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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当权(长风)-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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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确定?”

“不能,他们只是让小人看了一眼!”王清水摇头道。

第六百五十六章:汤溁谋杀案(二)

“孟大人,下官好像也看到了。”马蔚然微微一欠身道。

“马县令也见到了?”

“是的,当时衙役把汤大人的尸体从牢里抬出来,他的右手臂突然伸了出来,我看到他的右手指甲的确是有些破损。”

“汤大人的指甲有多长?”

“比正常人要稍微长一些……”

“具体能描述一下吗?”孟岩问道。

“大概有这么长吧,拇指指甲比较长,有这么长!”马蔚然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比划一下道。

孟岩与葛通眼神一个交汇,他们都亲眼见过汤溁的尸身,那手指甲根本就不长,修剪的很干净。

同样的话,汤陈氏也说过,同床共枕的妻子如果连丈夫这点儿细节都不知道的话,那这对夫妻绝对是同床异梦,貌合神离。

“马县令,汤大人的尸体在运送回京的之前都摆放在什么地方?”孟岩继续问道。

“汤大人是钦犯,郭监军派人将尸体运走之后,我们就没有再见过。”马蔚然道。

“不,你知道,马县令!”孟岩眼神突然一正,目光如同一把尖锐的刺刀一下子刺向马蔚然的眼睛。

马蔚然咯噔一下,这年轻的钦差真是不能小瞧,不管他是真知道,还是在诈他,这样老辣的手段,只有久经官场之人才能轻松自如的使出来。

“钦差大人,下官确实不知道。”马蔚然也是为官多年,虽然不愿意跟和光同尘,可是官场上的东西他很清楚,甚至很冷静,如今被停职了。更有一种跳出局外的感觉。

既然不在其中,就没有那种敬畏之心了。

“其他人都出去,本官有些话要跟马县令单独谈谈。”孟岩一挥手,示意屋子里其他人统统出去。

“是!”郭小超心领神会,挥了挥手,将蒋县丞等人都赶了出去。并且还关上了门。

“马县令,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孟岩缓缓道。

“孟大人,下官没什么可说的?”

“城西的废砖窑……”

马蔚然浑身一震,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目光朝孟岩望去。

“我是什么出身,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孟岩微微一笑,“看看这个!”

一块腰牌递了过去。

“锦衣卫指挥佥事孟岩!”

“大人是锦衣卫?”马蔚然吓了一跳,这公文上不是说是钦差大同巡察使?他还以为是一个文官呢,没想到居然是锦衣卫。

而且孟岩一直都是穿的便服。马蔚然也未能从服饰上认出孟岩的真实身份?

这京城发生的事情,一个小县城如何得知,何况一个在官场上不怎么受待见的县令?

消息闭塞也是一个原因,即便是后世,那底下的官员也不可能认识京城的所有官员。

孟岩在京城那是知名度很高,可出了京,那知道的人可就少了。

要真是天下闻名,那在崇文门口。石彪一行也不至于傻乎乎的撞上去了。

何况锦衣卫跟文官又不是一个系统,谁知道你是哪根葱呀?

“怎么。不相信?”

“不,不,下官岂敢不相信。”马蔚然压抑着心中的震惊,想到不久前,他刚锦衣卫的神秘人物有个接触,没想到。汤溁的案子居然就交到锦衣卫来查办。

这是巧合吗?

肯定不是,锦衣卫插手的案子,那都是天大的案子,小案子能如此兴师动众吗?

“现在可以说了吗?”

“是,大人。那日,下官接到衙役的禀告,匆忙赶往县衙牢房,汤大人的尸体已经被郭敬的手下从牢房里移了出来,后来,郭敬也赶到了,他一来就指责下官,说下官连一个犯人都看管不好,还说要参劾下官,下官觉得委屈,就顶撞了几句,郭敬很生气,骂我不识抬举,然后,王仵作和蒋县丞到了……”

“他是不问情由就就这么指责你吗?”

