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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择路-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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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这一路上,怎么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三叔:“还不都是因为你。”
“俺咋了?”
“你把人杀跑了呗。”
李得一沉默下去,过了会儿说道:“三叔,你冷不冷?”
三叔:“……”
三叔开始有点后悔,怎么会想要带着李子一起。自己完全闹不过这子啊,怨不得他师父孙这些年,对这徒弟就跟放羊一样教着。
这李子,实在是野的很。
这天,李得一正跟三叔一块儿走着,悍马忽然间做出戒备的模样。
李得一立即喊停,自告奋勇前去侦察。
前面二里地开外,一大队突辽骑兵,正押着部分跪奴,在地上敲敲打打,时不时还用铁镐挖掘一番。
有个神棍模样的人,手里拿着一副铜罗盘,正在到处侦测,样子还是个总指挥。
幸亏此时天空中刮着飓风,雪花漫天,所以李得一与三叔接近到二里地内,还未被突辽斥候发现。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挑这么恶劣的天气行动,这队突辽斥候必然在干什么极为隐秘的勾当。
李得一趴在地上了半天,也没明白眼前这些人在干啥,翻身悄悄带着悍马退走,李得一用两条腿跑回去叫三叔。他没敢骑悍马,怕被突辽斥候发现。
一路跑,李得一赶回来,大老远,就先对着三叔做个噤声的手势。
“什么事儿?”三叔压低了声音问道。
“俺不知道,三叔,咱俩一块儿过去。”李得一带着三叔一起赶上前面。
那帮人依然在,那个拿着铜罗盘的神棍好似发现了什么,立即示意跪奴过来,开始挖洞。
三叔了一会儿,低声道:“老汉我瞅着,这伙人好似在相阴宅。难道突辽国皇帝又死了?在寻找坟地?”
李得一道:“不能吧,俺一直没收到类似消息。”
五百九十四章 阴阳相生,说明白其实不明白,糊涂人未必真糊涂
“那就怪了。这帮人没事倒腾这阴宅作甚?再者说来,突辽族向来不讲究这个。草原上的蛮族族长死前,多半会秘密指定一处地方,作为日后的埋骨之地。他们素来不大讲究风水玄学这一套。”三叔奇怪道。
“会不会是范国师带去的习俗?毕竟他是平周人,而且学识渊博。再者说,寻找什么龙**,保证江山万代这套说辞,历来对皇帝很有吸引力。”李得一道。
“呦呵!李子,你懂得不少啊。连风水龙**这事儿都知道,三叔我还当你不学无术,来先前瞧你咯。”三叔戏谑道。
“嘿嘿,俺还是有点学问么。这么些年跟着师父,好歹也学了点。最可笑的是,从来就没有死皇帝的坟,能保证哪朝的江山万代。反倒是因为花太多钱修墓地,而把朝廷弄垮的皇帝一抓一大把。”李得一顺杆就往上爬,毫不客气地接受了三叔的表扬。
“挖个坑你就往里跳,李子,你也不抬头这附近。一副穷山恶水的模样,那里能是什么风水宝地,分明是风散水穷的凶煞之处,怎么可能是给皇帝寻来做地宫龙墓。”三叔刚才先挖了个坑,等李得一跳进来之后,迫不及待就开始往里面添土,想要把李得一坑住。
李得一明显没料到三叔还有这招,顿时难以招架。好在他也不白给,这么多年坏水冒下来,临机应变的本事真不差。
眼珠子转转,李得一强辩道:“三叔,俺话还没说完哩。但是,现在突辽国皇帝据说是个傻子,国内大事情全部是范国师在做主,他必然不会在这时候,给皇帝修什么坟。”
李得一试图强行把话给圆回来。只可惜,三叔老奸巨猾,不吃这套。
三叔占得上风之后,整个人都得意起来,心说:“子,你还是毛嫩着点儿,嘿嘿。”
把头扭过去,三叔做出一副“不吃你这套”的架势,根本不理会李得一接下来的说辞。
李得一知道自己已经掉进了坑里,怪就怪自己被三叔假装一夸奖,就昏了头,居然应承下来。
憋着脸,李得一停止了废话,开始认真盯着面前这伙人。他决心找回场子,观察的越发仔细起来,想要弄清楚,这帮人到底是干啥的。
然而瞅了半天,李得一还是没能出门道。
李得一没能瞅出门道,三叔却好像出了什么,突然惊呼一声:“洛阳铲!”
