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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豪商-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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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童贯摇摇头,“打都没打就回去了?”
“还要打?”高俅摇摇头,有些惶恐地问,“大官难道不怕有诈啊!”
“不怕。”童贯笑道,“咱们也有四个将的兵力,两万人的大军,战兵七八千人,可没那么容易让西贼给击破了。再说从安塞堡到塞门寨这一路地形都不怎么开阔,沿途千沟万壑,处处都有险可守。昔日元昊亲率十万大军击刘平、石元孙与三川口,不也苦战多日,方才分出胜负?眼前这股贼军,难不成还能和元昊的十万大军相比?况且昔日刘平、石元孙乃是孤军,四下并无应援,才被元昊所破。而如今鄜延路诸军正向延安靠拢,横山北麓还有武好古一军迫近石州、夏州。眼前这股贼军可谓腹背受敌,极为不利。我军只需要持重缓进,就不怕中伏了。若是堂堂之阵,在这等地形上,又有何惧?”
高俅现在胆子也肥了那么一丁点儿了,毕竟在湟州见识过尸山血海,党项人的精锐也不是没有打败过。况且眼前的两万党项兵看着并不很强,应该是容易对付的弱兵。
但总还有些犹豫,低声说:“大官,话是这么说,可就怕有个万一啊!现在情形对咱们有利,功劳也赚得够了……多了也无用啊!”
最后一句话说得可真有点太直白了,高太尉已经赚足功劳了!武好古在银州拿下的功劳,他也有一份。在安塞堡退敌的功劳也有他的份儿,一个遥郡还怕没有吗?
再说宋朝的武人真的是功劳越大越好吗?当今官家是心大,可他毕竟姓赵啊!而且朝中还有许多喜欢找武官麻烦的文臣大青天呢。功劳不大还好,要是功高盖主了,有人说你跋扈都得害怕上老半天,这日子过得多没劲啊!
将门边角料出身的高俅太明白这一套规则了,所以他没太高的要求,这辈子能有一任三衙管军就心满意足了,再往上去当同知枢密院事那可就是众矢之的了。
童贯已经明白高俅的意思了,他又想了想,“不如这样吧,咱们吊在西贼身后10里开外,同时再派精锐前出,占据沿途高地,这样就能万无一失了。”
这里是千沟万壑的陕北延安啊,十里在山沟沟里弯弯曲曲的道路,对于高俅、童贯的大军而言,已经是足够安全的距离了。别看童贯高俅手中实际只有一万四千人,可是只要这一万四千人依托地形,摆出枪林箭阵,十倍的西夏军队也不敢硬冲的。
童贯和高俅定计妥当之后,便率领着四个将,账面两万,实际上不下一万四千人的步骑大队,列阵而进,缓缓追赶在装作乱纷纷撤退的西夏大军背后。
……
夜色当中,篝火在沟壑山谷间烧得旺旺的。退了大半天的西夏大军,重要在塞门寨和安塞寨之间的崎岖地形上暂时扎了下来。
早有提前撤退的卫戍骑兵把周遭的山谷沟壑翻了个底朝天,确保没有宋军潜伏,然后又占据了几处高地,以掩护庞大的西夏军团。
大堆大堆的篝火随后被燃了起来,还有从塞门寨已经南下途中发现的村落中搜罗出来的各种好吃食,都由随行的负赡兵烧得滚热的将出来,去伺候那些铁鹞子和卫戍军的大爷。
还有一些负赡兵趁着做饭吃饭的时候,搭建起了帐幕,一个个小小的帐幕都搭在篝火边上,熊熊燃烧的火焰,将这陕北寒冬的低温,稍稍驱散了一些。
察哥此时此刻则和萧合达一块儿,登上了一处视野开阔的黄土塬,凭高眺望十余里外宋军的宿营地。
高俅果然名不虚传!虽然被从安塞堡中诱了出来,但是并没有急于追赶西夏大军,而是缓缓尾随在西夏大军背后,相距十余里。
而且在行军途中,还不断派出小股精锐在大军之前抢占沿途的制高点,几乎是步步为营的前行。还真是不露一点破绽给对手啊!
