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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司马家[全三册]-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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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造反,苏峻也是有几支同盟部队的,其中最能打的就是祖约的部队,他一直与苏峻并肩作战,但是现在祖约部队的军粮渐渐不支了,苏峻立即准备了十万石大米,紧急运往祖约军中。运粮大队浩浩荡荡地出发了,他们的行军路线很有特点:其中很大一段路在江边,而江中就是敌军的船只,颇有点耀武扬威的意思。运粮士卒们不屑地望着水里的敌军,那眼神仿佛在说:“有本事你们来抓我啊!”这一看,彻底把晋军激怒了,他们在毛宝的带领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登上岸,抢走了本来要送给祖约的白花花的大米。消息传到祖约军中,他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立即披挂上阵,想把大米抢回来。毛宝当然不会傻乎乎地留下来等着挨揍,当祖约赶到江边时,地上只剩下横七竖八的运粮部队尸体。
祖约的粮食被抢走了,这可是大事情,一旦抢不回来,全军就没吃的,军队一旦缺粮,离失败也就不远了。他当然不甘心,毛宝没逮到,便开始攻击湓口,湓口在今天的江西九江境内,是一处重要的沿江军事要地,湓口若失,晋军再登岸将十分困难。陶侃派毛宝迎敌,意思很明白:你自己闯的祸,自己看着办吧!湓口在岸边,叛军的陆战优势渐渐发挥出来,几个回合过去,毛宝渐渐不敌。正当他奋力杀敌时,一支冷箭从天而降,毛宝避之不及,箭头穿过他的髀骨,牢牢插到马鞍上,整个左腿被死死钉住,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染红了马背。部将双脚踏在马鞍上,费了很大力气才拔出来,身受如此重伤,毛宝仍然在马上坚持作战,其重伤不下火线的精神深深激励了每一个士兵,在他们玩命式的奋战下,阵地终于保住了。
实在没想到,这苏峻的叛军还真能打,晋军两面进攻还打不垮他,苏峻虽然左支右绌,但还是将晋军的攻势都挡了回去。东路军与叛军相持了一个月,还是没能向建业前进一步,陶侃心急如焚,就差打退堂鼓走人了。屋漏偏逢连夜雨,温峤军队的军粮就快见底,当温峤提出借粮的请求时,陶侃心中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他快步走到温峤面前,劈头就是一通臭骂:“当初你劝我入伙时,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我能接受盟主之位,其余都不是问题,叛军旦夕可破。那现在我问你:军中的良将呢?后勤粮草呢?仗打了一个多月,叛军仍牢不可破,倒是你温峤的军队先进入困境,粮食你自行想办法去,实在不行把部队解散,让他们回家种地!北方胡人与西面的蜀贼日夜窥视着我的荆湘,我要回去了,平叛之事以后再说。”
第八章 逆势而上
乱世出英雄,只有乱世才能打破固有的体制,给有能力的普通人带来机会,战争就像大浪淘沙一般,让原本被埋没的金子露出光芒。
72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危难之中见人心啊,在这种极度艰难的情况下,还是谋士毛宝挺身而出,他听说温峤碰了一鼻子灰,除了暗自叹气没别的办法,毛宝让人将他抬了进来,由于前几日的箭伤,他只能躺在病榻上,士兵们将病榻平放到地上。“温太傅莫急,叛军久攻不下,陶将军不免有些上火,这不难理解,大军费尽周折才到达建业,哪有轻易撤军之理?陶侃所言也不无道理,荆湘地区还不太平,大军在建业停留的时间越长,西面就越危险。但即使再危险,也不及社稷万分之一,温太傅放心,我这就去劝说陶侃,一定让他留下来。”“那就有劳先生了!”温峤向毛宝作揖,“箭伤不碍事吧?”“放心吧!我毛宝和阎王说好了,一定要死在苏峻后边!”
