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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豪商-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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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两旁,是大片大片的草场,正是郁郁葱葱的时候,稍远一些的地方,还有白云也似的羊群,在草地上面流动。整个天地间,就仿佛是一幅塞外草原的风光图。
“官人,这里真的是沧州么?奴怎么觉得仿佛到了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
和武好古说话的是白飞飞。也不知道是和武好古相处久了产生了感情,还是因为武好古现在的大宋官家的心腹了。她这次居然丢下撷芳楼的事情不管,主动要陪武好古走一遭界河。而且一路细心照顾,让武好古过得非常舒服。
更让武好古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行首女妓一点儿不娇气,还会自己骑马赶路。马术虽然不能和西门青比,也比不上潘巧莲,不过总算不会跌下去。比起武好古第一次离开开封府时,可是强了不少。
而武好古这两年也没虚耗,除了赚钱拍马屁和领悟儒家思想之外,也在努力锻炼身体。身体是传播儒家大道的本钱啊!要是没有这副好身板儿,在过了大名府以后这一路好赶,恐怕就该病倒了。
一路兼程之下,武好古的行程极快,不过数日,就从大名府赶到了沧州北部。而一行人进入沧州之后,就明显感觉到了荒凉的气息。
越向北,就越荒芜!到了沧州北部,干脆就是大片大片的草原,连农田村庄都成了稀罕的存在,更不用说城市了。
武好古和他的随行人员立马在溪边,等着杜文玉乘坐的马车慢悠悠赶来。看着周围一片苍茫,武好古笑着对白飞飞说:“过了清池县城向北,几乎半个沧州就都是这般的草原。连个县城都没有了,这一片都是清池县的地盘。要到界河岸边,才会有一些屯田的军寨,到那里就能看见村庄了。飞飞,你还能骑马赶路吗?我们再赶一赶,争取天黑前到界河商市,要不然就得在野外露宿了。”
大宋有恐辽症啊!清池县城以北直到界河都是大平原,又因为《澶渊之盟》不能构筑城池。所以干脆就不发展,统统当草原放羊得了。
武好古上次从辽国回来的时候就走过沧州北部,知道这里的情况。
“嗯。”白飞飞点点头,“官人放心吧,奴还能赶路的。”
这时杜文玉乘坐的马车和另外三辆装运行李的马车,已经出现在了小溪对岸,正准备涉渡了。
小溪并不深,涉渡起来并不困难。看见马车摇摇晃晃过了河,武好古就牵动马头转了个方向,然后呼哨一声,撒开马缰就直奔出去,后面二三十骑,也都轰轰隆隆的跟着他向北卷动。
界河商市,本大儒来啦!
……
在界河之畔,名叫泥沽寨和双港寨之间,一片狭长的河滩地,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座大工地仿佛。
可供上万劳工居住的营盘,已经在平整建设。从沧州、清州雇来的小工们,正聚得一团一团的,狼吞虎咽的嚼着炊饼夹肉——正宗的开封菜啊!从开封来的工头儿还在当间叫着:“快些吃,吃完了还有活儿,今天怎么都得把地整平了,明天就开始盖房子了!”
除了营盘,界河边上的堤坝和码头,也已经初具规模。有不少小工已经吃完了晚饭,正在打夯土打垒。一个小小的临时码头旁,正停着一条从辽国开来的运木头的大船,一根根圆木正被小工从船上扛下来,堆积在空旷的地方。
在靠近码头的一片已经平整好的空地上,四座砖木结构的小院子已经伫立起来了,虽然朴素,却也能遮风挡雨。小院子前面竖起了旗杆,上面挂着认旗,分别书写着“警巡所”、“营造所”、“政所”和“马舍”。在挂着“警巡所”旗帜的小院子里面,还有一座木结构的瞭望塔,此时正有个穿着红色战袄的兵士在站岗放哨。
在这四座一字排开的小院子对面,则是连片的帐篷,应该都是劳工们的临时住处。这会儿空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在。
武好古一行的大队车马一到,瞭望塔上的兵士就大声通报了下面。正准备吃晚饭的林万成和黄植生还有张熙载等人,就连忙放下饭碗迎了出去。张熙载眼尖,很远就认出了领头的是武好古,连忙兴高采烈地大喊道:“是武东门,是武东门来了!”
武好古这个时候也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策马飞奔向前去了。他已经看到了这里热火朝天的景象,看到质朴而又充满活力的劳动者,看到了一座正在蓬勃兴起的自由城市!
这是开创了历史的资产阶级自由市啊!