萧合达看了一会儿,对察哥说道:“大王,要不明晚某家带兵去试探则个?”
“试探?”察哥看着萧合达。
萧合达笑了笑说:“顺便再败上几阵。”
“骄兵之计?”
“对!”萧合达道,“前日塞门寨上来报,说是有不少横山蕃部的步跋子来投,正好驱使他们去和宋军交战。”
“好!就怎么办!”
横山蕃部的小强盗当然是拥护西夏这个大强盗的,大强盗会领着小强盗去抢汉人啊!所以听说大白高国的兵马又越横山南下了,他们自然纷纷来投了。
只可惜如今这世道,做贼也是有可能赔本的。
西夏祥祐军司原本的老巢石州,现在已经被将近两万人的宋军团团包围了。
不过今天并不是一个攻城的好日子,因为腊月的大雪又如鹅毛一般的下了下来,将周围的一切都覆盖在一片白茫茫之中。蜿蜒从石州左近流过的无定河的河面已经冬得犹如钢铁般坚硬。
和破烂不堪的银州城不一样,石州城并不是一座废城,虽然城防远远算不上坚固,城墙显得低矮,城外的壕沟也只是浅浅的一道,也没有什么出堡、角楼用以加强防守。但城墙至少是完整的,而且昨天晚上气温骤降的时候,守卫石州的西贼还用冷水从墙头往外墙上浇下去,利用低温和寒风,在外墙表面形成了一滑溜溜的“冰甲”,让城墙变得很难攀爬。
另外,由于石州在元丰四年、五年的大战之后,就一直处于宋军武力威胁之下。所以守卫这里的祥祐军司一早就让人砍光了周围方圆百里的所有树木,这让黄四郎的工兵指挥也有点无木难为能工巧匠的意思了。
不过黄四郎没法子解决的难题,却让本来应该不会攻城的完颜斜也给想出了一个对策——负土攻城!
这是最原始,也是相当凶残的攻击方法。说它原始,是因为堆个土坡上城的办法,大概在人类学会筑城的同时就产生了。说它凶残,是因为负责堆土的往往都是被裹挟的敌方平民。
“快点挖,挖不完就没饭吃!”
穿了件抢来的暖和的裘皮的武天,这个时候正在充当万恶的监工,一手拎着皮鞭,一手持着柄长剑。年轻的脸孔上显出的都是凶恶的表情,还用生硬的党项话不断催促。
而被他催促着挖土的,不用说,都是被捕捉来的党项老弱妇孺了!其中……还有那个长得有点像阎婆儿的党项熟妇!也不知道玩腻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现在也被武天和他的兄弟们驱使着用铁锹在坚硬的地面上刨土了。
那个女人还对武天有点幻想,趁着武天从她身旁走过就扑过去跪在地上哀求,可是得到的回应却是狠狠的两下皮鞭。
“臭婆娘,快去作活!”武天吼着,那婆娘哭着,其他的党项老弱妇孺则是早就流干了眼泪,麻木的刨土。有人累得倒下了,马上就会有假子军团的少年上去拳打脚踢……惨叫的声音,不时在旁观看的武好古耳边响起。
武好古看着有点皱眉,倒不是因为自己同意了完颜斜也提出的攻城方法而自责……慈不掌兵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而且也没有比这个更低成本的攻城方法了。
根据可靠情报,现在石州城内的守军不多,西夏的祥祐军司早撤了,只有数百人的留守部队在石州城内。如果不是自家的骑兵太凶残,吓得他们不敢跑路,石州大概已经被拿下了。
让武好古叹气的是他的那些假子的表现……太凶残,太冷血了,没有一点同情心,而且还翻脸不认人。
武好古心想:那个武天十几天前还说要那个党项婆娘做老婆,现在就翻脸了……这小子有没有正常人的感情?不对啊,自己花了大价钱培养出来的假子骑士,是不是都有点心理疾病?
