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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沧海(无财)-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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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天皇一听也对,选子正好是侍奉贺茂大神的,贺茂流阴阳术出身的安倍晴明施展术法,所请降临的神灵自然也一贺茂大神最为“专业对口”了。这么一想,所有疑惑尽去,也就任由安倍晴明开出条件筹备。

须臾,村上天皇自清凉殿移驾,前去贺茂宅院。安倍晴明自然是提前快马加鞭赶去了,其他宫内消息灵通、关心此事的自然也跟随圣驾一同前往。到得贺茂斋院的时候,提前得到了谕令可以随意调度资源的安倍晴明已经把请式神降临的准备工作做好了大半。

斋院正殿中间搭起了一个刺桐木的台子,周围用松脂火把照耀,再外面,四周围拢了一圈从雅乐寮借来的雅乐班子,演奏着一些如泣如诉的曲调。在木台中间,仓促铺上了洁净的细白海沙,还放着一只披着纹绣饰物的黑猫。

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安倍晴明首先焚香祝祷,铜盆净手,随后拿着纸折扇和别的不知名道具登上木台,开始施为起来。周边的雅乐演奏者似乎也为之感召,亦或是早就借这些人做事儿不止第一次了,所以配合得好。

折扇、竹杖、步伐,外加那只黑猫的跳跃,在沙盘上留下无数诡异的轨迹,如同中国人扶乩请仙差不多。半晌之后,安倍晴明一声大喝,随后木台四周的松脂巨烛火光顿时被往外逼射数尺,然后倏忽顿灭。

日本的神社建筑是没有窗户的,所以白天采光也不好。所幸因为神社往往是四时要供奉香烛、长明灯,所以有灯火之光,倒也不妨事。

此时,众人在一圈松脂巨烛照射之下,原本已经瞳孔缩小、适应了明视觉。火光顿灭之后,诸人都觉得眼前一黑,过了三五息的时间才恢复过来。

众人也没看清在这个时间差内台上的安倍晴明如何缭乱做作了一番。须臾适应之后,却见那只黑猫口鼻开合,同时空中响起一阵嘶哑不类人声的话语声。不过虽然音调,却勉强可以听懂内容,而且从吐字来看,竟是和那黑猫的嘴开合同步。

而安倍晴明此刻,自然是一副渊渟岳峙、闭口漠然的高深表情。

众人心中凛然,知道这是式神降临成功了。日本人的式神降临,都是靠把代神说出神谕的载体假借于生物之上,偶尔也有附体人身的。

“山阴巨鬼,酒吞童子。丹波江山、但马生野、出云鸟取,俱蒙尘埃。”

沙盘上的图形,则画着三图形,一个是俊美的童子,一个是奇形的恶鬼,最后一张则模糊不清,除了可以看出人形之外,似乎非常晦暗。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上古恶灵酒吞童子所为不成?”

村上天皇对于安倍晴明的占卜只是看懂了几个词,但是“酒吞童子”她还是知道的,那是日本传说中早已存在的怪物。

据说“酒吞童子”的传说最早在嵯峨天皇朝就已经有了。据说该妖魔原本乃是越后寺中从侍的小和尚,因为其容貌过于俊秀而招来他人的嫉妒和陷害,遂令其逐渐产生恶念,不料这些恶念积累得过深,最终使得其化为了妖怪酒吞童子。

被迫出走的酒吞童子来到了丹波国大江山上纠集了一大帮恶鬼,并以此为据点开始在周边地区作恶生事,烧杀抢掠、而且还会吃下妇女和儿童,在民众中引起相当大的恐慌,酒吞童子的传说也就由此流传开来。

当然,这些都是扯淡的民间传说。而且最关键的是,按照后来的说法,在嵯峨朝的时候,酒吞童子就被当时的高僧、“弘法大师”空海给封印起来了,自弘法大师故去至今,已有130年不曾听闻酒吞童子作乱的消息了。

