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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养一只土豪-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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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爱白皱了皱眉,“放手。”

    “不放!”乙三将无赖进行到底,老着脸皮死缠烂打。他不仅没有放手,还越握越紧,低下头,紧抓着祁爱白那只手,将他的手掌轻轻覆上自己的眼帘。

    祁爱白察觉到掌心竟是一片湿漉漉的泪水,指尖轻颤。

    乙三知道眼前之人向来心软,看到他这模样,便明白自己已经成功了七成。他又再接再厉地道,“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多怕我会再也看不到你!你已经晕迷十来天了,爱白,他们都说你或许会活不下来,我听着害怕极了。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吧,你恨我也是应该的,就连我也恨我自己,怎么能让你遇到这种事情?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不是的,这和你没有关系!”祁爱白有些慌乱地止住了他的自责,而后发觉自己不该如此心软,顿时咬住牙齿,瞥开视线,再度将语调转冷,“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是谁,那些天又究竟是去了哪里。”

    乙三抬起头来,露出那双湿漉漉的眼,却始终没有回答。

    “够了。”祁爱白将手紧握成拳,从他手中挣了出来,“你不愿告诉我就别说吧,我又哪里有资格非逼着你说?反正你我之间,也不过是一段露水情缘而已。”

    露水情缘?听到他居然这样定义两人之间的关系,乙三顿时急了,“爱白,你究竟在乱说些什么?”

    “难道不是吗?”祁爱白看着他笑,“我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在晕迷的那段时间里,祁爱白其实是有着意识的。他知道自家妹妹是如何从最初的惊慌失措一步一步镇定下来,他知道严飞飞等人是如何拼尽全力救治自己,他知道许云和肖灵为他做的一切,他也知道乙三已经回来了,还曾经来看过他一眼。

    数日前,第一次在药王宗内听到乙三的声音,祁爱白高兴极了,虽然他无法控制身体做出任何神情,却在内心真真切切地喜极而泣。而当时的那些欢喜,经过了数日的沉淀,已经发酵成了苦涩。

    他无法忘记那个雨夜。

    “易衫并不是你的真名,对吗?”祁爱白道,“你不是去江陵经商的,易玖不是你的远房弟弟,你也没有需要你寄钱回去的养父母,是不是?甚至于你曾喜欢过的那个女人,也并不是别人的妻子。”

    哪怕历经生死,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再睁眼已经恍如隔世,他却依旧无法忘记那天夜里得知真相那一刻的心寒刺骨。

    “……哪个人一辈子,能不做出几件糊涂的事情?至于我这些年做过的糊涂事,就更不计其数了,你不过是其中之一。”祁爱白道,“还能再看到你,我很高兴,但既然已经知道是糊涂事了,我总不能还老是执迷不悟。所以,我与你……也就到此为止了吧。”

    乙三摇了摇头。他不远千里从旻迦国跑回大雍,为了请人来救祁爱白险些拼掉半条命,可不是为了来听他一句“到此为止”的!

    他再一次抓起了祁爱白的手,不顾对方的挣扎,执意将他的掌心再度掰开,这次并没有覆上眼帘,而是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口。

    那胸口炙热地跳动着,祁爱白觉得自己好像摁上了一块烙铁,不知所措,只想要退缩开去。

    乙三不仅不给他半分退缩的机会,还倾身上前,用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肩,将他整个人都紧紧拥到自己的怀里,“你是不相信我有多喜欢你吗?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将我这颗心刨开来看,我向你保证,里面全都是你。你信是不信!”

    祁爱白毕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死缠烂打地阵仗,慌了神道,“你别这样,我并没有不信……”

    “如果你明白我有多爱你,你怎么还能这样伤我的心?”乙三将脸庞贴在他的耳边,语调中更是带上了一丝哽咽,“爱白,我喜欢你,我曾经以为你也是喜欢我的,实际上却并非如此吗?我对你而言,难道真的就是如此微不足道?”

    “不是的!”祁爱白本能地辩解道,“我也喜欢你!”

    此话一出口,乙三顿时止住了那略带哽咽地声音,抬起头来,眼眶红红地盯着他的脸看。

    “我……”祁爱白瞥开视线,“但是……你那样骗我……”

    “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这不就够了吗?有情人在一起,求的不就是两情相悦这四个字?”乙三道,“有什么理由能让相爱的两人必须分开?至于其余那些细枝末节,真的就那么重要?重要到能让你舍弃我?”

