊道:“杀出去!杀出去!”
见王佐挂还想多说,书生军师赶忙一拉王佐挂的袖子,低声道:“多说无益,直接冲出去!”
王佐挂倒也是从谏出流,闻言便不再废话,直接带头骑上了一头矮脚马,向县城东门而去。
得益于书生军师的远见,或者说贪生怕死的习性使然,哪怕是宜川城中开始吃人,这些四条腿的畜牧却仍然侥幸活了下来——当然,牛羊,猪狗什么的是别想了,早就吃的一干二净了。至于鸡,圈里养着下蛋吃肉的早就被吃了,便是城中那两家窑子里的,也在前两天被吃掉了。
王佐挂身后千余条汉子,有骑了骡子的,有骑了毛驴的,什么都没有的便靠着自己的两条腿,一起跟着王佐挂向着城门而去。
只是一打开城门,王佐挂便嗷嗷叫着向前冲了过去。
由于张建英早晚都要随着朱聿键去身毒开国打江山,因此崇祯皇帝便特意命蒙古万骑中的一个千人队带着他,来这东门处守着。
张建英却也没有想到自己当真运气如此之好,这些狗日的叛军还真就从东门突围了!
颇有些按捺不住的张建英眼见这些叛军打开了城门,便想要抽刀上前,却被旁边儿的千夫长哈斯额尔敦一把拉住,笑道:“咱们不能和他们一样傻了巴叽的硬冲。”
张建英虽然有些不明所以,却也知道这支蒙古万骑里的哪个都是玩骑兵战的好手,都是跟着崇祯皇帝在草原上筑过京观的狠人,远不是自己这个理论上的高手,实战中的小白能比的。
左右望了一眼,见旁边儿的千余骑都是没有甚么动作,张建英便也按下心头的冲动,选择和哈斯额尔敦一样的沉默。
哈斯额尔敦又看了一会儿,估算了一下王佐挂及身后的叛军离着自己军阵的距离,便作了个手势,当下便有一半的骑兵跟在哈斯额尔敦身后开始小跑起来。
等到战马活动开了,哈斯额尔敦便咧开嘴,笑着对张建英道:“差不多了,马上就要冲起来了,呆会儿你自己顾好自个儿。”
张建英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便猛然一磕马腹,随着哈斯额尔敦一起冲了起来。
若是张建英胯上的战马会说话,一定会无比鄙视地告诉他:“你他娘的别抖了!草!老子本来就虚,你他娘的还抖,老子都怕你尿老子一身!”
当然,也幸亏战马不会说话,否则张建英也一定会暴抽这匹碎嘴的马儿一顿:老子那不是怕!那是激动的!激动!
当然,不管张建英是激动还是怕,这些都不重要了,战马的速度一旦提升起来,便由不得张建英再去想别的了。
战马冲锋,尤其是骑兵集群冲锋,往往都是看头马。
所谓的头马,指的不是马群中的头马,而是队伍最前的那一匹。而战马在一开始的惊慌之后,只要速度一提起来,心中想的便是,卧槽,老子原来能跑这么快!爽!
然后再一看左右,卧槽,你们这些长脸怪还他娘的跟老子一般的速度?这能忍?
正是人类将马的这种习惯最大化的利用,才产生了骑兵这么个战争利器。
战马集群冲锋之时,不光骑兵的心中想着快一些,便是战马本身由于高速奔跑而激发的最原始的习性,也会让战马本能地提速再提速。
等到战马的速度完全提起来之后,哈斯额尔敦便将手中的马刀直接横在了身侧。
早就听哈斯额尔敦说过的张建英有样儿学样儿,也是将手中的马刀横在身侧,剩下的便不管不顾,任由战马向前冲去,自己的眼中,则只有对面的那些叛军骑兵。
不得不说,业余选手,在没有碰到专业选手之前,虐菜的时候可能爽的很,但是一旦碰上了专业选手,业余选手自己便成了菜——王佐挂的骑后是甚么骑兵?
