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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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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整合
“合作?”张瀚沉吟道:“和裕升在新平堡并没有商会啊,草原上有,灵丘有,天成卫镇虏卫,现在广灵和朔州一带也要有了。但新平堡这里较为复杂,而且并不适合弄商会,所以我暂且还并没有打算……三柜还是直说他们的想法吧。”
“是这样的。”梁宏道:“近来朝廷约束甚严,甚至在边墙关卡一带都加派了兵马。咱们和裕升的车队当然还是照样出去,这边的东主也知道,草原上的牧民和蒙古兵不说,他们知道咱们是和大汗台吉合作的车队,不会来打咱们的主意,就算是普通的马匪也不会来找咱们的麻烦,是以咱们的生意十分保险。近来朝廷约束太严,现在有消息说,一年一次的大马市也不一定开,朝廷只给抚赏银子,蒙古那边给马或牛羊,直接由官府交接,普通的商人不得参与。若是这样,月市小市必定不得再开,他们这些商家都是仰赖互市很深,每年都是和鞑子做生意才赚钱,不象有的商行,鞑子的钱赚,内地的钱也赚,若真是朝廷管死了,这些东主害怕他们的生意要倒闭。”
“朝廷肯定会越管越紧。”
张瀚对明末晋商整体的经营情况不是很了解,后世也很少有这方面的书籍,了解多些的就是明末时晋商有不少走私的,后来得了清廷世代皇商的恩赏,普通的商人在这样的大潮里是怎么生存,如何做出决择,这事情他确实了解的比较少。
现在看来,这方面确实想的太少了些。
在战争的阴影之下,明廷严格收紧了对蒙古的马市,在战略层面上不管得失怎样,朝廷不会介意少一些互市的收入,但对普通的商人来说,这样的国家层面大政方针的改变对他们是致命的碾压,连总督巡抚一级的都因为资粮给蒙古受过重责,更不必提普通的商人了。
这时候普通的关系是无用的,有用的反而是张瀚这种肆无忌惮无视国家法纪走私的人,说来好笑,但却是事实。
“他们到底想怎样?”张瀚感觉很不错,最少从现在看来,他的影响力将会越来越大,对整个大同乃至山西商业的控制都会越来越强。
在这个层面和角度来说,巡抚在他面前连个屁也不顶。
“他们当然也是想要用灵丘商会这种形式。”梁宏道:“各家用货品价值入股,货物出手之后按利润多少来分红,当然商会由东主你来做主,他们为商会理事,平时负责监督商行运作,核查往来账目。”
张瀚道:“这些人加起来不少货吧?”
“肯定在百万以上了。”梁宏道:“他们也是急眼了,去年年底指望开春,开春后一个月又盼一个月,结果却是等来了辽东惨败的消息。这时候就算是头猪也明白过来,朝廷对马市的管束只会越来越严,绝不会放松了。”
在张瀚和梁宏说话的时候,周逢吉和李遇春都在一旁静静听着,李遇春在想着心事,没怎么在意,周逢吉的眼中满是激动的光芒,眼下这事,这老掌柜已经做了三十多年的生意,却是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这样的事!
这么多大商家大东主,把价值百万以上的货物两手捧着送到张瀚面前,由张瀚做主去出售,他们所求的就是利润分成,平时商会的大政方针还是张瀚做主,等于是张瀚一个人,一下子就统合了新平堡北街近一半的产业!