不过,稍微知道点日本历史的,或者关心过日漫的,都好歹知道酒吞童子乃是和九尾狐、天狗齐名的日本三大妖怪。哪怕如今是在村上天皇一朝,这个妖怪的名气还是很大的。

“陛下,根据式神所言,只怕此次劫持选子殿下的,正是酒吞童子此妖了。嵯峨先皇朝时,此妖曾经为弘法大师封印,后来嵯峨先皇为庇佑其所传下的一脉,特立贺茂斋院、并历代以内亲王为住持修法不辍。如今妖物重现,要想动摇先皇一脉的汽运,自然要从破坏斋院修行入手。

而且从具体乩文来看,当年被封印之前的酒吞童子固然只是在丹波国大江山一带作乱,但是如今只怕与其他国之乱贼妖孽沆瀣一气。根据命定,只怕最后退治此妖物会糜烂整个山****,从丹波至但马,自但马至出云,只怕均有其势力。”

村上天皇却是对此不甚在乎,当下略一盘算,就对安倍晴明说道:“既是魔物作祟,派遣大军征讨、将这些地方占山岭险峻以自守之辈尽数剿除,岂不就可以挽回了?”

“陛下,魔物之行事,不可以常人之理揣测。且用兵过多,一来必然泄露皇室隐情、有损天家威严;二来,大军劳师远征,粮秣耗费不可计数。山****濒临西北海,浪高风急,不比山阳道可凭借濑户内之海运便利,因此大军供给必然困难;其三,如今选子殿下正在魔物手中,如果以大军征剿逼迫甚急,只怕于玄子殿下的性命……”

安倍晴明的话点到即止,也让村上天皇暂且只能先压一压自己原本的打算。何况他虽然名为天皇,但是登基六年来根本没有什么出动朝廷兵力的战事,就算他想借机出兵,说不定藤原北家的摄关还想给自己制造点绊脚呢。

见村上天皇被安抚过去了,安倍晴明也渐渐松了一口气。

当天,安倍晴明出宫,随后当天深夜,趁着众人耳目收缩的机会,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去了洛京内吴越国使团居住的礼宾官。至于安倍晴明去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自然不会有人得知。

。。。

。。。

第114章酒吞童子

“噗~你你你……你便是大名鼎鼎的安倍晴明么?江湖人称‘不知源义经,但知晴明公’的安倍晴明么?真是久仰了。”

钱惟昱看着面前这个深夜潜入自己的府邸、但是又身手不佳,仅仅过了第一道院墙就被顾长风抓获、随后一道大麻绳捆了送到自己面前的的虬髯拉碴的中年人。在听到对方自报家名的时候,钱惟昱着实震惊了一把。

“不才正是安倍晴明,至于殿下所说的‘久仰’,不才倒是不知究竟从何仰起。至于殿下所说的‘源义经’,不才也一样不认识,听名字想来是一位出于源氏的东国武家罢了。”

安倍晴明和源义经这两人,到了后代日本各类物语、草子等文学作品类型最为繁盛的年代,那几乎是全日本无人不晓。各类附会到这些人身上的传说故事浩若繁星、不知凡几。不过,这时候源义经距离出生还有两百年呢,所以要是地球上有人认识源义经是谁那不是见了鬼了就是穿越了。

钱惟昱很庆幸安倍晴明的淡定,庆幸对方没有追问他“源义经是谁”,当下也就把这个问题轻轻揭过,让顾长风给来人松绑以示礼遇——当然,让顾长风在旁边继续保护自己依然是必须的。钱惟昱还不至于和那些脑残粉一样,对方说自己是安倍晴明就无条件信了。

“那么,晴明公此来,必有教我。”

安倍晴明揉了揉刚才被捆绑的绳索勒得过紧的手臂,这才慢悠悠地说出了一个让钱惟昱震惊的消息:“选子殿下被人掳走了,是两天前的事情。这两日来,原田中务卿麾下的人马,都在竭力搜索,一无所获。今天早上,陛下招不才入宫、占卜求问选子殿的下落。”

钱惟昱闻言,几乎是和村上天皇一般的大惊失色:“什么?选子被掳走了?她还不过是个女童,能和什么人结仇?”

“殿下,回答之前,不才想向殿下确认一个问题:最近几日,府上可曾有刺客或者其他试图潜入的人,想要对付殿下?”

