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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豪商-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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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
摆出随时准备接战的阵型后,仁多保忠的大军行进了没多少路,又是一声凄厉的喊声响起:“敌袭!宋狗!”
宋军的轻骑兵又出现了!
不过这次没有放冷箭,而是直接骑着战马在仁多讹答的步兵前方晃悠。
仁多讹答的步兵当然不可能去和宋军的小股骑兵交手,也追不上人家啊!所以也只能命令步兵结阵,长杖矛在前,弓箭在后,徐徐而进。
走了没多久,宋军箭雨再次来袭!
高永年带着的2000轻骑也是熙河军的精锐,虽然没有御前骑士那么厉害,可以用马矟打墙式冲锋,但是这些轻骑射箭的功夫都很好。出击的时候不仅带着马弓,还带着八九斗的竹木步弓。这都是硬弓,使用重箭也能对六七十步开外的轻甲目标够成伤害。如果仁多保忠的步兵都配了步人甲,倒是不怕他们的弓箭。但是西夏右厢军怎么会有恁般好的装备?能有一件不全的皮甲就不错了。
结果就被宋军轻骑兵的弓箭射倒了七八个,伤亡是不重的,但是对西夏军兵士精神上的折磨,却实在不轻。这样的状况,以往都是汉人步兵需要面对的!可是现在,局势仿佛逆转过来了。
而这种折磨,现在才刚刚开始呢!
而且,现在出手的只是高永年所部分出的打埋伏的500骑,目的只是迟滞仁多保忠所部的行军。等到明天天一亮,还会有更多的番汉轻骑被童贯派出去,沿着浩亹河两岸前进,追赶仁多保忠的兵马。然后对他们展开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袭扰,直到把他们拖垮、累垮……
第六百七十二章 杀良、杀降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浩亹河两岸,河谷当中,雨雾弥漫,对面数十步之外就难以分辨。雨势虽然比昨晚最盛的时候小了一点,可仍然是淅淅沥沥的落个不住。现在已经是孟秋时节了,秋雨如油,浇得浩亹河两岸的山路湿滑到了极处。
高永年带着一千五百骑,只是牵着马一步步的在山道当中走着。大家都是浑身湿透,但还是冒雨前行。高永年走在队伍的前方,步履稳健,只是警惕的四下打量。
现在已经是七月初六了。高永年是三天前从古骨龙城附近的宋军大营出发,在当晚留下500骑设伏断后,其余的1500骑就一路跟随着高永年西进,向仁多泉城靠近。
他们的目标当然不是仁多一门的巢穴仁多泉城了,1500轻骑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夺取这座城池的。高永年的目标,是七天前从古骨龙城出发的拥有一两万人的温氏蕃人部族。
一两万人的部族在河湟一带算是不大不小,如果这算成“帐”,大约就是两三千的样子。按照一帐出一兵计算,能拿出3000人就是极限了。
不过古骨龙城温氏部族现在肯定没有3000能战的兵力了,因为他们也派人参加了多罗巴的军队,在巴金城、瓦吹城、陇朱黑城、驴马坡、巩藏岭等战场上消耗殆尽了。
另外,为了遮护仁多保忠的大军。温家还努力派出轻骑,在浩亹河以西布防,结果大多被高俅的骑士割了脑袋去换房子了……
经过了这两次减员后,古骨龙城温氏部落的壮士,只剩下了不到1000人,根本不值一提了。
虽然族长温阿吴征召了族中的老幼男子,依旧凑起了3000名战士。不过他并没有多余的装备和马匹去武装新征集起来的战士。毕竟古骨龙城温氏部族并不富裕,而且仁多保忠为了自己的军队能有更多的马匹,夺走了温家的大部分堪用的走马、战马。现在温家新征召起来的战士,只有软弓和劣质的刀矛,而且自身的武艺和体力也不行,战斗力几乎为零!