这种事,周逢吉以前就算是发梦也没有想过,他看着张瀚,感觉自己已经跟不上这个少东主了,当初搞天成卫和灵丘商会的时候,周逢吉也是觉得少东主有点异想天开,那么多精明的东主,向来是自己操持自家的产业,哪有这么容易就把产业交给商会来主理?事实却是商会不断的壮大,整个大同乃至山西,还有宣府的商人都认可了张瀚主导的这种模式,也认可了和裕升的成功和主导地位,别的大商人也曾经有想过搞商会的,却是无一例成功,这也说明了商会并不是一般人能操弄的起来的,张瀚能做成,并不代表别人能做成。
朝廷封禁马市,张瀚有成功的先例,这才是眼下这事发生的原由。
张瀚凝神想了想,对梁宏道:“这事我们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替我安排时间,我分批见他们,但是你得把灵丘商会的具体章程给他们看,看了之后没问题了再见面,不然见面再扯皮就不好了。”
这也是张瀚的心法,商会东主见面尽量和气,大家嘻嘻哈哈,建立交情,细则规矩就叫底下的人去办,他自己尽量保持一个超然的地位。
这样隐隐间张瀚的地位已经被拔高了,与普通的东主在不对等的地位上,张瀚估计新平堡的这些东主不会有意见,因为他们现在是有所求,有求于人,就讲不得什么骨气了。
“这样下去,”梁宏有些兴奋地说道:“阳和城,天成城,镇虏城,朔州,蔚州,很快都会跟进,等东主的商会到大同时,就是……”
“就是我有大麻烦了!”张瀚笑着打断梁宏的野望,开玩笑,没有对等的实力,就不要做超前的事情,现在张瀚的实力够资格到这些边边角角来做这些事了,但如果把触角伸到有亲王和巡抚的大同,伸到同样有亲王和巡抚,更加重要的太原,还有宣镇城,张家口,这些地方,商业繁荣十倍,官场势力和亲藩势力交错,一个不好就是乱蜂蛰头……步子迈的太大,两腿撑不住了,那可是要扯着蛋的。
“最近回款颇多,”李遇春这时插话道:“东主,是不是加大一下收粮的力度?”
“可以。”张瀚先点头,接着又摇头道:“年成不好,就怕你收不到太多!”
“属下努力去办吧。”李遇春脸上也有些苦恼,他道:“不行只能往更远的地方走一走。”
张瀚指示道:“不必太吝惜粮价,羊毛反正出在羊身上。”
“是,东主。”
至此闲话说完,张瀚起身离开,他回来第一件事当然是想去看常氏等人,但主店这里不来走一下也不成,多少人盼他回来,象他这样身份的人,有些事是不能自主的。
……
“娘,孩儿给您磕头。”
张瀚诚心正意的趴在地上,向着站在大门门首下的常氏,碰首为礼。
“瀚哥你起来,叫我看看。”
常氏心情激动,院里站着的几十个家人也多带着戚容。
前一阵子,可真是风声鹤唳,不少谣言纷传,有的说张瀚跑了的,也有说被巡抚拿了的,全家都要抄家,男子军流,女人发女营,这样的消息足够可怖,就算是常氏本人也有些慌神,日夜向神明祷告张瀚平安。
“现在总算是好了,大家都平安。”常氏抚着张瀚的头,一如他小时候受到惊吓时那般做法,张瀚为了叫母亲摸着,只得屈下膝来,常氏心情激动,倒也没觉得怎样,一旁的常宁忍不住微笑,杨柳与荷花等人,更是捂住了嘴,怕自己笑出声来。
“这一次,”张瀚终于站直身子,对常氏道:“总算平安过来,日后再也不会有这般的事情了。”
常氏道:“我有心劝你不必太急进,有碗安乐茶饭吃就行,倒是宁儿和我说,现在你的事业犹如逆水行船,不进则退,甚至可能被湍流冲翻,所以瀚哥你放心,家里的事不必你烦神,你只管操持外面的事就好。”
张瀚心中感动,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频频点头。
常氏这时又看看他,说道:“你变得又黑又瘦,这一阵子哪也不准去,安生在家里养着。”
张瀚面露苦笑,这娘亲主意可真是变的快,刚刚还是自己只管去外面拼杀,一转念就又是只能在家养着了。
他摸摸自己脸颊,也知道因为这一阵子事情又多又忙,而且在大山里耗了几十天,在零下几十度的雪地里苦熬,确实伤损了身子,想了想近来也没有要紧的事,张瀚欣然道:“就依娘亲便是。”
“好,进来说话吧。”
常氏高兴的一笑,左手牵着张瀚,右手牵着常宁,三人一并往堂房去。
张瀚这时才有空看一眼常宁,发觉常宁面容如常,美丽沉静,气质娴雅,令人一看就有一种惊艳和安心交并的感觉,她仿佛感觉到张瀚在看自己,毫无瑕疵的面容上露出令人心醉的微笑,令得张瀚为之沉醉。
这一刻,张瀚突然有一种安静和恬谧的感觉,身体也有些微微的疲乏,他知道自己确实是累了,在眼前的春风一般的女孩子面前,他确实是有些累了。
进屋时,杨柳过来接着了张瀚的外袍,轻声道:“我拿去洗罢。”
张瀚笑道:“又不是没有衣服换,急着洗干什么。”
“我总也想替你做些事。”杨柳向张瀚眨了眨眼,俏脸上满是调皮的意味,她轻声道:“你和宁姐的事,这回总要成了吧?”