赵钟哥和王禀这时笑呵呵的到了武好古的身边,拱手行了一礼,赵钟哥道:“宣赞,二千几百个土袋已经差不多了,明天一大早就让骑兵第三指挥督促这些党项人堆土攻城吧。”
武好古点点头,“好。”他又问王禀道:“猛士都选出来了?”
“选出来了。”王禀说,“1000名猛士,都是没凑够一套房的,看着骑士们割来那么多脑袋,眼睛都红了。剩下的2000猛士都带着弓箭上阵,保管能压住城上的党项人。”
“好!那就好!”武好古笑道,“到时候本官也和高师严一样,拿着房契去督阵。”
王禀笑着:“那可就万无一失了!”
第七百一十五章 送人头啦
夜色已经非常深了,天空中乌云堆积,沉沉的压了下来,将月亮和星辰完全遮蔽。天空中只有一片黑暗。在并不太高的半空中,忽地一道火光闪出,伴随着还有轻微的轰鸣声。紧接着,又是第二道、第三道火光……
“火箭!敌袭!梆梆梆……”
在高俅、童贯统带的宋军大营中,顿时就响起了一阵阵惊呼和刺耳的梆子声。
刚刚过了一个提心吊胆的白天,正准备在温暖舒适的大帐内好好睡上一觉,恢复一下心力的高太尉,忽地就听见外面有人叫嚷起来了。然后就看见自己的一个亲随撩开裘皮的帐幕,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太尉,火箭!前面的兄弟发射火箭了……”
童贯派出的小股精锐当然不是塞门寨的弓箭手可比的,不仅装备好,战斗力强,而且还带着火箭。呃,就是那种在寻常的羽箭上绑上一个小小的火药包,点上火以后发射到空中,然后炸开的玩意儿。
在两军阵前没啥大用,但是可以用来在夜间传递信号。
火箭在空中炸开,也就意味着今晚将有一场血战了!
“快取青唐甲来!”高俅吼了一声,唤来两个贴身伺候的亲随,麻利的把保命的青唐甲穿好了,还戴上了兜鍪,这才在一群闻讯赶来的亲随护卫下去了中军大帐。童贯、刘仲武、杨可弼,还有另外几个正将,都已经披挂整齐守候在那里了。看到高俅进来,除了童贯之外的众将,全都恭谨行礼,口称太尉。
“怎地了?贼到何处了?”高俅到底上过几次战场,见多了厮杀,神经也粗了不少,因而显得非常镇定。
“八里开外。”刘仲武道,“最快半个时辰后接战。”
八里就是差不多四公里,正常步行并不用半个时辰。但是夜间战场行军可不是正常步行,必须结阵缓行。半个时辰能走完已经是飞速了,就算走上一个时辰也不算慢了。
所以中军大帐内的几个将领都显得不慌不忙,不过高俅还是能感到紧张的气氛。
高俅又问:“知道有多少贼寇么?”
刘仲武回答:“尚不知晓,但应该不会太多。”
高俅问:“何以见得?”
“因为只有摆在大路两侧的哨探放了火箭。”刘仲武道,“一条大路上能摆多少兵马?来得多了也展布不开,估计就是几千吧。”
塞门寨和安塞堡之间的地形,也和横山那边差不多,也是千沟万壑的黄土高坡,只是高度不如横山。
所谓的大路,就是沿着延水上游东岸比较开阔的地形修建的官道。而延水上游流经之处,其实也是一条沟壑,只是不知多少万年的水流冲刷之后,变得比较开阔了。不过这并不是唯一的通道,在延水两岸的万千沟壑之中,还有不少弯弯曲曲的山路可以连通南北东西。
如果西贼派出的是一支大军,那么至少应该分成几路齐头并进。现在只有一路报警,说明来敌只是一路。
知道来敌不多,高俅才稍稍松了口气,然后看看童贯。
童贯也习惯替高俅出谋划策了,开口道:“若只一路来,或是偷袭,或是试探。且不论了,总之一颗颗人头实实在在的,先割了再说。”
这口气真也不小!
