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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山变-第3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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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到来,为您带来了十胜的烧酒。”副岛种臣捧起一个长方形的匣子,用‘友禅染’的蓝色方布包裹着,在矮几上向前一推。

里维斯特喝酒的段数相当高,最爱喝新泻出产的越乃寒梅酒和北海道十胜出产的烧酒,闻言也不客气,取过包裹,当场打开来,取出酒瓶,向内招呼,“喂?”

“是”那个小妾如斯相应,拉开槅门,跪在榻榻米上。

“弄个豆腐,弄一个蜜汁香芋,等一会儿我和副岛君共饮。”

“是”小妾答应一声,重又消失在了关闭的槅门后面。

副岛种臣低头合十,向对方表示感谢;他和里维斯特是多年老友了,也不用弄虚文,当下直抉正题,“近来京中所出的事情,您也了吧?”

两个人的对话很奇怪,副岛种臣用日语说,里维斯特用英文答,彼此如鸡同鸭讲一般,但丝毫不妨碍彼此都能够听得懂,“诶想来消息传回国内,一定会很让三条君伤脑筋的吧?”

副岛种臣呲牙一乐,似乎也觉得很好笑似的,“那,您认为他这样做是出于目的呢?”

“所能够得到的讯息太少,也很难得出正确而贴切的回答。不过我不认为这是一种刻意为之的玩笑。”里维斯特说,“中国皇帝的权利,不是你我国人所能够想到的。嘿让人羡慕啊”

副岛种臣深有同感的点点头,“那,您认为这一次他何以对日本人在台湾被误杀有这样奇怪的态度呢?”

“不外乎两点,第一是不把台湾放在心上;第二点就是不把贵国放在心我听说他也是在喝醉了之后才出现在谈判会上的?”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里维斯特冷笑着,“还是后面一种的可能性更高啊”

“我也咸丰皇帝对于敝国的态度始终抱有莫名的敌意。而这种敌意……”副岛种臣欲言又止,自然引来里维斯特的追问,“说?”

“我来华有一年之久,多次打听,却丝毫没有任何人能够给出一个满意的回答。要真的想答案,似乎也只有询问他本人了。”

这叫回答?里维斯特哑然失笑,“那,其他方面呢?”

副岛种臣他是意思,这是在问他这一年多的以来,对于中国朝廷中,包括总署衙门上下官员的拉拢和收买一事。“还好。”

这句很含糊的回答,却已经足够了。“那你以为,若是一旦皇帝对贵国的态度再有所变更的话,这些人能够起到很大的作用?”

“借用您的一句话,中国皇帝的权利不是你我国人能够想到的。”副岛种臣说,“不过,信奉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中国人应该还不会是少数吧?”

“明白了。”

副岛种臣忽然又问道,“这一次在越南近海的海战,您看?”

里维斯特眨眨眼,没有。

“我是说,对于大清海军表现出来的战力,您是认为的?”

“这个请恕我不能回答。我是政客,不是军人,更加不是海军军人。”

副岛种臣心中暗骂,也不肯吐露,真以为日本人的银子就是那么好拿的吗?他挪动了一下身体,离对方更近了一点,“那,请容我换一个问题,若是日本有需要的话,能不能担任从中沟通的工作?”

“说?”

“鄙人有意……不鄙人已经亲自写了一封信,命人传回国内。若是这个办法起到作用的话,能够以大清如今越见强盛的国力,刺鸡一下国内那些成天躺在沙滩上,期望着有神风保佑列岛的官僚们惊醒一下了。”

“哦?”里维斯特只说了一个字,但其中询问的意味却是很明显的。

“我是这样想的——。”

听完副岛种臣想出来的办法,里维斯特点了点头,“正如阁下所说,这不失为一个可以刺鸡贵国国人及那些政客的办法。但以你所见,中国人会答应吗?”不跳字。

“应该不会有很大的问题。中国的北洋海军刚刚在越南海面大败法国,正是士气高昂的时候,又如何会拒绝这样一个弘扬国威的机会?”