为了社稷,毛宝算是操碎了心,平时他不显山不露水的,一旦到了国家危亡之际,毛宝就展露出忠臣本色来了。病榻由四个士兵抬着,一路往陶侃军营走去。见到陶侃,毛宝就问:“陶将军可有回师之意?”陶侃扫一眼病榻上的毛宝道:“没错,叛军迟迟不平,大军留在这里徒劳无益,我刚接到战报,李氏和北方的胡人已经蠢蠢欲动了,你自己看吧!”陶侃把战报递到毛宝手中。毛宝将战报狠狠地揉作一团:“臣不闻荆湘之灾,只知社稷之危!”“你……”陶侃正待发作,眼中瞥见毛宝身上层层的绷带,内心百感交集,语气缓和下来,“箭伤好些没?”“托陛下,托社稷,托将军之福,已无大碍!”毛宝说这话的时候,特意在“社稷”二字上加重了语气。“社稷,又是社稷!当前形势,非我陶侃不忠,实在是力有不逮啊,再耗下去,不仅社稷不保,只怕荆湘六郡也要易主,到时天下之大,何处能容你我?”
毛宝这次来,是抱定决心要说服陶侃,因为目前只有他这支部队才能打败叛军,一旦陶侃意志不坚定,一切就全都完了。所以他淡淡地说:“如今能挽救先帝基业的只有将军你了,你若退兵,江山易主是迟早的事,你是陛下的臣子,陛下都不在了,还哪来的臣子!将军难道想学王敦、李特,拥兵自立吗?”陶侃听后大惊失色:“我陶侃从一介布衣走到今天,全仰先帝器重,先帝之恩,陶侃日夜思报尚不能已,怎么会行僭越之事!”毛宝的话看似平淡,分量却极重,里面有两层意思:你陶侃若退兵,就是不忠;其二,皇帝一死,不管你陶侃有没有自立之心,都将成为既定事实。陶侃何等聪明,他听出了弦外之音,所以赶紧表态。毛宝接着说:“苏峻比之杜彛绾危克Τ鑫廾奔湟怀ぃ厝蝗诵母《K奖砦炊覆菹刃校Φ卑炎髡侥勘攴旁谒站牧傅郎希源死醇铀俚芯睦0堋<热煌獠吭菔辈荒芡黄疲蔷驮诘腥四诓恐圃烀埽绱艘焕矗笫驴沙梢樱
毛宝此时所起的作用超过了任何一个人,当大家都灰心丧气的时候,只有他挺身而出,为了拯救社稷安危,拼尽全力,这就是东晋的脊梁。“就依你所言!”陶侃咬咬牙,“前几日你所劫军粮,仍有数万石,我会让人全部送到温峤那里,毛将军好生养伤吧。”毛宝哪能闲得住,刚处理完联军的分裂危机,他就着手“解决”叛军的粮食问题。毛宝毕竟是谋士出身,计谋多,手段高,和陶侃一配合,几天下来战果颇丰,苏峻的粮草一大半消失在天空中浓烈的黑烟里,另一小半成了陶侃的战利品,陶侃见毛宝出的主意效果不错,遂彻底打消了撤军之心。这下子叛军眼见就要喝西北风了,苏峻非常着急,建业已经没希望了,皇帝那几石米等于杯水车薪,况且苏峻也不敢动,这么做和弑君没什么分别。都城抢不到,皇帝不敢抢,那就抢陶侃好了,打定主意后,苏峻派韩晃等人攻击大业(京口对岸的军事要塞),大业只是一个靠军事起家的小城,城内没多少粮食,但该城还有一个身份:京口的屏障。苏峻真正的意图是大业背后的京口。
苏峻的这一招是晋军所没有预料到的,当叛军来袭时,晋军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无论从物质上还是思想上,这就造成了战斗局面的被动。镇守该城的是郭默,韩晃所率叛军强悍的战斗力是有目共睹的,郭默挡不住他的强大攻势,一面向友军求援,一面苦苦支撑。城中缺水,守军就收集战马及士兵的粪便尿液,以解决燃眉之急,援军迟迟不到,郭默便下令突围,经过一夜苦战,郭默还真突了出去,但是大业失守了。消息传到京口,守将郗鉴极为震惊,这样一来,京口便暴露在了敌人锋芒下。郭默自知罪责难逃,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作战参谋曹纳跑到了郗鉴那里,曹纳满身伤痕,郗鉴却还要治他守城不力的罪。郗鉴这就有点不地道了,当初郭默求援时,京口距大业最近,郗鉴却以敌军包围太过严密为由不肯救援,敌军的包围既然如此严实,郭默怎么还能逃出去?这只是郗鉴避战的理由罢了;再说守军主将是郭默,主将的决定,一个作战参谋能否决吗?拿鸡蛋碰石头,碰碎了还要嫌鸡蛋不够硬,哪有这样的道理?
