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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豪商-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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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没有办法让官家睡安稳的君子被打发去岭南看海也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靠界河商市来收复。”武好古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啊?”韩忠彦愣了愣。“怎么可能?一个商市,怎么可能收复燕云?”
“若是能让界河商市成为燕云豪门和草原权贵的财富存放之地,成为辽国失势权贵家人宗族的退避之所。那么界河商市就会在辽国国中大乱之时,就会替代析津府城成为燕云之地的首善之区!”
武好古的办法就是让界河商市变成燕云十六州的经济中心和文化中心,变成一座吸引燕云乃至整个大辽国精英的灯塔,就如同辽国南京析津府如今的地位!
想要收复燕云之地,打下多少州城、县城,意义都不是很大,析津府,也就是燕京才是真正具有决定性作用的城市。
在历史上的三次宋军北伐战争中,只有打下燕京,宋军才算在燕云地区真正站稳了脚跟。
可宋军显然没有攻占燕京的能力,历史上宣和北伐的时候,虽然一度攻入了燕京,但是最后依然被辽人逐出。
所以武好古干脆另辟蹊径,用界河商市去和析津府城争一争经济中心和文化中心!
虽然政治中心是争不了的,但是燕云地区的经济命脉和文化意识都被界河商市掌握,那么大宋也就有了可以和契丹人在燕云地区分庭抗礼的基础。
如果契丹人在塞外草原的统治崩溃,依靠界河商市的影响力,大宋甚至可能不战而胜!
这就是武好古的如意算盘!
而如今,随着辽国皇帝耶律洪基的病重,界河商市这座灯塔,已经到了可以开始点亮的时候了。
大辽帝国的贪官污吏们,界河人民欢迎你们!
“崇道,你的话,老夫会仔细考虑的。”韩忠彦捋着胡子,“还有个事儿,老夫想听听你的意见。便是枢密院兵学司!现在有御史上疏说枢密院兵学司乃是章惇的私兵,你觉得呢?”
兵学司果然犯忌了!武好古从来都没有看好过兵学司的前途!他推动兵学司,不过是用来陪衬界河商市的……宣称一个商市可以完成收复燕云的任务还是有点不靠谱,精兵还是要练一些的吧?
可是在大宋练兵真个是比登天还难啊!
武好古看着韩忠彦,沉默了一会儿:“相公,您是想……摸一摸上面的底?”
韩忠彦只是沉吟着不做回答。
武好古笑着说:“那下官明日就去打听则个。”
……
比武好古早几日回到开封府的张叔夜,这个晚上正在张家将门的府邸中,一所不大起眼的跨院里,和自己的堂弟张克公对饮。
张克公前一段时间刚升了官,他的阳谷县尉任期也满了,这几日正在守选。
“要是章相公还在,我倒是可以替你去分说则个。”
张叔夜有点儿郁闷。他虽然是开封府将门的根底,但却是从西军军前提起来的文官,算是比较特殊的存在。而章惇虽然是被开封将门敌视的新党领袖,但却对张叔夜有那么点知遇之恩……若是章惇还在位子上,张叔夜的前途可就要光明许多了。
“嵇仲,你是不会被章惇牵连的。”
张克公虽然在开封府守选,官职也不高,但是他的消息却非常灵通——这事儿其实还是他自己善有善报了!
他的好朋友范之进现在可是大貂珰庞宽的门人,不仅负责教庞宽的几个傻侄子读书,还兼职给庞宽做个书吏,耳目可真是通灵到极点了。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你还有个天赐的良机,兴许可以掌握一支精锐。”
“一支精锐?”张叔夜看着族弟,“介仲,你是说……兵学司的那几百人?”
枢密院兵学司现在已经迁到沧州去了,而且也搜罗到了近500名西军、河北禁军和开封禁军中选拔出来的杂品武官。正由慕容忘忧和赵钟哥等人在训练调教,张叔夜自己也参与其中。
“慕容老头和赵钟哥终究是辽国来的……”张克公言道,“章相公相信他们,可不代表上面相信他们。”
张叔夜轻轻点头,只是自语道:“不过那两人的确有点门道,这些日子已经摸索出一套适合我们宋军的战术和训练方法了。”
“那不是挺好?”张克公笑了笑,“哥哥正好把这些法门拿到手,日后还怕不能大用吗?”
……
“这些日子,火已经烧到兵学司了?”
