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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择路-第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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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弟俩人又这么坐了一会儿,略说了几句,忽然觉着腹中饥饿难忍,便一同起身,赶去火头营吃些早饭。
火头营,王壮彪正端着一大盆热腾腾的饭菜,呼次呼次猛吃。
旁边三叔瞅着王壮彪,笑嘻嘻道:“胖子,你可真行啊。这半个多月在野地里吹寒风,都硬生生没掉一斤膘。”
王壮彪边呼噜呼噜继续猛往嘴里送饭,边抽空说道:“三叔,您老说甚?洒家这身肉,这些天可是见少。”
三叔听了这话,直接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拿手戳戳王壮彪油光光的大肚子,戏谑道:“是不是天太冷,把咱守备团称猪用的大抬秤给冻坏咯。你才称着轻了些许?”
听着三叔这明显的调侃,王壮彪却若无其事,继续埋头猛吃。
王壮彪实在太胖,故此脸皮胖得很,即便红了脸,一时半会儿也透不出那厚厚的脸皮。埋头只顾猛吃,王壮彪试图不理会三叔的扰乱。
李得一与师哥一起适时到来,给王壮彪解了围。
三叔明显对李得一更感兴趣,因为整个定北守备团,就李得一肯没大没,跟他老人家胡闹。瞅见李得一来了,三叔立即舍了王壮彪,来与李得一游戏。
刘团长如今见着三叔,与原来也没什么不同。他原先就很敬重三叔这位老人家,如今依旧敬重。
“王来啦?来来,坐坐。胖子在里间藏了一盆炸里脊,想吃自己去端。”三叔上来头一句话,就先把王壮彪给卖咯。三叔知道刘是个闷葫芦,怎么闹,也不会其效果,故此只客气这一句。
王壮彪当场就急了眼,“三叔!”然后猛站起身,抢先飞快冲进了里间屋里。
李得一冲着王壮彪的背影喊道:“王大哥,三叔是诈唬你那!”
王壮彪隔空答应一声:“洒家去去就回!”
“李子,瘦咯。这半个月,没少遭罪吧。”三叔笑眯眯道。这开场白,还是典型的老一辈关心晚辈的语气。
李得一当然不会上当。再说了,李得一更喜欢胡闹,即便三叔不来闹他,他每回见着三叔,也要闹一阵。
“俺还行。三叔,你活了这么大岁数,恐怕没去过草原几回吧?下回出去训练,俺带你一起去,体验体验趴雪窝子里是啥滋味!”李得一坏坏道。
李得一说着,脑子里就开始想,到时候非偷偷抓一捧冰凉的雪,给三叔灌脖子后头。
瞅着三叔眼中精光闪烁,很显然,他老人家也没想什么好事情。
三叔把头一摆,连连摇头道:“嘿,你还真是隔着门缝瞅你三叔,把老汉给扁咯。这天下我哪儿没去过,就是海外那些仙岛,老汉年轻时也曾去得!”
李得一把头一偏,怪声怪气道:“得了吧,三叔。真能吹,海外仙岛?俺说个地儿,你保证没去过!”
三叔不服气道:“你说!”
“统万城!您老去过么?”
