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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石]琢玉点酥-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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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别一块翡翠的价值就是看种水,种是指翡翠的质地结构,水是指透明度。翡翠的纤维交织结构就越紧密,种越老,反之,纤维结构相对疏松,称之为种生、嫩。种嫩的翡翠玉质很粗,尤其是她的异能看到的是翡翠内部放大几倍的画面,很清楚地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斑晶,所以每次一摸到种嫩的翡翠,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在别人看来,种生嫩点不算什么,好歹也是翡翠,也是赌涨,但苏青荷心中自有份标准在,自觉没必要去贪那点让自己觉着膈应的蚊子肉。
毕竟翡翠买回来是供人观赏的,自然要挑自己喜欢的,看起来赏心悦目的。
这五块毛料中,最让她满意的是一块芙蓉种的灰蓝色飘花翡翠。灰蓝色的翡翠相对比较稀少,但其色调并不被人们的所喜,因此价格反而偏低些。相较这种灰蒙蒙的翡翠,人们更喜欢明亮的紫罗兰、冰蓝等颜色的翡翠。
让苏青荷对这块翡翠动心的原因,是当她探入异能时所看到的那副画面。
四周像是澄澈透明、微蓝色的水中渲染着几丝墨迹,恍然置身于一副水墨丹青的画卷里。于是苏青荷收回异能后,毫不犹豫地将其买下。
这五块毛料都是全赌蒙头料,加起来也不过花了她三百两银。而赵菁从她的随身保镖,也彻底沦为了搬石料的师傅。
在来到晋江城的第三日清晨,苏青荷同前两日一样,先来到古韵俩兄妹暂住的客栈下,等着他们一起去选石。
足等了两盏茶的时间,才见古韵笑挽着一位身穿缁色长衫的老者从客栈走出来,而古意则是毕恭毕敬地跟在他二人身后。
苏青荷见此愣了愣,心中猜测,古韵挽着得那位大腹便便、两鬓微白的老者八成就是古家家主,古晟老爷子了。
古晟蓄着半寸八字胡,虽然有些微胖,但是精神抖擞,满面红光,额头又大又饱满,很有福相。长相憨实慈和,一点也不像个家缠万贯、唯利是图的商人。
“青荷,让你等久了,”古韵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苏青荷说道,同时有些无奈地瞥了眼古老爷子,“我爹他非闹着要吃街头的烧鹅,我临时出去买,这才耽误了时间……”
大早上吃烧鹅……老爷子一把年纪,胃口倒挺好。苏青荷心中暗叹,同时面上含笑道:“古伯父,久仰大名。”
古晟目光却无意间落到她露出袖口的半截镯子上,眼中亮光迸现,难掩激动道:“那可是金镶玉镯子?可否借我瞧瞧?”
苏青荷闻言犹豫片刻,随即便将镯子摘下,递给了古晟。
古晟眼中满是惊艳,手中摩挲着金丝与翡翠的交接处,轻轻叹息了两声,像是在赞叹这工艺,又像是在遗憾这么好的工艺却要被朝廷给独揽了。
片刻后,古老爷子将玉镯还给了她,颇有深意地叹道:“小小年纪便能进入瑰玉坊,真是后生可畏啊。犹记得如今瑰玉坊的乔掌事,当年也是你这个年纪入坊的,真是了不得。”
苏青荷笑笑:“伯父谬赞了,我一路走来全凭运气而已,怎能和乔掌事相比。”
古晟顿了顿,还想再说什么,只听古韵催促道:“咱们还是先走罢,殷守只怕是也等急了。”
古韵挽着古老爷子走在前面,苏青荷同古意走在后头。接着顺路走到殷守的宅院,殷守倚靠在墙根,像是也已等候许久,见古晟走来,表情亦是很惊讶。
殷守的父亲和古晟是故交,小时还在古家暂住过,于是上前很恭谨地给老爷子问好。古晟则微笑着问殷守家中近况,在得知殷守的大嫂已怀孕,其父马上要抱孙子后,古晟有些别有深意地看向古意和古韵。
古老爷子属于老来得子,如今已近六旬,膝下只有古韵古意这一双儿女。古意和古韵装作没看懂古老爷子的眼神,作眼观鼻鼻观心状,惹得古晟连连叹气。
五人路过一家解玉坊,店门口聚集了不少人,像是在围观解石。
古晟这时耳朵动了动,忽然停下脚步,指着那人群对古韵说道:“韵儿,你眼睛好使,快过去看看,那正在解石的是不是罗家那小子?”
