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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山变-第3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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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众将轰然大笑,彼此交换了一个暧昧的眼神,都觉得心中大喜:王煜本身不好这种事情,而他身为一营之长,若是不肯先拔头筹的话,旁的人便是心里馋得冒火,也断不能轻举妄动;这一次要是他愿意啖这份头汤,大家也好跟着沾沾腥不是?“今儿个是好日子,这里地势幽静,四外都有弟兄们照料,不如就给大人做了洞房吧?”

“好!让弟兄们下去准备,大人我……”

佐藤智若听在耳中,越来越怕,要真是将此事定下来,女儿的一生就全毁在这些混账的手里了,“我给你拼了!”老人猛向前扑,他身边的士兵猝不及防,给他一下子挣脱开来,赶忙跟上一步,将他按在身下,“狗东西,还敢不老实?爷们儿今天教训教训你!”

两个女子哇哇号哭大叫着,冲到男子身边,跪在地上,用自己的身躯护住丈夫(父亲),嘴里大声哀求,奈何众人谁也听不懂。

王煜摆摆手,命人把两女拖开,自己则蹲下身去,看着老人,“现在,你愿意说话了吗?”

“……愿意,愿意。”

“这就对了。”王煜直起身子,“都给我听好了,这一家人谁也不许伤害,错非是领了我的军令!若是有人敢暗中动手动脚,别怪我军法无情,都听见了吗?”

众将暴雷般应诺,“是!”

十数分钟之后,王煜和蔡庚扬带着几个人把佐藤智若押到大门口,站在明亮的烛光下,和他说话,“你叫什么?这里面的几个人都是什么人?”

佐藤智若逐一答了,最后又说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蔡庚扬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混账!现在是爷们儿在问你,别以为给你点好颜色就不知道天南地北了。”

佐藤智若心中大恨,又无可奈何,只得做躬身俯首状,把中国人想知道的问题逐一回答清楚。“我问你,你这府中可有其他的后门或者角门,是可以通往三原城中心的?”

“没有。”佐藤智若只盼着这群人尽早离开,因此有问有答,非常配合,“不过在巷内临近的另外一处建筑中,却是有的,不过那是……”他忽然暗中叫了一声糟糕:自己怎么这么说话?这不是祸水东引吗?

看他迟疑,蔡庚扬更加发怒,大声喝问,“你说什么?怎么不说下去了?”

王煜却猜出一点眉目,冷笑点头,“你放心,我们是不会让别人知道,是你把我们引过去的。现在,带我们走。”佐藤智若被动的给清军士兵押送着,出了自家的府门,到了同在巷中的另外一家名为长野的住宅前,心中苦笑,为求自保,也只有对不住邻居了。

王煜有意错后几步,和手下的几个队正耳语几句,传达了作战命令。

清军士兵连门都不敲,管自取出火榴弹,猛的炸开大门,冲进冒着硝烟的门内,这一次可没有在佐藤家那么温文尔雅了,进门之后,立刻开始了屠杀!佐藤智若双手捂住耳朵,但子弹的爆响和日本人的呼号却止不住的涌入耳朵,即便是想不听,也不可得了。

天色大黑之际,这倒霉的长野一家连家人带主人,一共三十一人,全部被清军击毙在院落中,血腥气息加着花香草味随风飘荡,让人无端觉得难过,再想到自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佐藤智若弯下腰去,猛烈的呕吐起来!

“怎么样?我们没有骗你吧?这还能有谁知道,是你把我们带来的?”王煜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你放心,我们中国人最重信诺,现在不是证明?”

“那……那也不必……”佐藤智若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好吧,现在告诉我们,他们家中可以通往城中心的通路在哪里?”

已经到了这一步,也由不得佐藤智若再打其他的算盘,带着众人绕过长野家,直到行进到院落最靠东面的一扇墙边,用手指向被爬山虎掩映的一处,“哪里是一处铁门,不过多年不用,早已经生锈,过了这扇门,外面就是通道了。”

王煜望着一丈高的院墙看了几眼,“派人,爬上去。小心一点,向外看看,情况是怎么样的?”