驽马,骡子,毛驴,这些玩意都能成为战马,再加上骑兵都是放下锄头不久的百姓,这要是还能让他们给赢了,蒙古万骑别说是跟着崇祯皇帝北征草原了,便是骨头渣子,只怕都给狼啃得干干净净了。
而业余的选手明显不知道自己到底自己对比专业选手业余在哪儿了——包括王佐挂,就没有一个人看明白对面的朝廷骑兵为什么要将马刀横在身侧,反而是高举着马刀,口中嗷嗷怪叫个不停的向前猛冲。
哈斯额尔敦一见对面的骑兵如此业余,心中更是高兴,便是连胯下的战马,速度都又快了一丝。
双方甫一接解,便是热刀切猪油一般,雁翎阵形的五百骑后直接凿穿了叛军的阵型,透阵而过。
正是由于叛军军阵的阻拦,蒙古万骑的战马速度才缓了下来,否则这些跑发了性子的战马,都能直接冲进宜川城里面去。
感受着胯下战马的速度,哈斯额尔敦一勒马缰,便向着一侧跑去,兜了个圈子后,复又组成了雁翎阵。
刚才双方接触的刹那之间,王佐挂却是福至心灵,突然间向旁边伏身躲了过去,这才避免了被哈斯额尔敦给一刀切两半的命运。
只是等直起身来再向后看去,跟在自己身后的队伍,便只剩下了稀稀拉拉的十余旗,便是自己心心念念想要保护好的弟弟王佐桂,也是不见了人影。
王佐挂由于吃了几天的人肉,眼睛早已是通红一片,此刻心中恨意勃发,整个人看起来却是更加地可怕,直有如魔神一般。
猛地一勒马缰,王佐挂便兜转了马头,再次向着哈斯额尔敦的方向冲了过去,就是这些王八蛋杀了佐桂!
第246章 民分三六九等
王佐挂开启了拼命模式,此时也不想着甚么往蟒头山跑了,一门心思的就是想着替王佐桂报仇雪恨。
王佐挂麾下的书生军师由于贪生怕死,从一开始冲锋之时便伏在马背上,倒也躲过了一劫。
如今一看王佐挂开始拼命,书生暗骂一声找死,便不再去管王佐挂,径直拨转马头,向着东北方向而去。
王佐挂却是不管不顾了,眼中除了同样向着自己冲过来的哈斯额尔敦,便再无其他。
哈斯额尔敦此时也放弃了骑兵冲锋时常用的将马刀横在身侧的做法,反而将马刀反斜着收在怀中,整个马刀的刀尖冲着左侧,刀柄却是横于腹部右侧的位置,看起来怪异无比。
只是等到双马交错之时,哈斯额尔敦这种拿刀的好处便显现了出来。
哈斯额尔敦先是偏身躲过王佐挂劈过来的一刀,只是一转手腕,便将马刀从左至右划了个圈子,向着王佐挂切了过去。
王佐挂此时招式已经用老,正处于旧力刚去而新力未生的时刻,便是想躲也躲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哈斯额尔敦的刀锋从自己腰间划过。
锋利的刀尖直接便将王佐挂的右腰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花花绿绿的肠子在刹那之间便从被划开的口子之中流出。
剧痛之下,王佐挂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长刀,再看剩下的十余骑叛军都在没命的向着东北方向逃窜,王佐挂却是一边伸手去抓流出来的肠子,却又一边想要拨转马头逃命。
哈斯额尔敦一招奏效,轻轻一勒战马,又向着王佐挂的方向追去。
求生的欲念终究压倒了为弟弟报仇的念想,王佐挂见哈斯额尔敦追来,便猛磕马腹,想要胯下的战马加速奔跑。
只是战马加速了,连肠子都没有塞回去的王佐挂却是再也没有了力气,被身下的驽马给颠了下来。
哈斯额尔敦勒紧马缰,到了王佐挂身边之时便慢慢地停了下来。
此时逃窜的十余骑也没能跑掉。一直守在城门处未曾行动的五百骑兵便是给这些人准备的。
当这十余骑刚刚透阵而过时,五百骑中便又分出来了两百骑催动战马小跑起来,等这十余骑拨转马头向着东北方向而去时,这两百骑的战马也正好活动开,径直追了过去。
如果说短距离的爆发力,其实这些蒙古骑兵骑的蒙古马并不算太好。
蒙古马的特性便是好养活,耐力好,但是短距离爆发和冲刺,如果是面对阿拉伯马或者说汗血宝马这种品种的话,基本上便是被秒的份。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啊,对面这十来骑骑的是什么玩意?