“已经请大舅舅回来了。”张瀚也悄声说道。
“恭喜恭喜。”杨柳不知想到什么,说话时脸颊红红的,看起来风情万种。
“我也不会负你。”张瀚不好多说什么,只说了这一句。
“嗯。”杨柳柔声应着,两眼征征的看着张瀚进屋去了。
房中只有常氏和常宁加张瀚三人,气氛倒是有些尴尬,屋外倒是站着满满当当的人,仆妇下人和丫鬟们都眼睁睁的看着屋里的三个主人。
张瀚这时不好不说话,常宁微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张瀚只得对常氏道:“已经请了大舅舅回来,问名纳吉这些事都请了人在做,纳征礼的礼单,娘你斟酌着办,不必俭省,现在不大缺银子了。”
第298章 茶馆
常宁咬着唇,站起身就往外走,张瀚笑着看她离开,看她身姿出尘,一时竟有些迷恋不舍。
外头的人已经笑成一团,常宁脸也愈发红起来,她自己从常家带出来的人赶紧上前护着她,一个婆子埋怨道:“小姐劝你早些儿回常家那边,你不听,看看闹这个笑话。”
表兄表妹见面说话当然很正常,但加了婚姻之事便不正常,而且张瀚当着新娘子的面说那些话,简直就是大笑话,传出去当然要笑死人。
张瀚看着外面人群,淡淡的道:“大伙儿笑笑没事,尽管笑,但有人拿府里的话出去乱说的,一旦查出来,外头护城河里可经常漂着死人……都是家里人,我这人不喜欢说威吓人的话,也不想大家的情份生疏了,何况前一阵同甘共苦下来的,随便说一句,大家才好有始有终。”
这么一说,各人才想起眼前这位小爷的身份,一时都住了口,不过脸上笑意还是难掩。
常氏也是笑了一气,接着才和张瀚说道:“你不要吓了他们,前一阵府里被人围了,没有一个不争气的。”
张瀚微笑道:“现在家大业大了,得防着人家往咱们府里渗沙子,就算没有,也得提醒他们嘴巴要牢靠些,多少大事就坏在嘴巴上。再说我也不会亏待他们……”
说到这张瀚向外扬声道:“府里不管身份高低上下,每人赏银五十两,年上我没回来,这算是补发的年赏!”
外间顿时欢声雷动,仆妇们高兴的脸上放光,丫鬟们拍着手大笑,有一些小厮闻信赶过来,也是伸头探脑的打听,听说张瀚放赏,人人都是欢喜的跳起来。
“你这手面也太大了……”常氏按惯例说了一句,不过也没有多说,她理顺思绪,向张瀚道:“纳吉纳征这些事交代人办就行,上回赖参将来了一次,说他要保这个大媒,很夸了宁儿一阵子,你说这事应不应他?”