士兵选出几个身材健硕的,叠罗汉一样托起几个士兵,让他们可以探头出去,这是一处中**队尚未驻足的街面,周围一片平静,街道左右远近处都是一片黑暗,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更遑论有灯火了。“大人,趴在墙头上的士兵小声说道,”没有人,我们的人好像还没有到呢。”

“那,听见哪里打枪吗?”

“右边似乎有枪声,不过也是很远很远。”

“下来吧。”王煜说道,转身和才蔡庚扬商议,“你怎么看?”

“这里地势不熟,我看,还是从这里出去,想办法摸到敌军的身后去,他们不是在右边正和我们的人交手吗?我们就往右边去!”

“就这么办。”王煜不假思索,掷地有声的说道,“哦,还有一件事,留下一队人,看住佐藤一家人,别让他们乱说乱动,小朱,你带人留下。”

周围是黑暗一片,只有天上的下弦月在为清军将士提供着昏暗的亮光,王煜和蔡庚扬带领战士,从长野家的院墙一角逸出,借着高耸的围墙的阴影以隐蔽自己,向右缓缓行去。

潜行不远,对面人影闪动,有十几个日本兵慌里慌张向这边靠近,双方都是在无意中发现了彼此,惊呼一声,战斗瞬间打响!

第88节 血火大地(10)

第一卷'第88节血火大地(10)——

第88节血火大地(10)

汪于泗和滕子玉两个各自带领所部攻击在最前面,身后的战友王、蔡两部都已经分兵他往,汪于泗和滕子玉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子熙,研芗?”

“是,是!”两个清军士官没口子的答应着,从后面跑了上来,“大人?”

“子熙,带你的人从左路进攻,让研芗从右路策应进攻,想办法在天色全黑之前,拿下敌军驻守的大楼。”

子熙是苏元春的字;研芗则是席宝田的字,前者不提,后者却是汪于泗营中年纪最长的队正,今年整整五十岁了,凭他的资历,早就够担任一省总兵之职,但为人性情暴戾,在军中打骂士兵,常常惹祸,所以仕途腾转,殊为不易,经常是练兵有功升迁数级,但惹下一场祸事,就立刻被打回原形。所以年近半百,兀自是一个小小的队正。席宝田自己也深为羞耻,汪于泗今年才不过三十六岁,却指挥五十岁的自己如厮养家奴,让人情何以堪?他本来想着,过了咸丰三十年,自己就要解甲归田了,不料战事骤起,跨海东征,也就顾不得这么许多了。

席宝田心中叹息着,把脑后的辫子盘在头上,第一个蹲下身子,借着街面上的建筑隐蔽身体,向这一次的攻击目标打量着:这是一栋三层楼的石质建筑物,屋顶上和楼层间都有日军的火力点,正在以密集的弹雨阻截清军的行进路线,这种状态下的进攻的时候难度相当大,席宝田缩回身子,和苏元春商议了几句,“还是得想办法进到楼内,只要能够突破这一百米的防线,就不成问题了。”

苏元春心中不屑:这还用你说?但席宝田的品秩和虽然自己一样,却是军中前辈,也不敢失了礼数,“那,您这么说?”

席宝田用手向街心一指,“看到那辆大车了吗?先跑到大车跟前,建立火力点,掩护后面的战士前进。”

街中心有一辆日本人用来运送货物的双柄两**车,推车的人自然早就不知去向了,车上放着的麻包给子弹击中,里面放置的是棉纱类制品,为灼热的子弹穿过加热,冒出难闻的臭味,车身并不很长,在三两米左右,这样的一辆车下能够藏多少人?还不必提在日军的重点照顾下,又能坚持多久?

不等苏元春发问,席宝田提枪在手,用手点点身边的三个士兵,“你们三个跟我上去,子熙,我们进驻位置之后,你们立刻进攻!”