73 一着棋错,满盘皆输
一场仗打得时间久了,其实就是僵持着等待对方犯错误,谁先精神恍惚犯一个大错误被对方抓住,谁就有可能输了这场战争。此时的陶侃亦收到了郭默的求援信,正待出兵时,长史殷羡对他说:“我军不擅长陆战,大业之围能不能解先打上问号,倒不如进攻石头城,此城是叛军的大本营所在,彼时,韩晃必然回军救援,大业之围自然可解。”陶侃接受了这条围魏救赵之计,他命温峤、庾亮等人率一万人南下,与苏峻的八千人相遇,苏峻派儿子苏硕和大将匡孝迎敌,这两个人很是争气,把温峤等人打了个落花流水,然后回来报捷。苏峻非常高兴,干脆在阵前摆起了筵席,宴请得胜归来的将士们,苏峻这人在酒桌上比较老实,抱起酒坛打了一圈,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正当一群人吆五喝六时,哨兵来报:“敌军再次来袭!”人在喝醉酒的状态下会无比亢奋,更有甚者,会幻想自己就是特别牛叉的人物,以为自己天下无敌——苏峻就是这类人。
这就像是两个人下围棋,本来双方对每一落子都考虑得很仔细,都没有漏洞,但下着下着总会有一方因某种情绪方面的原因而疏忽了一步棋,所谓“一着棋错满盘皆输”。苏峻喝醉酒后的做法很让人费解,他撇下大军,率领身边不多的几个骑兵,纵马飞奔,向敌阵发起突击。古人打仗讲究排兵布阵,比较出名的如诸葛亮的八卦阵,温峤没有诸葛亮之才,但所摆下的阵势再不济,也不是你苏峻区区几个骑兵可以突破的。几次突击,都不能突围,苏峻酒醒了一大半,他赶忙回头向中军靠拢,在回去的路上,他的战马被绊了一跤,奔跑速度慢下来。温峤的部将彭世、李千二人快马加鞭,迅速赶上了苏峻,两人一左一右,把苏峻刺下马来,远处的匡孝等人虽然赶来救援,但还是晚了那么一步。等待苏峻的只有死亡,苏峻的头被当场砍下来,连同尸体一块被运回大营,然后被剁成了饺子馅,骨头太硬,不好剁,那就烧了,烧完后向空中扬去——凌迟加挫骨扬灰,史上最惨死法就此出炉。苏峻之乱就这样极富戏剧性地收场了,与其说是陶侃、温峤等人的功劳,倒不如说是坚持就是胜利更为贴切。
苏峻一死,叛军立即群龙无首,各路武将谁也不服谁,没有了统一指挥,军队一旦各自为政,就很容易被对方击败,没经过几次战役,叛军就全盘崩溃了。东晋政权得以苟延残喘,陶侃和温峤这两个老搭档双双位极人臣,陶侃率军回到荆州,温峤则在朝中辅佐小皇帝,庾亮经此一战,地位下降不少,七个辅政大臣中死了俩,王导一直不受重用,郗鉴领兵在外,朝廷实际上由温峤主政。
北方地区目前又出现了两雄相争的局面,前赵与后赵都已经成长为此地最为强盛的帝国,但是一山不容二虎,两者之间的决战势在必行。想当年分家时,刘曜与石勒平分秋色,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后赵国力大大超过了前赵。刘曜的政权建立在征服羌、氐大族的基础之上,荀子有言:兼并易而坚凝难。刘曜始终拿不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治国方略。后赵则不然,石勒在汉人张宾的辅佐下,施行了一系列富国强兵的措施,实力猛增,加之手下有石虎、石聪等一批猛将,无论在政治上还是军事上,都要领先前赵一大截。在这种形势下,石勒萌生吞并前赵的想法也就不足为怪了。
74 北方的两虎相争
公元329年,前后赵之间的战争终于爆发了,后赵首先挑起事端,石勒派出他的弟弟——后赵第一猛将石虎挂帅,率大军出征攻伐前赵。石虎率兵四万,进攻蒲坂(今山西永济县),刘曜担心西凉张骏在后面放火,就派河间王刘述守卫关中,自己则带领前赵精锐东进迎敌,前赵此番出征,把家底全带上了,刘曜更是摆出一副玩命的架势。石虎见状,急急向后撤军,以避敌锋芒,刘曜兵势正盛,岂能饶了石虎,他在后面一通狂追,终于在一个叫五侯原(今山西闻喜县)的地方追上了石虎。
