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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夜唱(圣者)-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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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适在此次征伐目标上注明了,此次作战的目的,并不是彻底灭绝新罗——大唐没有太多的精力消耗在那里,与其鲸吞,不如蚕食。因此除了要求将此前的高句丽部分领土归还大唐之外,在领土上,对新罗没有提出什么要求。

  关键是两样:新罗必须对大唐指定的商品实行开放通关,新罗必须支付此次大唐出征所有费用及其滋息。

  高适的计划之中,此战大约要花费一百二十万贯到一百五十万贯,而准备向新罗提出的赔偿是二百万贯到二百五十万贯——不是一次付清,新罗也付不起这么多,而是分为五到十年计息付清,平均下来,每年新罗要付三十万贯左右,对于这个人口数百万同时有丰饶的人参、树木、矿藏的国家来说,并没有把它逼上绝路。

  此前新罗因为敌视辽东,对大唐的一些商品实际限制入关或者征收高税之策,在此战之后,这些政策将被取消,也就意味着,大唐的商品能够比较畅通地进入这个人口百万国度,从而取得后续源源不断地收益。

  高适计划里,那些捐资助战的商家的商品,将成为大唐的指定商品。也就是说,如果说从新罗那里收钱还得等打胜了之后才有,那么在开打之前,便能够从本国意欲将商品卖到新罗去的那些工坊主手中收一笔钱。这么算来,打这一仗,少说也能赚一倍的利润。

  叶畅不怕培养出一群军国主义狂热份子,他相信自己能够掌控住局面。

  “先期需要五十万贯做准备,如今是八月底,大约到来年三月春暖花开时正式开战。”高适笑眯眯地道:“第五公,你只说,你拿不拿这五十贯与我!”

  “拿,为何不拿,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五十万贯给你可以,但到事了之后,你得还我一百万贯!”

  “第五公,你这就不讲道理了,前线将士浴血而战,才弄来点钱,原本也是为你解决困难,你不是说没钱充作军费么,我们这一次总要弄个三五十万贯来扩建海军,你一口气就将这个钱全吞了,这样狮子大开口,也太不要面皮!”

  “若是不要面皮能换来钱,我还真不要了,你可不知道如今百废待兴,要花钱的地方有多少!百官的俸禄,来年教化部、劝农部、团练部的支出,这些钱总得有来的地方!”

  “你少来,你以为我不知道,叶公私下给你交了底,到年底,就要将钢铁厂、玻璃厂等八家大厂的收益划到你手里去,到那时,你手中怎么着也有几百万贯,再加上今年押解入库的秋税,你还和我哭穷?”

  “什么,叶公要将八家大厂的收益划到国库,而不入内库?”高适知道的事情,别人却未必知道,在场的诸位尚书们顿时个个眼睛红了:“第五公,第五公,你这样可不行,多给我们拨些钱来吧……”

  要想做事,没有钱不成,他们早就盯着叶畅的小金库了。只不过叶畅强势,没有谁敢提起此事,而且那些厂矿,都是叶畅自己一手办起,他们便是想要请叶畅将之交与朝廷,也没有什么理由。

  “都休想,这几家厂的收益,叶公说了,是弥补来年租庸之不足,明年向百姓收粮,需要出钱,这钱哪里来,便要靠此!”第五琦怒吼了一声:“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声音刚落,便听得有人笑吟吟道:“是谁将户部尚书都逼到这个地步了?”

  正是叶畅的声音,原本闹哄哄的厅堂之内,顿时安静下来,众人有些尴尬地看着叶畅,叶畅身边跟着张休、王昌龄等人,这些人正是新设的六部尚书候选。

  “与第五尚书玩笑呢,大伙都想从他那儿多支取些钱款,要办事,没有钱粮可不成。”韦见素咳了一声道:“卫王,咱们的摊子,铺得有些大了。”

  “说的是,所以要量入为出,第五公,你做的明年收入预测出来了么?以那收预测为准,各部需要花费多少,都做一份预算来,争取少花钱,多办事。”叶畅心知这是新制度磨合期的必然,笑着指示道。

  “广州之事,还请叶公裁断。”韦见素将方才高适给他怕那份韦利见的奏折呈了上来。

  看到上面所说之事,叶畅面色也变了。

  第515章 大食学者游广州

  “这就是广州港?”

