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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南宋(寇十)-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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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也马仿佛也猜到撒离喝心头所想,悠然地说了一句:“此为夺关之战,一攻一守,只有远击而无近战……”
撒离喝恍然。光为了战事伤脑筋,这细节上的东西倒是疏忽了。惑然之下,冷声道:“怎么回事?”
蒲察胡盏脸皮抽动几下,眼里透出几分痛恨又带点惊惧之sè:“末将在山道那头督战,眼见两队惨败却无寸进,急怒之下,抓过一面旁牌就往前冲。刚冲过那损毁的羊马墙,一道劲气袭来,末将本能侧身闪避,劲气从下颌刮过。胡子便成了这般模样……而身后的护卫,则饮弹而亡,末将被护卫拚命拽下,而挡在身前的护卫,亦纷纷倒地血泊之中……”
帐中安静下来,一时无声。
隔了良久,设也马的声音响起:“蒲察胡盏,你督军血战累rì,也亲自冲锋在前。并险些中弹饮恨……依你所见,敌军有此利器守关。可否在数rì之内拿下?”
“末将……”
“女真汉子,莫学南人口舌绕弯,有话直说!”
“是,末将以为,若无攻城器具辅助,加上投石车压制催毁关墙,只是这般以人命相填,只怕这上万大军也不够填的……”蒲察胡盏说到这迟疑了一下,咬咬牙道。“而且,即便有充足攻城器具,以奈何关之坚固与守军武器之jīng良,若要强攻,莫说数rì,便是数十rì……因此末将以为,最好围困封锁……”
“好了。你去领三十鞭笞,算是折罪,去吧。”说这话的是设也马。
蒲察胡盏是撒离喝的爱将,设也马这样做似乎有越俎代庖之嫌。但无论是撒离喝还是蒲察胡盏。都明白设也马其实是变相放蒲察胡盏一码,又不至于让撒离喝难做,因此都默认了这个命令。
待蒲察胡盏退下后,撒离喝焦燥地道:“如今怎办?难不成当真要长期围困?”
设也马沉吟着屈指轻敲案几:“那倒不尽然,速战速决的法子也不是没有……”
撒离喝神sè一振:“说说看,什么法子?”
“听闻你手下有文武两大将,武者,便是蒲察胡盏,而文者,则是完颜习不古。”设也马目光闪动,一字一句道,“你舍不舍得让你这位左膀右臂完颜习不古,去冒一次险?”
十一月初五,寒风呼啸,天将yù雪。
驻守奈何关的天诛军将士,一夜未脱战甲,手不离枪,围拢在火塘边,半卧半靠着将就休息了一夜。天sè放亮后,全军吃了一顿天枢城后勤人员送来的热腾腾的羊肉汤及肉夹膜,浑身暖融融的,开始各就各位,等待金军新一轮攻势。
从shè击孔中望去,山道百步之内,一片紫黑,当真成了一条血道。
昨rì金兵狂攻数个时辰,在这条窄小的山道上伏尸逾千。撤退之后,自然也没法带走尸体。还是天明之后,由jǐng备营的士兵们将金兵尸上的衣甲兵刃收去,有带环领的,就直接割下耳朵,尸体全部推下山崖。若是时间充足,还可以给这些死亡的金兵来个人道些的火葬,但眼下是战争期间,两军激战正酣,实在没那闲暇与jīng力,直接来个干脆利落的乱葬。
忙活了大半天,尸体总算处理完了,但那一层层厚厚的鲜血,已深深渗入土中,被冻得瓷实,根本掘不动。只有待来年chūn天,泥土化开松软,才能处理了。
天诛军千余将士,枕戈待旦,严阵以待,这一等就一直到晌午。没等到预想中的金兵大举进攻,却等来了两个打着白旗的金军使者。
两人一前一后,出现在奈何关城下。前面那人高举白旗,身长体壮,看穿着只是个普通签军士卒,昨rì间这样的人不知死了多少,根本不足为奇。倒是后面那人手持节旆,一袭裘袍,气度俨然,像个人物,估计这人就是正牌使者了。
“金人竟然派了使者来,倒是异数。”狄烈从碉堡三层指挥室内向外看了几眼,回头笑道,“诸位怎么看?要不要放进来?”