不过还好,仁多统军并没有抛弃温氏部族,把他们扔在古骨龙城自生自灭,而是让他们先一步离开古骨龙城,前往仁多泉城。
虽然自家的部族到了仁多泉城后多半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说不定会沦为仁多家族的奴仆,不过温阿吴并不在乎。他这个族长,早就被穷困衰落,毫无希望的部族给拖累得有点烦了。
只要仁多保忠能给他安排大白高国的官职,让他去繁华的城市生活,他就请愿交出自家的一万几千口人……
不过想要达成这个理想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因为从古骨龙城通往仁多泉城的300里山路实在不大好走。而且温氏部族不仅拖家带口,还带着许多坛坛罐罐,还有活命的粮食。无论他这个族长怎么催促,一天也就走个二三十里。七天下来,走了不过一百七五十里。至少还要七天,才能赶到仁多泉城。
也不知道古骨龙城那边怎么样了?
骑在一匹小矮马上缓缓而行的温阿吴,这个时候脑子里面想到的都是古骨龙城那边的情况……也不知道仁多保忠的军队和宋军有没有打起来?如果打起来的话,也不知道谁胜谁负?
“大族长!有一队人马在河对岸!”
不知道是谁忽然喊了一嗓子,打断了温阿吴的思绪。他连忙扭头向浩亹河对岸望去,什么都没有看见。
在哪儿呢?
“后面!在后面……”
温阿吴连忙往后看去,果然在蒙蒙雨雾中有不少人牵着马在走路。他们是谁啊?是大白高国的勇士吗?
“阿部。”温阿吴喊道,“带几个人找个浅滩过河去看看。”
“好的!”
名叫阿部的头领应了一声,马上带了几个温家的骑士,上了走马,沿着浩亹河的河滩奔走了一会儿,就找到了一处浅滩,然后涉水过河到了东岸。
这几个温家的骑士也够糊涂的,压根没想到来的很可能是宋人的骑兵,居然大摇大摆撞了上去,结果被一群凶神恶煞似的宋军骑兵杀了两个,其余的三个包括温阿部自己都给活捉了,仿佛小鸡似的拎到了高永年跟前。
“问问他是怎么过河的?”
高永年这时候也早就发现浩亹河逶迤前行的蕃人了。不过他一时找不到可以过河的浅滩,毕竟昨晚下了一场大雨,河水的水位见长!而且宋军对浩亹河一带的地形并不熟悉,不知道哪里有可以涉渡的浅滩。他正准备派人去搜索,温阿部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小底带老爷过河,老爷莫杀了小底……”
阿部早就被吓丢了魂儿,被拎到高永年跟前的时候,磕头如捣蒜一般。
“好!”高永年笑着,用吐蕃话说,“只要你肯带路,本官保你做温部大族长!”
高永年倒不是在忽悠人,只是这一战后,还有没有古骨龙城温部可就不好说了。
因为他这次就是来带兵杀良的。
不杀良,不杀降,又怎么驱赶温家的部众去堵仁多保忠的生路!
……
“族长,族长!敌袭!宋狗来了……”
一个温部的勇士气喘吁吁的拉住了温阿吴坐骑的缰绳。张大嘴巴朝前方一处浅滩那里指着。温阿吴听到“敌袭”和“宋狗”,顿时头脑一片空白。
宋军怎么就来了?一定是搞错了吧?他们是从哪儿来的?仁多保忠难道已经被宋人打得全军覆没了?这也太快了吧?
惨叫声,喊杀声,马蹄踏过河水的嘈杂声,还有温部老弱的哭喊声,顿时就响了起来。
从前方浅滩冲过来的这伙宋军,也不知道和温家蕃部有什么仇,上来就乱砍乱杀,也不管是战士还是妇孺。
“快快快,快去请降!”温阿吴哪里敢有反抗的念头,连忙吩咐自己的亲信去投降。
河湟蕃部从来不以投降为耻的,他们本来就被夹在宋夏之间,两边都是不能招惹的存在。而大宋相对西夏又是比较好糊弄的,哪怕之前跟随西夏入侵汉土,杀了多少汉家的农夫,掠了多少汉人的女子,只要请求归附,照样可以得到大宋官家授予的官爵赏赐。
所以温阿吴在反应过来后,也没有太慌张,更没有想到自家部落的末日已经到了。
被他派去请降的心腹很快就连滚带爬的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消息。
宋人不同意温部归顺!还说什么犯我大宋者,虽远必诛!是要“诛”的,不给投降!
