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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夜唱(圣者)-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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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个史敬忠却一口咬定他的富贵更在吉温之上!

  若没有破越时空来到这一世,叶畅对于神仙佛祖之言,只会当作笑谈,对批字算命,更只会认作是骗子欺诳之语。但有过用“科学”无法解释的经历,叶畅如今对这些不免有些将信将疑。

  “不敢当史公之语也。”见史敬忠问个不停,吉温又有些不知所措,叶畅上前一礼:“某不过一介布衣,困顿于边隅,如今跟随吉公而来,若他年果有富贵之时,必不忘史公今日之言。”

  “那是自然!”史敬忠眼珠转了转,笑着道:“我看公面相,只怕不是困顿于边隅,今后富贵,亦须取自边隅!”

  这一句,叶畅与吉温都变了颜色。

  史敬忠心中暗自得意,叶畅与吉温神情中的哪怕一个微小变化,都印入了他的眼,他们连番交换眼神,让史敬忠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这个时候,当再加一把火,因此他伸手邀起:“山居简陋,虽不足以待客,却可请贵人驻足暂歇……请进,请进!”

  他热情相邀,叶畅与吉温也没有拒绝,进去之后,史敬忠待叶畅比待吉温还有礼貌,众人谈了好一会儿,史敬忠说起杨二姐强夺自己婢女之事,气愤难平,长叹一声道:“杨氏如今气焰熏天,实非我这升斗小民可拒之者……温郎君,你与杨家杨御史关系较好,不知可否为我往求之?”

  “此事我可为史公提上一提,至于杨御史是否会给我面子,就不知晓了……”吉温与叶畅对望了一眼,见叶畅微微点头,他便应允下来。

  一个婢女罢了,杨家可以不给他吉温面子,却不会不给叶畅面子。只要叶畅肯开口,杨钊,乃至杨贵妃都愿意出面摆平此事。

  吉温心中更担忧的还是史敬忠的相术,应承了此事之后,他又问道:“史公相人卜筮之术,当世无双,我此次来拜会,便是想请教史公,朝中诸公当中,以史公之所见,谁人富贵可期?”

  史敬忠捋须哈哈大笑起来。

  见两人不出声,只是静静等着,他笑声止歇:“汝二位,便富贵可期也。”

  “我二人之外?”

  “杨御史,亦富贵可期也。”

  “另有何人?”

  “哎,天机难测,我也只是偷窥得一星半点,多言便是罪过!温郎君自幼聪慧,必不令我为难啊……”

  吉温见他不欲说,笑着向外道:“且将礼物送来!”

  他此次来,是做了两手准备的,一手是不顾交情,直接捕拿史敬忠,从他口中迫出所需的口供,一手便是以礼相待,先礼后兵,先诱出口供之后,再动手。

  无论如何,都要动手,可是史敬忠一眼能看出叶畅富贵逼人,这让吉温开始有些畏惧,此人是不是真有异术,能通晓阴阳气运?

  礼物呈上来之后,史敬忠笑纳了,叶畅见到这一幕,不禁哑然失笑。

  自己方才还差点被这神棍哄住了,以为他当真是有什么特殊的能力,现在看来,还是一个见财起意之辈。

  “史公,觉得杨侍郎如何,就是户部侍郎杨慎矜。”

  “杨公么,他有一劫,过之则富贵长保,不过则难脱牢狱之灾,甚至有性命之忧!”史敬忠得了礼,便吐露道:“不过此人豪爽,当有贵人相助才是。”

  “何以见得?”吉温又问。

  “这个……事关阴私,某不能说不敢说!”卢敬忠倒还有几分职业道德,说到这,就不再开口,无论吉温如何利诱,都只是笑而不语。而吉温为防他起疑心,也不好揪着不放,只能再言别的人。

  聊了半个时辰,从史敬忠口中没有得到什么有益的东西,吉温正在犹豫,是否要采用强硬手段,叶畅却道:“史公,今日兴尽矣,待来日再拜访史公。”

  他开口了,吉温不好多说什么,便告辞而去。离开了史敬忠的别业,吉温道:“叶郎君,你说他的相人之术,是真是假?”