何元庆满不在乎一挥手:“管他什么狗屁使者,直接将这两个狗枪毙在外头得了。”
“还是放进来好。”高亮一开口,见到众人都看向他,嘿嘿一笑,“放进来慢慢剁了,岂不比一枪毙了更痛快?”
叶蝶儿不满地皱皱琼鼻,嗔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折磨人?而且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咱们三不管杀了,岂不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凌远只是淡淡一笑:“军主心头已有计较,子游就不多费唇舌了。”
狄烈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凌远,目光转到一直没发言的朱婉婷脸上。
朱婉婷不屑地一哼:“金狗气势汹汹而来,折戟铩羽而去。想必是知道我天诛军厉害,硬取不成,改为诱降。他们带来的那杆白旗,就是为了插在我奈何关城头上的。言尽于此,放是不放。你是城主你作主。”
狄烈哈哈大笑:“好,那我就作主了——放进来,且看看这位使者有没有能耐,将白旗插在我的城头上。”
接见金军使者的地方,当然不能在关防重地,以防窥视。只能在奈何关后方的军营军议室里,支起两个火盆,再烧上一壶热茶,就算是接待了。
朱婉婷与叶蝶儿当然是不能露面的。何元庆与高亮则各安职守,小心jǐng戒。可不能因为金军派使者来就大意了。如此一来,接待金军来使的,就只有狄烈与凌远了。事实上也唯有他们最适合,除了一个是城主老大,一个是随机参谋之外,更主要的原因,他们是天枢城中,极少数能听能说女真话的人。
不料这位金军来使,一张口却是宋语。虽然说得生硬艰涩,但基本意思还是能听懂的:“某乃世袭谋克、雄州都统完颜撒离喝帐下长史、完颜习不古。拜见天枢城狄城主。”金使边说边将代表身份的银质铭牌呈交勘验。这完颜习不古与蒲察胡盏完全是两个模样,虽然脸上也有淡淡的疤痕,但面皮却是女真人人少有的白,额阔颧高,眼细须长,竟有几分女真人中罕见的儒雅之气。
凌远接过那银牌。反复验看后,向狄烈点点头,表示认可。
狄烈以往听陈规及关忠勇说过这个时代的军政官职,虽然不全面。但大体了解,尤其是军制方面更明晰。这长史之职,乃一军主将的副手,相当于后世的参谋长。若是后台或靠山比较硬的,甚至会带点政委的味道。这样一个职高权重的人物,竟然屈身充当使者,孤身前来自己这个在金军眼里的强盗窝?看来这个长史的胆量,还真不逊sè于那些阵前冲杀的将军哩。”
仿佛看出狄烈眼中的惊讶,完颜习不古微微一笑:“某任长史之前,亦曾cāo戈上阵冲杀。”言下甚是以自己的文武之资而自豪。
凌远却是冷冷一笑:“持戈冲杀?杀谁?杀我北地汉儿,杀我中原子民么?”
完颜习不古神情微滞,随即笑着拱手致意:“敢问这位将军是……”
“这是本军主的参谋副官,嗯,跟赞画幕僚差不多。”狄烈示意身后的卫兵倒上三杯香茶,然后用茶盖撇去茶水上飘浮的茶末,淡淡道:“完颜长史只带了个随从就大摇大摆来到我奈何关下,岂不知两军正在交战,我随时可以把你给剁了喂狗么?”
这话说得难听刺耳,完颜习不古眼角跳了跳,却保持一派淡定:“狄城主乃非常之人,自不会是那般粗陋山大王之流,斩杀来使之事,当不屑为之。某又何惧之有?”
狄烈头也不抬地啜了口茶:“不要以为戴高帽就没事。本城主军务繁忙,你们女真人做事也讲究利索。说吧,撒离喝或者设也马叫你来,究竟是个什么打算?”