这怎么可能!?
温阿吴浑身冰冷,极目四顾,自家的部落已经被对方一击而溃了,扶老携幼,哭喊着逃跑,辎重、车辆、行李,还有宝贵的粮食,全都顾不上了,丢弃的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族长,快逃啊!”几个温阿吴的心腹总算没有忘记他们呆若木鸡的族长,拉着温阿吴的马就向东奔逃……
……
仁多保忠这个时候脸色就如眼下的天气一样,阴沉沉的。
大宋的追兵就在背后!数千人的铁甲步兵,还有上千使用马矟的骑士,还有人数不详的轻骑,一路尾随着他们。而且还不时发起骚扰性的攻击!让殿后的几千西夏步兵,有点疲于应付。
而在大军的前方,小股的宋人骑兵也不停设伏、袭扰,虽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但同样让前军的步兵有点难以应付。
不过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因为来自前后两个方向的袭扰,让仁多保忠的大军在浩亹河两岸的山路上行进缓慢!走了三天,才走了大约一百里一十里。照这个速度走下去,大军走到断粮恐怕也到不了仁多泉城!
他的两个心腹,仁多安忠和仁多讹答不止一次来劝说了,要么和宋人拼了,要么干脆就去谋个青唐之主吧……
不过仁多保忠到现在也没松口,只是命令大军徐徐前行。
……
高俅的脸色,也和仁多保忠一样难看。因为童贯那个腌渍货又一次拒绝发起决战,说是时机未到……西贼看上去还没有被累垮!
这个阉货以为自家的猛士和骑士真的有使不完的力气吗?他们又不是铁打的汉子,这些日子转战两千里都有了,一个个看着都瘦了一圈,早就是疲惫之师了。之所以没有垮掉,除了人家的底子好——那可是50万禁军里面选出来的壮汉,搁后世就特种兵——就是开封府的房子在支持。
但是再壮的汉子,也禁不住这样消耗啊!
就在高俅又一次想去找童贯请战的时候,马蹄声响起,他回头一看,原来是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童大监军到了!
“师严。”童贯大声道:“让兄弟们休息吧。”
“休息?”高俅看了看天,“现在还早啊!”
“今天可能要大战了,高永年的轻骑把温部的人堵上了。”童贯低声道,“让兄弟们好好歇歇,再吃顿热乎的……然后就开始进攻吧!告诉大家,割完这一茬人头,咱们就要回兰州了!”
第六百七十三章 房奴的最后一战(一)
在地势狭窄的浩亹河战场这里。
淅淅沥沥的雨滴终于止住了,随着一点太阳光刺破了堆积在天空中的乌云,撒到浩亹河谷之中,之前冒雨行军的双方,都不约而同停止了前进。似乎都想趁着出太阳,把打湿了的衣被军姿马草之类的都拿出来晾晒一番。
快马飞快的从仁多保忠大军的临时宿营地中飞驰而出,向西北疾奔而去,把一个刚刚坐下来掏出干粮想要饱餐一顿的西夏军小头领惊了一下:“这是咋啦?恁多日不见骑兵大举出击,今日怎就一次出动上千骑了?”
出动的骑兵不是一骑两骑,而是起码上千骑兵,都持着马枪,背着弓箭,披上了皮甲,一副要出击作战的模样儿。
另一个西夏军小官一边把战袍挂上交错的长矛杖头上,一边笑着:“那些宋狗的轻骑扰了俺们三天,也该让俺们大白高国的骑兵去收拾他们了……”
“可是只有千余骑能管用吗?宋人的骑兵人数不少啊!”
两个军官对望了一眼,心里面都冒出了同样的疑问:仁多统军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啊?手里明明有上万轻骑,怎不多派些去?