李得一扭头道:“三叔你声点儿,你刚才喊啥?”
三叔收了声,没答话,而是拿手指戳戳李得一,声道:“他们如今堵在咱们前路,咋办?”
“杀过去?”李得一用询问的语气说道。李得一说这话,是有底气的。他有悍马在,对着突辽骑兵,直接就能碾压过去。再加上三叔这位圣人在旁边稍微抬抬手。两人合伙,眨眼间就能把那些突辽斥候和护卫骑兵全杀光。到时候逮住那个平周人模样的风水先生一问,不就啥都清楚了么。
三叔听了这话,一脸惊讶,低声急促道:“李子,你战力这么强横?自己就能把他们全部杀光?”
李得一傻傻地瞅着三叔,奇怪道:“三叔,你不跟俺一起上?”你是圣人啊,随便挥挥手,这些渣滓还不就躺了?怎么听你老人家的意思,是让俺单独杀过去?
“老汉我最多就多在后头,给你摇旗呐喊,助助威。我一个讨饭的老头子,哪里敢杀人,也没本事杀人。”三叔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听了这话,李得一当场愣住,心中直接就翻了个:“这怎么跟俺想的不一样啊?俺原来还寻思,抱着三叔这条圣人的大粗腿,这趟出门肯定轻松愉快,说不定还能顺手踩踩那些不长眼的突辽贵人子弟,过一把扮猪吃老虎的瘾。三叔,您老可把俺坑惨咯。”
计划有变,三叔居然打算袖手旁观。这节骨眼儿上,李得一也不想问三叔为啥,只能先放弃攻杀这伙突辽狼畜生的打算。
最后,李得一又抬头了一眼面前这伙突辽骑兵,心里又掂量一番,还是只能放弃。凭自己现在的本事,尚不能在短时间内,把这一百多完全分散在前方十几里范围的突辽骑兵全部杀光。到时这些突辽骑兵只要分散逃开,逃走一个,自己这趟赶奔统万城的计划,就只能提前结束。
仔细观察一阵之后,李得一确信,光靠自己,毫无机会把这些突辽斥候全部杀光,他决定绕路。
“三叔,咱们得绕路走。”
“先别急着走,如今天也快黑了。李子,三叔我刚才瞅了瞅,今晚上恐怕还得下雪,先不急赶路。你继续盯着这伙人。三叔我先去扒个雪窝子出来,今晚咱爷俩恐怕得在雪窝子里头避一避风雪。”三叔说着,返身走了,去找地方扒雪窝子。
即便要找地方躲避夜里头的风雪,也没必要非得在这附近。要知道,这附近可是有突辽骑兵,突辽斥候,很容易发现自己的行踪。
再者说来,这些突辽骑兵正在相阴宅风水,应该趁着他们尚未发觉自己,赶紧离开才是。
三叔这么干,明显还有其他目的,只是不想说。
李得一也没问。
琢磨不透三叔心里所想,李得一干脆继续趴在雪地中,盯着面前那个正在忙碌的风水先生。
眼瞅快要天黑,那位拿着铜罗盘的风水先生,最终放弃了这块“吉地”,摇头叹息着,带着人群急急离去。
直到这时候,李得一才确认,这些突辽斥候,并不是在押这位风水先生,居然是在保护他。
“这风水先生,在突辽国还是个大人物?怎么可能?”李得一心中纳闷,开始胡思乱想。
现在的突辽皇帝虽然是个傻子,但正处在壮年,人生除了吃就是女人,身体棒的很,绝不会现在就开始给找坟地。而且突辽贵人向来也不讲究这套。那么这位风水先生,就很可能是范国师找来的。
算算范国师的年纪,加上又断掉一臂,身体确实大不如前,开始急着给自己找块坟地,这事儿也说得通。
但李得一细一寻思,又觉着这事儿不大对头。