“是的,下官再糊涂,这责任也担不得呀,牢房是您硬借的,人也换成了你的人,本县的衙役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出了事,全赖到本县头上了,这事儿搁在谁身上也不服气吧?”

“就没有人暗示你,把罪责揽下来?”孟岩问道。

“大人,下官已经停职待参了,有些话也不怕说了。”马蔚然道,“的确有人暗示下官,把这个看管不力的罪责揽下来,条件开的很优厚。”

“什么条件?”

“坐一年的冷板凳,然后去南方当个知府。”马蔚然道。

“谁对你这么说的?”孟岩面色一冷,就算汤溁真的死于自杀,这件案子也绝不会干净。

明人不做暗事,如果没有做亏心事,何须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呢?

“易州知州赵烈。”

“他当时也在?”

“不,出事的时候没在,他是得到消息之后赶到的,先去拜见的郭敬,然后来见的下官。”马蔚然道。

“这个赵烈,他是你的直属上司对吗?”

“是的。”

“马县令,你敢保证你说的话没有任何欺瞒或者隐瞒吗?”孟岩肃容道。

“孟大人,下官敢用功名和性命担保。”马蔚然道,“但是孟大人您可能还不明白,这些话赵知州不可能明着说,下官也只是从他的话中揣摩出来的。”

孟岩点了点头,官场中人说话那都是含蓄隐晦的,一般人听不明白,所以这也不能作为直接证据。

“好了,马县令,耽误你不少时间了,吃饭没有?”孟岩问道。

“吃了,吃了……”马蔚然讪讪一笑,他可不敢让钦差大人留下请吃饭。

“吃过了,那本官派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大人,就几步路。下官走回去就是了。”马蔚然忙道,县衙距离大牢的确也就几步路,就是要扰几步路。

“那怎么行,王东,花清芳!”

“标下在!”

“你二人护送马县令回衙,一定要将马县令送到家中。明白吗?”孟岩吩咐一声。

“喏!”

“大人,真不用了!”

“要的,天黑路滑,马县令一个人回去,本官不放心。”孟岩坚持道。

“大人,您这是……”

“这个马蔚然不错,我想把他召到我的手下做钦差行辕参赞。”孟岩道。

“您看上他了?”

“你没看到,他对我刻意保持距离,说话也不卑躬屈膝。就算知晓我的真实身份,也没表现的太过惊讶,这个人在易县任上十年,每年考评都是中下,但是我感觉,这个人在官场中不太合群,这是他十年没有一次好评的原因。”孟岩道。

“大人,我看此人能力也就如此。如果真有本事,怎么连境内的匪患都没肃清呢?”

“你是说明月谷?”

“难道不是吗?”

“小超兄。你仔细看看地图,明月谷在什么地方,他就是想管也管不了。”孟岩道。

“是吗,我倒是没留意。”

“小超兄,你是没到过地方,不知道这做一任地方官有多难。尤其是想要做一任好官,那就更难了。”孟岩道。

“这马蔚然是个好官?”

“是不是好官,那可不是我说的,得听这里的百姓说才是。”孟岩呵呵一笑道。

“这倒也是,金杯银杯。比不上老百姓的口碑!”郭小超附和的一笑。

“走,咱们回馆驿吧,小月怕是等咱们吃饭等急了。”孟岩笑笑道。

“大人,那兴安真的会安分守己?”

“听其言,观其行,你也不要把所有的内官都想的那么坏,好人还是有的。”孟岩笑笑到。

回到馆驿,早有人送上热水和毛巾,孟岩痛痛快快的洗了一个脸。

“怎么样,饭做好了吗?”

“早就做好了,就等你回来吃饭了。”郭月满脸的笑意道。

“是吗,我这出着差,还能吃到夫人做的饭菜,真幸福呀。”孟岩开心的道。

“夫君,我给你盛饭?”

