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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攻日-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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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休息五分钟立刻过江!”我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瘫坐在树底下,这一路上只要一口气提不上来就要倒在路边,再也起不来。
上官于思给翟猛包扎了伤口,看着涛涛怒江,说道:“翟猛,你要另想办法了。你这伤口遇到江水,会让你痛的受不了。”
翟猛说道:“什么意思?上官医生,你是说我过不了江?”
上官于思点点头,说道:“是。带伤的过不了江。你这样的被子弹穿透的伤过不了江。”
翟猛惊愕的看着我们一群人,呆立在当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上官于思说的没错,这样的江水冲刷下,包扎的再好的伤口也是没用,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江水冲刷开,就算没有疼死,过完了江他的血也流的剩不下几滴。
翟猛握紧手里的卡宾枪,冷然说道:“既然过不了江,那我就在这伏击小鬼子!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我就赚一个!”
我叹道:“其勇可赞,其心可嘉!可是你是在犯傻啊,拿自己的命跟鬼子换?你觉得自己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翟猛瞪着我,说道:“不和他们拼命,难道我还举手投降吗!”
我说道:“别忘了西岸还有一支中国军队!你是大山里的好手,你完全可以逃过日军的追击,投奔预17师耿怀奇,怎么就能说没有活路?虽然不能保证百分百逃过日军追击,最起码好过在这做孤胆英雄和日军决一死战吧!”
翟猛看着我久久无语,慢慢坐下来,在和我一起打了这生死与共的一仗之后,翟猛对我的仇恨已经渐渐淡薄。
他的日渐缓和的态度我都能感受得到,况且在军中这么久,他应该也知道他哥哥的罪,本就是死不足惜,没什么道理可讲。
我听着远处三八步枪隐约的枪声,说道:“快走吧,一会儿我们过了江,日军找不到我们这队人,就会在山里搜寻。你要尽快赶到藤县周边地区,找到预17师才行,他们有军医,你这点伤算不得什么的。”
翟猛站起身,说道:“谢谢。各位弟兄,我走了,如果将来都还活着,咱们到时候再见!”
我笑道:“你能活下来,就算找不到耿怀奇,你还可以在这山里扯上十几号人,当当山大王。”
对于我的玩笑话,翟猛很想回应一下,可是他一时还不好意就忽然反转情绪,于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看着翟猛背着枪向山上走去,消失在黑漆漆山林间,我站起身说道:“咱们也该走了,再不走,等到日本人追上来,就麻烦了!”
和来的时候一样,我们依靠着索渡踏进怒江,开始了返回的路。唯一不同的是,我们来到西岸的时候,一共是三十一个人,现在算上翟猛也只有十八个人。
在我们即将到达东岸的时候,日军终于搜寻到了江边,在漫无目标中他们开始胡乱盲射,子弹在江水里嗖嗖乱飞。
我们的一个弟兄逃过了西岸鬼子的一路追杀,在怒江里,在即将回到东岸的十几米远的地方,被日军的盲射击中,身体被怒江水瞬间冲走。
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沉默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袍在自己身边就这么远去。
………………………………
第155章 回家
追到西岸江滩的日军也引来了东岸我军的射击,他们很快撤进了林子里。
日军的追兵在黑夜中,没有发现我们这一队人,都浸泡在比黑夜更加漆黑的江水里。
他们遇到了东岸的反击,立刻再次沿着山林向大山里搜索,如果他们足够快,而翟猛运气又不够好的话,他们会在西岸的大山某处,狭路相逢。
我们从怒江中一个接着一个走上东岸的江滩,像是一队遭了难的水鬼,湿淋淋的狼狈不堪。
触摸到东岸的土地的那一刻,我们紧绷的神经也一下子放松,每个人都瘫倒在江滩上,似乎再前进一步都是万万不能做到的事。
夜风吹过怒江水面,让奔腾的怒江水发出更大的声音,湍急的水流这时候不再让人感到未知的恐惧,它像催眠曲一样让我们心情安宁。
三十一个人在西岸奔跑冲杀整整两天两夜,我们失去了十二个同袍弟兄,包括现在依然生死难料的翟猛。
但是我们用这些牺牲,换回来可以给敌军造成更大杀伤的军事情报,那些因此一战而死去的同袍们,或许可以真正被赋予那句话:为国捐躯,得其所哉!
