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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巾张狂(艾叶)-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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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希望这是个误会。只是”

沉吟了一下,张狂继续说道:

“外边的匈奴俘虏,想来还有一些。宋渠帅如果不嫌辛苦,不妨多审讯几人。”

“诺”

话说到这里,宋果的神情有些消沉。不过,他毕竟也是位豪杰。虽然希望不大,他依然会尽力求证。

目送宋果离开,张狂虽然感到疲惫不堪,却依然不能休息。

大帐再次被掀开。目前的太行军中,可以不做禀报,直接进入张狂大帐的人,不超过三个。军师程昱,自然是其中的一个。

“先生,韩暹的异心,我早就看出了一二。却不料他竟然有如此大的胆子,敢于公然勾连匈奴人,来对付我。”

张狂一手支着额头,轻轻按摩,对程昱说道。

“韩暹此人,当年吃过阉宦的大亏,又在并州苦寒之地呆了这么多年,心性必然有所变更。此人若是没有图谋,四年以前,就可以借着解除党锢的机会,想办法入京为官了。”

程昱在自己的席位上坐下,一手捋着胡须,一边分析韩暹的行为。

“这些日子里,仆与韩暹略略交谈过几次。以此人言下之意,将当年‘党锢’之祸,完全定在当今天子的身上。只要当今天子还在位,韩暹怕是绝不会放弃,起兵反乱的想法。”

停了一下,程昱继续说道:

“虽然他言谈中极为掩饰,不过,依然隐隐透露出,对我军招安的不满。在此人想来,我军已经没有与汉室抗争的勇气了,才会主动要求汉室招安。”

“所以,若是能够借助匈奴人的刀,将我军消灭,在韩暹的眼中,怕是就少了一个对手。而韩暹在匈奴人中,交游广泛。无论是须卜骨都侯一派,还是于夫罗一派,都有不少匈奴贵人,与其相熟。”

“借助匈奴人之力,他说不得在我军大败之后,还能借机招诱我军的部分士卒,为他所用。”

说到这里,程昱也是释然的一笑:

“幸好无忌你麾下人才济济,猛将辈出。只要略有防范,即使于夫罗计策再高明,也抵不住我军的蛮力。”

“不过”

“无忌,今日行为,以仆之见,实在是太过于弄险!你身为一军之主,一方之霸,面对今日之危局,万全之策,乃是保全自身,以图后事!”

听到程昱对他今天冒险行径的谏言,张狂无奈的解释了一句:

“只是,当时我若不肯冒险,全军必然大败亏输”

“错!”

程昱挺起腰板,厉声说道:

“今日之胜,实属侥幸!敌人若有一‘万人敌’,有备攻无备之下,试问典韦、赵云等人,就一定抵挡得住吗?”

“一旦抵挡不住,无忌你如有事,你子又年幼,则太行数十万人之基业,顷刻间,必然土崩瓦解!”

“或者无忌你担心大败之下,局势无可挽回。不过,我军乃是百战精锐,就算战败,亦有集结后撤之道。只要我军可以及时收罗败兵,就算要进行反扑,依然当与敌人有一战之力!”

张狂被程昱这一顿铺天盖地的指摘,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殷红无比。他毕竟当了好几年的一军主将,不知不觉中,脾气比起原来,自然大了许多。那些责备的话,也就不太听得进去了。好在张狂知道“忠言逆耳”的道理,又有大唐李二的例子在前,还不至于就此爆发出来。

一连运了两遍“太平真气”,张狂这才冷静下来,向程昱深施一礼,说道:

“是我莽撞了。多谢先生指点。”

按照《三国志》和《三国演义》的记载,堪称三国第一人的曹操,生涯中也是多次吃过惨败。比如对战张绣时的“宛城之败”,若是曹操当时也死战不退,怕是就没有以后的许多成就了。