一旁的顾长风闻言色变,几乎就要翻脸,钱惟昱一抬手压住了顾长风的动作,转头对安倍晴明坦然答道:“看来晴明公也是遇到了什么变故,对本王的事情知之甚详了。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选子是被想要对付本王的人掳走了、殃及池鱼么。”

“今日陛下请求占卜掳走选子殿下者的时候,不才以扶乩、腹语之数欺君,以丹波魔物酒吞童子之名假托。”

“但是实际上,不是酒吞童子干的么?”

“酒吞童子嵯峨朝时就被弘法大师空海封印,岂有轻易便重出江湖的道理,不过是有殿下的仇家假托其名为害罢了。不过他们能够弄出酒吞童子的声势,想必也是有些魔物可以倚仗的。他们假托魔物之名,不过是为了让人忌惮,不敢以大军征剿,而想寻求诸如法师封印、勇士斩杀的方式退治罢了。”

魔物?钱惟昱可不相信世上会有魔物,他来到这个世界时间也不短了,一切发展都“很科学”。所以安倍晴明说的魔物很快就被钱惟昱过滤掉了,钱惟昱觉得,就算“酒吞童子”真的赤发獠牙,也不过是有可能那些对付自己的家伙不知道用什么手段从海外引入了一些日本人没见过的奇怪物种装神弄鬼罢了。

“那么,从晴明公恰才所言来看,这一切,似乎都不是占卜或者通灵所得的结果吧。”

“诚如殿下所见——这也是不才今日为何前来想见的原因。因为在选子殿下被掳的当夜,小女素子也一样糟了歹人、魔物之毒手,被掳走了。来者留话说,如果事情闹大到陛下大军征剿的话,那么选子殿下和小女素子都将遭遇不幸。那伙人,应该和此前试图潜入殿下府邸行刺的人是同一批,他们见殿下身边护卫森严、不得下手,这才用了掳走人质的手段相挟。”

听了安倍晴明的话语之后,钱惟昱虽然解开了谜题,但是也不免大失所望——原本他虽然是个无神论者,但是对于日本历史上大名赫赫的“阴阳道”还是颇有神秘之感的。现在看了安倍晴明的作为,心理落差还是比较大的——至少在“退治魔物”“降神占卜”这些方面,似乎安倍晴明的道行也就是一般般的装神弄鬼而已。

钱惟昱又略略本着好奇之心和安倍晴明稍微沟通了一下关于晴明工作的事情,安倍晴明倒也不掩饰,直言自己占卜的本事是有的,但是降神则不过是使用腹语术和一些幻术假托的罢了。至于他的本职,则是占星天文的专家,日本“阴阳寮”的日常职权也不过是相当于中国的“钦天监”罢了。

“原来只是懂得研究观星之法,还有懂一些天气预报的本事……将来航海方面,倒是可用的教官人才。不过现在不是时机,先讨论怎么把选子的事情搞定了再说。”钱惟昱在自己脑中略略思忖了一番,只好继续向安倍晴明问起如何解决当下的局面。

“那些掳走素子的人,并没有透露他们究竟是殿下的哪路仇人。不过想来如今吴越国的海商独霸西海,殿下在中土的仇人也无能越来东来。这些人,无非是殿下在日本国才结下的仇人罢了。”

钱惟昱陷入了沉思,这段话,在安倍晴明和他说起之前,其实他自己已经有这么想了——那天听说礼宾官有刺客潜入之后,钱惟昱就在排查自己在日本究竟结了哪些仇家;或者说是在京都的********圈子里,哪一派人不想自己站稳脚跟。

“晴明公,本王在平安京,实在是谈不上有哪路仇家。一定要说仇人,无非是藤原纯友之乱的残党——本王在壹歧国和平户五岛曾经两度剿灭藤原如松和藤原安麻吕两路藤原纯友的余孽海贼。后来听筑前国司所言,西国地方的藤原纯友海贼残党应该已经肃清了,濑户内海的水贼在我吴越水师这段时间往复贸易的过程中,更是被犁庭扫穴破灭殆尽,实在不该有漏网之鱼来找麻烦。”