从相府出来,武好古和弟弟武好文骑着马,并辔走在热闹的开封府街头。
再过几日就是除夕了。这是武好古在大宋度过的第三个新年佳节了,和前两个新年一样,开封府上下,满满的都是年味儿啊。
不过武好古的心头,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大宋的封建主义灯塔虽然可以点亮,但是练兵育将的兵学司却看着要被废弃了。
没有了兵学司,大宋将来上哪儿去寻精兵?没有精兵,光有个灯塔顶屁用?看来这靖康之耻,还是要来的样子啊。
“唉,那个衙门多遭人恨?”武好文仿佛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是笑吟吟道,“兵学司里面500个小武臣,将来都要授官啊!一榜进士才561个官,开封府恁般多的将门一年才能分到几十个荫补的名额,兵学司一次就拿下500个官……”
说的也是!武好古回头看看自家的兄弟,也不知他的儒学有没有进步,不过做官的经验是积累到一些了。
“你岳丈是何想法?”
“当然是裁撤了!”武好文笑道,“只是曾布、安焘拦着不让,他们想把兵学司变成自己的刀把子。”
曾布是右相,安焘是知枢密院事,两人都是新党的干将,想要保住枢密院兵学司——对他们而言,兵学司不仅是用来北伐的利器,而且还是用西军小将整顿河北禁军的工具。
武好古突然勒住了缰绳,他胯下的走马也停住了脚步。
“大哥儿,您这是……”
武好古皱着眉头道:“你先回吧,我要去拜访高大哥,今晚便不回家了。”
第四百五十章 殿前武士(一)
和弟弟武好文分手后,武好古就带着奥丽加直奔高俅新置的宅邸而去了。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武好古的这位高俅哥哥已经换了两次房子了。现在搬到了开封府城西厢靠近原本的端王府的一处大宅子里面,从这处宅子到端王府是很近的,入了端王府后可以通过新修建的甬道直接进入皇城,的确是非常方便的。
在换房子的同时,高俅的官职也升得飞快,现在已经升到了从八品的东头供奉官,还接了潘孝庵的亲王诸宫司使这个肥缺,替赵佶打理小金库。
而潘孝庵在赵佶亲政后也马上升了官,武阶官跃升到了从七品客省副使,被派去延州当兵马钤辖了。潘大官人当然是不会打仗的,而且西北的兵马钤辖没有多大的实权。宋徽宗把潘孝庵这个银行家派去西北,自然是让他镀一镀金,顺便招揽一些西军的悍勇之将,将来才好大用。
呃,宋徽宗是圣君嘛,圣君总是需要文治武功的,所以他得培养个把带兵打仗的心腹。
现在他的三大心腹中,武好古是画商出身,看起来培养不成将军的。
高俅比武好古也强不了太多,就是个蹴鞠高手,也不大像能打仗的样子。
倒是潘孝庵看着相貌堂堂,又是开国名将潘美的后人,而且还当过捧日军的指挥使,有点像了。所以就很悲催的去了延州积累军事经验了……
当武好古来到高俅府邸门外的时候,发现门外的街上停满了马车。马车边上都穿着绫罗的豪奴家仆守着,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武好古也不排队,直接驱马到了高府的大门口,一个大概是高府奴仆的汉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打量了一下穿着朴素的武好古,用鼻孔哼了一声:“此处乃是高宫司宅邸,要拜见的且去排队!”
还要排队啊!武好古看了一眼长长的队伍,微微一笑,心说:现在年关将临,可是送礼的大好时节啊!也不知道我家门外是不是也车马如龙?
“本官是东上阁门副使,勾当界河市舶司,带御器械武好古。”武好古自报了家门,然后笑问道,“可以进去了吗?”
“哦,是管市舶司的官儿……”看门的高家人吸了口气儿,市舶司有钱啊!然后他又看了看武好古身后,没有车马跟着,只有一个骑在马上的金毛婢跟着,难道是送给自家老爷的礼物?可是这礼物怎么还挎着一柄长剑?看上去凶巴巴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咬人……
“您老高姓大名是……能再说一遍吗?”高家的门人也是老资格的汴梁子了,知道反常必有妖的道理。
“武好古。”武好古笑道,“我是高师严的朋友。”
“啊,您就是共和行的武东门啊!失敬,失敬!”高家的仆人总算反应过来了,连忙换上笑脸,躬身行礼。
武好古也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还笑着吩咐身后的奥丽加打赏了对方一个小银挺,然后看着那人飞也似的跑去通报。
过了不到一刻钟,就看见高府的正门大开,高俅带着几个豪奴快步迎了出来,看见已经从马上下来,笑吟吟站在那里的武好古就上前唱了个肥喏,“大哥儿何时回的开封府?怎不叫人来知会一声?”
