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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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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明白了。”李慎明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说道:“你真是什么都算尽了。”
……
板升城其实是一个大型的汉商和汉民的聚集地,比起蒙古人圣地一般的青城要小许多,只是一个方圆数里的小型城市,内里也没有如青城汗宫那样金碧辉煌的建筑,甚至民居建筑也是北地汉人民居的普遍式样,在土默特部强盛时,除了青城,俺答汗其实修筑了很多小型的汉城,板升城只是一个统称。
以三娘子和素囊所居的这个板升城为核心,四周数十里有大大小小的汉人聚集地,有四姓汉人为最多,当初大明和俺答汗议和时,宣大总督王崇古的议和条款其一就是令俺答归还板升城和诸多板升地中生活的汉人,不过条约并未答成,数万汉人还是生活在此,并且繁衍生息,到清末时,发生了蒙汉相杀的暴乱,不论是汉民还是蒙古人都死伤惨重。
自和裕升进入草原后,汉商和汉人们算是有了主心骨,蒙古人虽然依靠他们行商和种地,但骨子里的歧视是免不了的,汉人地位低下,时不时被抢掠和虐待殴打,素囊被击败杀死后,和裕升按着草原的规矩接收了素囊在板升城里的财物,并且驱赶走了习令色等人,现在这个小城中几乎只有汉商和汉人,蒙古人已经很少。
这样纯粹的汉城出现在草原上,原本是一个奇迹,也是叫城中的汉人们舒心畅意的一件事情,但自从和裕升与土默特的合作出现问题,双方气氛变紧张,甚至和裕升开始推进修筑军堡台墩,土默特各部已经在各自备战……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时,板升城中的汉人们就是格外紧张起来。
张子铭被人请到一个汉商的宅邸里去议事,这个汉商姓赵,在俺答汗时期就投附了蒙古人,甚至称俺答汗为天子,现在垂垂老矣,不过在板升城里仍然是地位极高的汉商之一。
“后生可畏啊……”赵荣抬起眼皮看着张子铭,嗓子呼噜了几声后才又道:“听说子铭已经开设多家分号,在和裕升创立的青城商会也是理事,真正是叫老朽感觉自己已经是过时的人了……”
“老狐狸……”张子铭在心里骂了一声,脸上却露出恭谨之极的神色,他躬了躬,答说道:“老东主拿后辈说笑了,在下这一点成就,如何能与老东主相比呢。”
“客气说不多说了……”召集人傅青铭也是有实力的大商人,主营是布匹,他不耐烦的道:“眼下局面这么紧张,咱们总要有一个章程是不是?”
有人答道:“咱们一群汉商,不论是蒙古人还是和裕升都是咱惹不起的,咱们能有什么章程?”
“话不是这样话,真的大打起来,不论是哪一边得了势,咱们没有事先站好队的,将来必定会吃挂落。”
“站队也不是好站的!”有人大声道:“和裕升确实厉害,也控制了咱们的货源,可他们再能打,真的能打的过土默特全部落的力量?”
“素囊和布囊不是被打的很惨?”
“这两人加起来才不到两万丁,不足两千披甲,可土默特所有的旧三万户现在最少十几万丁,如果土谢图和扎萨克图还有哈喇慎再支持,二十万丁以上的军队也凑的出来,这叫和裕升怎么打,他们的军队确实练的好,比大明边军还强的多,可蚂蚁多也能咬死象,何况蒙古人又不是蚂蚁!”