实际上,仁多保忠派出去的1000轻骑不是去和高永年的2000轻骑交战的,而是去阻拦被高永年驱赶而来的一两万温部的部众。
仁多保忠坐在一个马扎上面,周围都是他的心腹战将,人人都捧着刚刚煮好的热茶,啃着青稞面饼和腌牦牛肉干。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神色凝重。
宋人的骑兵这回真的是卑鄙无耻到了极点,居然对温部的老弱妇孺举起了屠刀,驱赶了一两万人,乱纷纷的向自家这边而来了。
幸好温部的族长温阿吴来的及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仁多保忠,要不然真要迎面撞上了。
可是知道了宋人的阴谋,也不等于可以让这一两万温部部众消失不见啊。除非西夏军出手把他们都屠了!
屠杀对西夏军队而言不是什么问题,可是他们背后还有一支宋人的精锐跟随。如果他们趁着自家屠杀温部的时候发起突击,那仁多保忠的两万大军可就要首尾难顾了。
到了这个时候,仁多保忠心里面其实已经非常动摇了,现在的宋军怎么变得既凶狠,又阴险了?如果仁多家的主力在浩亹河战场上全军覆没了,他们会不会把仁多泉城也屠了?早知道宋人这样坏,自家在古骨龙城就该归顺过去……
就在仁多保忠犹豫着要不要马上投降的时候,令人恐惧的,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已经从东南方向传来了!
“割脑袋!换房子!”
“割脑袋!换房子啦……”
正在欢呼的,当然是高俅麾下的房奴和骑士了。
高俅已经向他们宣布了决战即将开始!而且还再一次重申了西贼脑袋的价值——一颗西贼脑袋顶两颗西蕃脑袋!
最后,高俅还宣布:今天要打的,是他们在近期的最后一战了。等打完此战,大家就要去兰州休整了,说不定等到这一场战争结束,大家都不会再有上战场割脑袋的机会了。
所以,今天一定要砍下足够多的人头!
“割脑袋!换房子!”
每名御前骑士和御龙猛士在这一刻都绷紧了,爆发出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吼声。
“割脑袋!换房子!”
呼声有如山呼海啸一般席卷过整个河谷。也扫过了仁多保忠大军的上空,因为是几千人一块儿呐喊,口音又各有不同,所以非常嘈杂,哪怕能听懂汉语的党项人,一时不明白对方在吼什么?不过他们还是能感觉到这些宋军的冲天战意!
这是怎么回事儿?
和宋朝打了一辈子的仗的仁多保忠听到这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声,既惊恐,又感到不可思议。
惊恐是因为仁多保忠知道自己的步兵已经非常疲劳了。在将近四天的时间里,仁多的步兵就不断遭到敌方轻骑兵的袭扰。虽然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但是却始终处于高度紧张之中,疲惫不堪。面对宋军轻骑的袭扰,他也派出了自家的轻骑,冒着被伏击的风险,企图将对手驱离。可效果却相当不理想!往前方派出的轻骑还好点儿,总算能把宋人的小股骑兵撵走。
可是往后方派出的轻骑,却遭到了宋军甲骑的打击!几乎是有去无回——轻骑未必打不过甲骑,但是浩亹河谷的地形太过狭窄,不利于轻骑发挥灵活机动。失去了灵活机动的轻骑,遇上御前骑士的长矟,自然讨不了好。而且不少御前骑士还换上了高大神俊的河湟马甚至龙种马,仁多保忠的轻骑遇上他们连跑都跑不掉,损失那叫一个惨重啊!
看到骑士兄弟们喜气洋洋的带着“五分之一张房契”从前方回来,御龙猛士直的那些房奴早就忍不住想上去割“房契”了。
可是童贯却一直压着不让打,他要等到敌人的士气和体力都被消磨得差不多了,才发起最后的进攻!这个军事宦官还是很会打仗的,特别是手中掌握着一支从50万大宋禁军里选拔出来的精兵的时候。
而现在,时机差不多已经到了!