“啊?不会吧……”古韵踮起脚尖巴望,想要从人群缝隙中看清中间那人的长相。
苏青荷也走近人群,伸长脖子一看,还真是罗英,那两道英气勃勃的剑眉,十分有辨识度。作为在斗石大会上唯一一给投票给她的评审,苏青荷对他的印象还是挺深刻的。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怎么一出门就碰见了他……”古韵望着人群皱着眉头,小声嘀咕。
未等古韵转过身跟老爷子汇报,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喝彩声:“切涨了———”
☆、第63章 晴水底
听到人群浪潮一般的欢呼声,古韵等人按捺不住好奇,上去拨开人群,只见罗英单脚跨踩在解石架上,一手持着水瓢,在开解出来的玉面上浇着水,翡翠被水一润,颜色更加剔透水灵,淡淡的青绿色很是喜人。
苏青荷定睛一瞧,心下讶然,居然是冰种晴水底,这算是她到晋江城以来,见到的第一块冰种料子了。她身负异能,兜兜转转了两天还一无所获,倒还比不上人家一出手就是冰种,这大概就是运气问题吧……
所谓晴水底,指在整个翡翠制品中出现的清淡雅致的绿蓝色,该绿色在灯光下会比较明显,均匀清淡,十分诱人;但在强光或自然光下就会淡很多或几乎变为无色。一般质地都会比较细腻,杂色少,无棉絮,是翡翠中的上品。
其次晴水是色底相容的,颜色非常均匀,简单说就是满蓝绿色的。它和蓝水、绿水的区别在于,蓝水颜色偏蓝偏深偏暗,绿水颜色偏绿色或者黄绿色,而晴水则是偏浅蓝绿色,并且非常淡。
有人问:“罗少,您这料子卖不卖啊?”
罗英还未答,只听另一人哂笑道:“这么好的料子,自是自己留着了,谁会卖啊。”
未料,罗英凝思片刻,眼一瞪:“卖,怎么不卖,小爷最近缺钱,哪位看上了,只管开价。”
冰种翡翠动辄数千两,并不是所有人都负担得起的,看热闹的人纷纷散去,只留下几位真心想买的公子哥争相竞价,眨眼间价格就被喊到了两千两。
古韵扭头跟她爹交换了下眼色,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兴冲冲地加价:“两千三百两!”
乍闻熟悉的女声,罗英诧异地循声望来,见是古韵,先是怔愣了下,旋即冷哼一声,懒洋洋地说道:“呵,古家的人,我不卖。”
古韵没想到会被这么干脆地下脸子,不忿地瞪大眼:“你凭什么不卖!”
罗英见她这反应,更嘚瑟了:“怎么样,我开出的毛料想卖给谁就卖给谁,全晋江城的人,我都可以卖,就是不卖你古家人!”