右翼三万户是鄂尔多斯,土默特,还有永谢布部,土默特就是俺答汗的嫡传,鄂尔多斯部现在是济农斯楞额尔德尼管理,鄂尔多斯部的丁口也很多,济农斯楞额尔德尼和卜石兔汗的交情极好,有事必定支持卜石兔汗,而永谢布部力量较弱,分为喀喇沁和阿速多部,主要是张家口到蓟镇外的范围,已经多年不曾有过战事,其哈喇慎鄂托克大半是把都儿台吉在管理,把都儿已经逝世,现在的继承人软弱无力,哈喇慎和喀喇沁部已经多半被白洪大台吉掌握在手,前次阿成台吉率部骚扰和裕升筑城,白洪大台吉肯定也是知情并默许的。
为了自己的利益,喀喇沁部不大可能直接向和裕升动手,不过肯定也是站在土默特这边。
和左翼察哈尔部的分裂情况不同,土默特为首的右翼三万户保持了多年的团结,俺答汗在时真是一声令下,数十万骑汇集在汗帐之下,右翼虽然奉左翼为主,承认左翼察哈尔大汗的蒙古共主地位,但风光远过左翼,大明朝廷一直严防死守,十分重视的也是右翼蒙古。
再加上漠北的三部,车臣部与左翼较近,扎萨克图和土谢图部一直与右翼联络紧密,现在的土谢图汗衮布与卜石兔汗也是声气相连,彼此支持。
这一次众汉商感觉和裕升很难挺过去……主要原因就是这一次是卜石兔汗主导的敌对行为,虽然卜石兔并不坚决,甚至可以说是被阿成等台吉绑架,但涉及到和裕升在草原上的反客为主,甚至辖制蒙古各部,卜石兔汗身为右翼三万户之主也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说到底,这一次看似是因为素囊惹出来的麻烦,其实还是和裕升在草原上扩张到了一个叫蒙古贵族们容忍的顶点……
张子铭这时道:“若说大汗出面肯定是比素囊强,这个我信。若说漠北三部和其余各部全都能出动大兵帮咱们大汗打生打死的,这个我不信。”
傅青铭点头道:“子铭兄说的在理,我也不大相信。蒙古人分裂已久,关键是现在的大汗软弱无能,各人都不相信他能做什么大事,要是换了俺答汗当年,我就劝大家赶紧与和裕升割裂关系,现在么,倒是真的不妨再看看。”
傅青铭说完后,向张子铭点了点头,表示了足够的善意。
张子铭也是会意,傅青铭也是商会理事之一,并且是草原的大布商之一,他自己就有相当多的收布渠道,草原上各地的板升城只要有种棉花和纺织的,出来的布匹多半是傅青铭收走了,他还有从张家口进布的渠道,各种布都有,货物的量也很足,和裕升在一开始并没有对汉商赶尽杀绝,而是允许各人保留自己的买卖,开始就结下了善缘,傅青铭这时支持和裕升也就在情理之中。
另外张子铭也是知道,近来布匹和粮食的价格飞涨……据说和裕升最新的一次车队,粮食卖到六两一石,布匹来说最差的土布平时不过几钱一匹,现在也卖到三四两一匹了,托了和裕升的福,车队上也有商会的货物,傅青铭等人是赚的盆满钵满。
赵荣这时道:“大明天子是天子,蒙古的大汗也是天子,当年我说过这样的话,现在还是这样说,自古两国交战犹有胜负,也有揭竿而起终得天下的,可真是没有说过,商人匹夫对抗天子可以成功的。大明立国之初,沈万三有敌国之富,比现在张东主厉害的多,那又怎么样了?”
这人老迈不堪,不过毕竟曾是汉商首领,在他说话时,各人都是静静的听着,并没有人打断赵荣的话。
“再者……”赵荣慢悠悠的道:“不论和裕升与蒙古人闹到何种地步,只要开战,板升城这里就会是攻击的重点所在,我等身家性命都在此,难道真的要跟和裕升一条路走到黑吗?”