“嗯,好,有劳夫人了!”孟岩做了一个鬼脸状。

“小超,小超兄,过来一起吃饭!”

“不了,大人,我跟兄弟们一起吃吧?”

“小月做了一桌的菜,不吃浪费了,快来,别浪费了!”孟岩叫唤一声。

“来了!”郭小超不好意思的从外面进来,“大人和夫人用餐,我一个外人……”

“谁说你是外人了,你是小月的大哥,也就是我大舅哥,我们是一家人,吃个饭咋了的?”

“大舅哥?”郭小超愣了一下。

“对呀,你跟小月兄妹相称,你可不就是我大舅哥吗?”孟岩一瞪眼道。

“这不合适吧,大人,我跟月夫人只是主仆关系。”

“有什么不合适的,是不是要本官跟你烧黄纸,斩鸡头才算?”孟岩反问道。

“小超大哥,从小到大,小月我都把你当成是我亲大哥,所以,以后,你就是小月的大哥!”郭月郑重的道。

“谢谢,谢谢!”郭小超的眼圈有些泛红,他一个下人收养之子,能够得到如此的平等的待遇和尊重,心愿足矣。

“吃饭,尝一尝,小月做的鱼汤,对了,小月,这个点儿哪来的鱼?”孟岩道。

“进城的时候,遇到一个打渔的老伯,他还有些鱼没有卖掉,我就全部买了下来,留了一条给自己做了,剩下的给厨房了。”

“这么大的鱼怎么没卖掉?”孟岩一看碗里那大鱼,有些奇怪的问道。

“听说是这县里的县令大人被停职了,这鱼就卖不掉了。”

“这可就奇怪了,一个打渔的卖鱼,跟县令停职有啥关系,难道这吃鱼的人因为这个就不吃鱼了?”郭小超也诧异的问道。

“那倒不是,听老伯说,县令大人每隔两三天就会出钱买一批新鲜的鱼给县学送过去,给那边求学的学子们佐餐,可是现在县令大人被停职了,俸禄也没了,出不起钱买鱼了,所以,这鱼就卖不掉了。”

“这一个县学能吃多少鱼,难不成不卖给县令,就卖不掉了?”

“听买鱼的老伯说,县学有学子一百多人呢!”

“一百多人,我的乖乖,这国子监所有的监生加起来也不过三四百人而已?”郭小超惊呼一声,“一个小小的县学居然有这么多人?”

第六百五十七章:发现脚印

“这鱼汤,好鲜美!”

“夫君,好喝吗?”

“好喝,好喝,不错……”

三大碗饭,吃的孟岩是肚皮都鼓胀起来了,这消耗一天的能量,好不容易吃上一顿热汤饭。

郭月儿收拾碗筷,孟岩跟郭小超借着饭后消食的时间,在院子里边走边谈。

汤溁畏罪自杀的疑点越来越多,其实他早已经在心里倾向于谋杀了。

“大人!”

“老葛来了,来,坐!”孟岩招呼葛通一声,三人在院子中的石桌坐了下来。

“大人,卑职刚才仔细的询问了一下汤夫人,她说,汤大人有喜欢留指甲的习惯,但也不会太长,最长不超过一分,而我们检查过汤大人的尸身,他的双手手指的指甲全部都是碍着指头修剪的,跟汤大人平时的习惯完全不一样!”

“有人在汤大人死后帮他修剪了指甲?”

“一般正常死亡,给死者入殓,修剪整理遗容,这都是正常,但是在非正常死亡的案件中,除非有确凿定论,否则是不允许轻易动死者的遗体的!”葛通解释道。

“查,是谁给汤大人修剪了指甲!”孟岩一锤定音道。

“可是咱们现在已经离京了,郭敬和他的属下都还在京城,咱们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把人叫过来问话?”郭小超皱眉道。

“六百里加急,传送锦衣卫指挥使郭大人,把人押送过来!”孟岩道。

“会不会动静太大了?”

