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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沧海(无财)-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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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我年轻的时候,平湖这里也曾经漂来过。因为是蛮荒之地,没甚油水,当时也就没有注意,按照今日这般看来,这平湖岛、白沙岛之间的内湾倒是可以作为一个歇脚的后备良港,如果有朝一日我们去南洋贸易的船队真要打这里过的话。”
“蒋舶主所言不错,这平湖列岛,其实是上古海底地龙翻身、火山喷发形成的,所以地貌是一个圆圈形状,火山口的几处破口正是内湾与外部大海沟通之处。至于此后千万年来,沧海桑田,珊瑚堆积,成了如今的形状。”
“什么?我们脚下的这个海湾,其实是火山口???”古人毕竟对于天地神灵敬畏非常,蒋衮虽然是跑海的人,算是比较天不怕地不怕的了,一听是火山口,不由得也是毛骨悚然起来,一旁的伍丁也差不多,毕竟如今的科学知识还没有区分死火山和活火山。
钱惟昱一听就知道自己说多了,有些懊悔,不过一想反正他们也不懂啥科学知识,还不是自己说啥就是啥,只好花点时间略略解释一番,按捺下去他们的畏惧之心。
“这平湖一地,与东面的大琉球岛相比,虽然不过百里地的距离,但是气候迥异。据小王所知,这两地全年都非常炎热,东面的大琉球四季都有暴雨,潮湿非常,这平湖却只有盛夏和初秋多雨,从升秋到初春则几乎无雨,而且因为地势低平,全年大风,土壤又薄,没法生长深根的大树,所以要想耕作都很难,从前隋前唐开始,岛上就只有渔民。”
“竟然如此么?先前看全岛好歹也有几万亩平地能够长些矮树草丛,还以为可以稼穑耕作……如果不能耕种的话,将来可如何养活岛上的人呢,岂不是要一直靠从大琉球岛运粮么?”
“那倒不必,这次出航之前,小王让人筹集了一些芋头、山药,可以在这些岛上种植,虽然没有稻麦,岛民倒也可以靠芋头山药充饥。另外防风树林不好种植,就只有靠从福建多购竹笋移种竹林。竹子扎根浅,可以在薄土的山丘坡地上种,唯一的麻烦是这里冬季半年缺水,少不得要大兴土木多掘蓄水池,积蓄夏季暴雨的水源。如此有个三五年时间,岛上岛民就可彻底自给。”
一旁的人听着,对于钱惟昱居然如同“生而知之”一样对这种海外蛮荒的破地儿如此了解震惊不已,就算是已经被当初钱惟昱对巴格达、巴士拉的情况略有涉猎震惊到了的伍丁也是如此。毕竟巴格达还是如今世界上有数的雄城,钱惟昱还能用博览群书多看《山海经》《四夷列传》解释;而平湖这种荒岛,是绝对不可能有读书人为这种地方的风土环境做详细记载的。
钱惟昱也知道自己的表现有些惊世骇俗了,可是如今不是藏拙的时候。他之所以对这些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倒不是说他脑门里开了外挂、装了度娘,而是上辈子在******掌权的合资公司里混久了,对台湾和澎湖的情况比较了解,还去台湾公费旅游过。
