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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山变-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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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这身材高挑的女子在自己面前上演的脱衣秀,心中大乐。又望向屏眼神中一片情意。这一次,屏欲不等他说话,自顾自的解开了上身的衣襟,把一截雪腻白皙的肌肤,呈现在丈夫的面前。

“兰儿,你看见了吗?所以说儿和妞妞最是得朕的欢喜,就是在于她们通达事理。嘻嘻!”一边的坏笑着,他一边低下头去,将嘴巴贴在屏欲温热的肌肤上,像小猪儿一般,轻轻地拱了起来。

屏欲在男子的身上跨坐着,和着男子的怒吼,喉咙中娇了一声,身子软软的伏在他的胸膛上,“皇上~!”

皇帝重重的喘息声中,叶赫那拉氏拉过一床锦被,将三个人精赤的身体盖住,自己则不留痕迹的推了推已经瘫软的屏后者识趣的撑着身子,让男人尚未疲软下来的身体和自己分开,各自躺在他的臂弯中,享受着云雨过后的疲惫和安逸。

休息了片刻,皇帝满足的叹了口气,搂着一左一右两位嫔妃,口中唤道,“六福?”

六福隔着帘,在外间跪倒,“奴才在。”

“传旨,今天晚上着御膳房在庆丰园伺候。”A!~!

第103节 初次办差(1)

第103节初次办差(1)

元旦的早上,载滢麻利的从温热的被窝中爬出来,有房中的太监伺候着小主子穿上衣服,洗漱一番之后,等了片刻,待邻房中的小妹一脸迷糊的着眼睛,嘟着嘴巴出来,载滢拉着妹妹的手,“小妹,醒醒,醒醒!”

“嗯~!~”颖慧公主不耐烦的哼唧着,被动着给哥哥拉着小手,一路向额娘的寝宫中走去。

到了宫口,六福、杨三儿和惊羽几个太监宫女跪倒请安,“两位小主子吉祥!”

滢大模似样的一摆手,“阿玛在里面?”

“是。”

“陆公公,请您进去给回一声,就说我和妹妹来,给阿玛和额娘请安。”

六福轻笑着点点头,转身入内,不一会儿的功夫,又转了出来,“皇上说,着两位小主子进去呢。”

载滢拉着妹妹,进到听雨轩的暖阁中,床上早已经收拾妥当,除了阿玛和额娘之外,皇后居然也在坐!两个女子脸颊上都是红扑扑的一团,眉宇中ūn意盎然,不好意思的笑着。

“儿子(女儿)给阿玛请安!祝阿玛龙体康健,福寿绵长。”给皇帝行过礼,两个孩子就势转身,又给皇后和母妃行了礼,“来,快点到母后这里来。”

皇后笑着伸出手去,将两个孩子叫到自己面前,抚摸着孩子滑腻白皙的脸蛋儿,笑呵呵的对尤佳氏说道,“妹子,我可真是羡慕你,你瞧你的这两个孩儿,长得容貌个顶个的秀丽不说,这份恭敬有礼,可是怎么学来的?”

“哪儿啊。”尤佳氏笑着说道,“倒是大公主和五阿哥载湀,才是人才出众呢!我这两个小冤家,……”

五阿哥载湀是咸丰五年出生的,和六阿哥载渢同岁,但大几个月的时间,因为是皇帝的嫡子,所以在中宫之内,一贯以来,都是众人最最宠爱的对象。

皇后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五阿哥这个孩子啊,皇上,臣妾想,是不是也该到了让他进上书房读书的时候了?总是这样在宫闱之中,长在妇人、内侍娇宠之下,只怕于他不利呢。”

“嗯?”皇帝早就神游物外了,自从年前在庆丰园与兰妃嫔一番云情雨浓之后,他似乎就爱上了这种特殊的味道,再有翻牌子的时候,总是一次翻两个人的,昨天在九州清晏殿中,赐宴群臣之后,又回到山高水长,由皇后等公众嫔妃、已经成长起来的孩子们稚声童语善颂善祷,享用了一番家宴,到了晚上,也懒得再翻牌子,径直传旨,着皇后和佳贵妃在听雨轩伺候。

一场欢愉之下,两个女子由一开始的紧张失措,到后来逐渐的放开怀抱,难得的热烈起来,一直到早上起床的时候,皇帝仍自回味不止呢!