“还是我……”

席宝田不理他,举起步枪突突突突的开了一阵,嘴里喊一声,“走!”自己快步冲了过去,“火力掩护。”苏元春大喝着,举起步枪,拼命向楼上、楼中的敌人射击,以掩护友军。

席宝田的运动速度非常快,完全不像是他这样的年纪应该有的,以‘之’字形路线狠命前突,子弹划过身体,深入地面,发出尖锐的呼啸,四个人连看一眼的精力也欠奉,距离大车还有三五米的距离,四个人不约而同的纵身跃起,猛扑到大车的车身下,听着子弹打在麻包和车身上发出剧烈的‘噗噗噗噗’的声音,席宝田尽量蜷缩起身体,把另外三个人也拉到自己身边,按下他们的头,“你不要命了?趴下!”

日军的火力凶猛,清军的步枪也不是吃素的,轻步枪、重机枪同时开火,猛烈的开始压制射击,建筑物的墙壁上冒出一串串的火星,遗留下点点弹孔的痕迹。席宝田趴到大车底下,抬头向上看看,将步枪的枪口置于车轮的轮辐上,扣动了扳机,“砰!”

楼顶上的一个日军枪手应声而倒,他所在的位置也空了出来,随即有日军大呼小叫的声音响起,大团的子弹向大车袭来,而席宝田一枪打过,早就适时的缩了回去,日本兵的子弹对他和他的几个队友,没有造成任何损伤。

如是者多次,日军只要稍有疏忽,就会被车下射来的子弹击毙,这种暗中放冷枪的做法终于激怒了楼内的守军,在一个军曹的带领下,二十三四个士兵突然冲了出来,口中呼喊着,向大车前的临时阵地扑来,“打!”

席宝田一声命令,四个人就趴在地上,用四支步枪凶猛的还击,口中还不忘记大吼着,“子熙!带人上来!”

一句话不及落地,重机枪的怒吼响彻大地,“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是苏元春手中提着重机枪冲上来了。

重机枪的威力无与伦比,冲出大楼的二十几个日本兵尚未及冲到大车的十步之内,就统统被放翻在地,看他们血流如注的样子,眼见是不活了。席宝田心知机会大好,一个骨碌身爬起来,“和我冲进去!”挺身向楼内跑去。

几步间冲到楼口,却并不动作——身边只有三个人,即便冲进去也不够日本人杀的,还是等待为好。好在冲到了这里,已经算是初步成功,而且背靠墙壁,暂时获得了安全,席宝田也放松了一点心情,“喂,小张,老子怎么样?”

“那还用说?一个队正绝对是屈才了。我看啊,大人您就是做一省总兵、提督也绝不在话下。”

“还你小子,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席宝田伸手拿过水壶,灌了几口,向正在端枪发射的苏元春招招手,“子熙,这边来,快一点!”

苏元春根本快不起来,机枪连同子弹,总重量超过三十公斤,威力固然绝大,使用起来也很是费劲,他的身体并不如何枝秀等人那么健硕,抱着这玩意进攻只是一时激劲,时间久了,就有点扛不住了。向前冲了几步,双手一松,机枪落地,还不及俯身下去,楼顶的子弹雨点般落下,让他闪避不跌,也顾不得捡枪了。连滚带爬的向席宝田等人的位置抢了过来。

席宝田扑哧一笑,“还不到过年呢,磕头也没有利是可拿啊。”

“去你娘的!”苏元春狼狈到了极点,忍不住狠狠啐骂了一口,“小张,把你的枪给我。”

“给你我用什么?”

“少废话!自己想办法。”苏元春从小张手中抢过步枪,从自己身上摸出两排弹夹,填上一个,“研芗,下面怎么办?”

“没说的,先一层一层清理过之后再说……”小张坐在靠外的位置,眼睛向外一飘,忽然喊了一句,“大人,您看?有日本人从窗户朝外跳呢。”

席宝田两个探头出去,果然,有三五个日本兵正蹲坐在窗台上,向这边打量,黑暗中目不视物,看不清隐藏在暗中的中**人,日本兵纵身跳下,又转身扶着几个人从里面跳了下来,“这是怎么回事?”