“不才倒觉得,未必没有这种可能。我日本国,往常有海贼聚集之地,无非是在三块海域,第一就是从高丽到博多津之间的各处海岛、航线。第二块便是日向、大隅海峡至鹿儿岛、小琉球的航线,第三便是濑户内海各处。

但是,除了这些地方的话,还是有一些海域平素因为风高浪急、商船罕至而没有海贼,朝廷对于这些海域有多少被朝廷扫灭后溃散的乱贼残党聚集也不得而知。这主要是在关东的武藏野、熊野滩,以及西国的山阴外海。如今酒吞童子势力突然在山阴丹波国出现,未必没有可能是藤原纯友残党有少数坚利快船、远遁山阴,随后作耗造势。”

顾长风在一旁听着钱惟昱和安倍晴明详谈,一直不得其要领,这时听说闹了半天原来只不过是被自己灭了两次——嗯,是被陈诲灭了两次——的海盗余孽,不由得摩拳擦掌起来。

“嗨,我倒是谁,神神叨叨地,原来不过是手下败将。殿下,待末将带亲从侍卫五百,便把这些人给灭了。”

“休要冲动!如果真是藤原纯友还有余孽,这一次他们占的是山阴险恶之地。此前和这些日本悍匪交战,已经可知他们近战格斗之术非常了得,我军不过是仗着海战战船之利才无往不利,如果弃船就陆,未必能找得到便宜。而且选子在他们手上,如果我们不按照他们划下来的道儿行事的话,只怕他们会撕票……哦不是杀死人质。”

“殿下,莫非要为那个日本国女人涉险么?没有必要啊,如果殿下是想要……”顾长风看了安倍晴明一眼,把后面半句话收住口,没有继续说下去。选子对于钱惟昱的价值,以顾长风这些年来对自家小王爷善于利用女人的认识,倒也猜到了七八分。

“不必问了,选子是必须要救的,而且也不能过多借助日本人的力量。今日我们预作准备一下,也找陛下禀明我们的计划,请朝廷拨给一些向导人手去丹波国即可。长风,你让陈诲将军把清出来的海船战舰准备一二十艘,从关门海峡绕行山阴,至若狭国金崎港待命。日后如若那些贼寇试图海路转移的话,也好便于劫杀。

至于你,届时带五百侍从亲卫与本王同行,咱们到了丹波国了解了情况之后

。。。

。。。

第115章安纲童子切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把选子救出来,钱惟昱自然也不能一声不吭地自行动手,哪怕是为了皇室的面子,和村上天皇招呼一下的必要还是有的。所以安倍晴明来访之后次日,钱惟昱一早就入宫求见了。

“彭城王竟是从何处得知小女去处的呢。”

“陛下不必疑虑,小王数日前于宪平亲王宫内诊病之时,与选子殿下偶然结识。选子殿下才智聪卓,非寻常少女可比。小王见其仰慕汉学,这几日也曾拜访往来。昨日于贺茂斋院求见时,斋院内女官起初也讳言其事,是小王一再追寻,她们这才不得不明言的。”

村上天皇毕竟是对于选子被掳走一事下过噤口令的,如果钱惟昱冒冒失失说出是安倍晴明主动向他透露的消息,还抖出其中内幕的话,无疑是白痴行径。所以找一个合适的借口、证明自己知道消息的来源,还是颇为重要的。最好的借口,自然就是钱惟昱刚才说的那个——我和你女儿只是“吟诗作对”的交情,自己找上门去发现的。

听了钱惟昱的解释,村上天皇的神色果然从一开始的满脸警戒之情变得缓和了下来。而且,村上这时也才想起,上次钱惟昱给他的太子宪平亲王诊疗了抽风之疾,虽然是否能根治这么几天来还看不出,但是至少缓解消除症状的效果还是看得出来的。钱惟昱给宪平亲王诊病之后,村上还没有召见过他,所以也不曾致谢。