“难道你去过?”三叔大声反问。
李得一用力点点头。
五百九十二章 重返狼穴,男人不能把牛吹太大
“你去过?你啥时候去的?”三叔明显不信,追问道。
要知道,统万城建成至今,也不过二十来年,是一座十分年轻的城池。李得一刚过了年,才不过二十八虚岁而已,说他自己已经去过统万城,三叔当然是不会轻信。
这工夫,李得一心里那个美啊:“俺可算是找着个事儿,能在圣人面前自吹一番。”
于是乎,李得一当着三叔这位百岁老人的面前,开始大吹特吹自己当年是多么年少勇猛,千里走单骑,潜伏进统万城中,在群狼环伺下,偷回来仨铁匠。
说的过程中,李得一少不了添油加醋,眉飞色舞地吹嘘当年自己如何耍弄手段,瞒过那位突辽皇子,让其将自己引为上宾。而当李得一说起那些被突辽贵人肆意猎杀取乐的平周百姓,他脸上又充满愤慨,仿佛依然在为那些平周百姓不平。
当着圣人面吹嘘自己,这机会可不多。李得一好不容易逮住一次,那是没了命的往死里吹。
旁边三叔越听,脸色越难。
这喜欢吹牛的人吧,往往就听不得别人比自己还能吹。
三叔活了这把年纪,啥都吃过见过,吃腻了,也玩腻了,唯一剩下的爱好,就是吹牛。
结果三叔吹了这么些年牛,没曾想,今天遇上个比他还能吹的年轻。三叔这心里要能舒坦,那才怪了。
三叔还没法戳破李得一吹的牛皮。就像往常他老人家吹牛,别人只能听着一样。今天李得一在那儿大吹特吹,他老人家也只能听着。
三叔仔细听了半天,也没能逮住李得一话里的漏洞,将他的牛皮戳破。
李得一这吹牛吧,也不纯是吹。这子很懂得吹牛不被戳破的要诀,他时不时就提一句,这事儿可以问三位铁匠夫子。
反正他是三位铁匠夫子的救命恩人。三位夫子都是厚道人,想必不会戳破救命恩人吹的牛皮。
如今定北钢铁学堂的三位铁匠夫子,都是他当年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偷出来的。三位夫子感恩戴德,自然会默契配合恩主吹牛。
三叔本来还以为李子是在吹牛,等后来李得一连人证都拿出来,他老人家也就无话可说了。
三叔身为吹牛的行家里手,吹了一辈子的牛,哪能不懂李得一这套把戏。还别说,这真把三叔给难住了。
首先,三叔真没去过统万城。
统万城建成不过二十余年。这二十年来,三叔一直是中神城中懒散的一个落魄老乞丐,再也不曾像年轻时那样,游历天下。所以,他老人家,真的没去过统万城。
李得一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撞上三叔这个死**。
其次,三叔碍于面子,也不好当面戳破这个比自己了一百多岁的后辈。
有句话,叫“蹬鼻子上脸”。
眼下,在三叔心里,李子就是标准的“蹬鼻子上脸”。“喂喂,稍微吹吹就得了,怎么还吹起来没完了?你子懂不懂敬老?老汉我都没这么吹过。”得了吧三叔,平时您老人家吹起来,比这可厉害多了。
李得一说着说着,瞅着三叔支支吾吾的,心里顿时知道,三叔肯定是没去过统万城。
这下李得一更美了。三叔整天吹他老人家什么都知道,天下之大,没有他没去过的地方。
这回好,三叔居然真没去过统万城!
李得一又加一把力气,更加大吹特吹起来,把当年在统万城里的经历吹的是天花乱坠。李得一当年明明只有气壮境的本事,现在从李得一嘴里吹出来,简直比圣人都猛。
三叔吹了大半辈子牛,还是头一遭遇到这种情况。他老人家张着嘴,伸着耳朵,却只能听别人吹,自己半句插不进去嘴。
这时刻,他老人家心里,那是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三叔多年古井无波的内心,此刻简直就像烧开了一样,就要沸腾起来。
三叔再也忍不住,怒气直接上了脸。李得一越说,三叔老脸越红。
“我忍无可忍!”三叔啪地猛拍了一下桌子,恼怒道:“行了!明儿老汉就走一趟统万城!”
按道理说,圣人当着你面拍桌子发怒,一般人早就吓尿了裤子。没就连王壮彪这种猛将,生撕虎豹,裂虎撕狼的狠角色,在三叔面前,都老实得很,像猫一样乖。
但,李得一偏偏不怕三叔,眼瞅着三叔已经气得拍了桌子,他仍然照说不误。
这可真有意思,时候的李得一,胆子很,两条狼就能吓尿裤子。长大之后,连圣人的怒火,都忽然不惧。
其实很有可能,是李得一吹得太爽,有点刹不住车。吹牛这事儿就是这样,经常吹着吹着,就刹不住车,最后自己把自己吹死。
李得一喘了口气,略缓缓,张嘴就要接着吹。能在三叔面前吹牛的机会可不大多,李得一还想抓紧机会再过过瘾。
当着圣人面吹牛,这种机会可是难得遇到。
由于已经几百年没有圣人出世,眼下这机会说是千年等一回,也不算太夸张。
李得一当然不肯轻易过。
旁边刘团长出三叔面色不对,立即察觉到事情要遭!