以范国师的精明,应该知道风水这套东西到底怎么回事。“风水”二字,听着悬乎,细研究起来,也是深奥难懂,但若是说白了,也不过是一句话:“福地福人居,福人居福地。”
一块地若是风水宝地,那么能占住这块地的人,必定是有福之人。什么叫有福之人,按照世间标准,有钱,有权,样貌好,长寿,一生无病,聪明绝顶等等,都算在此类。
而且来说,即便一块地原本是凶煞之地,若是给福人居住,那么用不了多久,这块地也会转为风水俱佳的福地。这道理,就是那句“天人感应”。
这世间万事万物,都与人相互感应。善人做善事,居福地,感得善报。恶人做恶事,居恶地,感得恶报。
或有人说,某亲见某某力行善事,或早夭,或一生贫苦。或有人说,某亲见某某人作恶事,却大富大贵,一生享尽荣华。由此,便说善恶之报,只是无稽之谈。
然而这道理,却在阴阳相生之中。极阳当中,往往开始生阴。而全阴之中,往往能生出至阳。
那些作恶多端,却又大富大贵之人,就是在极善之中,生出大恶。这类大富大贵之人,若是能坚持不作恶,往往富贵还要大。但此事,就难在坚持。
或有人问,既是善人又如何会作恶?
善人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美色喜之,钱财爱之,仇人恨之,下人傲之。如此种种,若是遇到因缘,便极易造恶。比如,富贵人家的子弟因为一个青楼女子,争风吃醋,甚至大打出手,殴伤人命之事屡见不鲜。但这些富贵子弟在平时若遇到,往往极好相处,待人和善。
故此,世间善人,即便修得大福报,也极难守住,不出三代,便要消耗殆尽。故此,民间始有“富不过三代之语”。
这“富不过三代”之语,听着只是无知愚民的俗话,实则暗含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大道。
在平周开国太祖横空出世之前,先前历朝历代,均是二百余年国运。长者不过二百二十余年,短者一百余年,二百一二年也有之。
人生七十古来稀,一般来讲,人平均寿命六十余岁,三代人,就是一百余年。每每到了这富贵第三代人,正好赶上王朝中晚期,天下渐渐乱起。当天下大乱之时,无论富贵还是贫贱,皆如同猪狗一般,被战火涂炭。到那时,富人家业自然也化为灰烬。
前不久,平周朝覆灭,那些顶天的权贵世家,大多如同猪狗一般,被突辽铁蹄踏为肉泥。当那些世家权贵,豪门富户掌握天下钱财权势之时,可没想过有一天,还会遭受这样的灭顶之灾。
只可惜,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不论富贵贫贱,到了这时,皆是概莫能。
“富不过三代”其实正是家族兴衰,随着王朝命运兴衰的真实写照。
似范国师这种人,聪明之极,必然深谙风水的道理,不会这么迷信才是。他一生恶贯满盈,无论死后埋在那里,那处地方必然变为大凶之地,这天下,哪里有福地能够撑得住他的一身凶煞。
就是那亿万枉死的平周百姓冤魂,也绝不会轻饶了他。
范国师既然知道此理,必然不会请人来给自己寻找坟地。既然既不是给皇帝寻找坟地,又不是给范国师寻找坟地。整个突辽国,有可能这么做的人,也就再找不出一个。
“既然不是在寻找风水龙**,那是在干啥?难不成是在盗墓?”李得一心中陡然惊醒!