“即便是中国人会同意,那,咸丰皇帝呢?”

“所以我想在过年期间内,把这份官方的请求递上去。”

“为在这样的时候?中国人不是有新年休息的习惯吗?”不跳字。

岛种臣嘿嘿一笑,“这样的事情,总也要中国的皇帝陛下有一个考虑的嘛”

第100节对策

第100节对策

第101节借鸡孵蛋

第101节借鸡孵蛋

日本人的情治工作做得实在到家,这份特殊的咨文是在正月初七日由郑刚转呈给奕的,这一天正是他在军机处当值。「域名请大家熟知」**iHong接到来自日本国咨文,他还当是为了皇帝当初在谈判桌前一番胡乱言论,引发出来的硕大变故呢急忙展开来看,“……这样?”

“是。卑职也不明白。好端端的,日本人要邀请我大清北洋海军,到日本一游呢?这其中会不会有**?”

奕也不能决。这份咨文的内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竟是日本国的天皇陛下,有鉴于中国北洋海军在越南近海大败法国舰队,大大的涨了亚洲海上强国的风貌,日本身为与大清最为临近的国家,为其感到荣光之外,更有喜不自胜之感,所以,意欲在请北洋海军参战兵员,前往日本国,由日本百姓,为之隆庆云云。

这样的一份咨文实在是很荒唐,打败法国是中国人的事情,几时轮到日本人代为庆祝了?和他们有关系?虽然咨文是以日本天皇的名义发来的,正式得很,但他以多年办理洋务的经验来看,这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有心就此递牌子请皇上的起,但现下还是在封衙期内,若是给皇后和宫中各位女主子了,一定责怪让他劳累,过年期间都得不到休息两难之下,奕决定,把这份咨文转呈到御前,看看皇帝有决断再说吧。

皇帝在这十数日之内,简直要给憋出病来了——惊羽以下,杨三、六福,都奉了皇后的懿旨,今年再不能让皇上偷偷溜出宫去,若是哪一个看护不利,让皇上再做微服私行的事情,不问缘由,一概拉到慎刑司,打死拉倒

有了这样的严令,连惊羽也害怕了。她皇帝的脾气,有时候很疼惜下人,便大打博人同情牌,和杨三、六福几个可怜巴巴的跪在他面前,“皇上,皇后娘娘也说了,谁要是看不住主子,日后都要给打死您也舍不得奴才们不是?那就不要出宫去了,好不好?求求您吧?”

这个办法果然奏效,看几个人跪在面前一片哀声,皇帝心软,便答应了下来。谁不过几天,就开始后悔,成天呆在深宫,闷也闷死啦几次想偷偷溜出去,都因为下人看得紧,给堵了。

这弄得皇帝很是恼火,“朕看你们越来越魂账了到底你们是主子还是朕是主子?都滚开”

众人跪下苦求,惊羽另外派人到皇后宫中送信,不一会儿的功夫,皇后驾到——皇帝立刻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没了刚才的精神。如是者十余日下来,他也断了出宫冶游的念头,每日也不用批折子,吃饱了睡,睡醒了吃,新年之中这几天,倒是胖了一圈。

这一次听杨三说恭王有奏折呈上,皇帝一跃而起,“快点拿来”

杨三他这数日以来憋闷坏了,为哄他高兴,便故意骂小太监:”快,还不把恭王爷的折子取来万岁爷等着看呢快,快”

小太监也就有意地装得手忙脚乱,取来奏折,又端来文房用具,调好朱砂,放在一边。更有心思灵透的,端来调了蜜的玫瑰露,一大盘御膳房新出炉的‘小八件’,四五个人围在养心殿中,忙个不休,不像是在批奏折,倒像是一群人在哄着万岁爷玩儿呢。

皇帝取过这份特殊的咨文,只是扫了一眼,就猜到日本人的意图了,“娘的”他在心里暗骂,“居然想借我们的鸡,来孵他小日本的蛋?”