为将者,与为帅者,到底不能够一概而论。

就如同当初,只要曹操逃亡成功,典韦可以战死一样。只要张狂的安全可以得到有效保障,就算手下两千精锐,战损了一半,从战略上来说,依然是可以接受的。

所以,张狂以后必须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坚持,什么时候又该毫不犹豫的逃。

见张狂想通了这一点,程昱点了点头,又回到了一开始的话题。

“那匈奴人所言,多半是真。区区韩暹,不足为虑。可虑的,是韩暹背后的郭大贤。”

“当初,我军之所以决定远征美稷,郭大贤给出的条件,可是重要原因。若韩暹的态度,是郭大贤的意图,则我军面临的局势就将大坏。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立刻率军,顺利撤回太行军。”

张狂想了一想,说道:

“以我的看法,郭大贤未必知道韩暹的所为。”

“理由?”

“没有理由,只是我的直觉。”

张狂到了一碗水,润了润喉咙,慢慢的说道:

“上次我拜访郭大贤,从他身上感受到的,都是善意。而且,郭大贤身居千里之外,发生在美稷王庭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如此迅速的做出决断呢?”

“再说了,郭大贤身为我伯父座下八大弟子之一,与我军本就是一家。削弱我军,对并州太平道,并无好处。郭大贤身为并州太平道首领,这一点,不可能不清楚。”

“特别是,当时的联姻之事,可是郭大贤主动提出来的。他既然舍得将家人托付给我,又怎么能够朝三暮四呢?”

程昱沉吟道:

“不管怎么说,如今之事,已经不是一句话可以解释得了了。若想将此事化解,必须立刻派人去与郭大贤当面联系。”

“那么,以先生的意思,是派谁去最为适宜呢?”

程昱看了一眼张狂,淡淡的说道:

“派谁去最好,无忌,你会想不到?”

张狂皱了皱眉头,说道:

“我只是担心,他的身体”

“地师得的是心病。若是能够为太平道大业多尽上一份力,地师的身体,说不定更能好转。”

张狂深吸一口气,说道:

“先生说的是。我这就去请地师出马。”

“有地师出马,此事就剩下静待佳音了。无忌,这方圆数百里的匈奴牧区,如何治理,你可定下了全盘的考量?”

“略有所得,还要请教先生。”

程昱加入太行军,三分之一是看在“大贤良师”张角的面子上,三分之一是为了自家妻儿老小的性命,还有三分之一,便是想要在“异人”张狂手下,一展所长。

如今,南匈奴故地即将完全到手,正是程昱发挥自身才干的大好机会。此时的程昱,当然不会有任何的谦让之举,对着地图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倾诉着自己对于领地建设和发展的观点。

当天夜里,张狂大帐的烛火,一直亮到了三更天。

第50节功臣孰为首?

“地师”是一个道人的代号。这个道人,将面孔用一顶宽大的面巾严密的遮盖起来,常人难以看到。不过,从“地师”的满头白发,可以推测,这位道人,必然是位老人。

此次远征南匈奴,可是极为辛苦的。但是,“地师”毫不介意鞍马之劳,一路上跟随大军,杀到了美稷。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张狂才能够恭恭敬敬的来到“地师”面前,行礼问安。

“事情是这样的”

在这位神秘的“地师”面前,张狂丝毫不敢摆出一丝丝身为一军首脑的架子。从礼仪上可以看出,张狂是将这位“地师”,当做了长辈。

听完张狂的介绍,“地师”眯着眼睛,不徐不缓的问道:

“这么说,你是希望我去和阿太【郭太】谈一谈了?”

张狂毕恭毕敬的答道:

“除了二伯您,我这里也找不出其他的,有资格与郭大贤说话的人了。”

“这件事情,阿太做的的确不地道。你放心,我会找阿太谈谈。好了,你若有事,就去忙!”