拿来耕地的驽马,骡子,毛驴,五花八门的什么玩意都有。可以说,叛军的这些骑兵,最神骏的一匹可能就是王佐挂所骑的那匹军中淘汰下来用于驽马的战马了——那也是整个王佐挂队伍中唯一的一匹,能称之为战马的马……
只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十余骑成功逃命的叛军所谓的“骑兵”,便纷纷被斩落马下。
而且由于王佐挂带兵出城后便没有人去守卫城门,整个宜川县可以说是东门大开,就此向着哈斯额尔敦所带的千人队敞开了怀抱。
张建英策马来到哈斯额尔敦身旁,拱手道:“受教了。”
张建英此行确实感触良多。
原本以为自己看过一些兵书,也算是见过卫所士兵操练,一身功夫在整个唐王府中,也能排得上号。
然而张建英发现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鸟用,一旦到了实打实的战阵之上,死的最快的便是自己这样儿的。
就比如刚才的骑兵对冲,若不是看了哈斯额尔敦带着骑兵冲锋的样子,张建英还一直以后真正的骑兵冲锋就是双方举着马刀互相砍杀呢,又何曾想到将马刀横于身侧?
当然,这也不能怪张建英。
自打朱老四将藩王当猪养,明朝原本的塞王们凋落之后,哪个王府中的侍卫也不曾见过真正的骑兵对冲这种场面了——就他娘的没那个机会,比如说前番建奴围城,除了朱聿键,又有谁起兵勤王了?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一顶心怀不轨,图谋造反的大帽子扣下来,哪个藩王不得蛋疼一番,轻则削爵为民,重了,可就呵呵了。
哈斯额尔敦听到张建英说的话,便咧嘴笑道:“客气啥,都是一家人,陛下让俺教你,俺嘴笨,也说不明白,只能带着你冲一下,让你体验一一下了。别看着这种战法简单,其实草原上的骑兵对冲,千百年来都是这个样子。”
说完却又有些遗憾地道:“不过这是骑兵对骑兵的战法,至于骑兵对步兵的战法,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给你看了。”
张建英却是哈哈大笑,拱手道:“不管有没有机会,今天都多谢兄弟了,你说的对,咱们都是一家人,都是给陛下效命的。”
哈斯额尔敦点点头,说道:“咱们这便去向陛下复命吧?城中的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
张建英点头道:“理应如此,先将此地情况报与陛下知晓。”
哈斯额尔敦当下便命人打扫战场,自己和张建英一起去宜川城南门寻崇祯皇帝复命去了。
接到哈斯额尔敦回报的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吩咐道:“擂鼓,尽快拿下城墙。”
随侍在身旁的张之极闻言,拱手道:“臣亲自去擂鼓助威!”