“不用,本官要的就是这个动静儿,除了这个,但凡在马县令之前接触到汤大人尸体的所有人,都给本官押送过来!”孟岩道。“咱们就在这易县多待几天。”

“也好,把汤大人死因查明再说。”

“我来修书,让人骑快马送回去!”孟岩起身,这事儿耽误不得。

要说,他出京的时候为什么不把这些人一同带上,那不行。首先他没有人证和物证,要传让人、抓人没有理由,现在他了解当初的情况了,有人证,物证,自然就可以传人,或者直接抓人了。

办案的程序是有先后的,不能图你痛快了,先抓人。再找罪证,那样岂不是凭猜测办案了?

虽然这么做耗费人力物力,还有时间,可这是合乎规矩的,想挑错也挑不出来。

很快孟岩就写了一份信以及加盖了钦差关防大印的公文,让郭小超派人连夜送往京城,估计,明天上午就可以到达。

易县距离京城也就三百多里路。六百里加急,一天也就差不多能到了。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郭小超从外面进来。

“大人,一切都办妥了。”

“嗯,小超兄,你也辛苦一天了,早点儿歇着吧。”孟岩嘱咐一声。

“好的,那我就先告退了!”

“大人。”

“是赵宏吗。进来!”

“大人,林头来消息了,鼠头等人也赶到易县了,他们住在城东的郭家大车店。”赵宏禀告道。

“知道了,给天行传个话。就说我们要在易县待两天,让他不要限制鼠头的行动,但是要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孟岩吩咐一声。

“明白!”

这些琐碎的事情处理完后,孟岩听到外面打更的声音传来,已经是半夜三更了。

吹灭桌上的蜡烛,孟岩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孟岩早早的起来了,这可不是在京城当太平官儿,孟岩定下的规矩,出差当中,一切按照军事化管理,还宣布了许多条禁令。

禁止跟地方官员来往,有事需事先报备,不准拿百姓一草一木,购买物品必须付钱……

基本上就是从“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中抠过来的,稍微改变了一下,就办成了钦差行辕的十大禁令!

听说要在易县停留两日,郭月儿就撒欢了,就像是一匹脱缰的小野马,她要出去逛街,要去瞻仰荆轲墓。

孟岩自然没时间陪她去,可她一个人身边就小桃红一个丫头,也不放心。

让她一个人闷在馆驿也非他所愿。

于是,他就假公济私了一回,让王东呆着两个人随行保护,也顺便了解一下易县的民情,特别是那个停职县令马蔚然在百姓中的口碑如何。

虽说是假公济私,可也算是公私兼顾,一个女子问起来,老百姓也不会太戒备。

这就是女人天然的优势。

郭月欣然领命,既能满足自己玩耍逛街的**,又能帮夫君做事儿,何乐而不为呢?

“你们三个小心跟着夫人,保证她们的安全,听明白了吗?”

“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寸步不离的跟随夫人!”王东道。

“嗯,去吧。”孟岩再仔细嘱咐了郭月一声,并且给她们带上一些碎银子。

她们平时在京城大手大脚惯了,这里可不是京城,物价也没那么高,碎银子也不惹眼。

“大人把夫人带上,怕也是有目的吧?”

“算是吧,月儿很聪明,但是没有历练,这对她也是一次考验。”孟岩道。

“女孩子在家相夫教子不好吗?”

“小超兄,你跟月儿从小一起长大,你认为她能安分守己的在家相夫教子?”

郭小超讪讪一笑,摇了摇头,除非心性大变,想让郭月在家相夫教子,再等上十年八年吧。

“大人,今天是否还要去县衙牢房?”

“牢房还要去勘验一下,昨天毕竟天色已晚,影响勘察,这件事交给葛法医官去做就是了,我们主要的是去那间死囚牢房后面的巷道。”孟岩点了点头。

“那我去准备一下?”