  挂着四角帆的海船,借助着每年春夏之交的季风,这艘帆船开始靠近广州港。

  这是一艘大食人的帆船,每年这个时候,总有大食、波斯人,扬帆万里,带着大食、天竺和南洋等地的物产,来到大唐,换因华丽的丝绸、瓷器、白铜,这几年还有结实耐用的铁器、晶莹剔秀的玻璃、轻软吸汗的棉布。

  “听说这半年,唐国人对我们可不算友好。”船主拉齐兹忧心忡忡地道。

  “难免,去年你们做的事情……”随船而来的学者阿布杜热摇了摇头,对于拉齐兹的说法不以为然。

  “这个时候,其实不是来唐国的好时候啊,去年,他们换了皇帝,新上任的女皇和他的丈夫,他们可不象过去唐国的皇帝好说话,我们在唐国境内做生意,都要缴纳重税!”拉齐兹对于去年自己乘火打劫劫掠广州的事情不以为耻:“至于去年之事,圣人不是说过么,夺走那些不信者的财产,杀死他们,将他们的妻女掠为奴婢,那是正义的。倒是学者你,这个时候来大唐做什么?”

  “学习,圣人说,知识哪怕远在中国,亦当前往求之。”阿布杜热道。

  正说间,一艘小船靠了过来,船上几个身着军服的水手,其中一人手里拿着罗盘,远远地就喝令他们停船。

  “这是引水员,所有进入广州港的船只,都须由他们的引水员导航,若未经他们引领,擅自登岸靠港,百姓有权缉拿。”拉齐兹小声道:“去年之事,不要再提了。”

  阿布杜热点了点头,眼看着引水员带着几个士兵攀上船,然后喝问了几句,阿布杜热只是略微懂一点唐语,却听不明白那引水员带着浓重地方腔的话,因此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他只看到拉齐兹小心翼翼地对着那些唐人说着什么,一脸谄媚的模样,但是那唐人只是冷笑,过了会儿唐人说话了,似乎是在问拉齐兹船上诸人身份,拉齐兹脸色变了变,又回了几句话,那人慢条斯理地拿出一个小册子,执笔一一进行登记。

  一系列手序完成之后,他们才被允许接近广州港,船缓缓入港之时,阿布杜热注意到在岸边高地之上,有好几处地方唐人正在忙碌,似乎在建什么工事,他开口向拉齐兹询问,拉齐兹摇了摇头,这工事以前他也不曾见到。

  “我替你向引水员问一问。”拉齐兹道。

  与引水员交谈片刻之后,拉齐兹目露怪异之色:“那是唐人用来防备海盗的,说是叫‘炮台’,大约是将投石机与重弩放在上面吧?”

  去年大食和波斯人攻占广州,就是海盗行径,而拉齐兹在其中也有份,故此说起这个,他神情很有些古怪。阿布杜热神情却有些严竣,身为大食学者,他与阿拔斯王族有着密切的关系,此次东来,除了他自己听闻大唐的数学、医学甚为发达,来此学习之外,亦负责有替阿拔斯王朝窥视大唐虚实之责。如今阿拔斯王朝曼苏尔的统治已然稳固,倭马亚朝的最后一个男丁也被驱至伊比利亚,与拜占廷帝国的战争虽然还在僵持,但帝国已经可以抽出部分力量东顾。此前在大食流传的东方富庶之说,自然引起了这贪婪成性的文明的兴趣。

  “大唐如果真的象你们说的那么富庶,那么倒真需要防备各种强盗啊。”