……
高俅和王禀都手按宝剑,上了第一线督战。大队大队的铁甲兵就在他们前方组成了方阵。人人身披重铠,戴兜鍪,所有人都举盾持剑,没有人持着长枪。而在高俅、王禀的身后,则是大批持着弓箭的铁甲兵。因为刚刚下过一场大雨,弓弦弓身吸饱了水汽,要比平常软上三分,对于身披铠甲的士兵,基本上就只能听个响了。可是对于铁甲数量并不多的仁多家步卒而言,却还是能够造成伤害的。
所以,指挥铁甲兵从巴金城一路打过来的王禀就出了个损招,在双方步兵搏斗的时候放箭……反正自家的铁甲兵不怎么怕箭雨,而西夏人却受不了利箭的覆盖。
“勒鼓!进军!”
童贯锵踉一声抽出宝剑,向前方一指,同时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咚咚咚”的战鼓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响亮了,和房奴兵呐喊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最壮丽的大合奏。
“弟兄们,结阵而斗,不可散乱!”
武松率领的一个指挥,今次又轮到了头阵,这个还剩四百五十余人的指挥结成了一个五十乘九的密集横阵,喊着“割脑袋、换房子”的口号就滚动着向前。
他们的队形算不上严整,只是一大群人肩并肩拥挤在一起,盾牌也连着盾牌,形成了一堵从高处看弯弯曲曲的盾墙。
仁多保忠这个时候也上了一线,在亲卫的簇拥下,立马在已经列好阵势的步卒背后。
看到宋军的盾墙推进,仁多保忠就知道要糟糕了。铁甲盾墙那是专克各种步兵的。西夏的刀盾兵、长杖矛兵、弓箭兵都对付不了他们。只有骑兵冲阵可以克住没有多少长枪的铁甲盾墙。
可是浩亹河两岸的地形太狭窄,所以步兵一旦展开阵形,骑兵进出的通道就被完全封死了。
也正因为地形如此,高俅和王禀才会以盾剑突阵。
凄厉的进军号角,这个时候也吹响了。
上千名西夏步卒,也列成了阵型,开始冲锋了。他们采用的是“花队”迎敌。也就是将长矛杖、刀盾、弓箭手混编在一起。
而被仁多保忠摆在最前面的则是长矛杖兵。所谓长矛杖其实就是一种长枪类的武器,是西夏的制式武器,长十一尺,也就是三米多的一根长枪。对付骑兵很厉害,对步兵的威胁也不小,既可以刺,又可以从上往下砸。
不过最先迎接双方步兵的,并不是敌人手中的长矛杖或是长剑,而是漫天而来的剑雨!
就在两军的前沿相距大约二三十步的时候,羽箭就像密集的雨滴一样,覆盖在了双方兵士的身体上。
和几乎无甲的蕃人勇士不一样,西夏的步卒的披甲率不低,其中最精锐的披铁甲,而仁多保忠的右厢军差一点,大多是披甲,不过冲在最前面的长矛杖兵也都有铁甲护身。所以宋人的箭雨攻击并没有取得什么战绩。
紧接着,剧烈的碰撞声、长矛的折断声,还有垂死的惨叫声就在战场上响了起来。
伤亡首先发生在宋军这边!哪怕几十斤重的步人甲,在接住奔跑的惯性刺来的长矛杖跟前,还是和纸糊的没有什么两样。几根从盾牌的间隙插进去的长矛杖很快就取得了战果,随着矛杖拔出,血腥的气味就在战场上蔓延开来了。
不过更多的长矛杖还是被厚重坚固的藤盾抵挡住了!