听皇后说话,他楞了片刻,“载湀年纪还小,再等一年吧。”他说,“二阿哥,可准备好了吗?”

“是,回阿玛话,儿子已经准备停当了。只等阿玛传旨,儿子就出宫去,给几位师傅拜年。”

“你虽然年纪小,终究是他们的主子,这一次过府为师傅拜年,又是你平生第一次出宫办差,除了言语上懂礼守节之外,趋拜之间也要有一个皇子的样子,别学你哥哥那般,打扮得花里胡哨,没有一个稳当气儿,让人家笑话。”

“是,阿玛圣意如天,儿子都记下了。”

“还有,早去早回,不要耽搁得太久,让你额娘担心。”

“是。”

皇帝看着孩子青涩的面庞,熠熠生辉的眸子,做父亲的真是打心里疼爱,面上却丝毫不露,“过来。”把孩子叫到近前,亲自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的褶皱处,“早上天气冷,穿得这么少,不怕冻出病来吗?等一会儿出去的时候,……六福?”

“奴才在。”

“去,把朕的那件狐皮大氅取来,赏给二阿哥。”

载滢终究是不足十龄的幼童,生长在宫中,身边多的是太监、宫女等一众下人,额娘虽然亲近,却怎么也抵消不掉少有父爱的那种遗憾和失落,自从长大一点之后,就开始刻意拘谨自己的言行,只是为了能够做出一番表率来,得蒙父亲的垂青。

不过效果不大,阿玛不同于一般人家的父亲,彼此是父子,更是君臣。一则宫中有祖制,做阿玛的抱孙不抱子,皇帝即便疼爱孩子,也不好表现;二来国事繁重,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孩子在一起说话。所以数年下来,载滢也早就习惯了这种父子之间冷冰冰的jiā流,如同做庙堂奏答一般的说话方式。

这一次阿玛亲自伸手过来,为自己整理衣襟,又帮着他把帽子戴正,孩子竟似乎是吓得呆住了一般,手足无措的后退了半步,又想到师傅说的,君父之命万不可违的祖训,赶忙站住不动了。但神情中终于还是恍恍惚惚,连跪倒谢恩的话都忘记说了。

还是经额娘提醒一声,“这孩子,还不快谢过皇阿玛的赏赐?”之后,载滢才反应过来,跪倒谢恩,“儿子谢皇阿玛的赏。”

“起来吧,去你额娘那边,看看她还有什么话要和你说?”

载滢还像是没有从刚才的冲击中清醒过来似的,提线木偶般听话的到了母亲身边,听尤佳氏将自己拉过去,絮絮叨叨的说了些什么,具体是什么内容,一点也没听进去,小小的心里满是平安喜乐,自觉这一刻,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儿了!

回头看看,父亲正在低声哄妹妹说话,父女两个笑声不断,偶尔抬起头来,和自己目光相碰,眼神中也都是一片鼓励之意,载滢心脏砰砰直跳,只想不顾一切的上前去,替代妹妹的位置。

和母妃、母后说了几句话,载滢碰头跪安,转身出去了。

尤佳氏身为人母,关注自己的孩子是天看着儿子快步出轩而去,笑着向丈夫身边挪了一点,拉过女儿的手,对他说道,“主子,二阿哥好高兴啊?”

“哦?是吗?”皇帝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和小小的女娃娃说着话,“你说什么?”

“皇上~!”尤佳氏半是撒娇的扭动了一下身子,娇媚少夫的ūn情漾姿态令到同是女子的皇后也觉得心旌摇动,更不用提唯一的男子了,“来人,把二格格带出去!”

“嗯~!”二公主大声娇呼着,一把抱住父亲的脖颈,怎么也不肯松开来,若是使劲,就悲惨的大叫得皇帝好笑好气,只得收回旨意,打发六福几个人出去了。

皇后和尤佳氏看着这父女两个一番斗法,终于还是以当阿玛的输掉了的结果轻笑连连,又坐了片刻,皇后起身,给皇帝行礼之后,由尤佳氏送着她出殿而去了。

尤佳氏转身回来,靠近丈夫的身边坐了下来,轻轻的说道,“皇上,二阿哥今天,好高兴啊?”