如果不是浑身湿漉漉的难受,我想我们可能会在这江滩边上躺的更久。每个打仗的人都在喊着回家,现在我们回家了,我们不再担惊受怕,虽然这只适用于今夜带给我们这样的感受。
我站起身,晃晃悠悠地向江边的林子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吩咐着身后的人,说道:“把索渡松开,回去以后派专人看守,没准将来我们还要再过一次江,还得需要这条道。”
卡罗尔听过谭卫民的翻译后,手指在前胸不停的划着十字架,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着。
我听不懂他念的什么洋人的经文,但是我猜他要么是在祈祷自己不要跟着再过一次怒江,要么就是在诅咒我这个在他眼里疯狂的指挥官。
马顺和一个丘八走过去,把绑在树上的绳索松开,搬来大石头压住绳索的一端,让这条索渡沉入江底,彻底掩去了它的痕迹。
我们这队水渍淋漓的队伍从江滩回到了一营驻地,让我感到意外的是黄文烈居然已经等侯在营部。我们走进营地的时候,他正焦急的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而且还是被反复烘烤的那只。
“安连长他们回来了!”传令兵通报着。
黄文烈大踏步的迎出来,面向我们全体一十八个人站定,双腿并拢,身体站的笔直,敬了一个标准庄重的军礼,说道:“我代表新200团全团将士,欢迎勇士们回家!”
黄文烈身后的军官们,跟着他们的团长把这个军礼渲染的庄严无比,而我们刚刚经历了九死一生的突围,在此时此刻,心里竟然有着一些感动。
我回敬着军礼,说道:“思虎虽然没有把这次任务做到尽善尽美,但是也总算是幸不辱命!”
黄文烈脸上的神情有些激动,说道:“我听到西岸激烈的交火,我就知道你们应该是再往回撤退,如果你们再不回来,我都想组织一支敢死队,冲过江去,救你们回来!”
我看了看四周,没见到汪庭岳的身影,就笑道:“团座,你要是真的那么做了,汪督导都不会答应。虽然我也觉得不妥,但还是替我们身后的弟兄们谢谢您。”
我招手把卡罗尔叫过来,说道:“卡罗尔少尉不畏枪林弹雨,冒着生命危险,在西岸绘制了十几张军事地图,希望上峰们看到这些地图,会觉得我们这一趟渡江是对得起他们的大力支持!”
卡罗尔眉毛一扬,说道:“我的指挥官阁下,冒着生命危险这句话前面,我可不可以加上被逼两个字?”
我有些尴尬的歉意,说道:“卡罗尔少尉,当时是情势所迫,我也是逼不得已。但是如果你想的话,当然可以加上任何形容词。”
卡罗尔目视我良久,忽然大笑着说道:“算了!反正我们回来了,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让被逼两个字见鬼去吧!我疯狂的指挥官阁下!”
我也笑了,我知道这是卡罗尔原谅了我在西岸逼迫他做的一些事情,虽然那些事情能在一秒钟之内就害死他。
事实上,卡罗尔也准备一回到东岸,就要在上峰面前告我一状,可是现在他改变了主意,原因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我们回家了!
只要眼前有看得见的安逸,我们都更善于忘掉曾经经历过的苦难。
黄文烈没有和我们有更多的嘘寒问暖,就带上卡罗尔和梁参谋直接赶回军部,把我们用生命和鲜血换回来的一张张军事地图,连夜送了过去。
剩余的人,包括张达崔蛮子钱小六等人,在更换了军需为我们准备的新的干爽军装之后,各自寻找地方倒头就睡。
两天两夜未眠,精神上的高度紧张,加上大量的体力消耗,让我们这些人已接近崩溃的极限。
我感觉自己没有睡多久,好像只是一个小时左右,我耳朵里开始逐渐听见越来越多的喧哗吵闹声,然后我就慢慢睁开了眼睛。
影影绰绰的门口好像站着一个人,我说道:“谁在外面?”
勤务兵小陶兴冲冲的推门进来,说道:“连长,你睡醒了。周营长为你们准备了庆功宴,让我等您睡醒了,就叫您过去。”
我慢慢坐起来,看着外面的日光,多少有些糊涂,说道:“怎么天都亮了?我睡了多久?”
小陶笑道:“连长,哪是天都亮了,现在都已经是中午了。”
我这才真的有些吃惊,我居然从昨夜一直睡了这么久,我站起身走出我的防炮洞,外面阳光明媚到刺眼,我眯缝着眼睛望着无尽的苍穹,心里对自己说,活着是真他妈的好!