刘团长虽然是被三叔评为天下了不起的贤才,盖世的豪杰,但说实话,隔行如隔山。
一生从不吹牛,讲究脚踏实地的刘团长,很难理解喜欢吹牛的人的心理。
刘团长只是凭借自己多年来阅历,觉察到屋里气氛有些诡异,再到三叔老脸不悦,就觉得事情不妙。
刘团长立即采取行动,剜了师弟一个凌厉的眼神,将李得一给吓得收了声。
别李得一现在凶名赫赫,天不怕地不怕,但他师哥一发火,他立即就会像猫一样老实下去。
“三叔刚才说他老人家要去统万城,赶明你陪着一起去!”刘团长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为啥?师哥,俺还要负责采买牛羊。再说俺不想去,外头天寒地冻……”李得一越说,声音越,他明显到师哥脸上已经显出怒容。
刘团长心中确实有些气恼,师弟平时没大没也就罢了,这回不知怎么,居然把三叔给气得要马上远走一趟统万城。
三叔可是位圣人,虽然这位圣人不大着调,但只要他老人家在定北县住着,那就是圣人坐镇。
圣人就是圣人,即便这位圣人是个特别没溜,说话诙谐,讨饭的落魄老汉,那也是圣人。
现在可倒好,师弟一通胡吹,不知为何,居然把圣人给气着咯,三叔居然要离开。
此时此刻,刘团长心中不生气才怪。
谁惹得烂摊子,谁拾掇。现在李得一是不去也得去。
“去跟师父说一声,明天你就陪着三叔走一趟统万城。”刘团长一摆头,示意师弟马上准备。
“噢。”李得一心里再不情愿,师哥已经近乎下令,再敢开口,少不得就要挨打,他不得不回去准备,年初二就出远门。
旁边三叔一李得一哑了,火气顿时低了下去。
三叔开始有心情嘴硬,刺李得一道:“我老汉这一辈子,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不用你子陪着去统万城。”
得了吧,三叔,不就是吹牛输给李子一次么,至于?
三叔这位圣人,真是让人难以琢磨。名闻利养,钱财美色,物质诱惑,他老人家一概不放在眼里,确实有几分超世圣人的味道,让人敬佩。
反倒是吹牛吹不过别人,会惹得他老人家生气。
李得一也是奇葩,吹起牛来,居然能把堂堂圣人给吹瘪咯。
可惜,吹牛的时候过去了,该交牛皮税咯。
李得一委委屈屈从屋里出来,去找师父说话。
孙老医官一听,就知道事情必有缘由,不然他那大徒弟不会年初二就让徒弟走一趟统万城。
“你把事儿原原本本与为师说清楚!”孙老医官严肃道。
李得一这下没敢隐瞒,一股脑全说了。
“你!”孙老医官手指自己这徒弟,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真是福兮祸之所伏。
前些日子,三叔是圣人这件事儿,就是徒弟与三叔斗嘴过程中,不心给问了出来。
孙老医官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着面上淡淡,就送给三叔一瓶好酒。其实那是他老人家几十年修养下来,稳得住。其实在孙老医官心里,当时就乐开了花。
却没想到,定北守备团刚刚有位圣人坐镇,这事儿还没过两天,徒弟就要把圣人给气走了。
“你明天陪着三叔走一趟统万城。多年前,你曾经去过一趟,又与范国师打过照面,为你到时被人认出来,为师需给你易容一番。你且先回去,为师准备一番,明早你再来。”孙老医官三言两语,就把这事儿给定了。
李得一也真是不知道轻重缓急,眼瞅大年初二就要出远门,深入敌后,九死一生。
这会儿听说师父要给自己易容,马上就把出门的事儿给抛在脑后,兴冲冲问道:“师父,您还懂易容术?”
孙老医官翻了个白眼(刘团长翻白眼的姿势与他师父一模一样),呛声道:“废话,不然你以为那群老兵的易容术,都是跟谁学的?”
李得一声道:“跟师父您学的?”
孙老医官简直要被这徒弟气糊涂了,眼珠子转转,孙老医官决定给他点苦头吃吃,故意装作没好气儿道:“你过来,把这粒药丸吃下去。”
孙老医官毕竟跟李有水是拜把兄弟。李得一都跟三爷爷学得这么能冒坏水儿,孙老医官必然也学到他大哥几分本事。这坏水儿冒起来,也是汹涌的很。
李得一瞅着师父手中这粒药丸,奇怪道:“师父,俺如今身体壮的比牛都壮,还用吃补药?”
“废话,让你吃就吃!吃完了,再把这盅黄酒喝下去。”孙老医官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李得一皱着眉头,把药丸囫囵咽下去,又一口干了这盅酒。
“师父?怎么这么苦?”