站在第一排的武松手中的藤盾也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冲力,让他这个六尺壮汉都险些没有站稳,好在他身后还有自家的兄弟,用盾牌抵在了他的背上。
刺击只是枪阵攻击的开始,而在刺击之后,并不是收回三米多长的长矛杖再刺,而是高高举起长矛杖,再用力拍打。
熟悉长枪战法的武宋和他的部下,纷纷将藤盾举起,互助了头部,然后将长剑伸出,指向前方,呐喊着发起了冲击……
第六百七十四章 房奴的最后一战(二)
被长矛杖砸到的滋味也是很不好受的,三米多长的长矛杖,在杠杆效应之下,挟着劲风,凌空劈下,要是砸在兜鍪上不死也得晕菜了。不过藤盾还是可以勉强抵挡的,只是拍击的力量巨大,以致于武松的胳膊都发麻了。
而他右手中持着的长剑,也不是破甲的利器,必须刺入甲叶的缝隙或者没有铁甲遮护的面部才能杀伤敌人。但是武宋左手持着的盾牌却是可以用来破甲的利器。在抵挡了一记长矛杖的拍击之后,武松顾不得手臂酸软发麻,就把盾牌放回到了身前,然后猛的向前一扑,连人带盾,一下子撞在了一个西夏的长矛杖兵身上。这个长矛杖兵一下没站稳,就向后倒去。不过也没倒地,而是被后面的同袍战友扶了一下。而就在他的身体摇摇晃晃的时候,武松瞅准机会,一剑刺向那人的眼睛。
锋利的宝剑刺猛地刺进了那人的眼眶,惨叫声响起,温热的鲜血飙射在了武松的脸颊上。
看着那名和自己差不多高矮的党项壮汉惨叫着倒下,武松没有时间去收获对方的头颅,而是再次举起盾牌。因为又有一根该死的长矛杖砸下来了。那是站在刚刚被武松杀死(还没死透)的西夏武士背后的另一个西夏战士在进行攻击。
“篷”的一声巨响,武松的左臂又是一阵发麻。不过他还是抵挡住了长矛杖的攻击,他是连老虎都能揍的武松武二郎啊!
“结阵!并肩!向前挤……”
武松并没有被西夏人的攻击激怒,而是大声招呼着自家的兵士保持阵形,稳步向前。
步兵阵战比的不是个人的勇武,而是团体的力量。而“挤”则是最基本的步兵阵战之法。
当两支结成战阵的步兵撞在一起后,就会互相挤压对方,直到将对方挤垮。
手持长矛杖的西夏武士在贴身近战中并没有什么优势,所以很快就成了房奴甲士们剑下的亡魂。但是西夏人的刀盾兵很快就填补了进来。
现在是盾牌对盾牌,刀剑对刀剑了!虽然西夏的刀盾手大多只有皮甲护身,挡不住御龙猛士直配备的长剑刺击。但是拥有盾牌和长刀的他们,在肉搏阵战中也不是太吃亏。虽然伤亡比对手稍大,但还是可以抵挡住房奴兵的冲击。
双方的阵战,很快就陷入了胶着!
就在这时,御龙猛士直的弓箭手加入了战斗!和绝大部分宋军对“注箭之士”、“举刀之兵”和“矛矟之军”进行划分不同。御龙猛士直实行的“身备三仗、箭矛俱发”的训练要求。所以同样的4000御龙猛士,在作战效率上足可以顶得上两三倍的寻常禁军。
由于御龙猛士是人人披甲的重步兵,因此他们的弓箭手并不怎么惧怕对方的箭镞,可以尽可能的抵近前沿。现在他们就几乎站在武松所指挥的四百多剑盾兵背后放箭,因为距离近,所以直接选择了抛射重箭。而且,他们也不大顾及前排的宋军和对手搅在了一起,直接就用羽箭覆盖下去了!
一支重箭打在了武松的陷阵兜鍪上,并没有射穿,但还是砸得武二郎眼冒金星,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连忙举起藤盾护住要害。不过他的对手并没有趁机发起攻击,因为他也被近距离发射的重箭命中了!不过他可没有武松那么好运,而被一箭射中面门,惨叫着倒了下去。
看到对手倒了下去,武松也不敢冒进,而是大喊着:“举盾!举盾!”
