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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佞-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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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现在看来一切只是美好的想象,因为他闺女正在不要钱一样往外卖狗腿。连原来的董太守,如今的鸿胪寺卿都不免要走过来打趣:“顾侍郎,我瞧着令嫒与我那孙儿十分投缘,咱们不如结个儿女亲家得了。我那孙儿你也算看着长大的,品性样貌,不敢说上上之选,却也很是不错。我那儿子儿媳妇你也知道,再通达不过的人儿,跟你家似的,一夫一妻。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舒坦。”

董寺卿的儿子是永嘉二十一年的探花郎,因无意走仕途,一番游学后。成了天下闻名的诗人、画家。这位又擅长经营,光靠满天下游学时品饮茶叶得出的经验,回长安后开了间茶叶铺子并茶馆,只这一个进项,就够全家上下可劲吃可劲穿的。

董寺卿一说,顾凛川还真没忍住不去想,董探花出去游学时带了其妻一道,其妻也是个爱茶擅文的,许是走过的地方多。看得多,眼界和心胸一样开阔。顾凛川琢磨了一下梦境。董寺卿还是很熟的,董寺卿的儿子媳妇倒不很熟。不过一点点消息还是有的。比如董寺卿家风如何,家中儿子媳妇如何恩爱,董楠不是董家唯一的孙儿,不过董楠后来的成就可谓远在其父之上。

董楠花十七年时间,修了一本名作地理志的书,遍访名山大川,勘测山河地理,探明了许多矿藏,还从海外带回许多大夏朝没有的菜蔬粮食良种。董楠当时就在史官笔底下留下一句——自董楠之后,国朝再无饿蜉。

想想,还真是个不错的人选,至于抢了别人家的好女婿,这种事对毒草君来说,需要有压力吗?完全不需要!不过,还是有种想把董楠扔进湖里的冲动,不管再好的女婿,也是来抢闺女的。闺女就是他的心肝肉,别说被抢走,被取走一根头发丝儿,他都心疼。

“我家闺女值得最好的。”话外音:先确定你家孙儿是不是好的再说吧。

“我家孙儿岂能有差。”话外音:你都能确定你家小狗腿是好的,我家孙儿这样男神范儿的还能有不好。

“这话可说不准,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这样的例子还见得少了,多了不敢说,我便是其中之一。”话外音:想当年我也是方面百里内数一数二的神童,想现在怎么样,直白点说吧,比我差的我都看不上,比我强的……等他处处都强过我再说吧!

“就怕,令嫒已然中意了!”话外音:顾侍郎,你看右边,你看右边,你家闺女已经巴不得跟着我家孙儿回家了,中意得一分一秒都不肯或离。

看一眼拉后腿的闺女,顾凛川终于想起一个词——女生外向。照这么发展下去,将来真不是没可能,不过,还小,阻止这种发展就是了:“小孩子家懂什么中意不中意,有个玩伴觉得热闹罢了,小孩子最喜热闹欢腾。”

董寺卿看一眼那边一个欢腾,一个面上不显眼底却有笑意,多么相衬的俩小青梅竹马。至于小青梅的爹要嘴硬,那就让他继续嘴硬着吧,总有一天,他是会服软的,董寺卿十分庆幸自己没闺女,这要是有个闺女,也折腾得他跟顾凛川似的,那可真是甜蜜的负担呐。

顺便,董寺卿这是在表达一下自己上船的愿望,朝堂之上,有几个臣子是点子硬到能左右逢源的。当然不是没有,但董寺卿自己明显没到这样的程度,所以董寺卿在左思右想这后,终于决定搭上淳元陛下这条大船。

古人借拟借指借代的手法简直行云流水,不着半分痕迹,因此,刚才那番话还能这么理解——董寺卿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一番后,问船上的人能不能给他投来橄榄枝。顾凛川这船上的人答的是。您得拿出真本事来投诚,谁知道您是真情还是假意。董寺卿答当然是真情,我的本事难道还会不如你……