“今日午后才到。”武好古笑道,“先去了韩相公府上,然后就来哥哥这里了,只是来的匆忙,没带礼物,明日定叫人送来。”
“大郎说得是甚话?你人来了就行,送甚礼物?你我可是兄弟……莫在门口傻站着了,且随我来。来人呐,让厨房准备酒宴,送去松林阁。”
说着话,高俅就拽着武好古一并走进了自家的府邸。
高俅的府邸是大院深宅,虽然比不得梨花别院和潘家园、小潘园,但是在开封府城内,却也是第一等的大宅了。
两人一边说笑着,一边在偌大的宅邸里面走着,接连穿过几个院子,在高府后宅一处僻静的院子外停下了脚步。
高俅用手一指前方,“你来的可是时候,且带你去见个妙人。”
“妙人?”武好古皱了下眉头,妙人肯定是个女的了……放在高俅府中,也不知道和他是什么关系?
武好古知道这个年头宋朝的大官人们在私生活上很是糜烂,家姬、家伎送来送去都是稀松平常的……可是作为后世来客,武好古还是不大习惯。
进了院子,武好古便看见一座三面都被松树包围着的小楼,孤零零矗立在那里。
这座小楼的位置,极其偏僻,而且有松林遮蔽,在高俅的府中算是个相对独立的区域,也不知道是谁住在这里?
武好古跟着高俅走进了小楼,小楼里面已经点了不少灯笼蜡烛,灯光昏暗,可以看出此间装饰得非常秀气,空气里面还弥漫着淡淡的脂粉香,显然是女人的闺房。
“春娘子,高俅和武大郎来了。”高俅喊了一声。
“奴家这就下来。”
这声音听着有点儿香艳,也有点耳熟,武好古却一时想不起那人是谁。这时楼梯响动,一个红衣佳人,已经盈盈而来,走到了武好古和高俅跟前,行了个福礼:“奴家春兰,见过二位大官人。”
春兰?武好古马上就认出眼前的女人了,正是赵佶最早宠爱的宫女春兰。
一个宫人,怎么会出现在高俅的家中?还有……她不会就是高俅说得妙人儿吧?
“高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春娘子怎么会在这里?”武好古有些惊讶地问。
“呵呵。”高俅笑道,“边喝边说吧……春娘子,可方便吗?”
“怎么不方便?且跟奴来吧。”春兰只是浅浅一笑,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往一处偏厅走去。
“高大哥,这是……”武好古干站着不敢挪步。
春兰怎么都是皇帝的女人啊!她怎么出宫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大郎。”高俅压低了声音,“此处离端王府最近,有暗道相连,官家有时会微服到此和佳人相会,由春娘子主持。”
原来如此,这个赵佶还真会玩啊!
武好古明白了,原来这里就是赵佶在宫外的一个“体验生活”的窝点。赵佶一定是借口回端王府(端王府是潜邸,不会再派发出去,通常会改个道观什么的)看看,然后就通过密道进入了高俅府中……看来高俅才是真正的第一心腹啊!
高俅笑着说:“大郎,其实这春娘子该跟着你才是……你是花魁行的大东家啊!女人的事情,你该比我熟悉啊。”
这话说的……武好古心想:自己堂堂一个大儒,怎么就成御前皮条客了?
高俅也不管武好古怎么想,拉着他就进了偏厅,偏厅里面灯火通明,中间摆着个方桌,桌上已经放好了茶具,桌子边上放了一个红泥火炉,火炉上是一只镌刻着龙纹的银壶,白雾从壶口袅袅升起。
春娘子正在点茶,她用一个竹匙从纸囊中取出浓绿的云雾茶,放在一张白纸上,拂去细碎的茶末,投入紫砂壶中。然后拿起银壶,倒入沸水。她的手法极其老练,倒入的沸水刚好和壶口平齐,卷紧的茶叶微响着舒展开来,丝毫没有溢出,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随即飘散出来。春娘子拿起紫砂壶盖,熟练地撇去壶口的细沫,盖好,又用沸水淋在壶上。
在等待壶身水迹干涸的当口,武好古已经开始和高俅谈正事儿了。
“高大哥,你可知道枢密院兵学司的事儿吗?”
“兵学司?知道。”高俅一笑,“马上就要裁撤了。”
“肯定是裁撤?”
“那是啊……”高俅道,“这事儿本来就胡闹,中枢掌兵啊,祖宗家法是假的不成?这是要出了居心叵测的权臣怎么弄啊?”