  “但愿真神将这块土地赐予我们。”拉齐兹几乎不加掩饰自己的贪婪。

  靠港之后,首先是有官吏上船,先后两批,核实船上所载货物,然后让拉齐兹去登记缴税。大唐在外贸方面的税收,去年鼎革之后统一定为百分之十五,但是同时又造有一份副册,对于农产品、矿产品还有一些大唐没有的物产,其税率降至百分之五,而对于一些纯奢侈品、嗜好品,其税率可能升到百分之二十乃至三十。核算完毕之后,船主可以选择是直接以货充税,还是缴纳钱币。

  “这是唐人的新钱币?”看到拉齐兹拿出一张张印得甚为精美的纸交与官员,阿布杜热惊讶地道:“听说唐人用一种特殊的东西为钱币……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不用金币?”

  “他们也用金币、银币和铜币,只不过因为金银稀少,价格昂贵,铜币沉重,不易携带,所以他们就用飞钱充当贵金属为货币。早时的飞钱只是一种凭据,可以随时到银行换取贵金属货币,后来嫌飞钱也麻烦,于是就统一印刷了这种……”

  新货币是大唐户部主持的一件大事,于今年也就是大唐乾元二年正月初一开始发行。说起年号,“乾元”取自《易经》中“大哉乾元”之句,不过与原本历史上李亨的年号是相同的,叶畅对此倒没有什么忌讳。这种被称为乾元版纸币的新货币,发行的数量并不算太大,因为此时同时还发行有金元、银元、铜元,两者并行,但旧制的铜钱,被要求兑换成新的钱币,渐渐退出流通。因为此前安东银行的飞钱缘故,在商品经济比较发达的地方,纸币很容易就推行下去,而那些偏远之地,则需要一定时间才能接受这种新事物。

  “当真是不来不知道……大唐的造纸术,也是我来学习的目标之一啊,可惜,当初其实俘虏了一批大唐的工匠,但是又被救回去了……”阿布杜热啧啧了几声。

  大食人充当沟通东西方的商人,最清楚这种代币的方便之处,易于携带、隐藏,只要再注意防伪,那么这些纸币比起贵金属、宝石更好。

  所有的手序都办完之后,他们又被带到一间屋子,在那里有穿着白袍的人给他们搭脉、摸额,测量他们的心跳与体温,确认是否携带有传染病。此一程序结束,他们穿过码头的一处铁门,总算是进入大唐内地了。

  但一出门,他们就呆住了。

  出门是座小广场,可是在这小广场中间,搭起了槛笼,笼里养着几头猪,还有一群人。

  “啊!”拉齐兹最初时是好奇地望着那些人,但发现其中有两个自己认识,立刻变了颜色,想要用头巾将脸上蒙住。但就在这时,那两人中有一个大叫起来:“发现一个,拉齐兹,他也参与了去年的事情!”

  拉齐兹此前停在东南亚一带,在来之前,他在别的商人处换得了大唐的纸币,却没想到,大唐的地方官为了报复大食与波斯人去年劫掠广州之举,竟然玩出了新的花样。他们将一些查实了参与去年事件的蕃人,其中罪状较轻者,缚入槛笼之中,迫其宣布放弃自己那个劫掠成性的邪神信仰,并与猪生活在一起。他们每日要做的就是瞪大眼睛看,若能认出别的参与了劫掠的番人,每检举一个,便可以减去一个月的刑期。

  至于犯了重罪,那自然要么被处死,脑袋挂在广州城门前,要么就发配为奴,在某座暗无天日的矿山里熬日子了。

  拉齐兹听得这熟人叫自己,吓得转身便要逃,但在去年之后,朝廷裁撤了原先的岭南节度使,从北面调来了精兵强将,强化了广州防卫,这边一喊,那边人就已经散开包围,转眼间,就将拉齐兹一行尽数围住。

  阿布杜热脸色苍白,十指交叉在一起:“这些野蛮人,这些野蛮人!”