二来前世的灵魂作为一个死胖子吃货,他对《舌尖上的中国》可是每集必看看完还去考证、如果去当地旅游还要亲身验证一番。《舌尖》上就讲到过澎湖的贫苦和当地土著渔民捕捞制作飞鱼干的习俗,惊叹于当地苦寒之后,才考证了一番澎湖的风土人情。
旁人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之后,依然是蒋衮最先提出了疑问:“小王爷,如此耗费,不知要征发多少徭役才能完成大王可会支持么……”
当初钱惟昱要打福建,钱弘佐肯定是支持的,毕竟一来是开疆拓土,二来也是捞取大功,可是殖民大琉球和平湖,这个时代的诸侯是看不出其利益的,而且功劳也算不上,很少会有人支持,蒋衮的担心实属正常。
“征发不到徭役的话,就只有驱赶流民来干活了,如果再以水师战兵组织军屯与流民交错编伍,确保口粮足够,倒也不怕流民作乱。”一直没找到开口机会的顾长风嘟囔着挥了一记手刀,做出一个杀人立威的守势,看上去颇有杀伐之气。
“诶,长风此言不妥。蒋舶主这个事儿问到点子上了,开荒自然不能靠征发徭役,就算征发了,也没那么多人肯来,逼急了说不定会有民变。但是如果直视说服父王‘以工代赈、新田免税’的话,小王还是有把握做到的。”
五代时候,战乱时有发生,朝代更替也很严重。往往一场大战下来,中原被战火波及的州郡就会有大量人口流失,有时候一个州府少则损失数千户在籍户口,多则数万户。连续数年无人耕种或者地主逃荒逃难之后,大片的土地就沦为重新被官府收回的荒田。这时为了鼓励流民回流固籍,朝廷都是会出台一些开荒免税几年的优惠政策,以牺牲短期的税收收入来换取长远的恢复国力。
南方诸国战乱较少,但是这种政策因为其对恢复国力的优越性很明显,所以南方国家也就不吝于学习了,南唐,吴越,马楚,基本上都干过这种事情,要想奏请在某一地区实施几年这种政策阻力也不怎么大。(或许只有一直地少人多没战乱的蜀国和专用太监的南汉国没有使用过这种政策吧)
“新田免税的话,中原朝廷一贯是开荒的新田,免税五年。南唐和当年吴国,有时候为了争夺流民,最优惠的时候可以免税七八年。不过这里是海外,要想把荒地变成熟田,起码要多花一两年,而且前期转运靡费较多,哪怕也按照免税八年,也不易招到足够的人手啊。”
“所以,小王决定向父王请命在平湖、大琉球开垦新田的流民,新田免税十五年。这些海外之地,本来朝廷就收不到税赋,不如多免几年刺激人口繁衍。
这个价钱比中原朝廷的开荒政策至少多五年的有效免税期,要想吸引安居乐业的百姓移民过来或许不容易,但是如果是恰好有因为战乱流落他乡、需要安置的流民的话,应该是尽够了。”
“十五年?小王爷真是好生慷慨啊……大王那里……”蒋衮一开始还想质疑一下这个免税政策能不能得到最上层支持,但是转念一想,平湖和大琉球本来对吴越国来说就是无本生意,十年之内,要想建立官府机构都不容易,就算想征税,那种征收成本也会让国家受不了,不如装作慷慨。想通了这一点,他也就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而是转移到了“以工代赈”的实施方略上去了。
“小王爷,卑职还有一事不明,‘以工代赈’的说法,如果卑职没有理解错的话,就是要百姓在刚刚移来本地的前一两年、自耕田收成不足以养活自家的时候,以给官府做工的方式换取口粮了吧?可是如果要实施这一策略,就少不得转运来大批的官粮,到时候还是要大王每年费心调拨的吧?如果有人反对,只怕不好持久。而且这些地方素来没有官府,要想管理以工代赈的同时又防止贪墨的话,就得付出很大的管理成本,这可如何是好呢?”