“可是没了兵学司,来日北伐燕云谁去?”
“北伐燕云?不会吧?现在不是和大辽国挺好的吗?”
武好古听了这话眉头大皱,高俅后来不是太尉吗?怎么压根就不想打仗的事儿?
“高大哥。”武好古顿了顿,“你就没想过把兵学司拿在手里?”
“没想过,一点都没想过!”高俅连忙摇头,“这事儿太遭人恨了……大郎,你可千万别打兵学司的主意啊,这可烫手,也就是章惇那个老贼敢做。”
武好古皱眉,“那官家是何意思?”
高俅还是摇头,笑道:“官家从不和我说这些,我也不问。”
你就管拉皮条吗?
武好古腹诽了一句。
“那高大哥平日和官家都说甚底?”
“当然是女人,还有……琼林宫!”高俅笑问道,“大郎,琼林宫可是你的事儿!得抓紧准备了,现在太后身体不好,要是她老人家不在了,这琼林宫就能开始弄了。”
武好古想了想,又问:“那兵事该和谁去说?”
“你大舅子潘十一哥啊!”高俅道,“瞧官家的意思,是要提拔他做三衙管军,将来如果要北伐燕云,就该他带兵了。”
什么?潘孝庵带兵?他就一银行家!让他去大宋还能有救吗?
“高大哥,你就真没想过……”
“没有,没有。”高俅一摆手,“大郎,琼林宫才是要紧事情!官家胃口起来了,你可不能让他失望啊!”
第四百五十一章 殿前武士(二)
事情有点出乎武好古的预料了!
本来应该替赵佶管兵的高俅,现在成了御前皮条客,而带兵打仗的事儿,看着要交给大银行家潘孝庵了……也不知道潘孝庵会不会把禁军变成收放高利贷的衙门?
而且潘孝庵现在并不在开封府啊!他在延安(延州)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等他回来,兵学司差不多也该散了。
兵学司的那500来个生员可是章楶、吕惠卿他们俩严格把关挑选出来的。特别是其中350个从西军选出的小武臣,个个都是有真本事,上过战场,杀过西贼,而且年纪又小的“将种”。也就是章惇、曾布、章楶、吕惠卿这几个知兵用兵的文官大佬才能逼西军将门把这些“宝贝”拿出来。
要是让潘孝庵去,人家鸟都不鸟你!你一银行家练什么兵啊?懂吗?看见过杀人吗?
所以这500人一旦散去,就再也没有集中起来的可能了。至少武好古和潘孝庵是没办法了。
虽然慕容老头和赵钟哥这二位还在,还是能给武好古训练出一些指挥步兵的小将的。那种指挥长枪兵、弓箭手、刀盾手和弩兵的军官并不难培养。只要六艺书院能办起来,把书院毕业的学生拿去训练个两三年,差不多也就能用了。但是骑兵他们也没什么办法。
武好古这些日子没少练马术,可是依旧掌握不了骑在奔跑的马背上开弓射箭的技术。
而武好古的那四个“阻卜小奴隶”则可以站在奔跑的马背上射箭!真可以玩杂耍了……这样的技术,连林冲和西门青都不会!