“是啊,载滢倒是个听话又懂事的。”自咸丰二年在热河将尤佳氏招进宫中以来,皇帝一直眷恋有加,爱屋及屋之下,对她生下的这一对双胞胎兄妹同样是心中喜欢,正如当初和她说过的那样,大清祖制是子以母贵,母以子贵。今天看二阿哥对答得体,行动有致,皇帝大觉满意,反手握住尤佳氏的双手,“日后啊,滢儿这孩子,日后还有的是历练的机会,今天出宫去,给师傅拜年,不过小可之比——只要你舍得放孩子出去,朕有的是差事等着他呢!”

“瞧您说的?滢儿是天家血脉,为君排忧,为父分劳本是他分内的差事,倒像是我这个做额娘的,不舍得放手似的?”

尤佳氏生下一对儿女的时候,不过十六七的年纪,数载以下,仍自青ūn风情,丝毫不减,皇帝望着爱妃玲珑有致的五官,如画一般的娇靥,昨天一夜征战之下,本已经觉得疲软下去的身子,又有了抬头之势。搂住尤佳氏的肩膀,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妞妞?”

尤佳氏心中又羞又喜,昨天在自己宫中,夫妻三个初尝异味,皇后一开始还很觉得放不开,但很快的,就沉迷进了欲海之中。一直到早上,只觉得快美异常,便是精神似乎也爽利了几分。

这一刻看皇上神情中一片迷恋。和他做夫妻久了,知道丈夫的习惯,只是……?她慢悠悠的推拒着,“皇上……奴才们在呢?”

皇帝抬头看去,殿阁中一片空哪里有人啊?”

尤佳氏一愣,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听雨轩中早已经人去楼空,只有两个人手挽着手坐在软榻上,“他们人呢?”

“唔,都是很懂事的奴才。”皇帝嘿嘿笑着,站起身来,三把两把的脱下衣服,挺着胯下昂扬的小将军,自己撩起锦被,先躺了进去。

尤佳氏明知道不碍的,也受不住丈夫灼热的眼神,又怕别人看到似的,怯生生的解开衣服,只穿着一件兜儿,钻到了丈夫身边。

皇帝精力极旺,加以今天是大年初一,一切政事全部休止,难得的能够放松下来,拥着怀里半裸的爱妃,手指灵活的在她颈上,腰后动作着,不一会儿的功夫,尤佳氏娇喘细细,身子全然软了下来。

皇帝手一拉,从锦被中将一件藕红è绸缎质地的小兜提了出来,“好香啊!妞妞,你的身子,朕真是爱不够呢!”

尤佳氏ūn情上涌,凤目迷离的依偎在他怀中,“皇上,奴才……妞妞,也爱您啊!”

皇帝心中叹息一声,撩开被子,在妞妞娇羞的惊呼声尚未在暖阁中销落下去的时候,就已经腾身而起,珍而怜之的覆了上去。

一乘小小的后档马车,一个内务府的谙达,两个太监陪在身边,载滢几个人出了圆明园,一路直奔南城,此行是奉旨拜年,不过皇帝没有要求他先到哪家,后到哪家,载滢人虽小,却很聪明,命人找来皇城舆图,查阅了一下,周祖培所在的南城距离圆明园最远,然后是倭仁府、徐桐府、最后是翁心存府——上一年的大年初一,皇帝驾临翁府,看他家所居逼仄,心中高兴之下,开了金口,把海淀澄怀园的宅邸赏了给他。

这里本来是世宗皇帝赏给重臣张廷欲的,因为顾念他年纪老迈,一年三百六十天无一日不入值,常年奔波,身体辛劳,距离圆明园相当近,所以就放在最后一处拜访了——即便多呆片刻,也是不碍的。

逐渐长成以来,载滢还是第一次只带着身边几个谙达、太监单独出宫,每一年皇帝从紫禁城移驾圆明园的时候,倒是也能够借着随驾的时候,瞻仰一番京中繁华景致,不过彼时那种走马观花,官道两侧满是乾清宫侍卫、神机营卫士及九提督派出的弁员弹压秩序,路边尽是些跪倒迎驾的百姓,连长得什么样子都看不出来,能够有什么意思?