周大雷为我们准备了一餐丰盛的庆功宴,各种牛肉罐头、猪肉罐头、豆子罐头。琳琅满目,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再加上丘八们学着渔民,在暗河里打捞上来的十几条鲜鱼,虽然我们的伙夫班烹饪水平有限,但是还是把久违的鱼香传遍了整个一营阵地。
死去的弟兄们的魂魄可能还未散,我们已经开始了庆祝。
我听老人们说,鬼魂是沾不得水的,所以我相信他们依旧在西岸的怒江边上徘徊着,因为没有桥,也没有船,他们回不到东岸。
吃着烫嘴的鲜鱼肉,我心里在想的是,等打完了这场仗,第一件事就应该赶快把青云渡大桥修好。那样的话,就可以让他们流离失所的魂魄早一点回家。
………………………………
第156章 思念
我们从西岸带回来的军事地图,让军部如获至宝,有了这样的精确的军事目标标注,对将来的进攻部署,会有极大的帮助。
有了功劳,嘉奖令也自然就随之而来,所有参与这次西岸侦察任务的人员都各有封赏。
阵亡的抚恤金加厚,活着的升官赏银各有不同的封赏。我做为此次侦查行动的制定者与执行者,而且还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官,当仁不让的功劳最大,官升一级,我又拿回了我的少校军衔,也恢复了营长的军职。
我也因此有了三天假期,可以真正的回家团聚,我骑着我的那辆脚踏车,偕同谭卫民一起回到了临勐。
我先到我父亲家里,只见院门紧锁,院内空无一人。我只好转身追上步行的谭卫民先到谭家。
安洗心蹲在院子里和那只名叫黑虎的大狗正在说话,大狗看着安洗心默默无语,安洗心倒是说的热热闹闹煞有介事,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是最爱说话的年龄,他现在缺少一个同龄的玩伴。
“洗心!”我忍不住打断他们这一人一狗的对话。
“爹!”安洗心抬头看见是我,立刻欢快的张着小手扑上来。
我伸手一把抱起他,笑道:“洗心和黑虎在说什么呢?”
安洗心想了想,说道:“我告诉黑虎,别乱叫了,再叫,吵到爷爷,爷爷的病就会好的慢。”
我心里一惊,连忙问道:“爷爷回来了?”
谭沁柔听到外面动静,从客厅里出来,看着我和谭卫民回来了,她眼泪都要掉下来,叫道:“哥哥,思虎!”
她扑过来抱着我喜极而泣,呜咽着说道:“你们总算回来了,我都要担心死了,我跟我娘天天都在给佛祖烧香许愿,保佑你们平安无事!”
我爱怜的看着谭沁柔,也只不过才几天没见,谭沁柔整个人都好像清瘦了许多。人想人,想死人。真正的思念记挂,确实不是一般的折磨人。
谭卫民在一旁说道:“难怪说,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谭大小姐,你只看见你丈夫,就没看见你哥哥吗?”
谭沁柔窝在我胸前,嚷道:“我刚刚不是叫你一声了吗?怎么还说我!”
谭卫民打趣着说道:“哦,叫一声哥哥,就算是打过招呼了?要这么看来,你果然是我的亲妹妹谭沁柔,一点没错!”
我无心听他兄妹俩拌嘴,我问谭沁柔,说道:“我听洗心说,爹回来了?”
谭沁柔这才猛然想起来,说道:“对对,差点忘了告诉你,爹是你走的当天就放回出来。我爹去军部找的钧座,说将士去西岸浴血奋战,怎么还能把将士无罪的家人继续羁押不放?在钧座的斡旋之下,军统才把人给提前放回来。不过可能是受到些惊吓,回来后爹就一病不起,我这才把爹接到家里来,好方便照顾。”
我听完谭沁柔讲的事情的经过,说道:“走,带我去看看我父亲。”
我来到谭家给我父亲准备的房间里,只见我父亲躺在床上微闭着双眼,旁边是佣人在陪护着。
我坐到床边,说道:“爹,我回来了。您怎么样了?感觉到好一点没有?”