“现在赶紧回家,跟你媳妇说声!明天一早来为师这里,易容一番,再与三叔一同出发。”孙老医官给李得一下了一连串命令,随后就把徒弟撵了出去。
李得一连连答应着,转身往家走。
刚进家门口,李得一忽然觉着心里一荡,有股子火气浑身乱窜。
“媳妇……”
此时天还没黑。
到了后半夜里……
“饶了我吧,好相公。奴奴受不得了……”李长乐忍不住学着话本里的词儿,低声求饶。
“媳妇,俺还硬着哩……”
黑夜里,孙老医官坐在桌前,着那火麟石制成的新式明灯,一手摸着胡子,叹息道:“这子该不是早年间伤了肾水?怎么结婚这么些年,也没生个一男半女?这粒药下去,要是再不能生,说不得就得给他再纳一房媳妇试试,总不能让李大哥就这么绝了后。”
这一宿,李得一龙精虎猛,直折腾到天亮。
更奇的是李长乐,平时着柔柔弱弱一位皇家公主,却没想到,真有韧劲儿,硬是全程陪着李得一胡闹到天亮。
饶是李得一如今已经修成金刚通能,一宿这么折腾下来,也有些腿软。
李长乐虽然嘴里说着不堪挞伐,但面色红润,如饮甘露,精神焕发。
色是刮骨钢刀,老话一点不差。
男人是牛,女人是地。牛越耕越瘦,地越耕越肥。从来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庄稼汉朴实的种地哲学,一点也不差。
李得一强打精神下地,穿上衣裳,迈着罗圈腿,走三步软一步,来找师父。
孙老医官故意装作没见,拿出假胡子,以及特制的药水,开始给李得一易容。“腿软了吧,这回千里迢迢去统万城,让你吃点苦头。”
“三叔!起来没有?咱走啊,去统万城。”李得一来到火头营,高声叫喊。
三叔背着几个大口袋从屋里出来,一抬头,惊声道:“你是谁?”
李得一答道:“三叔,这才一晚上,你咋还不认识俺?”
三叔戏谑道:“李子可没你这一把连鬓络腮胡子,你是他爹?”
李得一不好意思道:“这都是师父给弄的,怕俺在统万城被人认出来。俺打就没了爹,三叔,您老认识俺爹?”
三叔一愣,随即嘿嘿笑道:“瞅着你现在这模样,可比你原来那样耐的多。”
李得一故意道:“还行,俺年轻,咋打扮都行。等老咯,可就不行咯。”
三叔咳嗽一声,扭头不再理会李得一。
正好这时王壮彪从外面赶来,左手里拎着一个夷人惯用的雪爬犁,右手牵着两匹驮马。
五百九十三章 老混蛋与小混蛋,雪中悍马行
三叔把几袋粮食搁在雪爬犁上,王壮彪又将两匹驮马牵过来,挨个套上。Δ』Δ』Δ . .接着,王壮彪又从身后掏出一根赶车大鞭,递给三叔。
三叔接过鞭子,甩了甩,感慨道:“可得有几十年,没摆弄这玩意儿。”
说着话,啪!三叔甩手就是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两匹驮马立即朝前奔走,当场把三叔晃了一个趔趄。
到这一幕,李得一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起来。王壮彪也捂着嘴跟着偷笑。
很显然,这些东西都是刘团长给准备的。刘团长虽然恼火,但该办的事情还是不会落下。
其实刘团长也不是完全临时起意,让师弟再去一趟统万城。
如今他对统万城的认识,还是停留在当年师弟从统万城回来之后,口述的那点城内布局。这么些年过去,如今统万城肯定已经大变模样。
因此他原先制作的那个统万城的沙模,也不能再作为参考。
将来攻城之时,若是能提前知道统万城内地形地势,以及城墙上的防御布局,对于定北守备团来说,是极其有利。
为了战事着想,为了弟兄们的性命。刘团长也必须派人再去统万城详细侦察一番,弄来最新的情报。
在定北守备团,执行这种侦察任务,他的好师弟李得一,正是不二人选。
原本按照计划,到了春暖花开,雪停之后,刘团长就会派师弟再去一趟统万城,详细侦察城中布局,为将来的战事做好准备。
可惜,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他的好师弟吹了一顿牛皮,结果吹的是挺爽,也捅了新篓子。
刘团长干脆顺水推舟,立即将师弟派往统万城。虽然这么做有些不近人情,但与未来的战事相比,也只能如此。
故此,昨天给师弟布置下任务之后,刘团长立即着手开始准备。