    细枝末节?祁爱白觉得这说法有哪里不对,但看到乙三那副委委屈屈的模样,他着实无法再维持住那种绝情的姿态。

    乙三挑起他的脸庞,试探性地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祁爱白没有反抗。乙三喜出望外,将那个吻不住加深,不住索取,直到眼看着对方快要喘不过气,才依依不舍地放了开。

    祁爱白被吻得意乱情迷,恍惚间又看到他的下颚。那下颚一如既往光滑洁白,若不是那一晚,祁爱白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那里其实是有着一块疤的。

    他伸出手,想要将那块伪装揭下来。

    乙三却下意识地避了开。而后他看到祁爱白僵在脸上的神情,顿时发现自己的反应错了,连忙想要挽回,“爱白……”

    “够了!”祁爱白试图推开他,“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你听我解释,爱白!”乙三按住他的肩膀,拉扯间将对方摁在了床上,“那块疤……你不知道我有多讨厌那块疤!若不是它,我们的第一次也不会那样……”

    祁爱白忽然停下了挣扎,直愣愣地看着他。

    乙三茫然。

    半晌,祁爱白终于怔怔地道,“你是说,那是我们的第一次?”

    乙三意识到了什么。

    “那么那一夜呢!”祁爱白质问道,“你说我喊了阿灵名字的那一夜,你要我对你负责的那一夜,又是什么?”

    所谓一个谎言要花十个谎言来园,乙三现在就栽在了曾经的谎言太多上面。

    “那夜……”乙三硬着头皮道,“你喝醉之后,确实吻过我。”

    “‘如果没有服下药物,不至于那样粗暴’的吻?”祁爱白看着他,“‘夺去了你的第一次,让你再也回不去了’的吻?你现在要告诉我,那真的只是一个吻?”

    乙三无从辩解。

    祁爱白忽然笑了起来。

    那夜醉酒,是他们两人间的开始。若没有那一晚,祁爱白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对乙三有朋友之上的想法。就是因为有那一晚,祁爱白才会将乙三看做自己的恋人,对他可谓千依百顺。

    甚至就连那令他知道真相的雨夜,他也只怨恨过乙三欺瞒他,从没怨恨过乙三不顾他的反抗强行占有了他。因为在他的心里,他一直对乙三有愧,他一直以为自己曾在醉酒之后强上过乙三,所以就算后来被乙三强上,也只是扯平了而已。

    现在他终于知道,原来连这也是假的。对方当初故意做出的那些暗示,只是为了让他误解。

    眼前这个人,曾经对他说过哪怕一句真话吗?

    “滚。”祁爱白再度推着他,没有刚才那样急切,却比刚才坚定无数倍,“你给我滚。”

    乙三暗骂了一声。

    他本以为要哄好祁爱白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结果意外丛生,竟然还越弄越遭了。面对对方这道不容置疑的逐客令,他开始有些恼怒。

    “我叫你滚出……唔……”

    乙三就着这将他摁在身下的姿态,趁他说话时掠入了他的口中,肆意摆弄着对方的唇舌。

    祁爱白重伤初醒,没有半分力气,无论怎样挣扎也起不到作用。

    “你是我的,爱白。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乙三将他两只手抓在一起,举过头顶,另一只手则沿着他的身体一路往下,嘴角勾着一抹笑,“你一天是我的人,就一辈子都得是我的人,你以为你逃得开吗?”

    “放开我……”祁爱白叫道,“放开我!”

    乙三摇头。如果可以,他也不愿意这样对待对方,他也希望能和对方情投意合,你情我愿。但上次也好,这次也好,对方却总是想要推开他!既然哄不好,便只能来硬的了。

    这么久没有见面,他确实是想对方了,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要回顾一下那晚的滋味。

    “听说你要娶妻了。”乙三边在他身上肆意妄为,边咬牙切齿地念叨,“你是什么时候认识那个女人的?为什么从来没和我说过?”

    祁爱白不答,只曲起一只脚,想要踹他下去。

    乙三捉住他的脚踝,将他整个人扯出被褥,又怒又恨,“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听到你要娶妻,我的心就跟要裂了似的。刚刚我还见过那个女人,听她一口一个‘夫君’的喊你……呵,你以为你娶了她,就当真能逃开我了吗?”