  “险些被他骗了。”叶畅笑道:“此人倒是有些小精明,但所谓相人之术,不过是诳语。”

  “可是他能看出叶郎君不凡,这是何道理?”

  “我虽不认得他,他想必是认得我吧。”叶畅道。

  “啊?”吉温细细一想,然后顿足道:“确实如此,他与我们说话之时,总会提及辽东物产……若不是认出了叶郎君,他为何如此!”

  想到这里,吉温大怒,自己竟然被这个相士骗了!

  “走,我们回去,将他拿来再做道理!”

  “不可,不可,现在我们手中并无圣人旨意,要是因为他走漏了风声,杨慎矜必然狗急跳墙。”叶畅摇了摇头:“关键不在此人身上了!”

  如今李林甫尚在家中养病,一应事务,都是卢杞等数位亲信在帮他处理,外人并不知道,叶畅却很清楚。若事情闹开来,杨慎矜狗急跳墙,李林甫重病的消息泄露,大好局面顿时就要翻覆回去。

  更何况,这一次他是想让李林甫背黑锅,岂能将主动权交还给李林甫?

  第325章 相公正合背黑锅

  杨慎矜对着面前的一份名单发呆,皱眉苦思了好一会儿,然后将手中的笔往桌上用力一拍:“狗胆的鼠辈!”

  他无法不骂,因为面前的名单乃是新的朝廷官员任免,他的一些职务被叶畅取代,同时与叶畅关系甚好的一些人,象原本的登州司马元公路,进入了朝廷当中。

  别人官高他不嫉恨,但是将他的诸使职务扒去,却让他不能不嫉恨,他如今能在朝廷中坐稳来,便是因为理财之技让天子欢喜。现在将他从直接理财的岗位上离开,只去当一个干巴巴的户部侍郎,任谁都知道,这是他圣眷已减的象征!

  只要有人能取代他,那么便是他下台的时候了。杨慎矜想到此前自己被杨洄、杨齐宣唆动,想要去占李林甫的相位,便明白自己若是下台,就休息再有起复之日。

  甚至有可能被李林甫处理掉,就算不象韦坚那般丢了性命,也要去哪个边远穷困的州郡如王忠嗣般等死,甚至干脆被扔到辽东叶畅的地盘上,音讯全无死活不知,就如李适之那个蠢儿子。

  他正怒间,突然听得外边一乱,他神情一动,便带喝问,然后就见一队军士冲了进来,用刀枪架住他,将他按在地上。

  “放开我,放开我,尔等何人,竟然敢擅自闯入朝臣宅邸!”

  杨慎矜惊怒交加,这猝然之变,让他几如梦中。他叫骂中,便见一人不慌不忙踱着方步,来到他的面前。

  勉强抬头一看,却见杨钊略带得色的脸。

  “杨……钊!”

  杨慎矜吸了口冷气,情知不妙。杨钊乃侍御史,他带着兵士上门,而且没有任何预兆,这意味着什么?

  果然,杨钊捧出圣旨,开始宣读。杨慎矜听得里面的罪名,顿时慌了,不仅说他曾请史敬忠看相,算自己是否有九五之尊的命,而且还说他私藏谶书,心怀不轨。这两项随便哪一个戴上,对他来说都是抄家灭门的罪名!

  “杨御史,冤枉,我要见陛下陈述冤情!”

  “可以。”杨钊一笑:“只要陛下愿意见你。”

  “还请杨御史为我上达天听,诉说冤情……我绝无谋逆之心,那两桩罪名,纯属凭空捏造诬陷好人……”

  话尚未落,见听得外边有人大步过来,却是一名吏员,那人一进来,便呈上一个木匣:“找着了,果然有谶文!”

  杨钊打开匣子,里头竟然是一个独眼石人,杨钊皱眉道:“这算什么谶文?”