“是,二伯。”

将这件事情交给这位神秘的“地师”,张狂脸上轻松了许多。他恭谨的退出屋外,直起腰板,大踏步向中军大帐走去。

昨天所受到的意外突袭,让张狂所部损失不小。不过,由于几位“万人敌”一级猛将的合力反击,太行军最后得以转败为胜。如此一来,不少伤员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军中实际的战损情形,反而比预想中的要低一些。

大步迈入中军大帐,窃窃私语的声音立刻消失了。太行军属下的将校,一个个端正的站在两旁,等到张狂在主将席位上坐下,所有将校齐声喝道:

“属下拜见校尉!”

等军中礼仪完毕,张狂朗声说道:

“昨日,匈奴跳梁,竟然敢趁我军不备,偷袭我军。幸而赖诸位勇武,士卒用命,不但击溃来犯宵小,而且当场阵斩敌酋于夫罗。今日升帐,便要将昨日的战况,进行总结。”

一边说着,张狂一边用目光,满意的扫过麾下的部将。

乐进、谢逊、典韦、赵云、太史慈、何曼、关羽,这些将校,都是后世留名的人杰。如果再加上屯兵原“临水县”治所,作为掩护的于禁、韩当二人,以及留守太行山区的臧霸、周仓、张燕、徐盛、何仪、裴元绍等人,整只太行军里,也可以算得上是人才济济了?

“先生,请通报一下昨日的战损与战果。”

“诺!”

站在一边的军师程昱,用他那洪亮的嗓门,大声宣布:

“昨日一战,我军共伤亡二百七十一人。其中,当场战死者八十六人,另有二十四人昨夜急救无效,重伤死去”

“来犯匈奴子,数目在九百六十人到九百八十人之间。其中,属于匈奴王庭精锐的有四百二十人左右,余众皆为沿途纠合的部落游骑”

“此战,共斩首三百零一级,其中有敌酋于夫罗、大当户、日逐王、尸逐骨都侯等头目七人”

“缴获战马二百零九匹,玄甲十一具,二石以下骑弓二百四十七把”

程昱的通报,极为详细。考虑到数千人战后的纷乱,程昱必然是一夜未眠,才能够将这些细节数据,如此具体的总结出来。听完了通报,张狂情真意切的对程昱说道:

“先生辛苦了!”

“分内之事,本当如此。”

帐中的诸将校,对程昱的通报反应不一。在漫长的通报时间里,这些将校,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一直在仔细倾听的,有只听了大概就开始走神的,也有根本不太在意的。张狂暗中观察,心中暗暗叹气。

——典韦这个家伙,看来真是不适合带兵

“这次战斗,虽然敌人狡诈,可依然不会是我军的敌手。下面,我来宣布,此次战斗的功勋评定!”

这句话一说,帐中几十号人的注意力,立刻高度集中起来。就算是刚才眼神迷离的典韦,也急忙瞪大了双眼,支起了耳朵,生怕漏过了什么字眼。

“此次作战,诸君皆临危不乱,奋勇反击,方能反败为胜。但是,功绩毕竟有高有低。各位可先自行推选,此次战功第一的,应当是哪位?”

话音未落,一个百人长便大声的叫道:

“这有啥推选的?当然是关五什长啦!关五什长一刀就砍掉了于夫罗的脑袋,阵斩敌军主将,这种大功,当然是第一!”

关羽站在大帐的最边缘,面对其他人投射过来的视线,面不改色,只是说了一句:

“谬赞了。”

不过,从关羽的神情表现来看,他对于这个首功,倒是丝毫不谦虚的。

本来,由于正式加入太行军的时日太短,三个月以前,关羽还只不过是个最基层的十人长。但是,作为一个在历史上大放异彩的“万人敌”,那是在哪里,都不会被埋没的。

遇上并州州师,关羽先是轻取并州司马穆顺,又大败武猛从事张杨。即使后来输给了吕布,那也是因为吕布实在是太强。

接着,关羽在对匈奴人的战斗中,屡有斩获。虽然所杀的敌人,级别都不算高,可是二十多颗人头,堆在一起,也是好大的一坨。几天之前,张狂这才依足了军中的规矩,毫无争议的将关羽晋升为五十人队的队长。