“没法应。”张瀚说道:“我这里被围了,赖同心吓了个半死,好在这人没有落井下石,还算能继续打交道。不过保媒这事用不着他,我已经托了郑兵备。”
“那敢情更好。”常氏欢喜道:“有一个文官给咱们商家保媒,这可是天大的面子。”
“这也算不得什么了。”张瀚笑着说道。
……
隔了几日,新平堡因张瀚返回的喧嚣才渐渐平静下去。
开初几日,人们议论的都是张瀚,几乎所有的酒楼茶馆等闲人聚集的场合,甚至是各家的商号里头,衙门里头,乃至城隍庙,关帝庙,还有士子聚集的学宫里头,议论的主角肯定都是张瀚。
以一介白身和巡抚斗上三回合居然还平安无事,全府被围,抚标又灰溜溜的撤围走人,现在还有巡抚要彻查张瀚的文书,但张瀚就是大摇大摆的回新平堡,也不见哪个官员自告奋勇的帮巡抚拿捕这个“通匪”的巡检商人。
这种手腕本事,足够叫茶馆里的人多费一番口水了。
李明达灰着脸,在茶馆听人吹了半天张瀚,感觉心里满满的恶意释放不了,他原本也是一个精明强干,本事特别大的掌柜,甚至胆气也大……一般的人就算有重金赏赐也不会敢去俞士乾那里,李明达就敢。
这样一个人看着东主在商战中落败,然后一无所有,心里自是悲凉,加上自身的境遇也很落魄,他对张瀚的恶感当然十足。
不过当着众人的面说张瀚的坏话,李明达也没这胆子。
新平堡里张瀚的实力很强,所有人都知道张瀚的镖师也并非善类,杨秋并不为人所知,但他领导的那个神秘的部门已经有不少人心中了然,和裕升不是表面那么光明正大,也会有很多阴暗残酷的手段,隔一阵子,总会有一些不开眼的人变成浮尸,在新平堡外的河里漂浮着。
赖同心和清军厅都不管,都司也不管,兵备和兵巡道不管,巡按也不会管这档子事,在大明,刑杀案的破案率低的喜人,李明达心里可是明镜一样,自己断不会做那找死的事。
“听说张东主往常家去了,要提亲了。”
“说来他年纪才二十?”
“了不起的人物。”
“我象他这般年纪还在铺子里当小伙计哪。”
“你现在也高明不到哪去。”
“听说没有,商会要成立了,百多万的股本!”
“这事谁不知道?我家东主正为这事心烦意乱,他害怕他的股本不足,人家不要,这阵子正在筹措银子和货物呢。”
人群中传来叫李明达心烦意乱的嗡嗡议论声,和裕升近来的势头极猛,新平堡商会的成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堡里多少有名望和有实力的大商家都选择了入会,就算有一些对马市不是很依赖的也是一样入会了……张瀚做事有自己的一套章法,只要遵守规矩他就不会为难你,相反还带着你一起发财,人们愿意同这样的人合作,最少可以放心。
与马市息息相关的商家几乎全部入会了,按各家的实力分别计算股本,股本也是开的很大,计有一百万两之多,在朝廷来说,这是一年四分之一的白银收入,皇家一年的金花银收入也就是此数,皇家还得用来养京营武官,开销很大,一个方圆几里大的小堡呼拉一下就集中了这么多财富,这消息传扬开来叫不少人吃惊,但仔细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新平堡是大型马市,堡里几千家商家有相当多的是依赖着马市生存,他们几乎全要入会,而这些商家,大型的有几十万的资产,小型的也有几万,那种全部资财只有几百几千两的小商人,在新平堡这里是开不起商号的。