这时,古老爷子走了过来,倒也没生气,眯起眼语重心长道:“贤侄,生意场上的事一码归一码,你这般行事,怕是你父亲来了,也要训斥你不懂规矩。”
罗英平生最恨别人把他父亲抬出来压他,只因他爹是出了名的铁腕治家的严父,他从小到大没少挨过家法,如今大了想出来闯闯,却到哪儿都,自然觉着面上无光。
但他确实又怕古晟将此事告诉他爹,古、罗两家虽是竞争对手,但还未到点翠楼与荷宝斋一样剑拔弩张,已挑明关系的程度,两位老狐狸若是见面了,恐怕还要互相寒暄逢迎一番,喝个茶吃个酒,十有八九古晟会将这事说与他爹听。
要是让他爹知道,他赌得这么一块难得的晴水翡翠,反而将其给卖了出去,非得又胖揍他一顿不可。
但是如果谁都不卖,他还是会挨一顿揍。只因来晋江城之前,他爹给了他一笔银子用来采购些中低档的明料,可到了地儿,看到祭玉节的赌石盛况,他手痒的毛病又犯了,连切了几块俱是赌垮了。罗英一咬牙一狠心,将剩下的钱全用来买了这块毛料,未料还真让他翻盘了。他现在正指望着卖掉这块翡翠,换些银子,去买些其它便宜的开窗料,也好同他爹交代。
左右都是挨揍,罗英干脆梗起脖子:“不卖就是不卖,古伯伯只管将此事同我爹说去,这年头,拿辈分压人,就可以强买强卖?”
古晟算是彻底对这小子没辙了,无奈地摇了摇头。
罗英扯了扯嘴角,正欲转过身,忽然目光停留在了苏青荷身上。
罗英只觉她的样貌分外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思索回忆片刻,恍然问道:“你是那位斗石大会上赌出四色翡的那位苏姑娘?”
苏青荷点点头:“罗公子,好久不见。”
罗英展颜笑起来:“还真是巧,你此次来也是挑毛料的?”
苏青荷只见古韵朝她猛眨眼,心下会意:“正是,不知罗少肯不肯将此料卖于我?”
“自是可以,”罗英侧了侧身,笑道,“苏姑娘尽管加价罢。”
苏青荷接着古韵方才的价格喊道:“两千三百两!”
对面的华服公子们不甘示弱,此起彼伏的喊价声响起。
“三千两!”
“三千五!”
“四千两!”
……
价格逐渐被喊到了四千三百两,就在苏青荷准备放弃时,对面的华服公子反而先没了声响。
这估计也是古家人能接受的底线了,超过五千两收这翡翠,就基本没得可赚了。
苏青荷点了银票,递给罗英,罗英笑眯眯地收下:“不知苏姑娘住哪件客栈,我叫随从帮你把料子抬过去?”
苏青荷笑道:“谢罗公子,不用了。”
话音方落,跟在古晟后面的两位家仆抽身从人群中出来,撩开膀子,径直去搬那石料。
罗英当下傻了眼,这才感觉到不对了,讷讷道:“等等,你和他们是一起的?”
苏青荷忍住笑意,认真道:“罗公子既把毛料卖给了我,我如何处置,罗公子就无需过问了吧。”
古韵走上前,故意当着罗英的面,数了相应的银票还给苏青荷,冲他挑衅地扬扬眉:“这翡翠啊,讲究缘分,何必多此一举呢,罗公子你说是不是?”
罗英半响才接受这现实,剑眉没精打采地耷拉下来,哑着嗓子控诉道:“爹果然说得没错,女人都不可信!”
紧挨着解玉坊旁边有个玉石摊位,小贩见这边见冰种翡翠的交易已尘埃落定,于是忙冲苏青荷几人咧嘴吆喝道:“罗少这冰种翡翠可是在我这儿出的,几位客官,不妨过来看看?”