他亲自挑了两匹健壮有力的驮马,给三叔拉雪爬犁。干粮,水囊等物,甚至连马鞭子,都给三叔一起备好。
只可惜,刘团长费力准备的好家什,三叔并不领情。
“你们定北守备团还真是有钱烧的,拉车的驮马怎么还使这么好的马匹。”三叔果断甩锅给两匹驮马。
王壮彪声冤枉道:“还不是刘团长专给您老挑的最飒利两匹畜生。”
李得一可不管这套,跑几步,撵上三叔,飞身跃起,稳稳落到雪爬犁后头,嘴里高喊一声:“出发。”
三叔啪又是一鞭子,一老一就要出门。
正在这时,忽然传来一声难听的骡子叫声,是悍马来了。
此时此刻,悍马大爷很不高兴,因为李得一居然敢不带着他,打算单独出发。
悍马毫不客气地拦住两匹拉着雪爬犁的驮马,打个响鼻,表示自己内心非常不满。拉爬犁的两匹驮马一到这位爷,两腿直接一软,跪了下去。显然,悍马故意漏了一点威势出来。
悍马别平时经常跟李得一胡闹,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很讲兄弟义气。李得一这次是去统万城执行秘密任务,为了不被人认出来,所以就没打算带着悍马。
悍马感应到李得一要走,直接从屋里出来(悍马身份特殊,如今单独分了一套房子,这事儿威北营全体一致同意),一路赶了过来,拦在路中间。
李得一与悍马心意相通,自然知道悍马这是因为啥。
赶紧从爬犁上跳下来,李得一对着悍马好一顿耳语。
然而,悍马一直摇头,任凭李得一好话说尽,就是不答应让李得一单独出行。悍马真是够义气,他知道李得一的本事,知道若是没有自己,万一出事儿,李得一很难逃命。
什么,你说三叔会保护李得一?悍马可不相信这老头。
三叔与狄大帅有旧,可当年狄大帅被冤枉下狱,最后屈死病榻。三叔唯一给狄大帅做的,就是事后给他坟。
有这前车之鉴,悍马显然不想三叔最后再给李得一坟。
因此,悍马执意要跟李得一同去。
一人一骡磨叽半天,三叔不耐烦道:“你跟这头骡子说啥呢?啰啰嗦嗦的,这么舍不得?”
李得一听到三叔催促,咬咬牙,对悍马道:“你不能进统万城,进去非被认出来不可。这样,你答应俺,到时候自己在外头玩耍,俺就带你一起出发。”
悍马点点头,表示答应。
李得一挥挥手,示意悍马过来,然后跳到他背上,道:“三叔,咱走!”
三叔着悍马,满脸惊异。“这头骡子居然如此通人性?”三叔心中惊异。
三叔是见过悍马他爹火眼狻猊的。就是火眼狻猊当年,也没这么通人性,大多数时候依然是凶猛野兽一头。也就是狄再青那样的能人,才能降服的住。
来到定北守备团这么久,三叔还是头次到李得一与悍马像兄弟一样商量事情。他早就知道悍马的来历,却没想到,悍马居然如此灵性,不光能听懂简单的人言,甚至能与李子用心交流。
三叔坐在雪爬犁上,仰头着李得一,道:“李子,行啊。这头骡子让你教的不,居然如此灵性。”
李得一得意洋洋地伸手摸了摸悍马,笑道:“嘿嘿,俺这也是因祸得福。”随后,李得一就把自己如何在机缘巧合下,大难不死,后来还与悍马心意相通,一股脑告诉三叔。
当然了,李得一抓住这机会,少不得又吹了一把。
这个牛皮吹的厉害,让人无话可说。李得一与悍马这份心意相通的奇事,还真是天下头一份。饶是三叔见多识广,也是头次见到这种事。
三叔听完,不光不生气,还诧异道:“就是你开蒙之后,差点死了那次?嘿,你子,可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李得一得意地点点头,当着圣人的面,吹道:“咋样,三叔,俺还行吧。”
三叔再不情愿,也得点头称是。
李得一瞅着三叔点头认可,更来劲儿了,张嘴又开始胡吹。
这回三叔可不惯着李得一毛病,老嘴一张,上下嘴唇一碰,也跟着吹了起来。
眼瞅着一老一就这么一路互相吹着,一路渐渐消失在远方的风雪中,后面孙老医官和刘团长师徒二人相视苦笑,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徒弟,居然如此受三叔喜欢?”孙老医官心中替李得一感到高兴。别的不说,光先前那篇《白虎入圣典》就已经让李得一受益匪浅。将来三叔嘴里要是肯随便冒出两句,指点一下自己这徒弟,李得一岂不是也有望超凡入圣!