  “侍御史看看背后!”那吏员道。

  杨钊转到背后再一看,上面却是两排歪歪斜斜的字迹:“黄河石人一只眼,挑动天下俱沸反。”

  “咝,好大的胆子!”

  杨钊吸了口冷气,盯着杨慎矜,满脸都是愤怒之色:“朝廷待你不薄,圣人对汝一家更是恩重如山,若非朝廷,汝等当在大漠之上为杂胡婢奴,汝等却敢为此之事!”

  杨慎矜又惊又怒,此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喃喃道:“我家中向来不曾有此物,这……这不是我家的东西……”

  “不是你家的东西?”那吏员登时怒了:“此物就在你家书房中发现,当时在场者有五六人,便是你家的一个管事也在……将那厮带来,与杨慎矜这罪囚对质!”

  只见一人被推了见来,此人满脸惊慌,正是杨府的一个管事,他看着杨慎矜,声泪俱下地道:“他们在老爷书架之上寻着这个木匣子……此事确实,老爷,你就认了吧……”

  杨慎矜呆住了,好半晌才叹了口气:“吾家向来并无此物,突然来此,乃天欲灭我也……杨侍郎,念在你们同朝为官向来也略有交情的份上,给我个体面,我……招了!我虽有罪,旁人却是不知情,还请勿连累我家人!”

  他如何猜不出,这一切定然是有人在做怪,他家中僮仆使女数量过百,有人悄悄藏个木匣子到他的书柜里,他哪里能知道?

  对方既然做得如此细,那么就不会给他扳回的机会了,他唯一能求的,就是一个痛快和不累及家人。

  杨钊却是笑着向那吏员使了个眼色,那吏员带着众人都退了出去,杨慎矜此时勇气已失,尽管没有兵士约束,却仍然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杨钊慢慢踱了两步,然后开口道:“此事却是重大,杨慎矜,不唯你家人要受牵连,只怕你的兄弟与寡姐,亦少不得受此事连累了。”

  杨慎矜苦苦哀求,杨钊只是不理,杨慎矜叩头如捣蒜,杨钊这才道:“我与你虽是不熟,却也知,你身受国恩,并非完全没有良心之辈,那么这个东西,是从何而来?”

  他一指木匣,杨慎矜愣了愣,他哪里知道此物从何而来。但片刻之后,他顿时明白,杨钊是要将事情座实来啊。

  “此物……此物……”

  “杨慎矜,莫非还要我再说一遍?”

  “此物乃我在疏浚黄河之时所得……献此物与我的乃是一民夫,他已经被我令人以违令之名斩杀扔入了黄河之中……”

  杨慎矜不得不胡诌了一个来历,一边说,一边眼泪滚滚而落。

  只不过杨钊却视若未见,对他半点同情都没有:杨钊此时与李林甫关系还很密切,若杨慎矜真得势,他前进之途岂会顺利,毕竟杨慎矜与他年纪相差不大,而李林甫却垂垂老矣。而且杨慎矜算计叶畅,几欲置叶畅于死地,若失了叶畅的财力支援,他日子岂能如此轻松!

  “得了这个呢?我听检发你者之供辞中有言,是一位贵人见此之后,说你贵不可言,你才寻史敬忠看相……这贵人是谁?”

  杨慎矜再度呆住了,他这才明白,杨钊的目的不仅仅是让他座实罪名,还想通过他再将自己的敌人拉下马来!

  杨钊想对付的是谁?

  杨慎矜心念电转,迟疑未答,杨钊见时间已经过去不少,再这样耽搁下去,只怕有人会起疑心,他便厉声道:“杨慎矜,你死罪已承,检发他人,正乃赎罪之道,便是救不了你,总能救你家人!”

  “我……我……”

  杨慎矜原想说我不能胡乱攀咬连累无辜,但杨钊粗暴地打断他道:“你家寡姐,莫非你也想送她入狱?”