按照慕容忘忧和赵钟哥的说法,真正优秀的骑兵还是要靠养成的。因为骑兵不仅仅是骑马行军和作战,还有养马、相马、驯马等等一系列的问题。像武好古这样不怎么熟悉马的主儿,练到骑马行军、骑马冲锋差不多就到点了,骑射只能勉强为之。而要精通相马、养马、驯马,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骑兵中的具装甲骑,也就是披甲打冲锋的重骑兵其实是一个团队——不是一兵一骑,而是一个正兵配落干辅兵,再配上一到两匹战马,落干匹走马和驮马。就和欧洲人的骑士差不多,一名骑士要配上一大堆随从才能作战。
这么一个团队,最好是来自一个家族,父子兄弟主仆之类的,这样才能互相信任,并且有足够的默契。
另外,这种家族制的骑兵团队也有利于战马和骑士的补充——战马、走马和驮马最好是私有的,由他们自行养育和配种,人马的盔甲兵器,也由他们自行保养和购买。而骑士本身也有父子兄弟进行传承,老的战死了,小的可以替补,从而保证部队的战斗力。
也就是说,现在真正好用的重骑兵应该是以“家”而不是以个人为单位的。后世欧洲人那种没有什么装甲,或者只有胸甲的重骑兵,实际上是火器时代的产物,而且那时候的战马也和中世纪不一样,那是几百年不断改良培育出来的“怪物”,冲锋速度极快,不会给对手太多的开火(射箭)的机会。
但是在如今的宋朝,武好古不可能造出18世纪、19世界才装备的那种火炮(就算能造出火炮,也和几百年后的东西不能比),也养不出能够疾速飞驰的纯血马。
而且,包括武好古在内,也没人知道近代骑兵是怎么训练的?那种科学训练的方法,也是欧洲人在一代代封建骑兵运用的基础上总结出来的。
所以武好古思索了很长时间之后,觉得以后的骑兵路线,还是只能老老实实走封建主义的道路。
把马种搞好了,把青唐瘊子甲锻造出来了,再养成两三千个骑兵之家,精锐的重骑兵自然就有了。
现在马种已经有点眉目了,青唐瘊子甲也不是很难办——武好古知道问题出在矿石和煤炼铁上,有了方向,剩下的无非就是花钱了。
而那两三千个骑兵之家却不大好弄。海州武家、阳谷西门家,还有南迁的慕容家,可能还有到界河商市避难的辽国权贵贪官,这些都是骑兵之家的来源。武好古“买”来的阻卜小奴隶也能走“马木鲁克”的路线。但是究竟能凑出多少,武好古也没什么把握,而且对契丹人和阻卜人也不能太过依赖……要不然搞出个宋朝版的安史之乱就不好了。
所以武好古早就留意到兵学司里面的几百人了……那可是几百家啊!他们这些人都是有宗族子弟的,而且自己还能养育子女。如果能让他们在沧州拥有庄园——给个50亩100亩的可不够,起码得上千亩——将来就会变成数百个骑士家族或武士家族。至少在未来的几十年内(封建嘛,时间长了难免会腐朽),他们是可以保质保量为大宋提供重骑兵的。
“高大哥。”武好古知道要拿下兵学司里面的那些“武士”,就必须拉上高俅这个“御前皮条客”一起使劲儿,所以斟酌了一下用词,笑着说,“你我都是官家的心腹,自然应该为官家将来的大业考虑则个。”
他说话的时候,春兰已经点好了云雾香茶,给高俅和武好古分别斟了一盏。接过茶盏后,武好古抿了一口,然后又说:“我们不是替自家争那几百个兵学司的生员,而是替官家争那些生员啊!”
“替官家争?”
高俅听了这话心里直摇头,这事儿关自家甚底?自家又不是东华门外唱名的好汉,不过是幸近小人罢了……小人要安守小人的本分啊!
“兵学司是保不住的。”高俅摇摇头说,“虽然曾布和安焘想要用兵学司训练小将去整顿河北禁军……但这事儿犯了宰执掌兵的忌讳,官家可不是先帝恁般容易被人蒙蔽。那两位到如今还没看清这一点,我瞧着他们俩也逍遥不了太久了。大郎,你得在海州给他们预备好房产了。”
高俅和赵佶在一起的时间,要比武好古和赵佶在一起的时间长太多了,自然知道赵佶有多“圣明”了。之前的官家赵煦是肯放权给大臣的,可是如今这位官家却不是这个路子,他可没赵煦那么宽的心……
高俅又说:“而开封府的将门,也没有任何一家敢接兵学司的摊子,我朝的家法你也懂的。”
“那官家到底想不想收复燕云?”武好古问。
高俅喝了口茶,笑道:“这事儿我朝那位官家不想啊?可想有甚用?”
别人想没有用,但是赵佶想就有用了……因为大辽自己要跪了!而且就算赵佶不想燕云,女真人到时还想开封府呢!
“燕云是想的,兵又不能练,那官家到底怎么打算?”
高俅一笑:“还不是打西军的主意?二十万西军啊……呵呵!”
“呵呵”是什么意思?新军不练了,西军还要往散架的方向折腾?
武好古正细细品着的时候,门外响起了高家女使的声音:“老爷,酒菜都备好了,能上桌吗?”
高俅瞄了武好古一眼,嘻嘻笑道:“大郎,给你准备了正宗的开封菜,我们一边吃一边聊……说好了,只聊正事儿!”
“甚正事?”
“一个是琼林宫,一个是刘娘子。”
“刘娘子?”武好古一愣,“谁家的?”
高俅说:“是州北瓦子旁边一家名叫刘家酒铺的闺女,年芳二八,姿色明艳……杨大官出宫办事的时候见到的。”
“十六岁?”武好古一愣,“现在官家喜欢年纪小的了?”