承了别人的情,总归要对人客气一些。村上天皇当下略带愧疚地说道:“上次犬子抱恙,已经承情不浅。中土汉方医术,果然不凡。如今这事情,也是家门不幸,原本怎敢劳动彭城王。何况,如果可以动武解决的问题,我大日本国数万雄兵还是凑得起来的。只可惜,这次掳走选子的,根据式神降临的占卜结果,乃是嵯峨朝起便祸害山阴的魔物酒吞童子。”

钱惟昱见村上天皇的时候,一开始只是问起选子是不是被掳走了,但是不可能傻到告诉村上自己已经知道了是“酒吞童子”所为,否则他的消息比村上天皇这个做爹的都清楚的话,就难以解释了。所以,当下听到村上天皇说出元凶的时候,虽然钱惟昱丝毫不惊讶,也不得不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随后,村上天皇把他所知道的详情都和钱惟昱说了一遍,反正都是安倍晴明已经和钱惟昱说过的那些,就算有出入,钱惟昱也心知肯定是安倍晴明直接告诉他的消息更准确一些。个中废话不需赘述。

听说了那酒吞童子在嵯峨朝的时候只是盘踞丹波国大江山、但是根据如今安倍晴明的占卜、再次突破封印的酒吞童子似乎法力、势力大涨,其党徒这几日突然有弥漫丹波国、但马国,并且在出云一带活跃的迹象。而当地国司一来缺乏对山区的控制,二来山阴外海风高浪急,那批魔物似乎来去如风,不可禁制。

钱惟昱心说这些情况或许也是七分真、三分假,尤其是在解释事实方面,安倍晴明一定已经帮他打了很多伏笔,这才把村上天皇所了解到的情形往适宜钱惟昱介入的方向引导。

当下钱惟昱也不再犹豫,强调了一番此次作乱的魔物很可能和藤原纯友余孽当中的部分人勾结,所以才有适合山阴外洋航行的海船。而自己麾下人马精锐、又有远比这个时代日本人先进的海船,同时自己和选子的私交也不错,装模作样地分析说,这些余孽把选子掳走,说不定就是为了引诱自己现身好和自己一战。

这番话里面,少不得插入一些适当的编造,总而言之,最后总算是从村上天皇那里赢得了大义名分的认可,准许钱惟昱在这件事情上便宜行事,并且给于他一些精锐的向导作为支持。

……

钱惟昱的准备工作做的很快。陈诲的船队是第一个出动的,在钱惟昱还没有得到村上天皇的首肯时,就已经启航去了若狭国金崎町泊靠。两日后,钱惟昱估摸着陈诲也走了一半多航程、出了关门海峡进入山阴海域了,这才点起顾长风率领的500内牙亲卫,准备从平安京出发北上,直奔丹波国。

出发之前,村上天皇派来送行的密使和给钱惟昱的向导助手也都到了。

密使正是此前钱惟昱认识的、和清少纳言相熟的北条光云。北条光云除了带来了村上天皇的密旨之外,还给钱惟昱带来了三件预祝钱惟昱此行顺利、“武运长久”的礼物,算是村上天皇对于钱惟昱出面救他女儿的感谢。至于给钱惟昱派来的向导,则是新任太宰大贰源满仲的几个麾下部将。

看着北条光云送来的礼物,钱惟昱心中还是颇为好奇地,能够让村上天皇拿得出手不怕丢人,应该还是有几分分量。

第一件礼物是一件和式的铠甲,不过因为奈良、平安两朝时候的日本受遣唐使影响较深,所以铠甲的形制还不像后来国风文化发展了好几百年之后那么奇葩。这件铠甲的形状已经颇为靠近大唐的明光甲的式样,只是金属光色看上去晦暗阴冷,似乎在强光照射之下,依然看不到什么反射的光泽。

“这套甲胄名叫星兜、月铠,虽不起眼,却神物自晦。史载天武天皇朝时,不二山遇九天陨星击中,遗落数块乌黑无光的碎片,遗落之物,两百年来未有朽迹。数十年前,醍醐天皇朝时有国手匠人以此陨星的各块碎片各依其形略作修饰锻打,制成这套铠甲。之所以以星月为名,便是因为此甲胄不如寻常精钢铠甲那般会反射日光。至于防护之效,更是刀枪矢石俱不能入。