    祁爱白咬着牙,猛地从他的钳制下挣脱出一只手,狠狠打在他胳膊上方。

    乙三忽然痛呼出声。

    他那胳膊上是有伤的,祁爱白那一下奇准无比地击中了伤处,一分都没偏。虽然事先已经有过包扎,伤口还是瞬间便崩裂了开,不禁浸湿了绷带,甚至连外裳上都沾上了一抹红。

42乙字第三

    兴许是触觉变得过于敏感的关系;乙三只觉得痛觉仿佛也比原来强上无数倍;祁爱白那一下打到伤口,直接疼得他脸色发白;冷汗顺着额头就往下淌。

    趁着这个破绽,祁爱白一脚将他踹下了床。

    乙三一连往后退了数步才堪堪站稳。

    不等他再有动作,房门便被人一把推开,却是祁爱莲。她原本守在外面;正巧遇到许云;说了会话;渐渐听到房内动静不对;连忙冲了进来。她进屋一扫便看穿了两人的状态,又结合之前的响动;顿时便猜出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祁爱莲径直冲到床边;护在祁爱白身前,向着乙三质问道,“你想对哥哥做什么?”她此时无比后悔,之前因为一时心软而让此人与祁爱白单独相处,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这种人。

    许云也跟了进来,看到这景象,自然也猜出了个大概。他瞅了乙三一眼,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站在祁爱莲身边,稍微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立场。

    乙三抬起一张煞白的脸,与他们对峙。

    祁爱白看到他那神情出奇地难看,愣了一下,这才瞧见乙三长袖上渗出的点点血迹,顿时脸色大变,“你受伤了?”

    乙三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又移开视线,去看祁爱莲。

    祁爱莲挑了眉,心中暗道:果然是这一招吗?

    乙三冲着她笑了一下——祁爱莲能看出这是个挟恩求报的大好机会,他自己自然也知道。若没有那五万两银票,这一招用了也就用了,但既然已经被人事先点破,以他那古怪自傲的脾气,却是不愿再被人看低。

    “你什么时候受的伤?”祁爱白还在那语带焦急地问。

    乙三又将视线移到他身上。此时此刻,再想强上显然已经是不可能了,但若继续哄吧,刚才都没哄好,现在自然只会更困难。乙三一时间竟有些茫然无措。他沉默片刻,忽然道,“爱白,跟我走。”

    “什么?”祁爱白莫名其妙,瞠目结舌。

    “如果你真喜欢我,你就跟我走。”乙三一字一顿地道,“只要你跟我走,我就什么都告诉你。”

    纵使祁爱白前一刻还在为他心疼,这一刻也被气笑了,“你在发晕么?”

    乙三神色暗了暗,咬着嘴唇,还想要再说点什么,门外却又忽然传入一道人声。

    “做什么这么热闹,怎么你们都在这儿?”安宁公主一副午睡初醒的模样,顶着匆忙梳好的发髻,款款走进房内。他看到祁爱白已醒,面露惊喜,小跑步地跑到了祁爱白身边,挽住祁爱白的胳膊,亲昵至极地唤道,“夫君!你可算醒了,这些天可担心死芊儿了!”

    乙三一张脸登时气得发绿。

    “公主……”祁爱白略有些头疼,却想着这只是演戏,无奈之下并没有避开。

    这一幕落到乙三眼里,便自然又是另一种解读。“好、好啊!”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心中暗道:娇妻美眷在此,难怪他会嫌自己碍眼,更舍不得抛下这天赐良缘随自己走了。

    “祝你们百年好合。”乙三只觉得地面像是针尖铺成的,扎得他脚底生疼,便撂下这句话,匆匆推门而出。

    “等等!”祁爱白还惦记着他的伤,想要多问上两句,却见他连头都不回一个,心中的火气也就重新涌了上来,怒骂道,“你这藏头露尾的东西!连姓名都见不得人么?让你说点实话就那么难?既然如此,你就从哪里来滚哪里去吧,我也不稀罕!”

    乙三听到这句话,脚步忍不住顿了一下,回头看去。房门在他背后慢慢掩上,他看到安宁公主笑着向祁爱白问,“夫君想知道他的姓名吗?”

    房门在这个时候堪堪阖上。

    安宁公主接下来的四个字却幽幽然隔着门飘出,“乙字第三。”

    “什么?”祁爱白上一刻还盯着乙三的背影,只因这四个字而看了安宁公主一瞬,再抬眼便只能看到那掩得严严实实的木板,非但看不到门外的人,连脚步声也没了。门外静得像被冻住了似的。

    “夫君不是想知道那人的姓名吗?”安宁公主拢了拢散到脖颈上的发丝,轻飘飘道,“乙字第三——便是了。”

    祁爱白怔怔地看着他,仿佛一时片刻还反应不过来那四个字和姓名有何联系。这哪里是人的姓名了?