一旁的春兰插话道:“是啊!要不奴怎么被打发出宫了?”
高俅笑道:“大郎,明早上跟我一块去画个写生,下午再进宫献给官家如何?”
“果然是正事儿!”武好古点点头,“行,明天一早就去。”
“这就对了!”高俅想了想,又说,“还有琼林宫……你上次说要拆了都亭驿卖地赚钱,这事儿怎么操办?我可是一点办法没有啊!”
“我有办法,有办法的,这事儿好办。”武好古连连应道,“让辽使抱怨都亭驿破旧,还闹鬼不就行了?”
“让辽使……”高俅翻了翻眼皮,“他们能听你的?”
“不能。”武好古认真地说,“但是我有钱。”
“对对对,有钱好办事啊。”
“还有那个将作监的李诫得让他夺情出来做官啊,要不然谁去盖琼林宫?”
“这个……不大好办,他弟弟也想夺情,结果给御史一顿狠批。”
“不好办也得办啊!他弟弟的官谁都能当,可他的将作监谁能干?而且他爸爸,那个礼部尚书李南山都八十一岁了,过两年要死了,不又得守孝三年?”
“也对,明天我们一起和官家提这事儿。”
武好古点点头,“不过兵学司的事儿,你也得帮我,便是保不住兵学司,那些生员也得给官家保住了。”
“那些生员?”高俅眉头那个皱啊,那些生员打发回陕西不就行了……武好古也忒多事!就不能好好做个近幸小人吗?
“也罢,也罢。”高俅便是一叹,“容我想想办法……”
第四百五十二章 殿前武士(三)
同一个夜晚,在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判中书事曾布的府邸中,来访的张叔夜正跟着曾布的四公子曾纡行走在一条长廊之上。
张叔夜的差遣中有一个枢密使兵学司博士,而曾布之前又是知枢密院事,两人因此有了交集。而且曾布也和章惇一样,非常看重张叔夜的才华。现在的开封将门中真正能用兵的不多,文官之身的张叔夜可以算是一号了。
而且张叔夜日前已经连续被赵佶召见了两次,而且都是越次入见,充分说明了官家赵佶对其的重视。
而张叔夜在面君的过程中也表现突出,在赵佶问起辽国事务和兵学司情况的时候,都对答如流。
所以曾布对其也颇为重视,哪怕现在已经过了戌时,天色都漆黑如墨了,今年已经65岁的老丞相还是要强打精神接见张叔夜——明天一大早,曾布还得上早朝呢!
书房之内,打了个哈欠,上了年纪的曾右相端起女使刚刚送来的参汤,喝了一大口,然后又埋头到了桌子上的一封长信上去了。
信是曾布的弟弟曾肇从海州寄来的,说了两个事儿,一是云台学宫所设课程的事儿——课程有点杂!包括儒学、算学、史学、自然之学、律学、骑马、射箭、击剑、诗赋、音乐、绘画、海外风物、地理等等。
那么多的课程,而且大部分都是杂学……苏东坡到底在打什么算盘?难道想用云台学宫的“杂而不精”和专注儒学的荆公新学争正统吗?
另外,苏东坡还收了武好古那个幸近小人作弟子,这事儿居然还得到了范纯仁、韩忠彦、程颐还有章惇那厮的支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而另外一件让曾布有些犯愁的事情,仿佛也和武好古有关。武好古提出在海州朐山县城旁,用来安置贬官的天涯镇搞什么“士约”……要让贬官和天涯镇的大商、大工一起搞自治。
这事儿怎么看都不对啊!贬官应该闭门思过啊,怎么能去搞“士约”呢?而且海州的大工、大商也不能“约”啊,这些工商户得由官府管制才对!怎么能学界河搞什么“约”呢?
界河商市的《界河商约》已经够讨厌的了,就应该取消……说实在的,如果官家真的相信武好古,干脆让那厮去当界河商市之主得了。将来大军北伐时,就只管向他要钱粮民夫便是了。他若能做好了,给个节度使(指阶官)又如何?要做不好,砍了脑袋便是!
现在弄出个什么商会,把全开封府的将门都拉下水了,将来出了篓子就是法不责众,总不能把满开封府的将门都砍了吧?
老丞相正头痛的时候,他儿子曾纡带着张叔夜就进来了。
“下官张叔夜见过曾相公。”
“嵇仲,坐下说话。”
曾布客气地一笑,抬手示意张叔夜落座。
“嵇仲,现在有御史弹劾兵学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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