  他的目光还停在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人身上,这些人竟然是与猪关在一起,他们可都是真神的信众!

  当长矛指着他的脖子时,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在武器的威逼之下,他总算冷静下来。

  他们一伙人算是被拉齐兹连累了,全部被缉拿审问,足足甄别了十天,阿布杜热才因为是第一次来到中国未曾有犯罪行为而在告诫一番后被释放。

  但出来之后,他很快意识到,没有拉齐兹这个熟悉大唐的向导,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极为艰难。为此,他下定决心,先在广州停留,在此学会唐人的语言与文字之后,再北上,向大唐的都城,那座大食与波斯人传说中无比辉煌的天上之城进发。

  “敬爱的导师,这真是一个悲剧,唐人的语言还好学,但他们的文字实在太难了,我直到现在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汉字之中没有字母,我花了整整四个月时间,也只学会了五百个字。虽然在生活上有种种不便,可是我还是非常惊讶于广州城的变化。听说大唐的女皇和她的丈夫,那位以贤明、智慧和勇武著称的大贤者,有意把广州城建成大唐南部的一座都城,所以这四个月里,我亲眼见着一座座建筑拔地而起,街道平整之后被铺上了被称为水泥的建筑材料,然后凝结成石板一样坚实。街道两边,从山里移植来了各种树木,即使是刚刚过去的盛夏,我也不觉得太热……唯一让我遗憾的是,这里并没有圣庙,他们不允许真神的信徒在这里建立礼拜堂,却允许各种异教徒在这里建自己的邪恶庙宇。”

  “广州确实是个值得拥有的城市,我在这里的市场上看到了来自全世界的商品,从香料、染料、丝绸、茶叶这样的特产品,到棉布、铁器、玻璃器这样的工业品,说起来让人很恼火,以前玻璃器是我们向唐国换取丝绸与瓷器的重要货物,但现在唐国已经能大量生产比我们更好的玻璃器,我们不得不用宝石、熏香还有种种奇珍异宝,来交换他们的玻璃器。唐国人很骄傲地说,他们的贤相要将唐国变成‘世界的工坊’,所有工艺品,只要原料唐国有,那么他们就要能生产,如果原料他们没有,那么他们就进口这种原料。对我说这件事情的唐国商人当时的口气非常坚定,他相信这将会变成真实的,真神在上,希望先圣的智慧能给我启迪,因为我有一个可怕的想法,如果唐国人真的能生产世界上一切东西了,那么我们大食人还有存在的必要么,我们无法再将任何商品卖到唐国去,没有了商路的收益,只依靠沙漠里的绿洲、戈壁上的水甸,我们还有出路吗?”

  “我的担忧未必多余,这几天,我专门在港口算了出海的船,三天里,一共有三十八艘船出海,其中有二十八艘是唐国自己的内部商船与客船,要从广州去泉州、华亭、登州和旅顺,听说这几座港口至少也和广州一样繁华,而旅顺、登州甚至比广州更为繁华。另外十艘,将会乘着季风南下,以前这样的船,大多数属于我们大食与波斯,现在则只有四艘是我们的,其余六艘都是唐国的。唐国人的航海技术非常先进,他们使用的罗盘与星位仪,都能帮助他们在海上进行比较准确地定位,恐怕用不了多久,唐国人的海船会深入到波斯湾,而我们的人,只能在船上为他们当水手。”

  “我准备在这里再呆两个月,一方面我的口语还需要进一步锤炼,另一方面,我也迫不及待,想要去长安城学习。听说他们在那里开办了被称为国子监的国家大学,招收来自周边各国的留学生,我或许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即使不能够进入其中求学。广州虽然是个很繁华的港口,但这里的学术气息太淡了,或许再过几年会好一些,听说唐国准备在这里建一所大学。或许只有唐国这么富庶和强大的国家,才可能在所有重要的城市都建立大学吧。”