就这么一趟问答下来。彼此心意明了,且还讲了讲价钱条件。然后。顾侍郎决定和董寺卿一起愉快地放纸鸢,董寺卿带来的也是自家作的纸鸢,描的是丹凤朝阳花纹,一样是意有所指。

董楠领着小红和阿初在仆婢的关护下奔跑着放纸鸢,沈端言和顾凛川坐在小亭中,董寺卿则在小亭外赏堤上春柳,似乎颇有些诗兴飞扬的意思:“未知何夜春风至,便遣柳枝逐水青……”

咦。这边董寺卿诗还没念完,就听到另一边沈端言在背诗:“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

难得记得一首完完整整的应景诗,好激动有木有,沈端言记得这是小学的时候学的诗,因为小学的美术课是教语文的老师教,他们常干的就是给诗配画。什么“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什么“碧玉妆成一树高”。什么“竹外桃花三两枝”,反正画过的诗,基本都能记个完整。

不过。也就那几首了,小学每学期也就那么几首古诗。

“好诗,朗朗上口,音韵谐和,几字两句情境跃然入目。”董寺卿夸完才想起来,顾凛川的媳妇儿是曾以文名动长安的才女,沈氏女,果不同呐。

沈端言:正好应景我才念的,顾凛川多淡定。他都能当我是在背诗,你就不能嘛。非要叫好,叫得人怪不好意思的。

顾凛川知道沈端言完全没兴致跟人谈诗说画。便接过口来:“董寺卿的诗还待补全呢。”

“诶,我就是有句子出来,尊夫人这好诗一吟,我哪里还好意思。”

“那便只有我陪您了,毕竟夫人总是意之所动,情之所至,您现在要跟她谈,她未必能谈得起来。”然后顾凛川就开始与董寺卿对诗,顾凛川光说在写诗上,那绝对少有敌手,至少官场上少有几个。隐士高士不在此列,那拨要么死宅,要么在家里一刻钟都待不住的群体里,高手实在太多太多。

诗对得差不多,阿初和小红的纸鸢也在董楠的帮助下放起来,完全没有借助仆婢们的帮助。阿初放的纸鸢是鹰,小红则放蝴蝶,董楠放丹凤朝阳,天空里花花绿绿地不时离近,不时又被风吹开,使得三孩子不时惊呼一声,连董楠都没能绷住。

“哎呀,不要不要,快点走开,美人哥哥,这里就要缠上了。”小红急忙拽了一下自己的纸鸢往后退,不料脚下没注意,为了稳住身体却把线给松开。原本线轴上的线就留得不多了,这一松手,不多会儿纸鸢就已经飞远了。

恰这时一阵大风,再想把那描得跟艺术品似的蝴蝶纸鸢拽回来,就不可能了。

“我的……纸鸢,爹画的!”小红好伤心,她很是爱那只纸鸢,画好后天天都挂在屋里,没想才出来一次就再带不回。小红扁扁嘴,到底没哭,不过看得出来很伤心。

董楠:“小红妹妹,给。”

虽然董楠的纸鸢很好看,而且美人哥哥给她什么她都开心,可是小红还是很想要她爹亲手画的纸鸢快点回来,上面的浆糊还是她刷的呢,红颜料她也一起涂过的。

阿初:姐,我的给你。

看着被塞到手里的线轴,小红忽然紧紧抱一下自家弟弟:还是我弟最好。

阿初:那是,姐千万不要被长得好看的哥哥骗走,纸鸢而已,咱们家管够。

#嘤嘤嘤,春风,把我的风筝还回来#

#我弟真是姐姐的贴心小棉袄#

#唔,美人哥哥其实也很好啦,只是人家还是更爱爹做的风筝嘛#

#嗯,纸鸢就是风筝#(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五八章 沃野横川,时丰年茂

淳元三年是值得在史书里大书特书的一年,上有上皇陛下与沈观潮携手治理朝堂,还有淳元陛下与顾凛川联手拾掇王氏一脉。下有五谷丰登,风调雨顺,以及边关的接连几场大大小小的胜利。