小商人多半是在那些小堡里,大同有三大堡六小堡,小商人多半集中在六小堡,三大堡又以新平堡地理位置最好,距离青城和张家口都是最近,商业最为发达,哪怕是在后世几百年后,旅行至这个堡的人们也惊奇于几百年前明朝时这个军堡的商业规模,这样的一个堡成立了一个所有人都愿参加的商会,凑起百来万的股本,实在是太容易也不过了。
李明达并不惊奇于张瀚的魔力,他只是在心里有一种完全的无力感。
最少在新平堡,不要说巡抚,就算赖同心这个经营多年的参将也肯定奈何不了张瀚了,除非他愿承担无尽的暗杀危险加上朝官弹劾再加上全堡人的反抗甚至是大规模的民变,能受得了这个,也就不是赖同心了。
李明达隐隐有一种感觉,张瀚已经用商会这种形式掌握了整个新平堡的商业命脉,随着时间的推移,象范永斗这样主动挑战的商人估计会绝迹了,就算有几家实力和范家差不多的,以后想的应该不是挑战张瀚,而是屈从于张瀚的“规矩”,选择和张瀚合作。
想的越多,李明达对张瀚的整个发展脉落就感觉越来越清楚,他感觉这个人估计不会这么止步,张瀚越来越不象一个普通的商人了,他心中有一种感觉,但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
人群中出现了刘德胖胖的身影,他的脸色倒还算平静,看到李明达后,刘德过来打了个招呼。
“刘先生怎么还在这里?”李明达没好气的道:“大德亨的铺子不是说已经有人顶下来了么?”
大德亨在新平堡已经是标准的笑话,开业两个月接的生意不足十单,还尽是刘德托人找的关系户,真正的买卖怕是一单也没接下来。
人们倒不一定是为了和裕升而故意不找大德亨,而是根本不相信这个官办的店铺的商业信誉,从一出现,这个店的出身就不正,加上没有骡马业务,有一些想图方便省事的商人压根也没有办法用它,到了四月初,不仅是新平堡,整个铺开的五六家分店全部倒闭了,开着几个月压根接不着生意,每日还要开销掌柜伙计加镖师的银子,还有少量的骡马草料银子,每天的损失都十分巨大,到四月时,各地的分号陆续关闭,最终新平堡这里的也没保住,掌柜和伙计遣散,店铺也转手卖了出去。
为了叫大德亨滚蛋,新平堡这里也是迅速有商人出资顶了铺子,李明达看到刘德时,他已经是一身的轻松了。
“是顶下来了。”刘德坐下来叫杯茶,笑呵呵的道:“连银子都到手了,我托了和裕升的帐局带到大同,到了那里再取银子。”
“噗……”
李明达差点喷了刘德一脸,他看着对方,哭笑不得地说道:“刘先生,我真不知道说什么话是好了。”
“何须多说?”刘德神完气定的道:“咱们东翁还有我和张瀚这小子先过了几手,现在是打平,等我们东翁缓过劲来,难道就这么算了?”
“你们封铺子也做过,辑拿张瀚围他的家都做过,我也想不到,就算你们再来过,又有什么好的法子呢?”
“不怕告诉你,”刘德放低声音,脸上露出阴狠之色道:“这一次匪患当然是张瀚弄的鬼,弄的抚军大人十分狼狈,现在还没有平息,东翁已经严令麻总兵等将领速去前方剿匪,麻总兵等人为了张瀚故意拖延,东翁也不急,现在正搜集证据,等过一阵子,狠狠参上一本,然后换一个靠的住的总兵,再封了张瀚的走私路线,看他到时候怎么和那些大小的官员交代?老李,现在我们都明白,各地的官员护着张瀚,还是因为能从他的走私生意里大大的分一杯羹,若是没有这门生意,张瀚还能拢住多少人?”