“然而这茫茫雪原,又有谁会选择在这里埋骨?”李得一心中带着疑惑,待突辽骑兵全部撤走之后,也悄悄退了回去。
李得一悄悄退回雪爬犁附近,找到三叔扒的那个雪窝子,在洞口低声道:“三叔,人走了。”
三叔在里头声道:“恩,你也去扒个雪窝子,歇了吧。”
“这半天,你就光扒自己的?三叔,你也……”
“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还得给你二十多岁年轻干活?美得你。眼瞅这天儿就要开始刮风,你要再不动手,今晚就得在外头冻成冰坨坨。”三叔提醒道。
李得一无奈,只能赶紧动手给自己扒个雪窝子。
雪窝子扒好之后,李得一给两匹驮马盖上厚厚的毛毡子,将雪爬犁半埋到雪里,再撒一泡热尿,将雪化开,冻住一块雪爬犁,防止被夜里的狂风刮走。
随后,李得一钻进了自己挖的雪窝子,悍马则堵在洞口。
一夜无话,外头寒风呼啸。
第二天,三叔直接伸了个懒腰,将雪窝子顶破,从里面站了出来。
悍马挤开洞口的积雪,李得一从自己的雪窝子里面爬了出来。
“三叔,这雪不啊,瞅瞅,没过膝盖,这才一晚上。”李得一边说,边拿手比划。
“李子,今儿我在前头领路,你跟着我走。”三叔说道。
李得一下意识答应道:“行。”
三叔嘴里开始念念有词,李得一凑近听着,也没能听懂三叔咕噜些什么。
只见三叔神神叨叨念了一番之后,直接脱下一只鞋,往空中使劲儿一丢。嗖一声,这只鞋就飞上了天空,李得一抬头瞅着,直到自己都不清这鞋飞到多高。
三叔这下撇得够高的,扭头对李得一说道:“李子,待会儿鞋落下,鞋头往哪儿指,咱就往哪走。”
李得一点点头,随即道:“那要是这鞋往回指?”
“那就表示此行大凶,必须即刻返回。不过你放心,三叔我如今再怎么说也是超凡入圣,这世上的事儿,对我来说,哪有什么凶事,都是好事。你是不知道,想当年,三叔我就靠着这招逢凶化吉,也不知躲过多少必死的险恶局面……”
三叔忍不住就想借机胡吹一通。
正好,这是时候鞋落了下来。
李得一落在地上的鞋,抬起头,尴尬地瞅着三叔,问:“三叔,这可咋办?”
三叔同样一脸尴尬,随即老脸就泛起两朵红云,这是羞的。
原来三叔这双鞋,由于之前丢的太高,导致落地速度太快,加之鞋头朝下,直接就插在了雪里。
三叔原本是想给李得一露一手,结果露脸变成丢脸,饶是三叔脸皮厚,也忍不住有些发红。
尴尬咳嗽一声,三叔一把薅起插进雪地里的鞋子,怒道:“再丢一次,还不信咯!”