石虎这次出征算是遇到了硬家伙,本想欺负一下前赵,结果发现前赵的实力非凡,刘曜还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他逃无可逃,只能硬着头皮与数倍于己的敌军展开决战。激战一昼夜后,石虎损失惨重,后赵军伏尸二百余里,大将石瞻被杀,粮草辎重全部成了对方的战利品。这里有必要提一下石瞻此人,石瞻本名冉良,石勒破乞活部时,冉良全家几乎阵亡殆尽,冉良当年仅有十二岁,石虎见他气度不凡,颇有大将之风,便收其为义子。冉良阵亡时,年仅28岁,膝下留有一子,冉闵。熟悉历史的读者可能会对这两个字大吃一惊,没听说过也无妨,由于冉闵小朋友还小(年仅五岁),我们日后再说。
石虎这一仗打得实在别扭,基本上是光挨打而没有还手之力,石虎心想自己纵横江湖许多年,没吃过这亏啊,但形势比人强,他也只得召集残兵败将,向朝歌(今河南淇县)退去。刘曜乘势进军,兵锋直指洛阳。镇守金墉城的为后赵大将石生。石生根本没有和刘曜交手的机会,因为刘曜掘开了千金堨,千金堨是古代的一项水利工程,在洛阳境内,其地位不下于今天的三峡葛洲坝,该年的雨水比较充足,千金堨积蓄了不少水,古人打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守着这么一颗定时炸弹,石生本来就心虚。刘曜仿照关羽,免费给敌军洗了个澡,滔滔黄河水以万马奔腾之势灌入洛阳城,城内地势低洼的地方迅速积起了一丈多深的水。趁此机会,刘曜分兵几路,向后赵国纵深地带行军,汲郡(今河南卫辉西南)、河内(今河南沁阳)等地纷纷失守,刘曜军的声势抵达巅峰。
石生是石勒的儿子,儿子被困,父亲能不担心吗?接到儿子求救的书信后,石勒亲自点齐十万大军,马不停蹄地奔赴洛阳。刘曜袭取洛阳后,被接踵而至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当石勒急行军时,他却在城内喝酒打牌玩女人,左右劝谏,刘曜非但不听,反而杀了劝谏之人。人在将死时,会突然变得疯狂,即使谦谦君子也会突然变得暴虐凶残,民间对这种现象有一个专用名词:“催命”。洛阳又不是襄国,用得着这么兴奋吗?石勒也很高兴,与刘曜不同的是,他看到了战机,出发前,他预想了三种局面:最坏的,刘曜把兵力集中在成皋关,成皋关是洛阳东面的门户,控制着洛阳的水陆交通,凡东面之兵西进洛阳者,必先取此关;其次,敌军沿洛河排兵布阵,前两者,刘曜无论选哪一条,石勒都将面临一场鏖战。
石勒所没想到的是,刘曜此时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一个人偶尔犯一些错误情有可原,但关键是要看这错误犯在哪里,一旦犯在重大的战争当中,那损失就太大了。石勒本以为刘曜再怎么说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应该不会把大军驻扎在洛阳坐以待毙吧!石勒正想否决这一条下下策时,部将跑来向他报告:“赵王,成皋关和洛水沿岸均不见敌军影子!”石勒一听,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非常豪放地大笑起来,一直笑到面部肌肉抽搐。部将不明所以,但也不好问赵王您是不是发烧了,于是战战兢兢地问道:“末将不解,赵王因何发笑?”“有坚关不守,有渡口不占,却在洛阳等死,我在笑刘曜小儿徒有虚名罢了!此乃上天助我!”石勒转身吩咐道,“传我军令,让士兵们带三天口粮,盔甲辎重统统留在原地,加速行军!一定要火速进军荥阳,占领成皋关!”