“嗯,派人去吧马县令请过来,我们一并过去。”孟岩点了点头,“还有叫上兴公公。”

“明白!”

吃过早饭后,孟岩命令张冲等人不得随意外出,在馆驿休息待命。而他则带着郭小超和四名老队员以及兴安、葛通等人前往易县大牢。

“马县令来了!”

“钦差大人派人召唤,下官岂敢不从?”马蔚然微微一拱手,欠身道。

“马县令,劳烦你带本官去那条巷道看一看?”孟岩微微一颔首,吩咐道。

“钦差大人请!”

“哎哟,这是什么味道。臭死了……”

孟岩也微微皱了一些眉毛,但是查案之人,岂能避讳这个就不查下去了?

“钦差大人,这条巷道因为封闭了,所以这附近的百姓就把垃圾往这里扔,久而久之,就成这个样子了。”

“马县令,这隔壁是什么所在?”

“这是县学!”

“县学,你们县怎么把县学大牢挨在一块儿修了?”兴安捂着嘴问道。

“回兴公公。这也是没办法,谁愿意把自己宅子紧挨着大牢?”马蔚然讪讪道。

“说的也是。”

“马县令,找人把这些垃圾清理掩埋掉,这脏东西腐烂了,容易滋生细菌,会生病的。”

“细菌是何物?”

“大灾之后必有瘟疫,这你们难道没听说过吗,为什么会有瘟疫。你们可知道?”

“不知道?”众人皆摇头。

“大灾之后,死的人畜多了。人咱们或许还能掩埋,可牲畜的尸体就未必了,尸体腐烂,滋生细菌病毒,加上灾难之后,人的抵抗力下降。病毒细菌更容易入侵,有些动物,比如老鼠,洪水过后都淹死了,携带的病毒滋生扩散。这就形成了鼠疫,所以,大灾之后,尤其是洪水、地震,一定要先消毒,将任何动物尸体搜寻集中掩埋或者火化,以断绝病毒传染源,我们日常生活的垃圾虽然没有那么可怕,但这也是一个病毒细菌传染源,身体差的人,如果长时间处在这个环境内,也是容易生病的,再说,这气味大家闻着也不舒服,是不是?”孟岩解释道。

“听大人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众人皆恍然道。

孟岩微微一笑,这在后世,那完全就是常识,只要接受过教育的人都知道这一点。

所以后世虽然也有可怕的传染病,但像历史上一死几千上万人的很少了,落后国家除外。

孟岩注意到了,马蔚然是所有人当中听的最仔细,最认真的一个,其他人,虽然也在听,却没有一个比他用心。

这就是人与人的不同了,同样的知识,也许老师早就在课堂上讲过了,可到考试的时候,为什么有的学生答的出来,有的则答不出来呢?

差别就两个字:用心。

作为一任父母官,他比其他人都清楚,孟岩所说的话中意义有多么重大。

没有人希望遭灾,但是灾后如何防控瘟疫,虽然也有不少成效的办法,可大家只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

虽然他也不懂什么是细菌、病毒,但起码解释了瘟疫是怎么来的?

孟岩的话会有人信吗?

孟岩也知道,中国人把不能解释的东西敬为神明,瘟疫也被认为是上天对百姓的惩罚。

但时代总会进步的,人们的认识也会不断的变化,也许一时改变不了,但后人会明白的。

这也不是他故意的标新立异,其实以他的地位,讲这些东西固然会被人骂,但骂又如何,他有不是靠给人看病吃饭的。

哥是什么,哥是锦衣卫!

“大人,别动!”走在前面的葛通突然喝令一声。

“葛法医,可是发现什么?”

“马县令,最近半个月,本县可曾下雨?”