五百九十五章 旧日岁月此城中,白雪彩衣相映红。
这回三叔吸取经验教训,只轻轻将手里的这支鞋抛起。鞋落地,最终鞋头斜对着东南。
“走!”三叔一挥手,示意李得一把雪爬犁从雪里挖出来,准备出发。
眼瞅着三叔重新把那支鞋穿好,李得一这才去动手挖被一夜大风雪埋住的爬犁。昨夜风雪不,费了好大力气,李得一才将这爬犁从雪中挖出。
李得一现在,彻底沦为给三叔干苦活的跟班,幸亏晚上不用陪这糟老头子睡,好歹不用出卖**。
将雪爬犁接过来,三叔套上马,坐稳了,扬鞭就走。
李得一骑着悍马,在后头跟着。
直到这时,李得一才猛然觉察,刚才到的三叔那鞋,似乎颇有奥妙。
骑在悍马背上,李得一眨眨眼,开始细细寻思起来。
细想起来,三叔自打来到定北守备团之后,好似从未换过衣裳,依稀记得只有一回,试穿了一下定北守备团的军服,随即又脱了下来。到如今,三叔一直还是穿着他当乞丐时的那身破衣裳,从未换过。
这当然不是定北守备团有意为难。
定北守备团如今富得流油,孙老医官又对三叔格外敬重,给三叔的一应待遇与一等战兵几乎完全相同,除了没有那块乌木牌。四季衣裳,从未短缺三叔一件。
然而每次发给三叔的衣裳,三叔一概不穿,仍旧是穿着他那一身黑布破棉袄,脚下拖拉着那双旧布鞋。
三叔脚下这双旧布鞋,乍一眼瞅上去,鞋底都要掉了,眼瞅就没法再穿。
然而三叔自打来到定北守备团,这双旧布鞋穿了这么久,甚至上场踢球都穿着这双旧布鞋。可这双旧布鞋,还就是不坏,一直这么破破烂烂,将坏不坏,坚持到现在。
刚才李得一得清楚,三叔脚上那双布鞋,仍旧是最初见到时,那副破旧不堪的模样,到现在就半点不曾变过!
想到这儿,李得一抬头了三叔身上那身破棉袄,发现三叔身上的棉袄,也还是那副破旧模样,一直没变。棉袄后背上那个破洞,时不时就飘出点烂棉絮。稀奇的是,已经这么漏了一冬棉絮,也没见三叔这件破棉袄上半分。
“三叔平时吃饭,喝酒吃肉,直接就把油乎乎的手往身上一抹。俺也从没见三叔洗过这身衣裳,为何现在着三叔这身棉袄,还是那副样子,半分不更脏,半分也不更净?”李得一刹那间,心头涌起极大疑惑。
李得一越瞅越觉得好奇,忍不住就落在后头,一直盯着三叔。
过了不大会儿工夫,三叔若有所觉,扭头对着李得一问道:“你瞅啥?”
“啊!三叔,你这身破棉袄,不换换?你这副打扮,到了统万城下,让突辽狼畜生见,非把你当逃走的平周跪奴,连俺也一并拖死不可。”李得一提醒三叔。
平周百姓被突辽狼畜生抓来当跪奴,简直苦不堪言,每日犹如活在泥犁之中。绝大部分平周百姓都会被活活折磨致死,少部分还有点力气的,都会选择逃跑。
而突辽狼畜生对待逃跑跪奴的唯一处置,就是用绳子拖在战马后面,活活拖死。
李得一这也是担心出事,毕竟他这趟来,还有重要任务在身。师哥在临行前,特意嘱咐过。
现在自己是化妆易容,改变样貌,混入统万城估计不成问题。然而三叔可还没有,还是那副邋遢猥琐老乞丐的模样。这幅样子,像极了逃跑的平周跪奴。
听李得一提醒,三叔点点头,随即满不在乎道:“这不碍事,且放心。”
接下来的日子,三叔开始带着李得一,东一头,北一路胡乱前进。
尽管李得一觉着三叔是在胡乱带路,但很奇怪,这一路上,从未再遇上突辽侦察斥候。
而且尽管李得一还觉着这么绕路,可能要花费更多时日,才能到达统万城。
但见到统万城城墙的那一刻,李得一心里清楚算着,仅仅比原定计划多用三天时间而已。这已经很了不得,要知道李得一原本定下的日程,是一路畅通无阻,白天赶路不遇到大风雪,也不遇到突辽骑兵,才有可能按时到达。
三叔这几天带路,一点风雪也没遇到,更没再遇到突辽骑兵,顺顺利利到了统万城外。
三叔瞅准了统万城的西大门,带着李得一就要往里进。
“三叔,先等等!咱俩就这么进去?万一被盘查怎么办?”李得一急忙喊住三叔。
“李子,你胆子啥时候变得这么?你放心,跟着三叔走,保管没。”三叔昂首挺胸,显得特别潇洒。很有一种,天下之大,何处皆往的气概。
恩,当乞丐,就是要有这种气魄!