    “旻迦国二皇子坐下养了三十条狗。甲字十人,乙字二十人,他是其中之一。”安宁公主道,“这是三年前的情报,到现在大概有些变化,但他一直是乙字第三,这肯定是没错的。”

    “……狗?”祁爱白颤着声问。

    安宁公主点了点头,又道,“夫君若真对他感兴趣,我给那异国皇子去一封信,替你将他要来就是。只是听说他还稍有些本事,这些年也替那皇子办成过不少事,要价估计不低。”

    这句话音还没落,门外却忽然再度出现了脚步声。

    并不是又有人走来,而是从门口冲出的脚步声。那双脚本就是从这房内走出的,却自那房门阖上起便一直僵在了那儿,此时才又有了动静。急促、慌乱,逃也似的。

    “若夫君真想要,就算那要价高点,芊儿也不至于出不起。”安宁公主冲着祁爱白眨了眨眼,“夫君意下如何?”

    祁爱白半晌没吭声,只是依旧看着门口那紧闭着的门板。

    许云摇了摇头,自觉这对话不是自己该听的,便也推门而出。门板再度被打开,门外却已经再没有别人。

    “公主……”祁爱莲却是想劝点什么,“哥哥刚刚才醒,是不是该让他再多休……”

    “阿莲妹妹。”安宁公主打断了她的话,眯眼笑着,“我之前就想着夫君或许快醒了,想要亲手为他煨一碗粥,结果还是晚了一些……呵呵,那粥现在还在火上热着,估计要一个时辰左右才好,我却想多和夫君说说话,还请阿莲妹妹过去帮我看着点吧。”

    祁爱莲脸色不太好。她知道这纯粹是个支开自己的理由,碍着对方公主的身份,却只能点头称是。

    她出去后,房内便只剩了安宁公主与祁爱白两人。

    “夫君为何半晌不回芊儿的话,莫非对那人并不感兴趣吗?”安宁公主眨了眨眼。

    “不、不是……我,我并不是……”祁爱白乱的很,呢呢喃喃地说不清楚,也不知道是在向谁解释,“我想知道他的名字……我也不是只是想知道他的名字……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我就是想多知道他一点……”

    “既然如此,芊儿一定知无不言。”安宁公主笑。

    从捡到祁爱白的那天晚上起,他便知道祁爱白与乙三之间有些不清不楚了。后来与祁爱白有了婚约,虽然其中有不得不为之的原因在里面,对他而言,却并不只像祁爱白所以为的那样纯属演戏。然而他却从来没有将乙三当成过一个威胁,原因就在这里——他明面上的身份是一国公主,乙三却只是另一国皇子坐下的一条狗。他和那皇子平等相交,乙三在他眼里,也就是一条狗而已。

    虽然祁爱白目前还没意识到这点,但没关系,他能让他知道。

    “在那异国皇子之前,那乙字第三,也曾经被其他人养过。”安宁公主道,“那时他还小,没有半点本事不说,还养不熟。听过他第一任主子曾经专门派人调。教过他,结果他倒厉害,竟然设计将那个调。教他的人给杀了。那时他主子本来想处死他,又刚巧被那皇子看见,那皇子不知怎么的却对他有了兴趣——听说是看中了他那张脸——便用一匹马将他给换了过去。”

    “够了。”祁爱白咬着牙,握紧拳头,“别再说了。”

    安宁公主耸了耸肩,“不是你说想知道?”

    祁爱白确实很想知道,但他想要的是乙三能亲口告诉他,而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由另外一个人,语带轻蔑地和他说这些事!

    “当年的他,就是这种养不熟的货色,要我看,倒还值不上一匹马。”安宁公主道,“但那皇子也不知道使过什么手段,过了这些年,再看他,却是已经被养得服服帖帖……”

    “够了!”祁爱白叫道,“郑匀陌!闭嘴!”