“对!”高俅心虚地点点头,他手中可没房奴兵了,不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还是知道的。“传某的将令,今夜之战,格赏一律翻倍!”
还真是大方!
不过在座的将官们却是人人皱眉。宋军的精锐那都是概不赊账的主儿,得见着现钱才肯卖命……除非是置之死地,不拼命就要没命了。
总之,在大部分情况下,出兵打仗时携带的铜钱绢帛数量,是和部队的战斗力挂钩的,如果把钱花完了,就只能草草收兵了。
可部队行军时是不可能无限量携带铜钱绢帛的,而且鄜延抚司也不会多给……作为一个宋军的将领,打仗就得精打细算啊!
看见场面有些冷,高俅还在怀疑是不是给少了?他现在有的是钱啦,他可是共和行和界河商市的股东,而且在开封府做官的时候还收了许多贿赂,身价早就几百万缗了。所以眼界也大,真不觉得一仗打没了几万缗有什么了不起。
今晚这仗,只要能赢,自己在西北的戎马生涯就算完美了,说不定回去就是三衙管军了……
“好,好啊,就给双倍格赏吧。”童贯知道高俅的心理,也就答应了下来。他是监军,他同意了,别人也就没话说了。
童贯顿了顿又道:“现在天色漆黑,贼兵多半是想趁着夜色攻打,不如将计就计,就在营中设下埋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好!就依监军。”高俅是个没主意的名将,对童贯那是言听计从的。
就是童贯在自家大营中设伏的时候,萧合达正领着3000横山步跋子走在延河冰面上。
这些步跋子今天都弃了长枪,一律携带刀盾和弓箭。也没什么队形,只是乱纷纷的在冰面上快速涌动。
不携带长枪的原因是今天打得是夜袭,大晚上的可不是骑兵冲阵的时候儿。另外,横山步跋子有一点比宋军的步兵要强,就是身备三仗——同时能玩弓箭、刀盾和长枪。和武好古手下的猛士们一样,不过他们的“三仗”玩得并不太溜,也就是凑合一下。
而步跋子真正的本事,就是能行军。这些都是陕北山区的蕃部农民,从小就在万千沟壑中钻来钻去,练就了非常过硬的脚力。
另外,由于生存条件恶劣,他们也比较耐得苦寒。
相比之下,寻常的宋军步兵都只精通一仗,不是刀盾,就是长枪,又或者是弓弩。
而且宋军非常重视远射而忽视近搏,步兵一都(寻常的宋军此时是采取“花队编制”,也就是将刀手、枪手、弓弩手混编在一个都或者队中),通常只有刀手(刀盾)八人,枪手十一人,其余都是弓弩手。这样的编制下,列队阵战是很厉害的,万箭齐发,很容易就将对手射成刺猬了。不过在近战格斗中就吃亏了,毕竟一个都就只有二十几人(加上军官)能打肉搏。
对于宋军步兵的这个毛病,萧合达是非常清楚的,所以今晚的夜袭他就要尽可能和对手肉搏。如果能用3000横山兵把对方的阵营打乱。
那么他就会给后方的察哥发信号,四万党项大军就会猛扑而来,一举消灭高俅指挥的大军。
当然了,这只不过是侥幸的安排……高俅这样的名将,怎么可能那么好对付?
所以萧合达的3000横山兵其实是来送人头的。
这叫骄兵之计!
……
“统军,宋狗乱了!”
用不着手下提醒,骑马行军的萧合达就看见前方宋军营寨的栅栏背后一片不停游动的火把。
这应该是宋军正在乱纷纷的整队!
可是他们在一个时辰前就射火箭报警了,那么长时间怎么还没整完队伍?
萧合达并不是傻瓜,已经知道不对了。可是他今晚本来就是送人头来的,所以也就将错就错了。
“横山蕃部的勇士们!”萧合达吼了一声,“宋狗已经乱了,现在就是打败他们的时候!吹号,进攻!”