苏元春几个面面相觑,谁也猜不透这其中有什么名堂,只以为是日军部队中出现了几个怕死鬼,眼见大楼即将失守,就忙不迭的逃跑了,“碰!”苏元春举起步枪,击毙了一个日军,剩下的赶忙蹲下身体,隐蔽了起来。

“别管他们。”席宝田不当回事的说道,“小猫小狗三两只,由他们去吧。”

苏元春也没有将这几个人的行踪当回事,看身边的弟兄都到得差不多了,两个人整衣而起,拎起步枪,开始向楼内发起进攻。

从窗口处逃走的几个人,为首的一个叫长谷川泽,是一个日军联队的长官,军衔是大佐,同时也是日军广岛县所属屯田兵军制的首脑,这一次驻守三原城,他是日军的总指挥官。

长谷川没有想到清军的攻势会如此猛烈,在城门口解决了近千人的敌军之后,还不及他和部下庆祝一番,中国人的第二轮进攻就开始了,眼见阵线节节败退,清军已经攻至自己藏身的楼下,不由得有些慌乱起来。

长谷川自问并不怕死,为天皇壮烈战死,正是日本男儿的勇气的表现,但自己一死,城中这数以万计的屯田兵失却指挥,群龙无首,要是全部为中国人杀死或者俘虏,自己罪莫大焉,因此,就起了逃出此等,到后方重新指挥战斗的念头。

而他这一次的出逃,顺利也超乎想象,身边的亲兵为敌军射杀之后,长谷川以为自己的行踪暴露了,吓得浑身颤抖,全靠士兵搀扶着,才不致萎顿在地。但清军似乎无意对付自己,转头向楼内发起了进攻,“快,快走。”

长谷川没口子的吩咐着,也顾不得多想楼内的士兵在发现主官潜逃之后,会出现怎样的慌乱,催促兵士把自己掩在队伍的正中,一溜烟的向城内逃去。

转过一个街口,这里并无敌军的踪迹,长谷川深深地喘了口气,心情放松之下,巨大的愧疚感涌上心头:便是说得再动听,也掩饰不掉自己临阵脱逃,弃兵士于不顾的现实!这件事日后要是发作开来,自己就是切腹自杀,怕也难逃公道!有意就此杀回去,又实在没有那份胆量,“此去若是不会遇到敌人的话,我们就想办法再重新杀回来,要是那么不幸,和敌军遭遇,小草君?”

“是的?”

“你就第一个把我击毙!断断不能让中国人抓了我。”长谷川从腰间抽出自己的配枪递给了他,并大声吩咐,“明白了吗?”

“这……”给他叫做小草的男子一愣,艰难的咽了口吐沫,“阁下放心,此处地在城内,中国人绝对不会攻进来的。”

“我问你明白不明白?不是问你战况如何!”

这一下,小草不能再含糊了,“是!我明白了。”

长谷川黯然点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选择,以自己性情之孱弱,怕是实在没有自杀的勇气哩!只好委诸他人了。“那就好,我们继续前进。”

带领队伍行不到三百米,迎面正碰上王煜和蔡庚扬的部队,枪声一响就是信号,清军看清楚敌军的人数,心中大定,一声呐喊,冲了过去。

……

第89节血火大地(11)

第一卷'第89节血火大地(11)——

第89节血火大地(11)

双方一个接触,日军立刻散了架,那个叫小草的军曹倒还记得长官的吩咐,抽出手枪,就要射杀长谷川,但他的这个动作被清军误会了,扬手一枪先把他的脑壳打开了花!

战友、部下的尸体似乎刺激了长谷川,口中嗷嗷嚎叫着,四处乱冲,他赤手空拳,像个疯子一般,清军反倒不杀他了,你推一掌,我踢一记,把个日军堂堂的大佐像猴子一般的耍弄,一直到王煜和蔡庚扬靠近来,才止住了动作,“杀了我!杀了我!”