石勒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达了成皋关,刘曜并没有在此处驻防,所以就轻易被石勒的大军夺了去,刘曜此时才如梦方醒,他扔下娱乐工具,率大军倾巢而出,依洛河排开阵势,准备迎敌。刘曜的兵力达十数万,远远多于后赵,而后赵轻装上阵,必不能持久,刘曜的正确做法是集中兵力,重新夺回成皋关,再行石勒给出的中策。放弃了这条计策,刘曜只剩死路一条了,洛河很长,也不甚宽广,就是再给刘曜一百万人,都不一定防得住。石勒没急着过河,而是趁机攻占了洛阳,如此一来,前赵军一旦战败,只能败退金墉城或者向西撤回关内了。两天后,石勒下令全线进军:石虎率三万步兵攻打刘曜的中军,石聪、石堪率八千人攻击刘曜的前锋,石勒本人则和石聪夹击敌军其余部队。
75 刘曜的一错再错
喜欢下围棋的人可能会有这种经验,一盘占优势的棋局,有时一步棋错还不至于崩盘,但有了一步错棋后,往往会鬼使神差地接连走错,于是棋就输定了。接到战报时,刘曜正在营帐里喝酒,刘曜从年轻时起就喜欢喝酒,年纪越大酒量越大,为了表示自己的镇静,也为了壮胆,刘曜又喝了满满的几大斗,这才不慌不忙的出门迎战,平时骑的那匹战马好像有所预感,死活不迈腿。大敌当前,刘曜没工夫和一头畜生较劲,于是换了匹小马。刘曜就这么摇摇晃晃地颠到阵前,士兵们见陛下亲自出战,乱哄哄的前线顿时安静下来,在刘曜的指挥下,他们向前赵军发起突击。前线的士兵玩命厮杀,中军刘曜的酒劲儿发作了,他觉得看看不过瘾,便亲自上阵,过一把主角的瘾。左右劝阻不得,只好掩护皇帝冲杀,毕竟御林军人数较少,为了保障皇帝的安全,他们举起了皇帝的龙旗,这样己方士兵多少能照顾一二。
刘曜的这一招真是愚蠢到家了,皇帝在战场上无论如何不能暴露在对方面前,一旦皇帝暴露了行踪,那么所有的敌军都会朝这里猛攻过来,果然对面的石堪率先发现了那面金黄色的大旗,只见他一声令下,后赵军放下了手里的活,纷纷向刘曜的方向猛攻,士兵们为了保护皇帝,迅速回拢过来,前赵军如潮水般后撤,刘曜酒后骑马,一时没控制好方向,在护城河的冰面上摔了个大跟头,刘曜身穿沉重的盔甲,结结实实地在冰面上砸了个大洞,他连人带马全掉进了冰窟窿里,刘曜身上受伤十几处,仅贯穿伤就有三处。当刘曜好不容易探出头时,他发现旁边围了一群后赵军,他们正聚精会神地盯着自己,仿佛在看一个外星人,前赵承的是汉赵大统,石勒尚未称帝,即在名义上,刘曜仍是他们这些人的皇帝,皇帝掉进冰窟窿,百年难得一见啊!