完颜习不古双掌一拍,呵呵笑道:“果然是非常之人,说话办事爽快利索,我大金最喜与狄城主这样豪爽之人打交道。那么,习不古就不掖着藏着了。某家郎君撒离喝命习不古带来了一份和谈条款,城主不妨先看看,有什么需要商榷之处,习不古能做主的,可当场答复,若超出职权范围的,可以代为转达。”
两名金使入关之时,曾被细细搜身,都是身无碍眼之物,唯有一封火漆密封的书信。这个狄烈是早就知道的,因此也不意外,先肃手让两名金使坐下品茗,然后挑开火漆,抽出信笺,展开细看。
完颜习不古边以茶盖撇去浮末,边用眼角窥视那天枢城主与副官的神情。但见那副官脸sè越来越冷,目中寒气越来越重;而那天枢城主,脸上却带着笑,而且笑意越来越浓……按说笑表示满意,这是好迹象。只是完颜习不古怎么也看不出,这究竟是满意的微笑还是不满的嗤笑……
“条款林林总总,倒是令人眼花缭乱,辨不出个好坏来……”狄烈抬手制止完颜习不古情急yù辩,淡然道,“本城主将这信中的内容条款归纳总结一下,贵使听听有无错处。”
完颜习不古点点头,危坐倾听。他心下也是暗暗惊异,听说宋国这边的武将勋官,与文官大为不同。多数粗鄙无文,即便是将门世家出身,大字不识的也大有人在。世代将门尚且如此,底下的军将更不消说。这太行山的贼寇,据说来源多为乱民与溃兵,能当头的,也就是其中悍勇亡命者。
这位天枢城主,据闻乃太行贼寇中最强悍的一股,年纪轻轻就为众寨之魁,这已够令人惊异了,眼下居然不用叫来幕僚,自行展书观看,竟也如自家一般,有文武之资。看完了还不算,还能归纳总结,这更非一般粗识文墨者所能办到,非得有参加科举拔贡的水准才行……莫非此人竟是文人出身,只是长着武人的体格而已?倘若当真如此,倒是让接下来要进行的事,更多了几分把握……
狄烈语调平静道:“洋洋洒洒上千言,无非就是两个意思,一是我天枢城归附金国,将平定军、辽州与这天枢城一并划归本城主管理,并授予本城主权知平定军州事的职位,我天诛军人马依旧归本城主节制;二是让本城主前往燕京,任燕京留后……我记得这燕京留后现下是郭药师,哦,是完颜药师在当嘛,我去了人家怎办?”
完颜习不古心下暗奇,果然总结得很简要,完全不为那些天花乱坠的封官、赏赐、美姬所惑,直接戳到点子上,看来此人多半是文士无疑了。唔,这样也好,文人视功名为天,有时比武夫更好对付。
完颜习不古微笑着欠了欠身:“完颜药师在月初已经接到上喻,将要卸任前往上京,高升入朝,安享富贵去了。燕京留后一职,暂时空缺,但盯住这个位置的大有人在。但若是有我家郎君与设也马郎君一并推荐,即便是这般高位,也是唾手可得。一州知州不过从五品,而燕京留后却是正三品的高勋,且平定、辽州贫脊,而燕京繁华。这般对比,想来无须习不古多言,城主心中自有计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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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第二次奈何关之战 (十一)
狄烈脸上表情似笑非笑:“本城主前前后后埋葬了你们那么多的人马,这口气,你们那两位郎君能忍得下?不会是打主意把本城主弄到燕京,架空之后,再宰了出气?”
完颜习不古面皮一紧,随即又舒缓下来,一派坦然地道:“城主有此疑虑亦属自然,条款上说得很明白,若城主前往燕京,可自带家将兵丁千人。城主手下兵丁之强悍,习不古亦见识过。有此千人队在手,当可自保无虞。此亦为我家将主之诚心体现。”
狄烈心下冷笑,到燕京?别说带一千人,就算带个三、五千都没用,到了人家的地盘,再多也不够塞牙缝的。这险恶用心,只要不是利令智昏,谁看不出来?