在大帐中,放眼望去,皆是百人长以上的军官。关羽以区区一介五十人长,得以混迹其中,也算是张狂对他青眼有加了。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对关羽表示敬佩。至少,典韦就不是其中之一。而与典韦关系密切的一名百人长,自然要帮典韦说话:

“某以为,关五什长固然英勇,可是典佰长的功绩,也是毫不逊色的。”

“是啊!俗话说,功莫高过救驾。典佰长坚守阵前,以一人之力,顶住了数百骑兵的突击,护卫了主公的安全。以我的意见,这个功劳,可不比乱军中斩将夺旗的功劳小啊!”

说这话的,是一个张狂的铁杆心腹。在整个太行军中,张狂被视作神人下凡,拥有无数虔诚的崇拜者。在这些狂热崇拜者眼里,敌方的大将,怎么及得上“小天师”的一根毫毛?

此话一出,其他人都安静下来。

那些觉得关羽功劳更大的将校,也不好如何开口。毕竟,事情一牵扯到张狂身上,就多出了一个“政治正确性”的问题。古人虽然没有这样的说法,却绝对本能的知道,遇到这种局面,最好应当怎么做。

不过,两汉时节的风气,毕竟以刚烈著称。若是在“我大清”,当然是首领最大,首领的一根汗毛,比什么都重要。但帐中安静了极短时间,就有军将提出异议。

“余以为,还是关云长的功劳大些。”

有了人带头,其余人接着也纷纷发表见解。从总体上来说,认为关羽当居首功的,与认为典韦当居首功的,人数相差不大。

张狂静静的观察,等到大多数人都表了态,这才不急不缓的说道:

“诸位,除了关云长、典子韧二位的功绩,莫忘了,其他将士,也有可歌可泣的壮举啊!”

听到这句话,帐中的将校们一个个将目光集中到张狂身上。典韦在张狂面前,向来显得大大咧咧,第一个开口问道:

“主公,有哪位的功绩,还能与某和老关相比较?您总不会提吕布那个老小子?”

张狂面容肃然,答道:

“当然不是。”

“那是何人?请主公示下。”

关羽依然是一副文绉绉的口吻。

“诸位,还记得军士贾立否?”

“贾立?”

不少将校的眼中,流露出迷惑的眼神。不过,知道这个名字的,却也不少。

“莫非是肖大嘴部下的那个‘假猫’?”

一直没有说话的谢逊,接过话题。他立誓要为父亲“波才”复仇,平时对军中的争端,向来是敬而远之。不过,对军中的动静,谢逊知道的绝对不比任何一个将领要少。程昱曾经暗地里在张狂面前评价说,这位张狂的义弟,很有当年“大树将军”冯异1的作风。

一提肖大嘴,其余军校也纷纷反映过来。这位肖大嘴与张狂之间的故事,但凡资格老一些的,有谁不知道?心思机敏的将校,已经预计到张狂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了。

“贾立在匈奴骑兵到来之前,及时报信,给我军提供了宝贵的片刻准备时间。若没有这片刻准备时间,我军怕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就遭到匈奴的毒手了。”

张狂语调沉痛,说到这里,扫视了一圈,才继续说下去:

“贾立之功,很大。但还够不上首功。有资格与云长、子韧争夺首功的,应当是另外一位烈士。”

众人无语,听张狂发挥。

“刚才,斥候队在大营以南七里处,发现了九具我军将士的尸身。”

“在这九具尸身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伤痕。其中伤痕最多的,居然受创达二十九处之多。最少的,也有七处伤痕。”

“但是,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

说到激动之处,张狂从草席上一跃而起,挥舞手臂,大声的说道:

“这些忠勇的将士,所有的伤痕,都是在身前,没有一道,是在身后!”

ps:1冯异是东汉开国名将,“云台二十八将”之一。在刘秀统一天下的过程中,任征西大将军,为刘秀平定关中立有大功。为人谦退,从不居功自傲。死后谥节侯。

光武手下将领,有时互相在一起争功。而冯异则独自在树下,并不与其争功,得到了“大树将军”的美名。

第51节匈奴伤心身

“这些忠勇的将士,所有的伤痕,都是在身前,没有一道,是在身后!”