“所以,这个‘以工代赈’的发包方不是朝廷,而是以蒋舶主你为代表的诸多认筹海商啊!”钱惟昱拍了一下蒋衮的肩膀,把蒋衮吓得一个够呛,愣了半晌,还是没想明白钱惟昱的意思。莫菲,这是要被撬大竹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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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千顷盐田
“蒋舶主,稍安勿躁,小王怎么会看上你的钱财,如果那样,小王可就不会把新式福船的建造留给你独家垄断了,眼光看远一点既然是商家出资出粮给流民户‘以工代赈’,那岂不是相当于流民户是给商家在‘服徭役’?这种待遇,平时哪有商人可以僭越征募,如今朝廷给你这个大义名分,应该高兴才是。”
钱惟昱见蒋衮色变,拍着他的手臂好生出言安慰其实钱惟昱原本是想拍蒋衮肩膀的,但是没奈何自己还是小孩子,高度够不到。蒋衮也是跑海二十多年见惯世面的大豪商了,眼珠一转马上就反应过来钱惟昱的意思了,不由觉得此事可以操作。
所谓的“流民户给商人服徭役”,无非就是把朝廷“新田免税”的政策给转嫁了。本来朝廷下令平湖、大琉球开垦荒田的,前15年免税。但是如果流民刚来的时候,没有口粮和前期生活必需的物资,就只能给组织本地屯垦的商人打工,以工代赈。
比如说第一年新来的流民户,一天的余粮都没有,那就要先给商人当雇工开垦半年荒田,以一个壮劳力计算,大约可以开出20亩荒地,然后商人在流民户服役期间包吃住,再给流民户按照每月5斗粮食的口粮作为工钱,半年下来就有3石左右的粮食。而服役期间开垦出来的荒田,所有权自然是归属于发工钱的商户的,未来15年免税期的收益,也就可以被商人占用,这种情况下,商户应该还是热衷于做出资人的。
而流民户拿到的3石粮食足够一家三四口人(两个小孩)省着吃过完剩下的半年了,那半年时间流民户就可以自耕农的身份开垦新田,开荒出来的地自然就归流民户自己。这样流民也有了渡过一开始青黄不接没有守成艰难日子的保障,未来长远来看也有自己的田地以供可持续发展,加上综合免税期政策可以有15年,也不愁组织不到流民来干活。
当然了,作为“以工代赈”总包出资方的大商人,也不可能只是给自己开荒田不承担社会义务,朝廷一般还要把诸如修建基本道路、基础蓄水水利设施的义务总包给那些大商人,他们征发过来的徭役,也就要分出一部分来修路建房、筑坝蓄水。这些以蒋衮和钱惟昱这半年来的交往,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了。
……
定下了开发的政策基调之后,这天剩下的时间船上的吴越水师纷纷分批下船,在一开始选好的泊位处整理出一片平地。如今正是冬季干燥的节气,吴越人先是放了一把火,把锚地附近上千亩的地皮彻底烧荒烧作焦黑的废土,清出一个落脚点这也是钱惟昱要求的,因为他非常害怕自己水师里那些两浙水兵不适应这些热带地区的丛林,万一被热带蚊虫传染了热带病就不好了,所以索性先放火烧出一块落脚点。
随后水师士兵们把船队上大部分的木材储备都运上岸,着手搭建了一些用木材和草席构成的简陋房舍,随后平整道路、把粮食运上岸堆放储藏,因为人多,进度倒也可观。
钱惟昱估摸着要在平湖建起一个足够初期500人居住的简陋移民点,大概也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他不可能有时间在这儿瞎耗着,也就打算只滞留两三天就带着大部分的船只先转战大琉球,在彰化一带锲入一个钉子,为未来逐步蚕食大琉球先打好基础。
当夜钱惟昱就在岛上就地睡毡帐,大部分水师士兵因为没有房舍,或露宿或重新上船睡,条件倒是艰苦,不过一夜无话,看起来平湖岛上也没有什么毒蛇猛兽,算是生态比较干净的所在。
次日天亮之后,钱惟昱带着蒋衮和卫兵们转悠了一下,发现一些土著渔户似乎开始慢慢回来了,也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对吴越船队惧怕非常,应该是看清了吴越人的来历并不是要抓捕他们这些化外遗民,有些胆子大的,还拿着渔获到吴越人的营地交换粮米。一些吴越士兵也就不客气,拿出自己分到的口粮换鱼吃。
这平湖岛上没什么农作物,当地人似乎常年吃不到米饭麦面,平时就是以鱼类为主食。偶尔需要吃素平衡营养,也是拿一些岛上固有的、长得和杂草芦苇相似的蒿菜作为蔬菜。吴越士兵拿出白米和土人交换的时候,一升白米可以换到三四条数斤重的大海鱼,着实让吴越士卒吃了一惊,很快就有许多士兵拿出口粮来和土人换鱼吃开荤。
钱惟昱和蒋衮略略巡视了一番,见土人已经消除了一开始对水师的敌意,也有些欣慰。毕竟这平湖的土人和大琉球又有不同,大琉球是有高山族土人的,在大琉球岛上生活了几千年了,只是没有自己的先进文化而已。这平湖的几百户土人,则是隋唐三百年来慢慢从福建逃荒逃难来的,毕竟是汉人,语言也还是说的汉话,看来不用一年半载,这些土人就可以和新移民彻底融合了。
“蒋舶主,其实不要小看这平湖之地贫瘠,却还有一桩买卖你不曾想到。”
“喔?倒要小王爷再指点一二。”
“你看这平湖三岛,如同一个圆圈,首尾衔接,把中间的内湾围住。三岛的陆地面积只有千顷而已,但内湾的水域怕是有上万顷。这些水面普遍吃水不深,最多不过一丈,浅的只有两三尺,都是碎珊瑚的海底,如果用人疏浚港口、堆砌浅滩的话,足以改造出数千顷的盐田。到时候光是晒盐之利,只怕就不可计数了。”
“晒盐?卑职不甚明白……晒盐之事,可是闻所未闻啊,小王爷说的,可是晒制浓卤,然后再用大锅熬煮制盐的法子?”