张子铭静静听完,起身道:“北虏视我等如羊群,牧之养之,而时不时的掠夺我等的财富,如同剪刀剪掉羊毛,这么多年来,汉商和种地的汉人都是苦熬过来,前些年每隔几年就有掠来的汉人丁口,北虏视之为奴,强奸虐待都有,我等看在眼中,岂能毫无感怀?如果没有和裕升,当然只能熬下去,现在有了选择,在下不论如何也是选择与和裕升共进退的……在下告辞。”
傅青铭脸上阴晴不定,利之所在,他当然愿跟随和裕升,不过赵荣说的也对,一旦开战,板升城已经等于是和裕升掌控,可想而知这里必定是被围攻的重点。
“老兄,到底如何打算?”傅青铭将张子铭送到门口,小声的问。
“现在我也不知道。”张子铭面色坚定的道:“我只知道信任张大人还有和裕升,他们不会抛弃自己人,当然更不可能抛弃我们。”
第432章 耗费
“这倒也是……”傅青铭还是有些犹豫,他也知道和裕升从来不抛弃伤兵和病患,每个伤病都是花费重金救治,有几次和裕升的车夫失踪,都是花费很大代价动员大量人员寻找,要么找到人,要么也找到线索……有两个倒霉车夫起夜时走远了,被狼群给吃了,只剩下几片残布和鞋子,和裕升动员了几千人沿着失踪的路线寻找,最终确定了车夫遇害,然后才开始抚恤程序……这件事在草原上被广为流传,牧民们惊叹和裕升的钱财多如流水一般用不光,而且做事太傻,在有心人眼里却是解读出了另外的味道……
“我知道大道理说了也没有太大意义。”张子铭叹口气,说道:“如果一直被人当奴才,习惯了也好,可现在我已经习惯了当人,再转过头当奴才,实在也是低不下腰来了。再者,和裕升信的过,我是坚决跟着和裕升走,老兄如何我也不会劝,由老兄自决。”
张子铭说完便走,刚走了没几步便是眼看傅青铭追了过来,与他一起出来的还有大量商人,留在赵荣那边的只有寥寥几人。
傅青铭脸涨的通红,大声道:“子铭,他娘的,我跟着你一起。”
张子铭闻言大笑,不过突然醒悟,笑道:“老兄怎么出来了,那边可是你自己的家。”
“老头身不味道不正……”傅青铭笑道:“不想和他一起呆着,这老头,真是当狗时间久了,已经不会说人话。再者,我也想去和裕升那边打听打听,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个章程……”
“也好,我们一起去。”张子铭虽然义无反顾,心里又岂能没有担心?两个儿子一个刚成人,这一次跟着和裕升的车队往东边去了,另一个还是半大小子,还有妻子,一家四口的安危都在他的决断之下,张子铭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不安。
众汉商出门后,赵荣呆着无趣,也是手握着拐杖慢慢跨步出来。
赵荣毕竟也是老汉商,有一些没有加入商会的小商人决意站在他一边。
出门之后,看到傅青铭和张子铭等人离开,赵荣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冷笑,眼看着张子铭等人的背影,赵荣缓缓道:“我好歹多吃了几年盐,这些后生年轻气盛,不知道厉害啊……当年俺答汗盛时,大明天子都被吓的躲在城里不敢出来,现在蒙古人才消停几年,一个商人就敢和大汗对着干了……看吧,这才真是叫,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
孙敬亭知道事情紧急,真的连家也不回,连路上带的换洗衣服都是叫人跑到家里去取,他执掌军令司,向来驭下以宽仁为主,只有偶然才会发火训人,司里的人不论地位高低,家里有了事孙敬亭都是要管,此时他挑人整个军令司都是沸腾起来,各个都巴不得自己被挑上。
“你们不要以为这是去游山玩水……”孙敬亭大步走着,一边走一边用硬笔签署着几道命令,将军令司临时交给自己的两个副手,另外把几份急件给签了,他的面色冷峻,看着那些小伙子道:“这一次事情紧急,我会对底下的人从严管束……”
话是这样说,孙敬亭一向的形象却是叫人心生敬重和亲近,不象张瀚,各人是尊敬到如对神明,很难有太多的朋友般的情感,而李慎明又是有些城府过深,令人不敢相交,其余还有军政司的李东学是工作狂,根本不会说笑的木头人,参谋司的孙耀谨慎小心,生性多智而缜密,相比较而言,孙敬亭确实是最叫人觉得亲厚的一位。
只过了两刻钟不到的时间,孙敬亭已经把所有的事情交办完毕,并且挑了十几个随员,等他步出营区大门时,一个旗队的胸甲骑兵加三辆轻便的四轮大车已经准备好在营门口了。
“这就出发,走了。”
孙敬亭看到浑家和两个孩子从远处赶过来,他很想等一等,当面再交代几句话,不过算算要凭白再等一刻,当下狠狠心肠,直接上了车,右脚一跺,喝道:“起行!”