更重要的是,淳元三年五月底,皇后殿下含元殿产子,育得一儿一女龙凤双胎。沈端颖自己就有个双生兄长,没想自己居然也能生对儿龙凤胎出来,这可真是意外之喜,沈端颖心下大安,朝堂需要的儿子有了,夫君期待的闺女也有了。

萧霄看着俩孩子,大喜过望之余,也开始犯愁,不为别的,为取名字而发愁。老萧家的人取名字真的没天赋,看看萧霄、萧雯还有萧徐、萧征的名字就知道。福王当初给萧霄取名字时,据说在下雨,福王虽然不是个文人,却也能吟几句“潇潇风雨”之类的句子,于是便作萧霄,而萧雯则是闺女出生时,福王闻到了花香,人家没叫花名,直接取“闻”字便作萧雯。

到这一辈好了,取水边字儿,三点水也好,两点水也好,四点水也好,直接有个水字也好,总之得有水,正好这俩孩子出生时也下了雨,萧霄差点给取名作萧潇和萧雨。

沈端颖:“夫君,潇字于儿子而言乃君父讳,十分不妥。至于萧雨,雨字是君父字辈儿,这也不妥。”

萧霄:求指条活路。

沈端颖思来想去,只得接过这活儿,可取名字这事吧,是个要命的事。尤其是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字,总觉得这个也不够好,那个也不够美。够好又够美还要嫌弃音韵不谐。等到什么都觉得可以了,可能还要嫌弃这里那里不足,总之取名字是个苦差事。

然后。萧霄提出个想法:“不如咱们翻翻长风赋之类的词赋。”

“夫君说到长风赋,儿子的名字倒是有了。夫君以为叫萧沃如何?”皇长子取这么个名字,也算一个美好的寄望,沈端颖是这么想的,沃野横川,时丰年茂。

说到长风赋,萧霄也想去一句来:“不,不应用这个,天家长子。自应取个更恰当的,泽而霈之,萧泽。女儿的名也有了,萧沁,阿颖以为如何?”

沈端颖点点头,这俩名字至少比不靠谱的萧潇和萧雨要好上许多,实则孩子的名字不需要多大,也不需要多么富有高深意义,只需要这样就很好了。也不是谁家孩子都跟沈家取名字似的那么麻烦,哪个名字拿出去。都带着千载世家传承的深厚悠长。

“就这么定下吧,不过……是否该去问问父皇和父亲,毕竟这是长孙长孙女。”沈端颖被萧霄一带。差点也忘了这件事。

萧霄:“不用,父亲和父皇对取名字都不会感兴趣的。”

老萧家的人,会取名字的真没有,当初上皇陛下为给独子取名字,据说整整拖了几个月,让朝堂上下几乎都要怀疑皇帝是不是喜欢这个儿子。

果然,报到上皇陛下和福王那里,都没有说要给孩子取名字的,听到名字定下。都欣然接受,并且迅速过来看孩子。福王还夸了一句名字起得不错。上皇陛下没有异议,问是不是侄媳妇取的。萧霄答是他取的,上皇陛下再夸一句“倒是比朕和你爹当年要好”,一个太兴奋不知道取什么好,一个太随意,怎么随意怎么来。

“明天去祭庙,上表告祭一下苍天先祖,让他们知道,咱们老萧家传承有后,社稷无忧。”上皇陛下说着,忽然想起了自己远在海外的儿子,不知如今,那不成器的东西是不是已经成器。

上皇陛下很想去海外瞧上一瞧,不过,他的身体他自己最明白,大约……真的过不得今年了。海上一折腾,怎么也是半年一年的,他这身子骨如今已经折腾不起,只盼着他去前,那不成器的儿子能回来看他一眼。

上皇陛下长叹一声,回了殿阁跟沈观潮说几句,便放声长叹:“想想那小崽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还那么蠢。”

沈观潮:陛下,您那独子一点也不蠢,正筹备着强兵壮马打回来收复山河呢。

当然,天高皇帝远,那边地方又那么大,想不想打回来和能不能打回来是两回事,当时把人送出去,就想到了这件事,所以选的地方十分远,海面也不是很平静。轻车简从回来没事,要想大批量的兵马运回来,那就真是只能说句想法十分愚蠢了。