  将给导师的信件又看了一遍,阿布杜热把信封好,在外叫了辆马车,把自己送到了港口。今天,新近结识的一位大食商人将要启程回国,阿布杜热要委托他将自己的这封信带回国内。

  不过当他到港口时,却看到无数人聚在一起,似乎在围观什么。

  “出什么事了?”他上前问道。

  “炮台要试炮,你这蕃人不知道?”有人见他的大胡子与蕃服,笑着问道。

  “试炮?”阿布杜热想到初临广州那时看到正在修建的工事,当时拉齐兹说是发射抛石弩矢之处,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他也翘首向那边望去,等了许久之后,突然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然后腾起的白色烟团,将炮台方向都笼罩住了。

  而空阔的海面上,则出现了几个巨大的水柱,阿布杜热目测了一下,水柱离炮台的距离,少数也有两三里!

  第516章 新罗国王居长安

  长安城中,叶畅的首相府邸也就是卫王府,相对于他的身份,里面的摆设甚至为简单。

  这一直是让朝中百官摸不着头脑的一件事情,叶畅口口声声是称自己喜好奢侈,而且对于所有新鲜事物都感兴趣,从不吝啬在被某些人称为“奇技淫巧”的东西上花费金钱。但是另一方面,叶畅自己的生活又极为简朴,比如说李隆基好吃好玩,一餐桌上要摆几十上百个菜,叶畅却是视人多少布菜,大致来说,若是留大臣吃饭,那必是几个人几个菜然后每四人再加一个汤。李隆基蓄养梨园子弟,斗鸡走狗之辈都可凭起堂皇入宫,叶畅却直接将梨园划归礼部,虽然仍然拨款养着,却要求他们每年得有三个月时间是到全国各处巡演,特别是到边镇军中巡演,至于叶畅自己,若非节庆,一个月也难得看一次梨园优伶们的演出。

  叶畅也不是不放权,很多时候,韦见素就可以决断事情,叶畅只是圈阅之后注明“交与某人办理”。比起勤政的皇帝宰相,叶畅算是有些懈怠的。但凡是涉及改革事宜,叶畅则必然过问得极细致。用他自己的话说,以往的大事,皆有旧例,宰相有司,循旧例办即可,若旧例不可循,则以内阁公议为准。唯有革新事宜,前所未有,若不慎重,恐其弊端残民害民,待发觉之时,不仅损失已不可挽回,而且还坏了革新之名。

  所以一般的日常事情,并不会拿到叶畅面前,可是今天这事,韦见素有些为难,觉得拿不定主意,还是乘着两人商议完正事之后,呈给叶畅看。

  这也是他拉近两人关系的一种小手段,叶畅明白他的意思,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他发现韦见素这人还是有相当能力的,最主要的是,他愿意积极配合叶畅进行革新。

  一个背着过错的次相,比起一个完美无缺的次相要好控制得多嘛。

  “这个大食人,自称是大食学者,意欲进入国子监学习,他最初是直接去国子监,被拒绝之后寻到鸿胪寺,又被拒绝后来到礼部,仍然被拒,于是他便来找下官。下官原本不想理会的,但想着去年大食人占据广州之事。殿下迟早是要从大食人身上找回来的,故此考虑,是否要先埋几笔闲手,比如说,在大食人中培养一批亲我华夏之民?”韦见素一本正经地对叶畅说道。

  叶畅已经有些乐不可支,这厮揣摩上意已经到了一定境界了。

  好一会儿后,他犹豫了一下:“此事可以着礼部与鸿胪寺合议,唔……国子监可以招收他,但不能让他进入实学馆,只许他学儒家经典。另外,须得让他起誓,放弃他的邪神信仰,这是前提,决不可妥协,以后大食、波斯人都如此处置。”

  “新罗王金宪英入朝,如今在长安已经逗留一月,他屡次上表,请见殿下,又请使新罗学生入国子监,此事是否也依那大食人之例?”