三辆大车立刻起行,胸甲骑兵分开批次展开队列护卫,路边已经有不少人在农田里忙活,正好还有工场里倒班的工人出来,大队的人群都聚集在一边,他们以为是张瀚出行。
等孙家娘子赶过来时,马车已经越过了北边的工场区,沿着大道一直走,并且过了北河的桥,已经往更北的方向进发了。
……
“过了二月,果然连草原上也暖和多了啊。”
李从业骑着一匹沙青马在前,四周是一队护兵,参谋官李贵和几个青年参谋聚集在一起讨论军情,他的副手王一骥被留在驻地留守。
现在大黑河堡这里有天成司,镇虏司,还有李从业的灵丘司和王长福的第一司同时驻守。
不仅有四个步兵司,另外还调来三个旗队的新训成的胸甲骑兵,各部的塘马和架梁马也补充了,如果集中使用的话也有近二百骑兵,在关键时刻也是可以拿出来顶一下了。
今次会议是王长福召开,梁兴的第二司和新平司两个司在大青河畔和大量的民夫和少量辎兵也在修筑军堡,杨泗孙率大半个司连同骑兵还在东路,八个步兵司和两个骑兵司几乎全部在草原上,留守李庄和天成卫新平堡的只有张瀚的近卫和少量的步兵,另外就是军营中训练着的骑兵和辎兵新兵了。
天启二年战兵扩充是缓慢的,只有骑兵和辎兵,炮兵在不断扩充,新兵营里只有这三个兵种,步兵只有军官训练班的成员还在军营之中。
李从业在经过的地方,到处都是辎兵和民夫,也有步兵在行动,大黑河畔已经聚集了近两万人,一个大型军堡加十几个军台和几十个墩堡同时在开工中。
眼前有一个快要筑成的墩堡,灰色的建筑已经修了两丈左右高,下面一层到上面一层间修有碟台,一层比一层小,几十个民夫和辎兵正在搭好的架子上往上修第三层。
李从业紧了下缰绳,带住战马,看着这墩堡,眼中流露出自豪的神采。
墩堡最小也是可容纳十几人守备,同时有外围的院墙,墩堡高三丈多些,顶层也可站立几人,可以堆积干粪和柴草,发现敌情后可以在墩堡的顶层点燃,及时报告警讯。
墩堡还会有一队守兵,这些守兵当然不能正面对抗敌人的主力,在敌人主力经过时据墩而守,点狼烟报警,然后相机偷袭敌人的塘马和后勤人员,骚扰敌人的后方。
这种墩堡其实是很好的军事学的设计,少量军队攻不下,墩堡的门一封只有爬墙而攻,十几人在堡中据守,可以给敌人带来极大杀伤,外围是有矮墙,大步队不易展开,要是拆墙的话堡里的人可以尽情用远程武器攻击,给敌人带来巨大伤亡。
大明这二百多年来,在武力强盛时,一个个墩堡就是一颗颗钉子,足以叫胡马不敢随意深入南下。
不过如果墩堡中驻守的是不合格的军人,只能龟缩于其中不敢出战,那军事上的意义就十分有限,最多只是起一个警讯的作用。
“五里一墩,从大黑河到新平堡外围需立堡处是一百七十里,足足五十个墩堡。”
李贵也是一脸骄傲,他向着向边的同僚道:“一个墩堡平时要放两石粮,几十筐盐菜,还要打一眼井,驻军一队十二人,五十个墩就得六百人,还得有相当多的物资,然后就是军台,每十里一台,每台驻守兵马一个旗队,还有半队的骑兵编制,就得有相当多的战马和马料,粮食和物资要多上数倍,每军台四十人计,也得六百多人,光是大黑河到新平堡这直线距离就得一千二百人的守军加上近百匹战马和骑兵,修筑的费用还不算在内……”
听了他的话,李从业也默默心算了一下,感觉光是这一条线就是花费了天文数字。
五十个墩,十七个台,一墩的建筑费用最少千五百两,要是在内地可能三百两银子就修出来,但这里是隔着一百七十里路草原,所有的费用都是加了数倍以上。
一个军台最少五千两的修筑成本,一个三里周长的大型军堡最少五万两。
李从业脸上骄傲的神采褪去,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根据计划,最少要修十二个军堡,一百以上的军台,五百以上的墩堡。
光是建筑费用就要过百万!