虽然刚刚开始,但却是一张可以绘制出最美好画卷的白纸。
武好古骑马穿过人群和工地,在四座小院子前面突然勒住了缰绳,他胯下的乌云骓一声嘶鸣,前蹄扬起,用两只有力的后腿站立起来。不过武好古去依旧稳稳的用双腿夹住马鞍,直到两只前蹄猛地落了下来。
“东门好俊的马术啊。”
先武好古一步到达的林万成看着坐在马背上的武好古,也忍不住赞了一句。看来用不了多久,武好古就能在跑起来的乌云骓上射箭了。
武好古笑吟吟的跳下马来,笑着对林万成道:“老林教头,这可都是你教得好啊。”
接着他又转头看着黄植生,笑道:“四哥,你这个都料黄四郎真是名不虚传啊!这才多少日子,界河商市就已经有模有样了!”
黄植生笑着想行礼,却被武好古一把扶住肩膀。黄植生笑道:“没有大家帮忙,在下这个都料能成甚底事情?这次帮忙最多的就是辽国那边的马副使了,建房的砖木都是他帮着从燕地运来的……没有马家帮忙,怎么也置不现在这个家当啊。”
“你见过马二哥了?”武好古笑着问,“他说了甚时候会来界河么?”
“马副市就在界河啊。”张熙载替黄植生答道。
“他在界河?”武好古四下看了看,“在哪儿呢?”
“在对岸啊。”
对了,界河商市不仅有宋朝部分,还一部分在辽国的土地上呢!
而且辽国南京道的商市榷场都是南京道警巡院在管着,马植现在是南京道警巡副使,界河商市的差事,多半就落在他身上了。
说话的时候,白飞飞和另外的二十几骑,还有四辆马车都已经感到了。武好古笑着对马上的白飞飞道:“飞飞,此处简陋,可要苦了你了。”
白飞飞从马背上翻下来,“奴就知道这里简陋,才一定要跟了来照顾官人啊。”
“哈哈哈。”武好古大笑了起来,能让这样的女人一路跟着伺候自己,界河之行还真是挺愉快的。
“今天累了。”他又扭头对张熙载、黄植生、林万成道,“你们谁带我去住处安歇,明日再谈公务吧。”
林万成年纪最大,资格也最老,所以武好古不在的时候就以他为首,当下便自告奋勇,领着武好古、白飞飞,还有坐了一路马车,有些晕晕乎乎的杜文玉往挂着政所认旗的院子走去。
……
“还真是有点简陋啊,文玉,飞飞,委屈你们了。”
林万成走后,武好古就领着自己的两个女人在政所后院的宅邸里面走了一圈。说是宅邸,其实就是一个三合院,一排正屋,两排厢房,都只有一层楼,看上去有点低矮。
武好古住的是坐北朝南的正屋,有一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摆放杂物的库房和一间吃饭会客用的厅堂。
白飞飞住在朝东的厢房里面,只有一间卧室,没有配书房,而是配了间厨房——厨房里面比较宽敞,也可以在里面吃饭。
杜文玉住的是朝西的厢房,有一间卧室,一间书房和一间仆人住的房间。除了杜文玉之外,还有一个白飞飞带来的厨娘和仆妇住在那间仆人房间里面。
白飞飞柔声笑道:“官人,这里就很好啊,只要能和官人在一起,奴就心满意足了。”
杜文玉则是撅着小嘴儿,一副很委屈的模样。
怎么会不委屈呢?本来以为接下去的几个月,武大郎就是她一个人的了。谁知道凭空冒出一个白飞飞,把武大郎整个迷住了。
“老师。”杜文玉说,“奴有些累了,想早些休息。”
“好好。”武好古点点头,“简单吃些,然后就洗洗睡吧。”然后又对白飞飞说,“飞飞,你去把西厢房(朝东的)收拾则个,今晚我就在那里睡。”
为了赶路,武好古这几天都没和白飞飞牵手,今天到了地方,他可是一点儿都不觉乏力,甚至有点儿精神焕发的意思,正好让白飞飞来伺候。
白飞飞应了一声,笑道:“奴去烧点洗澡水,待会儿吃了晚饭,就和官人共浴吧。”
第四百零八章 望北楼
武好古从铺了厚厚一层褥子的炕上起身,伸了个懒腰,很是心满意足的。瞧瞧身边儿,一个光溜溜的美人儿已经下了炕,正在给武好古取衣服裤子,准备伺候他穿衣。
昨天晚上武好古就在白飞飞的伺候下颇为尽兴,缠绵了好一阵子,完事后还让赤条条的白飞飞给自己按摩,按着按着就睡着了。没想到早上起来,美人还是光溜溜的。武好古也是越来越腐朽了——都是被宋朝的封建主义思想给毒害的,竟然让白飞飞这样光着伺候自己穿衣服。这女人也真听话,居然不折不扣的照做了。
欣赏着白飞飞婀娜的身材和洁白如脂的肌肤,武好古又有了画人体写生的想法。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杜文玉的声音:“老师,林老教头求见,说是辽国的马副使已经过河了。”
马植来得可真是时候啊!