不过,这些话,沈观潮没有说出来,就让上皇陛下在最后的日子里,所剩下的唯有对独子的惦记与美好回忆吧。哪怕天天都要骂几句蠢货,其实谁不清楚上皇陛下有多担心那蠢货呢。

好在朝堂上的争斗处理得差不多了,沈观潮偶尔还抽空关心一下王寅的事,王氏在后院,如今倒像是换了一个人,整日里抄经念佛,不与外人来往,也不参加任何饮宴。如果不是知道真相,只怕真要以为她已经幡然悔悟,暗地里王氏一直在给王寅递“消息”,自然这些消息都是沈观潮特意漏出来的。

王寅那样聪明的人,八成不会全信,但这些能扰乱他的视线也就足够了,足够让萧霄和顾凛川趁乱把他斗倒。

————稍后更换————

本来,福王还有话说,却忽地收声,在他说话的时候他弟弟的目光一直没动过,只落在一个地方。循着吴王的视线看过去,福王看到的是这样一个画面,沈端言在园中蹲着身子,跟一个小男孩儿说着什么,也不知是谁家的孩子,生得十分玉雪可爱,圆不溜丢的小脸蛋看着就招人手痒。

沈端言只是在逗小正太而已,小正太迷路了呀,可爱可爱可爱死了,圆滚滚的穿着黑白相间的衣服,活脱脱的就是一只圆滚滚的滚滚啊!黑白分明的眼睛,白雪一样的皮肤,乌丢丢的头发,如果换个性别的话,白雪公主她妈大概要生的就是这么一个女儿。

而且,他居然叫“姐姐”,叫“姐姐”有木有!

“噢,你是宜州知府的孙儿。”宜州知府姓董,这孩子依稀记得叫董西还是董南什么的。

“姐姐,我叫董楠,楠木的楠。”董楠年方五岁,入学已有两年,很是通得一些道理,所以看起来十分彬彬有礼。

越是这样懂规矩知进退的小孩儿越招人,熊孩子再长得好,也刷不来脸的。沈端言这会儿满心想的是,我一定要生个这样的儿子,白雪公主她妈要个什么样的女儿她不管,她就知道如果非要有个儿子的话,她想要这样的。

“那姐姐带你去找你祖父好不好,放心,姐姐不是坏人。”沈端言多嘴地解释一句。

董楠比她明白好不好,这里是王侯亲贵云集的宴会,重重侍卫把守,拐孩子的坏人要是进来了,那才叫羊入狼群呢。不过董楠很贴心的没有说出来,嗯,是为了不让这个姐姐尴尬,乖乖伸出手放到沈端言掌心:“好,谢谢姐姐。”

嗷,被这么大的小朋友叫姐姐什么的,活像大冬天里吃火锅,大夏天里吃冰棍,爽到心有木有。顿时间,沈端言有种想把女儿卖掉,就为挣这么个女婿的冲动,当然,只是一时冲动而已。

董楠:这个姐姐看起来脑子不是很好,嗯,脑子不好的人更应该好好对待,因为天爷爷对她已经够不好了,我们再不对她好点,她就太可怜了。

苏敏刚想出门去找小伙伴玩耍,就见个婆子拦在门中间,还一左一右瞟去一眼,两个小丫头立刻把门给合上。苏敏烦得不行,却又不知道怎么去反抗,甚至她不知道凭着她真正的出身,压根不需要反抗,这婆子也根本不敢拦她去路。

只是眼下,仆强主弱,苏敏又不懂这些门道,只能憋屈无比地闷回房里去,心中暗暗生出期盼来:最好这亲生父母根本不是她的,让她还像以前那样,想跟谁玩跟谁玩,想去哪里去哪里。这些人凭什么,她爹妈都不管她,她们竟这也管那也管,她妈又是个不强的性子,哪里镇得住这些婆子丫头。至于她爹,杂货铺里忙不过来,加上王府后院的女婢婆子都很是有势,苏老爹也不敢插手,再说,女儿对于苏老爹来说,还不如杂货铺的生意重要,哪有工夫天天围着她打转。