藤盾被高高举起,遮护住了兜鍪,不再害怕从背后或者前方射来的利箭了。
战场上的两军对射并不会持续多久,因为没有力气——射箭可是个体力活儿!哪怕是武松这样的壮汉,一次射个20箭也得手臂酸痛休息上好半天。而且御龙猛士直的勇士都要留着力气割脑袋,所以他们虽然人人都能射得一手好箭,但是却也不愿意把力气都花在射箭上。所以一般就是射上10箭到点儿,换一批人再射。
不过他们的10箭却是连珠射,也不一定是齐射,多半是密集的乱箭,一个指挥四百五六十人,就在最短的时间里抛射出去四千几百支重箭,把正在和武松等人鏖战的西夏人射了个损失惨重。连阵形都变得混乱起来了!
瞅准机会的武松,再次大呼进攻。举盾持剑,蒙着头就往上猛攻。一下子就撞上了变得有点混乱的西夏步兵……
“被攻破了!”
“无妨,不过是第一阵!”
仁多保忠脸色铁青的在给自己的心腹仁多安忠打气,这伙宋军铁甲兵的攻势果然凌厉!那么短的时间,就突破了自家的第一道防御,整整500名西夏的步卒,就被数量差不多的对手给碾压了。
不过战胜的宋军仿佛也已经力竭,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停留在原地不动了(其实是在割脑袋)。又过了一会儿,这伙重步兵就分成两队,从有点儿陡峭的山坡和浩亹河河滩边缘撤退了。在他们的背后,数量相同的宋军重步兵已经做好了进攻的准备,不过这一次他们前排的士兵,变成了半持长枪,半持刀盾。很显然,高俅和王禀现在也还在摸索御龙猛士的战术。
“禀高太尉、王太尉,第三指挥一共取得266枚西贼首级!自损33人,伤18人。”
武松很快就到了高俅、王禀跟前,通报了此战的损失和战果。
西贼的战斗力,果然不是蕃人可比的!虽然也得到了266颗首级,但是付出的代价却是33人阵亡,18人重伤。这样的战绩,还是在友军的重箭疾袭打乱了西贼阵形的情况下取得的。
“好!”王禀点了点头,“收拾好首级,稍后某和高太尉会亲自点验。”
高俅也道:“先去休息吧。”
“喏!”
因为浩亹河战场太过狭窄,双方的兵力都展不开,只能以数百人的小部队反复交锋。
真正要决出胜负,只怕得好几天了!
不过已经在一处高坡上建立了本阵的童贯并不着急,因为他知道自己的队伍有吃不完的粮食,南宗堡、临宗堡一带拥护民族团结的蕃部正已经得到命令,正源源不断的把酥油糌粑和生腌牦牛肉送来浩亹河前线。足够宋军吃上很久了!
但是仁多保忠的大军却一定没有多少军粮了!
现在的攻击,其实只是为了吸引住仁多保忠的兵力,让他没有办法快速逃走,只要仁多保忠逃不掉,他就只能归顺大宋了。
在确定前方的交战将会陷入胶着后,童贯将高永年的副将东上閤门副使安永国唤到了身边,吩咐道:“安东门,咱家命你带8000轻骑涉渡浩亹河,走浩亹河东岸绕到西贼前方,去和高太尉合兵一处!”
“喏!”
安永国应了一声,就带着几个亲随下了山坡,去调兵遣将了。而8000轻骑渡河的动静,当然瞒不过仁多保忠派出的哨探。
“统军,他们一定是要去和咱们前方的那股轻骑会师的!”仁多安忠有点紧张地说,“那么多人要是和咱们前方的那股轻骑会师了,咱们可就回不去仁多泉城了!”
靠高永年的两千三千人当然挡不住仁多保忠的两万人。可一旦高永年手中有了一万人,那仁多保忠的大军可就死定了。因为仁多保忠手里已经没有多少军粮了,只要再拖上几天,大军断了炊,打不死也都饿死了。
“统军。”仁多安忠又道,“这边由某家将5000步兵顶着,您赶紧带人向西打,可不能让宋军的骑兵把咱们堵上。”
“好吧,就这样吧……”
仁多保忠也没什么主意了,他本来就是屡北屡战的主儿,要不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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