“日常的驻守兵马怎么来啊?”一个年轻侍从官脸有些发白,似乎是被李贵的分析给震惊了。
一个参谋官道:“总不能叫辎兵去守城?这一次辎兵营由三千改五千人,今年要编满四个辎兵营满两万人,这么多辎兵,是不是还打算用辎兵守备城池?”
李贵道:“算算就知道,小黑河大黑河,大青河二龙河,旧丰州地,旧兴和守御所,集宁海子,下水海子,未来在青城和板升各地的腹地也要修堡,用来保护板升地汉人,最少二十到三十个军堡,六十到八十军台,近千火路墩,这样的范围比大同镇还要大些,几乎要赶上宣府大同两镇还加上延绥一小块地方,大同宣府延绥三镇旧制是近四十万人,现在额兵也有近二十万人,咱们现在战兵八千七百人……哦,加上骑兵和炮兵应该近万了,这么点人,用在这么大的地方,不是撒胡椒面一样?就算是两三万辎兵来守各堡,人数也是将将够,还是得有相当数量的骑兵来做机动……”
第433章 混乱
李从业这时忍不住回头,笑骂道:“李贵,你他娘的要是在大同镇军,最少也够格当个总兵了。”
李贵嘿嘿一笑,说道:“麻总爷咱见过,肚里还有些墨水,不过他除了带部冲锋,别的事可是两眼一抹黑……”
“说你胖,果然就喘起来了。”
李从业又笑骂一句,不过也是感慨道:“算从戚帅身后,我大明的将军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没准麻总兵真的不如你这小子……最少为将者要知忆知彼,熟知地理,当地政治,人情,军备,要知道自己的粮道,不光光是在战场上排阵冲锋……麻总兵还算好的,宣府总兵,副将,参将以下,识字的少,怎能做统筹全局的大帅?”
其实武将的情形,也不光是将领们自己的责任,文官的责任也是很大……统筹全局,规划战役,战守和这样的方针大政,还有后勤的管理和统筹,这些都被文官们拿在手里头,武将的职权被缩小到只练兵和打仗,文官们巴不得武将们都是所谓的万夫不可挡的武将,戚继光和俞大猷这样的将领是不被喜欢的,打仗打的好,统帅十万兵毫无压力,后勤管理一把抓,还能建长城,修空心敌台,编练车营,还能写兵书,著书成稿,还能赋诗,诗才还很不错,这样的将领会给文官什么样的感觉?