张狂话音落下,大帐中立刻响起了低低的轻叹声。

“诸位,你们觉得,这九位烈士,有没有资格,来争一争这个首功?”

张狂话音刚落,典韦的大嗓门,就在大帐里响起。

“死战到底,某不如也。主公,典韦愿甘居其后!”

说着这样的话,典韦一边瞥了一眼,位置排在最后的关羽。如此大的动作,关羽怎么会看不到?典韦话音刚落,关羽立刻接口道:

“死者为大。关某的功绩,也只能与典佰长比比。有烈士在前,关某自当退避三舍。”

两位正主儿既然如此表态,其余人等,自然也无话可说。

于是,这九位拼死血战,为抵御匈奴骑兵奇袭,争取到短短片刻时间的巡逻兵,便成了后世大名鼎鼎的“血原九烈士”。为记录他们的事迹,而立下的石碑,在一千八百余年以后出土,成为后世研究汉末乱世的一件重要素材。

伴随着于夫罗的战死,整个南匈奴部落,再也没有什么像样的高层贵族。其余的匈奴贵人,没了核心人物的领导,相互间各不服气。

在这种混乱的局面下,不少中小部落首领,恐慌于汉军的凶威,非常识相的投向太行军。短短十余日中,张狂就接待了十九个千人级别部落的首领。从这些部落首领的手中,他总共得到了不下三十颗,属于反叛匈奴贵族的项上人头。

南匈奴,即将平定!

可是,这样的大好局面,并不能让张狂真正开怀起来。毕竟,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些臣服的匈奴人里边,有多少心怀不轨,又有多少只是见风使舵,对于掌握了《遁甲天书》《人》之卷的张狂来说,并不是一个秘密。

整日里接待这些居心叵测的家伙,让张狂的脾气都焦躁了不少。如果没有足够的汉人加入太行军的治下,帮助融合这些胡人,张狂这次远征,就难免最终会变成,陷入胡人纷乱的泥潭中,不能自拔的局面。

可是,想要得到大量汉人加入治下,看的不是张狂打算怎么做,而是郭太打算怎么做,并州太平道又打算怎么做。

张狂目前,除了从匈奴的贫苦牧奴中提拔精壮,组建一支骑兵,以备未来征战使用,就只能坐等他人带来的好消息。

至于那位,能够给张狂提供好消息的人,此刻,正站在白波谷的太平道据点门外。

白波谷虽然地处司隶校尉部,也就是通常被称为“司州”的河东郡,当地的主人,却是一群分属并州太平道的黄巾余孽。从这一点上来说,可谓是典型的“山高皇帝远”之处。

按照后世的说法,白波谷的位置,在今山西襄汾永固镇。此地处于汾河峡谷中的太原——河东战略大道要冲,在此处筑垒,可以使敌人南、北两方失去联系,首尾失顾。这样一来,己方可以任意南下或者北上,运筹战守,皆由己方。

郭太的并州太平道,无疑对反抗汉室之事,筹谋已久。明显的,郭太的目光,也不局限于区区一个并州。河东郡虽然属于司隶,却在地势上,与并州连成一体。

并州太平道选择白波谷建立营垒,除了战略地位重要以外,也是因为此处坐落于汾河西岸的一块巨大台地上,一面靠山,三面临沟【河】,可谓易守难攻。

而且,此处水源充足,地域辽阔,足以供十万之众栖息休整。外加当地土壤肥沃,灌溉便利,向来是临汾地区重要的粮食产地。种种条件组合下,白波谷成为并州太平道未来起兵的最佳场所,也就不足为奇了。