这一次却大有不同,新年到来,北京城一派繁华,早上刚刚过了辰时,就已经热闹起来,各家买卖铺户开张纳客,叫卖吆喝之声响个不停,入耳一片糟糟。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啊。”载滢放下车帘,喃喃自语着转身坐在软垫上,“可带有水吗?我渴了。”

“有,有水,还有玫瑰露、还有木樨露,小主子要喝什么?”

“喝水就好。”取来水罐,让载滢满满的喝了一肚皮,车马已经尽到南城地界,距离周祖培所在的纱帽胡同不远,却很难再做前进——南城这个地方,大多是外省官员居住的寓所,又是大年初一,彼此拜年之时,或轿或车,堵得无可奈何,想快也根本快不起来。

载滢撅起小小的身子,扒着车帘看了看,“不行,还有好几家呢!这样下去,几时才能回宫去?德馨,让车马停下,我们步行过去!”

德馨吓了一跳,“小主子,这可不行啊。主子身份娇贵,要是出了什么闪失,奴才怎么担得起啊?”

“怕什么?上一年的时候,皇阿玛不也是只带着六福一起出宫去,连一个侍卫也没有带,不还是什么事都没有吗?”载滢小脸儿一扬,大声说道,“不怕的,阿玛怪罪下来,一切有我给你担待!”一面说,一面用力在车帮上敲了几下,“停下,停下!”

马车停稳,载滢第一个跳出来,“还是外面好,比车里舒服多了。”

德馨也随着他下了车,眼睛左右打量,还好,没有什么碍眼的家伙,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小主子,周师傅府上就在不远,我们过去吧?”

一主数仆几个人在大街上穿行,载滢虽然在宫中是一派小大人一般,但孩子天怎么也难以压制,眼见没有了顾忌,借着自己身子矮小灵便,不时的钻到街边人头攒动的摊位前去,惹得德馨几个心急火燎,偏又不能发脾气,最后没有办法,只好将他抱在怀中,一溜烟的跑开了。

到了纱帽胡同街口,影壁照墙下放着几顶官轿,十来个轿夫打扮的男子或站或蹲,正在一起谈天说话,眼见三个人从胡同口进来,众人站了起来,仔细一看,方才发现,其中一个的怀里,居然还抱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儿,正在一个劲的扭动着身子,“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德馨看看没有什么事了,放下了载滢,小声说道,“小主子,皇上jiā代过,不准在外传扬,等见到师傅的时候,说几句话就要出来的,可不要大声嚷嚷啊。”

载滢想起临行前阿玛说的话,小小的心灵中打了个寒颤,乖乖的点点头,“我记得,阿玛说过的,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德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奴才也不知道呢!”德行答应着,拉着载滢的小手,到了前,向下人鞠了个躬,“二爷?请了。”

“哦,二爷,请了。”新年到来,似乎是沾染了一点这佳节的喜庆味道,周祖培府上的房也很是客气,“怎么称呼?”

“不敢,这位是我府上的二少爷,此番过府,是专为周师傅拜年来的。烦请二爷通传一声?”

上呆了一下,这位穿着团花夹袍的听差说起话来怎么颠三倒四的?看看他领着的孩子,倒是珠圆欲润,一派大家风范,身后站着两个青衣小帽的小厮,面白无须,十指尖尖,似乎是阉人?