说完,却是快步走到大鼓旁边,向着手心吐了口唾沫,双手一搓,便拿起鼓槌,狠狠的擂了下去。
咚咚咚的鼓声响起,再加上平阳府调过来的卫所士卒都知道崇祯皇帝就在自己的身后看着,一个个的也是爆发出了无尽的勇气,奋力向着城头上拼杀。
守城的士卒却是慢慢地气竭了。
本来就有传言说王佐挂已经扔下大家不管,自个儿带着兄弟王佐桂先行跑路了,接着又是面对士气高涨的平阳府卫所士卒,再加上根本就没有粮食可吃,单凭吃人肉导致身体并不怎么适应,城头守军的气势便慢慢地衰了下去。
若不是之前叛军的书生军师说城破之后,崇祯皇帝必然要杀光城中的叛军筑京观,只怕此时的叛军早就投降了。
此消彼涨,平阳府的士卒们都能明显地感觉的抵抗力度在减轻。随着一步步的推进,整个城头不多时便完全落入了平阳府士卒的手中。
控制完城头之后,平阳府士卒们便打开了城门,向崇祯皇帝复命。
崇祯皇帝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马前的平阳府千户,开口问道:“累么?”
平阳府千户顿首道:“启奏陛下,为陛下效命乃卑职职责所在,不敢言累!”
崇祯皇帝却是呵呵一笑,笑骂道:“少说这些屁话。朕知道你们累了。”
平阳府千户听到崇祯皇帝这句话,心中简直被一万头神兽践踏而过——什么时候皇帝说话这般的粗俗了?不应该是文绉绉的么?怎么跟俺这样儿的大老粗也没甚么区别啊?
这倒是平阳千户所的千户不知情了。京营和蒙古万骑,再加上留守京中的锡伯族三千铁骑,便是换谁听了崇祯皇帝这话,都不会感到意外——崇祯皇帝在朝堂上什么样儿,大家伙儿不知道,但是在这军中,皇帝可不就是一向如此么?早就见怪不怪了。
崇祯皇帝也不管平阳府千户那讶异的表情,只是接着道:“没有谁是铁打的,怎么可能不累?但是累也得忍一忍。朕方才下令说这宜川城中鸡犬不留,但是此时呢?必然还有叛军据城内而守,朕要你们去清理掉这些叛军。”
平阳府千户听到崇祯皇帝的命令,便再次顿首道:“卑职遵旨!若是不能肃清宜川城中的叛军,卑职愿提头来见!”
崇祯皇帝嗯了一声,说道:“去罢,朕等你的好消息。”
平阳府千户得了令,加上崇祯皇帝刚才说的那番话,却也不觉得累了,便是刚才一直带头拼杀所带来的劳累,此时也是消失不见。
大步走到城门内,这千户便朗声道:“兄弟们,陛下说了,他老人家知道咱们累,但是城中还有叛军,咱们是不是要先肃清叛军?”
手下的几个百户闻言,便纷纷跟着高喊道:“肃清叛军!肃清叛军!”
人都是有从众心里的,原本就因为崇祯皇帝在城外,而觉得自己一番表现必然能被皇帝看到的士卒正心情激动,此时再被几个百户一鼓动,顿时便跟着高喊起来。
平阳府千户举起手,待声音静下来后,便开口道:“既然如此,便以三个百户所为伙,向着城北、城东、城西,一路推进,最后到北门处汇集。”
见手下的众百户都表示明白,平阳府千户便吩咐道:“行动!”
这一回,花的时间可就长了一些了。
平阳府千户所的士卒们谁也不敢大意,待会儿陛下可是要进城的,若是有那么一个两个的漏网之鱼,别说是伤着了陛下,便是让陛下受惊,自己只怕也是万死难赎其罪了。
正是报着这样儿的心理,平阳府千户所的士卒们便是一间房一间房的搜索平推过去,哪怕是屋子里空空如也的米缸,也要揪开来瞧上一眼,至于柴禾垛这种可以藏人的地方,干脆就是拿着长枪反复地扎上几遍,确保没有人能藏在其中。
也正是这样一步步的推进,才让平阳府千户所的士卒们真正的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
不提街上随处可见的尸首,也不提家家屋子里空空如也的米缸,单是不时可看的那些明显是被啃过的人骨头,就让这些刚才杀人时还面不改色的士卒们忍不住想吐。
上面的牙印都是人的,便是连野狗的都没有——其实出现这种情况倒也正常,宜川城被王佐挂祸祸成了一座鬼城,饿急眼的人连地洞中的老鼠都给抓出来吃了,何况是野狗?若是这些骨头上出现了狗的牙印,那才叫怪事。
直至日落时分,整个宜川城中才算是彻底肃清。
这也代表着,崇祯皇帝的指令得到了完美的执行——整个宜川城中,确实是鸡犬不留了。
活下来的人被崇祯皇帝的大军给杀了,鸡犬则是被饿的眼睛发绿的叛军给吃光了!