第299章 吉期
李明达细细一想,张瀚的帐局和骡马行是和麻承恩还有郑国昌等文武大员合作,这门生意别的官想掺合进来就很难了,张瀚也不会傻到分钱给人,走私生意涉及的层面多,地方广,除了新平堡还有若干地方会用来做走私的关卡,收买的官员和师爷,吏员,各层的武将也多,这样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关系网。
这网能护着张瀚,如果韩畦真的能封住走私线路,不要说这张关系网,就是现在和裕升那些入会的商家也会和张瀚拼命的。
李明达一瞬间想了个通透,觉得事情大有可为,当下向刘德道:“先生还缺人手不缺?在下近来手头有些紧,还是想出来做些事情。”
刘德和他说话只是想说话,倒不是和李明达有什么交情,眼看这人神色颓废,脸色灰败,一副神色不属的样子,哪瞧的上?当下推托道:“老李你急什么,我们这里从发动到真的做起来还得好一阵子,现在你安心在这里等着,将来真有用人的地方,定然找你。”
李明达几个月钱还有几千家私,上一次和刘德见面,大半的资财都投在大德亨里,做了新平堡店的一个小股东,他看刘德绝口不提还钱,也不说用他,心里当然慌乱,正待拉着刘德讨要银子,对方已经警觉,起身就走,几个便装的抚标兵过来挡住了李明达,将他一把按在原地,待这几人离开后,哪里还能看得到刘德的影子?
李明达站在原地,颓然不动了。
……
“看到抬聘礼的队伍来了,好壮观啊。”
从张府到常府,隔着只不过三道街口,为了夸耀和裕升的实力,聘礼队伍特意绕了好几条街口,绕了一大圈,然后才到常府的门口前。
早早等着的人群已经焦燥不堪,看到成队过来的聘礼队伍时,忍不住还是叫了一声好。
因为常宁在上次危难中的表现,名份算是定了下来,也因为玉娘的决绝叫常氏接受了她,最后常氏与常进全商议妥当,先抓紧迎娶常宁,定下正妻名份,然后再由张瀚到灵丘行纳吉纳征各礼,再把玉娘也娶回来,算做平妻。
虽不及正妻名份,平妻也比妾侍的身份高出很多,最少在人格上要强太多,孙家当然想要一个正妻的名份,但现在张瀚的身份地位越来越高,玉娘又死心跟定了张瀚,孙安乐也只能接受现实,争了一个平妻的名份后,这事算是正式的定了下来。
在经过来往的几番折冲之后,也是终于到了张瀚带队下聘礼的时刻,再过月余就可以迎娶常宁。
这些时间,都是常氏与算命的先生商议定下来的吉期,当然也考虑到张瀚贵人事忙,尽可能的缩短了不少流程。
就算这样,张瀚也感觉十分繁琐,想想也是没有办法。
聘礼装了十八辆大车,当然不是装的满满当当,只是取队伍长了好看,故意用大车队来壮声色,张瀚倒真的没有打算装十几辆车的器物去上门,那太土财了。
倒是车队本身,引起不少人的啧啧赞叹。
经过李国宾的建言之后,和裕升的车队的品质是有了飞跃般的变化,俗气的东西少了,大气典雅的东西多出来不少,十八辆马车大方典雅,车身本身就是漂亮之至,在这样的大车衬托下,里头的聘礼内容如何,关心的人反而不多了。
满街也有一些大姑娘小媳妇,一个个脸色红润,看着骑在高大白马上的张瀚。
在新平堡这里,纵然是戏文上什么少年状元,八府巡按又奉旨成亲的老段子也不大吃香了,人们更羡慕的就是张瀚这样的少年巨商,数年前执掌岌岌可危的和裕升,几年时间,成就这么大的一番事业,现在才迎娶自己的美娇娘,这样的少年新郎倌原本就是人人艳羡的对象,何况张瀚本身仪容也还过的去,长久历练和久居上位的气息十分出众,这使得他显得十分出挑,骑马在人群中经过时,引起不少女子发自内心的惊叹。
明末时民风较明初已经开放许多,大户人家的女人可能不大出门,北方比南方又保守些,但在新平堡这样的商业城市又要开放许多,沿途的妙龄女子也并不少,在这一刻,恐怕有不少女孩情愿自己化身常宁,享受这一刻的无上荣光。
到了常府门前,自榆次来的常氏乡党迎了上来,张瀚自马上跨下来,向这些自己并不认得的宗亲行礼问好。
各人也上来寒暄,这是不可免之事,然而张瀚也看的出来,常氏宗族出色的人物不多,很多是普通的庸人气息,人和人相交,第一看气息仪表,然后看谈吐风度,总不会有的人有大才在身,然后貌不惊人,气息平常,谈吐庸俗。
在张瀚身边则是他的两个书启官,一个是张续宗,一个张续文。这两兄弟都是秀才的身份,二十来岁年纪,仪表谈吐都很过的去,没有普通读书人的那种酸腐气,他们俩人笑着迎上去,帮着张瀚做这些礼仪往来的事情。
他们是张瀚身边少有的读书人,去年张学曾就说叫这兄弟俩过来帮手,结果“因故”一直未能成行,想来张学曾当时有一些一厢情愿,他看好张瀚的能力和未来的潜力,但在蒲州张家那边,对张瀚这个已经是旁支的子弟肯定不怎么看好,一个几万资本的小商家而已,值得两个秀才弃文学商的来当他的帮手?