武好古有些幽怨地看了白飞飞一眼,白飞飞拿着件衣衫对武好古道:“官人,奴伺候先伺候你更衣吧。”
“不必了。”武好古一笑,“把衣服丢给我,我自己能穿。你也赶紧穿上,待会儿和我一起去见马植吧。”
“好的。”白飞飞似乎从来不对武好古说“不”,极为柔顺的又应了一句。
洗漱用的热水和早饭都已经由两个仆妇准备好了,武好古和白飞飞穿好衣服,出了卧房后洗漱了一番,就和杜文玉一起简单的用了一些早饭。
“文玉,你的身子今天还行吗?”
吃早饭的时候,杜文玉突然听武大郎这么一问,小脸蛋顿时涨得通红,低低应了一声。
“那就去画几张写生,把工地、码头、界河上的船只和四座院子都画下来。”
武好古吩咐了一番,就和白飞飞一块儿走了,似乎也没留意一张拧起来的小脸儿……
怎么可口的女孩子,武大色狼准备放到什么时候才享用呢?
……
“大郎,真没想到这短短的时日,你我尽然都有如此的际遇,而且还有了界河这么一块儿根据之地。看来异日雄飞,建立不世之功也是可期的!”
在简陋的界河政所大堂内,来访的马植看上去也是春风得意。见到武好古后,没有寒暄几句,就说到什么“异日雄飞”和“建立不世之功”了。
武好古微笑着打量着这个藏在大辽国官僚地主阶级内部的叛徒,他倒真是不忘初心啊,现在混得那么好,还惦记着复燕平辽。
只可惜,大宋朝实在承担不了这份雄心壮志啊!
武好古瞧着膝盖,只是静静地道:“大宋这边刚刚遭逢国丧,先帝定下的国策,未必会在未来继续执行了。不过界河商市还是可以大办的,若是能经营出一番局面,也算是不负先帝所托了……”
“怎么?你们不打算复燕了?哦,对了,现在是太后临朝。”马植笑了起来,一副无所谓的神态。
大宋的太后可不是大辽的萧太后,通常都不爱打仗惹事的。可是那又能如何?大宋当今的官家是个长君,向太后能临朝多久?等到归了政,大宋还是要回到原来的路线上的。
“你们的皇帝怎么样?”武好古话锋一转,问起了耶律洪基的身体,“身体可安泰吗?”
“再安泰也是古稀之人了!”马植笑道,“那些害过先太子的人,现在可都惶惶不可终日了。大郎,我们的界河商市可得快点建,到时候会有很多辽国的贵人来这里居住的。”
“哦?是吗?”
“当然了。”马植笑道,“我们这边的八万缗的股金不到三个月就收齐了……除了燕四家之外,都是害过昭怀太子的契丹和奚族大贵人!另外还有不少人到我这里来问,说何时可以买到界河南岸的宅子?最好是靠近河岸的,能够一眼望见北岸辽国土地的房子,价钱好说。都急得很啊!”
原来马植那么急匆匆而来是为了替那些曾经陷害过辽国昭怀太子的契丹贵人们谋一条最后的退路——就是在界河南岸宋国的土地上当个不问事的寓公,终日望北心叹。
说起来也是蛮可怜的,不过辽国的官场就是这个规矩!耶律延禧一上台必须得消灭一批害过他爹妈和奶奶的罪人啊,要不然他这个皇帝还有威信可言吗?
另外,辽国的贵人,无论是契丹人、奚人还是汉人豪强,他们都是有堡坞或头下军州的!
顺便说明一下,堡坞和头下军州,就是所谓的“庄园经济”中的“庄园”。这种“庄园”可不是后世的葡萄酒庄,而是一座座控制了大片土地,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自给自足,拥有武装力量的城堡!