  “我……我不知……不知杨御史所指何人,还请杨御史略微提醒……”杨慎矜浑身一震,然后喃喃地道。

  “贵人,贵人!你与哪位贵人密谋,意图不利于李相公,好坏朝廷栋梁,以便于你们谋朝夺位!”杨钊道。

  话说到这里,杨慎矜哪里还不明白杨钊言下所指,无非就是驸马杨洄!

  “李相公果然好眼力,好智谋,好手段!”他有些凄厉地笑了起来:“我道为何来得这般快……我还以为李相公身体不适,不曾想真是假的,先以身体不适诱我起贪念,又以身体不适令我不察……好,好,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你说那贵人,那便是那贵人吧!反正我难逃一死,便为李相公再除一敌,只求李相公念此微功,饶我家人一条生路,哪怕流窜岭南……不,若能让他们流窜辽东,叶畅必不薄待他们!”

  他以为这一切都是李林甫的安排,因为整个手段有非常鲜明的李林甫烙印,但杨钊却知道,整件事情,都是叶畅在背后一手操持。从罗织罪名到收买栽赃,李林甫都是一无所知!不过听得杨慎矜在最后所得的条件,竟然是将家人流放到辽东之时,他心里跳了跳,不曾想在杨慎矜心中,叶畅竟然还有些好名声!

  “早知如今,当初你为何要对付叶畅?”杨钊心里暗暗道,不过嘴上却没有说出来。他一拍手,外头那吏员又进来,有人奉上纸笔,杨钊呶了一下嘴:“杨慎矜,自己写吧,这可不是某家刑讯所得,乃是你自家之意!”

  “自然!”杨慎矜咬牙道。

  他研墨提笔,想要写,却悲从心来,又将笔放了下去,抬头看了杨钊一眼,带着最后一丝希翼:“我可否如同王忠嗣一般?”

  “不可能。”杨钊冷冰冰地道。

  王忠嗣能到四川去苟延残喘,那是因为李隆基欲留他一条性命,而除了李林甫之外,想要王忠嗣死的人并不多。杨慎矜则不然,他一人身兼十余使之职,又有可能当宰相,挡着多少人前进的道路。这两年得势之后又不知收敛,就连与他是亲戚的王鉷,都被他弄得心怀怨恨,欲除之而后快,遑论他人!

  “好,好……”杨慎矜又是一声长叹,然后开始落笔。

  因为心情激荡的缘故,他如今的字体,远不如平时,字也写得有些扭曲。杨钊见他最无平时大臣之体,心中不免生出免死狐悲之叹:“杨慎矜也算是一时人杰,否则不可能官至户部侍郎,离宰相之位只有一步之遥。但一朝失势,竟至如此,惶惶如丧家之犬,当真是可悲可叹……我千万不能有这一日!”

  他心中暗下决心,若想没有这一日,就必须掌握主动权,欲掌握主动权,就得如同李林甫一般,处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

  杨慎矜按着杨钊的意思,将自供状写了出来。他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给自己的家人减轻些罪名,故此颇费了些心思,自己承担了部分罪名,却将一个关键罪名教唆自己谋逆者,推到了杨洄身上。

  至于杨洄为何不安心当他的驸马,却要参合到这种事情里,杨慎矜就什么都不说,让杨钊自己去发挥去。

  得了这供辞,杨钊甚为满意,当下唤人过来,将杨慎矜押入牢中,念在杨慎矜还算配合的份上,他还吩咐了声,令人要给杨慎矜应有的待遇。

  他自己出了杨慎矜的府邸,才出门,便见一辆马车过来,叶畅掀开车帘,笑着问道:“可要搭车?”

  “好!”

  坐上叶畅的马车,杨钊便赞了一句:“十一郎当真会享受,这车就是比我的要舒服!”

  “用不了多久,我便要在长安卖这等马车,到时杨兄可以买一辆试试。”叶畅笑道:“送我就不送了,这可不比以往,此间事了之后,杨兄少说也得往上升一升,俸禄还不知会涨到什么地步呢。”

  他唯独送过李林甫一辆这类车子,杨钊的则是老款。杨钊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朝廷让你主管河工,那实在是太对了!”