蒋衮听了一个盐字,还是比较上心的,但是依然免不了疑惑。钱惟昱听他这么一说,才想起可能如今的制盐技术还停留在一个比较早期的阶段,于是向蒋衮虚心请教了一下他所知道的制盐之法,这才明白一个事实:
唐朝的时候,原来还没有直接晒盐的技术,当时人们最多是把海水晒制成一些浓卤水,也就是说把水分蒸发掉大半,把卤水中的含盐量从普通海水的3%点几提升到十几个百分点的水平,最后依然是靠大平锅熬煮浓卤制盐,初期的晒制,只是把蒸发量减去一大半,减少熬煮时候燃料的消耗罢了。
一想到此,钱惟昱不由得心中一喜,想不到又被自己发现了一个强化国力的好买卖。
事实上,如果听凭历史自行发展,海水直接晒盐技术是南宋末年初生的,元朝基本没有发展,到了明初的时候,才被政府的盐场大规模采用。而之所以历史会这样进展,也是有其客观规律的。
南宋以后,中国大陆上最好的晒海盐的场地,自然是苏北的盐城了如果看隋唐时候的中国地图和后世现代的中国地图,就会发现古今地形差距最大的,就在盐城和南通、上海两处。南通、上海的土地和古代相比长出来了上万平方公里,那是因为此后千年长江冲积带来的泥沙堆积而成的。
与南通、上海等地相比,盐城的陆地往海里“长”得更多,而且几乎是沿着整个苏北沿海平均地长出去一两百里地。这种地理奇迹,其实是人类活动的产物。
在南宋以前,黄河是往北一直到契丹境内注入大海的,黄河因为泥沙甚多,下游千百年来积累泥沙成了悬河。
从远古到北宋为止,黄河流域一直在汉人的领土上,自然有足够的水利工程投入去加高河堤,到了南宋,因为中原在金人手中,鞑子如何懂得民生,哪肯投入重金修河,因此河政废弛。
直到南宋中期的时候,金人土地上的黄河决堤改道,往南夺淮入海,占用了淮河的下游入海河道。因为当时的黄河水已经泥沙很多,淮河河道根本扛不住那么多泥沙,很快就被淤废,导致此后前年淮河都没有入海口,形成了洪泽湖这个调蓄淮河水流的湖泊,另一部分河水靠其他支流或者运河注入长江。
淮河失去入海口,对于两淮人民是一个大灾难,但是对于晒盐事业,却是一个重大的利好,让此后一千年中国有了一个最稳定最适合大规模生产的盐田区,那就是盐城。
因为淮河和黄河此前的冲击,盐城地区的近海水深很浅,同时淮北地区的气候导致其每年降雨比较集中,该干旱的季节很少下雨。同时日照也比较充足。
天气暖和、日照蒸发充足、沿海滩涂水浅、降雨季节规律,还没有大江大河搅动海水暗流、潮汐稳定。这五点是一个世界级的海盐生产区所应当具备的条件。淮河淤废后的盐城,就具备了这全部五点,才成为了此后千年中国最主要的食盐生产区。明清两朝扬州盐商富甲天下,“两淮盐运使”衙门雄踞国朝最肥衙门六百年,靠的就是这个进项。
此后一千年,盐城的劳动人民年复一年的在浅海筑坝围海、引入海水,随后堵塞入水口晒盐,取盐后重复这个循环……一块块盐田因为年复一年的冲刷淤积成为陆地,于是人类就进一步往海里扩展领土……千年之后,一层层淤废的盐田,就把苏北的海岸线往东海里面硬生生长进去了一两百里的宽度。这,就是古今中国地图海岸线变化的最大原因。
当然,如今这个时代,宋朝都还没建立,黄河也没有夺淮入海。盐城这个产盐圣地的地理条件也还没有成熟,华北地区其他沿海城市不是气候不符合条件就是被黄河淮河的入海水流冲刷以至于水文状况不适合晒盐。从全国的范围上来讲,隋唐五代的食盐产能和南宋以后的食盐产能还差很大一个档次。食盐的昂贵程度,也比南宋之后要明显,各种腌腊食品在中整个中国的流传范围也非常受限,因此食盐贸易的利润,比后世还要高的多!