所以那些和耶律延禧有仇的辽国大贵人都是拥有私兵的封建主,有点类似春秋战国的大夫和后来日本国的大小名。家里都是宗族、家臣、门客、曲部一堆堆的打手。这些人都是耶律延禧的杀父仇人啊,要是不灭掉一点,耶律延禧将来做了皇帝后能睡得着?
“不会有人造反吧?”武好古想了想,居然有点替耶律延禧担心了。
“翻不了天的!”马植笑道,“老皇帝都安排好了,宫分军和皮室军都在燕国王的麾下,燕四家中赵、刘、马三家又不怎么参与北面的争斗。靠十几个头下军州能起甚波澜?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而且,大郎你觉得老皇帝为啥那么爽快就批了界河商市,还给免了五年的上贡?”
界河商市有“五年免税”期,不是在商市里面开买卖的商人可以免税五年,而是商市本身的上贡。商市是由商会包税的,不过不是从商市开张第一天起就要交税,而是要等到第六年才开始按年缴纳包税。
这个五年免税是在《清州之约》中定下的,大宋那边自然没什么——免掉的不是市舶司的税收和和买,仅仅是商市的贡税而已,横竖就是三五万缗一年,对大宋根本不算什么。可是辽国财政非常拮据,几万缗可不是小钱啊。
所以耶律洪基肯豁免了商市五年的上贡,绝对是给予非常大的扶持了。
“二哥,你是说辽国老皇帝希望那些人往界河商市跑?”
马植一笑:“最是无情帝王家……想当年最想把昭怀太子一系灭绝的不就是他吗?结果自己不争气,生不了孩子了,只好让昭怀太子的儿子即位。这事儿你说多变扭?一不小心就会祸起萧墙的,老皇帝能不安排好吗?他还想安安稳稳的走呢!还有西北阻卜那边也得那些人出力不是?现在可是关键时刻,要是再灭不了,一个烂摊子就要留给孙子了。所以老皇帝得给大家留个活路,大家也能放心卖力气啊。你们那边不也一样?贬官止于海州了。”
耶律洪基的晚年就是个大写的尴尬,一边是自己唯一的继承人,再不满意也不能杀啊!要不然江山社稷就得给弟弟继承了,自己还落个断子绝孙,多气人啊。一边则是保着自己的忠臣,要没他们保着……耶律延禧那小子会那么乖?说不定就要抢班夺权了。
可是他一死,忠臣和乖孙儿都得干上!他要是不安排好了,没准不等他咽气下面两伙人就打起来了。到时候怎么收场?
所以界河商市这个“两不管自由市”的出现,可以说正好替老头解决一部分难题。
“原来如此。”武好古笑了起来,“让我想想……既然北面的贵人们想要谋个退路,那我们界河商市也不必按部就班的来啊。他们是主顾,我们开门做买卖,得为他们着想不是?”
马植哈哈笑了起来,“还是大郎会做生意。”
武好古想了想,又道:“不如这样吧,回头就先搞个卖房产的商行……现房是没有的,可以卖期房。”
“期房?”
“就是还没有造出来的房子,先定个交房的期限。”武好古道,“主顾再先给个两三成的定金……有了钱,房子不就能快点造出来了?”
“行啊!”马植一拍手,笑道,“皇上总还有个一两年……大家伙还可以等一等。”
“商行的名字就叫……望北楼吧!”武好古想了想,马上就有了个贴切的好名字。
“望北楼?好!望北楼好,住在里面可以天天北望故乡啊……”马植抚了抚手掌,笑道,“那我可得入上一股,大郎你的买卖就没亏本的,这个望北楼想来也不会亏的。”
“好说,好说。”武好古顿了顿,“马二哥,也给你来一套怎么样?”
“我?”马植想了想,“好啊,多少钱?贵了可买不起……我还得攒钱买个州军节度使呢。”
“先买房。”武好古道,“稳赚的……现在几百匹买的,将来两三千匹卖出去就是了。”
“匹?”马植一愣,“用绢帛结账?”