他把奏折放在一边吩咐一声,“传奕。”

苏拉到军机处值房传唤一声,奕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惭愧。欢喜的是,他入值军机处多年,中间虽偶有反复,但终于还算是朝臣中最得皇帝信任的,多年以降,他也大约了皇帝的脾气。例如今天这样的事情,若是他心中没有一个定见的话,是不会传召到御前答话的。惭愧的是,领总署衙门多年,对于西洋国家也算得上政通人和了,未有对东洋,却还是如在五里雾中,摸不到头脑。

想着的事情,到了养心殿中,不等他跪下去,皇帝先拦住了,“不用行礼了。给六爷搬杌子来,惊羽,倒茶。”

奕躬身谢恩,在绣墩上落座,“臣弟无能,于此封衙期内,还要劳烦圣躬。臣实在是心中有愧。”

“留你们几个人在新年期间入值军机处,本来就是为了防止和处理这种突发事件的——我们中国人过年,洋人却是不过的。”他几句话把这一节掀开去,笑问道,“老六,朕很羡慕你啊。”

“啊?”奕不解,他突然说起这个来了?还羡慕?

“是啊你是不,你皇嫂还有这些下人,把朕看得死死的,根本不容朕有乱行乱动的机会,哎朕简直要给闷死啦。”

奕听得好笑,抿嘴一乐,“臣弟想,皇后也是关心主子,毕竟白龙鱼服,易为鱼虾所欺。上一年的时候,皇上就为店肆杂役言语羞辱,臣弟闻知之后,心中实感怆痛”

皇帝撇撇嘴角,都不觉得有屈辱,你怆痛个劲儿?他本来是想引出奕逢迎的话,便顺水推舟,也好出宫转上一圈,奈何对方不上当,实在令人失望这样想着,更觉得还是肃顺更合乎的心意。

“皇上?”奕看他沉吟,在一边问道,“这一次日本人所发来的知会,臣弟疑难不能决,还请皇上指点。”

“也没有了不起的,”他说,“日本人不过是想借机孵蛋罢了”

“借机孵蛋?”这样的一句话太过粗鄙,奕几乎都从来没有听说过,更不用说详解其中含义了。

“日本人自咸丰十八年起,开始行以维新新政,这件事你吧?”

答说,“臣经皇上指点,又曾经多与京中各国教习深研讨教,所知者虽并不能算多,却也明白,不管日本国人如何分帮结派,但君臣一心,欲求国家富强,倒是一以贯之的理念。”

“你既然能够这些,这一次日本人提出的邀请北洋海军的真实意图,你应该也能参透几分吧?”

奕忽然想到他说的借机孵蛋的话,这一下就有融会贯通之感了,“莫不是,日本人有意以我大清为师……?”说完只见皇帝一双眸子中满是笑意,正在赞许的望着。

“臣弟明白了”奕欢叫一声,“日本人有意以我大清所行为法,并借此机会,鸡励国人,乃至大办海军,为日后出没于大洋之上,打下基础”

“对了。”

奕想了一下,又一皱眉,“不过,皇上,臣弟不明白,日本国人上下若是有如此雄心壮志,又何必一定要借我大清之力?难道英法美西诸国,还不足以令其效法的吗?”不跳字。

“问得透”弟弟说出这样的话,给皇帝以极大的惊喜,“原因嘛,用一句话就可以给你解释清楚,那就是,在日本人心中,大清……不,中国人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群懦弱和愚蠢的人你想一想,一个这样的国家,居然也能够成为日本的威胁,又是骄傲的大和民族可以容忍的?”

奕像是受了催眠似的,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所以,要借助我大清北洋海军的力量,造成日本国人的自强之心?”他忽然瞪圆了眼睛,忘情的从绣墩上站起来,“皇上,难道说,日本人日后还敢于向我大清挑衅不成?”

皇帝抬起头,迎着奕明亮若晨星的眸子,他真想把心底的话说给他听,但终于还是化作喟然一叹,“这……,现在还不必成为你我君臣忧烦之事,且看日后吧。”

奕大感失望他以为借助这一次年节和皇帝共聚的机会,能够听他说出更多让人震撼的话来,不想最后的结果还是如往常一样,皇上四哥稍露锋芒,又偃旗息鼓的缩了?