按照《后汉书》的记载,郭太率领的“白波军”,应当在今年【188年】的二月就揭竿而起,发动了起义。不过,也许是张狂穿越的影响,哪怕时间已经到了六月,目前的并州太平道,依然没有正式的竖起叛旗。

并州太平道在白波谷,一共经营了五处重要的坞堡壁垒。作为首领的郭太,自然要呆在规模最大,位置最为关键的壁垒中。趁一名太平道道众进去通报的时候,负责保卫太行军使者的史阿,偷偷的打量了一番这处壁垒。

但见这座壁垒,形状不圆不方,依托地形构建,周长大约五百丈,四周皆为流水冲蚀出来的沟谷。沟谷底部与壁垒墙体之间,是一面面高度在五、六十丈的悬崖。壁垒中人的出入,仅靠西部一座五丈余宽的土桥。

如此地形,即使外面有十万大军围攻,也完全施展不开。论起易守难攻,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能够将地形运用到这种地步,设计者当真是煞费苦心了。看到这些,史阿对郭太这位太平道首脑,评价不由得又提高了几分。

说起来,本来这次太行军出使白波谷,应当不关史阿什么事情的。无奈张狂心中一动,愣是将史阿塞进队伍里,让史阿不得不跟随队伍,一路长途跋涉了千多里路途。

不过,史阿此人,极为热衷于仕途,对张狂的指派,倒没有心生不满。唯一让史阿牵挂的,便是他刚娶的妻室,前任“须卜骨都侯单于”的阏氏之一,呼衍氏。

那位呼衍氏,在太行军奇袭匈奴王庭之前,是出了名迷恋汉家礼仪服饰的。不过,自从美稷城为太行军占据,这位呼衍氏,就将原本珍爱如性命的汉家服饰,尽皆焚烧抛弃,改而只穿匈奴人的故服。

不但如此,原本满口大汉雒阳官话的呼衍氏,现在从来不讲汉话,只说匈奴语。这些小道消息,流传到了太行校尉张狂的耳中,还让张狂特地感慨了一番:

“千古艰难惟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1

息夫人,又称桃花夫人,是春秋时期陈国国君的女儿,因嫁给息国国君为妻又称息妫,妫为陈国姓氏。

息夫人的姐姐是蔡国国君蔡侯的夫人,息夫人回陈国探亲时路过蔡国,受到蔡侯的款待。不料蔡侯行为轻佻,息侯闻之大怒,设计报复。派使者往楚国,怂恿楚文王出兵假攻息国,息再向蔡国求救,诱其出兵。

九月,楚兵于莘地【今汝南县境】战胜蔡国,俘虏蔡侯。蔡侯亦设计报复息侯,向楚王称赞息妫容貌极美。楚王思蔡侯之言,欲得息妫,假以巡方为名来至息国。息侯款待至朝堂,楚王见息妫美色果然天上徒闻,人间罕见而夜不能寐。

次日,楚王设宴答谢息侯,乘机以武力俘虏息侯,息妫闻变欲投井而死。被斗丹抢前一步牵住衣裙曰:夫人不欲存息侯之命乎?何为夫妇俱死?息妫黯然。

息妫入楚宫3年,生了两个儿子,即堵敖和楚成王。但不愿说话。楚王问她是什么缘故,她回答说:“我一个女人,伺候两个丈夫,即使不能死掉,又有什么话可说的?”楚王道:“这都是蔡侯的过错,我当为夫人报仇。”于是兴兵攻打蔡国。

以一女子,而灭两国。虽然息夫人不过是因缘际会的引子罢了,却终究在历史上留下了大大的名声。而以呼衍阏氏来比拟息夫人,虽然不够准确,却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张狂为呼衍阏氏所念的这半首诗,让史阿的眼皮子很是跳了一番。不过,在观察到张狂对此并无恶意之后,史阿这才放下了逃亡的心思,一心一意的做起太行军的官吏来。