前方出现了大片的营帐区,第一司和另外两个司的主力都驻守于此,营地纵横竖直,规划的很好,还划了校场,士兵们多半在操练,还有一些骑兵在校场外的空地上打马球……草原上别的没有,带草皮的空地却是有的是,骑兵已经恢复了唐宋时的马球传统,规则都是从唐时传下来,骑兵们分成两队,手执木制的球杆,不断的将马球挥在半空,落下之后再抢……这样的方式是对骑术有很高的要求,不知不觉间人们的骑术就会练的很高超,这样比强迫练习的马术科目要更具娱乐性,最少不那么单调。
张瀚还打算把现代足球用蹴鞠的形式在军中推广,不过一时还没有开展,步兵现在还是以训练科目为主,士兵们每日都流汗不止。
军营四周是大片的窑厂和晒砖区,几乎一眼看不到头,民夫们如蚂蚁一般活动着,四周方圆几十里到处都是这样的场景,光是在这里就有一个大军堡和六个军台几十个火路墩,工程量十分庞大,军事设施也是十分密集,毕竟大黑河控扼在几个部落往来之间的要道上,避开了一些丘陵和灌木区域,在后世也是公路交通的要道,把第一个军堡的地址选在这里,张瀚和参谋司也是反复推演过的。
军营里井井有条,外面却是十分混乱,工地乱糟糟的,这时半成品的军堡已经矗立在李从业的眼前了,然而李从业感觉最近这十来天工程进展并不算大,与想象中的急迫条件下的快速推进似乎还是两回事。
怀着这种心思,李从业心事重重的穿过民工区,进入营地。
不少民工正在吃饭,炊事兵烧菜烧汤热饼子,民工也是编队来领食物,很长的队伍排成一条长龙,只是不比军队,队伍混乱不堪。
李从业马前突然有几人打了起来,显是插队起了争执,先是几人打,后来十几二十人开始推搡起来。
“把他们都赶开。”李从业阴着脸下令。
护兵们驱马上前,把那些闹事的人都赶了开去,民夫们还有些不服,他们知道商团兵的军纪好,不打平民,所以还是在吵吵嚷嚷的,好在都没有继续动手,李从业阴着脸策马前行,过一阵子身后终于安静下来,传来成片的稀里哗啦的喝汤吃饼的声响。
“乱!”
李从业一进中军大帐,屁股一坐下就是好一阵抱怨。
“怎么办?”王长福盘腿坐在中军帐的正中,王一魁和李来宾等人坐在两侧,各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王长福皱着眉道:“我是西路军事指挥,梁兴是东路指挥,在军事上我们俩各负责一路,彼此通消息,商量战事,这还没有太大的毛病。辎兵现在虽然已经不止一营,但有不少还在李庄训练,就算在这里也有不少在训练的,剩下的都是归赵世文管,也还好。民夫却是咱们和辎兵营加军政司的吏员,三块都能管,都能调用,咱们的营地倒是民夫帮着挖,然后就是制砖,制窑厂,烧砖,造城,这些事是军政司在安排,民夫的伙食,营地,这是辎兵营负责,工钱,又是军政司负责,千头万绪,乱七八糟!”
王一魁沉着脸道:“这些民夫感觉有些被咱们惯坏了,这才干几天,各处都吵着要工钱,不给工钱不干活。伙食有一点不好了吵着要歇着,干一阵,磨一阵,又不能打骂……”
自张瀚兼并灵丘铁矿之后,就是大力改善了矿工的生存条件,加上李庄的佃户也是一样,还有军队的待遇,和裕升和商会人员的待遇,这一切都是叫这个团体有了很强的向心力和凝聚力,人们发自内心的拥戴张瀚……这也形成了一个传统,整个和裕升的团体都是这样,这一次对民夫也是十分厚待,不论是吃喝还是工钱都相当优厚。
固然这样优厚的条件利于吸引人们报名投效,但现在也是有明显的反作用……各人都发觉一点,不论是商行的伙计还是商团的军人,这些人拿到优厚的待遇前都经过严格的挑选,还有残酷的训练,没有被淘汰坚持下来的人才成为团体的一份子……包括佃农也是,都是要照要求来做活,矿工的组织性更强,更易管理。
眼前这些民夫却是全部由农民组成,急急招募而来,自然也是问题百出……
王长福也是有些郁郁不欢,他没想到眼前是这样的局面。
当初大家分别想争北上的主帅之职,没想到北上的规模这么大,不仅王长福本人来了自领一军,梁兴也是领兵北上,还有这么多的辎兵和民夫,规模太大,不仅李从业等人没有指挥这么多人的经验,就是王长福也没有。
局面一乱,大家都感觉肩膀上的责任很重。
要紧的是,天气快转和暖,过两月夏天一至,与北虏的大战就是一触即发。
“召大家来,除了议一议最近的各司防御的区域调整外,就是通知大伙儿……”王长福手中拿着一纸文书,抖了抖道:“侍从司并军令司转大人天启二年军令第十一号,令军令司孙敬亭至大黑河军前,主持一切军政事务。”
“一切军政事务?”李从业一愣,说道:“孙孝征虽然是很能干的人,主持军令司也很得当,不过,他对战事也能主持吗?”