古韵几人出来逛的目的就是挑毛料,忽闻小贩如是说,便快走到摊位前,挑挑拣拣地看了起来。
苏青荷也蹲下身子,先是通过肉眼将毛料挨个扫一遍,见到松莽分布得当,合眼缘的才会拿上手看一看。
这样既省了时间,又不会太引人注目,况且用异能探进翡翠内部,也是颇为费神的一件事,看得久了,苏青荷只觉太阳穴有些酸累,有些用脑过度的症状,若是把遇到的翡翠毛料全都摸一遍,苏青荷只怕会累瘫在这儿。
很快,有块黄鳝皮的毛料入了苏青荷的眼。
这种皮壳的毛料一般种很老,这块毛料上可见的一些像干了的苔藓一样的绿色斑块,且这皮壳质地细腻,且在松花围绕着几条黑色条带,说明其水好,很可能有高翠。
苏青荷正准备上手摸一摸,只闻古晟老爷子苍老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这料子怕是爆松花啊,赌不得。”
爆松花是指皮壳上松花面积大,色鲜而薄,水短,色偏,一般颜色只停留在表面,这种现象也称绿跑皮,也叫爆松花。
松花是判断翡翠內部的绿色在毛料风化皮壳上的残留表现,一般是赌石最为重要的依据。没松花的毛料,也会有绿出现,但是有松花,就代表着这块毛料里有很大的几率出现翡翠。
根据松花颜色的深浅、形状、走向、多寡、疏密程度,可推断其内绿色的深浅,走向,大小,形状等。
对于古老爷子所说的爆松花,苏青荷有些不以为然。
每位赌石行家对于松花的判断,都有自己的一套标准。苏青荷自己总结的松花标准是,松花要通明明朗,要突凸,要活放,不能死板,不能暗,不能平,不能花,不能芜杂,不能与癣相连,也不能太鲜太绿,若是过鲜过绿,那就是不能赌的爆松花。
但在苏青荷看来,这块毛料上的松花虽然面积大,但颜色远没有爆松花那么艳丽,且松花基本都处于毛料的凸处,恰是毛料品相绝好的表现。
苏青荷温声道:“古伯伯,我看这料子尚可一赌,虽说有句行话说,宁赌一线,不赌一片,但总要结合实际情况,不能千篇一律地照前人总结下来的经验行事。这毛料的表现千千万万,各不相同,如何能用一个标准去衡量呢。”
古晟老爷子摇摇头:“有这样的经验传下来,自然是有它的道理。苏姑娘,不要意气用事呀。”
小贩耳尖地听到她二人的对话,凑过来道:“姑娘,这料子最低五十两,要就拿走。”
苏青荷刚想伸手用异能探个究竟,在指尖快触到那毛料布满松花的皮壳时,又默默地缩了回来。或许是受了古老爷子那句话的影响,苏青荷忽然就想任性地赌一回,反正价钱也不高,权当玩玩好了。
于是,苏青荷直接抽出五十两银票,递给小贩:“就这块罢。”
古老爷子第一次见赌石不上手的,来了兴致,面上浮现出微笑,眼角的皱纹渐深:“我多年不曾赌过石,也鲜少添彩头。今日若不是你帮忙出面,那罗家小子定不会将那冰种翡翠卖给韵儿。这样,我也不赌多,就赌整一百两银,我们玩玩可好?”
“看来古伯伯是真不看好这块翡翠,”苏青荷心中深处久违的斗志被激起,点头笑道,“好,那就一百两的彩头,青荷就陪古伯伯赌这一把。”
听闻苏青荷与古老爷子添了彩头,古韵古意殷守也都没有了挑石头的兴致,皆围了过来,就连提步正准备离开的罗英,也顿住脚步,饶有兴味地环胸在一旁看着热闹。
古家随从将那块黄鳝皮的毛料抬起,就近搬到了隔壁的解玉坊里,搭在了罗英刚用过的解石架上。
“滋啦滋啦——”
苏青荷平静地望着钢刃慢慢嵌进毛料里,心下却比任何时候都紧张。
这是她第一次没用异能赌石,苏青荷眸色渐深,手心渐渐冒了汗,心也不由得扑通扑通狂跳了起来。
☆、第64章 龙石种
解石师傅大汗淋漓地霍霍解石,而围观的几人各怀心思。
古韵左右顾盼,有些纠结地咬着唇,一边是老爹,一边是朋友,貌似哪边输了都不太好。不过看她眸子里隐隐透出的兴奋雀跃,是潜意识地希望苏青荷赌涨,只因她还没看过老爷子赌输过呢,她很想看一看,心底一直隐隐以赌石为傲的老爷子,若是输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古意则与妹妹的恶趣味不同,他更重视的是古老爷子的名誉,虽说只是一场小小的添彩头,可以看做是前辈对后辈的提携看重,但他内心还是更希望他爹可以一如既往地百战不殆。