蔡庚扬知道连自己在内,军中没有人能听懂他在喊什么,也无谓多问,上去迎面一脚,把长谷川踢倒,“把他抓起来。”几个士兵一拥而上,把长谷川绑成了一个大粽子。

两营士兵在各自主官的带领下继续前行,一路畅行无阻,行军数百米,便到了席宝田和苏元春进攻的建筑物之下,听枪声震耳,可知里面的激战正在疯狂的进行着,蔡庚扬大手一扬,“弟兄们,和我冲进去。”

多出两营的生力军,让正在战斗的两军战士有惊有喜,席宝田顾不得高兴,口中喝问道,“我是三营席宝田,是谁的部队?”

“我是蔡庚扬。”蔡庚扬一边大声回答着,一边带领士兵登阶而上,听身侧有响动,手中的步枪猛的掉转枪口,“是自己人!”对面的清军战士赶忙喝道。

“老席呢?”

“席头儿带人正在向楼上冲过去呢。”

蔡庚扬顾不得和他们说什么,顺着到处是瓦砾碎石的楼梯开始向上跑去,楼梯间遍布着中日两国士兵的尸体,听三楼转角处枪声急促,心中焦急,更是加快了脚步,一直到冲出楼梯口,到了三楼的楼顶处,席宝田有些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老蔡?”

“干你娘!”蔡庚扬痛骂一声,扔下步枪,在战友身边跪倒下来,“老席,怎么样?可别睡啊,一睡就醒不过来了。”

席宝田冲得太猛,一心想消灭楼顶的敌军,不料反而给对方所伤,身边带着的战士虽然消灭了敌人,但他也在小腹和胸口、肩头部位分别中了数枪。不但是这些肢体,连头顶也给敌军的子弹划过,伤口像婴儿张开的嘴巴一般向左右翻开,露出洁白的骨茬,“哎呦,可疼死我了。”

“废话!中枪还能不疼吗?”蔡庚扬用手捂住他的胸口,觉得心脏的跳动倒还蓬勃有力,想来还不算是非常严重,“来人,你们都是瞎子啊?没看见你们队正受伤了?快!把他抬下去医治。”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席宝田抬下去,蔡庚扬跟到三楼,站住了脚,开始代替席宝田,指挥他的部队,“各屋都给我认真的搜,看见日本人也不必客气,一概射杀!不管他是不是活的?”

“……还有,打扫战场,把我们的人该抬的抬,该治的治——别什么都要老子吩咐,手脚麻利点!”就这样左面呵斥几句,右边痛骂几声,战士们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三楼以下的楼层便被打扫干净了。

已经是深夜,清军就地休整,除了用作值岗的战士之外,其他士兵和衣而卧,几乎是闭上眼睛的瞬间,就进入了梦乡。听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蔡庚扬、王煜、汪于泗、滕子玉几个相视一笑,“我们到外面去吧,说说话,也好乘乘凉。”

滕子玉建言道,“少轩?给我和几位大人弄点热水来。”

“大人,这夜深人静的,让卑职往哪儿给您弄热水去?来点凉水对付着喝吧?”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惊疑:做人亲兵的,居然和主官这么讲话?敢莫是少了教训吗?滕子玉却是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好吧好吧,凉水就凉水,总之是快一点。”

亲兵管自下去张罗,剩下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头雾水,终于还是王煜开口了,“少杰,这是……怎么回事?你手下的兵都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的。”滕子玉知道战友想问什么,笑着答说,“这是我的一个远房的堂弟,名叫张勋。他母亲和我母亲的姐妹;自幼家贫,为人刻苦,后来读书不成,便跟我从了军,我让他做我的亲兵队长——你们别看他说话是这样,打仗的时候,勇猛得很呢!而且,我看他是读书人,也便不好像对其他丘八那样,时间久了,便养成他这副模样。”