“皇上,皇上若是早知东瀛人有此图谋,又何必留此养虎之患?”

“你说的太言过其实了。叫养虎为患?难道你以为,日本人真的会成为我大清的敌人吗?”不跳字。皇帝冷冷的瞪着他,“老六,你是总署衙门领班大臣,若是从你这里就存着这样的心思,让下面的人如何办差?到时候真要闹出两国外交纷争,又当如何?”

奕目瞪口呆,这和刚才的完全的背道而驰嘛转念一想,明白了,皇帝也是为了日后在朝臣面前有所交代,存心唱一出戏,那就顺着他的语气答话好了。“是,都是臣弟的处。今后不敢胡乱言语了。”

听他如孩子般认,皇帝勉强一笑,“你坐下,老六,坐下陪四哥说。”

奕心中一热,他这样的自称,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听到过了。躬身答应着,在绣墩上坐了下来,“老六,四哥不是不你,只不过有些事一经众口相传,就容易变换了原来的味道。这还是百姓小民,遑论朕躬?”

“……司马文正在资治通鉴中曾经说过,为人君者,动静举措不可不慎,发于中必形于外,天下无不知之。你我君臣不可不谨凛慎重啊”

奕当年在上书房读书的时候,课业相当好,而《资治通鉴》也是皇子及伴读必学的典籍。皇帝这句话的出典是在《武帝纪》中,当时武帝纳河间赵婕妤为新宠,命其居钩弋宫中,怀孕十四月而生刘弗陵。武帝很喜欢这晚年而得的孩子,他说上古圣君的尧就是怀孕十四月而生,今钩弋亦然。”一时高兴,乃命其所生门曰尧母门。

这件事不过是武帝心血来潮所起,但后来为人利用,引发了巫蛊之祸,连带着太子也落得个客死异地的悲惨下场所以司马光于此有一番评价,大意是说,皇帝出言做事,要时时,因为一旦有从心而行的,就可能会为下面的人所利用,造成极坏的影响。

这段典故,奕自然也是的,再联系到君臣两个今天所谈的话题,以及他突然而至的奇怪的言论,于是奕便尽数通晓了,“臣弟明白了。请皇上放心,日后臣弟自当谨慎,不为日方所迷惑。”

“就是这样了。”皇帝说,“至于日本人提出的请求,朕想,晚办不如早办,这也是扬我国威的一个很不的途径——开年之后,军机处廷寄山东和辽宁两省,让各处驻防海军的提督、管带准备准备,到四月份,春暖花开的时候,即刻生火起锚,东渡日本。”

又答应了一声。看看没有其他的事情,他就准备跪安了。

“老六,还有件事,你先坐下,坐下。”待奕落座,他说,“你今年也有四十岁了吧?”

不他为问这个,含含糊糊的答应着。

“有些事啊,了也就了,总不能因为怨恨过往逝去之人,而伤了在生的后辈之心,嗯?”

“皇上这话,臣弟不解。”

“你不是不解,只不过兀自不肯原谅他罢了”皇帝喟叹一声,“澂儿……固然有不孝处,但他已经不在了,你何苦还为了恶其余胥,连他所生的骨血也不认?老六,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每日散朝回到府中,面对寒屋冷灶,……”看他神情索然,皇帝没有再说下去。

奕双目含泪,听皇帝,心中浪涛起伏他有两个,一个是早逝的载澂,还有一个叫载渮,后者生于咸丰十六年,后来过继给老九奕譓,弄到他反倒膝下空虚了。

载澂当年在京中没少胡乱折腾,也有很多女子为他生下孩子,男女都有;在他一病而殁之后,管家也曾经委婉进词,想请王爷点头,从中选几个年纪尚在稚龄,可堪调教的带回府中来,日后长大,代其在乃祖身前尽孝。但奕恨透了这个不孝子,对他的这些孩子,也是恶其余胥,管家的话,更是一概不准——皇帝今天说的,就是这件事。