  此时黄河水患远没有后世大,主管河工的最重要职责,还是使得两淮的粮帛能够运至关中,供京畿数量庞大的官民们使用。

  两人这几句话,看似无关的闲话,实际上是向对方确认事情办妥之后的利益划分。叶畅从容问道:“招了么?”

  “如你所料,完全招了,杨洄此次必然脱不了身。”杨钊目光闪了闪,声音低了下来:“不过此事……李相公那边会不会不满,我们可是打着他的旗号行事,让他背了黑锅。”

  “倒了杨慎矜,李相再背两口黑锅都没意见,更何况,他替人背得黑锅还少了么,怎么会在乎替我们背点?”

  两人顿时都笑了起来,对李林甫少了几分敬畏,多了几分调侃。

  “十一郎此次是去哪儿?”

  “兴庆宫,见过圣人,河工之事,我已经有所计划,总得呈报圣人。”

  “这么快?”

  杨钊讶然,叶畅却只是一笑。

  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快,事实上对于河工,他早就有所计划。黄河如今到了冬天,就因为封冻而不能航行,对于大唐的交通运输影响非常大,对于叶畅的赚钱大计也极有影响,故此,叶畅很早就有一个计划。

  如今只是借着这个官方身份,将此计划拿出来罢了。

  他们的车子很快到了兴庆宫,通禀之后,倒没有太久的耽搁,李隆基召二人入内相见。进去时,迎面却是香风习习,杨家姐妹大约准备离去,故此两边相遇。

  叶畅对杨家姐妹没有什么好感,也有几分忌惮这几个娘儿们,故此避让在旁,目不斜视。

  “哟,这不是叶十一郎么,啧啧,才一些时日不见,便长得更俊了,让姐姐我好生瞧瞧……难怪咱们二十九贵主都看上你了,瞧你这脸儿!”

  他不想惹麻烦,可麻烦却来找他,就听得杨二姐娇声腻语,一双媚眼冲着他直闪闪。

  第326章 拟立柜坊汇钱河

  杨家三姐妹里,这位排行为二姐实际上是大姐的最难缠。

  叶畅向后退了一步,避开她伸出的手指头,面上带笑,却无怒色。

  旁边的杨钊眉头拧起,挡在他的身前,盯着杨二姐:“妹妹,须得留几分体面!”

  “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个肚子里尽是坏水儿,面上却还要什么体面?”杨二姐昂起下巴,“哼”了一声:“让开,钊郎君,今日与你无关!”

  杨钊眼中闪过一丝妒意,又有一丝无奈,只能让开。

  他与杨二姐私通,此事知道的人不少,但杨二姐男女不禁,出了名的放荡,若她真要勾引叶畅,杨钊又能如何?

  她可是与李隆基亦有一腿,甚得李隆基欢心!

  “二姐有正事先说正事,闲事说完正事再说。”叶畅见杨钊退开,仍然笑眯眯地道。

  杨二姐与他带笑的目光一遇,心突的跳了跳,突然间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无论她是如何放荡的女子,终究还有些羞耻心,叶畅这般态度,让她觉得有些无趣。

  “真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为何就喜欢勾心斗角!”她收敛住心情,又是一笑:“那明珠可是我见犹怜的美人儿,如今为了你们,她受了惊吓,我总得为她讨个公道!”

  能让李隆基痛下决心收拾杨慎矜的,就是那婢女明珠。

  在得知她的下落之后,杨钊便去寻杨二姐,当着杨二姐的面一询问,果然问出杨慎矜私召史敬忠占卜之事。得了这个消息,杨钊大喜过望,又与杨二姐密议,带明珠去见李隆基,装作无意中泄露,引发李隆基对杨慎矜的怒火。

  事情做得很漂亮,完全按照叶畅计划的来,李隆基绝对不会想到,这背后其实是叶畅在使力气。在某种程度上说,李隆基此次,也成了叶畅的一枚棋子。

  杨二姐自觉自己有了功劳,故此跑来向叶畅邀功请赏,只不过她现在自大得有些膨胀,用的请赏方法让人很不欢喜。

  “二姐说的是,明珠明珠,自然当用明珠相衬。”叶畅笑吟吟从袖里伸出一只手,他的手中全是鸽蛋大的珠子,看上去晶莹剔透,甚是可爱。

  “玻璃宝珠!”