殷守直接用行动表示了其想法,默默从古晟背后绕到苏青荷身边,挺身站定。
罗英则摇着折扇,亦走到苏青荷这边,唇角上扬,虽然刚刚被苏青荷古韵两人联合小坑了一把,但他最看不过去的还是古晟,只要有希望能看见古家人吃瘪,他都很高兴。
看见解玉坊里又有人解石,经过的路人都不由得顿下脚步,凑了过来。每一次切石的过程都是在积累经验,不用自己花钱就能获得经验,赌石爱好者们自然不会放过。
于是,不到短短一刻,苏青荷几人身后又站满了一圈人。
这与她和云映岚之前上千两的彩头相比,这区区一百两,真的算不得什么。
诚然就是一场“友谊赛”,纯属凑兴玩玩而已。
然而,眼见着毛料还有一指的宽度就能被完全切开,苏青荷的心却一直平静不下来,有些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很清楚懒惰和贪婪是人性中最致命的因子,却不断地触碰到了这禁忌。
苏青荷自认为是一个容易知足的人,但人生总有许多的不得已。
起初,她赌石是为了小包子,为了改善穷困潦倒的生活,后来,她遇到了每个人生活中都会遇到的白莲花,面对种种挑衅,她一而再地出了手,再后来,她为了能在兖州立足,为了保护家人,为了维持店铺,不得已上了掌盘。
她有许多的不得已,但在这“不得已”的过程中,渐渐地,她发现赌石的兴趣逐步消失了,最初那份对赌石的激情也早已消磨殆尽。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不会被珍惜。
而今天这次,权当是给她一个答案吧。
她想知道,如果没有了这金手指,她还剩下什么。
“嘎吱——”
黄鳝皮的毛料被彻底切成了两半,切面朝上,一览无余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原先还有些骚动,在毛料应声而开的刹那,皆是没了声响。
古老爷子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从怀中掏出一副琉璃镜架在鼻梁上,再凑近看,嘴唇惊讶地微张着,一时间说不出话。
连苏青荷都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盯着毛料的切面,表情有些呆滞。
几秒钟的沉寂过后,众人相继发出不可置信的抽气声,接着是喧天的惊呼。
“龙…龙石种!”
“这就是龙石种?天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晋江城多久没有开出龙石种了?”
“在前年的祭玉节上开出过一次,这两年一直销声匿迹,没想到今日能再得见,真是好运气啊……”
龙石种属于翡翠中的顶级种类,同时也在岩洞里生长的翡翠种类中唯一的一种,有着冬暖夏凉的特征,水足饱满充盈,宛如牛奶般细腻、润滑,所谓“珠圆玉润,光滑细润”让人感觉水快要溢出,散发着淡淡荧光,光泽度极好。
龙石种的特性是寒种寒色,无色根无色块,绿色完全融入了翡翠中,并且质地纯透,达到玻璃种才可称之为龙石种。龙石种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寓意是其就像神龙一样难遇。
苏青荷望着那澄净如海,触之生寒的翡翠切面,心里被填满了从未有过的满足喜悦感。
一听有人解出了龙石种,越来越多的路人围上来看,待看到那切面时,眼里俱是浓浓的惊艳。
有几个公子哥凑到苏青荷身边问她卖不卖,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都有些不甘又可惜地啧啧两声,摇头欲走。
旁边卖毛料的小贩也看傻了眼,回过神来,连忙冲人群挥手喊道:“都是从我家开的!各位爷,别走啊!别看我这铺子小,接连切出了冰种蓝灰飘花翡翠和龙石种,绝对质量保证!”
于是一部分围观的人被小贩的吆喝所吸引,抱着试一试的念头走到一旁,挑石头去了。
拒绝掉所有来问价的人,苏青荷看着那水盈盈的龙石种,接着闪过的念头是:用这块龙石种去上掌盘?