李得一不得不跟着三叔就这么直愣愣冲着统万城的城门走去。
行进中,暗中拍了拍悍马,李得一准备若是待会儿事情不对,撇下三叔,调头就跑。
反正三叔是圣人,这天下没人能把他怎么样,自己可才是个俱五通境而已。如今范国师笼络了大量平周超凡境能人,捏死自己,还不就跟玩一样。
“万一等会儿事发,也只有仗着悍马的速度,自己才能逃得性命。“李得一暗暗拿定主意。
三叔带着李得一,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接近了城门,不大会儿工夫,已经离着城门不足一里地。
到了这个位置,李得一面临着两难的抉择。
他必须立即留下悍马,让悍马自己去野外藏起来,不能再骑着悍马上前。可若是放弃悍马,万一在城门口被堵住,李得一将失去逃跑的机会。
若不留下悍马,李得一知道,自己绝对无法通过城门,肯定会被人认出来。
咬咬牙,李得一心道:“罢了,大不了待会儿三叔被抓住,俺就装作不认识他!”
李得一下了悍马,示意悍马自行玩耍。他倒是不担心悍马能不能在这冰天雪地里过得下去。这草原对悍马来说,就是天然的半个家,悍马在草原上,自在的很。再加上唯一能威胁到悍马的青巨狼群,老大正是他的老哥们“四眼”,悍马现在在草原上,可谓如鱼得水。
随后,李得一故意与三叔拉开一段距离,跟在三叔后头,朝着统万城西门赶去。
临到门口时,李得一忽然觉着,眼中三叔的身形开始变得有些不真切。
只见三叔冲着守门的兵卒就那么随意点了点头,就驾着雪爬犁进了城。
李得一见状,赶紧跟上去,却被守门兵卒一伸手,给拦了下来。
李得一“哎”一声,给前头三叔发出求助的呼声。
三叔回头一,赶紧从雪爬犁上下来,几步走过来,二话没说劈手就是一个耳刮子,扇在守门兵卒的脸上。随即,三叔口里喷出一连串突辽话,将这名兵卒骂的头都不敢抬。
李得一直接傻了眼,“这是怎么回事?在统万城,三叔怎么有这么大权势?这个兵卒怎么不敢反抗?啊,难不成俺上当了?三叔这圣人已经投了突辽国,这次来统万城,是专门为了赚俺入城?”
李得一扭头就想逃,却被三叔一把扥住,直接拽着进了城。
进城之后,三叔拉着李得一,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问道:“李子,你刚才咋了?咋不跟紧了老汉?”
李得一心道:“你问俺?俺还想问问你哩。”
“三叔,刚才咋回事?为啥那俩守城门的突辽兵卒见你,如此恭敬,甚至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李得一边拿眼睛四下乱扫,边问道。
三叔压低了声音说道:“那没啥,就是一点的幻术。”
“啥?幻术?这么好使?能教教俺不?师父的易容术虽说厉害,但脸上顶着这么些胶泥,怪不舒坦。”李得一立即想要跟三叔学。
“你想学这个?眼下是不成,最起码也得超凡境之后,才能学。”三叔边往城内走,边说道。
“哦。三叔,你帮俺遮掩着点儿,俺要仔细瞅瞅这统万城内的格局布置。”李得一低声道。
“行,你放心瞅。”三叔随意摆摆手,两人周围光影似乎变得有些扭曲。
李得一开始时不时抬起头,偷偷瞅一眼统万城内的布局,然后用心记下。
身边各色夷人来来往往,似乎根本没人注意到这有些异样的一老一。
与心谨慎的李得一不同,三叔满不在乎地背着手,随意这瞅瞅,那儿。
俩人走着走着,就来到了突辽国皇宫外头。
“那是突辽国皇宫?修的不么,整座宫殿居然削山而建。这皇宫地处统万城中最高之处,即便城破,依托这皇宫,也能坚守些时日。”三叔对突辽皇宫颇为赞赏。
李得一继续认真记着城中的布局,仔细默背着各处岗哨,要塞的位置。
待到天快黑了,李得一道:“三叔,咱们出城吧。”
“急啥?三叔我还没逛够哩。且在这城中歇一晚,也不迟。”三叔随口道。
“三叔,这不好吧,咱们人生地不熟,找个客栈歇息,万一再漏了馅儿。”李得一不想在城内过夜。他宁愿到城外忍受那彻骨的寒风,也不愿意冒着暴露的危险,在城内过夜。
如今突辽国是范国师当家,此人精明之极,对统万城控制极严。从李得一进城到现在,已经见十几支巡逻队。统万城巡查如此之严,若是夜里留宿城内,说不定就要被查出。
“放心,跟着老汉我,保管你吃不了亏!”三叔拍拍胸脯,依然显得自信满满。
得了吧,三叔。跟着您老混,到最后,岂不是也要去要饭?