我父亲微睁开眼睛,看见是我,就试着坐起来,我连忙过去搀扶他,把他半躺在床头,身下塞了个枕头,以便让他倚靠住。
我父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回来就好。我听沁柔说,你军务繁忙,得空就会回来看我。总算在我临死之前,你还知道回来了看我一眼,不易,不易啊。”
我知道他这是埋怨我今天才回来看他,沁柔应该是怕他担心,没有告诉他我过江的事。
我也不和他解释,只是安慰着他,说道:“爹,您瞧您思维逻辑这么清晰,怎么就临死之前了,您少说再活三十年二十年的也没问题。”
我父亲在我的美好愿望中,有了代入感,他陷入遐想中,想象着他活到二十年三十年后的情景。
我父亲说道:“你不用哄我,我知道自己的身子骨什么样,怕是有今儿就没明儿了。”
他一味的在我身边说些丧气话,让我有些生气,我站起身说道:“爹,您这是怎么了?有一点病,怎么跟一个小孩子似的那么矫情,没完没了的说死说活的。”
从我父亲房间里出来,谭沁柔说道:“你怎么和爹还发火?他生病难免心情不好你不应该这样。”
我说道:“你不了解我爹这人,我小时候他就这样,他有点小病小灾能缠磨死人,那时候缠磨我娘。现在我娘没了,开始缠磨我!”
谭沁柔说道:“即使是那样,也不要惹他生气,他缠磨你,说明他是需要你。”
我打量着我的妻子,笑道:“真想不到,结了婚的谭大小姐真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看来我的功劳还是蛮大。”
谭沁柔白了我一眼,说道:“你爹这两天状态都不太好,临勐最好的郎中也看了,只说是受了惊吓,染了风寒,给开些汤药,喝了几天也不见好转。”
我想了想,说道:“我去把我们团的军医官请来,他是留过洋的医生,和咱们这些土郎中瞧病不是一个方法,请他来或许有效果。”
谭沁柔说道:“那还能用你再跑一趟……贵福!”
贵福颠颠跑过来,说道:“小姐,姑爷,有什么吩咐?”
我说道:“贵福,你受累去一趟见龙湾新200团,找上官于思医生,就说我请他给我父亲瞧瞧病,让他得空来一趟。”
贵福说道:“姑爷,看您说的,这算什么受累,我马上就去。”
谭沁柔叫住他,说道:“贵福,开我爹的车去,早去早回。”
贵福说道:“是,小姐!”
四个轮子的汽车往来都没用上一个小时,上官于思就跟着贵福来到谭家。
我说道:“上官医生,又要麻烦你了。”
上官于思摆摆手,说道:“安营长,咱们就不要客气了。安伯父在哪?带我过去吧。”
我带着上官于思来到我父亲的房间,我对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父亲说道:“爹,我请来了我们团的上官医生给您瞧瞧病。”
我父亲半睁着眼睛点点头,冲上官于思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上官于思拿出听诊器,又仔细给我父亲做了一番检查之后,皱了皱眉,拽着我出了房间。
上官于思说道:“安营长,我觉得安伯父这个病不太好。”
………………………………
第157章 为战而战
“安伯父的病以我的判断,不是普通的风寒感染,但是我也无法确定究竟是什么病。这需要更好的医疗设施才行。”
上官于思留下一些药,我让贵福把上官于思送回见龙湾,一个团的军医官不是我的家庭医生,不能耽搁的太久。
我被准假三天,这三天几乎什么也没做,床头床尾的侍候我父亲。他现在真的如我所预料的那样,很缠磨我,我离开一会儿,他就会忽然惊醒,让人去找我回来。
他的状态时好时坏,总是困倦嗜睡,身体状况也在每况愈下。他虚弱的让人害怕,我有时候看着他,他就那么无力的望着我,我觉得他有好多话要对我说,但是他疲累的一句话也说不出,然后又昏昏睡去。
第三天我的假期结束,我只能把我爹留给谭沁柔照顾,我是一营之长,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去做。
我们现在是真正的秣马厉兵,日夜不休的正常的操练且不论,就连原先的补充排也升格成补充营,而且都补充营的壮丁被要求开始进入实弹操练。他们不再是只会挖沟壕的苦力,在出现战损的时候,必须立刻就能补充上去,成为召之即战的真正的士兵。