倒是苏兴业很愿意为她这个姐姐抱不平,不过苏敏又舍不得弟弟总为她挨训,到最后她只能老老实实听这些人的。

在长林镇都这样,要真是到她们口中说的王府去,不知道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一想到以后可能要天天憋屈无比的过着,苏敏就恨不得立时死过去才好。

疯丫头不让疯,还说以后都要学规矩,甚至还要学琴棋书画,针织女工,管家理事。苏敏闲下来问过两个丫头,是不是以后都要像于家小姐那样过活,两个丫头眼神和语气中虽没带出什么不屑来,那高人一等的姿态却让苏敏很明白,只怕于家小姐都不够看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五九章 史笔如砌,后来来居上

从淳元四年至淳元七年,整整四年里,淳元陛下与顾凛川并肩战斗,一则进一步肃清朝堂,二是剪去王寅和安亲王的所有势力。这两件事,沈观潮彻底撒手,连指点都不曾有过,自肃武皇帝去后,沈观潮收手收得十分干净,闭门谢客,在家中静修静思。

一来,沈观潮能预见得到,淳元陛下不会是软弱之君,肃武皇帝的之雄武,眼可观之,耳可辩之。时人却都道淳元陛下与肃武皇帝全然不同,温仁宽厚,能体细微,实则淳元陛下之雄武与肃武皇帝不相上下,只不过是春风化雨,无迹可寻而已。

不过短短四年时间,朝堂之上,但凡天子出言,群臣多不会有疑意,这就是淳元陛下的手段。从教导彼时少年开始,沈观潮就意识到,这将会是个世人称道的明君圣主,他对朝局的掌控,对天下大势的明辩,对朝臣的驾驭,都看似放任温仁,实则张驰有度,赏罚严明。

这是个,他打了你一棒子,再给你一颗甜枣,你只会感激甜枣,压根不会记得棒子曾高高举起的皇帝陛下。

这样很好,沈观潮望向空冥中,时常会向肃武皇帝无声道:“阿行,我那便宜闺女有句话说得很好,史笔如砌,后来来居上,他们比我们强。”

后世的的学者,总惯于把淳元七年当作一个时间线,这一年被当作淳元盛世的真正开始。这一年后,江南十二贤,蜀中四子,吴诗三圣,鳌州书院六百杰,慢慢走上属于他们的舞台。也正是有赖于这些人站出来。淳元七年之后,学风之盛前所未有。仿佛在这一年后,所有的隐居的高人雅士都纷纷从他们隐居的山房中走出来。将这个时代的天空点缀得星光璀璨。

“你可曾想过你需要一条退路?”沈观潮对来与他下棋的顾凛川道。

如今顾凛川已在淳元六年时升任大理寺少卿,正四品。并加封宣安侯,圣恩可谓无人能出其右。沈观潮自己能和肃武皇帝一世相得,却也深谙这一世相得里有多少艰难险阻,如果不是双方都能苦心孤诣地维护,只怕他如今也不过是一捧飞灰。

“岳父大人可是听闻入阁之事?”是了,如今朝堂上对他入阁与否的议论甚嚣尘上,很多人都认为,他将成为淳元年间第一个以四十不到之龄成为阁臣的重臣宠臣信宠。

“正是。”

“不瞒岳父大人。年末,小婿将赴江南西道上任,正三品道台。”到正三品,才真正可以称是一方大员,何况他身上还有宣安侯的爵位。外放江南西道为道台,于他而言就是退路,待到去了江南西道,进可再进一步,退可归隐江南,做个田舍翁。

既然自己这一回的目标就是一省道台。那么到这就算差不多了,余下的几十年,哄哄闺女。教教儿子,生活何其乐哉。如今,顾凛川已经完全想不起梦境中的种种,因为一切都已不一样。

知道便宜女婿心里有成算,沈观潮也就不再多言,只要他外孙外孙女能一直好好的,他什么也不担心。说到外孙女,沈观潮忍不住叹气:“你那闺女你也管管。”