现在一切都是不同,三月间张氏兄弟联袂而至,后头还跟着十来个张氏宗族的人也一并来了,张瀚考察之后剔除了几个不合格的,给了一些银子送回家去,也顾不得那些人脸色难看,留下来的多是二十来岁的青年人,最少表面上合格,但用下来怎样,现在还是不知道的事情。
张续宗和张续文毕竟是二十不到的秀才,人很聪明,能在科举制度下玩的转的人,做别的事也学的很快,这两人呆了一个来月已经成为张瀚身边很得力的助手,比起原本扫盲班出身的书启官来,这两人的知识储备充足,通晓天下大势,可能和张学曾的教育方式有关,这两人在两年前还在延绥和固原还有大同,宣府,蓟镇一带都游历过,走的是孙承宗当年的路子,中秀才之后游历天下,增长见闻,张瀚也是感慨,蒲州张家也不愧是世家,就算现在已经倒了牌子,底蕴毕竟还是一般的小家族没得比,就这兄弟俩的秀才的含金量,普通士绅之家的秀才是比不了的,那些自己苦读出来的酸秀才,更是天差地远。
费了一番唇舌后总算了进常家府门,和张瀚的门第不一样,张瀚因为已经有了官身,门首用的是五开间的大门房,这当然还是逾制,不过现在也没有人来管,常家这里是三开间的门首,人挤的满满当当的,张瀚可算是好不容易进了门。
常宁的母亲李氏也赶了过来,看着张瀚脸上仍有不悦之色,张瀚也不怎理她,问了声好,便是往堂房去。
大约李氏还掂记着灵丘城里的镇国中尉,在这个贪财的妇人看来,攀上宗室,日后钱财大捧的来,她眼界很浅。
进了屋,常进全和常进有都在,还有几个近支嫡脉的常家尊亲,几个人一并排的坐着,张瀚走到常进有的身前,撩起袍角,跪下道:“见过大舅舅。”
他又转了一下角度,说道:“也见过二舅舅并各位尊长。”
常进全笑道:“过了今日就可以‘请期’,当然日子早就定了,你就可以改称呼了!”
张瀚一时无语,叫了多少天的大舅舅,结果要改称岳父大人,还真是有点儿别扭。
张瀚不说话,常进有倒是说道:“我近来心里常提醒自己,莫叫瀚哥儿为大人或是东主,但每日听他们叫,自己在心里常常想事时就是这称呼,结果现在瀚哥他要叫我岳父,坦白说,我也别扭的很。”
屋中诸人一时先是哑然,接着便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常进有又对张瀚道:“宁儿是我的心尖子一般,我妻俗气,又无儿子,只她这么一个女儿,美貌自不必提,自幼却是秀外慧中,聪明之余还兼有大气,府中的一些事,叫我妻去管,必定上下不合,自宁儿十来岁后,叫她管上下的事,结果事事和顺。然而因细故带她到新平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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