  去年高适等拟定了对新罗的惩戒作战计划,在今年三月时得到了执行,事实上战斗比起想象的还要顺利得多,旅顺海军调动了十五艘大型战船,其中仅动用了三艘改装了火炮的船,总共三千五百名海军,在一次尝试攻击中,便依靠火炮的强大威慑力,攻下了新罗首都鸡林,而原本准备出征的辽东镇陆军,还只是刚刚登上船。

  毕竟是超越一个时代的武器,新罗人最初时还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他们认为十分坚固的城墙被舰炮轰开时,他们就意识到,以前凭借地势和坚城固守,等待中原自己出现问题再反击的战术再也不能重复了。

  三百万贯的赔偿,以海关税收担保,分期六年还清,第一年八十万贯,只收中原货币,不收新罗人自己然的恶钱。在这个过程,新罗不得不向大唐低价出售自己的物产,换取中原货币,然后再以中原货币来充当赔款,当然,他们也可以直接用物产抵偿赔款,只不过物产定价按照新罗本土价格来标定,这就使得其实际价值大大低估。

  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根据户部第五琦的秘密报告,新罗人实际上赔偿的款项,恐怕要高达五百万贯以上。

  不收绢帛。

  第一笔八十万的赔款已经有三十万贯到账,前几天户部和兵部为如何使用这三十万贯吵得不可开交,其余诸部则冷眼旁观。

  “金宪英要见我,怎么,凑不足款项,想要寻我讨个人情?”叶畅噗的一笑:“这样吧,后天的观礼,你同独孤明说一声,给金宪英也安排一个位置,比照郡王待遇吧。”

  “后天的观礼,下官也很期待!”听叶畅提起观礼之事,韦见素笑着凑趣:“能让卫王都如此重视之事,想来下官这一世也见不着几回啊。”

  “这倒不见得,争取以后每隔几年,便让你再见一回吧。”叶畅哈哈大笑:“不过此次所见之物,确实极为关键,可以说,有了此物,我们这样的大陆国家,便再不虞内乱了。”

  “有这等神奇?”

  “自然,为政者还需讲法修德,不可残暴贪虐,否则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啊。”叶畅悠然道:“你等着看吧,等那一天,你会大吃一惊的!”

  乾元二年十月十二日,一大早,叶畅就与寿安一起,出现在皇宫之外。

  他们确定的皇宫,乃是兴庆宫,当初被兵火毁坏的部分被稍稍修整了一番,整个使用面积,还不抵李隆基极盛时的一半,但对于没有蓄养无数宫女、太监和后苑佳丽的叶畅来说,已经足够用了。在兴庆宫的西南角,则隔出一个三进的院子,算是卫王府,叶畅在这里接见一些不宜带入宫中的人物。而东南角,靠近春明门处,则隔出了一大块地方,就是现在的大唐中枢所在地,从首相叶畅次相韦见素,到其余文武百官,日常办公便聚于此处,曾有人戏言,若是再有安禄山,只要攻入此地,便可将百官尽数拿下。

  当然做此戏言者很快就被韦见素以“轻薄浮浪”为名,从自己的职位上赶到了地方,让其后悔不已。

  “你真重视这个,竟然专门邀我也来。”寿安牵着叶畅的手,笑吟吟地回过脸,柔声对他说道。

  他们的二子一女都在身边,大些的长子被叶畅牵着,小些的女儿幼子则抱在奶妈怀里,在寿安的腹中,还有他们的第四个孩儿,只不过现在才四个月,虽然略有些显怀,却并不影响寿安普通的行程。

  “这可能是我对大唐最大的改变之一,若你不在场,我会觉得十分遗憾。”叶畅轻轻捏了一下寿安的手。

  两人的关系非常好,虽然寿安也知道,叶畅并不是不偷腥的猫,但至少名义上,叶畅只有她这一位妻子。无论寿安登基之前还是登基之后,都是如此。

  “说得很郑重……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你这是做了大事不在妻儿面前炫耀,如锦衣夜行吧?”