刘曜作为皇帝都被对方给抓了,他的部队还有什么可以打的?前赵军立即就开始崩溃了,在后赵大军的追杀下,四散奔逃,此战当中前赵军死伤五万多人。石堪是一位身经百战的统帅,但也是一个有恻隐之心的普通人,面对尸横遍野的战场,他拒绝了部下赶尽杀绝的建议:“我们此战的目的只是刘曜一人,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不用株连无辜了,放他们一条生路吧!”刘曜被押送到襄国,石勒怀念起早年并肩作战的日子,没有杀他,只是劝他给关中的太子刘熙写信,停止抵抗。刘曜还是有些骨气的,他写信给儿子和前赵大臣:“关中地区易守难攻,尚可抵御石勒,尔等一定要励精图治,上下齐心,振兴我大赵,朕自知劫数已到,尔等切不可以我为念,断送了赵国江山!”
如此写法,这封信石勒当然不能给他发,但刘曜拒绝顺从,石勒派人去劝也没用,道理其实很简单,前赵失去了刘曜,其他人是玩不转的,灭亡是迟早的事。但石勒左等右等,迟迟没见到刘曜低头,不禁大喝道:“这老小子居然敢玩我!”他一怒之下降低了刘曜牢房的等级,之后便是一降再降,待到不能再降的时候,石勒杀了刘曜。九个月后,石虎在义渠(今甘肃庆阳西南)大败刘胤,乘势进军长安,俘虏刘熙和文武百官,前赵灭亡。历史上通常把前赵和刘渊的汉赵国算在一起,亦称“汉赵”,汉赵自公元304年立国,329年被后赵灭亡,传五帝,凡26年,可谓昙花一现。
石勒终于将自己的帝国形成了规模,后赵真正成为了北方地区一个超级强盛的国家,在各个方面,石勒都赚大了。平定雍州之地后,后赵的版图扩张了近两倍,此时的后赵,西接吐谷浑和凉州;东临大海;北达蓟城,与慕容氏为邻;南抵长江,和东晋隔江相望——石勒已经基本统一中国北方地区。为了保持帝国西部的稳定,石勒任命羌氐二部首领蒲洪、姚弋仲治理雍秦之地。另外,石勒为防止当地少数民族作乱,迁十余万羌氐民众到司冀二州,此举也是为了促进后赵腹地的经济建设。还有一个小尾巴,刘胤,此人是刘曜的儿子,国家灭亡后,他跑到了江州,试图恢复前赵的社稷。当然,这只是刘胤为敛财而编造的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他逃到江州之后,开始跟当地人做生意,赚了数以百万钱。
在乱世当中,有钱是个很危险的事情,因为你有钱,对你眼红的人就多,说不定哪一天,脑袋搬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刘胤成了富豪之后,郭默率军来到了江州,此人大家还记得吧?从大业城突围出来后,郭默不敢回去,就率领一部分军队落草当了土匪,辗转多日,他终于到江州。郭默对刘胤这只秋后的蚂蚱很是反感,就乘他不备,率军突袭把他杀了,收降了他的部下,然后把刘胤的脑袋装在一个匣子里,命人送到建业。匣子里还有一封信,内容是请求做江州刺史,江州远离建业,郭默无非是想做土皇帝罢了。王导等人觉得他平贼有功,就给了他江州刺史的官衔(温峤已死,大权重新落到王导手中),陶侃却看出了其中的猫腻,他反问王导:“今天郭默请求做刺史,那明天请求做丞相呢?!”经陶侃一提醒,王导也认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但郭默吞并刘胤的部众后,实力大增,已现尾大不掉之势,便只能日后再说了。
76 分配不均酿后患
有时候一个创业团队,在创业初期,大家反正都穷,为了同一个赚钱的目标,紧密团结,共同进取,但等到公司上市了,倒反而发生分配不均的内部矛盾。灭亡前赵后的第二年,石勒在群臣的一再劝说下,即皇帝位,一切礼节都按天子的待遇来——中国乃至世界上第一个亦是唯一一个奴隶兼文盲皇帝就此出炉。石勒是为数不多的完全靠着自己努力登上帝位的皇帝,他的民族——羯族,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民族,因他而在历史舞台上熠熠生辉。石勒称帝后,照例是一番封赏,这里仅说明一下最猛的两人:首先是世子石宏,年仅十七岁的石宏被册封为太子,加骠骑大将军衔,都督中外诸军事,称大单于、秦王,其中每一个官衔都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石虎,中山王、太尉、尚书令,没了。太尉,虚职;中山王,自石虎与哥哥团聚那时起就是了;尚书令,皇帝的文书,正六品。