眼见这位年轻的城主不置可否,完颜习不古只道对方已动心,赶紧趁热打铁道:“城主若是觉得这样的条件尚可的话……”
狄烈却截口打断道:“本城主想知道,若是我们不答应,你们那两位郎君想怎么办?”
完颜习不古愕然,说得好好的,怎么转变得那么快?不过做为一名谈判使节,完颜习不古却也知道何时该软,何时该硬。他的脸sè随即也冷淡下来,平静地啜了一口茶,赞道:“好茶!好似是宋国皇宫的贡品‘玉屑chūn’?当rì我南略大军大胜而还之时,也带回不少这样的好茶。习不古也有幸分得过少许,可惜每rì一。很快就没了。不想今rì又得以再品,当真要多谢城主。”
完颜习不古顾左右而言他,狄烈也毫不着急陪他打太极,既然想扯茶的话题,他也奉陪:“说实话,本城主本不想弄这样的好茶来招待敌军来使。只是,本城主这里实在没低劣的粗茶,所以,嗯,让你赚到了……”
狄烈说到后面。已经很不客气,甚至带着讥诮。
完颜习不古脸上泛起青气,声音也转冷:“不知这样的好茶,城主府上还备有多少?若是不多的话,只怕今后再没机会买到——这太行陉道固然只有一条路可以进来,同样也只有一条路可以出去;城主固然有一座雄关挡住我大军西进,我亦有数万雄兵可拦截大金之敌东向。”
狄烈与凌远愕然对视一眼,仰首哈哈大笑。用围困这一招来对付天枢城,真不知金军主将是怎么想的。那撒离喝不知道也就罢了。但设也马也是易水之畔的枪下游魂,难不成竟忘了自己在易水南岸劫掠了金军多少物资。打主意困死天枢城。只怕是敲错算盘了。
完颜习不古站起身来,向西边一指,厉声道:“奈何关再坚固,比之太原城如何?当rì太原城高壕深,防御坚固,我大军死伤累累亦攻之不下。最后还不是以‘锁城法’围困九个月,硬生生将宋国这座牢不可破的坚城,锁得箭尽粮绝,不攻自破?前车之辙。殷鉴不远,何去何从,城主当三思。”
狄烈沉下脸,手中的信笺慢慢被揉成一团碎屑,声若寒冰,一字一顿道:“让撒离喝与设也马来,我倒想看看他们那万把人怎么在太行山的冰天雪地里熬上三个月——送客!”
完颜习不古拂袖而起:“城主可不要后悔!”
狄烈冷眼扫去:“你若不快滚。/只怕就要后悔!”
完颜习不古一伸手:“请城主发还节旆。”
节旆是出使的象征,入关商谈,自然不能带着,临走就得发还。
狄烈抬手示意身后护卫:“把节旆还给他。礼送出关。”
护卫很快将节旆拿过来。这东西说白了就是一根木杖上挂着几串旆绒,很不起眼。你把它当一回事,它就是代表使节尊贵身份的节旆,你不把它当一回事,那就是一根打狗棒。
完颜习不古接过节旆,突然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将本应竖持的节旆横握,杖尾正好伸到那名举白旗的随从而前。
那随从长臂倏伸,抓住杖尾,一旋一拧,铮地抽出一柄寒光闪闪,长约两尺的细剑。剑一抽出,完颜习不古手持节杖,当胸一戳,将猝不及防的护卫戳翻在地。而那名随从疾步如风,出手如电,迅捷无伦地刺向狄烈颈项。
这屋里只有五个人,除了两名客串杀手的金使,剩下就是狄烈、凌远与一名护卫。屋外倒是有一大票卫兵,但仓促之间,连发生什么事还搞不清楚,又怎么来得及冲进来护卫?