不,龙石种和四色翡是同等级的翡翠,或者可以说只比后者珍贵一点,用它去上掌盘还是有些冒险,赌赢的几率仅有八成。
苏青荷从不打没把握的仗,她来晋江城,不是为了高档翡翠、珍稀翡翠,而是直奔绝品翡翠。她来此之前没有考虑到运气的因素,只道晋江城里定有可以必赢的绝品翡翠,她没想到的是晋江城如此之大,短短几日,她根本不可能将整个城镇的毛料都看个遍。
绝品翡翠可遇不可求,就如同沧海一粟,诚然这事也讲究缘分,没缘分时,掘地三尺都挖不出个毛来,有缘分时,就像今日无意间路过的小摊,纯靠眼光,叫她赌出了这块龙石种。
苏青荷走上前摸了摸龙石种的切面,触感微寒,这是最后的退路,若实在碰不到中意的翡翠,再拿这龙石种去顶包吧。
不过若是让古韵几人听到了她的心声,怕是会集体上来胖揍她一顿,连龙石种都嫌弃,你究竟还想要啥?
一阵爽朗中气十足的笑声传来。
古老爷子走过来,没有任何的羞恼尴尬,拍了拍苏青荷的肩,眼里闪过不加掩饰的赞赏:“老头子我服输,这次真是大大地看走了眼。”
古老爷子沉吟片刻,像是在思索什么,接着徐徐道:“你说得没错,不该全部照搬前人的经验,这爆松花,老头子我总共也就见过两回,那两次切垮了,所以误以为那流传下来的便是真理。这回信口直断,倒是差点让苏姑娘错过一块好玉啊。”
古韵虽说希望苏青荷赌涨,但见古老爷子真输了,又有些心疼,上前挽着他胳膊娇声道:“爹,都知道您是好心,您又不是神仙,这人哪有没看走眼的时候呀。”
苏青荷心里也很明白,她这次纯属是撞大运了。
如果这毛料解开,是像古晟说得那样,是爆松花,她也不会感到很惊讶,因为赌石就是这样,毛料不被切开,你永远不会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赌石的变化千千万万,一切皆有可能。
古晟是根据他的经验来判断,苏青荷也是根据多年摸石摸出来的经验来判断,经验对上经验,只有看运气了。
古晟本就是个心宽体胖、心性豁达的老头,被女儿这么一哄,更是天大的事都过去了,从袖中掏出一百两银票,递到苏青荷手里,笑呵呵道:“彩头可要拿着,是个好兆头。”很有一种长辈对孩子说“给,拿去买糖吃”的即视感。
苏青荷莞尔一笑,大大方方地收了,接着笑道:“那中午便我做东,请大家去酒楼大吃一顿罢。”
众人纷纷表示同意。
赵菁掏出随身带着的粗布,上前把龙石种包好,一举抱在怀里,跟在众人后头。
苏青荷一转身,见罗英还站在一旁,于是开口问道:“罗公子要不要一起去?”
罗英在这儿站了半天,古家人吃瘪的场景没看到,反而看到一副其乐融融的场面,听苏青荷如此问,不由得尴尬地冷哼一声,合起扇子,直接转身走了。
***
饭席间,古老爷子多喝了两盅,圆脸上泛起红晕,打着酒嗝对苏青荷道:“苏姑娘,老头子我真是第一次见你这么敢不上手赌石,又有自己见解的姑娘家,会相玉还会赌石,真是不得了。”
苏青荷被他夸得不好意思,只得干巴巴道:“古伯伯谬赞了。”
古晟举着酒盏,直摇头:“可惜啊,我这双儿女要像你这般争气,我也不用整日操心家业,早就一撂摊子,享清福去了。”
殷守插嘴笑道:“伯父,古兄这些年不都在替你跑商?怎么就不算争气呢。”
古老爷子眼一瞪:“他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他兄妹二人,聪明是聪明,但在赌石上实在没什么造诣,偏偏我古家又是世代经营玉石生意。将来家业传给他们这俩连芋头梗都辨不出的半调子,我如何能放心?”
古韵不满地扬着下巴道:“爹,我和哥哥不正在学嘛,您也说过,这赌石是门细水长流的学问!”