    话音未落,安宁公主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郑匀陌,这是他的本名,却是一个已经多少年没人唤过的名字,沉淀到现在,已经成了他心里一根刺。

    他有意要发怒,看到祁爱白那副气得双颊发红的样,却又讪然一笑。

    “不说就不说了吧,你别在这种地方和我较真呀,值得吗?”他笑道,“我这次来,可是另有事要拜托你。”

    祁爱白咬牙看着他。

    “我希望你能退出玄剑宗。”安宁公主道,“缘由嘛……便是因为你不忍我被逐出皇室,所以主动退出。”

    祁爱白一愣。

    大雍国内朝廷和江湖井水不犯河水,这是自开国时就有的风气。同一个家族不参与两方势力,也是自开国时就传下的规矩,皇室也不例外。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大雍朝这么多年,看中武林中人的皇子皇女们也不是一个两个。只要名义上的关系断了,实际上那些千丝万缕断不干净的联系,便都睁只眼闭只眼了。

    最早算到当年开国皇帝膝下的五皇子,就有过这么一遭。他看中了当时武林中叱咤风云的一名女侠,便甘愿与皇室断绝关系,抛却皇子身份,自贬于庶民,迎娶了那名女侠。

    传到后面,因为少有皇子能像当年那五皇子那样视权势如草芥,则大多是:若皇子看中女侠,便由女侠脱离宗门;若皇女看中侠士,便由皇女脱离皇室。

    所以在最开始得知安宁公主被许配给自己时,祁爱白并没有首先想到自己得退出宗门。

    “我说什么也不会脱离皇室——可怜皇后那老狐狸,估计还打着这个算盘,可惜我不会如她的意。”安宁公主道,“听说你早就想退出玄剑宗了,不是吗?这样正好。若你的师门还不同意,我会帮你打点的。”

    说罢,安宁公主起了身,伸手在祁爱白肩上有力地按了按,“我说过,我不会亏待你。”

    祁爱白不答。

    但他知道,他现在与安宁公主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对于这个要求,他没有拒绝的份。

    又两个时辰后,林安过来检查他恢复了多少。

    “我的经脉是不是已经治好了?”祁爱白红着眼角,小心翼翼地问,“我……以后还能习武吗?”纵使能,这世上也就从此少了个玄剑宗小师弟。

43被留下的包裹

    林安告诉祁爱白;虽然他的经脉已经顺利重塑;现在却还很脆弱;至少一年之内不要再动用内力;否则必定会留下隐患。

    “一年之后呢?”祁爱白忙问,“我就可以和师兄他们一样了吗?”

    “这要看你恢复的情况。”林安摸着下巴道;“如果好好调养;大致上应该差不多吧。以防万一;你到时候还是再让我看看的好。”

    祁爱白认认真真点着头;牢牢记下。

    安宁公主在一旁掩着嘴笑;“夫君这次可高兴了?”

    祁爱白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安宁公主似乎对扮演一个贤妻很有兴趣,自从看到祁爱白醒了,便一直守在这房里;时不时给祁爱白递上一块糕点或是一个果子,眯着眼谈笑晏晏。他是如此的自在,祁爱白却是如坐针毡。

    好在林安的到来总算转走了他的兴致。

    “林医仙的鼎鼎大名,芊儿可是久仰了。可惜医仙多年来一直居住在五毒谷,寻常人不得一见。”安宁公主朝着林安盈盈一拜,“这次医仙难得出山,何不在这尘世间多待些时日再回去?芊儿倒是知道几个美妙的去处,希望能领医仙一观。”

    林安笑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这是有意招揽,但看他的模样也是赏心悦目,便没有一口拒绝。

    安宁公主遂邀了他出去,打算找个地方好好详谈。

    祁爱白这才有机会喘口气。他一个人坐在床褥之间,抬头看向窗外孤寂的月。自从乙三先前被安宁公主气走之后,这么久了,连肖灵都被许云扶着来看过他一眼,乙三却没再回来过。

    其实祁爱白知道,乙三曾在窗外远远朝这边瞧过几眼,只是安宁公主一直都在,他才一直没有露面。

    现在安宁公主已走,他却为什么还不回来?

    祁爱白在床上想着想着,便倦了,然后便又做了一个梦。这个梦不同于之前做过的那些,梦里只有乙三一人。他梦到他安安静静地立在那里,一直安安静静地留着一个背影让他看,却始终没有回过头来,让他瞧见他的模样。

    第二天清晨,祁爱白醒来,眼眶有点发红。

    他摩梭着穿好衣物,用脚尖划拉出床底的鞋,小心翼翼下到地上。

    祁爱莲原本守在外面,听到了声响,便走了进来。他对着妹妹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搀扶。经过一天的休养,他的身体虽然尚未恢复完全,独自走动还是没问题的。

    “知道他在哪吗?”祁爱白问。

    祁爱莲知道他在问谁,叹了口气,“昨天晚上,他去探视过肖公子。再之后,却是从未见过。”

    祁爱白点了点头,寻了个拐杖撑在手里,便向外走去。

    “哥哥。”祁爱莲在他身后轻声问,“你怨恨我吗?”