说实话,当时三叔说李得一终生无望超凡入圣,孙老医官面上不显,可心中着实难受。再怎么说,李得一也是他的爱徒,他身为师父,当然希望徒弟能够超凡入圣。现在,瞅着三叔与李得一如此亲近,孙老医官顿觉有了盼头。
“这师弟,可千万别再捅什么篓子。轻着点儿吹啊,你就不能让让三叔?”刘团长为自己的好师弟捏了一把汗。
哎,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刘团长,永远也无法理解吹牛的人的感受。喜欢吹牛的人,什么都能忍,什么都能让,唯独忍不了别人比自己能吹,比自己吹的厉害。
送走一老一两个不着调,刘团长继续忙着其他事物。
如今兵卒训练正是紧张的时候,李得一这一去,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一个月。这一个月工夫,可是至关紧要,兵卒训练决不能停,尤其是骑兵,更不能停歇。
“师父,骑兵训练不如就先交给李无敌,他如今也算是咱定北守备开团的人。而且他常年配合师弟一起冲阵,对于骑兵战法也是格外精熟。”刘团长道。
“也只好如此,且照你说的办。但愿你师弟这趟去统万城,能平安归来。”孙老医官说完,叹了一口气,扭头往回走。
“师父,有三叔在,师弟绝不会有事。”刘团长道。
“为师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三叔行事不似常人,恐怕到时有意外之举。”孙老医官显然对三叔不怎么放心。
“这不碍事。师弟行事,素来也不按常理。他俩一老一,算是相得益彰。”刘团长依然自信满满。
孙老医官闻言,细一寻思,这话好像还真有那么一点道理。
瞎担心啥。那子,可是你结拜大哥李有水的孙儿辈,打又在李大哥眼皮底下听着故事长大,那一身坏水儿,走哪儿也吃不了亏。
这回,却是刘团长说中。三叔果然开始发挥他人老成精,老奸巨猾的优势。
走到晌午,李得一觉得腹中饥饿,从粮食袋里掏出一个光饼就吃。
三叔也摸出一个,大口吃着。
吃完一个光饼,三叔忽然道:“李子,咱们头几天,只吃光饼,先把这光饼吃完,再吃肉干。”
李得一悻悻放下刚摸出来的肉干,问道:“为啥?三叔。”
“这光饼乃是你们定北守备团的军粮。突辽国与你们对战这许多年,肯定早已熟悉你们的军粮。咱爷俩再往东走走,若是当着突辽侦骑的面掏出一个光饼吃,你猜咱俩会有啥下场?”三叔不愧是一辈子走南闯北,经验就是丰富。
“能有啥下场?大不了俺骑着悍马赶上去,把他们全宰咯。”李得一满不在乎。悍马在身旁,李得一绝对有资格视天下任何骑兵如无物。
听了这傻话,三叔伸手就是一巴掌,可惜他坐在雪爬犁上,李得一骑着悍马,这巴掌矮了点,没够着。
这一下正好拍在悍马屁股上,悍马当即不满意地叫了一声。
“三叔,你干啥?想让俺快跑?”
“个傻子,遇事多动动脑子。总靠蛮力,能有什么大出息?在这儿杀了突辽斥候,以后你还想不想进统万城?”三叔大声呵斥道。
“啊?多亏三叔老奸巨猾,俺还真没想到这茬。”李得一摸摸脑袋,不好意思道。
“老什么?”三叔把眼一瞪。
“老不要脸。”
三叔作势欲打。
“俺读的少,不会用词儿。三叔先别打,让俺再想想。”李得一缩着脖子,嚷嚷道。
三叔知道李子这是在与自己玩闹,也不气恼,伸手就打李得一。
这回,三叔从雪爬犁上站起了身。
“老不死!”李得一边努力闪躲这一巴掌,边继续戏谑。
啪,三叔一巴掌,结结实实拍在李得一腚上。
李得一痛的嗷一嗓子,悍马一个激灵,驮着李得一眨眼就冲了出去。
“三叔,干嘛使这么大劲儿!”李得一嚷嚷道。
“该,你这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三叔哈哈大笑。
由于定北守备团,或者说是李得一的关系,这一路上,一老一从都没遇到什么夷人部落。
如今范国师早已将各大部族迁往统万城附近,野外除了零散执行任务的斥候,根本没有人影子。
其他部族都知道不久草原就要打仗,怕被波及,早已经不知躲到哪里去。
“三叔,这一路上,怎么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三叔:“还不都是因为你。”
“俺咋了?”
“你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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