东岸的热火朝天忙碌的景象,让我都觉得我们反攻之日,真的是越来越近。
进入五月以来,驻印军在缅甸的捷报频传,让人振奋。他们在东进的路上势如破竹,缅甸的日军节节败退,已经完全处于守势。
美军的飞机侦查说,西岸日军用来防御我们的重炮被调走一半多,去支援缅甸作战的日军,因为他们面临驻印军的进攻压力与日俱增。
黄文烈每日不辞辛苦的往来见龙湾和龙吐水两地,亲自督促士兵训练。长官这样的积极态度,下面的人自然要跟着拼命苦练。
我现在还是一营的营长,周大雷则被任命为独立营的营长。多出来的独立营属于超编制,是黄文烈听从汪庭岳的建议,新扩充的一个营,这种随意增加建制的行为虽然表面上是明令禁止,但是实际操作上,这样的事情这在我们混乱的编制中很常见。
最常见的是吃空饷的部队,明明只有两个营的人,硬是编出三个营的人数,以套取上峰的军饷物质。多出来的军饷被长官们或独吞或瓜分,多出来的物质卖了换钱,一样进了私人的腰包。
再有就是扩充超额兵源,把一个营扩充成一个团,把一个团扩充成一个师,诸如此类的手法。
如果再赶上几场军功,最后上峰一般都会顺水推舟,申报军部国防部,营变成团,团升格为师,营长变团长,团长变师长。这种事屡见不鲜。
当然这其中,最少见的一种就要属黄文烈这类人,他扩充兵源绝不是为了升官发财,虽然汪庭岳劝他这么做的初衷可能是为了升官发财。但是我相信黄文烈绝不只是为了这个,因为这个过程中,我没看到他贪污一分钱,所报上去的人员数字也精确到个位数。
他是为了打仗做准备,他要他的团发挥出比一个团更大的作用。既然黄文烈大公无私,也就没有心思和能力打点派发物资的人,派给独立营的物资补给就不会按照营级建制派发。
为了养活独立营,需要新200团其他三个营,省出物资补给来补充独立营。于是我们好像又回到了饱一顿饥一顿的时代。
对这样的窘境,黄文烈全做无视,他现在目光看的更远,他在想进攻的时候他新增加的这个独立营能够发挥的作用。
黄文烈总算是拿我当他亲信之人,很多时候他有什么话想要一吐为快,就会来一营找我商议。
现在他正站在一营营部屋子中间,脸上满是踌躇满志的神情,说道:“驻印军正在东进,钧座说,我们的进攻计划可能要提前。”
我当然知道驻印军现在打的日军闻风丧胆,但是这不表示我们也可以做到,日军没有我们听说的那样孱弱不堪一击。
我说道:“团座,咱们可别跟驻印军比较。人家驻印军装备精良,美国人发枪,英国人提供物资补给,可不是咱们这一日两餐都吃不饱的部队可比拟。”
黄文烈说道:“有时候士气比装备更重要,我军现在士气正盛。就算我们现在拿着汉阳造也一定可以荡平西岸的日寇!”
我心说,拿着汉阳造一定会让日寇把我们荡平。
黄文烈现在壮志豪情,就只差一声令下就会亲自带兵冲向对岸,和日军展开殊死较量。
对他这么盲目的乐观,我不由得有些担心,说道:“团座,问题是现在我们准备好了吗?千万不要为战而战,到时候什么都一塌糊涂,真打起来,准备不足可是兵家大忌。”
黄文烈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说这个。美军军援在这个月底还会到达一批,钧座说这批军援可装备我东岸近半数人马!加上我们原有的武器配备,和对岸日军三八式步枪比较起来,我们何止高出他们一筹!”
我说道:“可是行军打仗不只是有武器精良才行,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黄文烈点点头,颇为赞赏的说道:“安营长,你的小心谨慎,我一直很以为然。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无须过于谨慎,你带人从西岸拿回的日军军事坐标地图,将在这次作战中发挥关键的作用。”
我试探着问道:“团座,照您这么说,咱们这次是真的要大举反攻?”
黄文烈说道:“当然。军部会议已经决定,最迟不超过月底,将会对西岸发动渡河作战!”
我问道:“这次是哪支部队被点卯?”
黄文烈微笑摇摇头,说道:“这次不是某一支部队,是整个东岸上万人的全面进攻!美国盟友提供了数量足够的渡江器材,保证不是放进怒江就被冲散架的东西!物资补给也将会从外面源源不断运输进来!”