也正是因为如此,蒋衮在听说平湖可以开发大规模的晒制海盐的盐田之后,双眸一下子亮了起来,几乎要泛出幽幽的绿光。只有作为阿拉伯商人的伍丁对汉人的盐政控制不甚了然,所以没有那般兴奋。
当下,蒋衮也不再矜持,向钱惟昱讨教起他口中的“晒盐之法”的具体生产方式。钱惟昱前世虽然是个比较渊博猎奇的工程师,但是对于制盐的细节倒是一知半解。只知道要靠潮汐涨落的时机把海水引入盐田然后拦起来蒸发,随后蒸发到快饱和之后把浓卤水再引到一个结晶成盐的池子里继续晒,而且结晶的池子要防渗水。至于别的技术细节,就不是他所能知道的了。
不过饶是如此,仅凭这一知半解的解说,也足以让蒋衮眼界大开,盘算起未来的美好前景了。
……
“这平湖晒盐,有四大优势,普天之下没有其他地方可比。首先这平湖地处南方,气候炎热,日晒充足,海水晒干的速度也比北方要快得多,这是第一利;
第二,其他南方炎热之地,都有雨水丰沛的不利条件,这里西面的福建,东面的大琉球一年四季都有降雨,但是在平湖却没有。蒋舶主是做过大生意的,自然知道晒海盐的时候一旦有下雨的日子,会让海水蒸发的努力都白费,但是平湖这地方因为没有高山阻挡云团,不易积聚雨云,除了盛夏以外,等闲不下雨。这对于耕作农田固然不利,但是对晒盐却是最好不过了,整整半年的少雨季节,足够晒出几十批次的海盐;
第三,这平湖的海湾水浅,而且水底的质地是碎珊瑚铺底相比于砂质海底更不易渗水,筑坝拦水的时候,晒出的海盐更不容易渗入砂层底部。
第四,平湖海湾除了三岛之间的豁口以外,其余全部被三岛环绕,比普通闽浙两淮沿海地区防风防浪效果更好,海浪稳定,潮汐规律,筑盐田所需人工布置的沙坝工程量也小。
综上所述,此处如果改造晒盐的话,同样的盐田面积,产量只怕有闽浙盐田的六七倍,而所费人工劳役却减省大半,蒋舶主,这样的生意,哪里去寻啊。”
他娘的,早就知道跟着小王爷干肯定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如今通盘盘算之后,蒋衮如何还能忍?没说的,那就把全家老本压上,做这个开发平湖的总包商吧!本钱如果不够,说不得就找亚伯拉罕伍丁这个大食豪商合股了。
。。。
。。。
第36章回杭
钱惟昱的船队在平湖滞留了三天,三千水师士卒和几百流民奋战三天建起了上百所简易的木屋。泥瓦自然是没有的,屋顶也只能用现成随船带来的草席糊上湿泥铺好,等日头晒干板结。
取土取石作为建材的同时,居民点周围也挖出了七八口深约一丈,方广五十步的大池子,算是未来雨季的时候蓄水用的,好让这块降雨不均匀的土地可以更好的适合人类生存。挖出来的土除了盖房,多出来的就堆积一旁准备肥田,抑或是填坑修补几条粗糙的土路。
到了钱惟昱准备出发启航的时候,这个岛上好歹已经可以看出一些有人类活动的迹象了,钱惟昱让手下的书办录事留下了两千石军粮;还有几百石的芋头、山药、还带着根系土团的竹笋,算是作为岛民来年的种子。另外还有几十头耕牛和农具斧凿、二十条小渔船、若干中草药材等杂物,不足以一一道来。