王长福哼一声,说道:“听说原本大人打算亲来,孙孝征自己请缨,我想,他来也好,最少民政这一块他能料理的开。”
王一魁和李来宾等人听着只是一笑,他们却没有王长福的抵触心理大。
王长福站起来,板着脸道:“不论是出身巡检司还是镖师,或是商团,我和裕升旗下之军最讲的就是令行禁止,诸位听着,不论如何,孙大人所言就代表我们大人的意志,各人自当凛遵而行!”
“是!”
王长福这话说的是正理,各人不论是什么心思,都是迅速起身,齐齐应了一声。
……
孙敬亭初九日出发,当日傍晚抵新平堡,做短暂停留后连夜上路,骑兵皆持火把,车身上插火把赶路,十一日黄昏时,已经行路过半。
沿途有火路墩和军台在建筑,用工不多,军台基本上只建了一个台基。
大石都是预先早就备好的,军台,军堡,底基都用大块的条石,火路墩则全部用烧制的青砖所砌。
“这才申时末刻,这就停工了?”
工程每十里有一个辎兵营的军官负责,配一个民夫千总来管理民夫,军官也是从辎兵营里调,孙敬亭眼前是一个辎兵旗队长和两个民夫千总。
“回孙大人,”旗队长打了个军礼,一脸无奈的回说道:“民夫们越来越懒,打又打不得,骂的轻了没用,骂的重了他们敢和咱们龇牙咧嘴的吵,怎么办?”
孙敬亭眼光看向两个民夫千总,两个千总也俱是摇头,说道:“越来越奸滑,气的人牙疼。”
“我知道了。”
孙敬亭沉着脸走向民夫营地,一个军台和三个墩堡的施工队伍都汇集在这里,军台外的砖块扔的满地都是,各种施工用的工具也是随手乱丢在地上。
营区里更是满地的铁锹铁铲,放的满地都是,因为民夫们下来早些,炊事兵们还没有将饭做饭,上千人聚集在一处,到处是不满的叫唤声,嘈杂的要命。
“你们带的好人。”孙敬亭转身对两个管民夫的军官道:“为什么允许他们这样?”
“一言不合就要算工钱回家。”军官们一脸惭愧的道:“又不能用军法管,也没有管他们的条例,再说又怕耽搁事,他们都是抱团来的,要么是整庄的男丁一起,要么就是按姓氏在一起,一声走就是几百人一起走。”
第434章 嘈杂
孙敬亭没理他们,转头对自己的随员们道:“现在侍从司的人和军令,军政两司人员合作,立刻编官一个对民夫的管理条例细则,给你们半个时辰,够不够?”
“够了,”极力陈情才被带出来的李梦年微微一笑,说道:“我们会参考军中的条规,主要是辎兵条例,然后再结合矿工那边的管理细则,拟一个差不多的出来,应该用不了太多的时间。”
孙敬亭点点头,转身对军官们道:“这件事军令司没有事前准备好管理条例,这是本官的失职,在这里向你们道歉。”
孙敬亭真的向管理民夫的军官们鞠躬一礼,众军官先是手足无措,接着脸上露出感动的神色,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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