第101节借鸡孵蛋

第101节借鸡孵蛋

第102节坐而论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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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坐而论道(1)

一个月的封衙期内,皇帝寸步未能离开大内,偶尔到军机处一次,也成了难得可以悠闲的机会。3∴35686688

正月十四日,眼见开衙在即,这一天是曾国藩当值的日子,一步迈进军机处北值屋,就看见皇帝居然比自己来得还早,正在笑眯眯向他看来,“臣参见皇上”

“行啦,这又不是朝堂奏对,朕也是实在闲极无聊,出来走一走的。”皇帝面带苦笑的说道,“来,和朕一起坐下说说话。”

曾国藩知道他这一年封衙期内,始终寸步未离禁城,只好以在军机处和大臣们闲聊,作为消遣的方式——像今天这样,君臣同坐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过来得这么早,倒是新鲜,“皇上,可是有事?”

“说没有就没有,说有也有。”

“皇上若是有交办的差事,不妨吩咐下来,老臣愿竭尽犬马,为君分忧。”

“朕估量着,今天是你当值,所以才过来,就是为了和你说几句话。”他说,“曾纪泽在总署衙门中当值,已经有将近一年了吧?”

“是。”

“朕知道他做得很不错,虽然并非是宝廷、荣禄、志颜等人那样,从同文馆科班出身,但却也能够不以华夷之辨为借口,忠心王事,可见是你曾国藩教养的好啊。”

“老臣不敢。纪泽小儿,全无才学,门g皇上不弃,简入总署,也为有以效死之心,上报主知。”

“朕本来想拨冗见他一次,但他品秩太低,贸然传召,引发外间物议,反倒于他仕途不利。”皇帝说了几句,随即话锋一转,直抉正题,“十一日的时候,老六入值,他和朕说,朕上一年十一月在英国公使馆中的一番说话,在西洋各国引发了极大的反响。各国都表示了笼统的欢迎,至于往来我天朝和本国的商船队,更是纷至沓来;旁的不提,想来只是咸丰二十一年的各口关税,又要又一番新气象了。”

曾国藩一笑,皇帝富有四海,但这个贪财的毛病,真不知道是从何而起的?但凭心而论,这二十余年中,国力蒸蒸日上,朝廷举凡有什么大的举措,也从来不曾为府库不足而有任何窒碍,说起来,也实在是他的功劳

只听他继续说道,“特别是新统一不久的德国,因为和我大清并无正式的往来,所以托请英国公使,转交了一份由德国外务部呈递总署衙门的外交知文,大意是说,感谢中国皇帝陛下于各国友好往来人士的欢迎举措,并邀请中国大清政府派出适当的仪从,对德国进行访问。”

洋务之事,曾国藩是不懂的,他也不愿意插手过多,给人以揽权的迹象,因此只是听着,却不ch以呢,朕想开年之后,派人去一遭德国,看看彼此双方有没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以宝洌埂⒅狙铡⒈νⅰ⒃驮笪笔埂D阋晕绾危俊

“皇上决断,自然是极好的。”曾国藩稳稳当当的说道,“不过臣以为,纪泽草茅新进,西语未称流利之外,于西洋礼法也从未有潜心研习之机,此去德国,臣恐他一时不察,有辱国体。所以臣想,还是将其从出使人名单中检出吧?”

“就因为很多事情他还不熟悉,所以要多多学习。你这个做人老子的,不说让孩子有历练的机会,怎么反倒推拒呢?”皇帝含笑说,“此事就这样定下来吧。”

“是。”

“还有一个事。是朕听肃顺说的……”他三言两语把肃顺奏陈的,李鸿章和翁同龢征询,看能不能让赫鹭宾之子小赫参加中华科场会试一节说了,最后问道,“朕知道你腹笥宽,你倒说说,若是朕专为此降旨,准许小赫一体入闱,有没有前例可循的?”