崇祯皇帝带着朱聿键和张之极等人向城中行去,一路上入眼的情况,就是连筑京观上隐的崇祯皇帝都隐隐想吐。
崇祯皇帝强忍着腹中想要造反的不适,反而对朱聿键道:“王叔祖看到了么?”
朱聿键闻弦歌而知雅意,当下便向崇祯皇帝拱手道:“启奏陛下,臣当谨记今日之事,永不敢忘。”
崇祯皇帝点点头,说道:“王叔祖开国身毒之地,以后便是一国之主,事事要以民为先才是。否则的话,一地叛乱好平,若是一国叛乱又当如何?一地叛乱人吃人,一国叛乱,谁敢保证他们吃的不是王公大臣?”
朱聿键拱手道:“臣受教,此后定当以民为先。”
崇祯皇帝嗯了一声,满肚子的华夷大防的思想又冒了出来:“若说这民么,自然要分个三六九等的。”
朱聿键隐隐猜到崇祯皇帝想要说甚么,但是人家是皇帝么,想装个逼,你能不好好配合?
露出一副好奇的表情,朱聿键问道:“请陛下赐教。”
崇祯皇帝摆了摆手,开口道:“王叔祖年龄较朕为长,朕哪里能说得上赐教?都是一家人,不过闲聊罢了。”
嗯,很好,你这个逼装的我给满分!
给崇祯皇帝打了满分的朱聿键满脸的感激之色,拱手道:“陛下隆恩,臣永不敢忘。”
崇祯皇帝却是打了个哈哈,也不当真,只是开口道:“我大明子民,生而高贵,自然例是这一等一的人上人了。至于身毒之地,凡是心向大明,愿意为大明效命之人,自然可以划做是第二等人。至于那些整天不思进取,想着闹事儿复国甚么的人,自然便是第三等人了。”
一番话说完,崇祯皇帝也不理面露思索之色的朱聿键,反正都他娘的在演戏,谁怕谁啊。
崇祯皇帝接着道:“第二等人拉拢,第三等人么,要么发配去做苦力,要么筑了京观就好。”
第247章 文人的事儿
崇祯皇帝见朱聿键一副凝神静听的样子,便就此打住了话头,转而道:“朕观孙子兵法有云,兵贵胜,不贵久,知兵之将,国家安危之主也。”
朱聿键点点头,应道:“陛下所言极是。臣近来闲瑕之余,便多看些孙子兵法与前宋涑水先生所著的资治通鉴,颇有些感触。”
崇祯皇帝却哂笑一声道:“孙子兵法多看看是对的,但是这资治通鉴么,并不能鉴得了甚么,随意翻翻便好。”
见朱聿键一副疑惑的样子,崇祯便笑道:“司马君实将前唐的长孙皇后写的天上少有地下无,然则他当真见过?王叔祖还是要谨记,文人的事儿,听一半信一半便可,若是全信,只怕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
崇祯皇帝一番话说的朱聿键是连连点头,可是跟在后边儿的李信听了,却是连脸都变得绿了。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就算你是皇帝,这么当着和尚骂秃驴真的好吗?