古老爷子轻哼一声:“等你们学成了,我老头子半截身子都入土喽。”
苏青荷在一旁用喝茶来掩饰偷笑,然而未料到,古老爷子的下一句话,差点没把她把茶水喷出来。
“苏姑娘,你觉着我这儿子怎么样?”古老爷子直言不讳,笑眯眯道,“虽然是木头一个,但嫁进我古家来,保证让你不受委屈!”
古老爷子话音一落,只闻“噼啪”两声,古意吓得筷子都掉地上了。
古韵捂嘴嗤嗤地笑。
殷守握着茶盏的手一抖,茶水险些晃出来。
苏青荷默默扶额,古老爷子您这样乱点鸳鸯谱真的好吗?
☆、第65章 他来了
“咳……古伯伯,我还未考虑过这嫁人之事…”
苏青荷有些风中凌乱,结结巴巴道。
古老爷子一派语重心长:“你家中的事,韵儿都跟我提过,你一姑娘家独自带着幼弟在兖州生活,委实不容易。我看你跟韵儿也差不多年纪,如今已是及笄了罢?”
不等苏青荷回答,古老爷子眯起眼,继续慈声和气道,“你如今家里没有主事的长辈,自己心里也该有个主意,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你现在觉着尚早,一晃就全耽搁啦。”
古意亦觉得很囧,可惜黝黑的肤色根本看不出什么红晕:“爹,您老能不能别操心这种事了……”
古韵再也忍不住,抚掌大笑:“哥,你急什么呀?我看甚好,青荷来当我嫂子,咱们家不仅有了人能帮衬着赌石,还多了个御用相玉师撑门面,多划算!”
古意和苏青荷同时瞪了眼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后者则做受惊状,像寻求庇护似地扑到古老爷子身边。
古老爷子眼神冒光地等着苏青荷回答。
苏青荷垂下眼,琢磨怎么想个说法搪塞这老爷子,忽然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古伯伯,不瞒您说,我那阿弟今年才六岁,至少在他成年前,我必定是要与他一起生活的,我不想让阿弟有寄人篱下的感觉,所以我若嫁人,也是要找个赘婿,不然,我宁可一辈子不嫁。”
苏青荷自顾自地说完,一抬眼,发现一桌人都像看妖怪一样,瞪着眼看她。
古韵有些崇拜又有些担忧地咬着筷子望她:“青荷,你是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苏青荷原本只想着做搪塞的借口,但是越想越觉得这想法不错,反正她家宅院大,别说招一个赘婿,就算再招五个,呸,也住得下。
殷守也直愣愣地看着她,这次手里的茶是真的洒出来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颗鸡蛋。
虽然古老爷子嘴里骂这对儿女不争气,但各个都是心头宝,怎么舍得让唯一的儿子去当赘婿。何况大夏国虽然民风开放,但赘婿的身份说出去,到底会是遭人白眼的。
“这……”古老爷子脸上的笑纹都僵住了,脸上就差写上“愁云惨淡”四字了,短暂的尴尬过后,古老爷子清咳两声,迅速地转移话题,“你们都愣着做什么,再不吃饭,菜都要凉啦!”
苏青荷乖觉地垂头扒拉米饭,眼里透着盈盈笑意。
***
不知是不是这龙石种将她的运气用光了,接下来的两天,苏青荷全然没有什么收获。
望着街边张灯结彩、人潮熙攘的夜景,苏青荷心中叹气,如今只能寄希望于明日的义拍了,各矿场主拿出来的毛料想必不会差。
义拍的前夕,古韵兄妹及古老爷子去拜访了些城中旧友及晋江城太守,商定明日的具体事宜,只剩下苏青荷与殷守二人漫无目的地走在晋江城的主干大街上。
苏青荷觉着殷守这两天有些怪,但也说不上来是哪里怪,就是话比平时明显少了些,总是动不动就眼含深意地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心事重重的模样。
苏青荷实在受不了了,索性直接偏头道:“殷守,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殷守瞟了一眼她纤白的手腕,支吾道:“你戴得那只金镶玉镯很好看……”
“呃……”
苏青荷顺势看了眼自己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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