他看到的情况,那些带着部落中的勇士来替西夏打头阵的横山蕃部首领们也都看见了。
这帮人现在虽然也号称是步跋子,但已经不是西夏的正规军了。毕竟绝大部分横山的控制权已经落在了宋军手中,他们这些蕃部首领和勇士,都是官家赵佶的子民,自然不可能接受西夏的训练了……
现在看到有机可乘,这帮蕃部勇士也不讲什么纪律什么阵型,一拥而上就是了。
反正今天本来就是夜战,大晚上的,还摆劳什子阵啊?
冲在最前面的勇士已经扑到了栅栏前面开始用刀子劈砍了,那些栅栏使用的木料看着都很细,也不是什么好木头,很快就被砍到或是推倒了不少。
在这个过程中,为数不多的宋军弓弩手也放了几轮箭镞,也不知道放倒了多少横山羌。不过这帮人正在兴头上,这点损失压根吓不住他们。
宋军的栅栏很快出现了多处破口,横山羌们呼喊着冲了进去。而那些放箭的宋军弓弩手却都桃之夭夭。紧接着出现在这些横山羌眼前的,就是一片停满了板车的开阔地带,而每一辆板车上,都“堆满”了各种颜色的绢帛!
一帮横山蕃部中来的小强盗们顿时就热血上脑了,他们本来就是为了抢一把才跟着西贼南下的,如今看到恁般多的财货,早就把打仗的事儿忘在脑后了。当下就是人人争先恐后,扑向了那一车车的“绢帛”……
就在这时,一支火箭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出来,在空中炸开。然后就是一阵密集的弓弦响动,无数支带着火光的箭簇,仿佛流星一样,出现在了漆黑一片的夜空之中!
宋军的伏兵上场了!
第七百一十六章 中计了,没钱了
无数支火箭(这个不是会爆炸的火箭)落下,除了插在正做发财梦的横山步跋子们身上,还有不少落在了一车车的“绢帛”上面,顿时就引起了大火。绢帛易燃,绢帛下面的干草更加易燃。碰着火星,顿时就是冲天的大火,将这些正在抢东西的横山羌的周遭,全都照得犹如白昼。
暴露在火光中的两三千横山羌顿时就成了埋伏的宋军弓弩手的活靶子。漫天而来的箭镞一轮又一轮的在人堆中落下。那些披甲的横山羌部落贵人们还好一点儿,无论披甲铠甲总是能遮挡一二。而且他们身边还有持盾的护卫,拼着自己被射成刺猬,也要遮护着主子。可是那些没有甲的,甚至连大一点的盾牌都没有的横山羌,那可就凄惨到家了。
一阵箭雨落下,顿时就扫倒了一片。而其中的大部分人又不能一下死透,只是在那里翻滚着嚎叫。
反应过来的横山羌开始乱纷纷的向那几处栅栏破口涌去,向要赶紧逃离这片死地。可就在这时,宋军的喊杀声响了起来。埋伏的长枪手、刀盾手,全都潮水一般的涌上来了。这些都是身披铠甲的悍卒,又得了高太尉的言语,准备来赚双份的赏钱了。
这份奖励虽然没有开封府的房子对房奴的吸引力大,但是今晚摆明是顺风仗了。怎么能不趁机多割点脑袋?脑袋还能换军功升官呢!
少年韩五也披上了铠甲,拎着一口直刀,持着一面盾牌,就出现在冲杀的宋军步兵中了。那日他是哭着要求加入禁军,替死难的家人朋友报仇,陶节夫才许他加入禁军,充了个下兵的。
兵虽然是“下”的,可是韩五的武艺却不打折!