“这,只有前唐后宋的时候,曾经有准许西洋国人一体入闱的先例。圣朝以来,从未与闻。”曾国藩说,“但臣想,西洋百姓,倾慕中华文化,这也正可见我大清国力正隆,引八方来投的盛世景象——皇上若是恩出格外,原也不妨。”

“不你没听明白朕的意思。容许小赫入闱,不要算做是朕恩出格外,而是要以常态之法,就此绵延下去”

曾国藩不以为然,有一个小赫就已经是破天荒之举了,还要正式作为朝廷立法,允许各西洋国家的百姓入闱同考?不要说百姓是不是乐见,只说实际,怕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来吧?弄到最后难免留哗众之讥,却未必能收取宠之效呢

他说,“我中华文明历经五千年而从无失却道统,朕以为,全在教化人心。换言之,也是在于同化二字”

曾国藩郑重点头,这一点上,他倒是于皇上的说话心有戚戚焉的。当年的满洲铁骑无敌,以关外一隅而取天下,但入关之后呢?到今天二百年,早已经不复见当年的英武身姿。这其中固然有旗人贪酷堕化,但对于汉文化的追求,使得满人日渐消磨往日豪情,也不失为一个很主要的原因。

“所谓马上取天下,不能马上治天下,就是这个道理了。”皇帝说道,“朕不是说武功不足恃,那是国家承平,百姓安居的第一保障。但武功用之于本国也还罢了,用之于外国,实在是无奈之下的最后选择。理顺人心,使百姓安于各执所业,还是要靠这种……文化,或者说文明的力量。”

“臣,不明白。”曾国藩老老实实的摇摇头。

“其实很简单的。如同小赫这样,肯于埋头学习我大清《四书五经》、《朱子格言》等圣人典籍,就可以看得出来,在小赫父子的心中,我中华上国文物,实是强于他本国传承而下的。否则的话,小赫不清不楚的,忽然起了这样的心思做什么?贪图那几两俸禄银子吗?”

“皇上所见深远,臣不胜钦服之至。”曾国藩恭恭敬敬的答说,“但若说只在这一科就准许小赫入闱,臣恐失之急切,不如将此事交部公议,待有所定见之后,再让小赫下场科比?”

“嗯,朕本来也没有打算着就在今年让他入闱。”皇帝说道,“不过,若说下场,你以为,让他在哪一省站额?”

曾国藩也觉得有些头疼,小赫哪一省的籍贯都不是,让他到哪一省去参加乡、省这两级考试?“那,臣想,不如作为特例,所有有志于走我中华仕途正道的西洋学子,都由朝廷降旨,在北京专设一区,容许彼等入场考试?”

“也好。此事落定之后,就照此办理”皇帝笑着说道,“翁同龢和李鸿章说,错非给小赫编入‘洋皿’,这固然是他一时戏言,但也不妨就此当真。等开年之后,朕就降旨,编一个洋皿,又当如何了?有这么多西洋人到国求学,日后朝堂之上更可以见一些金发碧眼儿,岂不也是朕武功之外,文治之盛吗?”

看他得意洋洋的样子,似乎已经是在憧憬未来美好的前景了。曾国藩无奈苦笑,还要外国人在中华的庙堂上出入?只怕仅是行礼一节,就会让他头疼呢这会儿不敢打断他的美梦,只是赔笑点头。

皇帝转而又问道,“是了,长公主也快到临盆之日了吧?”

“是”曾国藩答说,“自从长公主……”

皇帝奇怪的一笑,眼神向他扫过来,“朕以长公主称之,是为了心疼娇女,这是朕一己之私;你是他的长辈,直呼其名即可——此事,朕给过你旨意的。”

“是,皇上爱重老臣,臣感佩莫名。但长公主是臣的主子,臣不敢有丝毫失礼之处。”

“若是你这样说话的话,就枉费了朕的一片心思了。”皇帝并不以曾国藩这样很得体的奏答满意,“她是朕的女儿,这没有错。但嫁到你曾家,就是你曾家的媳夫——汉人有话,出嫁从夫,难道不是的吗?”