凌远虽然也经过严格的军训,但他是士子出身,顶多就是强身健体而已,连那被击倒护卫都不如。但在这电光石火之间,竟然潜力爆发,以极快的速度,不顾一切挡在狄烈面前。
只是凌远正要以身为盾,突然一股大力袭来,身不由己被拨到一边,耳边只听到狄烈平静无波的声音:“拙劣的伎俩而已,哪里值得赔上我的一个参谋。”
凌远刚刚闪开,冷冽的锋芒自其身侧一掠而过,寒森森的剑锋毒蛇般标向狄烈咽喉……当剑尖距离狄烈颈侧尚有半尺之时,一直稳坐在椅子上的狄烈,双手像弹簧一样迸shè而出,双臂交叉如剪,开合绞切——叮地一声脆响,以镔铁锻造、韧xìng极佳的两尺细剑,竟生生被居中折断。
那刺客显然也是个中老手,惊而不乱,脚步不停,身形不止。左掌抬起猛地朝剑柄一拍,双手力量叠加,竟将只剩尺余的断剑当成匕首,连人带剑猛烈撞向狄烈。
狄烈暴喝一声,双手从剑刃侧锋一滑而过,搭上刺客腕脉,迅速扣实,一个大旋身,抡起刺客的身体,就朝身后的墙壁上砸去——嘭!整个石屋仿佛都震颤了一下,墙壁上多了一个清晰的人形血印子……
狄烈将筋骨寸断的刺客扔破烂般甩到墙角。看都不再看一眼,大步逼向完颜习不古。
刺客拔剑、刺击、剑断、人飞,整个过程发生在极短的一瞬。完颜习不古一向自诩灵活的脑筋,竟一下转不过弯来——难道眼花了?之前不是已将此人定位为生么?怎么一眨眼就变成猛士了?
狄烈杀气腾腾地逼近,完颜习不古亦被激发了骨子里的血勇,以杖当矛,吐气开声,当胸戳刺过来。
狄烈视若无睹,就那么一步步逼过来。在杖头快戳到胸口时,狄烈双臂倏张聚合。啪嗒一声,将木杖格断。顺手抄起弹飞的断杖,干脆利落地将锐利的断茬那端插进完颜习不古的胸部。
完颜习不古惨嚎倒地,而众多的护卫这时才急吼吼地冲进屋里……
一见屋里的血腥场面,护卫们无不骇然失sè,顿时跪了一地,满屋子都是请罪之声。
好久没跟人动手了,难得活动一下也不错。狄烈一边活动着全身关节噼啪直响,一边对护卫们挥挥手:“算了。须怪不得尔等,谁知道金军竟然会派一名长史来当刺客……他娘的。倒是舍得下本钱。”
惊魂未定的凌远抹了一把冷汗,苦笑摇头道:“其实金人本意确实是想谈和,否则也不会派这军中大员来,以表示诚意与重视。但是他们显然也做好了两手准备,一旦军主拒绝,谈判破裂,便暴起挟持军主。届时非但可全身而退,更可逼迫我等签订城下之盟,奈何关不攻自破……当真打得好盘算。”
狄烈笑顾凌远一眼:“你倒看得真切。明白那刺客只是刺向我的颈侧,并没打算下死手。”
凌远面露惭sè,垂首长揖:“惭愧,军主危急之时,属下竟未能护卫,反而靠军主施以援手,着实是……”
狄烈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子游何出此言。你是参谋,又不是护卫;你的工作是参赞军务,不是挺身挡剑。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别的没什么干碍。好了。把这两个家伙弄出去。”后面那句话是对护卫们说的,包括了那名先前被完颜习不古戳翻的护卫。好在是木杖的钝头,虽然伤处极痛,却只是皮肉之伤而已。
护卫们一拥而上,狠狠揪起两名刺客。却见那名正牌的主刺额裂胸塌,血肉模糊,身体扭曲得不成样子,显然已毙命多时。倒是那完颜习不古,尽管在胸部与锁骨交界处被插了一杆子,血流不止,毕竟不是要害,虽伤而未死。
护卫们当场有几个就要拔刀,却被狄烈喝止:“干什么?真要宰人何时轮到你们?本城主直接扎他个透心凉岂不是更好?这家伙可不能让他这么痛快。”
护卫们七嘴八舌应和道:“是极,绝不可便宜了这狗贼,该当千刀万剐了……”
狄烈淡然下令:“用不着千刀,只须三刀,将此人双耳及鼻子割下,遂出关去。”
不杀?还放了?!