    祁爱白回头看了一眼,面带困惑。

    “我害了你十年……”

    祁爱白哂然一笑,“你不也是为了保住我的命吗,怎么又成了害了?我之前尚且没怀疑过你是真心害我,现在知道了缘由,又怎么可能反而怨恨你?”

    “若我没有欺瞒你,或许你十年前就获救了!”祁爱莲道,“又或者,若我坚持反对你去玄剑宗,不去求他们收下你,你就算不用内力不习武,也不至于白白荒废十年!”

    祁爱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看到他这笑,祁爱莲原本满肚子的话,便全堵在了心里。

    “傻妹妹……”祁爱白杵着那只拐,走近了她,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头顶,“你也不过就是我的妹妹,还指望能尽善尽美吗?何必这么苛求自己。”明明该是句暖心的劝慰,偏偏被他说得语带轻蔑。

    祁爱莲冷哼一声,咬牙看了他一眼,半晌却又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问,“哥哥……你是否后悔过……”

    祁爱白挑眉。

    “若你当年没有挡在我的身前……”

    祁爱白将手从她头上拿下,移到她的脸旁,狠狠捏了一把。

    “你!”祁爱莲吃疼,后退一步,脸上留了一个红印,很有些恼怒,“我在和你认真说话!”

    “认真?我看你就是傻。”祁爱白摇了摇头,转身继续朝前走去,留给她一个背影,“我当年挡那一下,为的就是用我的命换你的命,现在你的命好好的,我的命也还在,怎么着都是我赚了,又哪里会后悔?”

    祁爱莲稍愣片刻,回过神时已经被落下了好几步,连忙追上。

    “不过有件事你确实做得不地道。”祁爱白边走边说,“你怎么能瞒着我这么久呢?就算你为我打算得再好,就算你怕我知道实情之后做傻事,你也不该瞒着我啊。我难道就没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吗?”

    祁爱莲抬起眼,先前那些小心翼翼全被她掩得不见踪影,又流露出了那种傲然之色,“你很怕被人隐瞒?”

    “是啊。”祁爱白道,“我生平最讨厌被瞒着!”

    他边说,边重重将拐杖杵到地上,停顿刹那,又继续向前走去,“偏偏你们一个两个,都只知道瞒着我。就算我真的就那么不值得信任,难道只得到你们一句实话,便能坏你们的事?”

    这几句话,被他说得哀哀怨怨。祁爱莲跟在后面,一时无语。

    祁爱白先去找到严飞飞等人致谢,又打听了一下林安与安宁公主的去处,最后才去到肖灵所在的那处客房。

    许云已经起床,正坐在屋内擦剑,看到他们点头示了个意。肖灵则靠坐在床上,翻着一本书。

    “爱白。”看到祁爱白独自走过来,肖灵很是高兴,“不错不错,我们的辛苦没有白费。”

    “这次我可是欠了你和师兄整整一条命。”祁爱白笑道。

    “什么欠不欠的。”肖灵曲指在身旁的佩剑上一弹,“我们可是当时就说好的,你送我这柄剑,我救你一命,够了。欠这个字,以后不要再提。”

    祁爱白从善如流,眯了眼道,“幸好我之前对你们够好,这不,现在这就赚回来了。”

    肖灵大笑一声,半晌想起点什么,又伸手招他过来,咬着他的耳朵问,“你和……那个谁……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祁爱白神色一暗,“看得出来吗?”

    肖灵无声叹了口气,“他昨天忽然来看我,人在这儿,却又显得心不在焉的。我就猜,大概是因为你。”

    “或许也不全是因为我。”祁爱白口中如此说着,心中暗道:昨天安宁公主说的那些话,开头几句他是听到了的。那几句话句句都直刺人心,他既然听到,也就必定是被伤到了吧。

    肖灵不知该如何劝慰,只道,“他这次为了你,也够拼命了。就算真出了什么问题,你也该对他道一声谢。”

    “有机会的。”祁爱白点了点头。

    祁爱白站在床边,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脚下忽然踢到了一样东西。

    他低头一瞧,那居然是一个包裹,从床底拉出来一看,包裹上居然还写了几个字,看字迹,留下这包裹的人不是乙三是谁?

    祁爱白等了乙三一晚没等到,找了他小半个时辰没找到,现在居然在这儿看到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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