蔡庚扬心中不以为然,哪有这样做长官的?这不是把士兵都惯坏了吗?要是在自己营中,用不到三天,就把他身上的坏毛病扳过来!但张勋不是自己的人,不好多说什么。

不一会儿的功夫,张勋果然取来了水,和他嘟囔着说没有热水不同的是,端来的都是滚热得刚刚沸腾的开水,而且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了一副茶具,还沏上香茗,茶烟飘荡中,几个军中袍泽围坐欢谈,若不是鼻中偶尔还可以闻见的硝烟和焚烧尸体发出的尸臭味,简直就是文士雅集之所了。

彼此都是军人,话题自然离不开军伍,尤其是自家身处战区,更是不能有片刻旁骛,“老蔡,刚才没有看见你们,到哪里去了?”

蔡庚扬和王煜把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最后说道,“你们是没见到,那一家的小娘皮,简直是没话说。水灵灵的,走南闯北这么多年,……”

王煜瞪了蔡庚扬一眼,接过了话题,“我看,这个姓佐藤的家伙所言半虚半实,未必都是真话,等天亮了,派几个人过去,还得认真搜查一下他们家。”

“我也和你们一起去,”汪于泗说道,满脸都是色迷迷的微笑,“也好看看这日本小娘们儿。”

王煜暗道不好,自己和蔡庚扬的关系非常近,有什么话也不必顾忌,若是汪于泗的话,就不大可能了,要是他真动了色心,怕是拦阻不住,“我看,还是我去吧,这个姓佐藤的会说中国话,也算难得,很多时候还要靠他和日本人沟通,不宜得罪太过才是。”

旁人听不出来他话中的含义,滕子玉却是听得出来的,“也好,就让小王带人去,看守佐藤家的都是他的人,别人去了不大好。”三言两语岔开此事,他又说道,“我们这边不提,不知道老胡那边怎么样了?我听说,福山城很不好拿呢!”

蔡庚扬立刻接口,“那也得看是谁?”他做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来,“凭一群广西兵、越南兵,又能打什么仗了?看他们一个个瘦小枯干的样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别说是打仗,就是让他们抓猪,我看也悬。”

“就你能?”王煜对他这样的说话嗤之以鼻,“胡小毛是皇上的爱将,一省提督,不比你强?”

“确实是的,老胡的部队战力绝不逊于山东、河南和四川几省,不过,这一次的福山城也很够他们啃一头的,和三原城不同的是,他们还得翻过大山,才能到达城下呢。”

“他打他们的,我们打我们的,说那么多干嘛?”滕子玉大声说道,“对了,老蔡,听说,你们还抓了一个活的?”

“是,等天亮吧,天亮之后,等军门进了城,他身边有通译,才好问话。”王煜随口答应着,舒服的伸直了腿,“你们说,这场仗几时能打完?”

“打完?早着呢。连一个县还没有打下来,几时能打到省里去,最后打到东京去?我看,非得照十年八年的干下去不可。”

滕子玉轻笑起来,“老蔡,你不知道就别胡咧咧,日本是没有省的,他们的县就相当于我们大清国的省。要真是这么多人打了一天,连一个县也拿不下来的话,干脆,我们以后就不要谈兵事了。”

蔡庚扬不相信似的,瞅向王煜,后者点点头,“早告诉你别乱说话,你就是不听,这下出丑了吧?”

众人轻笑起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色放亮,鲍超带人进到城中,问一问战事进展和士兵伤亡情况,随即说道,“现在在我们手中控制区域内的有多少?”

“卑职等连夜规划的一下,不足城中占地的二成。”

“今天之内要想拿下全城,有没有问题?”

王煜几个面露难色,“大人,仅凭我们这几个人的所属部队,怕是很难。人手不够不说,火炮也没有……”

“这没的什么打紧,我今天就全部给你们调派过来,要多少人,多少炮?”