护卫们大眼瞪小眼,惊愕无比。
狄烈浑不在意地对上完颜习不古怨毒的眼神,如同俯视一只爬虫:“不杀你,是让你带个话。告诉撒离喝与设也马,本城主给他们十二个时辰,滚出太行!超过时限,躯体可以离开太行,脑袋留下!”
从奈何关哨楼上,看着被削成一颗梨子形状的完颜习不古,整个脑袋裹成木乃伊一般,乱棒打出奈何关,何元庆、高亮与朱婉婷等都是直呼痛快。叶蝶儿却在开心一笑后,默默退到一边,不断地检查、擦试着自己那把编号为“零零二”的鹰嘴铳。即便是如她这般的战场新丁,也可以猜想得到,如此狠搧金军的耳刮子,接下来,必将面临疯狂的报复……
凌远低笑道:“军主高明,如此羞辱之下,只怕金军非得找回场子不可。咱们现今不是怕他来攻,而是怕他围而不攻。金军攻得越猛,死伤越多,围困之策就越难实施。”
话说天枢城是不怕金军围困,城中积粮、盐茶、肉蔬什么的都不缺,顶上个一、两年都没事,而且还不影响耕种。只要保证与平定那边道路的畅通,依然可以与外界沟通。只不过对任何一个城市而言,长期被敌军重兵围困,军心、民心、士气、战意,都是很大的伤害。所以自古守城最忌枯守,哪怕实力悬殊,也要时不时出城打一下,以提高守城军民的信心及继续战斗的勇气。
当rì金军重兵包围汴京之时,以北宋军兵之怯懦,仍然在守城之余,出动千余军卒,雪夜出城袭击金营。起初还真的杀得金兵措手不及,斩杀数十人。只是连老天爷都不眷顾大宋,白rì里金军攻城,护城河结成厚冰,怎样踩踏都没事。但夜里宋军过河袭击之时,护城河的冰面居然裂开,这千余北宋王朝最后的勇士,竟大半葬身护城河底,着实令人扼腕嗟叹。
此战失败,直接的后果就是,从此汴京的宋军,再也不敢主动出城一步,一直到汴京陷落……此战的影响余波还没完,主持此次袭击行动的主将、禁军大将范琼,也只道天命将归于大金,迅速从一名敢于主动攻敌的抗金将领,堕落为金人走狗。在钦宗屈辱地奉上降表出降之后,范琼协助金军将徽宗及其嫔妃、帝姬、宗姬等数百人一并诱骗出城,拱手将羔羊交到饿狼手上……
从金中路军踏入井陉关开始,一直到奈何关血战,天诛军一直占据着军事上的主导,打得相当顺手,当然不愿意被金军封锁在这奈何关内,动弹不得。能多消耗金兵战力,自然是最好。
但狄烈却摇头道:“撒离喝怎么想我不知道,但那设也马却多次与我等打过交道,强攻与围困,那个更有利于金军,他一定看得明白。这口气,金军或许还真会咽下……”
当rì易水之畔,金军被自己干掉了那么多个猛安谋克级数的大将,连宗望这样的主帅都重伤而逃。这怨气与羞辱,比起今rì修理完颜习不古,简直不堪一提。可就是这么大的怨怼,金军高层也都忍了下来。在这奈何关前碰得头破血流的设也马,又怎会不向他的先辈看齐,缩缩他的乌龟脑壳呢?
凌远倒被弄糊涂了:“若金军未被激怒,军主此举之意……”
狄烈悠然地望向东南方向,金军千帐绵延的屯营之处,灿然一笑:“我限时十二个时辰,让这伙金军滚出太行,你说他们会不会照办?”