我看着黄文烈许久不见的狂热神情,我知道这一次恐怕真是要进行反攻作战。
对于反攻,我渴望至极,我甚至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渴望这样的反攻。因为这些年,我们败的太多太惨,我的谨慎小心都是在这些败仗中积攒下来的。
我总是觉得只有准备到充足到我们认为无懈可击的时候,才是真正适合进攻的时候,可是我的上司们不这样想,他们需要一场大胜,来提振我们颓废的士气。
………………………………
第158章 坦克和饥饿
进入六中旬,滇西的雨量开始增大,这在往年并不常见。往年滇西的雨季在八九月份才逐渐开始,今年的雨季足足提前了一个多月。
大雨从中旬开始下,一直持续到月底,这样的雨量让临勐城变成了水城。因为这里四处都是山,临勐就是处在一个盆地形状的所在,处在最洼处,日夜不停的雨势几乎把临勐城泡在水里。
我们运输物资补给的汽车大部分都在大雨中抛锚,临勐简易的公路在这样量级的雨势下,损毁严重,根本看出不还有什么公路,到处都是一片菏泽地带。
黄文烈期盼的进攻计划被迫延期到下个月,因为突如其来的大雨让所有人措手不及,最为重要的就是物资补给无法保证供应。
怒江的水位在大雨中也再一次暴涨,任何强度器材在这样的大雨中都有可能会倾覆。我们曾经过江的暗河秘道,已经不可能再走过去。
虽然进攻被迫延期,但是美军军援却是按时到达。除了一些常规武器,美军的这批军援中,最让人吃惊的是一批坦克。
这是美军的主战坦克,M3A3史都华!火力配置,三十七毫米主炮,另外配备三挺车载机枪。
这样重武器中的重武器,居然给我们团分到一辆,这是上峰对新200团前所未有的恩赐。
更让人振奋的是黄文烈把这个超级武器停在一营的阵地上,也就是说它归了我们一营所有。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汪庭岳没有阻拦,但是管他呢,我把这辆大杀器布置在可机动的后方,我可不想看见它没打几次就毁于日军的重炮。
后来我才知道,汪庭岳并非没有反对,他认为这么重要的武器,应该布置在新200团的主力营。
但是黄文烈这次很固执,他说一营就是主力营,只不过是远离团主阵地而已。团长力主,加上这次张达没有反对,汪庭岳势单力孤只好作罢。
在我的从军生涯中,我曾经对坦克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感,因为在我的记忆中,每次只要是日军的坦克一出现,我们几乎是十有八九是必败无疑。
现在不同了,我们也有了坦克,而且是完胜日军坦克的最强最新式的坦克,用日新月异来形容我们现如今的装备是一点不为过。
丘八们穿着雨衣戴着斗笠,冒着大雨围观着这辆M3A3史都华,他们很多人和我一样,没有经历过自己的部队有这样超级武器的时候。
“我们连坦克都有了,真是了不得。”马顺摸着坦克的钢甲车身,无不感慨的说道。
王四宝围着坦克转了两圈,说道:“坦克有啥用啊,我们要去打仗,也是渡江去西岸打仗,这个大家伙难道能跟着我们渡过河?”
他的话立刻招来一群的反对声音:“吃不饱的王四宝,你脑袋傻掉了?坦克车是有炮的!”
王四宝挠挠头,嘿嘿笑着,说道:“对对对,不仅有炮,还有机枪。”
我站在营部门口,看着他们在大雨中对这辆坦克车品头论足,我知道他们这样瞧着稀奇,其实都是内心太渴望胜利。
他们,我们,都一样,都是太渴望胜利,这种渴望压抑的太久,就会把胜利的希望寄托在某一座城,某一个长官,甚至是某一件武器上。
此时此刻,我们把这种胜利的渴望寄托在这辆坦克车上。
不管丘八们如何兴奋如何臆想,我们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坦克车,也不是研究怎么才能打到对岸去,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填饱肚子。我们断了军粮。
大雨把我们阵地和临勐,和外界隔成两个世界。不同的是一处在山上,一处在山下,相同的是我们都泡在似乎无尽无休的雨水里。
丘八们每天都像泥猴子一样在交通壕里巡视,虽说这种天气下,西岸的日军也不可能发动进攻,他们早就龟缩成防守态势。但即使如此,我们也不可能把警戒放松,因为我们吃过太多这样的亏。
“营长,咱们吃的东西怎么办?已经彻底没有一粒米。”几个连长都来找我问吃的怎么办。
龙吐水也好,见龙湾也好,我们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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