韩五祖祖辈辈都是延安人,自打西贼崛起后,延安就是前线州府了。不仅西贼时不时的入侵,就连横山上的羌人也是有事没事就来抢一把!所以居住在延安的汉人农夫多少都得会两手了。
另外,北宋朝廷在西北沿边各路推行的弓箭手制度,也极大的鼓励了百姓习武——练好武艺就能去招弓箭手,招上弓箭手就有200亩到250亩耕地啊!
土地对农民的吸引力,恐怕不在开封府的房产对房奴的吸引力小啊!
所以练武从军,就变成了西北男儿上升的一条通道了。少年韩五也不例外,打小就把习武当成了日后安身立命的根本。而且他的身材也长得比同龄人高大,力气也粗,又是满怀着仇恨,当下就冲在了最前面。仿佛虎入羊群一样,又是用刀捅,又是用盾牌冲撞,眨眼的功夫就战成了个血人儿,也不知道有多少横山羌人倒在他的刀口之下了。
站在高处观战的高俅眼尖,也瞧见勇不可当的韩五了,“好一个勇士啊!都够资格当猛士骑士了……”他扭头对身边的随从说,“去个人问问那人是谁,回来报我?”
“喏。”
一个高俅的亲随应声而去,高太尉又回过头对童贯说:“大官,今日来犯的西贼是不是太弱了?”
“的确是弱了一些。”童贯摇摇头,“比仁多保忠的兵马可差远了……”
“监军,他们也许是横山步跋子。”刘仲武和西贼打了一辈子交道,对西贼还有西贼的两个小弟,宗喀吐蕃和横山羌是非常了解的。
延安这里不会有宗喀吐蕃的人马,但是横山羌跟着西贼来抢一票的事情太多了。
“横山不是都被咱们打下来了?”高俅有些不明白,“怎还有横山步跋子?”
刘仲武摇摇头道:“横山一带还是有几个城堡在西贼手中的,不过那些步跋子未必都是从西贼控制的地头招募的。瞧他们混乱的样子,多半是临时跟着西贼过来的……应该是我朝境内的横山羌!”
“我朝的横山羌?”高俅一听就有点火了,“怎么还帮着西贼?西贼给他们甚好处了?这可是叛国啊!”
刘仲武说:“西贼能带着他们抢汉人啊!”
“该死!”高俅咬咬牙,“一定得查清楚是哪个部落的,回头要从重治罪!”
“治个劳什子罪……过去又不是没遇上过。”刘仲武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大不了就是换个大首领,其他就是胁从不问了。”
高俅一愣,“这,这就没法子了?”
童贯眉头大皱起来,高俅有点踩线了!怎么对待横山步跋子,高俅一个武官说了可不作数……甚至,他都不应该多议论。
想到这里,童贯嗯咳了一声,把话题引了回来:“看来进犯安塞堡和塞门寨的西贼里面混着不少横山羌,就是在虚张声势啊!”
危险!童贯居然中计了!
“那可得多砍些脑袋啊!”高俅道,“多杀一些,他们总能消停上几年吧?”
高俅显然也被卖国投敌的横山羌给激怒了,大宋对他们这些羌人真心不薄了!怎么还忘恩负义?
童贯点了点头:“今晚这一阵就能有2000个首级……待明日问过生俘,查明情况,就集合全军去追!怎么都不能让这伙贼寇生还横山!”
刘仲武摇摇头道:“监军,明天恐怕追不了啦。”
“追不了?为何追不了?”高俅问。
刘仲武两手一摊,“没钱了……”
“没钱?”高俅一愣,“怎么会没有钱?”
刘仲武苦笑道:“一万几千个兄弟,战前就发了双份的犒赏,今晚一战起码斩首2000……又是双份,得按照4000颗脑袋结账,刚才还烧了不少绢帛。军中携带的铜钱绢帛差不多都花出去了,哪儿还有钱?”
“没有钱……”高俅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堂堂一个共和行股东,界河商市股东,身家几百万的大富豪,本来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用为钱操心了,现在居然被钱难住了,这怎么可能?
“能不能商量则个?”高俅问,“能打欠条吗?本官摁手印行吗?本官可是共和行和界河商市的股东!”