团队分赃不均,这是常事,因为面对那么多的功臣,要想分得人人没意见,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石虎要和世子对比,这本来就不应该,但他认为石勒明明就是偏心!石虎随石勒南征北战,战功卓著,可全部官衔加起来都没娃娃石宏一个高。石虎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儿子石遂,差不多把一肚子苦水倒干净后,他说了这样一句话:“待主上驾崩之后,石宏此种万不可留!”石勒并非不知,亲弟弟什么德行,他最清楚不过了,当刘琨把石虎送来的那一刻,他从石虎眼睛里看到了一丝预兆:此人将来必是祸患!当下便抽剑欲杀之,好在石母的苦苦阻拦,石虎才留下了一条小命。当年石虎只有十七岁,石勒虽然委以重任,但对这个弟弟的警惕之心,从未松懈。
历朝历代,皇帝平定天下后大杀功臣,其实是对这种忧虑的反应过度,但若放纵这种苗头的发展,给自己的后代留下祸根也不奇怪。虽然注定石勒不可能让石虎掌控国家大权,但他明知石虎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却没有及时清理门户,这就好比在龙椅下埋了一颗定时炸弹,石勒归天之日,即为炸弹的爆炸之时。无论如何,此时的后赵还是一派歌舞升平,大局初安,石勒大宴群臣,酒至酣处,石勒问谋士徐光:“朕可以与古代哪一类君主相比呢?”徐光想了想,说道:“陛下无论文治还是武功,都远远在汉高祖之上,可与尧舜齐名,而后世没有一个能与陛下相比的!”石勒笑道:“爱卿言过其实了!人哪有不了解自己的,如果我遇到汉高祖,就向他称臣,与韩信、彭越等人比肩;假使遇到光武帝,就和他逐鹿中原,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大丈夫行事应当光明磊落,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万不可学曹孟德、司马仲达,欺负人家孤儿寡母!”
有时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比如以前说到过的司马昭,在一切准备妥当打算当皇帝时,突然病逝了,与皇帝宝座失之交臂,而石勒就运气多了,及时当上了皇帝。他在称帝后的第二年,身染重疾,于当年七月病逝,谥号明帝,这位雄才大略的皇帝的唯一遗憾是没能统一中国。可能是因为石勒出身低下,且不是中原正统,清朝学者王夫之评价他:“石勒起明堂、辟雍、灵台,拓跋宏修礼乐、立明堂,皆是也。败类之儒,鬻道统以教之窃,而君臣自绝于天。故勒之子姓,骈戮于冉闵;元氏之苗裔,至高齐而无噍类;天之不可欺也,如是其赫赫哉!”古代的正统观念非常浓重,讲究“名不正则言不顺”,石勒乃一介蛮夷,而且间接灭亡了西晋,被后世冠以“窃国者”之名也就理所当然了。石勒生逢乱世,从奴隶的奴隶一步步走到今天,统一中国北方地区,在后赵政权的统治下,北方经济得到复苏和发展,石勒对于历史的推动作用毋庸置疑,其采取的一系列治国方略,也很值得后世效仿。
在石勒病重期间,还发生过这么一件事情,因为他是皇帝,他的一举一动,是生是死都关系到国运,尤其是石虎,对此加以数倍的关注。石勒的病床旁边常常仅有石虎一人,石虎怕哥哥做出于己不利的事,比如拿他陪葬之类的。因此派亲信全面接管了皇宫,连皇后都不能见,石虎还假借诏命,召回了在外领兵的石宏和石堪。令石虎大惊的是,哥哥的病居然回光返照了!看来石勒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趁石虎放松宫禁的时候,石宏见到了父亲,石勒非常生气:“不是让你在外戍边吗?怎么回来了?”石虎急忙说:“恐怕有人矫诏,我一定查出矫诏之人,太子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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