房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不会是哪一个王公贵戚家的孩子,来给老爷拜年的吧?按理说应该请到厅上,只不过今天另有贵客到访,怕是不好打扰呢!他想了想,“那,请这位小爷等一等,小的这就给您回。”

今天周祖培府上确实有贵客,不是旁人,正是给皇帝贬出朝堂,在府中囚禁、读书的恭亲王奕。

自从私藏奏折的事情爆发开来之后,奕真可谓是丢尽了颜面:一国亲王,受君父倚重甚深,却为一己私誉,做出这样不识大体的行为,内疚神明、外惭清议,一个多月的时间,原本丰腴红润的脸颊,也大幅消瘦下去。甚至临近新年,家家喜气洋洋,只有恭王府中,到处冷冷清清——倒未必是旁人不想热闹,只是看看主子满面晦暗,谁也没有那份心思了。

在夜来震天价的爆竹声中草草安枕,不到卯时,奕就起来了,洗漱一番,估摸着等天亮就会有总署衙的同僚过府拜年,他实在没有这份心思,便借故躲了出去——到周祖培府上来,一来是给他拜年,二来,也知道周祖培如今身在上书房,这里是清水衙来往的朝中大员不会很多,也免了与众人见面时的尴尬。A!~!

第104节 初次办差(2)

第104节初次办差(2)

周祖培当然也知道奕的事情,大年初一第一天,就到这里来给自己拜年,内中深意也是不用费很多脑筋,就能够猜透,大开中把他请到厅中,命下人备上茶水、点心,陪着他说闲白儿,话题不好就朝政问讯,却也怎么躲避不开,“若是五爷几个人在,就好了。”

惇郡王奕誴是在咸丰八年出京的,中英两国战事休止,并签订《北京条约》、《各国战事休止、战俘对待办法》的两项条约之后,除了新开天津、登州、牛庄为商贸口岸,英、法、美各国方面又提出一个要求,希望中国能够更进一步加大和列国的关系,其中一条,就是希望能够在各国成立大清国的领事场馆。

为了这件事,朝堂翻覆了很久,一部分人认为,西洋不过是倚仗奇技巧之术胜人,但只要我天朝上下一心,众志成城,就不怕彼邦船坚炮利——这一次在山东全歼联军部队,就是一个最大的例证——这样的国度,又有什么必要派驻使领官员?

清流的声音甚嚣尘上,皇帝也不好擅专,最后他想出了一个折中的主意,派遣朝中郡王级的官员一名,带领随从,到欧洲各国走一遭,看一看两国民生、风土种种不同之处,更主要的是,见识一下外国的先进与文明,回来之后,有他的实地考察作为立言之基,这件事方好推行——于是,惇郡王奕誴以钦差大臣的身份,带同荣禄、容闳、李鸿章几个,与英国外相格莱斯顿同乘从英国本土驶来的纳尔逊号铁甲战船,一起返回英国。

这一次的差事费时非常长,除了英国之外,还要顺路探访法国、西班牙、葡萄牙等欧洲列国,据从里斯本发回的电报称,奕誴历时一年,已经基本结束了对欧洲列国的访问,于咸丰八年十一月二十日,从里斯本返航,向着祖国扬帆而来了。不过路上还要耗费一些时日而已。

奕叹了口气,老五的脾气他知道,若是在京中的话,一定会为自己进言,但这一次所犯的,真正是情真罪实。事发之后,朝野上下万马齐喑,说起来,也实在是怪不得旁人。

奕想了想,既然周祖培率先打开了这个话题,自己也就正好顺势向他请教一番了,想到这里他端起逐渐放凉的君山茶啜了一口,“芝老,依您之见,此事可还有办法挽回圣心一二吗?”

“只怕很难。”周祖培也不隐晦,“王爷这一次所行,实在是大大的失策了。若是第一天的晚间到园子中去,将奏折呈上,也就罢了。偏偏王爷左右瞻顾,耽误了时辰,终至今日这般近乎万劫不复的境地。”

“是,这都是小王一时疏忽……”奕没有再说话,只是以一双眼睛期盼的望着他,希望从他嘴里能够得到一些帮助的话。

周祖培倒没有让他失望,“此事啊,错非是极有力的奥援,在宫中为王爷进言一二,王爷再在皇上面前痛陈己非,才有那么一点挽回败局的可能。”

奕摇摇头,说道,“不瞒芝老,事发之后,小王让内人到宫中,去求皇后,谁知道皇上连皇后的话也给驳了——还有什么人比之皇后的面子更大?说话更有力的吗?”