要饭咋了?老汉我活的潇洒自在。
天黑之后,三叔带着李得一,直接钻进一顶又大又华丽的帐篷里。
进了门,三叔先拿出三大块上好的茶砖,笑眯眯递了过去,然后又拿出两坛美酒,当着主人家面打开,让酒香飘满整个帐子。随后,三叔就与这家男主人亲热地搂在了一起。
李得一瞧着那样,好似俩人已经开始称兄道弟。
过不大会儿工夫,这家男人主人拍拍手,随即就有大群女奴,端着一盆盆美食还有美酒走了进来。
三叔还真会挑,挑的这家帐子,是一位突辽国贵人。
“李子,待会儿你可得猛喝酒。哪有草原蛮族不喝酒的,你要不喝,露了馅儿可别怨老汉。”三叔趁着这家男主人吩咐之际,扭头低声嘱咐李得一。
“三叔,俺怎么瞅着,这家男的跟你称兄道弟?”李得一赶紧低声问道。
“好说。我把重礼一送,又使了点幻术。说我是他爹失散多年的拜把兄弟。这子迷迷糊糊就信了。”三叔得意道。
李得一偷偷挑起大拇指,对着三叔比划一下。
三叔猥琐一笑,扭头继续与这家男主人“叙旧”。
这一晚上,李得一被迫喝了大量的酒,还被这家男主人搂着,亲热地好一顿招呼,最后酒酣之际,这家男主人拉上李得一,就要跟李得一也拜把子,结为安达。
幸亏李得一机灵,最后往案上上一歪,直接来个装醉,就此蒙混过关。
结果李得一到底也是没能蒙混过去,热情好客的主人,派两名年轻漂亮的女奴,将李得一送回睡觉的帐子。
三叔朝着被温香软玉架出帐子的李得一远远做了个“好好享受”的猥琐笑容,然后扭头继续与这家主人胡吃海喝。
李得一无奈,只能装作酒醉,任凭两个女奴折腾,就是不睁眼。两个女奴无奈,只能趴在李得一旁边,昏昏睡去。
天知道,李得一偷偷拿手掐自己大腿后面,差点掐出血来,这才强忍住没“龙抬头。”
第二天一早,三叔笑眯眯来叫醒李得一。
李得一睁开眼,发现两个女奴已经不在,这才低声道:“三叔,你可把俺给害苦咯。”
三叔道:“昨晚你难道没享受?怎么还反咬三叔我一口?”
李得一唯有苦笑,这种事儿,就没法说。
三叔拍拍李得一肩膀,道:“走吧,你也完了。三叔我也在这统万城待够了,咱回去。”
“三叔,得先去买些肉干带着路上吃。”李得一提醒道。
“那行,走。”三叔拉着李得一就走。
一老一逛在统万城中,走在半路上,忽然听到一阵喧闹声。李得一抬眼望去,只见一队队金狼骑兵,簇拥着中间一匹俊逸非凡的健马,马上是一名盛装的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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