这些东西么,自然是钱惟昱做了一把“喝兵血”的贪官污吏从本次水师征闽的军需里面克扣挪用过来的,要说挪用物资贪为己有,自古以来还是军中将校最容易做:管军需的军官,等到战端一起,兵连祸结的时候,随手大笔一挥,哪笔军粮被敌袭的时候烧毁了,哪笔物资运输途中超耗了,那些军械武器作战的时候损坏了,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前世的钱惟昱对于这种喝兵血的渣滓那是痛恨非常,不过如今自己做了一任统帅,为了“集中力量办大事”,倒也少不得让水丘昭券帮自己谋划好,上下其手地挪用。反正,作为一个马基雅维利主义者,“只要动机正确,可以不择手段。”自己的所作所为,不也是为了增强国力么?
盖好了木屋蓄水池,留足了生产工具和种子口粮之后,钱惟昱从水师中拨出了两个营的人马,也就是两百名士兵,留在这里卫戍;由两名都头率领,担任这个殖民点的长官。至于船舶,则给他们留下了3条四百料的福船,好让他们万一物资短缺的时候可以去大琉球或者福建补给报信。
另外留下一百户此前战斗中从建州逃亡来的流民,在水师士卒的管束下垦荒殖民。至于那些水师士兵,都是原来从顾长风他老爹的明州团练里面拖的人,钱惟昱可舍不得把他自己嫡系内牙水师当中的精锐战士留在这儿拓荒呢。
……
从平湖出航,再往东去,只有一百里海路就可以到大琉球西岸。钱惟昱的船队正月十四重新,十五那天也就到了,一路上因为已经是浅水近海了,也没甚风浪,一路无话。
正月十五这天早上,陆地就出现在了船队望手的视野当中,大琉球岛西岸是宽阔的沿海平原,土地肥沃,植被丰茂。钱惟昱深知这种间杂着热带雨林的地方热带疾病厉害,倒也不敢让士兵马上登陆,而是沿着海岸缓缓行驶,很快找到了一条宽阔过百米的大河。
钱惟昱前世来台湾旅游过,还被******高管请去台中住仿古民宿体验“华夏正统文化”。所以知道这十有**就是后世台中、彰化一带的浊水溪了,浊水溪是台湾第一大河,以台湾岛的弹丸尺寸,等闲找不到别的河有这么宽阔。
钱惟昱算了一下纬度,几十公里的误差还不容易定夺,因此他也没有贸然就下定论,船队往北开了一个白天,天色昏暗的时候又看到一条略逊几十米宽度的大河,钱惟昱就知道应该错不了了。
这第二条河应该就是后世彰化县北部边界的乌溪,而南面这条则是彰化的南界浊水溪。两河之间的冲积平原,就非常适合作为初次建立殖民点的根据地,这块地皮的沿海宽度大约是在70里地,沿海往内陆的纵深应该是50里左右整片地方都是肥沃宜居的所在。
钱惟昱让几艘福船的水兵满载引火之物,上岸去放火烧林,大琉球的雨水比平湖充沛,气候也相对潮润,冬季本是最干燥的季节,吴越水兵也着实费了一番手脚才把森林大火放了起来,随后赶紧撒丫子划着小舢板上船,远远驶离海岸。
吴越人下了碇石,在海湾里睡了一夜,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岸上烧了一夜的大火也渐渐看不见了,只有千丝万缕的黑烟还没散去,火头应该还没完全熄灭,但是已经往内陆深处烧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烧死散居在此的土人。
如果放在后世,这种行径得造成多少pm2。5数值的超标啊,不被环保分子打死就算不错了吧。钱惟昱恶趣味地想到,随后指挥着众人开船靠岸。