“自然是越多越好。”

“人、炮我都给你们,还有什么问题?”

众人面面相觑,由汪于泗代表大家回答,“没有。只要有足够的人和炮,明天之前一定能拿下三原城。”

鲍超点头,“能便是最好,”他说,“要是到时候还拿不下来,别怪我军法无情。”

“是!”众人立正敬礼,王煜又说道,“大人,卑职等昨天抓了一个日军的俘虏,只是言语不通,未能审问。还请大人派来通译,也好看看从他嘴里能问出点什么?”

“抓了活的了?”鲍超虽然指挥作战,但还从来没有近距离的见过和接触过日本人呢,“去,把通译找来,我亲自审问。”

……

第90节血火大地(12)

第90节血火大地(12)

传来通译,又把长谷川提上来,鲍超居中而坐,像是个县太爷一般的升堂审问,众人都觉得好笑,又很感好奇,一个不落在围坐在周围,参与听审,“你叫什么名字?在日本军中担任何职?”

“我叫……高雄根。”长谷川撒谎道,“我是……传令兵。是个列兵。”

“列兵?”鲍超顿感泄气,一个列兵也值得自己亲自审问吗?真让人失望,“那,我问你,这三原城中,日本军人一共有多少?指挥部又在哪里?”

“我……”长谷川迟疑了一会儿,眼睛在周围看看,清军诸将环列四周,都是神情带笑,好像根本没有猜到自己在撒谎,甚至完全没有把这一次的审讯放在心上似的,这不得不让他心中高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传令兵,不知道这么多的内情。”

通译说完,鲍超疑窦丛生,若说一共有多少人他不知道也还罢了,身为传令兵,怎么说连指挥部在哪里都不知道?“那,你们的指挥官是谁?”

“是中田胜。”中田胜倒是有的,不过是长谷川的亲兵,在他被俘的时候,就给清军击毙了。长谷川随口答说道。

鲍超想了想,眼睛一瞥,忽然落在他腰间的枪袋上,这显见是短柄手枪的枪袋,又如何会是他一个小小的传令兵能够佩戴的了?他用手一指,“搜他的身!”

上来两个士兵,开始搜身,武器是早已经被他拿出去了,不过在他身上,却翻出了一个用来证明身份的证件,上面写满了日本文字,由通译代为翻译了出来,“广岛县屯田兵指挥官长谷川泽。大佐军衔。”

清军无不惊骇: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次无意中的抓捕,竟逮到那么一条大鱼!

鲍超给通译使了个眼色,后者大叫一声:“长谷川!”

“啊,嗨咿!”一声出口,长谷川自知坏事,脸色立刻变成一片惨白。

鲍超哈哈大笑,“格老子的,还想在老子面前耍鬼把戏?看我不拆穿你的西洋景!通译,你问他,到底是不是这个什么大佐?”

通译却不忙着说话,走到长谷川身前,在他肩膀上认真的看了看,又撕下他的肩章,转身说道,“大人,不必问了,一定是他!您看,这是他的肩章!”

鲍超接过肩章,是用青豆绿色的天鹅绒制成,上面的两个横杠,三颗铜星,“这是?”

“这就是大佐的肩章,”通译解释了几句,“可知此人一定就是长谷川。”

鲍超做到心中有数,不再纠缠于此,重又坐定,再度问道,“大佐阁下,”他换上了更加温和的语气,不像刚才那么疾言厉色,“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承认的为好,免得皮肉受苦。”

眼见事情到了这一步,自己的身份已经给对方识破,长谷川无谓撒谎,慨然点头,“是,鄙人正是长谷川泽,我希望贵军能够给我以与我身份相对应的待遇。”

“待遇不待遇的,暂时还不必急,只要你能够老实,日本虽然不是《战俘条约管理办法》的缔约国,我们也会答应你的请求。现在我问你,我军有郭熊飞在城门一役中被你方射杀,却没有尸体,这是怎么回事?”

“贵**人的尸体,已经被我们就地掩埋。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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