“是啊。”武好古点点头道,“你们辽国不是主要用绢交易的吗?为了方便辽国贵人,所以界河商市将来会以绢为本,以交子为辅。”
第四百零九章 银行僧
以绢为本当然不是为了方便顾客,而是大宋朝廷严格控制铜钱和金银外流,所以要在界河商市搞金银铜为本是不可能,唯有以绢为本了。
而绢帛在唐宋时期,也的确有货币的功能。一方面是因为绢帛是上层社会的必需品和重要的出口商品,需求量极大。
一方面的绢比铜钱轻啊,一匹绢就四丈长、一尺八寸宽、十二两重,价值铜钱770文…800文,也就是一缗钱。而一缗钱可不止十二两重,哪怕因为偷工减料的原因铜钱变得越来越轻,但是一枚小平钱怎么都有三分之二钱(重量单位)重,七八百枚加一块就好几斤了。
而且铜钱还存在成色和“折几”(就是一枚折几枚的“大钱”)的问题,较真起来非常麻烦,还不如一匹匹的绢帛明了清晰呢。
而在辽国那边,绢帛的货币作用甚至比宋朝还要大。因为辽国的金融业不能和宋国相比,没有那么多盐引、茶引和金银绢帛交引行发行的私交子可以用于大额支付。
所以在辽国那些大贵人要出门去消费一把,就得拉上一车的绢帛或铜钱,不过大部分时候是拉一车绢帛,好像个卖布的商贩一样的……
“交子?”马植听到这个词儿就问道,“是私交子还是官交子?”
“都可以啊。”武好古笑道,“商会也会成立个交子所,专门发行在商市内部流通的交子,还会负责监管在商市中开业的金银绢帛交引铺。”
实际上界河商市交子所就个中央银行的雏形。会发行一种只能在商市内使用的纸币——绢帛交子。这种交子的参照对象不是铜钱,而是绢帛,所以面值是“匹”和“尺”。
“一匹”约等于一缗铜钱(770文),“一尺”就约等于77文…80文了。不过持有这种绢帛交子不能向商市交子所换取铜钱,只能换取相应的绢帛。
也就是说,界河商市将会执行“绢本位”政策,而不是金本位和银本位。
“哦,是这样啊。”马植顿了顿,又道,“界河这边的大相国寺何时建成啊?”
“大相国寺?”武好古一愣,“马二哥,你要烧香吗?”
“不仅是烧香。”马植摆摆手,笑道,“有人要往里面存钱,不,应该是存绢呐。你总不能让北面的贵人们空手来界河商市吧?他们得带着金银财宝而来,要不然怎么过日子啊?金银财帛存在大相国寺里面让人放心啊!全天下还有哪家解库能和大相国寺的解库相比?”
呃,这是把大相国寺当成银行了!
不过实际上大相国寺在宋朝时的确有银行业务,那里面的和尚可都是金领银行僧啊!
而在金融业不发达的辽国,商营的金银绢帛交引铺和解库几乎是不存在的——辽国是门阀社会,商人多贱啊?把钱放他们哪儿谁会放心?相比之下,佛寺就让人放心了。辽国贵人可都是烧香拜佛的佛弟子,不相信爹妈也不能不相信银行僧啊!
而大相国寺又是开封府来的大银行,呃,是大寺庙!人家在开封府内城占的地皮起码就值一个亿……在辽国就是1000亿(文)啊!
在辽国那群“穷贵族”心目中,大相国寺那简直就是富得没边了,钱放在人家那里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说得也是!”武好古想了想,笑着说,“若不是马二哥提醒,小弟险些忘记了,是得请大相国寺的智深大师早一点来界河了。”
好嘛,鲁智深这下要变成个大银行僧了?
不过大相国寺的金字招牌的确比什么潘家金银绢帛交引铺好使啊!
武好古心里盘算着:自己不应该放过这个机会!一定得和大相国寺合作搞解库……开封府的大相国寺解库自己是不可能插一脚的,除非剃光头去做和尚。
不过界河的大相国寺和开封府的大相国寺并不一定要存在上下级隶属啊!界河大相国寺完全可以是个独立的寺庙……即使现在不独立,回头请官家下道旨意,也就独立了。
只要界河大相国寺一独立,自己就有办法参股和控制界河大相国寺的解库了!这可是金字招牌啊……和后世的瑞士银行差不多!怎么都比什么武家金银绢帛交引铺听上去靠谱。
武好古自己不懂金融,不过也在后世听过这么一个说法:银行就是贩卖信用的。
大相国寺这四个字,在眼下这个时代,就是信用啊!