  “是,我总要让你们知晓,今后会是什么样子……”

  他们说话之间,马车就已经穿过了春明门,到了春明门外的辙轨车站。铁制的辙轨向东面延伸,这是去年寿安登基之后更换的铁轨,一直到骊山站,共是六十余里,耗费了大量的钢铁,若不是如今大唐的铁价直线下贴,只怕不少人要铤而走险,来盗这铁轨。

  不过就算盗走铁轨也很难出手,每段铁轨之上,都有铸上的铭文,上书“国家官道所用盗者流徒私炼不报者同罪”字样,盗贼就算偷了,也要找铁匠将之熔了才可以用,而铁匠见到上边字样,必不敢轻易熔解。

  这也是有些人攻击叶畅骄奢的罪名之一,只不过让这些人颜面无光的是,叶畅将钢铁来修路,却不见市面上缺钢铁,反倒是各种各样廉价的铁制品越来越多。说叶畅骄奢可以,但要说他的骄奢害民,那就不免太昧良心。

  “那个就是……你要我看的东西,你说是用火力带动的列车?”寿安看着停在车站处的一个庞然大物,略带惊讶地问道。

  “正是火车!”叶畅道:“张休为了这个,拒了教化部尚书之职,前前后后花费了十五年时间,投进去的钱少说有百万贯,这才造出的工具!”

  从叶畅指导张休研制蒸汽机开始,到这台机车制成,前前后后,确实花费了十五年的时间。其实蒸汽机的制造并不难,古希腊时代的数学家就造出了原始的蒸汽机雏型,只不过那时只能充当玩具。真正难的是提高蒸汽机的效能,原本的历史当中,瓦特改良蒸汽机,便是将用于煤矿抽水的已经用了百年的蒸汽机效率提高罢了。

  而叶畅对于这些提高旧蒸汽机的技术,根本就是信手拈来:分离式冷凝器、行星齿轮、汽缸外绝热层、油脂润滑活塞……等等。在控制辽东有了稳定的地盘和大量收入之后,叶畅更是招募巧匠,包括从李隆基这里讨要机巧之匠,聚集了数百人,将所有的工艺分解下去,由张休统筹,全力专研。

  饶是如此,钻研过程之中还是出现了许多问题,从工艺到材料到理念,故此虽然十年之前,勉强可用的蒸汽机就已经有了,但真正到它能够成为动力装置,带动机器和列车,则还只有一年多的时间。

  “陛下,卫王!”

  叶畅没有来得及为寿安多解释什么,这个时候,韦见素等纷纷来向他们见礼。

  “前日卫王对我说,此物乃是改变天下大势的一样利器,其效能甚至在火炮之上,火炮不过强兵,而此物是强国……各位,今日咱们便见识一下,殿下所言足强一国的利器!”

  韦见素的嗓音很大,群臣纷纷应是,不仅他们听到了,就连站得稍远的新罗王金宪英也听到了。

  当听到韦见素将眼前这个大铁货与火炮相提并论时,金宪英目光就有些发直。

  他是亲眼见到了大唐火炮的威力,若非如此,他如何会亲自来大唐的都城长安——与其说他是来朝觐,倒不如说他是来充当人质,如今名义上新罗是由他的儿子才几岁的金干运监国,实际上却是由大唐安排的文官辅政。金宪英很清楚,若是新罗不够恭顺,那他这一辈子就别想再回到鸡林去了。

  不过说实话,在长安呆了一段时间后,他也不太想鸡林,比起还蒙昧落后的鸡林,长安的生活实在太方便了,他甚至觉得,在鸡林当新罗国王,还不如在长安当一个富商。

  比起火炮都要强……对于新罗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若是大唐穷兵黩武,那么还可以期待它的自我崩溃,可若是讲文修武双手并举,那么象新罗这样的小国,便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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