“三天前的夜里下过一场小雨,不大,就是把街面上打湿了而已。”马蔚然回忆道。

“大人,您来看,这是新鲜的脚印,时间不超过半个月!”葛通蹲下来手一指地上一个清晰的脚印轮廓道。

“嗯,不错,这个脚印是最近才踩上去的!”孟岩虽然不是痕迹学专家,但基本判断还是有的,如果是老脚印,轮廓不会这么清晰,而且还不止一个。

第六百五十八章:令人惊叹的痕迹学

“葛法医官,还记得本官教你如何从脚印得出一个人的身份信息的吗?”孟岩问道。

“卑职当然记得。”葛通一个激灵,幸亏孟岩提醒,他险些忘记了,这么重要的方法了。

“你来告诉本官,留下这个脚印的人有哪些基本特征?”孟岩手一指地上的脚印问道。

葛通伸手丈量了一下脚印的长度和宽度,心里默默的按照公式计算了一下。

然后,他在站起来,挪开自己的脚,对比了一下两人脚印的深浅,抬起头来道。

“回禀大人,这个人身高五尺六寸左右,年龄三十岁左右,体重跟卑职大体相当,约一百二十斤,另外从他走路的姿势看,喜欢拖脚。”葛通郑重的说道。

众人都呆住了,看一眼脚印,就能得出这么多结论,连走路的姿势都能看出来?

马蔚然也是一任父母官了,他在任上,也是断过不少案子的,可也从来没见过这么神奇的。

“孟大人,这也太玄乎了,就这么一个脚印儿,能看出这么多东西来?”兴安第一个质疑的问道。

“兴公公若是不信,你过去留下一个脚印,让葛法医也看一看,看他说的准确不准确?”孟岩微微一笑。

“好!”兴安点了点头,走过去,在刚才葛通边上留下一个脚印。

“身高我就不说了,大家一目了然,我就说兴公公的体重吧,大概在一百一十斤左右,走路习惯偏脚尖着地,可能是平时走路比较急,所以。前面重,后面轻,从脚印上一看就一目了然,还有,鞋底磨痕很重,这一类人走路很频繁。有走得快,身份一般就是家仆或者奴仆之类的,不过,从鞋印的形状看,这是一只靴子,普通人是没有资格穿靴子的,仆役身份,还能随便穿靴子的,那只有一种。宫内的内官!”葛通指着兴安留下的脚印侃侃而谈道。

神了!

兴安瞪大眼珠子,他算是见识到了,就凭一个脚印就能看出这么多东西来,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会不会是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故意的这么说呢?

兴安尽管心里还有些不相信,可鞋印在哪儿摆着呢,葛通又不是无根无据的瞎说一通。

“是不是还有人不相信,可以从街上随便找个人过来。我让人蒙住葛通的眼睛,再测试一下呢?”孟岩微微一笑。葛通算是给自己长脸了。

“这……”

“孟大人,尽管我们心里都信了,可这可是在查案,来不得儿戏,如果葛法医官真的能凭借脚印得出主人的身份,那我们这些人可都是证人!”兴安郑重其事的道。

孟岩点了点头。他明白兴安的意思,如果有人质疑葛通的判断,他和马蔚然都可以作证。

“那就测试一下,找三个人过来,一个太少了。不能说明问题,葛法医,你觉得呢?”

“卑职没有问题!”葛通当然没有问题了,这可是长脸,出风头的好机会。

“你先继续勘察,等人找到了,再通知你!”孟岩点了点头,命令一声。

兴安对这件事很上心,因此对选人是亲力亲为,就连孟岩都不知道他选了哪三个人。

先把孟岩的人赶走,然后带着那三个人过去,分别踩上脚印,然后编上号码。

将三人带到一边的屋子里休息,再把孟岩等人请到现场。

官府的人办案,吸引了过路的百姓纷纷驻足,蒋县丞接到消息,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将衙门的衙役都调了过来维持秩序,现场好不热闹。

老百姓不知道干什么,就知道有热闹可瞧,将巷子外面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孟大人,可以开始了,从左往右,分别是一号到三号。”兴安微微一笑道。

“葛通。”

“卑职在!”