唯一的缺陷,乃是此甲的各片甲片形状不如明光甲那般规则,实在是由于其材质过于致密坚韧,以百斤巨锤高温捶打亦不过只能稍微休整其形状,故而细枝末节之处无法修饰。”

钱惟昱按照北条光云的解说,仔细抚摸了一遍那套铠甲,果然感受到甲片的表面颇不平整。但是又不是像那种铸造出来的气泡砂眼一般粗糙的感觉,而是致密到了极致、再想往下捶打一分也不能实现。

钱惟昱知道陨星的材质往往比人类铸造的钢铁器质地优良,这主要是因为陨星坠入大气层的时候,摩擦高温往往可以达到数千度,所以对轻元素杂质的沙汰更加精纯,而且往往留下的材质里面除了钢铁之外,还有镍、钨、钛等这个年代的地球科技难以人工提纯的材质。至于眼前这套星兜、月铠,综合各方面素质来看,只怕钨、钛的含量已经到了妙到毫巅的程度。

“陛下也是因为殿下此次要讨伐的乃是凶名素著的魔物,心中愧疚,所以赐给殿下这些护身甲胄。”北条光云最后略略总结了一番这套甲胄的好处,随后转向第二件宝物,继续介绍道:

“殿下再看这边——这第二件宝物便是这柄宝刀了。这宝刀的材质来历也和星兜、月铠相同,乃是那颗不二山陨星中选取最为狭长、烧炼彻底的一片碎片。由同时的伯奢国国手刀匠安纲铸造、反复折锻千次;随后以雪花白蜡包覆烧入,形成乌雪纹路。

此刀因材质锻打困难、锤炼次数过多,共计耗费了安纲大师三十年之光阴方才铸成。刀成之日,以翡翠硬玉粗料试刀,无论是翠玉还是含玉胚料,无不一刀两段,如剁肉泥。”

宝刀安纲?听到伯奢国刀匠安纲这个名字的时候,钱惟昱心中就隐隐升起一股期待——要是这把宝刀被自己用来斩杀了酒吞童子,那岂不是就可以和历史上那样从此被命名为“安纲童子切”了么?

……

送走了北条光云,钱惟昱准备先和村上天皇派来给自己做向导的那几个武人沟通一番。

向导一共有三个人,都是源满仲家的部将。不过年纪看上去实在不大,难以给人可靠的感觉。

第一个看上去比顾长风年轻数岁的年轻武士。腰悬宝刀、衣衫箭袖挺拔、扎束有力,一看就非常精神;第二个则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憨厚猛者,看上去肌肉坟张,髭髯有如剑戟森森;第三个长手长脚,敏捷机警,不过装束不似武家之人。

“自我介绍一下吧。”

“末将源赖光、家父源满仲。这两位乃是末将麾下武士渡边纲、坂田金时。渡边勇武敏捷,战阵之上洞若观火,习于追踪强敌,且熟悉山阴诸国地理形势;坂田猛力过人、力举千斤,然行事却不鲁莽。善于使用一对磨盘大斧杀敌,且深谙狩猎追踪之道,可于山林间追踪熊虎而不失途。

此次之事,陛下命家父派遣得力人众、通力配合彭城王殿下行事。家父念及山阴诸国地势险峻复杂,且多有人迹罕至、盗匪盘踞之处,故特派遣末将等数人,末将等定当谨遵殿下号令。”

换做半个月之前的话,如果钱惟昱听说面前这个比自己还年轻些许岁数的家伙是源赖光的话,说不定会激动得跳起来。但是可惜的是,源赖光没赶上成为大神、收获脑残粉的好时机。正所谓出名要趁早,因为这段时间钱惟昱已经见过了选子殿下、清少纳言、安倍晴明,现在多个源赖光,也不过是审美疲劳罢了。

“好吧,以后你这辈子就别再削尖脑袋、想着靠攀附藤原师辅他儿子搏出位,然后一步步建功立业爬上大将军的位置了。你这辈子的功名,就包在本王身上吧,只要好好干,吃香喝辣封妻荫子没问题。”钱惟昱看了一眼英气勃勃的源赖光,心中暗自忖道。