“恐怕不行啊……”刘仲武摇摇头,“高太尉,西北的汉子朴实,也没见过世面,不知道共和行和界河商市。他们,只认现钱。”
这事儿真是让人郁闷了!可是高俅也没办法啊,这年头也没支付宝什么的,要不然高俅立马给大家刷个几万缗也没问题的。
“那,那怎么办?”高俅问。
“只能等脑袋运去延安府后向陶使相要钱了。”刘仲武说,“2000个斩首,也算是大捷了。”
高俅也点点头,叹了口气:“其实本官的功劳早就赚够了,只是放跑了那帮步跋子忒可惜了。”
……
“大王,宋狗的兵马按兵不动,没有追上来!”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正在冒雪行军的察哥听到了让他几乎要晕倒的坏消息了。
自己处心积虑设下的圈套,又被高俅识破了!
而且,还白白送掉了两千几百个横山步跋子的性命。横山羌的命,察哥是不在乎的。但是大白高国威望的折损可就忒大了。
这帮横山小贼是兴冲冲跟着西夏大贼去抢汉儿的,本以为可以抢个盆满钵溢的,现在可好,脑袋都丢了两千几百!
算上这一次送掉的人头,察哥在这一次抢劫杀人比赛中,可是输得太难看了。
西夏这边被杀被抓的,恐怕很快就要上万了!丢掉的财货牛羊马匹更是不计其数……
另外还丢了一个银州城!
正想到这里,一个拉长的“报……”在他耳边响起,一名传骑飞驰而道。
“禀报大王,石州告急!”
什么?石州也要丢了?
察哥一抬头,看了眼白茫茫飘落下来的雪花。
那么大的雪,汉人竟然也能攻城略地?
这些汉人,到底是怎么了?怎么那么厉害?
……
“大宋的猛士们,你们看,这是何物?”
武好古这个时候,冒着大雪,穿着厚厚的皮裘,手里捏着一叠房契,正在对着上千个盔甲外面穿着皮袍的房奴猛士做动员。
下雪怕什么?
天冷怕什么?
为了开封府的房子,绝对是拼了!
“房契!”
“割脑袋,换房子啦!”
猛士欢呼起来了。他们等的都要急死了,终于又看见可爱的房契了。
武好古挥动拿着房契的手,指着不远处一条用沙袋和尸体堆起来的通行低矮的石州城头的通道。
“西贼的脑袋就在那里。”武好古大喊,“快去割啊!”
“割啊!冲啊!割脑袋,换房子啦……”
所有防守在城头上,准备和攻城的宋军展开肉搏的西夏兵将,脑子里面的念头,此时都是一样的:遇上疯子了!
那么大的雪,冷都冷死了,那帮人居然还能打仗!而且士气还那么高……也不知道宋朝的官家给他们什么好处了?那么拼命!
汉人现在都怎么了?骑兵厉害得不得了,步兵又这样玩命,而且都是清一色的剑盾,他们不是害怕肉搏的吗?
这些胡思乱想的西贼很快就不能想了,因为他们的脑袋都搬家了,成了五分之一张房契了……价值差不多600缗,真是贵到天上去了,想来死了也能瞑目了!
第七百一十七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了
大宋建中靖国三年的腊月,对鄜延路经略安抚使陶节夫而言,简直可以用喜从天降来形容了。
横山南北两地的战事,都顺利得让人难以置信!
在横山以北,武好古指挥的三直精锐连克银州、石州,击溃西贼数万,斩首2000余,生俘3400多(在石州城内又抓到一些),缴获的牛羊马匹和粮食不计其数。
而王恩、王泽指挥的鄜延军也突袭石堡寨得手,斩首三百,缴获粮食数千石。
在横山以南,本来被西贼打了个措手不及,塞门寨一度失守,弓箭手损失上千,被俘被杀的百姓也有两三千之数。
可是随后高俅又在安塞堡击退了西贼的大军,一路追杀数百里,不仅把进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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