当然,就算是李信心中不爽,却也是无可奈何。
毕竟崇祯皇帝说的也确实是事实,一个根本就没有见过,史书中记载并不多——起码连个名字都没有记载的长孙皇后,司马光到底是怎么样写出来的,确实可疑的很。
说不定这家伙可能就是一边流着口水一边随意脑补了一番给想象出来的,毕竟这家伙当官的时候,老赵家可也是有个太后甚么的……
李信心中怎么想,崇祯皇帝并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当做一回事儿。
此时几人已经进入到城中的主路上,看着道路两边空无一人,只有路边上不断出现的店铺招牌在诉说着这个县城往日的繁华,崇祯皇帝和朱聿键几人也不禁对如今宛若鬼域一般的宜川县城唏嘘一番。
便是朱聿键前天还些日子还嘲笑崇祯皇帝长在深宫,未免妇人之仁了些,如今见了宜川的惨像,这番话却是再也说不出来。
朱聿键心中正想着到了身毒之后又当如何避免眼前的这种情况,便听走在前面的崇祯皇帝道:“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听到崇祯念起了伪元文人张养浩的这道《山坡羊·潼关怀古》,朱聿键便劝道:“陛下如何感慨这许多?纵然有些贪腐之辈害民,除去也就是了。臣一直相信,陛下定然可中兴大明,再现高皇帝与成祖皇帝之时的盛世。”
崇祯皇帝却是嗯了一声,没有接话。
朱聿键想的挺好,可是太简单了些。
纵观五千年史书,每次王朝盛世,都是大战之后才迎来的盛世。但是过上一二百年就会再乱起来,仿佛一个死循环一般。
崇祯皇帝不认为这是甚么五行始终的狗屁理论。
经过后世穿越者培训中心培训的不合格毕业生崇祯皇帝很是认同穿越者培训教材上面所说的,每次王朝末期都是大乱,大乱就会死很多人。
人死的差不多了,土地够分了,大家伙儿又有的吃了,那还能不盛世?
而一个王朝的灭亡也正是如此,太平盛世的百姓们不用考虑死了能不能埋到土里这种狗屁倒灶的问题,又没有甚么娱乐项目,那就和自家媳妇可劲儿的造小人儿呗。
人一多,土地就不够分,出产的粮食也就不够吃。
不够吃的怎么办?等着饿死?
就像王二王佐挂一般,陕西没有大旱,没有饥荒之前,谁造反了?
不还是饿的要死,活不下去了才造的反?
归根究底,这一切还是嘴比粮食多闹腾出来的。
就像是后世,十三四亿的人口,就是因为粮食够吃,除了那些没事儿喜欢折腾着显示自己存在感的,何曾听说过有人造反?
但是这事儿又不能直接跟朱聿键说明。
说了能怎么样?他能变出土地来?
此时的崇祯皇帝便越发的想念远在京城的那个叫陈足奇的家伙。
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搞的杂交粮食甚么的靠谱不靠谱,啥时候能种地里去。
随着崇祯皇帝思绪越飘越远,一行人却是慢慢地行到了县衙所在。
崇祯皇帝走进大堂,犹可见到王佐挂一行人在县衙折腾留下的痕迹。
走到椅子上坐下,崇祯皇帝便叹道:“宜川县令戚乘忌好胆啊。”
剩下的几个人摸不清楚崇祯皇帝想要说什么,一时之间却是静了下来。
心中又自感叹了一番,崇祯皇帝才向张之极问道:“现在宜川县的情况怎么样儿了?”
张之极斟酌一番,拱手道:“启奏陛下,城中残余的叛贼已经被剿杀干净,冲出城外的王佐挂及其胞弟王佐桂也被投降之人指人出来,已经被千夫长哈斯额尔敦所杀,整个宜川的叛乱已经可以告平。”
崇祯皇帝却嗯了一声,接着道:“朕记得再往西北一些便是安塞了罢?”
张之极拱手应是,却听崇祯皇帝接着道:“既然如此,咱们便早些向着安塞去。早点儿平定了高迎祥和王嘉胤,朕便要回京了。”
崇祯皇帝此时才算是真正的吐露了心声——王二和王佐挂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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