。。。

。。。

第116章翔云列晓阵

从平安京所在的山城国往南,是流出自琵琶湖的淀川(大阪川)所冲击出来的肥沃平原,这片平原的坦荡,让人几乎以为日本也是一块肥沃的乐土。

但是如果从山城国往北、经过比睿山和贵船山之间的峡谷,进入丹波国、若狭国等处后,这种幻想的持有者就会被立刻打脸教做人。翻开地图一看,满眼都是绵绵群山,只有若狭国靠近琵琶湖的一小片狭长地带和丹波国的福知山城一带有些平地。

若狭国的占地面积不比山城国小,但是到战国时代的时候为止,该国的石高也只有四五万石,还不到山城国的五分之一;丹波国的面积是山城国的将近三倍,而石高也比山城国略低。这些,都是山阴诸国蛮荒险峻的一个真实写照。

如今这个年代,日本在西国地方的统治,还主要集中在山阳道附近,一来山阳道地势更为平缓、而山阴除了崇山峻岭还是崇山峻岭;二来山阳道靠近的濑户内海因为日本三大主岛的遮蔽,海况非常平稳,一年四季哪怕是小早走舸这样的船都能在内海上畅行无阻,而山阴面对的西北海(日本海)上风涛则要恶猛的多。

三百多年后的室町幕府时代,日本人首次开始开采石见银山的时候,虽然银山储量巨大,但是开采速度却一直不高。这种情况持续了二百多年,直到江户初年、著名奉行大久保长安担任德川家的银山奉行之后、修筑了一条横跨整个中国地方(这里的“中国”就是指日本西国山阳和山阴两地的总和)、穿山凿隧、从山阴直抵濑户内海的官道,名叫“银山街道”。

从此以后,石见银山的银子走这条陆路官道运到山阳道的濑户内沿岸港口装船转运,这才大大提高了石见银山的开采效率和速度、缓解了运能瓶颈。

正所谓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能让资本家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巨大的银山厚利,却依然因为气象对山阴外海海运的阻挠、而导致银山产量大减。由此也可以反证,这一地区的海况之恶劣,不是古代日本人的航海技术容易客服的。

造成这一切地理气候环境的主要原因是:日本的火山列岛地质构造中,靠近欧亚大陆的一边是海沟、海槽地形,而面向太平洋的一面则是大陆架自然延伸特征——这一点,就算对历史和地理毫不了解的现代人,只要看看中日两国在“经济专属区”划界原则和“海底开发权”的扯皮,就可以明白知道了。

为什么后世的国朝政府在南海问题上,一贯坚持“中心线法则”的经济专属区划界方案,而在东海则强调“大陆架自然延伸法则”呢?这难道不是腹黑兔极度利己主义的双重标准么?为什么在东海,日本人要采取和国朝相反的法则呢?这

一切,都是因为日本靠近欧亚大陆的一边都是海沟,如果日本也允许全盘采取“大陆架自然延伸法则”来划定专属经济区的话,那么中国的经济专属区就一直划到冲绳海沟、日本人的脸皮底下了。

钱惟昱不是历史万事通,他也有许多不知道的细枝末节之处,所以在亲眼目睹这些之前,他对山阴地方的认识,基本上来自于《信长野望》上给他介绍的数百年后内政达人毛利元就的地盘,不过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大谬不然了。

自从发现山阴地区的开发程度远低于自己的想想之后,钱惟昱突然想到去关心一下这个年代日本的贵金属开采业——主要是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下诸如源赖光啦、安倍晴明啦这些人——这个年代的日本,在山阴地方有没有发展什么采矿业,比如挖点铜矿啦……还有……银子金子这些什么的……

很幸运地,钱惟昱发现,这个时代的日本人不仅没有发现“石见银山”,连“生野银山”、“佐渡金山”这些后世《信长野望》、《太阁立志传》游戏上已经出现的金银矿,也都没有发现。如今日本的贵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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