凌远与何、高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苦笑道:“金军怕不会那般听话……”
狄烈不动声sè,拍了拍背后的枪盒,掷地有声:“我说话算数,就给他们十二个时辰。时辰一过,再想走的话,就得问问我手里的伙计答不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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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第二次奈何关之战 (十二) (穿山甲行动)
正如狄烈所料,受到那么大的羞辱,简直是将鞋底踩在对方脸上,可是金军方面,硬是没有出现任何过激行为,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将不因怒而兴兵,从这一点上看,撒离喝还算是合格的领军。
十一月初五,整整一天,就在敌我双方都按兵不动的情况下,安静地过去。
十一月初六,寒气逼人,滴水成冰。一大清早,金军的营地上就热闹起来,到处大兴土木,伐木掘壕,立栅为寨,同时在井陉道上设置重重障碍及拒马深沟。很明显,金军打定主意是要截断井陉道,困死天枢城了。
至午时末,天气越发寒冷,而金军驻营地已变成了一个大工地,到处都在干得热火朝天。对于那些辅兵役夫来说,只要不是被逼着朝那座“鬼门关”绝望冲锋送死,干这些杂役工事,虽然累些苦些,总归是保住了一条xìng命。而且大冷的天,把身子活动开了,总好过披着薄袄,瑟缩在那到处是破洞的帐蓬里发抖要好得多。
金军驻营所在地,就是当rì太行诸寨一打奈何关时,焦文通的五寨联军的驻地。在奈何关下,就只有这么一处地势还算平缓的草甸坡,可以驻扎上万大军了。
这草甸坡原本植被茂盛,但在太行五寨联军扎营过后,就被践踏得不成样子。时至寒冬,草木调蔽,原本的草甸坡更显光秃荒凉,举目所见,满目碎石,只能称为之乱石坡了。
这乱石坡北临井陉道,东、西、南三面皆环山,山势高峻,徒手难攀。不过在山脚岩壁下,倒是有不少凹壁岩洞,可避风霜。很自然的,这些洞穴就成了金军将领驻帐的首选。比如撒离喝与设也马的中军金帐。就设在紧挨着岩壁的一处岩洞附近。
有了前番被困山谷的教训,撒离喝早早就将一支近千人的哨探队伍撒出去,遍布山头,据守高地,以防天诛军袭击。尽管他现在也弄清楚了。那种叫“火枪”的利器。shè程并不比强弓远多少,就算天诛军占领周围山头,也不可能从数十仞的高山顶上发shè弹丸伤敌。但不是还有火雷吗?那玩意随便扔一个下来,谁都受不了啊。
未时二刻。设也马从自家军帐中,来到撒离喝的大帐,帐帘一掀,人未至声音已先传入:“再过一刻,就是那位天枢城主最后通碟的时刻。我倒想看看,他是如何来取你我二人的脑袋!”
帐子里只有撒离喝与其心腹大将蒲察胡盏二人,至于另一位重要副手完颜习不古以及完颜活女二人,都因伤势过重,被送回真定了。
撒离喝的脸sè很难看,蒲察胡盏更是神情激愤。设也马进帐后稍稍一愣,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这两位还在为昨rì完颜习不古受辱之事,愤恨难平。
此事若是放在以往。不要说是一名金军高官受此侮辱,就算是普通信使,被敌军这般削鼻割耳,只怕金军从上到下都要鼓噪起来,不踏平敌营誓不罢休。但这一次。金军上下却是失声禁语。蒲察胡盏倒是暴跳如雷,要求再给他一支三千人的攻击队,向奈何关发动报复之战。但撒离喝一句话却让他安静下来:“再给你三千人,行!能不能打下奈何关?或者。给予敌军重大杀伤?三千换一千,或三千换八百、五百、三百……”
撒离喝已经将战损交换比率降到了十比一。可是蒲察胡盏除了红着眼,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硬是没敢拍胸脯。这事也就这么压下了,继续执行既定的围困方针。
对于狄烈的jǐng告,撒离喝不屑一顾,认为是狂徒大言。他身为一军大将,身处千军万马当中,这脑袋是你想取就取的?所谓百万军中取上将头颅,如探囊取物。不过是市井评话,耍嘴皮子的极其荒诞的夸张之语。撒离喝打了十几年的仗,说身经百战亦不为过,却从未见过有那一个猛将,能单凭个人武勇,辟易千军,闯阵杀将的。这般的虚声恫吓,根本不会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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