另外,界河大相国寺解库并不一定要从属于寺庙,完全可以作为一家独立商行来运营。
将来可以在海州、徐州、扬州、苏州(辽国)、辽阳府、析津府、博多、平安京等地开设分行。从而形成一个巨大的银行网络……将来一旦有需要,武好古就能通过这个网络和不同地区的利差,将资金从辽阳府、析津府、开封府等地调往海州存放。
……
“飞飞,去把《共和商约》取来给马二哥看看。”
聊完了“望北楼”和“银行僧”的事儿,武好古就挥挥手,支使白飞飞去拿《共和商约》了。
武好古身边其实是有“机宜”的,就是那个赵佳仁。他这一科又落了榜,不过没有信心再战了,于是就想找个幕僚的差遣。去求到了这科“中奖”的科场老战友武忠义,结果就被介绍给了武好古,做了个机宜文字。
他手底下还有两个管勾文字,一个名叫柴封,是沧州无棣柴家的柴大官人的儿子,这一科考了武举,也落了榜,就被西门青介绍给了武好古做幕僚。
还有一个阳谷县来的周秀才,就是那个西门婆婆的儿子,名叫周坚,是个练过点武艺的读书人。这一科考得文举,不过连发解试都没过,灰了心,准备下一科改考武举了。西门青也把他推荐给了武好古,跟着做了个管勾文字。
这一个老机宜和两个小管勾,也都跟着武好古来了界河。不过他们现在并没有参加武好古和马植的会面,而是去接管界河商市的行政了——界河商市现在就是一个大工地,不过行政班子还是要搭一个的。
根据武好古的安排,眼下界河商市管钱的就是张熙载和他带来的一个账房班子;管治安和司法是林万成、林冲父子和他们从开封禁军中招的一批“老人”;管营建的则是黄植生和他的都料匠还有大匠。
而武好古自己则是总管商市,同时还要负责搭建一个简单的“海关”,把住界河商市的码头,免得发生太多的走私事件。
在和武好古一块儿来界河的人之中,就有一个名叫西门赤的汉子,就是西门青同辈的族兄,被武好古保举了一个三班借职,预备要安排在界河市舶司当差的。这次也和武好古一起来了界河商市,“临时海关”就给他管了。
这么一番安排之后,武好古身边居然没人可以听用,所以就只能抓了白飞飞的差。
虽然白飞飞是个女流,不过马植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从她手里接过《共和商约》的抄本就看了起来。
“这个是……”马植看了一遍《共和商约》,顿时就有点发懵了。
怎么有点不要皇上的意思啊?
三十三位元老议政、立法、推选市长、警巡长、水巡长、大都保正、裁判官……那皇上干什么呀?真的不管吗?
“如何啊?”武好古看着马植问。
“这个……大宋官家准了?”马植反问道。
“准了。”武好古笑道,“我们这边的二十五位元老都选出来了,小弟还做了个小小的元首。现在还有八位元老得麻烦你们辽国的八位商会股东指派了。”
“既然大宋官家准了,那大辽这边就没问题了。”马植又问,“一个股东指派一个元老吗?”
“是啊。”武好古道。“这个位子可要紧的很,你可得把马家的一个元老席位拿在手里。”
“哦,那我亲自做吧。”
马植现在虽然是南京道警巡副使,但是界河商市这摊事情却是给他管的。而且他叔叔马人望现在又是南京道转运使,界河航运也能管得着。
所以马家差不多就是辽国这边在界河商市的话事人了。若是马植做了元老,那以后武好古“摆不平”的事情,就能让马植出面代表辽国说话。同样的,马植在辽国那边搞不定了,武好古也能代表大宋去交涉。
两人联手,就是两手遮天啊!
“那就太好了。”武好古笑了起来,“那以后我们兄弟,就一块儿来经营这个界河商市吧!”
马植也应景似的笑了起来,他可不打算一直在界河商市干下去,和一群商人打交道能有多大出息?州军节度使才是他的目标啊!
他现在的官运不错,已经混到了警巡副使,如果能干出点彩来,下一个职位就该是“计司判官”了,就是管“度支、盐铁”之类的官员。再进一步就是警巡使和“计司副使”,然后就有资格去买州军节度使了。
第四百一十章 界河马
武好古怎么也没想到,在界河对岸,也就是界河商市北市的地盘上,居然有了个马场!
就是养马的马场!
在武好古到达界河商市的第二天下午,他就和马植一块儿,乘坐一艘马植私有的楼船,渡过了宽阔的界河,到了对岸属于辽国的土地上。
和大宋这边一片“大草原”的情形相比,界河对岸还显得繁荣一些。至少不是“草原”,而是大片的农田、零星散落的村庄和高大的堡坞。只有靠近界河的地方因为常被水淹,所以比较荒芜。
马植已经用很低的价钱征收到了几万亩土地——这些土地会作为燕四家投资商市的本金,冲抵四万缗钱。
在拿到土地以后,马植也没闲着,而是让人在黄植生选定建筑码头的地点对面,也建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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