虽然张狂这个秩不过区区六百石的“太行校尉”,在识货的老吏眼里,不过是个笑话。可是,对那些出身起义军的太行军将士来说,秩六百石,与秩二千石,并没有什么不同。

到目前为止,太行军依然沿用原本的十人长、五十人长、百人长、千人长的职位。只有文政系统,才有几个被张狂任命为秩二百石、四百石、六百石的大吏。而这些大吏的实际地位,未必能超过一个军中的百人长。

史阿一入太行军,就被任命为“刺奸从事”,秩二百石,算是应承了张狂招揽他时给出的价码。不过,这个“刺奸从事”,却是个光杆职位,手下只有两个随从小吏。这种局面,虽然在史阿的预计之中,可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说白了,太行军中,本来并没有“刺奸从事”之类的职位。只是张狂一开口,才临时设定这么个位置。从好处想,体现了张狂对史阿的重视。可是从坏处想,却也看得出,张狂对史阿并不放心。

可是,即使如此,史阿也不会轻易放弃这个二百石的位置。要知道,以史阿的师傅,大侠王越的声望,在雒阳钻营了这么多年,依然没能弄到一个像样点的官位。

而且,在史阿的观察里,张狂此人,绝非池中之物。就算此人出身黄巾,与朝廷明显不对付,现在依然混得风生水起。以后,只要机缘巧合,在边地多杀些胡人,以此人将来的成就,未必就不能够被朝廷封侯。

ps:1词句出自康熙年间的诗人邓汉仪《题息夫人庙》。全文为:

楚宫慵扫眉黛新,只自无言对暮春。

千古艰难惟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

第52节白波现故人

就在史阿心里转动着自家的念头时,脚步声响起,一队精壮之士,簇拥着一个身材消瘦的中年人,来到了史阿等人的面前。

当然,这些来人,并不是冲着史阿来的。为首的中年人,来到太行军使者的面前,极为隆重的行了一个大礼。而这次出使的正主儿,却连脸上的面巾都没有取下来,略略还了一礼便罢了。

“地师,里面请!”

“大贤,不必多礼。”

中年人面色不佳,头发花白,看起来相当憔悴,而且苍老。史阿心里吃了一惊。眼前这位看起来一点儿威胁都没有的中年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并州太平道首领,大祭酒郭大贤?

但是,容不得史阿细想,那位神秘的“地师”,与郭大贤寒暄了几句,便与郭大贤并排向壁垒内部走去。至于如史阿这些随行人员,是没有资格跟随地师,享受郭大贤的亲自迎接的。

当然,并州太平道对史阿等人的接待,还是相当热情的。刚刚在堡中坐下,并州太平道便专门有人打来清凉的井水,给史阿等人洗了手和脸。又有人端上清凉的草药汤,给史阿等人降温消暑。

一碗特别调制的草药汤灌下肚子,史阿只觉得路途中的暑气,一下子消散殆尽,整个人都变得精神多了。

——却不知,这位鬼鬼祟祟的“地师”,到底是何方神圣?身份看起来,居然比郭大贤都要高上一些?

史阿一边喝着草药汤,一边心中思量。

至于这位被史阿惦记着的“地师”,与郭大贤并肩进入了一间密室,终于卸下了脸上的面巾,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孔。

如果当年曾经在张角身边呆过的人,看到这张苍老的面孔,一定会惊讶万分。因为,这张脸,赫然便是据说被皇甫嵩、郭典,率军斩杀于冀州曲阳城的“地公将军”张宝!

“地将,别来无恙?”

进入密室之后,郭大贤很客气的再次与“地师”见礼。显然,他早就知道“地师”的真实身份。

原来,据说在四年前,被皇甫嵩、郭典斩杀的那个“张宝”,只是个西贝货。只要想一想,就能够理解,练成了《遁甲天书》《地》之卷的张宝,保命的本事,也只有同样修炼过《遁甲天书》的“妖道”左慈,可以比拟。

若是张宝一心想要逃,普天之下,有能力追击张宝的人,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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