  这一串珠子全是由玻璃珠串成,放在后世,不过是孩子们打弹珠用的丸儿,可在此时,却是难得的宝物。即使叶畅现在拥有一座玻璃工坊,象这样滚圆透亮无气泡的,产量也很少。

  他原本是想造出内间有色的,可是目前还在摸索之中。

  拿这个充当礼物,不算太珍贵,但给女子却是极好的。杨二姐满心欢喜,接过这些,却又有些嫌少:“才这一个珠串……十一郎,你总得给我几斛,我才好拿出去打赏啊!”

  “打赏?”旁边的杨钊一愕:“你用这个打赏?”

  “你这俗物,自是不明白,如今京中有女说书,每日现编故事说与我等听,我等总不能让她们白白辛苦,若是听得欢喜了,总得给些赏赐,金银绢帛太俗,何如珍珠。而今我有了这玻璃珠,那就比珍珠更好了!”

  叶畅想到那些编故事奉承诸位读者的可怜人,辛苦忙乎一场,最后换来的是这种将来会无限贬值的玻璃珠,不禁为他们掬一捧同情之泪。

  “二姐说什么胡话,这般一模一样大小的珠子,岂能成斛?”杨钊在旁道:“好了,谢礼也给了,让我们过去,莫让圣人等久了!”

  杨二姐咯咯笑了两声,似乎欲离开,但走之前,突然又凑到叶畅耳边,满是暧昧地道:“夜里我去你们家讨要……洗干净了等我啊。”

  她说完之后,还吹了叶畅耳朵一下,然后荡笑了两声,才摇摇摆摆离开。

  “她说什么?”杨钊忍不住问道。

  “一串珠子,还不能让她满意。”叶畅有些无奈:“自然是向我讨要别的……唉,走吧。”

  杨钊闻言心中还有些怀疑,但却不好再问了。

  他们到了李隆基面前时,李隆基脸色甚为阴郁,先向杨钊摆手,示意他站在一旁候着,然后问叶畅道:“你今日来此,是有何事?”

  “臣奉命督办河工,有一个章程,还请圣人过目。”叶畅从袖子里又掏出一叠纸。

  李隆基接过那纸,却没有看,扔在一旁的小几上,长叹了一声:“你倒是个有心的,此折朕稍后再看,你究竟如何打算,说与朕听就是。”

  “臣有意顺黄河堤岸,修一条路……”

  叶畅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李隆基初时还有些不耐烦,但渐渐就专注起来。

  叶畅的意思,就是借疏浚黄河之机,沿着黄河修一条东西向的直道,大体与黄河走向平行。直道一直延伸到东海郡,大体来说就是后世的陇海线。这个工程甚为浩大,故此叶畅将其分为几段,规划之中,是用二十年时间完成。

  规划二十年的工程,这在大唐历史上,还是极为罕见的。一般官员,都是急功近利,只想着马上见到好处,好变成功绩换取升迁,有几人愿意用长远的眼光做事!

  “三年之内,先建成徐州至汴州之一段路,如此淮南道之财物,冬日亦可自陆路转运至汴州,臣查过朝廷的地图,此二地之间,原本就有道路连通,此次主要是拉直垫平,再以水泥铺成辙道……”

  此时路面为泥土路面,最多就是垫上沙石,因此大车经常陷入其中,影响物资流通。叶畅准备统一车轮之间的距离,以此距离为标准,在路上修两道专供车轮压碾的水泥路来。因为只相当是两条宽不足半尺的水泥路,故此水泥消耗量并不太大。

  “如此会不会劳民伤财?”李隆基听完之后,有些犹豫地问道。

  “圣人,劳民是难免的,平日里徭役,岂有不劳民者?关键是让百姓觉得劳有所值——此次修路,朝廷只需垫支部分钱财,还有政策上给予方便,百姓服此役者,不仅管其吃住,而且还有工钱可领!”