国藩于这样的事情寸步不让,亢声答道,“女子三从四德本是古训。但为人臣者,更要知礼守法。长公主天潢贵胄,皇家血胤,臣又岂敢直呼其名?”

皇帝的眉梢向上一扬片刻之后神情放松下来,“算了。看你这副道学家的样子,朕就知道,怎么也说说服不了你的。你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他问道,“她近来的身子可还好吗?”

“长公主的身子很好。”曾国藩说道,“皇上和皇后派抚屏公过府,几番请脉,都是脉象平稳,母子安康。”说到这里,他也忍不住笑了,屈膝从座椅上下来,跪倒在地,“臣……皇上将长公主委嫁,一年之内,为臣府开枝散叶,臣代先父母,叩谢皇上恩典”

皇帝有点不好意思了,女儿嫁为人夫,为夫家开枝散叶本是伦常,给曾国藩这样一弄,让他觉得怪怪的,“算了,你起来,我们接着说话。”

曾国藩答应着,爬起身来,“曾国藩,你今年多大年岁?”

“臣是於嘉庆十六年生人,今年虚度五十九春。”

“到今年的十月十一日,就是花甲之庆了吧?”皇帝笑着点头,“嗯,到时候要认认真真的庆祝一番。朕亲自为你庆祝”

“老臣贱辰,岂敢劳动圣上?”

“你我君臣,彼此投缘,机遇相得,至今也有整二十年了。”皇帝含笑说道,“有时候啊,你别总和老六似的,拿朕当大清国的皇帝,连一点兄弟情义都看不着;朕倒盼着你能够像肃顺那样,心中敬爱主子,但时不时的,和朕说说闲话,朕反倒更加高兴呢”

曾国藩真是心中感动,抬头看着对面男子明亮的双眸,不敢逼视太久,又垂下头去,“老臣以一介文臣,门g皇上不次捡拔,信任有加,这份对皇上忠悃之心,臣……”

“行啦行啦。你的心,朕知道。所以朕说,若论忠诚、血诚,你曾国藩不做第二人想,但就是不及肃顺那般的可爱哈哈”

曾国藩再一次苦笑起来。

和曾国藩在军机处畅谈得痛快,皇帝也不回宫,径自传旨,“今儿个在军机处用膳,着御膳房伺候”又一指他,“你和朕一起用膳”

还不及曾国藩跪倒谢恩,听门口一阵脚步声起,熟悉得很的阎敬铭的说话声随之灌进,“涤翁,今儿个过府给老大人拜年,不料忘记了早编好的日程,……涤翁可在?”

说话间门帘挑起,阎敬铭在前,袁甲三在后,两个人步入军机处,从外到内,双目不适,一时间没有分辨清楚,等到看清楚了,二人唬得就地跪倒,“臣,叩见皇上”

“阎敬铭,你越来越威风了?”皇帝面色如水,瞪着前跪的阎敬铭,“身为军机大臣,在这样的枢庭之地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臣……死罪”阎敬铭也是合该倒霉,今年过年,他是回家乡过年的,过了正月十一才回来。他是西北籍人在京中最称位高权重的大臣,这一次回故乡,从省到府,故乡父老,这种迎请之事,无日无之,他本不善饮酒,但乡梓盛情难却,只好勉为其难了,几近一月而下,可以说每一天都长在醉乡。

后来他实在有点坚持不住了,便托词京中开衙在即,从山西启程,赶回北京。一路上,他心中都存着一个很愧疚的念头——旁的人都是在京中留值,偏偏只有年纪最轻的自己一走了之,不知道是不是劳累到几位老大人了没有?因此打定主意,一回到北京,就到军机处入值,让其他几个人抓紧这些时间,多多休息。一切都由自己来做。

回京之后的第二天,和他京中寓所距离最近的袁甲三知道他回京来,赶过来为他拜年,后者也是刚刚从河南老家返回不久,说了几句话,阎敬铭要到军机处去,正好袁甲三闲来无事,也就跟着一起来了。

皇帝训斥阎敬铭几句,又骂袁甲三,“你袁氏一族,以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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