“王爷这样想就错了。老夫说的,并不是身份尊贵,而是在皇上面前得用的,能够在皇上面前说上话,而且平日里和王爷往来并不频密的,方好置辞。皇后与皇上固然是乾坤大体,但终究碍于祖制,不好过多进辞。你想想,若是皇后说得多了,皇上震怒,不但王爷之事益触君父之怒,甚至还会连累皇后——若是那样的话,王爷如何自处?”

想想也是的,若是为了自己,牵连到皇后,就太让自己羞愧无地了,“那,您以为,何人最为合适呢?”

周祖培心中倒有几个人选。若论及帝眷之隆,无过于军机处一个曾国藩,外省一个肃顺的。前者不提,和奕素来jiā好,而且彼此是军机处同僚,说话的立场未必能够那么超然;肃顺倒还好,但是也不行。这不是为了肃顺和奕不大相溶是京中公开的秘密,怕是不会答应,而是无有立言之基!肃顺刚刚升任山西巡抚,一国亲王的升迁腾转,哪里由得他来进言?

再有一个就是端华。肃顺家产被抄没之后,家眷、孩子的生活虽然尚可保无忧,但终于还是比之往年那等烈火烹油、繁花似锦的日子差得多了,幸好有端华从旁帮衬,把徽善养在自己府中,也正好和弟弟承善作伴。

而端华这种兄友弟恭的做法,也很得皇帝的赏识,肃顺被贬出京之后,端华骎骎大用,除了御前大臣的职衔之外,又给他加了内务府大臣,圆明园守园大臣的职衔,并且让他配印钥,宠信益专。若是能够得到他的奥援,时不时的从旁进言,料想会有一点效果的吧?

听周祖培说完,奕迟疑了半晌,“肃雨亭与我不和,郑王是他的兄长,这,怕是他们兄弟两个,不会愿意为我在皇上面前说话的吧?”

“事在人为,更且说,肃顺在京中用不到多久就要回晋省去了,到时候,王爷只要多多和郑王亲近……这等言语ūn风的事情,只要他有一点脑子,也不会断然推拒的。”

周祖培的言外之意是说,奕终究是皇帝的血亲兄弟,所谓疏不间亲,现在固然是身担咎戾,被弃置不用,日后安知不会起复?若是真有那样一天的话,思及郑王兄弟怎么也不肯进一言以解救的话,于这兄弟两个怕也没有什么好处。

奕苦笑着点点头,“若说肃雨亭嘛,总算尚有可取之处,若是说郑、怡二位,只怕芝老一语成谶了!”

周祖培一愣,方才知道,他说的是针对自己刚才讲的‘有一点脑子’的话而说的,苦笑着摇摇头,恭亲王就是这年轻、不沉稳的病,容易惹出祸事来,今日一看,似乎还是没有从这一次的事情中吸取教训呢!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有客人登拜年,是周祖培在上书房的同僚,名叫徐桐。徐桐是道光三十年的进士,与崇实一科,而且两个人私jiā不错,只是宦海浮沉,机遇不同。崇实任职四川龙茂道,已经有五年光景,可称是咸丰朝新锐之中,仅次于翁同龢的大红人;而徐桐,却只不过是个翰林院侍讲学士,一直到上一年八月间,才第一次乡试的副主考,是在广西省。

他也是旗人,不过是汉军旗下,每个月有俸禄,但任职翰林院这样的清水衙戋戋鹤俸,根本不够花用的,一直到上一年衡文桂省,学生贽敬,省内程仪,这些都是朝廷正用的俸享银子,可以心安理得的放进口袋中的——数年来的欠债一笔勾销,还很有一部分盈余。这一次过年到周祖培府上来,是来给老师、师母拜年的。

奕看他有客人,起身要走,给周祖培拦住了,“来得正好,豫如也是有趣有才的,陪王爷说话,散散心。”同时吩咐上,“请徐老爷进来。”

学生拜老师,是不能走正的(也有例外,例如曾国藩类的学生,去拜翁心存类的老师,因为都已经是朝中一品大员,就要从正进,正出,谓之硬进硬出。不过这种情况很少),从偏入内,又下人领着进到厅中,徐桐一愣,没想到奕也在,赶忙行礼,“给王爷请安!”