因为有了此前在平湖的铺垫,蒋衮和伍丁这些大豪商对于殖民计划的了解也比较充分了,没有再对可行性提出什么质疑。大军上岸之后,依然是圈了一块地皮,把殖民点的范围划了一下,然后两个指挥的人马去砍树伐木,剩下的挖土筑墙,填坑修路,忙得不亦乐乎。
唯一省力的是不用再和平湖的时候那样挖蓄水池储藏淡水,让许多工作轻松了不少因为大琉球完全不缺淡水资源,全年都雨量均衡;甚至在这里种地都省去了人工灌溉的活儿,全靠天上自然降雨就可以把一整年的灌溉都完成。
与蒋衮相比,到了彰化之后,亚伯拉罕伍丁对于此前钱惟昱口中提到过的商人当总包方、代替朝廷出面“以工代赈”的殖民计划更感兴趣,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作为一个阿拉伯人,此前在平湖的时候,因为伍丁对食盐贸易在中国的利润不是很了解,所以不如蒋衮热心。
但是同时又因为是漂洋过海来的商户,阿拉伯人对于靠近远东的补给中转地非常热心,因为他们每次远航需要的补给,都是大价钱从中国本地的商人手里买来的,他们平时也没有机会自己拥有万顷良田,不得不受一重利润的盘剥,如果可以在汉人的国家附近大量种粮而不用外购,对于他们返航的消耗肯定要减少不少,甚至……伍丁都已经盘算开了未来自己弄到茶种然后在大琉球种茶叶,不必再从汉人手里进货……
各怀鬼胎之下,伍丁非常热心的出重筹认下了第一期“彰化南区浊水溪殖民点总承包商”圈下了直径五十里地的一大块土地,表示这里的基础设施建设全部包给他,而且还负责此后每年来该区域移民屯垦的流民的徭役报酬。蒋衮因为大部分本钱被拖在了造船、传统贸易和平湖项目上,筹不出那么多资金,也就认下了“彰化北区乌溪殖民点”的项目,只不过占地面积只有伍丁的一小半。
另外浊水溪以南和乌溪以北的土地,就不在此次规划中了,以后如果大琉球岛渐渐有人气了,才会逐步考虑,而且说不定那些地区的土著人也会越来越多,反而不适合这样一揽子的运作了。
……
在钱惟昱的计划中,留在彰化的人至少要比平湖的多一个数量级,因为平湖毕竟原住民只有几百户汉人移民,实力不强,危险性不大;大琉球岛上,据说按照此前的估计,有将近两万户的山民野人(高山族),而汉人只有几千户,自己这股势力突然出现,难保不会有野人袭击,所以军力是不能少的。
对于需要多少士兵才能确保2万户规模的野人不至于对彰化形成威胁,钱惟昱和顾长风、诸温、马先进商议了一番,认为至少也要一千人马。所以钱惟昱就给当地人留下了两个指挥的原明州团练水兵,剩下的全部三百多户泉州流民、十条福船、几十艘渔船,以及剩余的生产物资。
全部人马在彰化滞留了七八天,建起了足够一千多人居住的木屋,修好了土路和水渠,蒋衮和伍丁也各自留下了几个管事儿的头目照看,钱惟昱就带着剩下的一千五百多名正牌的内牙水师嫡系战兵,起帆回航了。
船队沿着大琉球岛的西岸往北贴岸航行,一直到淡水一带(如今的台北)又略作停靠,在淡江里补足了淡水水源,随后直接转向正北行驶。船队开了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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