“去吧,本官对你有信心!”孟岩冲葛通点了点头。

“卑职一定不会让大人您失望!”葛通信心十足的上前。

蹲下来,仔细丈量来的第一个鞋印的长度好深度,再仔细观察一下,站起身道:“这是个男子,年龄大概在四十岁左右,身高五尺六寸,体重大概在一百二十斤,体格比较壮硕,经常挑担子,他要不是个挑夫,就是一个经常挑着担子走街穿巷的小生意人。”

“兴公公,我这下属说的可对?”孟岩含笑问道。

“等他把下面的两个人都说完!”兴安没有回答,而是一抬手示意葛通继续,平静的道。

葛通点了点头,继续蹲下去观察二号和三号鞋印。

“二号鞋印的主人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身高五尺二寸,年龄在二十三四岁,体重九十斤上下,已婚,职业吗,是一位织女!”葛通闭上眼睛略微思索了一会儿道。

兴安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的惊诧,但是很快就收敛了,倒是孟岩没有半分吃惊。

这痕迹学是一门很深的学科,考验的是一个人眼力和耐心,换做别人的话,要掌握这样一门技能,没十年八年做不到,可葛通毕竟是有三十年经验的仵作,而且在验尸方面有独到之处,所谓一点就通,很多东西,他只要结合自己平时验尸的经验,一联系,很容易就掌握了。

看到兴安的反应,葛通心中一定,他的判断没错,面色更加从容了:“这第三个鞋印的主人是一位老伯,年纪大约五十岁上下,身高约五尺六寸,体重不超过一百一十斤,他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渔夫。”

兴安呆住了,其他人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兴安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葛通全部说对了。

就凭这地上的鞋印,他将三个人的年龄、身高、体重还有干什么的说的是丝毫不差!

神了!

“兴公公……”

“啪啪……”兴安带头鼓起掌来,周围掌声一片,葛通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

“丝毫不差。厉害,厉害,孟大人,你手下居然有如此人才,你是怎门发掘的?”兴安忍不住问道。

“其实葛法医官以前就在大理寺供职,只是他是一个小小的仵作。再打的本事,也只是个摆弄尸体的,没人重视而已。”孟岩嘿嘿一笑道。

“去,把三个人带过来!”

三个被兴安选定的人带了过来,果然如葛通所言,两个男的,一个女子。

“你们自己说一下,你们是干什么的?”

“小人是走街串巷的货郎,小女子在家纺纱织布。老汉我在易水河上打了四十年的鱼了!”

“每人赏五两银子!”

“谢大老爷,谢大老爷!”三人齐齐下跪叩谢道,他们今天是出门看了黄历,中大奖了。

“葛通,你很不错,以前是埋没人才了。”兴安道。

“兴公公,其实小人所学不及孟大人万分之一,这辨别脚印之学是孟大人教会小人的。”葛通可不敢贪天之功。若没有孟岩悉心教导,他焉能有今日的风光?

“你是说。你的这个是孟大人教会你的?”

“是的,这都是小人到了巡察司衙门后,在孟大人悉心指导下学会的,可以说孟大人是小人的恩师。”葛通激动的道。

“孟大人,葛通所言当真?”兴安被吓到了。

“本官的确跟葛仵作一起切磋一下技艺,谈不上什么教导。”孟岩呵呵一笑。

什么切磋技艺。分明是谦虚的说辞,若不是没有这回事儿,葛通怎么可能当众说出来?

孟岩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年轻,葛通都四十出头了,这年轻的是老师。年长的是学生,若不是真心佩服,这谁能拉下面子这么说呢?

就算是葛通故意的谄媚上官,也不至于这么说,仵作自古以来都是贱作,就是一门手艺,虽不可或缺,可地位并不高,一般人家都不愿意从事这个行业。

何况封建社会,等级森严,职业也是分等级的,一个文官不会写诗作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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