  李隆基他是知道叶畅“理财”本领的,闻此之后,虽然心中不信,却没有立刻斥责叶畅在大言不惭,而是问道:“你说说,这么大的工程,朝廷如何能少花费而得大功。”

  “以臣所知,自汴州至长安,每年十月之后,粮价便渐贵,原因不过是黄河冰冻,水道断绝,淮南之粮,运不过来。而每年自淮南、江南等地运至京中的绢绸,多有因为船载浸水而坏者。若是此路得成……”

  叶畅一番说辞,无非就是以道路修成之后,一年四季风雨无阻,朝廷能节约大笔开支为理由。最初时李隆基想要摇头,因为这样的理由,还不足以说服他,特别是根本不可能达到叶畅所说的朝廷只要出小钱而民间会主动出大钱的目的。

  但叶畅话题一转,便提到这路不仅可以官用,而且还可以民用,特别是那些中小型商人所用。

  长安、洛阳、汴州自是富庶,但是北海、广陵与江南一代,亦是日趋繁华,两边商贸往来甚多,这条路若能修通,对于商人们来说,将是极大的喜讯。这条道路,官民两用,便可以沿途收取路费、商税。若拿这预期之中的收入来抵押,向民间借款,必定会有大量商人愿意出这个钱。

  “朝廷出面做此事,怕是不体面……”李隆基犹豫不决。

  叶畅心里暗骂了一声,朝廷收税征役,就不怕不体面,借钱修路,反倒怕不体面起来!他口中却道:“臣亦考虑了此事,故此建议,由安东商会出面经办此事……朝廷允许安东商会办柜坊,行飞钱,并以飞钱充抵租税……”

  如果说方才修路只是引子,那么现在这个飞钱才是正文。

  大唐如今商品经济发展得很快,辽东的货物极受欢迎,但限制其发展的因素也日益显现,其中很重要的一项,便是缺乏有效货币。

  金虽流通,但数量稀少面值巨大,银虽值钱,但目前实际上是不流通的,而铜钱不仅沉重,数量也因为铜器大行之事而稀少,故此,叶畅便提出办柜坊之事。

  此时柜坊在长安城中已经出现,只不过其具备的主要功能,还只是存放铜钱与放贷。叶畅的意思,就是以安东商会的信誉和辽东物产为保证,在长安办一所银行,获取大唐的纸币“飞钱”的发行权,同时也向大唐朝廷放贷修路。当然,叶畅也不会忘记,银行的另一功能,招揽储蓄。

  此时的柜坊存钱,不但没有利息,反而要给柜坊钱,叶畅深信,自己哪怕把利息定得低一些,也会有很多人愿将钱存入进来。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皇帝、权贵,将这柜坊视作朝廷的府库,可以随意支取。故此,叶畅要将柜坊放在安东商会的名下——侵犯柜坊的利益,就是侵犯安东商会背后三百余家股东的利益,即使是李隆基生出此心,也要有所顾忌。

  叶畅滔滔不绝地说这被他称为“安东银行”的新玩意儿,因为说得太投入,他都没有注意到外边天色。原本明媚的春光,渐渐被阴云所取代,当他言语结束之后,隆隆一声,天宝六载的第一声春雷响了起来。

  李隆基这才如梦初醒,长长出了口气。

  身为一位曾经雄才大略的政治家,李隆基从叶畅方才的介绍中感到了一种让他陌生而且畏惧的力量,他细细思考,却因为沉迷于酒色时间过多,一时间,却想不出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哪怕就是他精力十足,只怕也不知道,叶畅放出的会是一只什么样的怪兽。

  安东银行再加上辽东行军总管府的军队,武装商团已经隐隐浮现了。

  “此事须得由李相……罢了,李相如今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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