“那是您外孙女。”话外音:您怎么不管管去。

“你要是不想十四岁就把她嫁掉,还是看着点为好。否则等着当岳父吧。”沈观潮想这可真是天道好轮回,当初顾凛川不就是把他十四岁的闺女给骗走了。

“您忘了。小婿方才说过,年末我便赴江南西道就任。”相隔远天边。就不信他们还能搭上,江南山好水好,少年们更美好,待过得几年,他就不信小红还能记得董楠那小子。

沈观潮点点头,忽咂咂嘴冒出个想法来,放下一枚黑子,化解掉顾凛川的攻势,道:“我随你们去江南走走。”

“噢……”嗯?顾凛川心想:我好不容易要去江南,能摆脱掉岳父大人的强大阴影,怎么您还想着跟我们去江南。江南您怎么不能去,非要跟着我们,您那意思是在江南,您要和我们住一起呗。

哎哟喂,那可不行,我还打算跟言言亲亲热热再生个闺女什么的。

顾凛川这几年挺努力的,他觉得一个闺女不保险,两个闺女才安稳,总有一个能留在身边的吧。偏沈端言生完两个孩子后,一直就怀不上,他和沈端言都看过大夫,谁也没问题,就是怀不上而已。

顾凛川想着是在长安事务忙乱,可能会有影响,所以想着去江南叫好山好水好好养养,看能不能再有一个闺女。自然了,没有也不要紧,有小红和阿初,他这一生也不觉得遗憾就是。

说到阿初,岂止是不遗憾,他绝对分分钟能让人后悔生出这么个货来!

从沈观潮这出来,顾凛川骑马回白园,路上正好碰着散学的阿初与小红一个骑马一个坐车。别想忿了,坐车的是阿初,骑马的是小红,阿初在车里堆满了本子,从当初的小本子到现在的大本子厚本子,不管走到哪儿他都得带着这一车。小红也是跟他挤不下,又不想姐弟俩出个门都俩马车,便自己骑了马。

“爹。”如今的小红,已初显少女身姿,修长而充满活力的身体里散发着健康的生机勃勃。在娇宠里长大的姑娘,像一枚随时都沐浴在春日暖阳里的珍珠,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光晕。

“怎么,你弟弟又闷头解题了?”顾凛川对儿子是真没办法了,只能任由他去,不任由他去怎么着,你能解答他的问题啊,不能解答就一边好好待着,别打断天才的思路,否则他会让你意识到天才是种多么麻烦的存在。

“可不是,打从月前那些个金发碧眼的洋人到长安后,阿初就没消停过。今儿他们那边又弄出几道题来,好些个题他们自己都解不了,阿初解了两道,后边三道怎么也解不出来,偏又有点想法,抱着本子就不肯撒手,这会儿就是叫他,他也听不见。”小红觉得自己真是个正常的好孩子,不让爹妈操心,像阿初这样的天才,真的又让人恼,又让人烦呐。

“随他去吧……”顾凛川除了这么说,真没别的可说了。

阿初越大,脑子里的东西就越没人懂,偶尔有一两个懂的,都要握着顾凛川的手,激动不已地夸赞“令郎乃不世之才”“令郎术数之天赋,前无故人”。偶尔,他透出点想把阿初扭转来的想法,一群为阿初待在长安的人都能找上门来跟,真是儿大不由爹!

不过,阿初的天赋,就是不懂的人也能看明白,旁人演算历法,都一年一年来,阿初今年年初时,把历法演算到了五十年后。日月星辰,节气变化,阿初现在压根都不需要找纸笔,看眼天看眼地,沉默片刻就能给出答案,观星台从前一群人的活儿,阿初一个人做完还跟什么也没干似的轻松自在。

去年大涝,阿初硬是凭着他的测算,把涝灾带来的影响减到最低,作物没坏,房屋没倒,一时间阿初被看作是天神下凡,给人间救苦救难来的。

当时萧霄看着呆呆的阿初:“侄儿呀,你是哪尊天神下凡,说来舅舅听听?”