清循例唐宋,亲王礼绝百僚,后来简化了一点,却仍是要磕头。奕也不推搪,受了他一礼,然后把他扶了起来,“荫轩(徐桐字豫如,号荫轩),多日不见,你也清减了。这一次桂省之行,很辛苦吧?”

“多承王爷垂问,职下一点也不苦。”和奕寒暄了几句,又给周祖培碰头请安,命下人奉上四è礼物,他此来本来还想给师母拜年,不过现在奕在坐,这件事暂时押后了。

宾主几个人重新落座,再一次有丫鬟捧上茶水点心,周祖培给徐桐使了个眼示意他陪着王爷说话,自己命下人准备午饭、酒菜,要留两个人在府里用饭。

刚刚把下人打发出去上来报,“老爷,有客人到了。”

“是谁啊?”

“不知道呢!来人没说名字上把德馨的话重复了一遍,周祖培斥道,“你怎么这么糊里糊涂的?连客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吗?”

“不知道呢!来人不说,小的看今天是元旦,也不好多问,哦,他还带着孩子来的呢!”

带着孩子?周祖培楞了一下,“可有女眷?”

“这倒没有。”

“让他们进来吧。”

载滢给德馨领着,一路蹦蹦跳跳,像一只快乐的地老鼠,离得还远,就高声呼喝,“师傅,师傅!”

周祖培觉得声音听起来无比熟悉,回头一看,大大的吃了一惊,“二阿哥?”

载滢到了廊下,嬉笑着躬身行礼,“师傅,学生给您和师母拜年来了!”

“哎呦!”周祖培快步跑下台阶,将他小小的身子拢在怀中,“可冷吗?小主子,您怎么……到老臣府上来了?”

“不冷的,不冷的。”载滢笑着说道,忽然手一扬,想起来什么似的,“周师傅,有旨意!”

祖培赶忙从地上爬起身子,“二阿哥,容老臣到厅中摆下香案,恭聆圣训。”

“不要的,皇阿玛说了,不用周师傅跪听。”

帝有口谕,周祖培不敢违逆,恭恭敬敬的站好,听载滢用一条清亮稚嫩的童音宣读圣谕,“皇上说,朕以仁孝治国,天地五伦,师恩深重。及于朕躬,亦从不敢有片刻或忘。即以咸丰九年起,派列位阿哥,代朕到府上,为师傅聊致新年祝福。着各位师傅毋庸多礼,钦此!”

“臣,周祖培,领旨,谢恩。”

皇帝的口谕,一个字也错不得,载滢背诵完上谕,笑着伸出小手去,学着大人的样子拱了拱,“周师傅,皇阿玛的旨意,您可不要违背哦?”

周祖培苦笑点头,“老臣不敢。”拉着孩子的手,一路向厅上行去,一边走,一边弯腰和他说话。

“六叔?”眼见到了厅口,载滢人小眼尖,一眼看见奕含笑站在口,孩子欢呼一声,挣开周祖培,快步跑了过去,到了阶上方始站住身子,“六叔?侄儿给六叔请安!六叔,您怎么也不到上书房来了?侄儿都想您了。问堂兄,他也不说。”

奕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他担着的上书房总稽查的差事,为了这一次的变故,也给皇帝毫不留情的免了,微笑着扶起孩子,看他跑得一头的热汗,给他擦了擦,“这大冷的天,怎么自己一个人出来了?身边的下人呢?”

“在后面。”就在这一会儿的时候,周祖培和德馨几个也到了,载滢回头说道,“周师傅,阿玛说了,还要给师母拜年呢!”

“哦祖培答应着,和奕告罪一声,由二阿哥身边的两个小太监陪着,向内院走去——内中的女眷居住的地方,德馨自然不能跟从,在厅中陪着奕几个人说话。

过了片刻,周祖培一个人回来了,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王爷,久等了。”

“怎么了?有什么事这么高兴?”

“二阿哥真正是天资聪颖,到内院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装满了一口袋的红包利是!”周祖培真诚的笑着,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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