阿初:……

看着闷头摆弄本子的阿初,萧霄放弃了与他沟通:“罢,天神就天神吧,你给朕算算,几时天晴,朕好提前祭天去。”

阿初:四月初七。

于是萧霄四月初六去祭天,四月初七毫不意外地天晴,洪涝灾害就这么过去,时人开始谈论皇帝陛下如何得天地造化,如何能号令风神雨神归位,命太阳神出列。阿初的传闻也就这么化与无形了,萧霄这是为阿初好,声名太甚,总有些人会“揣测着上意”做一些蠢事。他阿初侄儿已经够呆蠢了,好不容易有件事能做的,别到时候都不能愉快地玩,那可真就太虐待呆蠢儿童了。

回了白园,歇片刻便吃晚饭,阿初终于放下大本儿,幸好阿初还有个吃的爱好,否则真不知道什么才能把他从术数的怀抱里拖回到爹妈姐姐身边来。不过,阿初吃完,碗一放,就开始捧着大本儿,一边散步,一边在还挺明亮的天光下演算术数难题。

“阿初会不会真的是在江南抱错了?”

“胡说,我看着抱出来的,我看着抱进去的,谁敢换了我儿子。”虽然性格脾气一点不像爹妈,不过不能否认,这就是他们儿子,亲的!

“那肯定是变异了,我术数这么渣,你也没好到哪去,偏他这么厉害。满打满算也还没到九岁,等他十九,等他二十九,他岂不是要把这这世界,将这宇宙都演算个一清二楚,这孩子人生到底什么乐趣呀他。”沈端言担忧的是,这孩子将来嫁给谁,啊不是,是娶谁家闺女啊,除了吃和术数,他的人生简直乏味得够可以。

“弟弟很好的嘛,爹妈不可以嫌弃弟弟。”小红绝对是弟控,弟弟是最好的,弟弟什么都好,弟弟最爱她。

谁嫌弃了,敢嫌弃么,就那术数上的天赋,就只能仰望好吧,哪里能生出嫌弃心来。

#我的术数学神弟弟,你的姻缘肿么办#

#去江南,要离开男神的,不要嘛#

#外公,我和你一起留在长安好不好,不要去江南嘛#

#男神,要不和我一起去江南呀#

#我爹是江南土皇帝#(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六零章 人生百岁,陪你终老

阿初小哥在离开长安前干了一件长安会记他很多年的事,由他主持演算,观星台所有人配合并进行帮助的情况下,他们依据日月星辰,气候变化,以及水文地质等数据综合演算后,准确地预测到了地震。十月二十一那天,天光始见泛着金边的滚滚乌云,长安城中有谣言起,说是有妖物出世。

在谣言还未完全传播开时,城门口,衙门门口,皇宫门口张贴出皇榜,今夜子时至明日辰时将有可能地动,望长安城中所有百姓今夜子时以后勿滞留家中,且应到空旷的地方避灾。家中财物也事先移出,如有条件,房屋可适当加固。

本着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想法,这一夜,长安城中百姓都没有睡着,皆在空旷的地方等待着,子时过去,午时过去,都没有任何动静,再过两个时辰,也还是那样安安静静。这时开始有人怀疑信息的准确性,并且开始小声谈论这不靠谱的信息是什么人测算出来的。

结果就在所有人都开始想着是不是要往家回时,天摇地动,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只听得寂静中传来令人齿寒骨冷的轻微声响。接着,有房屋倒塌,有树倒下,有的地方地面开裂,金水桥下的水仿如煮沸一般跳跃着。野鸟野虫与家禽家畜发出躁动不安的鸣叫,许久后,人群中才炸开窝,众人这才意识到地动真的来了,这时众人想的就是——是谁预测的地动,居然这么准。

“有一半是运气,先生和我,还有叔叔伯伯们算出来的时候,不敢往上报的。怕到时候不发生,会追究责任。是我说要说的,我和先生去告诉皇帝舅舅的。皇帝舅舅夸奖我了呢。”阿初到底还小,加上又是个呆的。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既然测算到了,那么就应该告诉大家,不管会不会发生,不管会有什么样的影响,都应该告诉所有人。不发生,固然好,会发生。告诉所有人等于拯救了许多生命,这是孩子最单纯朴实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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